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屬於櫻花開的日本畢業季,除了遺憾高中時代過去的太快,回憶朋友老師共創的回憶,也有鼓起勇氣向喜歡已久的同學告白以及懷抱希望向從今以後的未來展望。
「葛葉!別再和同學打架了!你都要畢業了,能不能安分一點,讓我省省心!」學務主任的淺藍色條紋襯衫似乎快包不住他的啤酒肚,邊吼著邊用手擦他那汗比頭髮多的禿頭。
「主任,我都要畢業了,放過我吧」名為葛葉的男生,對著身後做了個鬼臉,便翻過走廊窗戶一躍而下,身手很是矯健,要不是這裡只是一樓,同學們都以為這是什麼武打電影的拍攝現場。
銀白色的頭髮很是鮮豔,尤其是在豔陽下。如髮色的銀製耳釘看起來就是在表示他是個不良少年。
「欸?那不是葛葉嗎?他剛剛不是還在班上?」莉莉姆同學指著一下就跑出主任視線範圍的少年說道。
「好像是他前幾天又被學妹告白,畢竟快畢業了嘛。結果有一個喜歡那個學妹的男生以為是葛葉橫刀奪愛,就來班上找人麻煩」笹木同學聳聳肩表示不懂男生的思維。
「都要畢業了,還被女孩子告白啊?阿葛的魅力果然不容小覷」本間同學一邊笑一邊說道。
「我覺得葛葉根本比不上叶好嗎,一個只會打架惹事,成績……是還能看啦,但哪有叶好,而且人家還是品學兼優模範生」椎名同學默默說著,大家的眼神都往班上的三好學生看去。
「不會啊,像葛葉這樣的運動好手也沒什麼不好嘛」被點到名的三好學生開口了,淺棕色紮起的中長髮,不同於赤色而是灰色的瞳孔顯得格外溫柔,笑起來眼旁的淚痣就更明顯了,身上沒有一處不散發著陽光的溫暖氣質。
「叶!有沒有水啊?剛剛被高二那幫小兔崽子和禿頭主任追著跑,差點死掉」葛葉扶著門框,彎著腰氣喘吁吁,本來就白的嚇人的皮膚現在看起來紅的嚇人。本來就沒穿好的校服,此時更歪七扭八。
「當然有,接著啊」把早已放在葛葉桌上的水瓶丟了過去,接著慢條斯理地走向那位仰頭大口喝水的不良少年,幫他把校服整理好。
「我覺得嘛……叶哪裡都好,就是感覺只對葛葉好,也不是說對其他人冷淡啦,但總感覺還是很有距離感」勇氣同學看著兩人的互動,慢悠悠地說了一句,引起旁人點頭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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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畢業的高三生,也沒什麼要做的,除了最後的大掃除和畢業典禮,剩下都是和同學們相處的最後時光。
大掃除時葛葉被叶各種軟磨硬泡地留下來好好打掃,因為身高偏高所以負責窗戶。
「沙夏,抹布給我」叶指著葛葉身旁的抹布示意要對方給他。
「就說了不要叫我沙夏了……」雖然滿腹不滿但還是把抹布遞了過去。
「抱歉啦,叫習慣了」從小時候就養成的習慣,被葛葉在高一勒令戒掉,雖然戒了三年還是沒戒掉,葛葉早就半放棄了。
「葛葉!你給我出來!上次的帳還沒算完呢」那位以為被橫刀奪愛的學弟帶人來找葛葉麻煩。
「啊啊啊啊!我在擦窗戶欸,就說了我沒有要搶那位女性……」話還沒講完,人就被拉了下去。
一計撞擊聲,不是葛葉跌到地板的聲音,而是學弟撞擊牆壁的聲音。
「葛葉不是說他沒有做這件事嗎?幹嘛這麼咄咄逼人啊,學弟?」叶折著手指發出喀喀聲響,笑著看向前面被摔到差點暈過去的學弟。
「啊,沒事沒事,不要生氣啊,學弟鬧著玩呢」身為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葛葉自然知道現在叶的表情,此笑非彼笑啊,快逃啊學弟。
葛葉來回看著兩人的表情,一個笑到你心裡發寒,一個被笑到心裡發寒,而自己則是一臉陪笑樣。
「竟然葛葉學長都這樣說了,那你們一定是在鬧著玩對吧?」叶快速地把手放在面前學弟的肩膀上,而學弟只能不斷後退直到撞到牆壁,瑟瑟發抖著根本看不出來是他一開始先找麻煩的。
「啊……對…對對對,我們只是想來和葛葉學長說聲畢業快樂而已…已!」感覺肩膀被重重抓了一下,尾音不由自主的不受控制。
「勞…倫同學,真的是這樣嗎?」叶讀著面前學弟的名牌開口問道。
「當然是啦……叶學長,那個……也祝你畢業快樂…我們還有課先走了!」另一個藍眼睛黑頭髮的學弟光速拉著紅頭髮的主謀逃跑了。
「有沒有受傷?」葛葉看著對方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便驚慌的開口「沒有!你不要亂摸我啊!」
「你和學弟感情還挺好的嘛」檢查完確定葛葉沒事之後,就把葛葉拉起。
「啊哈哈哈哈,是嗎?我也不知道欸」葛葉還在尷尬地笑著。
叶再看了一眼兩學弟離開的走廊,葛葉注意到前者的視線後就趕緊拉著叶繼續打掃「啊這裡還很髒呢,你說是吧?我們趕快打掃吧,到時候被委員長發現就不好了,啊哈哈」
鬧哄哄的打掃終於告了一段落,而明天就是畢業典禮了。放學時間天還是蠻亮的,於是幾個高三生留下來打算打個棒球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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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A班留下來的葛葉他們,以及B班幾個頭髮挑染的學生,還有其他平常就處的比較好的學弟。
一行人就這樣打球到了傍晚,天色慢慢由藍轉橘,似乎再次提醒各位明天就是畢業典禮,操場旁的樹互相依靠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像極了三年來攜手同行的同學們。
「接殺出局!」「天色有點晚了,該回家了吧」沒人在乎誰輸誰贏,都被不知道誰說的這句話而陷入了感傷。
「黛……」「明那、不破君,下次見喔,我先走了」挑染藍綠色的男孩率先說道,因為家庭因素,使得他連明天的畢業典禮都無法參加,留下一個泣不成聲和一個趕緊安慰對方的少年。
「明天見吧」「嗯!明天見」剩下的同學們紛紛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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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夏,明天就是畢業典禮了欸,果然還是會覺得有點難過啊」叶往上看著天空開口。
「我們是同個大學嘛,有什麼關係,至於其他人都可以再聚啊」葛葉雙手放在腦後,也同樣看著天空。
「這麼說也對呢,啊!你還記得我畢業考前說過考後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嗎?」叶回過頭來看著有點落後的葛葉,眼裡也只裝著葛葉。
「啊……嗯…記得」葛葉回想起考前,不由得口齒有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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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兩人在叶的房間複習,兩人雖然同組,但是擅長的科目不太一樣,叶較擅長文科,而葛葉反之。
「哇,這種題型你還沒搞懂啊?牙白我看你要完」葛葉看著叶的數學練習冊,上面有一題進階的拉格朗日差值。
「沙夏不是說好要教我的嗎?你沒教我,我怎麼會」叶像一顆洩氣的皮球,往葛葉身上倒。
「微分!微分總會了吧」看著突然湊近的臉龐,葛葉雖然心臟漏了一拍,但還是不覺得自己對面前男孩有友情之外的想法直到……
「欸沙夏,其實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很久了」叶藉著身材優勢,進一步的把葛葉壓在地上,如果只看某人笑盈盈的表情,根本不覺得現在的狀況有什麼不妥,只覺得兩小孩在打鬧。
「你要講事情就好好講啊,幹嘛壓著別人……」叶轉過身制止著懷裡撲騰快從白色變成粉色的博美犬,在對方耳朵裡說了些什麼,博美徹底變成了櫻花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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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沙夏還記得啊?我以為你早忘記了」叶漫不經心地說。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那個時候」葛葉想表示自己無所謂,但腳程早就快到跟上前面男孩的腳步,一邊偷看著對方,又不想讓對方發現。
「啊……明天畢業典禮再說吧」早就注意到葛葉的小動作,叶笑著故意吊著對方胃口。
「我其實也沒有那麼想知道啦!」有點炸毛的博美想要用這種方法讓叶講出來,但對方怎麼會識不破。
「明天你就知道了」對方只是繼續笑笑,留下一隻氣急敗壞的小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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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畢業典禮,明亮的禮堂高掛著各種顏色的氣球和緞帶,兩旁放滿了座椅,中間是氣球拱門和地毯,是屬於畢業生的殊榮。
禮堂除了還沒進場的畢業生,早就充滿了在校生和家長,沒有一個人不是來慶祝這時刻的。
「歡迎大家蒞臨今年彩虹高中所舉辦的畢業典禮,首先我們先讓我們學校的畢業生進場。由白雪巴老師帶領的三年A班請進場……」鼓掌聲此起彼落,紅毯那頭是一位擁有一頭烏黑長髮的女士,她端莊神秘的氣質和身後充滿煙火氣的同學們正好相反。
畢業生陸陸續續隨著廣播進入禮堂,胸口別著寫著屬於自己姓名的胸花。
葛葉覺得自己的袖子被輕輕的拉了幾下,不明顯但感受的到,回過頭來是再熟悉不過的笑容。
走吧?葛葉讀著對方的唇語,是要走去哪裡?葛葉無聲的表示,只聽到對方笑了笑,再回過神來,兩人已經到了禮堂外。
這裡不偏僻,但因為畢業典禮所以幾乎沒有人,本來就沒什麼石頭路,多得是快長到腳踝的雜草。所以這裡稱得上是約會聖地,平常經過這裡都能看到很多巴不得無時無刻黏在一起的小情侶們。
叶一路拉著葛葉快走到這裡,還一邊四處張望著反覆確認有沒有人。
「是要講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跑來這裡啦?」葛葉些許不滿的看著叶,又有一點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另一隻沒被握住的手則摸了摸後頸。
「欸?其實我以為沙夏早就知道了」叶故作驚訝,但是沒有放開握住對方的手。
「知…知道什麼啊?你什麼都沒說好嗎!」葛葉感覺自己被蒙在鼓裡,有點氣憤地說。
「知道我喜歡你啊」叶歪著頭看著葛葉,接著看著面前的博美又從白色變成粉色。
「喜……喜歡?!喜歡什麼?」驚嚇過度讓聲音都變了調。
「而且是這種喜歡喔」叶拽著葛葉的手,兩人的距離不到三公分,直到淺棕色頭髮的男孩在前面赤色瞳孔的少年唇上落了一吻,兩人才有了距離。
「……果然我的魅力就是這麼大啊!連叶都喜歡我,啊哈哈哈……」想用調笑矇混過去的葛葉在看到對方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是認真的。
「沙夏覺得我在開玩笑嗎?」叶放開葛葉的手腕,白皙的皮膚被勒出了淡粉色,接著摟著少年的腰使對方無法逃跑。
「沒……沒覺得你在開玩笑」葛葉難為情地別過頭,思考著該說什麼。
「沒關係,不要有負擔,我就是開開玩笑」語畢,叶鬆開放在葛葉腰上的臂彎,後退兩步眷戀的看著對方害羞的模樣。
「呃…那個……其實我也蠻喜歡你的」葛葉終於把心裡想說的說出來了,明明血色的眼睛是那麼有侵略性卻依舊無法直視對方。
說完後便快速的靠近叶,也給了對方一個吻。
似乎在總是游刃有餘的灰色瞳仁中看到了一絲慌亂,兩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從小心翼翼地互相試探後,大膽說出內心感受,就在此時此刻除了本該落幕的高中生涯,下一個更精采的篇章才正要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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