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早安晨之美
*冥婚夫夫帶小孩*可愛的夫夫養可愛的小孩=發瘋了我會被可愛死
「吳明翰，快去叫你女兒起床！」
「吳芷涵，我數到三。一、二——」叼著牙刷走出浴室，吳明翰靠著牆敲了敲門。
「起來了啦，臭老爸。」房間的門打開，頂著一頭亂髮的女孩皺著小臉揉著眼睛，繞開男人蓋下來的大手走向浴室。
「哎喲，小屁孩長大了脾氣也大了……」
臭老爸跟毛毛又吵架了。吳芷涵漫不經心地咀嚼著吳明翰從樓下買的蛋餅，毫無情緒起伏的雙眼看著這對人鬼夫夫從幾分鐘前互虧的鬥嘴開始，到不知道誰先被戳重痛點拔高了音量。然後他們就吵了起來。吳芷涵默默吸了一口豆漿。
明明幾分鐘前還能有說有笑的，她不過才晃神了幾秒鐘，就上升到互相人身攻擊了。呃，可毛毛還能算人嗎？
無法理解。即便已經一起生活了三年她還是無法跟上兩個爸爸情緒轉換的點到底在哪？
吳芷涵平時無甚表情變化的包子臉微微皺起，今天樓下早餐店阿姨的豆漿不夠甜。
「就跟你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為什麼你們直男總是抓不到別人說話的重點！」毛邦羽一邊將昨天切好分裝好的水果從冰箱拿出來，放到吳芷涵的餐袋並幫她收到書包裡，一邊檢查裡面上課的東西是否有齊全。又從抽屜拿出兩條小動物造型的髮圈，提著書包到了客廳，「為什麽你總是越活越回去了？一起生活這麽久了怎麽就沒見你變得成熟一點？」
「不好意思齁，毛邦羽先生，我都已經出櫃了。還有跟你生活了這麽多年，怎麼你到現在還這麼歧視直男？」
剛給毛邦羽補上燒完的香，這會吳明翰抱臂在門口旁觀毛邦羽給吳芷涵弄頭髮。趁吳芷涵穿鞋的空檔，他才上前拉過毛邦羽的手捏了捏，嗯嗯，真不錯，捏起來手感真好，被他養得白白胖胖的。
「『注意安全嘛』——我知道你是擔心今天晚上的行動。我答應你一定不衝第一、一定聽老大的指揮，一收隊就跟你報平安齁。你看家裡還有小毛跟涵涵陪你，不用擔心啦……」
「那你不准忘記喔……」毛邦羽態度也軟了下來，意思意思掙了幾下便回握住吳明翰的手。那一刻，吳芷涵發誓她好像看見臭老爸的屁股後面有條狗尾巴，搖得比知道可以出門散步的小毛還厲害。
但她好像快遲到了。眼看兩人有要親上去的趨勢，吳芷涵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以表示這個家還有第三個人存在。她伸了個懶腰，還差點因為書包的重量往後倒。
不過也因為她咳的那一聲，讓毛邦羽從粉紅泡泡中清醒，瞬間消失又出現在櫃子上，而吳明翰也眼疾手快地扶著她的背包撐著——自從領養了吳芷涵後，吳明翰的反應能力又更上一層樓了。
「好了啦，涵涵快遲到了，你們路上小心。」趕人走的毛邦羽難為情的捂著臉，而吳明翰一陣大笑後揉了揉打攪自己好事的臭小鬼，然後牽起她的手下樓。
趴在陽台看父女二人消失在轉角，毛邦羽這才長吁一口氣，想到剛才在門口要發生的事情，內心又瘋狂譴責起吳明翰不知羞恥，他們可愛的小女兒還在旁邊，就讓她乾站著看他們調情。 本文最後由 quq9662 於 2023-3-31 18:28 編輯
2.老師我的作業被狗撕了
「啊不是臺大研究所的？怎麼連這個也不會。」吳明翰抖了抖肩讓毛邦羽退到一邊——這是他準備大幹一場的標準動作，「現在小學生的作業是能有多難？啊不就加減乘除那些而已。你讓我閉著眼睛都能算得出來。」
「不——」毛邦羽瞪著吳明翰一臉臭屁的嘴臉，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不敢相信。毛邦羽先生，我們家涵涵的耳朵都聽到要長繭了。」吳明翰直接搶過話頭，拉了把椅子坐在吳芷涵身邊，看也不看身後幾欲掐死自己，但在孩子面前要保持自己形象的鬼老公，跟坐在書桌前的女兒一起看題目。
見沒人要搭理自己，氣噗噗的毛邦羽飄到另一邊，時不時針對吳明翰的解題邏輯提出質疑。
吳芷涵咬著筆桿，頭痛眼前的習作題目之餘，還分神注意著身後兩個爸爸的唇槍舌戰，臉上露出了一副在剛炸好的蚵嗲裡吃到蟑螂時的表情。她一邊在吳明翰和毛邦羽的指揮干擾下擦擦改改，一邊聽著兩個成年人——但加起來應該也就10歲多一點——好吧可能沒那麽誇張，總之這兩個今年跨過30歲門檻的大男人，同時也是她的父親，正為著到底誰的解題方式才是對的，是開始了今天雖然遲到，但不會不到的小學生式鬥嘴。
「我想我應該只需要有一個人幫我就行了。」放下手中的鉛筆，吳芷涵故作正經道：「雖然講這種話有點沒說服力，但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
「噓噓噓，你在我眼裡一直都是個孩子。」毛邦羽食指抵住吳芷涵肉嘟嘟的嘴唇，一臉慈愛地反駁。
「事實上我覺得她不是。」秉持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吳明翰拍開了毛邦羽的手，揉了揉吳芷涵的頭髮，「我相信涵涵一定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附議老爸前面說的。」吳芷涵插走最後一塊水梨，「但我覺得你們不會是我做的那個選擇。我明天拿去問小胖哥哥就好了。」
而這麼做的後果就是：吳芷涵直接被成功激將的爸爸們趕去睡覺。說習作晚點會放進她的書包裡。看著關上的房門，吳芷涵覺得可能要開天窗了。
「呃……所以我的習作呢？」
出門前吳芷涵難得想再檢查一次書包，然後就發現自己的數學習作不見了。她看向兩個明顯心虛不敢對上她視線的父親。
「呃、喔那個！你的習作昨天不小心被小毛吃掉了！」說這話的吳明翰立刻就收到來自毛邦羽的肋下肘擊，「靠北！會痛欸！」
「不是說好不要在小孩面前說髒話。」毛邦羽皮笑肉不笑地摀住吳明翰的嘴，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著，又捏著吳明翰的後腰用力一擰。在吳明翰的痛呼聲中，毛邦羽緊接著雙手合十，一臉歉意的看向吳芷涵，「涵涵真的很抱歉，昨天我跟你爸原本想幫你完成作業的……誰知道你爸解不出來直接把習作給撕了。你看可不可以跟老師說讓你延個幾天再交？」說完還踢了踢吳明翰的小腿，示意他附和自己一下。
「嘶……對對對，跟老師說一下、跟老師說一下嘿。爸爸等下跟妳一起到學校向老師解釋。」吳明翰心疼的揉了揉那些還隱隱發疼的地方。幹，這麼暴力到底都跟誰學的。
來，深呼吸。吸——吐——吸——吐……吳芷涵突然覺得自己沒有氣喘真的是太可惜了，不然她真應該直接原地發作給他們兩個看。這樣就連說謊都省了，直接請假。
至於那本習作，當然不是真被小毛吃了，也沒有被惱羞成怒的吳大警官給撕了。最後它直接被吳明翰拿去分局，公器私用叫小胖幫他解出來。
3.所以那個男朋友是誰
「吳芷涵，雖然你爸是跟鬼結婚沒錯，但也不是乩童不會通靈。」一路上欲言又止的吳明翰在進到家門後突然喊起了吳芷涵的全名，並用一種循循善誘的語氣說道：「所以今天那個放學跟你一起走出來的男生到底是誰？」蛤？所以老爸剛那麼安靜是在糾結我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嗎？吳芷涵在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沒有回答，只是慢吞吞地將鞋子放進鞋櫃裡。
「好了喔，吳明翰。」毛邦羽雖然也好奇但還是插了話，「搞不好人家是只是順路跟我們家涵涵一起走出來而已，你別在那邊反應過度。涵涵，妳先去快去把制服換下來丟到洗衣籃。今天阿公有給妳帶妳最喜歡的蚵仔煎喔！等下手洗乾淨就可以吃囉。」
「欸不是，毛邦羽你沒看到那個臭小子……」
「好。」吳芷涵將手上髒髒的灰塵揮到裙子上，踩著黑貓造型的拖鞋噠噠的跑回房間把門鎖上。良好的隔音連帶外面的聲音都嘎然而止——
「你還說我反應過度？你也不看看現在外面那些小學生——」
喔，懂了。所以說老爸是真的以為我交男朋友了。
八成現在在老爸眼裡我就像電視裡那些眼裡只有愛情，被糊到蛤仔肉的女主角，不顧家裡反對跟男友私奔為愛走天涯，最後心碎發現所託非人，挺著大肚子狼狽回到老家。啊西……怎麼我就被套上這麼慘的設定呢？
想到這裡吳芷涵突感到一陣惡寒襲上。完蛋，老爸都這樣了，那我還把毛毛留在外面，要是他聽了老爸那些……
「那個，涵涵啊，妳介意跟我聊聊剛剛放學的那個男生——」
幹。吳芷涵剛推開門，就看見幾分鐘前還替自己擋著人的毛邦羽，此刻已經叛變和跟剛才還想要繼續逼問的吳明翰站到同一陣線。那眼神滿是說不出的擔憂與心疼。
「呃，你們是在說維維喔？他就只是我的同班同學而已啦。這禮拜剛好輪到我當值日生，他擔心放學我一個人在教室，所以就留下來陪我。怎麼了嗎？」這樣回答總不會有問題了吧？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心虛的感覺。
「不敢相信！吳明翰真的給你說中了……」捕捉到吳芷涵瞬間的不自然，一向情緒化的毛邦羽瞬間眼淚潰堤，整個人埋進吳明翰懷裡，「怎麼這樣，我們涵涵還小，我還不想這麼早就做少年阿公啊……」
此刻吳明翰眼眶也紅了起來，他安撫的拍了拍毛邦羽，「不會的，那對她來說還太早了。我們得一步一步來。」同時看著吳芷涵明顯有了變化的表情，語氣哽咽又故作欣慰的說道：「涵涵也長大了，開始交男朋友了……只是、只是涵涵妳要記得，家裡永遠是妳的依靠，也要記得回來看看我們……」講到這吳明翰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男兒淚。
老天，快來誰殺了我吧。吳芷涵崩潰的抹了把臉，看著眼前抱在一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兩個成年人，她瞬間有股想原地去世的念頭。
「如果以後真的做了，記得要戴保險套。」
才剛含糊地答應兩個巨嬰老爸自己不會亂來後，吳芷涵正要走到餐桌，就被吳明翰的一席話刺激得嗆咳起來。咳得叫一個撕心裂肺。
毛邦羽也難得沒有讓他說話注意點，而是以一種「你爸說的話很重要，要聽」的慎重神色，紅著眼看著吳芷涵。
眼看見勢不妙，吳芷涵趕緊拿起桌上的蚵仔煎還有買回來的梅子綠溜進房間，並把房門鎖死了。幸好，毛毛很尊重她的個人隱私，只要她鎖上門就算他能穿進來也不會這麼做。
拉過椅子靠在門邊坐下，吳芷涵將耳朵貼著門板上，聽著外頭隱約的人聲。
「你看你，說得都什麼啊，涵涵都被你嚇到了！」
「蛤？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很好了啊？」
「照你剛剛說的，涵涵已經長大了，是大孩子，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有些話，你這個做父親剛才實在不適合這麼跟她說。」
「停停停，你剛說『大孩子』是嗎？大『孩子』跟『大人』是兩回事欸。」
「聽重點！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抓著這些不重要的地方不放啊！」
「毛邦羽，你老是顧及這個擔心那個，你這樣是要讓我怎麼教小孩……」
吳芷涵用筷子攪著蚵仔煎的黏糊沾醬，此刻她只覺得自己不是被他們領養了，而是她認養了這兩個不省心的爹。 本文最後由 quq9662 於 2023-3-25 14:00 編輯
4.兒時紀趣
「欸欸，你說吳芷涵她們家是不是開宮廟的啊？那她爸爸會不會是乩童？」「應該是吧？她身上都是我阿嬤從廟裡回來後的味道，應該差不多啦。」
「唉噁！你還去偷聞她，你是變態喔！」
「你不要那邊亂講話！是不是欠揍啊！」
「唉喲！你怎麼動手打人啊！我要去告老師！」
「唉不要去啦！還有你小點聲，別讓她聽到了！」
不好意思，我全都聽到了。吳芷涵默默的按掉水龍頭，嘴角抽了抽。從剛剛她走出隔間就已經聽到外面那兩個男生自以為小聲的秘密。
「關於這個問題，你們要是真的想問，最好還是當面去詢問她本人才對吧？這樣亂猜測人家不太好喔！」
「齁，李曉維，吳芷涵是你女朋友是不是，連我們說到她你都要管……」
吳芷涵才剛擦乾手要走出來，就在她即將邁出轉角，李曉維的贊聲讓她又倒退了回去。
「才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們私下議論同學的家裡不太妥當。而且我知道吳芷涵她爸爸是警察，你們要是再亂說話小心被警察抓走！」
「哼，那她幹嘛不說？誰知道那是不是她騙你的。平常都板著一張臭臉，也就你會喜歡她！喂走啦，上課鐘快打了。」
「欸欸，等等我啦！」
「已經沒事了，我先回教室，等下我會跟老師說妳去廁所。」
等到外頭噠噠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走廊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吳芷涵靠著牆，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
從她轉到正港小學到現在，這樣的閒言閒語她都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甚至在更早之前，在吳芷涵被她的爸爸們領養之前，她還聽過一些更難聽的。
「毒蟲的女兒以後肯定也會去吸毒啦！」
「你看她包那麼緊，底下會不會都是針孔啊？」
「你別靠近她，小心她等下發瘋咬你……」
……
她忽然有些感慨，現在被誤會是乩童的女兒、家裡是開宮廟的也沒那麼糟，至少還能過的像個人樣。
簡單伸了個懶腰，聽著外頭打起了上課的鐘聲，吳芷涵慢悠悠地踩點走進教室。
也許還是受到早上那件事的影響，今天吳芷涵破天荒的翻起她已經許久不寫的日記本。那是她剛來到新家時，老爸交給她的——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毛毛給她準備的。
揮開封皮上的灰塵，邊角有些泛黃的紙張有股淡淡的黴味。日記的記錄很零散，可能是看到什麼、想到什麼就寫什麼，例如：
「20xx年7月3日，星期五，天氣：晴。
今天又看到叔叔在跟那個紅衣哥哥吵架了，這次是哥哥的錯。不過他犯規，趁叔叔得意的時候親了上去。唉，叔叔好沒用，立刻就投降了。
對了，早上小胖哥哥有送我一塊草莓蛋糕，草莓很大顆很好吃。」
「20xx年8月19日，星期四，天氣：陰天
今天只有我跟紅衣哥哥在家裡，叔叔今天要去警察局工作。我看到家裡來了好多人。他們長得跟紅衣哥哥都不一樣，還在翻陽台的東西吃，但紅衣哥哥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一直縮在沙發後面不敢出來。
我是不是應該打電話跟叔叔說一下？」
「20xx年，9月21日，星期二，天氣：晴
我終於可以開口叫叔叔爸爸了。叔叔抱得我好緊，肩膀都變得濕濕的。毛毛真的好愛哭，哭得好厲害，我怎麼都擦不乾。
今天是中秋節，所以應該是一家團圓吧。」
吳芷涵又往後翻了幾篇，忍不住噗哧噗哧地笑了出來。然後她看向窗外，臺灣都市的燈火取代了夜空星光的照明，各家各戶關上門，在裡頭演繹著各自才懂的雞飛狗跳。收好日記本，吳芷涵起身將窗簾拉緊，換下學校的制服，套上毛毛摺好放在她床邊的藍色睡裙。
——她的衣服一向都是毛毛挑的，很好看，材質也很柔軟舒服。顏色由淺至深地漸變，領口、袖口跟下擺的荷葉邊，像是拍打上岸的浪花。
吳芷涵平日裡就喜歡這樣穿，簡單又舒服，這點她倒是跟老爸很像。坐在梳妝台前，吳芷涵對著鏡子鬆開綁了一天的頭髮，換上髮箍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最後她穿上配套的的毛茸茸拖鞋，在吳明翰的敲門聲中打開門走了出去。
本文最後由 quq9662 於 2023-3-25 13:18 編輯
5.子肖母，女肖父（上）
吳芷涵的嘴唇跟耳朵像吳明翰；偶爾笑起來的酒窩很像毛邦羽，眼睛也像他。儘管五官不是那麼肖似，可這麽久時間的相處下來，模樣難免也有越來越相像的趨勢。第一次帶吳芷涵去看望毛嬤，見到女孩的瞬間，毛陳阿蘭的眼眶就泛起一圈濕紅，哽咽的說吳明翰不只跟毛毛有夫妻臉，連女兒都跟毛毛有父女緣。之後毛爸回來，反應也是如出一轍。
現在走在街上，幾乎所有人也都會以為吳芷涵是吳明翰親生的，吳明翰也會驕傲的說他家代代基因優良，肯定男的帥女的美。毛邦羽看了只是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給他拍拍手。
雖然平日裡吳芷涵的談吐氣質都更像毛邦羽一些，但私底下的生活習慣她幾乎沒有一點不像她爸——如果不是毛邦羽幫她挑的衣服，她還會更像吳明翰。
毛邦羽：不敢相信！
她的確不是吳明翰跟毛邦羽孩子，當然不是。血緣基因這種是無法改變的，這一點吳芷涵很早就知道了。她真正的爸媽因為吸毒的過量被發現時已經涼了。給她一個家的，是冒著槍林彈雨、抱著她脫離泥沼的吳明翰，以及毛邦羽對她無微不至的愛護。
她還記9歲的時候，有個死小孩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她家的事情，在她要送東西去辦公室必經的路上堵人。先是說她家好奇怪都沒有媽媽，連帶牽扯到吳明翰腦袋不正常跟一個男的冥婚。那時吳芷涵雖然已經很早熟懂事，但這些話聽到耳裡難免還是刺心。
她先是壓下心裡的委屈跟惱怒，想著毛邦羽的教導咬牙試圖先跟那些同學講道理。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這就他媽是一群死孩子，講不通。
於是她就動手了。當時是下課時間，穿堂還有一些人在那邊跑來跑去，幾個堵人的男同學被她打得哭爸喊媽，都直接驚動了校長，那些看她笑話的女孩子則被她的兇悍嚇得尖叫。
然，動手一時爽，結果就是當天她被請了家長。
吳明翰當時接到電話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就直接將一隊現場的工作丟給小胖，翻過封鎖線、上車催動引擎，壓著速限一路飆到學校。在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吳明翰直接亮出警察的身份跟大嗓門，輕而易舉的就把對面那些鬧起來的家長給壓了下去。
後續交給班主任處理後，他直接給吳芷涵請了假，拎小貓似的把人領走了。
下午時分，從學校離開的父女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在河堤邊。兩人中間放著幾袋吳明翰買的麥當勞，在拿出冰炫風遞給吳芷涵後，吳明翰便問起了事情的具體情況。
吳芷涵忿忿地攪著冰淇淋裡的碎巧克力，悶悶的說：「他們說我沒有媽媽。還笑你腦袋不正常，跟鬼結婚。」
「靠北，現在的小孩說話都這麼難聽點嗎？」吳明翰一臉震驚，嘴裡的薯條都掉到河裡，
「欸幹！拎北的薯條！」
「……」
「欸不過，這樣你以後就可以喊毛邦羽『媽媽』了欸。」抬手倒掉最後一點薯條，吳明翰如是說道。一想到毛邦羽聽到人家喊他媽媽的表情，吳明翰不由得竊笑起來。
哇，我真是謝謝你欸。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有辦法開這種玩笑，要是讓毛毛聽到絕對要跟你沒完。
但聽到吳明翰這麼一說，吳芷涵感覺心情有好上那麼一點。
「啊等下回去我們要怎麼跟毛毛解釋我們不餓？」
「哎喲，那個等回去再想就好啦。拎爸今天在外面跑一整天都還沒吃東西欸。」說著吳明翰又從袋子裡拿出一顆吉士堡出來，「你那個小胖哥哥啦，真的是齁，有夠憨慢欸憨慢……」
「喔喔，是哦。」
「為什麼你想要領養我？」小女孩看著夾到碗裡的滷豆干，稚嫩的童聲還帶著一絲沙啞。
坐在她面前的吳明翰一臉「那還用問」的表情，「當然看妳長得跟我有緣啊！我家那位見到妳肯定也對哩惜命命。來啦！快點吃，這間巷口那家的滷味，超好吃的。」說著又往女孩的碗裡加了塊牛腱。
本文最後由 quq9662 於 2023-3-26 00:42 編輯
6.乩童的女兒會是通靈少女嗎？（下）
打架事件的隔天吳芷涵沒有去學校上課，破天荒的毛邦羽也沒有來叫她起床，直接讓她睡了個昏天黑地。也許是知道了昨天學校發生的事情，毛邦羽看到吳芷涵走出房間也沒有問她怎麼了，只是輕聲哄她去刷牙洗臉，桌上已經有準備熱豆漿跟蛋餅蘿蔔糕。吳芷涵睡夠了，也想明白了。事實就是如此，她被領養的孩子，不負責的父母提早入土長眠，她的前面幾年或許是不幸的，卻也讓她幸運的被吳明翰抱走。
那時候吳明翰剛因為結束了孝哥的案子回到分局沒多久，才跟鬼老公失而復得，雖然在派出所滾爬了一圈，但依舊還是那個做事有些毛燥的火爆浪子；以前他只要養自己養狗養鬼老公，現在多了一個吳芷涵，沒有養過小孩的他卻成功的和鬼老公一起將她養到了如今。
溫熱的豆漿下肚，吳芷涵想起他們之間關係破冰的開始。
那時候她剛到吳明翰他們家，對周遭陌生的一切很是戒備，面對對她視如己出的吳明翰和毛邦羽，她也始終保留著一道看不見的門。唯獨對小毛很是親近。有一次遛小毛的時候，繩子斷了，她急得追上去。最後狗是找到了，但她們卻迷路了。
吳明翰是收隊回到警局，看到急哭了的毛邦羽才知道孩子不見了。他和毛邦羽還有當時執勤的同事們找了大半夜，最後才在河堤的橋墩下發現吳芷涵跟小毛。當時的她人都已經哭啞了，一個勁地打嗝。
一向脾氣暴躁的吳明翰直接衝上來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緊皺的眉頭有些破壞掉那張英俊的帥臉，毛邦羽則是抱著他們默默流淚啜泣。沒哄過小孩的吳警官一邊「不怕不怕」的哄著吳芷涵，讓她平復情緒，一邊抱起她和小毛，與毛邦羽並肩回到他們的家。
一進到家門，哭累睡著的她仍死死扒著吳明翰的肩頭不放，讓找了她一晚上的吳警官只能將就著癱在沙發上補眠。紅著眼的毛邦羽嘴上雖然嫌棄他們好臭，但還是拿來了毯子給父女二人蓋上，並用吳明翰的手機給他還有吳芷涵的老師發簡訊請假。
那段時間只要她一下課，吳明翰就會來學校把她接來警局，就算來不了也會讓學弟小胖來接人，不管去哪裡，都要把她帶在身邊看著。被同事笑說他這樣會把女兒留成老姑娘，吳明翰也只是嘿嘿地笑了笑，行動的時候偷幹同事幾拐子、逮著犯人一頓揍就算是發洩了。結果就是那陣子吳明翰的績效蹭蹭蹭地往上漲，而看守所裡的犯人們叫苦不迭。
有好一陣子，正港區的治安一片和諧。小混混們只要看到有人理平頭、穿棒球外套，就一定會繞著走。
至於真正見到毛邦羽，還是來到這個家的三週後。那一天的記憶吳芷涵依舊歷久彌新。事實上，她到現在都還在想洗眼睛的事情。
——畢竟，沒人會想看自家家長在自己面前忘我地親熱吧？
那天早上她從床上醒來，坐在床上看著地上昨晚忘了收拾的玩具，此刻都已經都歸位放回了玩具箱，櫃子上還放著洗乾淨折疊好的衣服——但她確信昨晚自己確實沒有動手，吳明翰也不會沒經過她同意就進來她房間。
乍一想還會覺得有幾分的驚悚，但這些，早在吳芷涵住進來的第一晚，她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家其實還有另一個人存在。加上她本身有點特殊體質，其實也見怪不怪了。
她見過吳明翰的辦公桌，知道他這個人並不會特別去搞分類收納，大喇喇的他東西向來都是簡單擺放疊好，不亂，但看起來很雜。所以當看見收納這個生活上的小細節出現在吳明翰家，不免引起了她的注意。
前一晚的雜亂，一到了隔天就又變得整潔乾淨。她想，做這些事的人或許就是照片裡的那個大哥哥吧。到現在一直不和她見面或許是擔心會嚇到她？可最近又好像沒有那麼刻意了，還是是覺得我看不見？
應該沒什麼問題的，等待吳芷涵換好衣服出門的吳明翰還心安理得地想著。想著孩子也看不見毛邦羽，他們最近又開始在吳芷涵看不見的地方做一些外面平常夫夫會做的事情。起先毛邦羽還有些顧慮，但看吳芷涵好像真的看不見自己，也就任由吳明翰了。反正要忍住不要叫的人又不是他。
很大程度上，難保這其中沒有毛邦羽心癢同意的成分在。
誰成想，平時假日都睡到日上三竿的小睡豬，今天會在這時候走出房間。反射條件下毛邦羽直接推開吳明翰，並躲到他身後——他在心裡十分慶幸這次吳明翰挑的地方前面有東西擋著，不然吳警官可能就要被告性騷擾兒童了。
吳明翰反應也快，拉好被毛邦羽掀起來的衣服後，手撐著洗手台就跟沒事人一樣和吳芷涵打招呼。讓她先去刷牙洗臉，等下帶她下去樓下吃早餐。
聽見浴室傳來了水聲，剛剛搞得像偷情被抓包的人鬼夫夫不由得鬆了口氣。
「呼……我真的覺得我很厲害。」
「我看下次還是去到房間吧，涵涵雖然看不到我但能看到你啊！」
「也是啦。你摸摸這裡，整個都軟掉了。」
「不敢相信！你真的是……」
看著睡眼惺忪的吳芷涵把東西都吃到臉上了，吳明翰笑著咬著吸管一邊給她擦了擦臉。忽然手機鈴聲響了，看了眼來電吳明翰讓吳芷涵在這裡乖乖等他，同時眼神示意毛邦羽看著孩子就先走出去接電話了。
吳芷涵撐著頭假裝困倦，實則觀察起身邊的紅衣哥哥：和照片裡如出一轍的捲髮、粉色的打底上衣，笑的時候有一對很好看的酒窩……明明是初次見面，卻讓她倍感親切。
只是想到稍早之前看到的畫面……她覺得是時候來坦白一些事情了。不然這兩個以後肯定只會更猖狂。
「叔叔，那個紅衣哥哥是誰啊？」說著，吳芷涵食指明確地指向一臉錯愕的毛邦羽，「他就是照片裡的毛毛嗎？」
吳芷涵毫無情緒波動的雙眼就這麼看向笑容明顯僵住的吳明翰。看來他們是真的以為我看不到。
那接下來……
「還有，其實我也不是只有能看見紅衣哥哥。」吳芷涵看向了某個角落，「其實家裡還有……」
「吳明翰你現在馬上給我去找法師！」毛邦羽瞬間崩潰的咆哮。
至於後面吳明翰和毛邦羽如何旁敲側擊吳芷涵她還都有看見了什麼，對此她一律三緘其口。就算她那兩個爸爸怎樣拐著彎套話，她都表現的諱莫如深。
時至今日，吳明翰跟毛邦羽也未能知道他們的女兒到底都知道了些什麼。
本文最後由 quq9662 於 2023-3-26 00:30 編輯
7.翰斯·不二毛夫斯基的誕生
「毛毛，你都不會想要出去走走嗎？」看著跟小毛玩ㄅㄧㄤˋㄅㄧㄤˋ遊戲的鬼爸爸，蹲在一旁的吳芷涵好奇的問道，「好像都沒見過你一個人出門，一直在家都不會無聊嗎？」「哇！我們涵涵怎麼這麼貼心，還會關心我無不無聊。」毛邦羽聽了先是一愣，而後笑著捏了捏吳芷涵肉肉的臉頰，「沒辦法啊，誰讓我現在已經是鬼了。」他無奈的聳了聳肩，「也不可能叫你爸把外面的東西都供起來嘛。所以還是在家裡待著比較有事情做。」
「等下我們先帶小毛回家，然後再去找你爸。我猜妳爸今天肯定又整天沒吃東西了。」毛邦羽拍了拍手飄了起來，「等下妳拿一個妳今天吃的烤布蕾給妳爸嚐嚐！我就不信妳都喜歡了他還能嫌棄我的手藝！」
「嗯嗯。」
其實毛邦羽還挺常出門的。只是家裡兩個大活人通常只有放假的時候才會整天待在家裡，才以為他其實很少出門。
除了陪吳芷涵遛小毛、吳明翰帶出去一起吃飯、一起去淨灘，其他的時間打掃完家裡毛邦羽都會飄出去外面晃晃。
——站在擁擠的大街看著來去匆匆穿過自己的行人、津津有味地聽著坐在咖啡廳裡的情侶談分手、去健身房看看那些揮灑汗水與荷爾蒙的帥哥，還可以跟進去更衣室——除了養眼還可以看看現在的天菜小鮮肉挑選內褲的品味如何——當然他絕對不可能、也不會讓吳明翰知道這些的。最後坐在他常去的河堤看著對面高樓大廈的光影變化，愜意地度過整個下午。
之後算好吳芷涵下課回家的時間，踩著點回家給她準備點心。
不過最近他的確比較少出門了。因為他找到新的興趣了。
之前閒的無聊時，他用了吳明翰的電腦登上Dcard匿名發了一篇文章——好在他的帳號還沒被註銷，不然要再辦一個帳號就太麻煩了——雖然底下被酸說曬恩愛、幻想文大師，但其中一則叫他去寫小說的留言引起了他的興趣。
——於是他又把po在Dcard上的文章修修改改，肝出前三章後投稿到創作者平台上試水溫。
反響挺不錯的，這次他改完投稿到網站上連載的【霸道警官逼我負責】有小小的火了一把。
吳明翰現在一臉的困惑。剛剛他的手機跳出一則通知，有一筆8000元陌生款項入帳，備註上寫著不二毛老師收。
打過去問銀行怎麼回事，他才知道錢是從某個創作者平台那裡匯進來的。掛掉專員的電話後吳明翰偏頭看向吳芷涵，她正專心致志的用吸管戳著底下剩餘的珍珠，想辦法要將它吸起來。
算了，回去再問問毛邦羽吧。
這天吳芷涵來到書店，想來看看她一直有在追的漫畫最新的單行本上架了沒。不巧的是，今天剛好是某暢銷作家新書上架的日子，一早店裡便擠滿了人。因為身材嬌小的關係，吳芷涵沒走幾步就被一個沒注意到她的人撞到了。腳步一個沒踩穩，眼看就要撞到架子的邊邊，站在她身邊的年輕人猛地抖了抖，而後伸手穩穩扶住她。
「啊……謝謝你。」
吳芷涵擡起頭，便撞見那人寫滿擔憂的雙眼。她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還處於懵懂狀態的大腦卻平白冒出了一個想法：毛毛？
那個年輕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她扶起來，囑咐她注意安全後便起身離開。還特意往人群多的地方去，很明顯是在躲人。
可會是在躲她嗎？
吳芷涵沉吟半晌，抱著毛邦羽給她做的小包包，踩著旁邊的小凳子掃視著附近有沒有出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也只是起了疑心，也不是真的確定剛才那人是不是她家毛毛——她還記得老爸說過，附身人對毛毛的傷害很大——每次回到家老爸都會點一把香把毛毛從頭到腳都薰一遍。雖然每次毛毛都說他沒事這樣很不環保，但老爸就沒一次聽進去過。
以自己這樣的身高就算踩著凳子能看到的還是很有限，但想到毛邦羽可能會有危險，吳芷涵還是努力踮起腳尖尋找。
最後在一根離陳列架不遠的柱子，她終於看見了眼熟的方格子衣角。儘管心中仍存著不確定，她還是努力閃避著人群，走向那個可能還躲著她的鬼爸爸。
她一猜一個準。被發現的毛邦羽一臉錯愕的看著她。
在看到毛邦羽明顯變得透明後，吳芷涵眉頭緊緊皺起，二話不說就拉著他往外走。
笨毛毛，不知道亂附身很危險的嗎？
看到吳芷涵出現在書店裡毛邦羽其實也很意外。
今天剛好是他的書上架的日子，想說家裡今天沒人，毛邦羽就來附近的書店看他的書賣得怎麼樣，沒想到卻看見自家小孩出現在店裡。看了看書店擁擠的人群，毛邦羽不放心的在吳芷涵身邊跟著。
眼看在人群的推擠下吳芷涵就要因為腳步不穩磕到頭，毛邦羽也顧不得附身他人的後果，果斷上身其中離吳芷涵最近的一個路人。
本來毛邦羽還想著等下自己在去附近的宮廟轉轉，沒想到吳芷涵跟她爸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敏銳，竟然還真的找到了他；拉著他到附近的土地公廟，在門口抓了一把香，踩著凳子轉開瓦斯爐直接點起來——本來他還想說小孩子不可以玩火，剛拉住她的衣角就被吳芷涵一個瞪過來的眼神給嚇得又把話又吞了回去。
好嘛，他確實是不應該亂附身人。看著逐漸凝實的身體，毛邦羽摸摸脖子認了。可當下他哪裡能想到說自己其實可以不附身人就拉住她啊？關心則亂嘛！
「毛毛，怎麼你今天也出現在店裡啊？」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從廟裡會離開到現在，吳芷涵終於主動開口跟毛邦羽說話。
也算是起了頭。
毛邦羽看了看周圍，他讓吳芷涵答應他先不要跟吳明翰說自己出書的事情，上次的事雖然讓他圓了過去，但他還不想自己有在寫作的事情這麼早被知道。
吳芷涵點了點頭，手指捏著，沿著嘴唇做出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
她問毛邦羽為什麼要瞞著吳明翰，他說想等做出一點成績後在給吳明翰一個驚喜。看著公園裡聊天的家長、在設施玩鬧的小朋友，毛邦羽將雙腿屈起抱在懷裡，幽幽地說：
「要是賣得不好也沒關係，本來就只是寫好玩的而已。」
吳芷涵看懂了，看向毛邦羽眨了眨眼睛，說：
「毛毛，你其實不是擔心自己會讓老爸失望吧？」
聽到這句話的毛邦羽驀地一愣，怔怔地看向吳芷涵。吳芷涵只是衝著毛邦羽伸出了雙手，像是要給他一個抱抱。
「我覺得毛毛你其實很厲害啊。能寫出這樣的故事，還讓出版社願意為你出書，你的作品肯定會受歡迎的。你要加油。」吳芷涵摸了摸毛邦羽軟軟的捲髮，有樣學樣的模仿著平時毛邦羽給情緒低落的自己打氣的樣子。
「……嗯。」
本文最後由 quq9662 於 2023-3-27 16:33 編輯
8.我愛他，轟轟烈烈最瘋狂
「我也是！我看到那裡也哭得不行！投胎那裡真的每看必哭！」「阿邦怎麼就捨得丟下他老公去投胎了啦……」
「但至少在死後還有明哥疼他，嗚嗚……」
「還好明哥有找到阿邦的轉世，不然我真的就……」
「欸欸，不好意思齁，妳們剛說的是從哪裡聽來的啊？」在一旁聽了一段時間的吳明翰終於忍不住插嘴女警同事們的話題。這些不應該是只有他跟毛邦羽才知道的事情嗎？
「就這個啊。不二毛老師的新書。吳明翰，你也對這個也有興趣喔？」同事從包包裡拿出一本書遞給吳明翰，納悶的看著他。
小說的封皮底色是大紅色，走一個中式的風格，書名【撿到紅包的我，難道就只能冥婚來負責了嗎？】還是選用毛筆字書寫。而寫下這本書的作者筆名叫：翰斯·不二毛夫斯基。
略略翻了幾頁，吳明翰驚訝的發現這些內容幾乎就是他跟毛邦羽剛認識時發生的事情。將小說闔上，眼看還有一點時間，吳明翰決定和幾位同事了解一下，有關於這個不二毛老師的一些事情。
當吳明翰終於知道他家鬼老公就是局裡的女同事爭相討論的人氣新銳作家時，毛邦羽第三篇小說【關於我和警察老公的故事】的前傳：【撿到紅包的我，難道就只能冥婚來負責了嗎？】已經在7-11上架一週了。
最近他打算嘗試前世今生+穿越類型的題材，和吳芷涵討論過後暫定篇名叫：【這輩子我養你】。
「涵涵，等下跟妳爸說一下今天晚上有煮飯。」
「好。」
「靠北，所以就我一個被你們蒙在鼓裡就對了？」回到家的吳明翰直接把那三本從同事那裡借來的書從包裡拿出來，啪地一聲甩到桌面上。至於為什麼用了複數——他一看吳芷涵的反應就知道這死小孩一定早就知道毛邦羽寫書的事情，還幫著他瞞著自己這個爸。
「拜託，是你自己太遲鈍了好嗎？不敢相信欸。」聽到自家老公在吳芷涵面前爆粗口，毛邦羽有些不悅的皺眉。在廚房盯著剝皮辣椒雞湯的他探頭一看封皮顏色就知道那是自己的書，但他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轉過頭打開鍋蓋翻攪起湯鍋中的底料。而在趴在桌上畫畫的吳芷涵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書，接著換支別的顏色的畫筆，便投入到自己的世界之中。
徒留想聽一聽解釋的吳明翰一個人乾站著。
吳明翰：幹……
時至今日，吳芷涵覺得自己在刺激毛邦羽新書未來銷量的這件事上功不可沒。
衝著那些天馬行空的題材，以及前期把人笑到被路人關注，後面哭得像家中死人一樣的劇情，那些的書粉就會心甘情願地自淘腰包去買毛毛的新書。
嗯，吳明翰真的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怎麼就把自家女兒慣成這副宰人不吐骨頭的狠人。
吳明翰：靠北喔！
而自從知道毛邦羽都會找他女兒討論劇情，吳明翰隔三差五的就會想要插進他們父女倆的話題。雖然大多都幫不上什麼忙，還會被罵說打亂他們的思緒。
有一次毛邦羽就悄悄問吳芷涵，道：「妳爸這是在發什麼神經啊？」
「可能是覺得我們最近都把他冷落了吧？」
在一邊滑手機的吳明翰沒好氣地說：「靠北喔，你們其實不用在那邊小聲說話啦！」最好拎北是聽不到你們在那邊剾洗！
毛邦羽早已經習慣吳明翰時不時蹦出的那些用字「文雅」的語助詞，他直接捂住了吳芷涵的耳朵，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翻白眼。
趁機蹂躪一下自家女兒，吳芷涵肉嘟嘟的臉頰常讓毛邦羽愛不釋手。涵涵這麽好的孩子，千萬不能跟吳明翰學壞了。
最近張永康覺得吳明翰怪怪的。
平常在局裡沒事的時候總捧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一直看，還散發這「沒事勿找」的氣場。小胖就沒少因為吃炸雞發出的聲音被他罵過。
此時局裡接到支援請求，外頭悶悶的轟鳴隨之響起。
眼看局裡沒幾個人在，吳明翰低低罵了句髒話，放下手裡的東西倒蓋，拉上小胖就出警去了。
才坐進後座，小胖就看見和外面的天氣一樣，心情不美麗的吳明翰一坐上駕駛座就蹦地一聲甩上車門。在他發動引擎的時候小胖默默地抓住車門把手，為那個即將被逮捕歸案的犯人在胸口畫十字。
知道吳明翰一時半會不會回來，張永康便拖著辦公椅移到吳明翰的位子旁邊，想看看吳明翰這幾天到底都在看什麼東西，看得那麼認真。
以往吳明翰的桌上總是亂七八糟，東西看完順手就放，堆得都要超過兩邊的隔板，之前林子晴還在的時候，有次還被吳明翰堆的那些東西砸到。
後來領養了吳芷涵，吳明翰為了讓小孩有地方寫作業就有開始習慣性的整理位子，桌上也開始出現一些女孩子的東西。
一開始他要找人的時候還很容易走錯位子。
吳明翰到底都在看什麼——啊靠腰勒……
不看不得了，一看直接把張永康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手裡的書給摔到地上。
那本倒扣被拿起來的小說，封面書名赫然寫著【直男警察逼我嫁】幾個大字，以往桌上還擺著幾本七龍珠跟幽遊白書的漫畫，現在都陸續換成了：【霸道警官逼我負責】、【關於我和警察老公的故事】、【撿到紅包的我，難道就只能冥婚來負責了嗎？】
腳邊原本被拿來堆放文件的椅子，上面疊了一摞未拆封而且名字還重複的書。
——至於晚上回到家，準備睡覺時候看到躺在身邊的妻子也捧著那本書看，嚇到從床上摔下來，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四處張望了一眼，張永康清了清喉嚨，還是默默的把書放了回去，只留下一張便條。上頭寫著：多去聯誼，少看小說。
出警回來的吳明翰：蛤？誰啊？
現在時間是晚上9點整，吳芷涵現在正坐在她家樓下的7-11，她爸就在旁邊翹著二郎腿翻看著毛毛的新書。旁邊還放了幾本沒拆封的——明顯是剛從架上搜刮下來的。
就在幾分鐘前，吳明翰突然神秘兮兮地問吳芷涵要不要出來吃宵夜，讓她等下找個理由下來，自己先下去等她。
於是在吳明翰下去過了差不多20分鐘，吳芷涵便跟坐在客廳在用電視追【黑暗榮耀】的毛邦羽說自己想去樓下找王小秋玩。得到一句「注意安全」後，她便套上外套抓著鑰匙下樓去了。
「呼呼……所以老爸你幹嘛一定要待在這裡看書？」拿出來一段時間的關東煮依舊燙口，吳芷涵吹了幾口無果後，乾脆就放棄的擱在蓋子上等它放涼，「還有沒事幹嘛買這麼多本，是要收藏還是送人？」
她剛不過多提了一嘴最近大家都比較喜歡看電子書，她爸就直接掃了貨架上毛毛所有的書。
要不下次，跟臭老爸說之前有個粉絲在書店直接掃掉架上所有毛毛的小說。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嗯？妳剛說什麼？」看得入神的男人沒仔細聽自家小孩說了什麼，捧著手裡的書換隻腳翹著。於是吳芷涵又再重複一遍。
「喔，啊不是啊，要是讓毛邦羽看到他肯定會在那邊該說錢太多就去調高捐款額度。我才不要勒，再高拎北就要吃土了。」說著，吳明翰伸手拿起一根黑輪就咬了下去，「欸幹！燒、燒、燒……」
「喔，是哦。」可是我看你這樣也快要吃土了。吳芷涵無情的拍開吳明翰伸過來要喝她飲料的手。車後座放著的那箱書別以為她沒看見。
「齁，借喝一口又不會少塊肉。」吳明翰擰開自己剛買的礦泉水灌了下去，這才減輕了舌頭的燒灼感，「這些攏是拎爸買欸餒。」
「你是我爸欸，怎麼跟一個小孩子計較那麼多。」咬著吸管，吳芷涵小小翻了一個白眼。
「齁，都學會跟毛邦羽一樣拿我來消遣了餒。哈！」吳明翰直接大手蓋上，蹂躪了一把吳芷涵的頭髮。頂著自家小孩譴責的眼神，吳明翰嘴角賤賤地上揚，又仰頭灌了口水，捧著書投入小說後續的劇情。
「欸不是，那個傢伙一看就是個小白臉，怎麼小羽就這麼愛他啊？金價系呷伊夠夠餒。」
本文最後由 quq9662 於 2023-3-31 00:39 編輯
9.關於我們是一家人的那件事
吳芷涵悄悄推開沒關緊的房門，往裡頭一看。他們果然又吵起來了。「這件怎麼樣，是不是很帥？」下半身還穿著內褲的吳明翰站在等身鏡前，身上還是那件警專的運動服。他手裡拿著一件象牙白一件深藍的西裝外套衣服在身上比劃，扭過頭尋求毛邦羽的意見。
「吳明翰，你明天只是要去參加畢業典禮，不是要去結婚的好嗎？還有這件太正式了，等典禮開始你直接變成全場焦點。」無奈地搖了搖頭，毛邦羽拿出自己包著防塵袋的西裝外套塞給吳明翰。
「試試這件淺粉色的。」
「才不要！」吳明翰舉起手裡的衣服果斷推拒，「換一件啦！我一個大男人穿粉色是要去給人笑哦？」
「拜託，都什麼年代了，粉色現在很多男生也會穿好不好？」將手裡的衣服掛在臂彎，毛邦羽用力戳了一下吳明翰的額頭，「你女兒穿的衣服還是我挑的，相信我。」
「相信你喔……相信你比你阿嬤眼光好嗎？」吳明翰賤賤地笑了起來，將手上那些衣服扔到床上，揉揉額頭被戳紅的地方。
「……不敢相信！吳明翰，你現在是在跟我翻舊帳嗎？」意識到吳明翰在說什麼後，毛邦羽直接炸了，「笑死人了，你以前挑女人的眼光又多好了？嗯？」
「欸欸，等一下，你反應那麼大幹嘛？」
「呵呵，當然是開玩笑啊！」
「放屁，最好是啦！你剛剛明明就在那邊翻舊帳了！」
「誰先開始的！你想翻舊帳我就陪你翻舊帳，你沒有想翻舊帳我就不會跟你翻舊帳！」
「什麼跟什麼啊……靠北，你現在是要寫對聯膩？」聽完毛邦羽一整串口齒清晰還沒有破音地連環炮，吳明翰突然覺得那個被香爐砸過的地方開始痛起來了，「好啦好啦，就當我沒說、當我沒說。你轉過去不要偷看喔。」說完，吳明翰直接拿過毛邦羽手裡那件粉色的西裝外套，直接走到吳芷涵視線的死角。
「拜託，誰要偷看啊。」毛邦羽微微皺眉，但還是聽了自家老公的要求轉過身去。笑死人了，他身上是有哪裡自己沒看過的？
回到房間，吳芷涵坐在梳妝台前。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摸了摸臉頰開始削減的嬰兒肥。當初那個死氣沉沉的小女孩都已經長這麽大了，不知不覺也念完小學要畢業了。
驀地，門外傳來了一聲響動。大概是他們終於敲定明天去學校的造型從臥室出來了。吳芷涵正要去開門，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只見門外同時站著吳明翰和毛邦羽，他們都換好明天要去參加她畢業典禮的衣服了。吳明翰揚了揚手裡的底片相機。吳芷涵從善如流地聳聳肩，隨手將門關上。
夫夫倆動作一致的上下掃了一眼她的打扮，對於吳芷涵這身造型十分滿意的毛邦羽覺得自己又要哭了。
「不敢相信……我們涵涵就要準備上國中了」一向纖細敏感的毛邦羽早就紅了眼眶，一旁的吳明翰攬著他靠在自己肩上，拍了拍他。
「怎麽樣，好看嗎？」吳芷涵也不吝嗇，拎起裙襬轉了個圈，帶動湖綠色的長裙如湖泊泛起漣漪。
「明天妳肯定是全場最漂亮的那個。」
架好相機，吳明翰後退幾步靠上櫃子，露出身後毛邦羽的遺照跟神主牌；吳芷涵抱著小毛坐在中間的高腳椅上。而毛邦羽本人，則飄在吳芷涵右側，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看著鏡頭，他小幅度的扯著嘴角說：「欸，吳明翰，你確定這台相機真能把我拍進去？」
「可以喲。前幾天我才用這台相機在家裡拍到東西。」吳芷涵還在嘗試讓自己嘴角上揚，手裡抱著不安看著某個角落的小毛擼毛安撫牠，「我有留那張照片，你們要看嗎？」
「那張照片我明天拿去讓師父處理掉。」吳明翰目不斜視的看著鏡頭，聲音小的只有毛邦羽聽得見。
「嗯，記得叫師父也來一趟家裡。」毛邦羽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另一隻手搭上吳明翰的肩膀捏了捏。
咔嚓——
「怎麼了嗎？明天還要早起。」已經蓋好被子的吳芷涵從床上坐起，「是老爸叫毛毛你來的嗎？」
「沒錯。剛剛我們討論了一下，妳爸他妥協了。」毛邦羽說，「明天的上台跳舞我會附身他陪妳跳。妳看，這樣我們都能陪妳一起啦！」
「『妥協』——哇哦。」吳芷涵一下就抓到重點。
「好啦，事實上，我跟他有條件交換。」毛邦羽聳聳肩，攤了攤手，「相信妳爸明天不會再跟我抱怨妳一直踩到他腳的事情。」
「所以我才選了平底鞋啊。保證腳被踩到比較不會那麼痛。」
「其實妳也可以幹脆換那雙短跟的，反正我也不會痛。」毛邦羽可不會放過任何整吳明翰的機會。片刻他又故作遺憾道：「唉，可惜妳沒遺傳到我家會跳舞的基因。」
「醒醒，毛毛我現在可是你的作案工具。」躺回床上，吳芷涵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小毛一樣。
「唉，吳明翰怎麼就有辦法撿到妳這麼可愛的女兒啊。」替她掖好被角，毛邦羽毫不客氣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好啦，早點睡，明天可是我們涵涵的大日子！」
等下他還得給門外的大狗狗順毛。
「好啦，妳先過去排隊。我就站在這裡看著。」起身看向門口，吳明翰拍了拍吳芷涵的肩膀，「那個是妳男朋友吧？去跟他聊聊天啊，毛邦羽那邊我給妳打掩護。」
「我再待一下也沒關係啦。毛毛不是還沒逛回來。」聽到自家老爸又再那邊亂點鴛鴦譜，吳芷涵眉頭微微皺起，「你說維維喔？我都說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吳明翰挑了挑眉，一臉「我知道妳在不好意思」的表情。
「他喜歡的是男生。這個我們班的人都知道。」吳芷涵無奈的聳了聳肩，「一開始我們也沒那麼好啦。就是當過幾次同桌而已。」
「就有次他喜歡男生的事情被隔壁班那幾個死小孩知道了，下課把他堵在廁所。我路過時看見了。他們說話還很難聽，根本不尊重女生。所以我就幫他把那些人揍了一頓。在之後我們也就熟起來了。」說罷，吳芷涵有些心虛的扯著禮服的裙襬，小皮鞋的鞋頭抵著地板，「不要讓毛毛知道喔……他不喜歡我動手。」
「他肯定會為妳感到驕傲。」吳明翰看了看手錶，離典禮開始還有點時間，「他只擔心妳會受傷。」
「再說了，妳不會以為毛邦羽真的沒打過架吧？」
吳芷涵敏銳地嗅到八卦的味道，頓時來了精神。
「你們一起打過架嗎？」
「嗯哼，但那都是在妳來我們家之前的事了。」吳明翰撓了撓頭，「那時候我們在查案跟到一間Gay吧，在那裡遇到以前霸凌過他的同學。原本以為他叫我去堵人是要給他出氣，結果誰知道他只是要我跟他說什麼『我知道你的秘密』。幹，這真的是我見過最爛的復仇。」吳明翰哂笑道。
「不過後來我在KTV跟人動手的時候，他直接就附身其他人下場幫忙。雖然用的招可能連妳都覺得很爛就是了。」
「那所以毛毛打起架來是什麽樣子啊？」
「可能連看小學生打架都比看他好。」
吳芷涵有些焦慮的抓著髮辮，道：「再這樣我以後會不會沒有人要啊。」
「說什麼呢，就算妳以後沒人要，還擱有拎爸養妳好嗎。」
「好，停，我換個話題。」吳芷涵試探地問道：「爸，你跟毛毛是怎麽在一起的啊？」
「嗯……過程有點複雜。」
話說多了嘴巴有點乾，吳明翰舔了舔唇，「當初妳阿嬤給毛毛辦冥婚，被我在撿證物的時候撿到。」
「我聽毛毛說老爸你以前還是個臭直男，是真的嗎？」
「當然。要不是因為那時候真的衰小到不行，不然我才不會跟一個男的結婚勒。」吳明翰眼裡了滿是對當年情景的懷念，「我跟拎毛毛齁，拜完堂我捧著他的神主牌，跟妳阿嬤、還有幾個阿姨嬸嬸從古厝一路開到我家。」
「之後洗澡的時候毛邦羽就出現了。我們起了一些衝突，最後他直接附身上來——媽的，那天外面有夠冷的，他竟然直接讓我全裸到大街上跳舞孃，之後還害我被警察追——欸欸欸，注意一點，妳爸不要面子的嗎？」
「總之，後面我抱著立牌跑去到北瀾宮找廟公請他幫忙，後面也有問離婚的事情。結果沒離成不說，還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他養的狗。」
後面的事情吳明翰省略了一些沒說，例如：曾經的搭檔林子晴、一些不適合小孩知道的遺願內容、替毛邦羽揍了渣男前任，以及那晚他中槍休克，鬼老公附身前面的駕駛替他開路。
剛開始他們確實有很多不合，不論是觀念還是立場，可之後一起經歷的那些，打破了原本的偏見與歧視，讓他們開始能去理解對方，成為彼此親愛的對象。
聽完整體故事，吳芷涵幾乎可以想見當年吳明翰和毛邦羽的那些事——可是後來呢？他們後來又經歷了什麽？
為什麽毛邦羽明明去投胎了，現在卻還留在這裡跟他們一起生活、直男的吳明翰又是怎麼知道喜歡上毛邦羽的……
但現在已經不能再問了。
「所以，你就趁我去逛涵涵她們學校的時候跟她說了我們以前的事？」已經回來的毛邦羽不滿的看著吳明翰，「不敢相信，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講的嗎？你很賊欸。」
「啊還不是你女兒在問的時候你不在。」看見台上隊伍裡的吳芷涵，吳明翰朝她揮了揮手，舉著手裡的GoPro已經開始錄影，「你女兒上台了，回去才閣講啦。」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好嗎？」毛邦羽湊過去看著鏡頭，「手拿穩一點！你想讓我爸跟阿嬤都得老花眼嗎？」
「齁，安啦，這台防手震，畫質好的很勒。保障把你女兒拍得美叮美噹。」吳明翰嘿嘿地笑了起來。看見輪到吳芷涵了，他朝著台上大喊：
「吳芷涵！旋轉，跳躍，我閉著眼——」
吳芷涵莞爾一笑，高舉著手裡的證書朝著台下的爸爸們擺了擺手，「塵囂看不見，你沉醉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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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quq9662 於 2023-3-31 00: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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