芽豆靈YaDoLiN 發表於 2023-8-29 14:45:39

前言

https://images.plurk.com/7hR75dCrH6FEXayI2WouN4.jpg





  ●2023年2月完成中文版。
  ●2023年4月完成英文版,同步上AO3,歡迎糾正我的英文。

  https://emos.plurk.com/7f1bfe3ec7b9f4c8664415efe8de35ce_w19_h18.gif連載期前言  https://emos.plurk.com/7f1bfe3ec7b9f4c8664415efe8de35ce_w19_h18.gif同人文專有名詞註釋表

  https://emos.plurk.com/7f1bfe3ec7b9f4c8664415efe8de35ce_w19_h18.gif水裡寫字前言:

  這篇同人小說是以電影結局為基礎,然後將結局後的劇情放置到官方的電影改編小說基礎下,而進行的粉絲創作改編結局,並成為我自己的粉絲作品宇宙之一(我稱為孤立氏族宇宙)。如果在版規上有違規衝突的疑慮我會移除文章~
  因為電影本身是PG13,所以小說同樣分級。除了死人與寄生沒有任何碰觸到限制級邊緣的內容。
  另外AVP(包含A與P)中許多設定大多要有追幕後製作(BTS)與英文漫畫小說原作才會知道,而且電影系列的宇宙亂七八糟,甚至與原作設定相衝突,所以不能把很多東西帶進來看,AVP在中文圈滿冷的,所以如果你只有看過異形戰場1的電影,可能有些地方會感到過於陌生(或嶄新)。
  最後因為考慮到要同步翻譯成英文,所以我在寫中文的時候用詞會特別地翻譯腔,這樣我可以在翻譯器中省下不少手動修改時間,但中文閱讀上可能不會很台灣國語就是了,不喜歡翻譯腔要忍一下。
  本來以為AVP中文粉絲跟絕種沒兩樣,還好最近發現只是瀕危(???)
  鼓起勇氣來水裡貼貼看QQ希望有更多小夥伴一起吸獵人~

  巴哈小屋複製貼上有些格式要手動修正所以可能會看見錯誤的排版,請稍等~或是先去看小屋版QQ


本文最後由 LoveSparrow 於 2023-8-29 18:01 編輯

芽豆靈YaDoLiN 發表於 2023-8-29 14:51:14

一、在瞑目之下


"The Final Rest"R.I.P. ScarAll should know what an amazing soul Ian Whyte gave to Scar.Also, how good they both are.


  黑暗中有灼熱感逐漸清晰。  痛覺千里跋涉而來,歷經漫長而遙遠的時間終於塵埃落定。額頂腐蝕的劇痛燒旺胸中的戰意,鋒利的裂顎緊縮時……他發現自己恢復知覺。
  這是他的首殺(Jeh'twei),剛好是蹲跪在地一手折斷獵物的末肢用酸血在額頂燒出標記取得社會地位與擺脫新血階級(Young Blood)的時候。
  他是個狩血階級(Blooded)了,將被視為成年,得到氏族中的一席之地……
  但是,這「已經」發生過了。
https://www.avpgalaxy.net/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20/11/avp2004-bluray-649.jpg
  地上躺著斷頭的蛇族(異形Xenomorph)與分成兩半的抱蠍(Facehugger),切開它們的投擲星(Shuriken)正收在腰間,臂彎中的戰面(Bio-mask)燒好了部落飾紋,但腹部傳來虛幻的痛楚,好像南極洲蛇后的尾矛還穿在那,當時冰冷的風雪入殮他。  獵物末肢忽然從從指間滑落,與疤爾的思緒一同在時空中放慢,漸漸砸往金字塔的石刻地面,突然獵人快速俐落地轉身升起,高舉的空手穩穩掐住飛撲而來的抱蠍。  ——第二隻。  恥辱。劇烈的恥辱。
  榮譽毀滅殆盡的感覺覆蓋酸液燒灼。
  外星人們的下頜骨與管狀口器朝彼此張牙舞爪,發出咖噠聲和黏膩聲。
  獵人踢向死去硬肉的長尾同時砸出抱蠍,甩高的致命尾矛穿過它深入石牆釘在那。石刻牆面噴滿黃色血液,酸液蒸氣發出金字塔的哀號。抱蠍踢了幾下蜘蛛般的腳,死了。
  ——第二隻抱蠍的偷襲與第一隻並沒有不同,他卻因為標記額頭的劇痛短暫失去注意力。  最後一隻幼蛇——牙爪(Yautja)與硬肉(Kiande Amedha)的混合體——疤爾確實曾經成為憎惡(Predalien)的溫床,遺體很可能連同胸中惡種一起被迎回母艦上……  他在死寂的金字塔迷宮中遭受自責的沉默,仇恨得想吐。  難道這是一場惡夢嗎?黑騎塞塔努與帕亞雙雙唾棄蒙羞的他,將他棄於這個重溫恥辱的地獄裡?
https://images.plurk.com/1BIxHtpIqJW1vFU4hAmo3N.jpg
  瞪著死去的抱蠍好一會兒,也確定沒有第三隻,他準備戴回戰面,然後就停在那裡……戰面上燒的殺戮標記變了。
  如果疤爾當初選擇與他的訓練者一樣的飾紋「首次擊殺汙燜」,他就會畫閃電。但他當初選的是「首次擊殺蛇族」的兩道描繪硬肉的簡筆畫痕。  現在燒在戰面上的標記是「首次擊殺汙燜」的閃電,代表著一位拿著閃電的戰神,疤爾最後一次看見祂的神像是在母艦上。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301/c676aaad0f0f91f2eb8356d19e725af8.JPG
  盯著戰面不會讓問題解決,軟管發出嘶嘶聲被接上。他肯定不會再輕易拿下戰面了,至於錯誤的飾紋,那個問題算是目前最小的。  疤爾打開左腕電腦,曾被使用掉的自毀裝置還在。通訊錄中本該只有兩個兄弟與母艦,疤爾卻看到有四個獵人在清單中。  多出來的兩個是誰?  他輸入幾個訊息發送出去。沒有回應,什麼也沒有,兄弟們不是依然死著就是根本不存在。那兩個多餘的獵人也是。  疤爾放下手腕,暫時壓下疑惑。第二隻抱蠍死了,不代表那份深仇大恨消失。如果這又是另一場血儀(Blooding Ritual),無論盡頭還有沒有神要他的陪伴,需要做的事情並沒有改變。  ——完成狩獵。
  「互相扶持吧,撐回地表那。」
  突然有柔軟的降雪沾在臉上,跟腹部致命傷一樣地虛幻。迷濛的雪地裡,一雙關切的送行注視從記憶浮出……
  污燜!
  疤爾猛然轉頭看向隔壁墓室的觀察孔,貼上牆壁低身檢查。隔壁的墓室空無一人,因為這兩個房間沒有在上次的金字塔組合中再次相通。
  倖存的兩位污燜(Ooman)走了。
  牙爪的戰面幫獵人們留存所有景像與錄音,疤爾檢查存檔並重播它。扭曲後的音檔在線性顯示上彈跳,轉換成牙爪語。

  「這個金字塔就像座監獄,我們拿了獄卒的槍於是犯人四處亂竄。為了恢復秩序,獄卒需要槍。等門一開,我們把槍還給那東西。」
  「你瘋了?獵物將槍交給獵人?」
  「他們不是在獵殺我們,我們只是在雙方的戰場中間,是時候選邊站了。」
  ……
  「敵人的敵人……是我的朋友。」
  「來去找我們的朋友吧。」
https://www.avpgalaxy.net/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20/11/avp2004-bluray-692.jpg
  疤爾轉向金字塔幾分鐘前組合出的叉路。沒有什麼能比熟練更使獵人的腳步輕盈,但那個雄性汙燜還是在斷橋邊被硬肉拖走了。
  等到受害者與硬肉遠去的掙扎聲響消失,掛在斷橋邊的雌性像個被雨水打濕的齧齒類終於驚險地爬上去,視線梭巡無聲的黑暗,撿拾同伴的遺物默哀。https://www.avpgalaxy.net/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20/11/avp2004-bluray-705.jpg
  疤爾的手肘壓在單跪的膝上,蹲在一塊高處的陰影中靜觀她迷路、被手電筒電池拋棄、詛咒著壞掉的錶。
  獵人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回到地表結束授階儀式。
  ——他已經完成狩血,如果不打算繼續增加戰利品還有延長狩獵,他可以放棄汙燜們拿走的武器,在蛇后掙脫囚禁之前上去把事情交給氏族,得到一席之地與一個房間,並且得知有沒有神等在那裡或一切只是彌留之際的幻想。
  二……
  疤爾的肉質辮子被風梳理,魁梧的身軀無聲地飛躍斷橋。
  沒有光線、沒有時間。汙燜徬徨在黑暗靜謐的墓道內,沿著牆內鑲嵌的古老乾屍來到一處死角。除了剛被拖回巢穴的雄性,她是最後一個倖存的汙燜了。
https://images.plurk.com/10C77h6jWpVBxgoDu7lur2.jpg
  如果牙爪的詞彙跟他們的戰鬥經驗一樣豐富,疤爾想複雜地完整形容這個重逢帶給他的感受,但他只是像上次一樣來到汙燜身後,堵住出路,安靜地重溫她的紅外線熱輪廓。  疤爾當時收留她、製作應急裝備,實際上也打算在最後將擊殺自己的權利交給新出爐的獵人(儘管沒來得及),是見證為補救努力的末路——他僅剩的榮譽。  儘管第二隻抱蠍這次失敗了,他還是要收留軟肉。  小小的、兇悍的、勇敢的軟肉(Pyode Amedha)。  終於,她察覺他的到來,極慢地顫抖轉身,散發獵物的恐懼氣息。
https://www.avpgalaxy.net/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20/11/avp2004-bluray-711.jpg  疤爾歪頭,按開組合矛的利刃,從胸膛發出一陣起伏的咖噠聲。
https://www.avpgalaxy.net/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20/11/avp2004-bluray-712.jpg
  他當然不會實際使用它的,只是想確定雌性是否記得些什麼,像是還沒發生的那些,或是她是否也同他來到了地獄……希望不是,而是最終安全回到污燜群,沒有死在寒冷或其他事故中。
  疤爾等待重逢的提示,但她仍然抖得像個濕潤的齧齒類。如果牙爪能看見精神上的溫度,疤爾會說她從頭涼到腳——她「不記得」。
https://www.avpgalaxy.net/wordpress/wp-content/uploads/2020/11/avp2004-bluray-713.jpg
  獵人有些失望和氣餒。組合矛被插入石板,但這對雌性來說就像宣戰布告。她試圖以呼吸鎮靜自己,低而快的自言自語就像在唸咒:「我敵人的敵人是我的朋友……我敵人的敵人是我的朋友。」
  啊,「我的朋友」。戰面下的獠牙們無聲彼此顫抖擊打,要不是肩炮還沒拿回來可能就不小心觸發射擊了。雖然他感到有哪裡不對勁……
  比起改變這次的試煉結局,疤爾發現自己更希望這件事不要出錯。這個——所有的一切唯獨這個——給汙燜的狩血過程他不想改變。他會尊重這個狩獵姐妹,不管這裡是不是現實。
  按照上次的發展,等待背後埋伏的硬肉偷襲,把長矛和攻擊者拋給她,再裝上肩炮轟走幾隻硬肉,他就可以為她拆解獵物做裝備了。
  獵人重複曾經的舉動作勢就要使用長矛,一面用生物掃描檢視汙燜。不是為了確認她是有效的獵物目標,只是要檢視她沒有受傷或類似自己上次的經歷。她的腹部有些情況,對牙爪來說是個不太重要的小傷,其他都好。
  雌性對掃描的溫度有所察覺,以為疤爾即將發動攻擊。也許恐懼在這個汙燜身上壞掉了,她的反應是幾乎以挑釁似的態度直面獵人,展現出一種牙爪會敬佩的勇敢。她沒有挪開過目光,慢慢地,她解開背包,將槍拿出來。
  疤爾僵住了。當時的發展不是這樣。
  雌性當時說道「等、等等!」舉起雙手。她是害怕的,並沒有這麼接受命運,而是緩慢委身在地,直接將背包放在地上滑給他。
  「敵人的敵人是我的朋友」也是這時候說的而不是一開始。
  奇怪的燒灼感在疤爾的胸膛與大腦中翻滾。這一切應該這樣嗎?他應該要為了被神變動的重要盟友而產生比狩獵失敗更大的沮喪感嗎?
  還是他對雌性的作為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因為他只是個幼血,一個更加傲慢魯莽版本的無血,在神的眼中只是愚蠢的崽,換作其他牙爪……
  不。
  疤爾寧願保持當時做這個決定的驕傲,他內心的野獸不像其他牙爪那樣選擇。連神也不能否決他,死亡也不行。無論這個現實的目的是什麼,他都要和搭檔一起狩獵、回到地面上,然後取回他的榮譽。https://images.plurk.com/6faBknYSUKdWPCzsXRDJmq.jpg
  雌性似乎以為疤爾拒絕接受返還,將背包與槍放到地上滑過來。
  疤爾稍微放鬆肩膀,放低組合矛,一手舀起背包。汙燜忽然張大嘴想要喊什麼,疤爾即時察覺危險轉身,拳頭接觸攻擊的下一秒,手中的組合矛被硬肉尾矛的第一擊給打飛。
  PUNK(靠北)。
  他這次又失去武器。




看前言   回目錄   下一章詞條註釋表 | 英文版
原諒我可能沒有時間跟精力寫一些機掰小後記
但是之後會回來補的
https://emos.plurk.com/12d0aa1ebfc609f06488f42eda73166e_w48_h48.gif
我真的不喜歡同人作品中的終極戰士很搞維
然後更不喜歡官方系列中的視角幾乎都是人類為主
你的主角不是終極戰士嗎?
就像你拍神鬼奇航難道會一直走海軍劇情然後海盜只是出來受死嗎
雖然以我的資料庫豐富度我可能沒有辦法把終極戰士第一或側拍視角用得淋漓盡致
但是估計要看這種東西也只能自己產了而且我還要產更多
五篇AVP在我的資料夾裡!
看看醫院跟化療都對我幹了什麼.....https://emos.plurk.com/c898632f32a17e93ee1af9c1e9b43495_w48_h48.png

我其實好久以前就看過異形戰場了
當時也是很喜歡這一對
然後因為不熟悉終極戰士文化跟設定
所以詬病一些其實有原因的地方,但有些它真的活該被罵死
去年不知道醫院跟我的心理情緒還有命運產生了什麼化學作用
總之我重新入坑了
然後了解得越多我的形狀就跟國外粉絲越像
這系列的電影,毛病真D多(笑死
異形系列就算了,終極戰士系列基本上只有1普遍被擁護是經典
終極戰士2見仁見智啦,我看過有人超愛
我自己就討厭得要死
大概是因為我看得時間比較晚所以受不了特效還有無腦掃射

新出的獸獵者終於解決了終極戰士頭大如斗的毛病
我一直都覺得你如果要用這個比例讓七呎高的終極戰士看起來跟六尺差不多你到底幹嘛要用那麼高的人類演員
人家魔戒還是用正常尺寸的人類拍哈比人而且有努力錯位造成視覺感差異欸
你不想用小孩拍遠景可以啊,七呎人類拿出來用,可是那個橡膠裝比例我的媽
你都拍外星人題材了努力科幻一下好嗎

雖然新的橡膠裝讓DD從頭到尾都看不到自己演了什麼
但是我真的對新的比例很滿意,非常滿意...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以後要怎麼解決舊版的比例
儘管他們的說法是法洛來自母星另一端所以跟叢林的種族有所差異
但我覺得他們是時候面對舊版橡膠裝的比例也該改進的問題了
MCU去年收購福斯了所以估計有相關系列應該會好入眼一些吧
新的異形電影在劇透了我昨天晚上才剛看過演員試鏡片
MCU也出了好幾冊新終極戰士漫畫但是我根本看不到,哭喔

話說回來後來這堆人把終極戰士跟異形系列合併產出一個AVP
異形 VS 終極戰士 的意思
異形戰場1我不太確定是原本小說有點浪漫
還是他們第一次做混合系列腦袋不知道是不是拐了一下
總之產出來的東西與其說結合了兩個系列倒不如說獨自開發了一個新系列
疤疤跟萊克絲的組合算是從AVP漫畫一個系列衍生出來的

以下劇透反白
在未來很久以後的殖民星球上
一個日本女人與一個終極戰士首領也是在異形的入侵時並肩作戰
然後終極戰士被女王殺了,臨死前標記真智子
先不提後來真智子真的加入氏族又出了好幾個新系列
異形戰場的電影一方面滿足異形粉絲跟終極戰士粉絲沒有到位
然後兩人組的關係又沒有做到小說內容的親密(?????)
感覺兩邊都沒討到好但還是一個令粉絲狂歡的更新
總之也是粉絲喜好度兩極化的東西但是我沒差
因為對我來說異形戰場1入坑
所以A粉絲跟P粉絲失望的效果在我身上沒發生,爽辣

歡迎偷看我的AVP噗浪廢噗

本文最後由 芽豆靈YaDoLiN 於 2023-8-29 16:07 編輯

芽豆靈YaDoLiN 發表於 2023-8-29 14:51:56

二、抓住選擇



  撲來的硬肉壓垮獵人,外星人雙雙撞碎牆柱。他們交戰的姿勢與上次不一樣,後來的扭打方式也全然不同。
  疤爾被按倒在地,沒能像上次一樣把它扔出去。盔甲被撕碎,底下的肉被挖走一大塊,熱騰騰的怪物唾沫星子噴上戰面。
  痛覺振奮了獵人,也振奮了怪物。疤爾應戰、咆哮。無論牙爪能有多理性,當戰鬥來臨時他們把野獸放得比敲獠牙還快。
  忙著抵抗的手摸不到武器,疤爾與硬肉互相抓撓,酸血在他身上燒出新斑點。為了減輕酸血的噴射,疤爾不能全力抵抗。
  近在咫尺的無眼怪物吐出邪惡的嘶氣聲,越來越近,口中的內嘴甚至開始塗抹疤爾的戰面。
  牙爪的耐力沒有硬肉好,他在筋疲力盡之前故意逐漸慢下來示弱,一方面關注汙燜的情況,一方面另有打算。
  汙燜冷靜戒備的注視中有一種奇怪的專注。她一直待在那裡旁觀嗎?
  硬肉像蛇一樣張大嘴,勝利地蹲在他身上。疤爾嗤之以鼻。
  讓它開心一會兒吧。
  無眼的怪物張嘴。死亡又要來臨了,但疤爾早就準備好。他把攻擊的硬肉用一種地板動作丟了出去。上次疤爾不是故意的,可是這次他是。
  雌性恐慌地發現硬肉被扔往她的方向,硬肉也注意到這個新獵物。
  同時間,硬肉盯上雌性,雌性盯上地上的組合矛。
  長尾的怪物在牆壁上彈跳,雌性撿起組合矛直指撲來的硬肉,但是疤爾沒能重溫見證她殺敵的那刻,此時第二個怪物掙脫陰影現身,這也是上次沒發生過的。
  ——是熟悉的敵人,那個有網傷覆蓋外殼的硬肉!
  這個現實的網痕(疤爾如此呼這名個體)並不完全與上次一樣,它的外表一看就不是普通工蜂,更大更特殊,但卻不是護衛軍。
  唯一與上次相同的是它身上的網狀切割傷口。只有年長的兄弟選擇了強大的網槍,並替代降級了腕刃,使用不防酸的骨質材質。
  從健康的硬肉領袖看來,那個武器毫無懸念地被酸血破壞,也大概就是上次他們沒從金字塔出來的原因之一(如果大哥沒有,那個小弟就不用想了)。疤爾無法分辨這個爛主意是誰出的,他在船艦上整備時的注意力只在自己身上。
  三兄弟中,疤爾通常夾在兩兄弟中間只做自己的事情——雖然母艦的坑底(Pit)也沒什麼事能做——所以分頭時他聽從領導兄弟的指揮進行單人行動。
  然後他們兩個給他看這個?
  ——唉,死好。
  疤爾從腰帶中抽出在首殺中使用的投擲星,放出邊緣十英寸長的一圈利刃。可是在他進行下一個動作之前,可怕的高速力道擊中他的胸口。
  獵人的呼吸像停止了,意識和手中的投擲星一樣不知道飛去哪裡,身體再次被硬肉踩在腳下,好不容易吐出的換氣噴到網痕源源不絕流口水的利牙上。疤爾即時抗住痛擊他的重量。這兩個外星人一起在地上翻滾,用爪撕扯對方。
  別像個新血一樣和獵物在地上打滾。疤爾心裡對自己抱怨。一旁的汙燜戰鬥也剛開始,但卻幾乎結束了。那個笨硬肉跳到了雌性抵住地板立起的組合矛上。
  劇烈翻滾的灰塵中傳出雌性的恐懼呼吸聲,還有酸肉摩擦組合矛的黏膩蒸氣聲。疤爾的分岔舌尖沾到熱水珠的氣味,仍然記得雌性持矛的雙手堅定而用力……也許叫她小矛?
  她成功首殺了。
  疤爾想驕傲地擺正肩膀,卻只能與硬肉繼續糾纏在一起。
  雌性把支撐屍體的組合矛放倒,對著自己殺死的硬肉似乎產生了困惑,猶豫不決地上前,然後謹慎快速地踢了一腳怪物的頭……是想要拆解獵物嗎?
  她好像覺得還不夠,試著再踢了第二腳。
  疤爾感覺自己的腦袋也有點痛。
  喔,帕亞。別踢了。
  再來第三腳。
  不是那樣拆,小矛!
  疤爾需要掙脫硬肉領袖的壓制,他當然可以立刻讓腕刃從護腕中彈出來殺掉這個煩人的怪物,不過自己也會被酸血殺死,除非調整到不會被潑濺的位置上。但是網痕太大了,大太多了,疤爾無法從禁錮中出來。
  硬肉領袖兇猛地揮舞爪尖上的發光綠血。它既稀有又特殊,是在這個狩獵場中除了女王以外對新血來說最好的獎勵了。
  但真的是嗎?一個蒙羞死後的牙爪值得被獎勵一場狩獵嗎?
  疤爾奮力反抗,從壓制下滾到一邊,將丟失的投擲星抓回手中,關在戰面中的咆哮聲與硬肉領袖的哭嘯互相震動金字塔通道。
  他終於再次有了武器,一次次穿透生物體表的感覺從刀片傳到手上, 血腥的喜悅蔓延在牙爪的靈魂中,那份以生俱來的渴望足以讓他們對其它生命進行儀式性屠殺並永遠毫無悔意,更不後悔把自己投入這份殘忍中。
  疤爾擺脫了黑暗的母艦坑底、永恆寂靜的虛無太空、日夜煎熬的等待。現在年輕獵人渾身浴血、痛苦卻暢快,與硬肉領袖互相殺害。
  現在年輕獵人渾身浴血、痛苦卻暢快,與硬肉領袖互相殺害。什麼也無法取代這份澆築牙爪的狂喜,那是親身用雙手感受到鮮活生命的真實……
  然後一股震動真的從腳底傳到頭頂。
  金字塔再次重組。疤爾與硬肉領袖打鬥得太久了,新的房間出現。靠在牆上的雌性嚮往地看向那處的光亮,目光與腳尖瞄準出口……

  不。

  疤爾不夠強,無法立刻結束永無止盡的纏鬥,再度失去主動。網痕幾乎要把他的軀體連著盔甲一起從脊椎上撕下來。
  他們的戰鬥從雌性身邊拋過。


  不。

  疤爾翻身而起,終於把網痕壓到地上,但是它馬上就脫逃了,獵人揮出的刀片在地上撞成碎片。他抓住一根硬肉背後豎起的邪惡棘骨,再次向它的頭顱攻擊。
  他們殘暴地纏鬥著,一起滾去另一處密室。

  不。

  現在只要雌性轉身,她就會離開疤爾了。
  疤爾幾乎能感覺到生神與死神的苛責目光,這場狩獵或許看似獎勵,現在他即將失去的不只是贖罪與第二次生命——他要失去他的朋友了!
  地上都是綠色的發光血跡與燃燒著的黃色融洞。
  大部分的盔甲都損壞了,這是在上次沒有發生過的。寒冷從金字塔的牆壁與地板滲入牙爪的厚皮,開始起瘡。
  網痕不知道是在奮力殺死疤爾,亦或是依照神的指示使他遠離汙燜,但無論如何,接下來的結局只是時間問題——疤爾的力氣不夠了。他會死在這裡,也許還能看見雙神輪流唾棄他。
  更重要的是——他會失去小矛。

  不!

  疤爾像把自己的生命扔出去那樣將網痕丟出去打碎一塊柱子,那根年老的柱子被迫挪動,支撐的天花板驟裂,灰塵的瀑布沖下崩解的石塊。
  灰暗與殘骸向疤爾沖刷而來,他的手腳還在脫力,只能搖搖晃晃地努力後退,一方面警戒可能從灰塵中撲出的網痕。
  然後他撞上了什麼。軟又小的。
  疤爾與貼在身上的雌性對上驚愕的目光。
  小矛!你還在!
  疤爾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當年舉高殺死的第一隻獵物,靈魂灼熱。
  小矛的手上還拿著他二度丟失的離子炮!
  通往斷崖的墓道響起硬肉聚集的聲音,它們前來拯救被倒塌壓住的網痕。
  疤爾無法處理這麼多的硬肉,事實上,這個獵場的硬肉數量已經失控了(他的兄弟們到底有沒有殺戮?),也是他上次啟動自毀裝置的原因。
  疤爾裝好肩炮,獠牙在戰面內部敲擊,用基本炮擊直接開轟。
https://images.plurk.com/7957gupJ0NNmmHoHdL5VEa.jpg
  離子光彈打碎幾隻搶先出頭的硬肉,其餘的救出了網痕,一哄而散。
  ——暫時地。
  疤爾關閉離子炮,看向留下的雌性。她正用一種奇怪的癡迷眼神目送硬肉們爬行過牆壁與天花板,直到黑色石油的漣漪消失在深處的陰影中。
  它們會回來的,而疤爾的武器所剩無幾,盔甲也失去作用。比起防範怪物們又回來,小矛在這裡,疤爾卻不打算主動邀請她,也不確定改變這點是否會影響她的選擇,即使他們已經搭檔過。
  牙爪文化中的雌性地位更高,疤爾選擇用牙爪的標準尊重狩獵姊妹,所以背對她安靜地離開。沒錯,他要扔下她。
  這點上,疤爾不打算忤逆命運。
  她還會再做一樣的選擇嗎?
  疤爾屏氣凝神地算著自己的腳步,也算著雙神的目光是否跟小矛一樣也落在背後。跟上來,夥伴。他強烈地期待,卻堅定地踏離。
  牙爪們總要學會在某個時間遏制慾望,就像時間到了必須離開遊樂場回家,臨門一腳停在那兒,然後戰勝行動的衝動。
  疤爾很早就了解到這並不只是牙爪變成墮血(Bad Blood)的差別,那經常也是生與死、體面與不光彩的差別。
  但如果小矛選擇離開,疤爾會承受結果……然後再看著辦。
  終於,他聽到打破黑暗與寂靜的聲音:「嘿!」
  腳步聲跟上來。
  疤爾的獠牙在戰面下揮舞得像兩對開心小手手。
  「嘿!」汙燜大喊道:「我要跟你走。」
  疤爾像當時在額頭上燒完印記後那樣鬆了口氣。
  堅定又堅持的聲音與腳步越來越近,「你聽見沒你這個醜娘養的!——」
  還是一樣。牙爪不知道什麼叫醜,這聽起來真的不像污辱。戰面顯示那是個貶意詞,但疤爾覺得不至於,在老一點的資料庫中,「Bitch」甚至用來讚揚雌性獵犬。
  而且雌性對於雄性來說只有被她打死或打得半死的差別,何況疤爾早就忘記自己的孕育者長什麼模樣了。他在脫離爬爬吸吸時期之後就迅速失去了她的關愛。
  手臂忽然被抓住,這不是預期的發展,疤爾猛然轉身差點把汙燜甩出去。
  留在厚皮上的溫度像一顆卑鄙的抱蠍卵滑進疤爾的血液。
  「——我跟你一起去。」雌性再次強調,強勢得好像不在乎她面對的是殺人如麻的星際獵人。
  疤爾盯著汙燜,還在試圖想出自己被讚美(醜)的原因……肯定不是跟網痕在地上打滾。
  彷彿永恆的時間過去,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雌性忽然決定大辣辣地伸出……手。
  然後就等在那。
  疤爾還能有什麼反應呢?年輕獵人在身上掏了掏。有了,一把小刀。適合藏在盔甲底下,也剛好能放進軟肉的手掌。
  疤爾本來等一下就能用獵物做裝備給她,但事情發生得太自然了。在小刀給出去後,疤爾才想起他是來追回武器的,結果還是少一個。
  好吧,這不算,只是借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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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條註釋表
章節名差點想寫交換禮物
註釋表的進度跟我一樣像死了一樣
這個小說才兩萬六千字雖然有第二部放在別的系列中
為什麼註釋多到我還沒寫就累了?
歡迎偷看我的AVP噗浪廢噗



本文最後由 芽豆靈YaDoLiN 於 2023-8-29 15:20 編輯

芽豆靈YaDoLiN 發表於 2023-8-29 15:22:20

三、並肩作戰



  他們實在不該浪費時間看著彼此發呆。
  硬肉群很快地回來了,又多又憤怒,殺氣騰騰。
  即使疤爾屬於以「自殺式的自信」為招牌的年輕獵人,他還沒有到認為自己有肩炮就能應付黑色浪潮的地步。
  怪物們向他們跑來,疤爾與汙燜從密室退回到通道。被首殺的硬肉還倒在那兒,組合矛泡在它的內臟中。
  「短暫的夥伴關係,但挺美好的。」汙燜說著遺言。疤爾輕柔地歪歪頭。他的戰面分析不出來她是在冷嘲熱諷還是真的在放鬆迎接死亡。
  我們還沒有要屈服於塞塔努,小矛。疤爾來到一處彷彿歷史石塊的控制牆,就像在母艦上預習的那樣使用鍵盤開始喚醒牙爪藏在這裡的科技。
  注視奔跑的死亡的汙燜說:「如果你有一個計劃,你最好他媽的快點。」
  對啦小矛,和你的新外星人說髒話,真有你的。
  疤爾專心操作按鈕,這些一個都不能錯,否則這個跟上次不太一樣的授階儀式仍然會要了他的命。當然了,要是沒有難度,這還是他的死後審判嗎?(或單純的地獄)
  ……除非這一切只是個可憐的彌留幻覺。
  他終於通過了系統。
  「非常漂亮。但它是做什麼的?」小矛似乎覺得在發光的牆壁很不錯。疤爾突然很想問她當時看見新出路出現為什麼沒有離開,難道是因為那個房間的光芒沒有這個亮?
  汙燜們似乎確實喜歡光亮之處。
  但是疤爾的戰面裡面沒有什麼錄音可用,所以他繼續保持沉默,小心地伸出手抓住這個總是不怕死的汙燜往後退,然後他們剛才站著的地方被一塊墜落的巨石砸中。
  網痕的利爪差點就割到疤爾的喉嚨。
  石塊的另一邊傳來熱鬧的響動,硬肉們在試著突破這個障礙,但只有它們不爽的聲音能穿透過來。
  汙燜拿出那個曾經拋棄她的手電筒,試圖以微弱的光束找到出路,但很快發現她再度被外星人堵在死胡同裡。
  「你把我們關在這裡的主意真不錯。」她用說遺言的語氣稱讚道。
  「哼。」疤爾紆尊降貴地動用聲帶。
  他們需要整備,這是個好地方,也有材料。疤爾開始動手把自己脫個精光。盔甲紛紛落地的聲音中,小矛尷尬地發言道:「哇,慢一點,老虎。」
  當疤爾從資料庫中搜尋「老虎」時,突如其來的高溫熱光使戰面的紅外線視覺系統閃得嚇了他一跳,對始作俑者發出怒吼。
  在咖噠聲中,那個小玩意兒(照明彈)被汙燜小心地放到地上彷彿那是個危險的武器,「這只是光。光。」
  汙燜的光學視覺需要照明來看見周遭。
  照明光線不會影響牙爪,但是溫度會,那個高溫體讓疤爾完全看不清楚那塊地面的周遭細節。如果小矛站到它後面,牙爪的眼睛估計就看不見她了。
  疤爾繼續拆除所有損壞的裝備來至少得到減輕重量的好處,期間汙燜直勾勾地觀察他。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看得那麼專注,自己身上又沒有五花八門的殺戮標記值得被欣賞……等等,她是在看肉辮子嗎?
  疤爾忽然有點擔心她會上來扯看看——那可是小矛!
  幸好汙燜的注意力轉移得也很快,在她把玩起被拋棄在地的一部分體溫網時,疤爾的凍瘡又開始痛了。
  雖然孤立氏族座立在嚴寒之地,但牙爪本來就不適合寒冷的環境,這會使他比上次更虛弱。想必雙神認為這對能預知部份情況的獵人才公平,就像疤爾的兄弟選擇網槍並替代降級了腕刃。
  損壞的盔甲脫完以後,他需要新的戰衣。拿出祭祀匕(Ceremonial Dagger),優先度最後的武器,雖然防酸,可是專門用來拆獵物。
  那個硬肉屬於小矛(還有自己教學的酬勞),疤爾也想教她學習用踢頭以外的方式來拆解戰利品。他將獵物拖到角落,以防酸血流得到處都是。
  棄置過久的組合矛被酸血內臟泡融了。它曾是疤爾得到的第一批武器,佔據他大部分的訓練時光,每天都被保養得乾乾淨淨……
  疤爾沒有默哀太久,假如他還有更多生命時光,他會習慣換武器的。
  把武器的下場展示給新出爐的學生看後扔到一邊,疤爾一手固定獵物,沿著腦海中復習的知識,將祭祀匕插進硬肉的腹部護甲縫隙。
  解剖演示開始了。雖然疤爾是在氏族母艦上看影片學的,進入金字塔才開始實際操作,但終究比一無所知的汙燜精湛。
  疤爾的肉辮子隨著他的忙碌晃來晃去,汙燜在一旁看得很專心,他們在黑暗的環繞中分享一種當人類還生活在洞穴裡、還在獵殺長矛象的那時候的一項傳統活動,一場古老營火邊的迷人手工主題,獵人越做越熱衷。
  糟糕的氣味與糟糕的液體全部冒出來,燃燒地面與在場活物的鼻腔。疤爾仔細地屠宰獵物,確保所有的過程都能被學生觀察到。
  汙燜的學習能力應該不差,歷史上有不少戰鬥技能優異並以此擊倒牙爪的個體紀錄,疤爾對他的小矛充滿信心。
  很快地,地上堆起去除下來的甲殼與被拋棄的噁心軟組織。
  上課的學生終於有動靜了,卻是問:「你在幹嘛?」
  疤爾被震驚到了。
  無血與新血們總是抓緊一切機會訓練,牙爪的導師可不和善。既然不能把學生抓起來摔,疤爾有其它更好的方法……
  他停下工作,把殘餘的遺骸對著好奇的雌性立起。她觀察著屍體不知道在想什麼,幾乎要貼到上面去。疤爾埋頭在硬肉那條長形軟綿的腦葉中尋找著什麼……然後一匕首戳進去。
  硬肉殘存的手忽然活過來,朝雌性揮去。
  「啊啊!」
  疤爾愉悅地看著這個新學生大叫一聲往後彈,從胸腔發出充滿起伏的快速咖噠聲,笑個沒完。帕亞啊,再來幾次都好玩死了。
  頂著汙燜驚呆又不爽的視線,年輕獵人繼續在那塊腦葉上用匕首摳來摳去,讓死硬肉用前爪死而復生地揮來揮去。
  他從腦葉後方探頭出來看嚇壞的汙燜,歪歪頭。
  「哈、哈。非常有趣。」小矛送他一個不代表笑容的笑容(根據戰面分析)。疤爾在她身上感受到某種挑戰的寒意。
  如果小矛繼續不專心,疤爾不介意想出更多更糟糕的惡趣味來懲罰她。
  玩過了,他繼續工作。
  小矛又在他的厚皮上留下觸摸,再次詢問:「你在做什麼?」
  疤爾很有耐心。或許他的寬容會令其它牙爪大感驚訝,但他只是個年輕獵人,遇見一個不可思議又意料之外的搭檔,然後死了,然後再次遇見對方。
  所以他幾乎是耐心地用酸血向雌性示範了武器與盾牌的意義,以及硬肉的自體防酸。這些外殼要拆下來作為他們的保護與武器。


https://images.plurk.com/7qXcgCsBmrWXHOmqmzedNu.jpg


  疤爾做完,朝汙燜歪歪頭——懂了嗎?
  汙燜看懂了,驚嘆不已,又說了那個疤爾在資料庫怎麼也查不到的單字:「當然了……豪豬不可能刺傷自己。」她總算明白了。
  汙燜用力點頭,「我懂、我懂。我們就互相扶持吧,撐回地表那。」
  疤爾終於有機會用錄音,也做出不曾有過的舉動:碰了碰小矛的胳膊。塞著羽毛的蓬鬆外套摸起來微涼,但瞬間溫暖起來,輕燒疤爾寒冷的手指。
  ——牙爪以彼此按肩搖晃表示打招呼。小矛碰了自己的胳膊這麼多次,他也該禮貌回應。另一手碰觸戰面重播錄音:「互相扶持吧……撐回地表那……」
  汙燜的臉部扭動,形成一種被戰面判定為「正向情緒」的表情「笑容」。她用小手掌與疤爾垂下放鬆的拳頭互拍,雀躍地說:「成交!」
  牙爪的體溫比汙燜高更多,疤爾卻感覺被碰過的地方像貼了體溫網一樣滾燙。
  金字塔深處的哭嘯打斷了這一時刻。
  南極洲蛇后要開始掙脫了。時間不多,疤爾不想要在滿是小硬肉的金字塔與女王正面對上,他們必須回到地表,讓金字塔與硬肉們一起沉下去。
  最好連女王都沉下去。
  ……雖然他很想要戰利品,真的很想要。但疤爾的優勢就是比其它年輕人冷靜細心,所以他不會故意開闢找死的戰場。
  一塊外殼被疤爾按到汙燜身上,讓她被撞得眼冒金星。太大了,疤爾又換了一塊外殼。汙燜也明白氣氛中的緊迫性,主動協助穿著,把新盔甲放到他的厚皮上。疤爾對她展現的默契從善如流。
  汙燜與牙爪,他們開始合作得像個團隊。
  雌性最後得到一副圓頂頭殼製做的盾牌以及尾矛武器,她比牙爪更需要保護,因此胸前有一塊大腿外殼做的戰衣,四肢裝備著硬肉碎片與防水膠帶組成的保護,還有繩子與尼龍扣組成的頭盔、肋骨做的護肩。硬肉長尾上的倒刺現在成了她腰帶中的小匕首們,與照明彈還有求生刀並排。
  疤爾當然需要他的戰面、生命系統與動力主機的金屬背包、裝置離子炮的原肩甲,殘餘的體溫網散布在幾塊臨時護甲下面,手拿一根帶刺長矛,另一隻手藏在報廢投擲星的破刀片鑲嵌的硬肉外殼拳套中。
  牆後全是硬肉,疤爾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他們可能會在這裡戰死,或者遭遇更可怕的事情,又或者,他會在牆壁升起的那一刻從惡夢中醒過來。
  但至少目前,這個夢還不算太糟糕。
  他把注意力放到對牆壁屏息以待的汙燜身上。在重要的成年儀式中,遇到一個值得牙爪尊重的戰士,然後彼此扶持並肩作戰?
  也許不只這些。
  疤爾拿長矛的手再次放到牆面的古老鍵盤上躍動,他與汙燜在轟隆聲中繃緊身體,注視來時路上的巨石重新升到天花板上……
  他們準備迎戰,但是攻擊沒有來。
  空蕩的走廊上,硬肉們不在。
  蛇后喚走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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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戰士的幽默感是不是都很扭曲阿
太棒了,我以後一定要寫更多這個......

我當初看到粉絲百科上面寫年輕人有自殺式的自信真的笑到快瘋掉
印象最深刻就是野口真知子的星球上來了一大票奔向自由的新血
然後那個遇到真知子的傻子就那麼跳進了異形團中然後被撕碎了我跟真知子一樣問號
歡迎偷看我的AVP噗浪廢噗


本文最後由 芽豆靈YaDoLiN 於 2023-8-29 15:23 編輯

芽豆靈YaDoLiN 發表於 2023-8-29 15:50:34

四、注視死亡



他早就死了。還有什麼比懷著可憎更糟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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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疤爾帶著汙燜飛快地穿過古代通道,兩旁排列的柱子向後刷去,永無止境的雕像與壁畫從每個轉角冒出來,黑暗壓在他們的頭頂上。蛇后在金字塔的某處即將脫困,汙燜們死亡的寂靜被硬肉爬行的刮嚓聲掩埋。
  疤爾總覺得塞塔努的雙手就要不經意地從黑暗中伸出來,或是在下一個轉角撞上帕亞射來的強烈目光。
  他仍然在往命運盡頭跑著。
  被他綴在身後的命運發出大口呼吸的聲音。
  疤爾停在一處十字路口。與網痕的戰鬥很大一部分改變了時間點以及金字塔迷宮的重組進度,他不太確定哪裡才是最快的出路又不會撞上女王與黑潮。
  他本來選了右邊,汙燜氣喘吁吁的聲音制止他。
  「不、不!那條路——」她指向另一邊,「向左走。」
  那裡的通道地上有一個汙燜照明小玩意兒在閃爍,疤爾對於改道沒有意見,這兩條路都能出去,路上有汙燜們的記號更好。
  通向獻祭室的方向讓疤爾想起在斷橋旁被拖走的雄性汙燜。
  命運目前為止沒有太大改變,決定性的逆轉還沒發生過,讓疤爾抱有期望。如果這次重來,命運能被改變,那麼也許可以從雄性汙燜身上開始嘗試?
  小矛認出了舊路,盯著通道不斷打手勢讓停在原地的疤爾跟上。疤爾這輩子就還沒發號過施令,倒是習慣了被指揮,就算指揮他的是汙燜。他只停頓了一下,就超過汙燜,繼續跑起來。
  汙燜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不見硬肉,他的電磁視覺模式可以。
  「慢一點,」小矛哼哧著,「讓我跟得上。」
  全牙爪氏族的寬容可能都在這一刻集中在這個年輕獵人身上。疤爾仍然很溫順,在汙燜不知道該受寵若驚還是震驚的目光中真的慢下來配合她的步伐。
  他們進入一個妖異的通道,到處都是漆黑的盤樹狀巢穴分泌物(Hive Resin),未乾的部分是硬肉唾液,盡頭是有朦朧冰光射入的獻祭室。
  他們小心安靜地進入房間,這裡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怪物們沒有在這裡,一米高的熱蛋遍布獻祭室的地面。小矛仍然在唾液中找到汙燜武器——一把沙漠之鷹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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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處傳來微弱的、幽靈般的呼喚聲:「萊克絲。」
  「賽巴斯欽。」萊克絲動容地回應道。被綁架的同伴在這裡。
  ——「萊克絲(Lex)」。這是汙燜的名字,疤爾上次沒注意,但現在想記住。他檢查了翻譯機:「法律」。獵人肅然起敬。
  發音有點難,但他會努力的。牙爪的分叉舌頭在戰面下對著利牙抹來抹去,練習英文「L」,戰面也一直跳針般重播這個發音,一遍又一遍。
  疤爾先找到了賽巴斯欽。
  雄性的身體鑲嵌在曾經的葬身之地中,硬肉唾液凝結出的分泌物結構彷彿有序的浮雕,幾乎就像金字塔的一部分。這個彷彿邪惡神靈外殼形成的壁畫石雕上,有一顆雄性汙燜的頭。
  「萊克絲……拜託……」
  地上有一顆打開乾癟冷卻的熱蛋,旁邊翻覆著僵硬的死抱蠍,雄性的臉上除了黏液什麼也沒有,疤爾不用掃描也知道抱蠍再次盡到職責。
  他可以再次投放離子炮的瞄準雷射光到雄性汙燜身上,甚至提早開火,但那樣做的話,小矛肯定又要撞上來推開他。離女王掙脫還有時間,疤爾決定讓小矛完成這個試驗。
  她總是需要的。
  「哦,神啊……賽巴斯欽……」
  血泡從賽巴斯欽的嘴角噴出。
  「萊克絲……我……」
  「堅持住,我幫你離開那裡。」萊克絲上前撕扯堅韌的硬肉巢,疤爾沒有借她自己的爪子,看著她從腰上拿出硬肉的尾釘繼續挖掘,幾塊巢穴碎片掉下來。
  戰面掃描顯示潛伏的幼蛇隨著雄性同步甦醒,一切沒有改變。疤爾幾乎無動於衷,但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牙爪作法:「直視命運」。
  ——面對漆黑無盡的深空,牙爪靜待狩獵機會;當狩獵開始,死亡不是給自己就是給目標;若遇到可敬的獵物,就贈對方獎勵;要是狩獵失敗了,便自盡保有最後的榮譽。
  ——在他明白自己被抱蠍感染的那一刻,疤爾比自己以為地還要平靜,沒有憤怒掙扎,只有平靜的沮喪。他還有狩血要完成,這個獵場還沒結束,所以他選擇一個牙爪該做的事情:去追回武器。
  他至少還能守好不讓技術外流這一個基本規定。
  命運就在那,背對它不會使光榮留下。
  疤爾想見到黑騎與帕亞、想洗刷身懷可憎的恥辱,雖然失去在生者世界的氏族尊敬,可是他期望在神的身側得到一席之地。
  這是最後的審判(Chiva)……對萊克絲來說也是。
  「不。」賽巴斯欽喘著氣說。「太晚了。你必須阻止這些東西。」
  幼蛇的翻滾使賽巴斯欽開始癲癇,發出詭異的聲音,嘴邊都是泡沫,含糊不清地不停重複同一句話:「萊克絲……別讓它們去到地面上……」
  時間到了。他就要死了。
  賽巴斯欽抬頭望向冰層透光的模樣讓疤爾想起自己被串在蛇后尾矛上時最後的掙扎,他第一次仔細看萊克絲以外的汙燜長相,但是塞塔努沒有出現在汙燜雙眼的反光中。
  疤爾來到萊克絲背後,她仍然像在斷橋邊時一樣顫抖,彷彿渾身都沒有力氣的樣子,但疤爾知道她總是能一面做出正確的行動。
  他把大手放在萊克絲的肩膀上,是個提醒也是勸導,可是立刻被甩開。萊克絲撲向那個邪惡的神龕,徒勞無功地捶打困住朋友的束縛。
  「別擔心,賽巴斯欽。我會幫你離開那裡的!」萊克絲說的話像在安慰她自己。
  疤爾再次抓住她的肩膀,這次並不那麼溫柔了。他必須把她拖回來,因為萊克絲掙扎著反抗他。
  「放開我,」萊克絲的眼睛濕潤了。「我必須要救他!」
  疤爾還是把她拉走了。
  「讓我去!」她尖叫道。
  疤爾的獠牙碰觸戰面內部,放出錄音:「撐回地表那。」他再次向萊克絲重播她自己的話。這件事已經說好了,你和我。想想它。
  「我說放開我!」熱水珠一直離開萊克絲的雙眼。
  「殺了我——」賽巴斯欽用最後的力量喊道:「動手啊!」
  牙爪手下的小肩膀終於不再掙脫,像個看見星艦燈光的草食動物杵在那。萊克絲終於注視前來的命運,顫抖隨著對方的臨死一起加劇,直到她的力氣終於足夠舉起那個小武器瞄準朋友的頭……
  賽巴斯欽劇烈地抽搐,萊克絲劇烈地抗爭,沙漠之鷹的槍口在搖晃。
  「我很抱歉。」她喃喃道。
  兩人之間加速的時間隨著槍響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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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克絲失神地放開武器,空了彈夾的沙漠之鷹掉在地上。
  這個金字塔再也沒有活物了。
  汙燜團隊拿走武器間接使兩個年輕牙爪相繼遇害,孤立氏族設立的授階獵場犧牲了數十個汙燜的生命;牙爪失去狩獵兄弟,軟肉失去同伴;疤爾剩下萊克絲,萊克絲剩下疤爾。
  但奇蹟的是:他們彼此都不計較對方什麼。
  藏在萊克絲靈魂深處的牙爪靈魂在探頭,疤爾的人性也在放大。他們都是獵人也是獵物,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是夥伴。
  如果他終將離開這個星球、生者世界,甚至是這個複製的儀式,疤爾會想念萊克絲。就像所有獵人嚮往狩獵那樣期盼與她再行動,做什麼都可以。狩獵、攀岩、拆戰利品、與雪崩賽跑。
  疤爾不是非要殺戮不可——那些年輕獵人以為自己會嚮往的,還有老獵人永遠嚮往的。他知道自己變得和其他牙爪不一樣了,卻並不是變成墮血。
  賽巴斯欽死了,但疤爾的工作還沒完。
  疤爾的目光追隨離開牆壁前的萊克絲。她可能在行動上完成了授階儀式,但仍然是經驗不足的新獵人,所以疤爾站在那面牆壁前等著,直到幼蛇破出死人的胸口飛入他的抓握中。
  隨手折斷邪惡小東西的頸椎,疤爾發出嫌棄的咕嚕聲(不是他想要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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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字塔深處傳來不詳的尖叫聲,迴盪在整個地底。
  是蛇后掙脫束縛。時間到了。
  無論再聽幾次,蜂巢之母的存在仍然驚心動魄,疤爾身為牙爪對她有永恆的畏懼與嚮往,當然還有自知之明。
  「有那麼糟糕嗎?」萊克絲驚訝地看著受驚的牙爪獵人問。
  疤爾的雙心狂跳著。命運的盡頭就要開始了。他輕碰萊克絲的手臂,再次播放錄音:「互相扶持吧……撐回地表那。」
  萊克絲卻似乎還不想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搖了搖頭,「我們不能讓這些東西從這裡出去。」她有一個牙爪的盡責態度,真不錯。
  疤爾翻開左腕電腦,在閃閃發光的鍵盤上設定等離子湮滅裝置。上次設定的時間比較快,他和萊克絲差點被雪崩吞噬,所以這次選擇延遲一點。
  至於去追其它肩炮的兄弟們如果還活著,他們會看到他發出的毀滅通知;如果沒有,疤爾看著沒有回音的電腦暗自祝福他們臨死前都擺脫了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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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湮滅結界完成了,疤爾從護腕取下這個複雜的裝置,拿給好奇的夥伴,歪歪頭表示——懂了嗎?
  當血儀中的硬肉數量失控或是試煉失敗時,牙爪們會將整個獵場與怪物一起毀去,那些歷史上無數忽然一夕之間消失的文明就是如此。
  傻學生回答他:「我不明白。」
  疤爾駕輕就熟,先碰了一下微型電腦,再向萊克絲遞出拳頭,慢慢展開手指。硬肉們不會出去的,牙爪早就為此準備好了。
  「……爆炸。那東西是個炸彈?」
  疤爾有時候甚至覺得就算沒有翻譯器,他與萊克絲的溝通也不會有多困難,一種滿意油然而生,甚至隱約期望萊克絲能成為「學徒」進入氏族。
  迎進外族在牙爪歷史上其實不少見……當然,那只有長者能決定。
  不過長者應該不在這個地獄裡。他想遠了。
  「這是個炸彈!」得知用途,本來在為賽巴斯欽悲傷的萊克絲變臉跟伸縮長矛一樣快,接過微型電腦,猙獰的髒話從疤爾的戰面翻譯器傳出來:「最好把它們該死地全炸爛!」
  「……。」疤爾戰面下的顎牙扭動起來,他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前輩們戰面裡的汙燜語錄音不是髒話就是更糟糕的東西。跟牙爪在一起,沒有哪個汙燜能說出幾句好話(尤其他們通常剛逃離死亡或正在面對)。
  微型電腦被投入熱蛋深處,發光的面板上有異文符號有序地跳動。
  他們開始奔跑,投向出路的方向。
  石窟中的鹵素燈仍在照明,向金字塔漫長的巨大階梯投射暗淡的光芒,沿著階梯兩房的方柱描繪陰影。突然有個牙爪獵人從當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朝萊克絲撲去。
  疤爾猛然回頭。那不是他的任何一個兄弟。
  萊克絲輕飄飄的拳頭打了一下陌生獵人,就像踢硬肉那樣還加了一腳,卻令對方受傷般往後踉蹌,驚人地虛弱。
  陌生牙爪獵人沒有戴戰面,下頜骨不正常地抽搐蠕動著,獠牙旁都是血泡,就像賽巴斯欽嘴邊的那種。他踉蹌著後退,膝蓋失力倒了下去。
  疤爾上前注視這個陌生的同伴,獠牙快速地敲打一下,啟動肩上的離子炮,並切換成等離子火焰。萊克絲被獵人掙扎的嚎叫給停在原地,看著他不停把頭甩到一邊,到處濺滿黏液。
  有一股波浪在這個獵人的胸膛上隆起。
  他的口中綻放出綠色的磷光血液。
  疤爾咬緊下頜骨。
  如果當時沒有死在南極洲蛇后尾下,這也是他的下場。
  萊克絲驚恐地看見有著牙爪下頜骨新生兒撞碎骨肉探出頭來,吐出內咽顎撕咬空氣,奮力想掙脫它的可憐母體。疤爾立刻上前,將雷射瞄準這個同病相憐的陌生人。
  難道這個獵人也是複製現實的囚犯嗎?像他一樣來到這裡,然後第二次失敗,在他們面前經歷牙爪最丟臉的一刻——破胸之時(Z'skvy-de)。
  三個紅點照在綠血中的終戰幼蛇上,然後疤爾開槍了。
  高熱的等離子體擊中受害者與憎惡,燒毀一切的黑煙瀰漫整個區域,掩埋了倒下獵人的屍體還有終戰幼蛇,瀰漫出難聞的氣味。
  疤爾與萊克絲在大火跳動的陰影中注視外星人們被完全吞噬的映照輪廓。
  ——他早就死了。
  還有什麼比懷著可憎(Ui'stbi)更糟糕的?
  看著萊克絲背對大火的身影,疤爾心想:更糟糕的,可能就是他會再次看見一樣的命運朝他而來,而他還是只能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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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條註釋表
終極戰士的核彈其實不含核彈成分只是大家都這樣叫
從顏色推斷應該跟等離子科技有關係
這系列就沒提到過核彈的原理是個啥
我自己想了很久最後覺得結界算是最接近的型態跟稱呼
所以這邊中文翻譯就用結界了
至於英文版,我的頭還在裂開

原作小說中一共有五個獵人在現場
而且領便當的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其中有一個被制伏了然後網痕送他一隻抱臉者
疤疤轟是轟掉他了然而我覺得他當時的心情應該是略複雜的...
終極戰士正視命運的態度真的讓我感覺很奇妙
暫時說不上來那是一種糟蹋生命的勇敢還是一種類似武士道的東西.
可是就,就很牙爪!!
對了我資料夾裡面有一篇是眾所期盼的封建日本武士道主題
我都想好要畫什麼封面了!!!

繼阿茲那以後我也搞了這個的英文版,不過都沒有太多
跟阿茲那一樣的程序只是越來越熟練
統一用取代功能把一些名詞替換成對應的英文以免被翻譯器翻錯
然後找不到的名詞或者需要自創的名字就開始自學英文或找資料
全部弄完了以後丟進翻譯器,然後開始人工檢查手動修改
不清楚有沒有翻譯好的句子我會直接放棄(幹
反正英文使用者都會看到我聲明我母語不是英文,所以他們應該會忍受

我都能忍受AO3用估狗網頁翻譯了

本文最後由 芽豆靈YaDoLiN 於 2023-8-29 15:53 編輯

芽豆靈YaDoLiN 發表於 2023-8-29 15:55:34

五、命運指路





  金字塔巨大的入口深處傳來竊竊私語,疤爾感覺到黑海湧動的聲音,停下來聽了聽。如果他的戰面電磁視覺能看見建築內,肯定有無數的白輪廓在地上奔跑、在牆上流動。
  這個數量……太多了,多到他懷疑湮滅結界能炸乾淨。
  上次的南極洲蛇后就逃過了爆炸。
  萊克絲也聽見了。他們死命地跑,雖然身後一直沒有看到浪潮出現,他們還是一口氣跑過霧氣,進入白色亮光中,離開金字塔寬廣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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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布箱子的石窟工作區域的設備散落一地,人們不是消失就是死了。在通往地面的豎井旁,萊克絲找到軌道的控制台,疤爾幫她站崗,同時注意自己身後。
  他上次就是在這裡丟失了離子炮,不得不用組合矛與投擲星對抗蛇后。現在他連組合矛跟投擲星都損壞了,離子炮絕對不能丟。
  鉸接臂很脆弱,手持式會降低火力(而疤爾還沒學會改裝方法)。疤爾的獠牙輕觸戰面內部,肩炮立刻往後摺疊收納,不會再脫離。
  再次面對蛇后是他最想要的雪恥,雖然上次氏族母艦沒有干涉,但疤爾懷疑這個現實會接受不體面的捷徑。只要更周全地去面對蛇后,結局就不會重演……嗎?
  想起那節從腹部炸出的黑色利刃,疤爾再度感到隱隱作痛。
  那個廢墟倒向海面時忽然卡住了,瞬間轉移他的注意力。兩次失去警戒,一次蒙羞,一次死亡,然後他現在在這裡。他應得的。
  疤爾還是不知道這個現實存在的意義,但他會繼續狩獵。
  「進去吧!」萊克絲突然說。她這次對緊急脫離裝置有新的主意,找到一個木箱加在絞車和滑輪系統上當作雪橇,留下箱中的釘岩槍。
  硬肉總是很會挑時機,在疤爾的注意力被吸引走的一瞬間就撲到獵人的背上,他的肩膀在發光的綠血中炸出一截黑矛。萊克絲立刻撿起釘岩槍。
  疤爾氣憤地大吼,正當他與硬肉一起困在原地搖晃時,他瞪大眼睛看見另一隻硬肉也撲向萊克絲,她嚇了一跳往後倒進空箱子,本該打向疤爾身後硬肉的槍口對準了另一隻硬肉……
  「你死了啦!」她邊喊邊扣動扳機。
  賜與同族死亡彷彿某種屬於汙燜的授階儀式,萊克絲彪悍得像把雄牙爪當球踢的雌牙爪,只是她瘦小得不像能裝那麼多勇氣與兇惡。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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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肉的後腦杓被打爆,疤爾也同時掙脫背後的硬肉,俐落地用拳刃殺了它,但緊接著出現的敵人又是網痕!它憤怒地嘶鳴,與疤爾交戰。
  一記拳刃砸在它頭上,深,但不致命。噴出的酸血濺傷疤爾,他們彼此各退一步,硬肉領袖很快發起衝鋒,隨著一聲撞擊巨響,他們一起倒下了,再度鎖在彼此致命的懷抱裡滾來滾去。
  終於疤爾大腳一踢,硬肉領袖飛出去撞在冰牆上。
  早該這麼做了,疤爾憤憤地哼了一聲。
  來啊!他絕不會再打滾了!
  可是萊克絲卻像個鬧著要回家的孩子上來把疤爾往木箱拖。
  網痕站起來,尾巴在冰面上割出火花發出挑戰。疤爾當然不會怯戰,趁著離爆炸還有點時間,他倔強地就要再來一個新回合把網痕按在地上磨擦……
  但萊克絲只想離開,用她全部的體重撞入疤爾的懷裡,拼命把熱血的年輕人往後推,直到壓進空箱子。
  疤爾對著網痕發出怒吼,但是又不能把容易受傷的汙燜甩開。他真的很想教訓這個可惡的硬肉,他受夠每次都和它在地上打滾了!他要——
  萊克絲拍下緊急啟動的按鈕。
  脫離機發出啟動的聲音,木箱起飛,疤爾和她一起被衝擊丟在木箱底部,獠牙在戰面下四向大開,分叉舌頭隨著震動在尖牙外抖抖抖……
  即使在重量與速度的累贅下,貨物也不到半噸,校準為四噸重的木箱以每小時五英里的速度像個特快車被射上隧道。
  風聲把他們往上方拉扯,兩側的釘岩燈跑成一條白色光管,前方的衝擊力像死神的手將疤爾死死按在箱子底部。箱子外側因為摩擦而冒煙,直到隧道盡頭的天空若隱若現……
  「穩住!」萊克絲努力發出警告。
  碎掉的大雪把他們捲入廢棄的捕鯨站,倒掛在空中的汙燜屍體如同風鈴搖晃,箱子砸中絞車鑽機,砸碎的殘骸與牙爪和汙燜一起甩入雪地。疤爾設法用他巨大的長臂撈住萊克絲,以保護性的方式抱住她落到冰川上翻滾。
  翻滾漸緩時,疤爾放開了萊克絲免得壓住她。汙燜神智不清地滾到一塊捕鯨站廢墟旁,然後就那樣躺在那裡任由雪溫柔地覆蓋上去。
  戰面診斷刷過汙燜,她沒事。
  疤爾頂著寒冷與仍在噴湧綠血的傷口起身,單膝跪在雪地中挺直身體警戒周遭。暴風雪過去了,布韋托亞捕鯨站包裹在雪毯中,低沉的霧氣瀰漫,天空安靜地落雪。
  疤爾確認周遭沒有危險後,頂著流血的肩膀焦急地趕回豎井旁。
  湮滅結界還沒爆炸,這次的湮滅結界設晚了些,沒想到還剩這麼多時間,如果在爆炸之前硬肉們就爬上來就糟糕了。
  疤爾努力地盯著豎井底部。起初他什麼也沒有看到,儘管他聽到了從地下升起的不似人間的回聲。然後他看到扭曲的影子掠過光滑的冰壁。
  終於,一個巨大、畸形、憤怒的形狀出現……女王的爪子鑽進冰層,背負著她的孩子們,從地獄沿著豎井向人類世界而來。
  疤爾感覺自己可能沒有炸沉女王的命。她已經離地表這麼近了,上次她可是還在地底下,爆炸還能傷到她嗎?
  網痕也騎在母親背上,當它發現疤爾,它跳了下來開始爬。無數硬肉像螞蟻湧出占滿每一寸豎井,無視地心引力形成黑色的龍捲風。
  疤爾的獠牙敲擊戰面,離子炮的盔甲卻彈出火花,三個紅點的瞄準雷射變暗……背後的系統背包撞擊太多次,從脫離裝置摔出去的衝擊還是讓那個離子炮沒有幸免於難。
  這次的血儀發展更加糟糕,當疤爾試圖爭取的越多,就會失去更多……他最終會失去帕亞的憐憫和萊克絲嗎?
  疤爾發出咆哮,摸索面板下的控制裝置,一番努力終於讓離子炮再次開火。一隻女王身上的硬肉爆炸,血肉沖刷它更加憤怒的母親身軀。
  假如疤爾的武器有暗等離子,只要一發他就能讓被擊中的物體被等質量的傷害消滅掉……夢想很美好,但是新血拿不到那種東西。
  如果還有下次,也許他會嘗試把湮滅結界塞進女王的大嘴裡。
  疤爾離開豎井,脫掉最後一件碎裂的裝備,連同壞掉的離子炮和殘破盔甲一起扔在地上,只留下戰面、纏腰布、靴子、胸甲、腕上電腦與腕刃。
  身上撕裂十幾處的體溫網開始失效,南極寒風抽走牙爪的體溫就像塞塔努在冰冷地驅趕疤爾離開祂的視線,去到離這個複製的南極洲以及黑騎的行獵隊伍之外更遠的地方。
  疤爾的內部溫度幾乎降到危險的水平……
  他退開豎井,趁著爆炸來臨前回到夥伴身邊,強而有力地拎起她的衣領拖往捕鯨站。她很快地醒了,疤爾用錄音播放她的聲音:「穩住!」
  疤爾幫萊克絲站起來,帶著她往捕鯨站跑去,踩著嘎吱作響的雪面穿過中心。就在不久後,一道綠色的閃光從後方爆發。
  氣泡般的狂風過境,肉眼可見的爆炸氣波推開破屋與兩人,把他們拋到地上,也把萊克絲從疤爾手中拋出去。
  疤爾流血的肩膀出現更多綠血,他一時之間站不起來,單膝撐在原地。又是一股衝擊波拍來,他們再度摔到冰面上。
  地底的一切都被蒸發,然後蒸氣融化更多的冰,產生更多蒸氣。數百萬噸的冰將豎井旁的建築像個紙牌屋一樣丟到空中,一切四分五裂。
  地面隨著金字塔的開始崩塌,爆炸中心邊緣殘餘的建築開始被吸入地底深處,如同一座火山口開始向外蔓延毀滅的漣漪,往萊克絲與疤爾吞噬而來。
  疤爾抓住萊克絲,強迫她站起來。牙爪對於痛苦的承受力很高,儘管疤爾大量失血又面臨失溫,他還是能拽著一個汙燜往前與死亡賽跑。
  冰層在汙燜腳下晃動,萊克絲踉蹌了一下,無助地即將跌入深淵。她大叫一聲,因為她被疤爾強行向上拉起,手臂幾乎被拉脫臼,然後像個布娃娃一樣扔到了一塊未破損的冰上,在上面滾動直到撞上一個雪堆。
  輪到疤爾腳下的冰面消失。
  他縱身一躍,落進安全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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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地面崩塌止歇,溫柔的雪再度落在一動也不動的汙燜身上,冷凍她的睫毛。遠方朦朧的狩獵之月月光彷彿永恆不動,整個南極像塵土飛揚的灰色地下室。
  萊克絲終於眨了眨眼睛,醒了過來。疤爾從喉嚨裡發出起伏不定的聲音,站起身,抖掉身上的雪,來到萊克絲身邊。
  當萊克絲抬頭對疤爾微笑時。
  ……噗通。
  一塊破碎的肉砸在附近的雪地上,泡在那兒嘶嘶作響,上面有著網狀的傷痕。疤爾不禁滿意無比。天空開始下起一陣碎塊形成的小冰雹群,酸血早就被爆炸的衝擊甩乾了,在低溫下凍得硬邦邦。
  他們又再次佇立於灰暗斷崖邊,目光落到彼此身上。
  萊克絲在等待命運指路。疤爾的獠牙又在抽動。他摸了摸空蕩的腰際,這次沒有攜帶硬肉爪子戰利品。
  疤爾的戰面視覺投向雪地,挖開異物顯示的位置,用傷痕累累的變型拳頭小心而鄭重地拾起一樣東西,回到萊克絲面前。
  ——血淋淋的網痕手指。
  碎開的關節仍在滲出酸性血液,震驚了萊克絲。疤爾等待著她意識到他將要給她什麼,然後另一隻手捏住戰面旁的連接管子。
  首先是一根驟失氣壓的軟管,然後是第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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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溫所結的霜在高聳的牙爪額頂上化開,形成水珠,無法結凍也無法蒸發,就像他如今一樣困在微妙的灰色地帶中。
  與上次不同,萊克絲在金字塔門口看過了牙爪的真面目。雖然疤爾知道自己上次也沒嚇到她,但他還是喜歡挑戰這件事。
  「吼!」他放開四個下頜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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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理所當然沒有從萊克絲嘴裡再擠壓出半點聲音,她的眼神嚴肅得就像老牙爪,對於疤爾的低級趣味處變不驚。
  看來他需要比死而復生的硬肉更糟糕的主意才能再打動這個夥伴了……
  疤爾耐人尋味地歪歪頭,從硬肉手指截面擠出一些血出來。
  萊克絲幾乎退縮了,但最終,她從疤爾的光裸額頭上了解到這是榮譽。比起她今天遭受到的痛苦,這點燒灼微不足道。
  疤爾將酸肉沾上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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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克絲是由他監督,並肩作戰並標記的獵人,她有資格使用他的標記。雖然疤爾目前的標記被竄改過了,但閃電也適合萊克絲。
  她給予汙燜同伴最後的體面,戰神可能青睞她,或者因為那個可憎而拿走了疤爾原本的標記。無論如何,疤爾還是會把自己的標記傳承給萊克絲。不是來自感激,而是她應得的。
  當她的肉體被仔細燒灼時,萊克絲的睫毛在無聲的抽泣中顫抖。
  疤爾專注穩定地描繪她的額頭,奇怪的感情油然而生。
  母艦的坑底沒有太多事物,年輕人們日復一日困在鬥毆與席地而睡的循環中,外頭是黑暗的太空還有無盡的等待。
  除了被命令的任務,牙爪們能隨時從狩獵中抽身離開。就像天空下雨了所以該回家了,遊樂場中留下什麼不再重要。沒有留戀,揮灑完熱血,回到黑暗中等待下一次機會,冷靜蟄伏在精神囚籠中。如果牙爪無法忍受,那是成為墮血的前兆。
  即使疤爾心知牙爪的做法,但萊克絲不只是一個脫離獵物身份的獵人,然後疤爾可以獎勵完她後就轉身離開。
  他知道這個影響在長輩眼中什麼也不是。她殺了硬肉,不會被看作獵物,可能會因為攀爬技能與身為雌性而引起其他牙爪的目光,僅此而已。
  但對他來說,和萊克絲這個值得的汙燜遇見了,這跟成功燒上部落飾紋一樣重要。
  也許,他在啟蒙狩獵與複製現實中得到的戰績不是硬肉手指,也不是那個蛇后,或是洗刷恥辱的機會……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汙燜。
  ——他給予印記的新獵人、送行自己的夥伴。
  ——他的獎盃(Tro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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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條註釋表




我的CP,棒https://emos.plurk.com/77d8801ffef01d9d0235c6b6faa18c5e_w48_h48.png


原版小說跟真知子一樣畫額頭閃電
到了電影就變成臉頰異形
電影是好看啦,但是也砍掉太多東西了
那麼多的摸摸抱抱推擠竟然都沒有
渾蛋https://emos.plurk.com/5846529abb90cabba6ce1c7560942ca9_w48_h38.gif

芽豆靈YaDoLiN 發表於 2023-8-29 15:57:52

六、狩獵月之影



  蛇后要來了。
  從金字塔坍塌的地底。

  不遠處的雪面忽然被撞開,疤爾才剛畫完最後一筆殺戮標記。
  蛇后像破水的座頭鯨衝出雪面,扇形頭冠上甩開碎雪與她孩子們的碎塊,立刻就看到了捕鯨站遺址中僅存的兩個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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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無眼的面龐上傳來幾乎實質的邪惡視線,疤爾一個跨步將汙燜擋到身後,萊克絲沒站穩,被推倒在地。
  遠程攻擊的機會只有現在了,蛇后再也不會離他們這麼遠了。
  疤爾如同上次取出投擲星投向女王,凌厲的圓盤刀刃割開她的喉嚨,斷裂的肌腱間打開一個噴湧酸血的缺口,燒得雪面嘶嘶作響。
  當投擲星像迴旋鏢飛回來時,疤爾伸手就要接住它。他還有一些距離跟時間可以再丟出它一次。女王突然跨出她彎曲的長腿前進一步。
  只是一步而已,飛來的黑色尾巴跨越所有距離直接擊中疤爾,用這個獵人打穿了一棟小樓的側面。
  疤爾沒有失去意識,但是他幾乎以為自己會看到塞塔努率領打獵的行列出現在火星飄散的南極洲中。
  當同一件事情重來一遍時,許多人會以為自己能做出不同的決定並改變結果,但疤爾覺得一樣的過程再度發生也只是讓他做出一樣的選擇而已,而且顯然結果越來越糟。
  他不是別無選擇,但是牙爪不逃避難題。他需要找到這個儀式的答案,而且必須盡快,否則他很可能又要被穿到那個尾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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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都碎了,木頭和燈,火從碎掉的瓦斯罐中噴發,很快引燃熊熊大火,小樓在幾分鐘之內被徹底吞噬,但幸運的是劇烈的高溫使疤爾恢復了行動能力,暫時擺脫了失溫。
  他掙扎著爬過殘骸,躲過砸落的橫樑,站起來一鼓作氣掙脫燃燒的碎片回到雪地中。只是一瞬間,熱量再度被寒冷抽走了。疤爾努力想站穩,但即使是牙爪強悍的體質也在這樣的失血與失溫下開始踉踉蹌蹌。
  逼近的女王沒有給他任何時間與僥倖,在疤爾能夠脫身之前就將他踩到地上,然後舉起了爪子……
  如果他要被撕碎,疤爾也不會讓蛇后好過的。
  刀片從護腕中彈出,已死的獵人準備迎接酸血的送葬。
  ——這個現實不是真實的,疤爾很清楚。他已經死在蛇后的尾下,胸中有憎惡。這場重來的狩獵其實將他困在自己的選擇中。複製現實的目的也許就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繼續做一樣的選擇,然後什麼也改變不了……
  他不會拋下萊克絲、他會去幫萊克絲撿起蛇后的鎖鏈然後纏到那個大桶上,為了渺茫的機會把後背暴露出去。
  再來幾次都一樣,他都會那麼選。
  難道神要他重溫的恥辱是要他知道接受萊克絲的這項行為並不光彩?
  如果追上萊克絲的是另外兩個狩獵兄弟,疤爾確定她會變成他們的戰利品,不會有牙爪在取回武器之後還要帶上一個不是戰士的汙燜。
  至少以前沒有。
  整個捕鯨站回響一陣戰士的尖叫。
  萊克絲忽然出現在女王的背部上,發出疤爾從沒聽過的聲音,將長矛舉過頭頂,然後以她渾身的力量將武器刺進疤爾造成的喉嚨傷口中。
  女王的頭上是汙燜,汙燜的背後是天空,她的頭髮與女王的邪惡背棘在風雪中綻放,大張的嘴吐出熱霧。如果疤爾還有未來,這會是他生命中最忘不了的一幕。
  女王挺起身體哀號,致命的長尾在身後顫抖,甩著頭冠的腦袋試圖擺脫汙燜,疤爾翻滾著躲過她亂踩的步伐,四周噴湧的酸血淋濕雪地,像雪花一樣灑得到處都是。疤爾看不見萊克絲怎麼樣了,但他希望自己給她的盾牌有產生作用。
  疤爾此時特別渺小,沒有親身面對過蛇后的牙爪不會知道她實際上多危險,遠觀與影片都不能重現那份真實。怪物的巨爪亂踢著,在頭頂上還有四隻利爪在切割空氣,可怕的嘶鳴聲包覆他的聽覺。
  實質死亡就懸在頭頂上。
  突然死亡離開了。女王站直到最高,萊克絲吊在長矛上拒絕放開雙手,甚至更加努力地用自己的重量把武器壓進傷口,但女王一個充滿力量的甩頭就將她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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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沾滿酸血的盾牌不知道去哪裡了,萊克絲從女王的腳下滾開,月光重新照在疤爾身上。他還在地上,在一片霧氣中與萊克絲對上目光。
  ……無論這裡是不是真正的現實,那是雙眼神確實是萊克絲。
  這個勇敢的汙燜一躍而起衝了出去。
  女王就像曾經的現實一樣奮力掙脫喉嚨上插著的長矛,跌跌撞撞地摔入著火的廢墟中,然後像個焦黑的邪惡不死鳥從中升起。
  汙燜跑了,女王立刻追上去,完全忘了腳下還有一個獵人。
  她們很快一同消失在鯨骨森林的霧氣中。
  恢復寂靜的雪地裡只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疤爾好不容易站起來,抓起女王落在雪中的沾血長矛剛走上兩步,寒冷與失血就像一記塞塔努的鐵拳將他打倒在地。
  雪地變成綠色,疤爾吐著熱氣從凹陷中試圖把自己挖出來。狩獵之月打亮獵人的陰影與發光的血,從逐漸熄滅的廢墟上拉長一道形狀到疤爾面前的雪地上。
  疤爾不敢回頭,他知道身後的東西絕對不是監督血儀的長老,他們還藏在隱形斗篷下在窺看戰場,也或許,氏族的投影根本就不在這個現實中。
  陰影沒有動,背後有視線。
  疤爾咬緊了下頜骨,但並不打算忍受或等待,他鼓動起僅剩的力量用力呼吸,手掌打碎陰影投射的雪面,把自己從陷坑中拖出來,抓緊那把長矛。
  無論這裡是不是現實……他還是他。被萊克絲所救,然後倒在雪地中。他的每一擊都沒有殺死女王,女王一擊就殺死了他,然後被萊克絲沉入海底。
  疤爾不在乎神要什麼,即使他信仰祂們。他想要的一直沒有變。
  牙爪們的狩獵盡頭只有戰利品與榮譽。
  那份榮譽有時包含死亡。
  他早就死了。
  所以神與第二個現實並不重要了。
  到達終點,就會知道那裡有什麼。那正是他選擇的結局。
  疤爾取下腰上的戰面懸在臉部前方,視覺模式放大了遠處海岸線上的一塊懸崖陰影……找到了,那個鯨脂分離器坐落在一樣的位置,像個等待誰前去認領的墓碑。
  一段可怕的追擊痕跡延伸往冰凍的海岸線,遠方有蛇后掀起的霧氣,傳來她憤怒的嘶鳴聲與萊克絲的叫罵聲。
  疤爾將戰面掛回腰上,加快腳步,奔向他的命運。
  蒼白的古老鯨魚骨從雪中冒出,七凌八亂地指向天空,彷彿有更巨大的白色蛇后藏在底下背負地面。墓地盡頭是那個墓碑似的分離桶,後頭是裝著大海的墓穴。疤爾穿過寒冷的霧氣,吐出更多的霧氣。
  萊克絲藏在懸崖上的分離桶底下,女王就像掘開蟻丘的怪獸往裡面又挖又探頭,射出口中的內咽顎。搖晃的支撐梁下,萊克絲已經無處可逃了。
  疤爾在極快的速度上又提升了一節速度,奔得好像就要凌駕霧氣。最後那步重重一踩,速度使這個跳躍變得非常容易,就像有一隻大手將他提了起來,在女王的頭上綁了一條線,將他拉往那個黑色的陵墓。
  疤爾不冷了,雙心擊打著熱血,大風颳過肉質辮子。女王在高度下變得渺小,這個奇蹟的一躍超越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擊。他大聲嚎叫,刺出手中的長矛,武器深深扎入女王的喉嚨傷口,再也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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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血開出黃色的花,疤爾無懼地推入武器,直到再也沒有可推入的長度。在地心引力奪走他之前,疤爾的腕刃彈出到最長的長度,跟著他的旋轉中無聲無息地揮過蛇后閃亮的黑皮,然後他落到地上。
  時間就像他抓住第二隻抱蠍之前一樣變慢了,疤爾的注意力極快地看見萊克絲撿起女王身上的一條鏈子……
  他會幫她,然後他會死。
  蛇后還在掙扎,喉嚨中的長矛太深了,她的爪子什麼也抓不到,也注意不了身上相連的殘餘束縛正在被拉扯。但是鏈子太重了,萊克絲跌跌撞撞地跪了下來,沉重的鏈子在雪中打出一條鴻溝。她用完了力氣。
  疤爾甩開肉質辮子上的風雪衝過去,拾起鏈子末端的鏈環纏到搖搖欲墜的分離器手把上。萊克絲在這個即將獲得勝利的時刻終於爬起來,幫忙疤爾一起努力,並肩作戰。
  疤爾手上確定的震動傳來……蛇后被拴住了。
  萊克絲的表情就像當初看見疤爾身後的偷襲,輕輕張大了嘴。令疤爾的直覺刺痛的風指著他的背後。蛇后巨大銳利的黑色兇器降落在疤爾的背部。
  氣流從疤爾身後沖到萊克絲的臉上,吹乾她震驚的眼球。疤爾僵住了,被撞得挺起身體,但是萊克絲看見的不是發光的綠血。
  ——亮黃色的線條憑空出現在蛇后漆黑的尾上,緩緩描繪出兩道直線。她那殘缺不全的長尾終於像她所有的孩子那樣碎掉,斷成好幾節,隨著離心力徹底離開了她,乘著撞擊疤爾的氣流飛過萊克絲的兩側,一塊塊地撒落在四周。
  ——疤爾成功了。他打出奇蹟的兩擊。
  一擊貫穿喉嚨,一擊從彎曲揮舞的尾巴上溜過。
  致命的酸血從蛇后的傷口斷面劇烈噴射,就在不甘心的蛇后要將酸血甩往痛恨的敵人時,她倒下了。
  她從喉嚨上流失了太多血,斷尾成了她的最後一口氣。噴灑的血雨就像忽然斷水的消防栓灑在疤爾與萊克絲的幾步之前,然後變成涓涓細流,再然後停止。
  但這個蜂巢之母還沒死。她總是有足夠的力氣苟延殘喘,在雪地上塗抹出各種圖案。
  疤爾站了出去,就像當初揮出首殺的那一擊,腕刃無聲從分離桶的支撐梁上透過去。過了一會兒,完好無缺的支撐梁上出現一條線,接著發出巨大的破裂聲,從懸崖上倒了下去在坡面上彈跳著翻滾。
  鍊子忽然搶走了蛇后。
  她在雪地上被拖著,無助地掙扎,被繃得緊緊的鍊子扯向下一個永恆囚籠。疤爾與萊克絲目送女王最後停在懸崖邊……分離桶終於滾到底了,撞在結冰的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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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在懸崖邊的女王幾乎就在疤爾與萊克絲面前,她最後一次朝小型獵物射出內咽顎,但疤爾輕柔地抱走萊克絲,按進懷裡讓她躲過那最後的毒蛇,然後握著拳頭舉向灰暗的南極洲天空。
  兩道銀光從護腕上射出。
  腕刃拋出兩道又長又遠的圓弧,像兩枚蛇牙深深刺入海的表面。冰面發出一股又深又遠的悶哼,然後就像越來越急的雨滴,裂縫的聲響畫出一個巨大的蜘蛛網。
  海面終於塌陷了,分離桶破入海灣。
  南極洲蛇后發出駭人的尖叫聲,把口水抹得到處都是,但是掙扎沒有任何用處,只在雪地上畫出一道黃色的血跡,她就被吸入了海裡。
  她在懸崖後消失的最後一聲聲響,微不足道。
  雪還在靜靜地降,疤爾圈在身體前的汙燜暖呼呼的。
  結束了,都結束了。疤爾輕輕放開緩緩往前走的萊克絲,她不太確定地站到懸崖邊注視底下黑色的深淵,然後回頭望向疤爾,在風中與狩獵之月下看著獵人。
  她幾乎要微笑了。
  一陣可怕的劇痛忽然使疤爾挺起胸膛慘叫。
  胸痛驟然消失,他彎下腰才剛鬆一口氣,下一秒更痛苦地挺起僵硬的身體,雙膝落入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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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條註釋表
小說的萊克絲超狂,這才是我要的女主角
我知道他們沒有時間找女演員
但是我覺得幾乎面無表情的莎娜拉森也可以接受啦
不知道是演技太好還是演技不好萊克絲看起來比疤疤更不怕女王
我對這個腳色跟演員毫無意見真的
我唯一的牢騷只有為什麼電影沒讓她跳到女王背上
然後疤疤的腕刃是經典版本的四倍長砍斷女王尾巴應該不成問題
雖然被一些粉絲詬病長度但是我覺得很好啊
對年輕戰士來說當然是越大越長的武器最吸引人嘛這不是挺還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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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疤疤發現女王沒被炸掉一臉靠北啊超好笑https://emos.plurk.com/a60cfcb7ba3736d90ef6d1bccb5e007b_w46_h48.gif
感覺可以做超多梗圖!
他們現場真的做了一隻四米的可動模型
我要是演員我看到那個0特效的東西我也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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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豆靈YaDoLiN 發表於 2023-8-29 16:01:43

七、破縛(完結)


  ——破胸之時。


  萊克絲張大溼潤的眼睛,咬牙切齒地顫抖起來,她似乎明白熟悉的悲劇正發生在疤爾身上。
  胸甲下的幼蛇間歇撞擊,疤爾的下頜骨怒張,從喉嚨嚐到血液,感覺雙心一同被寄生物擠壓……這不可能!他明明避過第二隻抱蠍了!
  盔甲堅固地擋住幼蛇的突破,它慢了下來,試圖轉移位置,但這爭取不了多少時間,它最終會從腹部出來。
  疤爾垂下身體,熱霧從嘴中吐出。他再度認命了。自己最終仍然得完成這件事,無論抱蠍有沒有成功。否則,他又能怎麼結束呢?
  獵人抬起單膝,望著萊克絲的眼睛。
  他相信她會明白他的意思的。
  祭祀匕離開小腿,在手掌中翻轉被捏住刀刃部分,劍柄朝萊克絲遞上。她能殺硬肉,能給與同伴仁慈死亡,也能給自己雪恥。
  疤爾一手掰掉胸甲,分成兩塊的金屬先後埋進雪面。
  祭祀匕被接過。汙燜的手好小,好涼,並且又在顫抖。
  你應該驕傲,這是榮耀的。疤爾凝視萊克絲,大手覆蓋她的小手,糾正她握匕首的方法,利刃直指牙爪的胸膛。
  體內的幼蛇還在移動,撕開血肉遊走。疤爾發出低吼與虛弱的咖噠聲,並很快感到頭暈,想必裡頭一片血海。
  它快要成功了。
  「牙爪很厚。」疤爾說,隨著疼痛搖晃,「你必須使出全力。沒有仁慈。」
  第一次聽見牙爪說話,萊克絲在這個情況中沒有時間震驚,雖然她也不可能聽懂外星語,但她總是能理解疤爾。她點點頭。
  疤爾引導她指向幼蛇的移動,等著它離開骨頭保護的範圍。疤爾張開獠牙吐出哀號與熱氣,不管他多想打滾撕開自己扯出那個可憎,他都沒有放開萊克絲的手。
  這是她贏得的,被牙爪視為平等的權利,還有他要給她的地位。
  萊克絲的表情因為悲傷扭曲,逐漸轉變為專注的怒火,盯著疤爾胸骨下的位置。
  他們等待劍尖低垂指向柔軟的腹部。
  「牙爪之道。」疤爾說。
  「我們一起殺了它。」萊克絲說。
  疤爾停下指引放手,張開雙臂就像迎接一個懷抱。萊克絲用武器指著幼蛇緩緩後退,停了一會兒,然後就像持矛衝向蛇后時那樣全力投向疤爾。
  疤爾接住她,大手包覆她起伏的背脊與呼吸,輕柔地幫她將武器按進自己的身體而不傷害到她。疼痛一直很劇烈,所以他沒有感受到更多痛苦,只有萊克絲頭髮撲在臉上的氣味。
  她會是個很棒的獵人。
  疤爾倒下了,萊克絲卷縮在外星人的懷抱與他血液的溫暖中。
  疤爾泡在汙燜髮絲中的獠牙無力地勾動,嚐到更多的氣味。最後的熱量正在離開身體,但他不覺得冷。
  匕首下的幼蛇尖叫,萊克絲在啜泣聲中下定決心,用蠻力扭動匕首。疤爾閉了一下眼睛,幼蛇發出破裂聲,徹底死了。
  酸血在疤爾體內蔓延侵蝕,牙爪血的中和作用只是延長這份凌遲的痛苦。沒有戰面,沒有錄音,逐漸擴大的腹傷也使他無法發出安撫用的呼嚕聲,只能緩緩擺動獠牙。
  疤爾的舌尖留戀地纏繞烙印彼此的言語,指腹撫摸他給她的標記傷疤。
  萊克絲從垂死的獵人懷中爬出,抱起疤爾的頭小心地放在膝上,沾滿螢光熱血的手緩緩從疤爾的額盤、肉辮子一路向下到細膩的下頜骨皮膚。
  疤爾吸入她近在咫尺的氣味,吐出最後一口熱霧與氣音:「萊……克絲……」他用英文說。
  「是的。我是萊克絲——」熱水珠離開萊克絲的眼睛,她在悲傷中驚喜地笑了,撫摸垂死獵人的下頜骨麟狀皮膚。「——阿萊克莎.伍茲。」
  阿萊克莎(Alexa)——「捍衛者」。
  她的臉貼上疤爾的,嘆息道:「……疤爾。」
  汙燜捲髮的黑暗垂下籠罩牙爪。
  疤爾這才想起來,「疤爾」是萊克絲與賽巴斯欽窺視他以血標記自己時所稱呼他的綽號。「疤爾」從來不是他的名字。
  但他想不起自己原本的名字了,就像消失在金字塔中的兄弟們、許多不知道落在何處的武器一樣被一切遺忘。
  難道名字被神拿走了嗎?
  也許神拿走名字不是在懲罰他,而是他早就贏得一個更好的。誰知道呢?
  那再也不重要了。
  死亡那麼熟悉,疤爾接受了它。在破碎的身體中,熱血的低窪中,軟髮的氣味中,萊克絲的懷抱中。
  但死亡之所以那麼熟悉,是因為它仍然拋棄疤爾。
  塞塔努沒有來,帕亞也沒有。
  他更沒有又從金字塔中醒來。
  疤爾透過黑暗與寂靜睜開恢復輕盈的眼皮,卻發現黑暗是戰面壟罩他的臉,躺的也不是萊克絲的雙膝,只是雪。
  幼蛇也消失了,殺死幼蛇的祭祀匕收在小腿旁。他就像剛從投放艙中出來般齊全,穿著不防酸的全套氏族盔甲而不是硬肉殼改造的戰衣,甚至連肩炮也在。
  疤爾從雪地中坐起。南極洲在紅外線視覺中顯得風平浪靜,所見之處沒有差別。海岸線原本在的地方被相同的遠方取代,天空中的狩獵之月明亮得像太陽。萊克絲、廢墟、鯨骨都消失了。
  疤爾站起來,啟動戰面,發送訊息給氏族母艦。
  「狩獵地點毀滅,倖存者……」他想到萊克絲,「……兩名。我迷失在某處。」護腕顯示訊息發送成功。通常母艦回訊速度非常快,但這次沒有。
  放下手腕,疤爾切換視覺模式觀察四周。這裡看起來不像現實世界,沒有風、沒有氣味、沒有聲音。連身上穿的熱網也沒有溫度。
  「帕亞?是你嗎?」疤爾問。「塞塔努?」
  一切還是很寂靜。疤爾沮喪地咆哮。
  「共舞結束了!」
  或許這就是判決,一個被永久困入雪地的終點?
  他被拋棄了。
  空蕩的某處出現一個原本不在那裡的生物,突地在疤爾轉身時出現。一個蛇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疤爾本來以為是沉入海底的南極洲蛇后,但很快發現不是。
  她更大卻不邪惡,背後散開的高棘壯觀無比,神靈般居高而下審視渺小的牙爪,沉靜而尊貴地俯臥在雪中,如同獎盃牆上的偉大展示,是所有牙爪夢寐以求的終極戰利品。沒有任何牙爪——沒有——會拒絕她。
  蛇后沒有發動攻擊的意圖,疤爾也不覺得她是真正的硬肉,就像第二次的金字塔。真實,但不是真相。
  「我不要這個。」疤爾說,後退兩步。儘管他不知道自己在拒絕什麼,但他就是不要。
  也許等待他的將是永恆地迷失在雪地中,但牙爪狩獵的意願與尊嚴不容質疑,疤爾遵從自身意願,轉身離開蛇后,只想著萊克絲。
  蛇后看著他離開,仍然待在原地直到被白光與距離吞沒。
  地底下忽然有撞擊聲,彷彿埋藏著一隻巨大的破胸體。雪地隆起漣漪。
  疤爾努力穩住自己,詭異的感覺從腳底貫通到頭頂。有什麼要來了,他知道。就像當初從地底中破出,雪地被頂飛——是南極洲蛇后。
  她從死亡的海底來找疤爾了。
  殘餘的束縛仍然掛在蛇后身上,枷鎖末端在雪地上往遠方無限拖延直到消失,她的每一個步伐都發出金屬的聲音,緩慢而憤怒地往疤爾逼近,源源不絕的口水洗刷無眼頭冠下的四排利牙。
  疤爾怒吼,從背上取下組合矛彈出利刃,肩炮發出充能聲。
  如果他必須與她廝殺至永恆,他會的。
  蛇后發出開戰的訊號,大吼一聲然後殺了過來。疤爾的三個投擲星幾乎同時飛出,包圍蛇后然後切開她,同時疤爾流暢地閃過那段拍來的長尾,並在幾乎像是舞步的移動中分別收回了歸來的投擲星們,然後再次丟出。
  在投擲星的伴隨下,疤爾高高跳起,組合矛插進了女王的背部,滿足地得到她的哀號,並且在沒有轉頭的情況下翻身又躲過了那節卑鄙的尾矛,拔出武器後落在她的背部上。
  然後疤爾在女王寬闊豎立長棘的背部上跑起來。
  他高高跳起,單手將組合矛插進女王的腦袋。她的腦部被層層重疊的頭冠包圍,但疤爾並不打算依靠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致命點。
  他用組合矛穩定身體,另一隻手的肌肉用力,觸發護腕中的刀片,在掙扎立起的蛇后身上割開一對傷痕。蛇后劇烈掙扎,最長的那對手往頭上揮舞。
  疤爾再度揮動刀刃,切斷一些骨節與筋膜,很快蛇后的頭冠搖搖欲墜……
  就要完成了,疤爾會撥開這個獵物的頭殼,然後再用離子炮打爛裸露的腦葉,最後得到一個可組裝的完整戰利品……
  蛇后身上無限延伸的鏈子忽然從地面升起,就那麼懸在半空中搖晃,彷彿有什麼在拉扯它。幅度小,但非常努力,也很熟悉。
  萊克絲!
  她不可能在這裡……她不能在這裡!
  放棄蛇后的決定忽然變得很容易。疤爾跳下獵物,躲過蛇后揮來的利爪,經過她的腹部再躲過甩來的尾矛,大步往鏈子延伸的方向奔馳。
  淒厲的哭聲在背後響起。蛇后追上來,疤爾幾乎能感覺到尾矛以分毫之差錯過自己。怪物濕潤的吐息、鬼魅的兩雙利爪如芒在背。
  他有幾次幾乎要跳開然後回頭戰鬥了。
  但她是能怎樣?再殺自己一次嗎?
  疤爾沿著彷彿沒有盡頭的鏈子繼續跑,根本不應該跑輸疤爾的蛇后離他越來越遠,發出不甘的聲音,遠遠落在後面,直到消失。
  空氣忽然像活過來,不再死寂地停滯。疤爾的奔跑終於有風流動,嘴裡嚐到萊克絲頭髮的氣味,熱網溫暖他的身體。
  「Sai-i, Sant’ja。」身後傳來牙爪語的咖噠聲。
  誰!
  疤爾回頭的瞬間被擊飛。
  只是一記手臂揮舞而已,陌生牙爪的力量非常凶猛,比南極洲蛇后還強大,疤爾什麼也做不了,只來得及看到拿著閃電形狀組合矛的宏偉牙爪,以及他的身後無數的牙爪身影。
  疤爾仰頭砸上地面,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這次牙爪們和鎖鍊都消失了。
  仍然是雪地。
  疤爾摸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護腕的位置,檢查重播戰面中的錄影。但是什麼也沒有,就像錄影從來沒有開啟過。診斷功能開始運行,疤爾發現自己身體良好,胸中也沒有蛇。
  他摸了摸,酸血燒的標記還在戰面上。
  疤爾翻身,打算離開雪地,然後他側著身體停止了。
  有一排腳印沿著他倒臥的地方往外延伸。獵人的手掌懸在痕跡上小心地比對。很小、很淺,是軟肉的鞋印。而且看起來不像假的。
  疤爾的戰面加強顯示足跡給他看,獵人站起雙腳,沿著痕跡往空間深處追蹤過去,直到他的分岔舌尖嚐到汙燜頭髮熟悉的氣味。
  有個身影彷彿被解除了焦距模糊,驟然在前方清晰起來。
  萊克絲背對著疤爾緩緩跋涉雪地,半截斷裂的組合矛用一條帶子斜過胸前吊掛在背後,是曾經屬於疤爾的那把武器。萊克絲的一手埋在硬肉頭殼做成的盾牌中,另一手拿著疤爾眼熟無比的武器——孤立氏族遠古長老的組合矛。
  疤爾的兩道畫痕戰面被掛在她的臀部旁,一個肉質辮子上的戒指穿過在瓶蓋項鍊上。萊克絲一手按著腹部,漫無目的地向前走。
  疤爾情不自禁地發出敲擊喉音。
  萊克絲猛地轉頭,露出左臉頰的兩道畫痕標記,雙眼四處張望,但卻對不遠處的疤爾視而不見。她疑惑地呼喚道:「疤痕?」
  疤爾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隱形披風正啟動著。
  他降下隱形披風,拿下戰面。
  他又對她咖噠呼喚了一聲。
  風再度吹拂雪中的萊克絲。她終於微笑了,然後雙眼湧出熱水珠。
  「……那東西殺了你,你死在我的懷裡。」 她平靜地說。
  疤爾靠近汙燜,用指尖觸摸他賦予她的傷疤,用自己的舌尖說:「我敵人的敵人……」萊克絲馬上撲進牙爪的懷裡,擠壓疤爾完好無傷的身體。
  「……是我的朋友。」她接道。
  比朋友更多。百聽不厭。
  疤爾的手懸在觸摸的空氣位置一會兒,小心地放鬆垂下,覆住萊克絲的背,無師自通一個擁抱。
  這就是盡頭了。他最終的狩獵結束。
  牙爪的氏族母艦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附近,巨大高聳得看不見頂端,星星般的窗口群消失在模糊的天空深處,趴在雪地上的機腹正敞開著大亮的艙門,那片光亮中沒有任何背光身影,更沒有引擎聲。
  兩人注視彼此,默契地都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行動。牙爪與人類仍然作為一個團隊合作無間。
  疤爾放開擁抱,輕握走萊克絲的小手掌,緩緩牽引她走上斜坡,進入母艦的光門。兩人的輪廓一起被淹沒。
  無論那後面有什麼,他們將——





續集《安息香》
將在《靈魂行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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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條註釋表|《靈魂行者:安息香》


電影原始劇本中疤疤本來在死前嘗試用匕首自殺,但是沒成功
後來的發布中乾脆把這整段全拿掉了
我感覺能猜到為什麼疤疤打算自盡那一段被拿掉了
可能是因為隱形的飛船在旁邊一堆牙爪在旁觀
如果明明看到疤疤想自殺卻沒有懷疑寄生還把他抬上船
會很北七吧(但AVPR也沒有因此更好一點(腦子幻痛

BTS
https://truth.bahamut.com.tw/s01/202302/cb39b7c7dcb70a0fd3a90cef9641e03c.JPG
很多同人文都直接讓疤疤開刀成功
但是我查資料那個寄生跟癌症腫瘤一樣
你拿掉一個還會再長一個
抱臉是直接改DNA而不是放進一個東西在那邊長
雖然相關百科說掠食者有技術可以完整拿掉可是手術者還是會掛掉就是
(那手術的意義在?)
小說中沒有嘗試自殺,反倒確實又抱又摸的這兩人
死別又抱又摸的我簡直要被官方小說轟殺成渣
我好幸福我死了謝謝
本文最後由 芽豆靈YaDoLiN 於 2023-8-29 16: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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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異形戰場1│疤爾x萊克絲] AVP《瞑獵:最後的安息》 [PG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