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XIV│水晶公與原創] 星時輪轉 [G]（0915更新）
涉及5.3進度。主水晶公與自創角色。關於第八星曆的旅行。除此之外暫時想不到說什麼。
Chapter 00行星的指引
大地漸漸在夜幕來臨前的黃昏燃盡了光，夜色止息，日落的一刻揮手覆滅了餘燼。細碎的光窸窸窣窣跳躍，在夜幕裡反而囂鬧起來，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倚著高大而近得看不清楚的石像，艾奧．亞拉嘗試抬頭，又無力地垂下，她嘗試回想在也許是上一秒或是一刻的印象，但她的召回只帶來更多的謎與陌生，使得她的確認帶給她更多迷惑。她吸了一口氣，凝滯的氣味灌進了沉悶的胸口，這一口也就停在能夠靈活地動起手指之前。隱隱作痛的額頭竟然是在這情境中唯一令她感到熟悉的，莫名想要發笑。
她又躺了回去，沉重的身體磕得生疼，明明睜開眼一切無比真實，閉上眼，只有她對自己的認知有些空泛。這個世界暗沉得陌生，但石像一如傾頹前堅硬得讓人安心。然而偏頭痛吵得她無力辨明，靠著石像喘息的片刻，聲音模模糊糊地傳進她的耳朵。
「該走了。你快點，這裡晚點也守不住了。」
「我知道了，趕緊走吧……等等！那裡有人！」
一隻手打斷了疼痛加諸的騷擾。艾奧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依稀可以辨識出朦朧的兩個形體，她抬頭想張口，突然間，視線範圍中躡手躡腳湊近的一道人影和湧上的危機感讓她瞬間拉過那隻不識相的手，用力一扯，一個削瘦的身軀撞進她的懷抱，環著對方的手壓到了木杖和冰冷的鐵鞘。
「你做什……」
「鏗！」地一聲炸開，艾奧隨手抽出的武器架住了襲擊的人也打斷了聒噪的聲音，短短時間接了兩招，又伴隨著砰的作響，她一鼓作氣擊在太陽穴打暈對方。失去腎上腺素瞬間積攢勉強提起來的一口氣，艾奧倒在了懷裡的肩上，但對方不安份的扭動讓胸口竄上來一股紊亂的氣更悶了，唯有臉上毛茸茸的觸感給了她這糟糕的情況一點安慰。
手感不錯，她想。
「差點就……喂！喂，你沒事吧？」這個不識相的人再度搖了搖低頭試圖用呼吸緩緩的艾奧，後者臉色蒼白，半晌沒有回應，得不到什麼正面回饋以後前者又回頭問，「這傢伙好像不太對，西拉呢？」
「先前落腳的營地被攻擊，西拉已經先去救人了。……要不，你好歹也是個知識淵博的賢人，你先應急處理一下？總不能讓救命恩人沒了。」
「我……」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大概有吧，艾奧想，因為等到對方動作，她總算攢夠力氣看清這個人的模樣。一股暖流隨著光芒竄了進來，她的手指不再那麼冰冷了。
她張了張嘴，「水……」
一股暖流湧了出來，原本被打了一拳一樣鬱鬱的胸口不悶了，她本來撫在胸口的手往上移碰了碰那張臉蛋，對方睜大了那雙貓眼，不明白地歪頭，她看著他赤紅色的眼眸，倒映出了一片血色。太紅了。她不想在這雙眼看到同樣色調的自己。但另一隻摀住口的手什麼都擋不住，湧出來的血濺滿了那個人潔白的手。她閉上了眼，聲音全都被血腥味沉重地擠壓不見。
對於生命而言，睡眠彷彿是一天的死去。一動不動，感知停滯，似乎失去以太的流動。在這段恍如停步的時間裡，夢境使生命的指針重新流動。
很少有人能夠記住自己的夢。
關於夢的猜測，有人說夢是反映真實，也有人說夢是記憶的整理，對於特定新生的生命來說，夢是延續一種生前的眷戀──但艾奧．亞拉沒有作夢。一切止步在開始與結束之前。
艾奧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時間的概念在此刻顯得模糊。她一醒來就攢住了近旁的一隻手，握住了一層薄汗，前者抬眼望去對方正驚詫地看過來，視線停留了一會又想起什麼把手往回抽。
她不由自主地說，「早安……古．拉哈．提亞。」
古．拉哈．提亞手回抽的力度止住了。他歪了歪頭，耳朵敏感地輕顫，空出的手抵住下巴，「啊……西拉來過了？是她告訴你的吧，真是的。」他瞇起貓眼念叨著。「既然如此，她有說妳的狀況如何嗎？」
艾奧搖了搖頭，鬆了手自己撐下床。紅毛的耳朵眼力可見地垂下，古．拉哈搓了搓手腕和下臂接著說，「關於你的狀況，我很抱歉……我的治癒魔法看起來失敗了，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不可預期的狀況發生，現在外面也不大妥當……」
叩門聲響起，一頭棕色長髮壓在厚重的法師帽底下，度過許多灰燼的灰白長袍微皺，挽著袖子的女子收回手倚上木門，「古．拉哈．提亞，我都還沒和人家打過照面說兩句話呢，你不是這就要告訴我，我們又得多一張嘴吃飯吧？」
「西拉……這畢竟是我的責任。」古．拉哈起身，敲敲額頭表現得有點無奈，「她體內的以太異常紊亂，我不能排除是因為我自己冒失搞砸的可能。」
「但就連我們現在都有點危險，我剛帶著一批人撤退回來，還有好些傷患在等著醫治。」西拉撐肘一手壓住額角，思忖半晌又轉向她，「妳是叫……」
「艾奧．亞拉。」她盯著桌上古．拉哈隨手放置的一只長杖，手指虛捻了捻轉而握向一旁的劍，挽過八字劍花，她看向劍的持有者，「我暫時……還沒有可以去的地方。我想我應該足以自保，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保護你。像先前那樣。」
古．拉哈睜大了他赤紅的貓眼，一旁的西拉挑了挑眉又聳肩，揶揄前者讓他看著辦就轉身離開。
他愣怔片刻，掃了艾奧一眼又撇開往下盯著地板，赧色逐漸湧上雙頰，「我……我不至於這麼中看不中用？我也是有戰鬥能力的！」
艾奧不解地搖頭，「你好看也不影響你的能力，我並不懷疑。」不顧古．拉哈臉色變化，她又指了指前者的手問起心底的疑問，「但你為什麼不考慮用弓？」
大概是眼眶範圍有限，他依然驚訝但這回沒有再瞠目，「我用的是魔法。」
「或許吧。」漫不經心的艾奧這次沒有忍住，趁古．拉哈不注意壓了一下他頭上不配合的一撮紅髮──當然順便摸了一把──又收回手，罔顧對方豎起的毛她繼續說，「希望你這位大魔法師能夠記得，吟遊詩人持弓的手上早已被歲月添滿他們技藝的證明。也許……護手或纏帶手箍會更適合你持杖的手，不是嗎？」
「……或許吧。」
不自覺學舌的古．拉哈低頭瞅自己被指出的手繭，聞言道，「一個閒散的詩人──除了旁觀──傳唱英雄的事蹟，還能做些什麼呢？」艾奧在他壓低的聲音間隱約能想像出一個低泣的貓魅族，但稍後他抬起頭與之對視，只是顯白的唇角微勾著，「這是一個英雄已逝的世界。即便，也許昨夜人們的美夢裡有她充滿希望、令人懷念的背影……」
艾奧看著他的紅眼，搔搔臉蛋，「你提起英雄的口吻確實很有詩人風範。」
「……真是多謝你的稱讚了。」古．拉哈頓時失笑，「不提這些了。倒是，你怎麼會來到這裡？你的名字也是，很特別。」
艾奧歪頭，「名字的由來我已經記不清了。我的名字很奇怪嗎？」她露出有些迷惑的表情，「……我從很遠的地方來，確切的位置我也不清楚？在這之前，姑且可以稱作是個冒險者吧。」
古．拉哈原先正擺頭讓她別在意，在他在聽到冒險者三個字的時候他便壓低了視線，半晌才接話，「現在很少聽到自稱冒險者的人了。」
「是嗎？」
「是啊。可能這已經是個沒落的夢想了。」古．拉哈又搖頭中止話題，「總之，接下來請多指教了，艾奧。」
「請多指教。古．拉哈。」
艾奧走回桌旁，她醒來的這間臥室大部分空置，只有書桌配得上生活的氣味。桌面堆滿凌亂的書籍，上頭還壓著剛剛與古．拉哈談話的主軸之一：一只咒杖。
不若適才躑躇，艾奧單手握住杖身，單腳跨出的同時閉上眼，透過自身感應以太並收近長杖後借力揮杖發力──若是咒術師行會的可可布奇在此也會稱讚一句標準的黑魔法詠唱姿態──然而什麼都沒發生。她睜開眼，鬆開手杖放回被壓皺的書頁上，調整好角度，一切如舊。
艾奧沒有告訴古．拉哈，她感覺得到以太流動，或她慣用黑魔法，也沒有告訴他：在她看向手杖時下意識調動以太以準備應萬變的習慣，也是同樣什麼都沒有發生。然而她依舊能感應得到以太，只是魔法已經不再為她所驅。
她得想辦法在這個英雄已死的時代，找到她為什麼在此的理由。
本文最後由 裏葉 於 2020-9-15 07: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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