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帝釋天&自創角] 梔子執守 [普](自創角:璃梔)
·上下兩篇一次發完·本人單推,也嗑cp
·勿在單推下發有關cp言論
《梔子執守》上
「本尊讓妳救一人以贖罪,妳可服氣?」
「未敢有怨。」
磐石上響起ㄧ絲琵琶清音,在一片通明寂靜中清脆響亮,我跪在柔軟油綠的草地上,頭垂得極低,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出自本能對坐在磐石上的人恭敬以待。
半個時辰後,那人才幽幽地開口:
「璃梔,抬起頭來。」
我緩緩仰首,望著眼前端莊姝麗的神尊,妙音天女,梵天的嫡妻,同時也是我的主人。
慈悲慧黠的神尊同樣也望著我,徐徐開口:
「若妳灰飛煙滅?」
「那便化作塵埃,長伴天女左右。」
妙音天女聞言只是搖了搖頭,手中的琵琶一下沒ㄧ下地彈著不成調的曲子,
「若妳失敗,便永遠不得回這梵天界。」
飄飄然的宣判如雷貫耳,我趕忙俯首貼地:
「天女恕罪,敢問所救者為何?」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白皙的手,溫柔地扶我起身,跪了太久的膝蓋沒什麼力氣,但我仍勉強支撐著自己不至於狼狽
「璃梔,妳可還識得釋提桓因陀羅。」
釋提桓因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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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妳又走神了。」
大殿上空無一人,寒風陣陣刺骨,涼得我睜開了眼睛,不亢不卑地欠了個身:
「抱歉,陛下。」
「這雙眼睛,能不能多一點情緒呢?」
帝釋天伸手想觸碰我的面頰,被我側身閃過,他轉而扣住我的下巴,逼著我與他對視,臉上仍是淡淡的表情,眸子裡卻添了幾分慍色:
「妳到底有沒有身為王后的自覺?」
我掙脫不開他的控制,只能悻悻地言道;
「我讓你別為了阿修羅如此瘋魔你也不睬,我勸你戒了玉釀你也不理,我想陛下似乎不是很喜歡聽我說話,自然也不喜歡我這個人。」
掐著下巴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玉色的綠眸內蓬蓽生輝的怒火刺得眼睛生疼,有一瞬間我甚至以為帝釋天會在下一秒直接送我回到妙音天女身邊,變成塵埃的模樣回去。
沒想到他只是放開了我,把我遣到偏殿去,臨走前,他復又叫住了我。
「帝后,我猜近日阿修羅就會殺回這裡了,如果妳要走⋯便走吧。」
他的眼神沒有恐懼,反而是由衷的喜悅,瘋子,他真的是瘋得徹底,只要提到那個名字就跟失心瘋沒兩樣,我往上瞪去:
「陛下是不想我打擾你們重逢吧?如果是,那請陛下放心,就算您趕我走,我也依然會與善見城共存亡。」
再次向我的王行了一個大禮,回過身離去時,我竟看見那雙眸子除了解脫,更多的是疲憊,
他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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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手吧!阿修羅,靈神體這種東西對我無用,你殺不了我。」
我橫身擋在帝釋天與從深淵殺回來的魔神之間,哪怕猙獰的靈神體已離我半步之遙,都沒有一絲畏懼,帝釋天還想再說些足以激怒眼前人的話,試圖將我拉開,我揮去他的手,
「王,我不想要在大殿見血,也不想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結束這場鬧劇。」
帝釋天對上我淡漠的眼神,欲言又止,終是將一切緩緩道出。
自此,天域走入雙王共治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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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梔,妳任務已成,速回梵天界。」
我沈默地盯著地板,轉角一片白色袍角略過眼前,那個聲音見我走神,又多加催促。
「天女恕罪,吾身貪戀塵世,怕是擾了梵天界戒律,請天女成全。」
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伏跪在地不敢稍動,空氣裡霎時充滿凝重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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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之前,心存造反之念的鬼族將骯髒的手架在我的下巴前,阿修羅正因為天域北方的些許叛亂御駕親征,而我與帝釋天只是一時興起前來探查,周圍的侍衛反應不及,眼下不敢稍動,我氣定神閒地向帝釋天使了個眼色,讓他放馬過來,靈神體對我無效的,帝釋天不知在猶豫什麼,硬是不肯動手。
「王,相信我。」
我將手放在胸口向他保證,一瞬間,萬縷金線貫穿了我與鬼族的身體,劇痛蔓延四肢百骸,失去支撐的我跌入一個顫抖的懷抱裡。
「妳不是說不會有事嗎?妳騙我!」
帝釋天失去了帝王的風範,歇斯底里地朝我吼道,我勉強扯出一個笑,
「王⋯你失⋯態了。」
他的眼眶泛紅,王袍染上鮮紅的殘忍,我伸手想阻止他繼續說,感官卻慢慢消失,沒辦法,這是我延拓時間的代價,是我貪戀情愛的懲罰,奪去靈神體無效的能力,淒慘而死,這些年相伴真的足夠了。
那年宴會上初見,在天女身邊的我一直不敢抬頭注視眾尊者,直到釋提桓因陀羅尊者遞給我一杯玉露,讓我也得以同飲,而我在直視他眼眸的那刻便已動塵心,萬劫不復,因此天女讓我贖罪,就是改寫他與婆稚阿修羅王爭鬥之結局,救他,我自然是願意的。
但做久了帝后,竟真的忘卻自己的身分了,如今也算是清醒得以歸塵了,只是⋯⋯
「王,別哭,好嗎?」
「您讓我怎麼說您會好些呢?」
「我從未愛過您,一點都沒有。」
「我不信!我不會信妳的!妳敢離開我,我便拔黜妳的后位,讓妳在善見城永無立碑之處!
我會燒毀妳的宮殿,把妳最愛的梔子花都拔了!妳聽見沒有?」
梔子花,從來都是拿來供佛的,就如同我,一生只為一人,璃是諧仳離之音,我的結局早就注定好了,不是嗎?
《梔子執守》下
紅色的紗帳外,新帝步步生蓮地走了進來,輕輕掀開帳子,裡面正端坐著他的新后,說穿了不過是一名臣服貴族送來的掌上明珠罷了,
「陛下,您來了。」
帝后不似想像中那般不甘不願,清冷的聲調就像大殿裡不時撫過的微風,舒心卻也沁人,
「璃梔,從今以後妳就是我的王后了。」
帝釋天在她的手腕上戴了一枚刻有蓮花花紋的手鐲,金線妄圖趁勢控制,卻不得其門而入:
「陛下,靈神體對我沒有用的。」
她說,按下他眼底的惶恐,帝釋天抽走兩人交握的手,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他在怕她,讀不到她的心,無法控制她,這樣的人安到他身邊是何心思?他很快下令處死了那名貴族,璃梔的父母,但她打心底不在乎,因為那根本只是個混進來的名目罷了。
帝釋天不會與她同寢,直到那個被她揭開秘密的夜晚。那晚,他一人斜倚榻上,試圖用唇邊玉釀紓解心理滿溢出來的痛苦,她同樣一夜難眠,循著奇異的香味找到了沈淪留戀的他。
她只是將杯子從他手中奪走,摔成碎片,帝釋天此時精神力亂竄,根本無法反應,只能讓帝后撐起他的身子,給了他一個擁抱,朦朧迷茫之中,他似乎聽到璃梔偷偷吸鼻子的聲音,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哭,但頭一歪又靠在她肩膀上,他似乎聽到她在呢喃:
「睡吧!我會為你擋下一切的。」
璃梔睡著時依舊沒有表情,她不像有夢魘的人,或是連夢中都在壓抑自己?
帝釋天隔天醒來的時候這樣想到,伸手觸碰她的面頰,輔一碰到,就換得她撒嬌似的低哼和蹭蹭,帝釋天第一次有了想擁抱她的衝動。
璃梔大多時候像一個忠臣而非正位中宮,她總是在勸他,甚至有幾分刻意與他作對的意味,帝釋天不能動她,同時也希望她能更像人一些,於是他任性妄為,璃梔也不會生氣,她會在他醒來的隔日機械似地規勸,卻在他放縱自己飲玉釀、起殺心之時極度包容地擁著他掉淚,璃梔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的不捨和情感,而帝釋天想盡辦法證明璃梔是愛他的。
璃梔是愛他的,他也愛著璃梔。
妙音天女催促她回去那時他心如刀割,沒有聽完全部的話語便離開了,自此他冷落璃梔,為了讓自己儘快脫離對她的依賴,璃梔也沒有怨尤,他卻在她遇害前一晚撞見她醉倒在冷殿蓮池,不是玉釀,而是天域一種至苦之酒,帝釋天從未見過她做過出格之事,她醉了也只是呆呆地坐著,沒有反應,帝釋天想扶她回去,好不容易起身,她卻一頭栽倒在他懷裡,一行清淚滑過,不言不語,卻讓他心疼不已。
「璃梔。」
他總喚她帝后,疏遠生分,這次終於肯叫一回她的名字了。
「璃梔,我帶妳回去寢殿。」
她呆滯著望向他,點了點頭。
「璃梔⋯最喜歡⋯帝釋天⋯」
她癱倒在床上,無意識扯著他的衣角小聲地說
帝釋天握緊了她的手:
「睡吧!我在這裡陪妳。明天帶妳出門好嗎?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門了。」
帝釋天看到了她的第一個笑容,第二個卻是她最後一次笑給他看⋯⋯
本文最後由 LoveSparrow 於 2021-11-18 22:0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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