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ysinenotglu 發表於 2023-12-31 22:28:04

梗概 : 安布羅修斯感受著靠上肩頭的重量。曾經熟悉,曾經懷疑、背叛,如今又滿懷愧疚的。他這輩子最重要,也傷得最重的存在。

警告 : 純粹大叔貼貼。Bal隨時隨地看起來像棄犬的可憐樣子讓人很想好好搓揉他,當然,是在洗個澡之後。



以下正文 :




重壓在左肩上的力道讓承受光波衝擊的傷處傳來陣陣撕扯疼痛,而安布羅修斯只是更緊的摟住那人。
頂多鎖骨骨折罷了。這點不適並不足以讓他放開-


自己曾誓言守護一輩子的。



遠處河山是光明之子從未見過的美麗。

安布羅修斯卻再清楚不過,至寶早在身邊。如果對方仍願意接納,明明不值得這一切美好的,虛假的英雄。







他半瞇著眼,試圖在成排純潔無垢的白色醫療帳中找尋讓此刻唯一掛心的那位。


"巴爾 ! " 首席騎士撞見男人昏昏沉沉,試圖拔掉點滴溜走的瞬間。

要不是鎮定劑發揮該有作用,那該死的,明明才剛成為王國英雄的傢伙肯定又要偷溜去某暗不見天日的角落舔舐傷口。


安布羅修斯嘆口氣,溫柔而不容拒絕的將對方按回床上。

脫去冰冷堅硬手套的指節輕輕碰了碰男人還帶著煙硝味的臉龐,曾是人人畏懼的黑騎士-女王殺手-巴利斯特竟也就這麼像條被順了毛的獵犬,不再躁動不安的蠕動。


"休息一下吧,巴爾。等醫師看過後我就帶你回家。"

話語沒被多想,便如此自然的自口中流出。


家。

安布羅修斯吞嚥著。

如果巴爾仍願意將那裏看作是家。



黃金之子鍥而不捨的糾纏醫護人員,並努力無視心中濫用權力與忽視職責的罪惡感。

就一晚。他想。


就一晚,他不再是什麼葛羅莉絲的直系子嗣,黃金騎士,備受寵愛的明日之星。

他只想成為巴爾身旁的那個人。


如果王國能忍受一群白癡騎士團幾千年,再多一個晚上也不會要了誰的命。

安布羅修斯看著身旁同樣屈身窄小飛行器內部的巴利斯特,視線隨那人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摳弄著針孔上的敷料。








爆炸造成的肋骨骨裂、多處挫傷與輕微脫水。他想著照護人員口中那一長串有些饒口的字詞。

脫離藥物作用後,對方甚至看起來比自己還健康。


安布羅修斯該為此感到高興的。他該為了巴爾此刻仍能有些畏縮的站在公寓門口,怯生生望著自己感到慶幸。

"餓嗎 ? " 他問。心底明白兩人之間誰也不會有胃口,在怪物-妮莫-在太多人犧牲以後。


巴利斯特沉默搖頭。

在一片令人尷尬的寂靜裡,對方黑髮上殘餘的隱微粉色光芒刺眼而傷感。


"我去拿些換洗衣服。" 安布羅修斯默認對方跟隨身後,如同過往十幾年裡那樣。

彷彿彼此之間從未間隔鮮血、背叛與心碎。


他挑了衣櫃裡最大最白最軟的浴巾,總讓人想起雲朵,有著陽光味道的那條。撿著被巴爾穿舊,學院字樣磨損不堪,甚至短得露出腳踝手腕的灰色訓練服。男人總捨不得丟掉,寧可在寒冷天裡縮起手腳,像隻團在椅上的貓那般窩著。

上頭仍殘有熟悉的味道。

他自以為認識的,那個巴爾的味道。



安布羅修斯咬得下唇幾乎滲血,才沒把臉埋入柔軟磨舊的布料。



"需要幫忙隨時說聲,好嗎 ? " 他幾乎就要轉身,替如今甚至不知道夠不夠格稱為愛人朋友的留下空間。

如果不是巴利斯特伸手拉住自己。


黃金之子沒有因為牽扯到肩傷畏縮。



"我猜我暫時還沒辦法把手舉過頭頂。" 那張熟悉的臉露出了熟悉的苦笑,像每次練習後清點彼此傷勢卻總發現最重的傷總是來自對方時。

安布羅修斯猜那人知道自己也是。

舉手投足的僵硬到底沒有瞞過曾朝夕相處的。



而巴爾,他的巴爾,總是如此溫柔。甚至到現在都仍擔心著自己。

流淚大抵是丟臉的,但安布羅修斯一點也不在乎。



"愛哭鬼。"

"要你管。"

男人們玩笑似的推搡彼此,倒也神奇流暢的完成艱難脫衣任務。

然後,巴利斯特眼也不眨的卸下機械臂。


不給對方任何出聲機會,黑騎士在單手打開淋浴水流方面毫無阻礙。

一瞬間,蒸騰模糊視野。安布羅修斯以為會看見一雙手推開浴簾將自己抓進水幕下僅只屬於兩人的世界。


不,那裡不會再有雙強壯的,依戀的手了。

他抹抹撞入眼瞼的溼氣,抬腿跨入更為溫暖的熱區。






肌肉咆哮著酸楚,多日裡煩憂難解的結隨著熱水淋下而逐漸軟化。

無須言語,他們照看著彼此背後,那些因傷而無法觸及的。


沉悶鈍響的心跳也許並不合拍,但多年來的默契如同水冪那般包圍身軀,倒也驅散了冰冷。



安布羅修斯細數男人背上熟悉的,與不熟悉的傷疤,視線總害怕於掃向右方那大片空白。

他該背負一輩子的罪惡。


憑著這點,巴爾絕對不應原諒他。

到底哪門子的男友會砍下愛人手臂-



"安 ? " 他猛然顫抖。

熟悉的黑色大眼睛望著自己。

一隻手,一隻強壯、溫柔,令人無比依戀的手緩緩撫上頸項。


黃金之子,此刻只是個普通男人,終究忍不住,將額間抵向厚實胸膛

道歉顯得蒼白,而安布羅修斯是如此-如此想念被雙臂用力擁抱的感覺。



他只能全力擁抱那黑色暖陽。


"哎喲。" 兩人同時因動著傷口而呻吟。

喔,確實得小心些,不能太大力。


他們小聲輕笑,要是用力過猛,那些脆弱的骨頭又得發疼。




安布羅修斯幾乎在那隻手於髮間逡巡時打起瞌睡。


"嘿嘿,瞌睡蟲。我現在搬不了你啦,快起床。" 低沉嗓音在耳畔響起,效果無異於安眠曲。

一連串無意義的音節自口中溢出,金色腦袋幾乎是耗盡所有毅力才勉強從安窩的肩頸裡出巢。


"抱歉-呃-我,嗯你一定也-嗯,累了-"

雙眼幾乎是難以睜開,他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甚至還記得抓起柔軟又潔白的浴巾罩住彼此。






又是一個哈欠。

隱微晨光自厚重簾外透入,於是安布羅修斯語音控制家管AI確實闔上一切縫隙,創造出人為無光。

他的巴爾,在經歷這麼多苦難後,值得一個安穩而無憂的睡眠。




"晚安。如果還有需要什麼,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我。"

褪下盔甲的首席騎士說,對著步伐拖曳,緩緩將自己挪上主臥床鋪以免牽扯傷口的男人。


"晚安。" 織物團中飄出小聲應和,聽上去像極了呼嚕。


與灰色衣物混為一體的被褥看上去柔軟舒適,足以安然擁抱傷痕累累的身體。

於是他轉身朝客臥方向走去-


太累而想不起是否曾經希冀過對方挽留。






然後,天亮了。




END



這兩隻要說開心結大概還需要一起洗一個月的澡(不是

難怪所有文裡幾乎都花了幾個月才複合,嘖嘖,一群悶騷。


雖然連假被QOD值班夾殺,還是想用一篇短短的治癒向故事來跟2023道別。

大家新年快樂,我們明年見~



本文最後由 lysinenotglu 於 2023-12-31 22:2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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