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gician 發表於 2021-3-23 13:47:53

[Harry Potter哈利波特│GGAD] 他們的一些小故事 [G](更 六、The Road(完))

前言:
有關鄧不利多和葛林戴華德的一些小故事,之後他們的短篇故事都會放在這邊。

一、Return


  指尖停留在稍微泛黃,蜷曲不平的羊皮紙上,鄧不利多低頭注視著陰影下的的文字,眼裡有的是對未來的憧憬。

  接骨木魔杖、重生石、隱形斗篷,相傳集齊這些,就可以成為死神的主人,生命不被死神所主宰,再也不用畏懼死亡。

  聽起來是個極為大的誘惑,千百年來不乏尋覓死神聖物的巫師,卻也因為將一生耗費在這些聽起來荒唐的事物上,而失去了任何珍貴至極的秘寶,或者是無法取代的生命。

  即使只是傳聞,也無法遮掩它們背後所帶來的誘惑,世界上總是會有追尋不可能的人,期許可以成為抓住幸運的那個人。

  「阿不思,在想些什麼呢?」一隻手輕輕拍上他的肩膀,瞬間打斷他腦海裡所有思緒。

  想得入神的鄧不利多抬起頭,紅褐色髮絲滑落在臉頰旁,露出茫然的神情,落在眼前擁有一頭燦爛金髮的少年眼中。

  打擾他的人將視線投到一旁,注意到桌上擺放他們之前整理出來的資料,鄧不利多手邊正是那他們規劃的未來藍圖。

  他微瞇起眼睛,嘴角上揚些許弧度,俯身湊到鄧不利多耳邊,「阿不思,你在回味我們所設想的未來嗎?」

  語氣裡有不著痕跡的調侃,或許還帶著雀躍,葛林戴華德眼前是少年耳邊過長的頭髮,這讓他有些蠢蠢欲動。

  「……蓋勒,你靠得太近了。」

  鄧不利多下意識想要遠離葛林戴華德。

  呼出的氣直接打在他耳邊,那處似乎是在發燙,令他忍不住放慢呼吸,想要遏止住逐漸升高的溫度。

  可惜金髮少年可沒有要讓他逃離的想法如願,伸手一勾,輕易地將鄧不利多攬了過來,下巴靠在他肩上,另一手則伸向紅褐色的髮絲。

  「說吧,阿不思。」葛林戴華德漫悠悠地吐出一句,「你剛剛在想些什麼呢?這麼入神。」不安分的手指埋入漂亮的紅褐髮中,抬起的指尖輕柔地牽扯起幾根髮絲。

  鄧不利多無奈地想回過頭,然而對方的下巴正靠在他肩上,只好放棄這個念頭。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張畫有死神聖物的羊皮紙上,腦海浮現出剛才所思考的問題,「如果……集齊這些死神聖物,真的可以達成我們所期望的未來嗎?同樣在追尋它們的人們,如果先行得到它們,他們會如何使用它們?」

  聽到這些話,和髮絲交纏的手指頓住了一會,不過隨即卻繼續不慌不忙地纏繞髮絲,那反應快到讓鄧不利多懷疑是不是錯覺。

  「或許最先集齊死神聖物的不是我們。」葛林戴華德在沉默之後開口了,「但是我相信,得到死神聖物的我們,一定能發揮出它們的最大價值,擁有死神聖物就首先掌握了根基,不管其他人得到死神聖物的目的是為了什麼,但是你只要記得這個,阿不思……」

  炙熱的氣息吐在耳朵上,溫熱得讓他覺得那處已經是一片滾燙,但即使是在這情況下,他竟可以保持著冷靜去理解葛林戴華德的話語。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他們所秉持的理念就是為了巫師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世界上,而不是像個見不得光的存在躲藏在另一個世界裡,他們是巫師,雖然擁有不同於麻瓜的能力,但他們並不是麻瓜口中的怪物。

  「我們會成功的……蓋勒。」他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

  「會的,我們會成功。」

  靠在他肩上的葛林戴華德垂下眼簾,纏繞住髮絲的指尖仍舊不動,另一隻手比先前更為攥緊。

  從當年回憶抽出的鄧不利多失神地望著手上那枚戒指,那上頭鑲嵌的是屬於死神聖物之一的重生石。

  他擁有接骨木魔杖,見過隱形斗篷,而這第三個死神聖物是他頭一次見到,前兩者並沒有給他帶來過多的慾望,但他小看了重生石所蘊含的強大誘惑。

  重生石,重生石,據說擁有它就可以復活死去的人。

  他心中的渴望戰勝了理智,他迫切地希望自己的父母和妹妹可以回到這人世間。

  一時之間的大意讓他中了戒指上的詛咒,他在戴上戒指的片刻後,回過神將會蔓延到全身的詛咒給抑制住,但這只是暫時的方法。

  「看啊,這是我們所追求的死神聖物最後一樣……」鄧不利多嘆息般地說道,注視著手心裡那枚戒指上的石頭,也不知道這句話是給誰說的。

  他不再繼續回想過去,迅速地返回霍格華茲,讓石內卜一起想解決詛咒蔓延的方法。

  在之後,為了成就更美好的未來,最後他為了幫那個勇敢又懂得愛的孩子鋪路,決定實施這個必須以他死亡為前提的計畫。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事情,他從天文塔墜落──在綠光擊中他前的那刻,他眼前浮現的是他一生中最為快樂的時候,那時候家裡父母仍健在,亞蕊安娜正和阿波佛玩耍,可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副回憶景象還有一個金髮少年的存在?

  在真正被擊中後,他想明白了,那根本不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而是他所期望的最美好的夢境,那是梅林在他死前所贈予的禮物。

  那個夢境美好到讓他不想醒過來,可惜最後他還是睜開了眼睛,沒想到在死亡過後,還可以再次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

  不過,他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片白色,一張長椅藏身在霧茫茫的景色後。

  他在附近繞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其他的人或者是東西,唯一的東西就只有這張長椅。

  沉思一會,他慢慢地走向那張長椅,坐在了那上頭。

  或許是要等待什麼東西出現也說不定?他這樣想著,結果最先出現的並不是東西,而是一個人,那個他萬萬沒想到會出現在這的故人。

  「你好啊。」鄧不利多莞爾一笑,對那個很是驚訝的老人打了個招呼,「老朋友。」

  「老……朋友?」葛林戴華德將這句話在口中咀嚼許久,好笑地挑眉,「你確定是老朋友嗎?那個為了更偉大的利益的白巫師。」

  老人面前分明是那記憶中面帶青澀的少年,及肩的紅褐髮,還有一雙泛著光的湛藍色眼睛,如同過去一樣漂亮,或許比之前更為亮眼些。

  沒有理會老人的諷刺,鄧不利多臉上依舊掛著微笑,「我沒想到你會到這裡來。」

  葛林戴華德的眉梢高了些,「說的我好像不會來到這裡似的。」

  「不管怎麼說……」鄧不利多將垂落在臉頰旁的髮絲弄到耳後,「我很高興再次見到你,蓋勒。」

  葛林戴華德輕哼一聲,方才還蒼白的髮絲早已變化成金色,那滄桑感化為年輕時的張揚自信。

  「如何,要一起走接下來的路程嗎?」他伸出手,以為對方會答應這個邀請。

  「你先走吧,我再等一會。」鄧不利多依舊坐在那張長椅上。

  葛林戴華德愣了下,不過他也沒有說些什麼,跟著在鄧不利多身旁坐下。

  「你不走嗎?」鄧不利多問道。

  「我先陪你等在這吧。」金髮少年後頭還小聲咕噥了一句,「一個人走也挺沒意思的。」

  鄧不利多笑而不語,他們坐在唯一的這張長椅上,濃霧散去,頭頂不知何時露出了一絲陽光。

  這是他們難得享有的片刻寧靜。

   本文最後由 Magician 於 2021-8-12 19:39 編輯

Magician 發表於 2021-4-15 22:30:32

  二、The Road

  陽光傾瀉下來,迷濛的白霧被染上一層金黃色,幾縷光輝籠罩住前方,後頭景色逐漸變得清晰。微風徐徐吹拂過,帶來一陣清涼,伴隨些許淡淡幽香,混雜青草清新的味道。

  在廣闊無際的草原裡,只有兩道人影,一人紅髮及肩,另一人則是擁有一頭燦爛的金髮,他們二人肩並著肩坐在長椅上,周圍靜得只有葉片搖曳的簌簌聲。

  片刻後這段寧靜被一道低沉嗓音給打破,問句裡的語調中帶著肯定:「你是在等那個小子嗎?」

  鄧不利多偏頭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就要伸手摸向下巴的位置,但抬到一半後頓了下。

  那裡已經沒有蓄得非常久的長鬍子了,這些年的習慣突然要改變,一時間很難去適應。

  嘴角彎了幾個弧度,臉上沒有任何一絲窘迫的神情,他裝作順其自然地將手換個方向,撥弄剛剛被微風稍微吹亂的髮絲。「你覺得呢?」

  葛林戴華德喉嚨裡發出顫音,他揚起眉梢露出以往掛著的微笑,「這些年來你也改變不了多少,仍繼續維持你口中所謂的正義嗎?」

  「你知道的,我維持的從來不是什麼正義。」鄧不利多早已習慣對方嘲諷的口吻,垂下眼簾觀察沒有受到詛咒侵蝕的雙手,白皙而且稚嫩,甚至比他過去還要完好如初,年輕得就像沒有衰老過,「我只是維護這世界本該擁有的祥和,還有我所展望的未來,剩下的就是秉持著他們所期望的愛,帶走那些絕望,給予他們新生的希望,這是我離開之前剩下能給予他們的東西。」

  那些話語可不是葛林戴華德現在想聽到的,不過對於這件事他早就有設想過,只是他沒想到眼前這個人居然會做到如此地步,當年實力堅強匹敵他的白巫師,為得完美地結束這段曲目轉身與死亡共舞。他曾想過他們離開的各種方式,卻唯獨漏了這樣散場的景象。

  葛林戴華德嘴角揚起不悅的弧度,他臉上雖然不顯表情,但鄧不利多卻感覺得出來對方的想法,或許是多年來兩人的默契,即使他們已經很久沒像這樣坐下來閒談。

  「其實……」鄧不利多緩緩開口,他看見金髮少年眉頭鬆動,隨後將聲音放輕了些,「如果不是那個變數,我們也不可能像這樣坐下來暢談,對吧……老朋友?」

  「你是說我該好好謝謝那個傢伙?」葛林戴華德又蹙起眉頭,這下剛才好些的心情又沒了,「要不是那傢伙,也不會造成後來這種局面,要不是你秉持著那些可笑的想法,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

  鄧不利多輕笑一聲,「但是不這樣的話,勇敢的救世主就沒辦法打倒失去愛的孩子,唯有心中懷有愛的人,才有可能打敗他。」他的視線停在葛林戴華德臉上,湛藍色的瞳孔沒有老年時的混濁,那裡面清澈得似乎可以看見他內心的想法,「這就你之前跟我說的一樣──」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葛林戴華德和他同時說道,因為伸手擋住臉的關係,瞬間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鄧不利多挑眉意外地看著他,不做多餘的表示,這句話是當年他們仍還是壯志滿滿的少年,那還沒打破假象時所貫徹的理念。

  「哈。」葛林戴華德半掩的笑聲溢出,「我早該知道的……當年的你可是自己領悟了這句話,沒想到最後你心裡也還存在著那個想法。」

  他把遮擋住臉的手心慢慢放下,揚起的嘴角有藏不住的嘲諷,「真是愚蠢的傢伙……到頭來還是栽了啊,阿不思。」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栽了的這句話。」鄧不利多無奈地反駁,雖然那在葛林戴華德看來是無力的動作。

  「那可是你說的。」葛林戴華德湊近他,他們之間只剩下一隻手的距離,「還有,剛才有一句話我很不滿意。」

  鄧不利多茫然地問道:「哪句話?」

  「你覺得……就以我們現在這樣的狀況,真的能稱呼為老朋友嗎?」

  葛林戴華德猛地向前,鼻尖若即若離地碰觸到他的,他們的呼吸頓時交雜在一塊。


本文最後由 Magician 於 2021-4-17 18:33 編輯

Magician 發表於 2021-5-14 16:20:30

三、The Road(2)

  溫熱的呼吸吐在臉龐上,熟悉而且久違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包裹在周圍,鄧不利多不由得想離遠些,但一隻手不知何時撫上他的背,他一時無法退開。

  「蓋勒。」他有些無奈地喚道,吐出現在聽來不合時宜的話語:「你離得太近了。」

  葛林戴華德嘴角上揚一絲弧度,他瞇起眼睛再次湊上前,「哦?」

  鄧不利多很久沒有被對方這樣親近過,一時間無法維持住表情,眉頭微微蹙起,內心沒有表面上那樣平靜,就好像是平靜的湖水上掀起一道道波瀾。

  熟悉而且陌生的動作,這樣的情景是隔了多久才重現在此時此刻,就在他們落幕後再次重逢的這個地方。

  「我們這樣面對面……已經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葛林戴華德又故意湊近,鼻尖稍微輕觸到他的臉頰。「我必須說,我還挺懷念。」

  「懷念嗎?」鄧不利多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以往的回憶。

  不僅僅是那年夏天,還有之後的大戰,那些所有關於葛林戴華德的畫面。

  那些景象晃過去,他又想到一些不愉快,但讓他現在覺得可笑的事情。

  「人總是要向前看。」他的語氣變得異常冷靜,這讓葛林戴華德沒有興致地瞇起眼睛,退開了一些距離。

  「哦,你又要說那些陳腔濫調的詞彙嗎?」葛林戴華德眉頭微微皺起,並不想讓他繼續用面對他那些所謂孩子們的話語。

  「不,我是不會將你不想聽到的說給你聽……」鄧不利多輕輕搖頭,在看到對方眉頭一鬆後話鋒一轉,「但同樣的,我也不會將你想聽的話說出來。」

  葛林戴華德一愣,他有多久沒像這樣跟鄧不利多坐下來長談,忘記了眼前這個人總是會帶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過了一會,他笑了出來,鄧不利多抬頭就瞧見他嘴角上揚,眼裡泛著笑意。

  「哈……在那裡待得太久,我都快忘記了,你可是阿不思・鄧不利多。」他說,「那多年前高錐客山谷的少年,可是和我擁有同樣想法的人,但我忘記了,那少年也會成長。」

  鄧不利多疑惑地看他,等他說出下一句話。

  「阿不思,即使是多年前還是現在,少年時期還是變成老人的你,都會讓我覺得當初放走你真的很可惜。」葛林戴華德伸手觸碰鄧不利多的臉頰,「但同樣的,我也很不滿意後來你做出的那些事情……雖然的確是這樣沒錯,但經歷過那些之後才逐漸成為現在的我們。」

  「我很榮幸。」鄧不利多微微一笑,這下他們找到平衡的地方,不用在這裡爭鋒相對,「因為有你,成就現在的我。」

  「那我還真的得謝謝當年的自己,為我打造出一道牆擋在我面前嗎?」他的語氣略帶嘲諷,可是上揚的嘴角沒有落下,「罷了,現在說再多也沒用。」

  「你變了呢,蓋勒。」鄧不利多這才說。

  「你剛才也說了,人總是要向前看。」葛林戴華德順著他的話往下,「可我還是不該認同的也不會認同。」

  鄧不利多嘴角噙著笑意,湛藍色的眼珠裡映著葛林戴華德的身影,他眉眼裡透露出溫柔,靜靜地看著對方。

  他們坐在長椅上,有時聊個幾句,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場景產生了變化,他們的身影被白光壟罩住,互相看到眼前的人似乎又長了幾歲。

  鄧不利多梳理那長出來的白鬍子,樂呵呵地注視葛林戴華德。

  「……你真的很喜歡它們。」他說。

  「也許吧。」鄧不利多沒有否認。

Magician 發表於 2021-5-31 19:35:04

  四、The Road(3)

  突如其來的變化並沒有改變他們的氣氛,兩人坐在長椅上,鄧不利多不疾不徐地梳理著自己的鬍子,旁邊一道熾熱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但他像是沒注意到一般。

  葛林戴華德注視著鄧不利多,許久都沒有開口,靜靜地觀察他,這張從他進到紐蒙迦德最頂層牢房,尤其是佛地魔震撼英國魔法界後,就鮮少出現在他面前的臉孔。

  紅褐色長髮被銀白取代,鬍子長得拖在長袍前,這才發現他原本的襯衫也變成了花俏的長袍。

  那顏色映在眼裡莫名有些刺眼,葛林戴華德不由得露出詫異的表情。

  「怎麼了嗎?」鄧不利多把放在鬍子上的注意力移到他身上。

  「你的長袍……」葛林戴華德視線沒有離開他的長袍,話裡意有所指,「近幾年來似乎有些改變?」

  鄧不利多奇怪地看他一眼,「原來你還會注意這些事?我的長袍的確有變換了一些顏色,他們覺得這樣會比較有精神些。」

  「他們?」葛林戴華德揚起眉毛。

  「霍格華茲的教授們。」鄧不利多說。

  「……還挺不錯。」葛林戴華德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瞧見他臉上溫和的神情便作罷。

  吹拂在他們周圍的風變得強烈,附近也逐漸瀰漫白霧,這裡的草原慢慢消失在白色裡,這似乎是在提醒他們時間剩許不多。

  「我該走了。」鄧不利多從長椅上坐起身,「我不能讓那孩子等太久。」

  葛林戴華德也跟著站起來,鄧不利多偏過身朝他望過去。

  「我跟著你去。」他絲毫沒有猶豫。

  「那你不能靠得太近。」鄧不利多面帶微笑說道。

  葛林戴華德停頓一下,語氣有些不滿,「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可解釋不清,為什麼會有一個大名鼎鼎的黑巫師,會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鄧不利多說得很誠懇。

  葛林戴華德沒想到是這樣的說法,不過他講得很有道理,只好無奈地應了聲,暫時先跟隨在鄧不利多腳步後頭。

  附近的地面皆是白色,他們走向前不久,一棟建築物倏地出現在眼前,鄧不利多走在前頭,看到一個背對他的身影時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葛林戴華德,意思不言而喻。

  葛林戴華德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雖然還是很不滿對方這樣的行為,還是邁出步伐將自己藏身在角落,是另一個人絕不會注意到的陰暗處。

  鄧不利多輕輕點頭,嘴角上揚幾個弧度,回頭走向背對他的那道身影。

  那是他等待許久的哈利,一個從小就背負著使命的孩子,也是這場魔法界大戰的重要靈魂人物,只有他在,這場戰役才會有結束的一天。

  在角落眺望兩人交談的身影,葛林戴華德眼前浮現出畫面,那是被陽光壟罩的穀倉裡,稻穗上灑落著爆炸而出的魔藥,紅褐色長髮上也沾染了些,那個總是帶著笑的青年,臉上難得是嚴肅正經的表情。

  那人將他被波及到的臉上拂去,殘留的液體伴隨的是藥草香,還有蜂蜜香甜的味道。

  他的鼻尖縈繞的都是少年手指汁液的味道,吐息間還可以感受到少年手指微微顫動,輕柔地遊走在他的臉頰旁,為他擦拭掉沾上臉龐黏糊糊的魔藥。

  他恍惚地張口:「……阿不思?」

  眼前的青年湊近他,原本嚴肅的神情轉為擔憂,眼裡映照的是一副熟悉的臉孔,是年輕時的他。

  「怎麼了嗎?剛才的魔藥應該沒有效用才對。我都提醒過了,這魔藥要等我一起來才可以熬製,這樣才不會危險。」少年無奈地幫他清理完臉上的魔藥,伸手將他給攙扶起來,「你看起來不太對勁,先休息一下好了。」

  葛林戴華德被他攙扶著,眼睛一眨也不眨,偏頭看著身旁的紅褐髮少年。

  「蓋勒?」少年也轉過頭,碰巧他的唇輕滑過少年的耳朵。

  葛林戴華德不自覺要伸出手碰觸身邊的少年,但他伸到一半,手指就蜷曲縮了回去。

  「蓋勒?」少年困惑地歪頭,「你是最近太累了嗎?」

  葛林戴華德的喉頭動了動,壓抑住情緒說道:「……不,我沒事。」

  「蓋勒!」又一聲呼喚在耳邊響起,但不是少年的聲音。

  葛林戴華德眼前景象一晃。

  在他面前的是他熟悉的鄧不利多,銀白的長髮還有過長的白鬍子。

  「從剛才我就在叫你了,你在想什麼想到出神?很高興的樣子。」鄧不利多瞇起眼睛盯著他看。

  「高興?」葛林戴華德皺起眉頭,他摸著嘴角,比以往還要上揚幾個弧度。「沒什麼,你談完了?」

  「談完了,接下來就是要交給他和其他的勇者們了。」鄧不利多扶正眼鏡,猶豫片刻,伸手遞到他的面前,「我們走吧。」

  葛林戴華德的目光停留在那隻手上,慢慢地抬眼。

  「……走吧。」他答道,將另一隻手給附上去。


本文最後由 Magician 於 2021-7-29 13:57 編輯

Magician 發表於 2021-7-29 13:59:39

五、The Road(4)

  阿不思:

  別用檸檬雪寶來打發我,還有──你忘記了嗎?我的牙齒受不了這些硬糖了,它們已經搖搖欲墜。當然了,現在給我一瓶修復魔藥我也不想吃,吃掉它我怕會回想起那些,你知道的,我怕吃下它會做出一些事情來──你該不會是為了看我這樣做才寄來檸檬雪寶?阿不思,你可真是個調皮的小老頭,我是不會向它屈服的,你別以為我會解決它們,即使我現在是個連面容都維持不了的糟老頭,我也不會這麼做的,那太愚蠢至極。
  還有,阿不思,你說你決定要去做大事,我知道你說的那些大事指的是什麼──不是吧阿不思,你真的要以性命為賭注跟那個連毛都長不齊的小子決鬥?那小子是什麼身份值得你這麼做?難道這麼多年來的生活已經讓你忘記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你不該這麼做,你明明還有更好的方法,為什麼非得選擇這條路?難道這麼多年來你的人也變得跟那些官員一樣迂腐了?
  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那天真爛漫的想法總有一天會反噬你,現在我很希望你可以好好聽取我這次的意見,乖乖為自己泡上一杯花草茶──或許還要加點蜂蜜,你往常的習慣,接著再慢慢喝完它,好好思考你究竟該怎麼做,而不是步下毫無章法的棋子,盲目地追求你那個計畫,在我看來那簡直是漏洞百出。
  先別行動阿不思,那個小子不值得你這麼做──但願你能看到這封信,別抱持著你那固有的想法,那根本就是荒唐又無頭緒的,不要貿然行動──我可不想看你先行一步離開,那樣實在於太過可笑了,你可不想聽到我這個老頭笑你吧?
  我──我是說,別不回信,好嗎?(後面一行變得模糊,字跡有些潦草)

  你的,
  蓋勒

  最後──

  這封信跨過一切阻礙,伴隨迴盪墓園鳳凰悲凄的歌聲,陪伴收信人長眠於白色陵墓。

  沒有人打開過它。

  □

  這條路比想像中還要漫長,他們踏過廣闊的草原,繞過滿開的盛花,唯一通往前方的路徑上都沒有其他通往別處的路口,似乎只要一昧的向前行就可以抵達最後的終點。

  他們的面容一直變化,只要越向前,佈滿時間歲月的痕跡也慢慢地從臉上消失,鬆弛下垂的肌肉變得緊實,花裏胡哨的長袍──或許只對鄧不利多而言,也被換上年輕時常穿的純白襯衫,那看上去顯得年輕又樸素。

  原本由鄧不利多主動牽起的手已經交換了主導權,葛林戴華德反緊攥住他的手,就好像是怕他會主動放開一樣。

  一個前一個後,兩人就這樣在這條路上走了很久,前面走過的路已經被朦朧的霧氣掩蓋。

  然後,腳步漸漸趨緩,他們眼前赫然出現了第一個交叉口。

  交叉口延伸至兩個地方,後頭被迷霧遮擋住看不清,一座木製指示牌放置在中央,上頭佈滿交錯纏繞的綠藤,最上圍的箭頭指向左右,斑駁的木牌上頭刻著一些東西。

  「……死神和梅林?」鄧不利多低聲唸出來那些有點磨損的字。

  箭頭左邊指向死神,右邊指向梅林,由於先前都沒有這種情況,頭一次碰上分岔路的兩人相互看著對方。

  這明顯的是要他們只能選擇一條路,而且沒有回頭的機會。

  「你覺得呢?」鄧不利多開口。

  葛林戴華德端詳那兩塊木牌,也沒瞧出什麼端倪,在他看來上頭並沒有被任何魔法覆蓋住,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木頭。

  葛林戴華德反問他:「你想去誰那裡作客?」

  死神和梅林,這兩者對鄧不利多來說都有極大的吸引力,死神──如果他猜的沒錯,指的是三兄弟傳說裡的死神,那意思是三兄弟手上的死神聖物有可能真的是死神贈與的,當然,死神也有可能指的就是皮福雷三兄弟。至於梅林更不用說了,那可是常常被巫師掛在嘴邊的存在,任誰都會感到好奇。

  這兩個方向鄧不利多都想一探究竟, 但現在首要的是選擇一條道路向前,而不是停留在原地。

  鄧不利多看向被牽住的手,再抬眼注視葛林戴華德。

  「你想去哪?」葛林戴華德又一次問,語氣變得異常急促,或許是鄧不利多的錯覺──他竟能看到對方眼裡一閃而過的不安。

  「蓋勒,這條路選了好像就不能回頭了。」鄧不利多注視他的目光裡帶著真誠,話裡的問題非常嚴肅,「你確定要跟我一起走?」

  「那就走吧,難不成你要自己一個人去?」葛林戴華德說。

  他牢牢地抓住鄧不利多的手心,沒有給鄧不利多提前放開的機會。

  就這樣,他們抬起腳,慢慢朝向那頭走去──

  即使不清楚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踏出的步伐堅定不移。

Magician 發表於 2021-8-12 19:34:59

  六、The Road(完)


  前方仍是一片朦朧,只能透過些許微光看清後面的路徑,空氣中似乎還瀰漫著乾草的味道。鄧不利多伸出另一隻手在前頭揮動,剎那間四散的亮光都飄揚飛起,迅速地聚集在一塊,為他們照亮眼前的道路。


  過長的雜草拂過小腿,往前時跟布料摩擦發出聲響,這裡安靜得甚至只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


  過了不久,前頭的霧氣逐漸散去,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看到那道身影他們立刻就停了下來。


  帽兜下看不清任何面容,那人說話時嗓音帶著些嘶啞,「歡迎你們,選了死神的朋友,既然選擇這條道路,必定有你們的道理,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們怎麼就選擇了這條路?有很多人一開始可是毫不猶豫就選擇了梅林,人們通常認為梅林的道路比死神的道路還要好得許多,至少在傳說裡面是這麼寫的。」


  身旁的人沒做任何表示,鄧不利多自然而然接下回答的任務,「事實上,我們一路上曾經追尋過死神的聖物,也得到過它們,它們的價值的確在世界上很高。我沒有利用它們來逃離死亡,相反的,它們讓我領悟到一件事情。」


  「我以為得到過它們的人總是會希望他們能夠逃離死神,不過也很少人能夠做到。先不提這個,是什麼事情讓你選擇了死神?」黑袍人問道,語調變得很輕。


  「真正征服死神的聖物的人不會畏懼死亡,接受完整必然的命運,擁抱最後的結果,才是真正地逃離死亡。」鄧不利多低下頭,湛藍色的眼睛裡閃過惆悵,嘴邊卻噙著笑意。


  黑袍人沒有出聲,又或許是沒有開口的必要。


  葛林戴華德注視著鄧不利多,他每次都覺得眼前這個人總是會帶來不同的驚喜,不管是在高錐客山谷時,又或者是爭鋒對決,晚年沒有會面的時候。


  「你說的很好,甚至是已經掌握住它們本身存在的意義,不過有一點你可能說錯了,真正會接受命運的人,他眼前才會出現死神的聖物,那是個契機,一個可以賦予他們強大的試煉。」黑袍人終於說話了,「我有一件事非常好奇,你集齊過死神的聖物,但卻沒用它來逃離死亡,你後悔過嗎?」


  「沒有。」他還意猶未盡在黑袍人的前一句話,再次搖頭說,「沒有。」


  「那你呢,你後悔選擇這條路嗎?」黑袍人轉向葛林戴華德。


  葛林戴華德的視線停留在旁邊的鄧不利多身上,眼裡沒有絲毫退怯,「我從不後悔,這是我選擇踏上的道路,我會一直走下去。」


  「那好,你們走吧。」


  聽到黑袍人這麼說,一時之間他們怔怔地待在原地,反應不太過來。


  見他們都沒有動作,那身穿黑袍的人有些動作僵硬地指著那台白色的列車,那附近如同他們來時一樣都沒有人影,就好像都沒有人來訪過。


  沒有人先行動,黑袍人只好提醒:「最適合你們的路就在那裡。」


  「我能提一個問題嗎?」鄧不利多問道。


  還沒等他詳細地描述,黑袍人就率先回答,連一絲停頓的時間都沒有,「我是梅林。」


  鄧不利多驚訝地眨著眼,這是他完全沒想到過的事,有誰知道選擇了死神這條道路的人會遇上梅林?


  葛林戴華德倒是沒有意外,他剛才多少都有些猜測。


  或許是知道鄧不利多的疑問,黑袍人就幫忙解惑了,「事實上,不管選哪條道路都會碰上我,即便你們前面選擇了梅林,當然了,後面的結果會因為你們的回答產生變化,所以不同的答案會有不同的未來。」


  「去吧,你們的未來就在那,再不過去我可就要留下你們了。」他彈了個響指,身上的黑袍遍佈了不同的色彩,比起剛才不會顯得陰沉。


  他們面面相覷,接著葛林戴華德拉起鄧不利多的手,先行走在前頭,往那台白得近乎透明的列車走去。鄧不利多走過去時轉頭瞥了一眼,黑袍人還朝他揮了揮手道別,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向黑袍人點頭致意。


  他們踏進列車,裡頭只有兩排座椅,兩人隨意挑了一個地方坐下,等到他們都落座後,列車啟動了。


  看著窗外緩慢過去的樹木,鄧不利多輕聲問道:「蓋勒,你後悔嗎?」


  即使沒使用破心術,這個問題依舊毫無懸念,葛林戴華德俯身湊近他,特意放輕呼吸在他耳邊說話:「如果你有丟下我的想法,那就想都別想,你必須帶著我一起。之前就已經讓你先離開了,你覺得這次還有可能嗎?阿不思,你明明說過不會先於我一步的。」


  「……我知道了。」他努力壓下翹起的嘴角,想離葛林戴華德稍微遠一些,卻反而因為這股力量被對方輕易給拉近。


  列車窗外風景從緩而快地變換,他們看向彼此,都能瞧見對方此刻的神情。


  然後,兩個人的唇彼此相貼。


  鳴笛聲響起,列車駛進了不知道通往哪裡的未來。




  ──The Road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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