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米亞│加洛古雷] 這才知道，故事中的他為何做不到 [普]人魚paro（HE/BE）HE線
上半身人類模樣，下半身有著魚尾巴。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見過人魚的人非常稀少，就算說了自己見到了人魚也只會被譏笑「眼花了啦、是在夢裡看見的、你在開玩笑吧。」沒有任何人會相信。
有個傳說，人魚是帶來災厄的存在。
人類見到人魚會招致不幸，人魚的歌聲蠱惑著人心。
但是，人魚這個物種卻非常珍貴且稀有。
又有傳說食用人魚的肉會長生不老，人魚的眼淚會化作珍珠，所以人魚並不輕易掉淚。
大多數人印象中的人魚，直接聯想的總是那個有著女性的長相外表的既定印象。
有著男性外表的人魚也是有的，但是數量又更加稀少了，在數量非常稀少的男性人魚當中，有著雙性性徵的人魚只有數十年甚至百年才會出現一個。只是，如果不說，外觀還是跟一般人魚沒有太多差異。
人魚之所以稀少，原因在於繁殖期。正常的成年人魚一至十年只有一次繁殖期，繁殖期時間短短不到一週，甚至更短。
人魚有卵生和胎生差別，由外觀分辨，可以從鰭的部分。
胎生人魚有著比較厚的鰭，通常魚尾沒有鱗片。
卵生人魚則是薄薄飄逸的鰭，魚尾巴會有閃耀著光澤的美麗鱗片。
年幼的人魚易夭折，胎生人魚夭折率又比卵生人魚更高了。
人魚的年齡比起人類長壽許多，人魚平均年齡是人類的一倍以上，胎生人魚又比卵生人魚又再更長壽一些。
人魚不主動接觸人類，人魚自幼一直被教育著……
人類都是自私自利的種族，不僅迫害異族，連同人類自身也會互相迫害，是個相當殘暴的生物。
原因也在因為人魚的傳說雖然不完全正確。但是帶來災厄、歌聲會蠱惑人心這點，雖然還是未知的，卻一直被人魚們謹記著。
人魚公主的故事，除了在人類世界流傳著，在大海的世界中也有著一樣的故事。
因為出現在人類面前，帶來災厄的人魚公主。
救起了掉入海中的人類王子，人魚公主愛上那個人類王子。
為了能上陸地尋找王子，人魚公主與海巫交易。他不能輕易拋棄公主的身份，人魚成為人類必須放棄公主的身份。
因此人魚公主將自己的聲音作為代價，捨棄掉人魚公主身份，讓自己用了換取來的雙腿踏上陸地。
不過……
如果王子變心了，人魚公主將會面臨化作泡沫的命運。
一直認為最後會和人類王子在一起的人魚公主，得到的結果是王子將在下個月和鄰國公主結婚進行婚禮。
人魚公主不讓自己化作泡沫唯一的方式，只有握起從海巫那得到的利刃，親手刺進王子的心臟，才能免除化作泡沫的命運……
但是
人魚公主做不到。
……
為了不讓有同樣的悲劇再次發生，這幾百年間，人魚不再出現在人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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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百年後，人魚又再度出現在人類面前。
一個暴風雨的夜晚，有著一頭美麗奶金色長髮的人魚到了淺海。
原本住在深海的人魚，只是想看著許久沒見到的星空。人魚想著，今天這種時候看來是見不到了。
在暴風刮起一道又一道的巨浪，海面上行駛著的輪船，像是隨時會被那兇惡的風浪拍進海中一般。
人魚遠遠的看見在海上被海浪兇狠拍打的輪船，不久後，輪船便承受不住險惡氣候下的摧殘，翻覆了。
原本只是在一旁看著的人魚，見狀也潛入了海中，看著明明只是被海浪捲入海中的輪船，潛入海中時已經有些殘破了。
已經是被海浪的沖擊飛散著的甲板，游過更深入一些再接近輪船一點。
人魚看見有個藍色的身影在殘破的輪船中漂浮。
而且……好像還在掙扎著！
更靠近近那個身影，使力撥開甲板殘骸，拉住了正在微弱掙扎的手。
在拉出對方過程並沒有遇上太多困難，但是人類是需要空氣的生物，這個人魚是知道的，救出對方後便立即浮上水面。
原本還沒注意到，在救出這個人類孩子的過程中，左臂被輪船殘骸弄傷了，現在才感受到痛楚。
海水被自己的血液染紅一小片，外頭風雨將染紅的海水帶走不見痕跡。
想起剛才握著對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而且，很溫暖……這就是人類嗎？
人魚將那個有著一頭藍髮的人類孩子，帶到陸地一個海岸邊的洞穴中。對方卻遲遲沒有恢復意識，應該不會死了吧？
「……死了嗎？」
「咳咳咳……」
帶著嗆咳聲，藍髮的孩子醒了過來，在這時外頭的暴風雨也正好減弱了不少。
睜開雙眼的人類孩子，和頭髮一樣有著一雙清澈湛藍的雙眼。
那雙眼睛中有著像是會將自己灼傷一般，令人感到溫暖的赤紅火光。
男孩睜開雙眼印入眼簾的是有著美麗金髮的人。
不知道因為剛醒來的緣故視覺還沒完全恢復，還是光線昏暗沒能看清楚對方長相。
在自己眼前的人見自己醒來後就便轉身離開，自己還沒能來得及起身，對方身影便沒入海中……
男孩非常肯定，對方就是將自己從船難中救起的人，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隔天一早，暴風雨已經過去，男孩被城鎮的人們發現。
詢問後得知，男孩是昨晚原本就該靠岸，卻因為暴風雨關係所翻覆，那艘輪船的倖存者。
海上搜索隊的報告是輪船全員死亡，男孩的家人也無一倖免。
因這場船難，成了孤兒的男孩被送進了城鎮中的育幼院。
沒了家人的男孩雖然非常傷心，但是天生性格開朗的男孩卻也沒有消沉太久，很快的就振作了起來。
除此之外，男孩的腦海中還有個讓自己很在意的事。就是自己在那場暴風雨的船難中，是被一個人救了起來的。
男孩在暴風雨過後，時常跑到海邊，想碰碰運氣能不能再看見那個當時將自己所救起的人。
男孩將暴風雨當晚的事說給了大人聽，大人也只是笑著回應，感覺像是自己只是說著什麼童言童語一般敷衍自己。
又說給了其他的同齡孩子聽，他們只覺得好像童話故事一樣，沒有人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直到有一天，大人拿著一本童話故事「小美人魚」
育幼院的大人讀完故事後便讓孩子們自行翻閱。
聽完故事後，故事書中的小美人魚最後是個美好快樂的結局，男孩也沒有特別的想法。
「這個故事騙人的吧！我看過的人魚公主才不是這樣……」
聽見身後的女孩對著剛才聽完的小美人魚故事有些不滿的語氣。
男孩好奇的詢問對方，那原本的人魚公主是怎樣的？
「你想知道啊！我可以講給你聽喔！」
男孩得知了故事最後的人魚公主最後會變成泡沫，但是也不是因為王子變心了……男孩覺得這樣人魚公主太可憐了。
「那個啊，你不是說你在沉船被救起來了嗎？那你跟人魚公主故事的王子好像喔！」
聽了女孩這般話，男孩腦中逐漸將救了自己的人與人魚公主拼湊在一塊。如果救了自己的人是人魚公主的話，自己才不會像那個王子一樣辜負對方的！
過了好一段時間，男孩依舊不放棄的在海邊試著找尋記憶中的身影。
從暴風雨過後至今過了好幾個月，夏天已經來臨，這時期總是人潮最多的時候。
男孩繞過人群，往人煙稀少較偏僻的地方走去。
男孩爬上了一個視野還不錯的岸邊石塊上，眺望著整片海洋。
夏日的陽光直射著大海，海浪拍打著岸邊濺起水花，反射著陽光的海面波光粼粼，男孩看著海面不禁發起呆來。
看久海面後男孩覺得有些膩了，準備跳下岩石。在視線餘光發現了岩石下的海中有一個位於死角的奶金色身影。
「你好！」
在男孩向對方打招呼時，那個身影明顯的縮了下，但是並沒有回應男孩。
「你在海中游泳嗎？因為那邊的海很深所以沒有下去過……嗯……以前其實有溺水過所以不太敢下水，啊我沒有討厭海喔！我很喜歡海所以很常來海邊！」
就算對方沒有回應，男孩還是一直單方面說著，像是忍不住一般，那個身影終於轉身過來。
男孩見到對方的長相後，先是愣了下，隨後又帶著有些激動的情緒，傾了些身子……沒抓好重心下掉入了海中。
「你是笨蛋嗎？」
有著一頭奶金色長髮的男人，拎起掉入海中的男孩用著無奈的語氣說著。
雖然被罵了笨蛋，但是對方用著又細又軟的嗓音對著自己道，讓男孩聽了有些失神，在看見了對方瞇起的紅寶石色的雙瞳才回了神。
男孩掛起大大的笑容。
「這是你第二次從海中救起我了！」
金髮男人反而被對方回應弄得愣了下，張了張口像是想說些什麼，但還是闔上了雙唇，用力抿起嘴，露出了有些複雜的表情。
在將男孩送上岸上後就想轉身離開。
「啊！等一下，我還沒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做加洛，你呢？」
男孩在男人離開前拉住了對方的手，用著彷彿能灼傷人般熱烈的視線看著對方，沒能讓男人成功離開……
「……古雷……」
「請多指教、古雷！我明天還會來喔！掰掰！」
「……」
就不怕對方明天不會來讓自己撲空嗎？
古雷心裡這麼想著但是沒說出口，不過仍然沒有回覆加洛就這麼轉頭潛入海中。
在海裡的人魚—古雷，心裡卻感覺有些開心……
不知道是因為加洛認得出自己，還是因為看見對方很有精神的樣子所以有些放心了。
其實在暴風雨那一日過後，古雷有到過那個海岸幾次，也僅是遠遠的看著。自己很在意那個有著藍髮和清澈藍眼的男孩，但古雷不會上岸。
目送對方潛入海中，古雷也沒有再出現在視線範圍中，雖然加洛覺得怎麼有人可以潛水這麼長一段時間，不過也不想這麼多，畢竟是救了自己的人，游泳一定很厲害吧！
加洛非常肯定古雷就是那個，在暴風雨那天了自己的人，除了模糊印象的那頭美麗的奶金色長髮，就是直覺了！
而且對方也沒有否認自己的猜測，那一定就是了！
加洛此時的心情非常好，抱著雀躍的情緒，很期待明天再見面。
「你果然來了！」
掛著大大的笑容，加洛看著仍然泡在海水中金髮的男人。
雖然原本還有一絲認為對方有可能不會再過來，不過看到對方出現在這個地方了感到非常開心。
「……」
看著藍髮的男孩傻不隆咚的笑容，心中再度揚起乖乖過來這邊的自己大概也傻了。
人魚在心中默默歎了氣，將自己腦袋枕在岸邊的石塊上看著這個小鬼。
連續的好一陣子，與其說是聊天，也都是加洛單方面向對方說著自己的事，單方面邀約下次再見面古雷也僅是簡短應答，而且對方也從來不失約。
「吶！古雷，你怎麼都在海裡泡著，不會冷嗎？」
加洛歪著腦袋看著，每次見面總是在海中從不上岸的古雷。原本還以為只是因為對方喜歡游泳，但是一直都在海中不上岸……
雖然也才剛入秋，不過也能感受到天氣也逐漸轉涼。
原本垂著眼簾，靜靜聽著加洛說著自己這陣子發生的事，對方話鋒一轉突然話題就到了自己。
睜起一隻眼睛看向岸上的加洛……
「你果然是個笨蛋吧？」
「很多人都說我是笨蛋啊……我真的笨嗎？古雷也這麼認為？」
加洛從盤坐姿勢變成趴在岸邊，雙手枕在自己腦袋下，此時表情像是有點委屈一般看向了海中的古雷。
「都掉到海裡兩次了，怎麼都能不發覺……」
古雷像是咕噥一樣的音量，在岸上的加洛聽不太清楚，撐起手腳、身子想近一點，聽古雷說了些什麼。
看著加洛做出這樣的動作，古雷心想，這小鬼學不會教訓嗎？
會再跌落海……
「哇啊！」中的……
「你果然是笨蛋。」
撲通一聲，果真掉入海中了。
拎起已經渾身濕透的加洛，這個人類怎麼和以往傳聞中的人類完全不一樣……
「嘿嘿。」
第三次被救起來了，雖然被罵了笨蛋，可是加洛完全被受到打擊。
被拎起上岸的加洛，還是掛著那個讓古雷有些拿這小鬼受不了的笑容。
「吶、古雷，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為什……！？」
「現在你知道了？」
在海中的金髮男人，露出了一直以來都藏在海水中的下半身。
和人類不同的下半身，不是雙足而是有著光滑的魚尾……
與其說是魚比較像是鯨豚類，但是感覺又不太一樣。
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加洛此時張著嘴，原本說到一半的話被眼前這個畫面給打斷。
古雷看著在自己露出魚尾後便維持一樣動作的加洛。
果然嚇到對方了？覺得自己是異類不想再跟自己交流了？要把自己趕走了？
正當自己有這些想法的時候，男孩給了完全不一樣的回應。
「好厲害啊！古雷你好厲害！魚尾巴！人魚嗎？古雷你是人魚嗎？難怪古雷都在海裡！」
從驚愕反應變成了驚喜，這小鬼連情緒都能轉變這麼快嗎？
剛才也是，上一秒還有點消沉，在掉進海中後心情就突然好起來了。
果然加洛和自己所認知的人類不一樣吧？
「古雷？」
對於古雷一直沒有回應自己，加洛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加洛想著，原來如此啊……原來古雷是人魚，難怪覺得古雷這麼好看，古雷的聲音也這麼好聽……
「啊！古雷如果擔心我說出去的話，不用擔心！我會保密的，這是我們的秘密！」
看著表情不斷變化的加洛，古雷其實原本也有個打算，若加洛知道自己是人魚後乾脆直接不再見面了……
「嗯。」
「那、古雷，我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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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踩著皮鞋，奔跑在沙灘上。
來到了景色還是跟幾年前的樣子沒什麼變化的海岸岩石上，同樣那在海中，有著一頭奶金色長髮的人魚，睜著一只眼，看著因為不停歇的奔跑，還喘著氣的少年。
同樣藍髮，同樣的湛藍雙瞳，雙眼中那個赤紅火光依舊能將人灼燒般。
還尚未完全脫離稚氣的少年，帶著歉意看向海中的人魚。
「對不起古雷，我今天來晚了！」
少年和以往一般，口中說著今天發生的事，說著老師叫住自己所以晚來了，說著往後的事，說了自己畢業後要打算做些什麼。
少年說了很多人魚在海中沒見識過的事物，描述著只有陸地上才會過的經歷。
但是人魚從來不主動詢問，詢問少年口中那些沒聽過的詞彙是什麼意思。
只有偶爾少年會帶上一些書籍，和人魚一同閱讀。
人魚學習速度非常驚人，從認識文字到數字，甚至現在已經能解出困擾少年許久的數學問題，以及複雜又困難的算式。
「加洛。」
「啊、古雷不用擔心，雖然說鄰近畢業那段時間我會很忙。不過我會一直、一直再過來的，雖然會有一陣子不像現在這麼頻繁，不過那也只是一陣子而已！我畢業之後就會恢復了！」
怕是古雷覺得自己會不再和以往那樣，加洛再度和對方定了約定，雖然依舊是單方面的，但是加洛知道古雷會守約。
「古雷不用擔心我喔！」
「嗯。」
人魚如此頻繁往來深海與海岸其實是很危險的，但是古雷從來不說。
可能會遇上大型肉食海洋生物、可能會遇上人類船艦、可能會遇上季節洋流。
且在多年前遇上加洛時，左手臂所受得傷其實還是有些後遺症，雖然沒有大礙……這點，當然加洛也完全不知道。
約定完，加洛繼續分享著自己的事。
雖然古雷反應依舊簡短，加洛只是想要分享，就算古雷沒有認真聽也沒有關係。
但是加洛也不知道，加洛說的每一句話分享的每一件事，古雷都好好的聽著也好好的記著。
冬天天色暗的快，太陽已經西下，很快路燈就要亮起。
冬天海風吹的少年臉頰鼻子凍得有些發紅，但臉上的笑容依舊掛著，向古雷道了別，約定明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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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雷！我帶了本書過來！」
男孩手上拿著一本有些厚度的書籍，盤坐在岸邊的岩石上，翻開了書本轉向海中的金髮人魚，指了書籍上的圖片說著書本裡頭的內容……
「很酷吧！圖片上的這是以前極東島國的消防員喔！他們手上拿著的東西叫做纏，象徵著滅火的精神！」
古雷看著神采奕奕講解著書上內容的男孩，聽著消防員、消防隊、消防車等等相關話題。
從這時候開始吧，加洛很喜歡帶著書籍，有時候會帶上所謂的學校作業，一起到海邊來。
「所以加洛想成為消防員嗎？」
「嗯！」
幾年前，古雷開口向著加洛提問。加洛很開心，因為這是古雷第一次向自己發問。
幾年後，加洛手上拿著畢業後相關的資料，正想報考消防員資格，如果考上後會相當忙碌。
不過古雷覺得，加洛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沒什麼不好的。
如加洛所說的，幾個月後，臨近畢業的日子見面次數也開始變少，但是古雷不在意。
回到深海的古雷，才從周遭得知了，一位活了很久的人魚長輩不久前已經逝去。
他是王室的後代，雖然現在的人魚已經沒有階級之分，但是大家依舊敬重著王室。
300歲啊，真的很長壽了。壽終的人魚沒有哀傷，只有平靜。
古雷在成年前，很常到這位人魚那聽著他說著以前的故事，四周有時候也會圍著其他的小人魚，一同聽著故事。
在幾年前還是有拜訪過這位長輩，但也只是在一旁靜靜聽著他說著故事給周圍的新生小人魚。
人魚一直到死亡面容幾乎不變，唯一明顯變化的只有逐漸斑白的頭髮，所以人類世界才會有著，吃了人魚的肉會長生不老的傳說吧？
明明人魚死亡後只會化作泡沫，一點都不剩了，人類真是荒誕的種族。
在這之後，古雷倒數著和加洛約定的日子，再次游上淺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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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雷！我考上消防員資格了！」
少年，不對，過幾幾個月後的現在，對方已經成年應該稱作青年了。
青年開心的向海中的人魚說著這項喜訊。
又向古雷說明雖然考上資格，不過會有一段訓練期，但是跟以前一樣找到時間還是會過來的。
“所以還是又會有段時間見不上面的吧？”
古雷這句話沒說出口，應該說還沒說出口，又被青年的舉動打斷思緒。
跳下海中的青年濺起了水花，古雷睜大了紅寶石色的雙瞳，正要伸出手拉住海中的青年，反被一雙溫暖的手臂輕輕的抱著……
「古雷……我已經長大了。」
「但你還是個笨蛋。」
原本那個男孩已經是個青年了……怎麼感覺這小鬼就只長個子。
「你要抱多久？」
這是古雷第二次主動提問，因為掛在自己身上的青年已經維持一樣的動作很久了。
「因為我很想抱抱古雷很久了，一直覺得古雷的頭髮好好看，原來也好好摸……」
人魚認識這小鬼到現在，古雷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作得寸進尺。
溫度好高，像是會把自己灼傷一般。古雷對人類的印象是溫暖的，熾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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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期過後，加洛正式成為了消防員。
消防員的工作十分繁忙，尤其加洛又還是新人需要去適應這項工作。
在來到海邊時常就直接打起了瞌睡，直到太陽快下山才被古雷叫起。
雖然加洛會抱怨，怎麼不在他睡著時就直接叫他起來，這樣聊天的時間不就變少了嗎……
就這樣持續了好一段時間，幾個月後古雷依舊和往常那樣來到了岸邊，等待著加洛到來。
不過這次直到太陽下了山，還是不見那個藍髮青年出現。
是自己記錯時間？ 應該是不會的，或是和幾年前那樣，感冒了所以來不了？
或許是這樣吧？古雷決定隔天再來看看。
隔天，加洛沒來
隔天，加洛沒來
隔天，加洛沒來
隔天，加洛沒來
隔天，加洛沒來
再幾個隔天，加洛還是沒來
這樣持續的過了三個星期左右，古雷還沒沒見到加洛身影。
大概是不會出現了吧。這算是一頭熱嗎？
要人類把時間花費在一個得不到好處的自己身上，本來就很可笑。
大概是突然意識到這點所以清醒了……
「……那個？」
仰靠在岸邊岩石的古雷，突然聽見了耳熟的聲音。
轉過頭是那個連續看了很多年的那張臉，對方的左手臂被個白色布料包裹著。
「加……洛……」
「你認識我嗎？」
「不。」
對方反應不像是開玩笑，他……不記得自己了。
正打算直接離去的人魚被岸上青年直接叫喊住，說著自己是因為在火場中被掉落物正巧砸傷，記憶有些錯亂。
除了最近的記憶以外以前很多記憶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恢復。
聽著這些的人魚臉色不太好。
說起來從以前這小鬼運氣就不是很好…… 人魚認為不是他自個兒運氣不好，是自己帶來的吧。
本來就不該接近人類的人魚想起來了，自幼就聽著的故事，一直被遵守的紀律，本來就不該隨便打破。
人魚本來就會替人類帶來災厄。
人魚一直都知道，在暴風雨那天，把他救起之後就不該再見面了，但是自己卻忍不住不斷來到這個海岸。
也知道輪船會翻覆也是自己的關係。
明明已經接近港口的輪船卻偏偏就這麼翻覆了，就是因為自己來到了這麼接近人類的地方，都是因為自己。
「雖然很多事都記不得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想這邊，總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我想，那一定就是你了。」
青年露出了彷彿找到了遺失很久的寶物一般的笑容，那個笑容彷彿千百根刺，狠狠的扎在自己身上，人魚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你在海中不冷嗎？要不要上岸？」
青年伸出了手，向著海中的人魚詢問道。
人魚拒絕了，青年覺得大概對方只是喜歡在海中，也就直接坐在岩石上看著海中的人魚。
「不好意思雖然我不記得了，可不可以再告訴我你的名字？」
「不……因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話說完，青年來不及反應就見海中金髮男人潛入水中離開。
回到鎮上，青年一直想不通對方為什麼說了不會再見面。
「加洛？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被有著一頭粉髮同事問著這個問題，加洛反問了對方怎麼這麼問。
對方說著，以前的自己時常一出門非得要太陽下山才肯回來，說去了哪裡也不會說，只會說去見很重要的人。
路過的水藍髮色的同事聽見兩人的談話，也湊上來說著，據說從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
神神秘秘的，育幼院大人也不懂這傢伙，不過每次都平安歸來所以也對加洛蠻放心的。
晚上睡前加洛一直想著，很重要的人……
那個在海中的金髮男子，一定就是那個很重要的人，為什麼離去的時候什麼都沒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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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加洛在暴風雨的輪船中，因為風雨輪船在海上的晃動非常劇烈。
大浪拍打著輪船發出可怕的聲響，然後在巨大撞擊下就這麼沉入海中。
難以呼吸
沉入海中的自己卡在了船骸中無法動彈，在失去意識之前看見了奶金色長髮的人影將自己擁入懷中。
早晨在鬧鐘鈴聲中醒來，加洛一直對夢見的事物耿耿於懷，因為太過於真實，彷彿是親身經歷，總覺得那個夢中的人就是見過的那位金髮男子。
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總覺得忘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明明對於工作上以及學習過的知識都能記得好好的，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關於那個有著一頭美麗奶金色長髮的人，他的所有一切都想不起來。
加洛急躁的抓亂了自己藍色腦袋，決定再出門去一趟那個海岸。
到了海岸沒見到想要見到的那個身影，不過沒關係，今天不在明天再來。
今天也不在
今天也不在
今天也不在
今天也不在
今天也不在
過了好幾天還是沒見到對方。
加洛有試著想找出有關對方的資訊，可惜不管怎樣就只是徒勞。
想從自己的東西中尋找不管是相片、還是問著周遭的人有關金髮男子的事，就是一無所獲。
又想起想著前陣子的夢境。
如果跳下海中，會不會就想起來了？
想起來以前發生過的事，想起有關那金髮男人所有一切。
加洛這麼一想，鞋也不脫直接就跳入了海中，身體也不做任何滑水動作，隨著海水包覆著自己身體任由往下沉。
直到肺部空氣逐漸減少，感受到缺氧才想游回水面上。
不過滑水的動作一直沒能讓自己往上游，加洛開始慌張起來，掙扎之下喝下了大口海水，在自己意識逐漸減弱後又看見了金色身影。
被一股拉力帶上了海面，加洛將海水咳出，大口呼吸空氣。
「你是笨蛋嗎……！」
人魚被自己救起的藍髮青年緊緊的抱住，從那個擁抱感受到溫暖的溫度。
加洛哽咽，從臉上低落熱的淚水。
他說遺忘好可怕，他說一無所知好可怕，他說見不到古雷好可怕，比溺水還要可怕，比熊熊燃燒的火焰還要可怕。
「你要抱多久？」 人魚第三次的提問，在對方維持這個姿勢待情緒緩和後，覺得加洛真的賴在自己身上很久了。
「再一下。」 加洛想把這一段沒有相處的時間補回來。
「古雷，還是出現了。」
加洛還是維持擁抱著古雷的姿勢，將腦袋靠在對方的頸窩，詢問著古雷……
問著對方，為什麼之前說不會再見面了，為什麼在自己什麼都記不得的時候什麼都不說，為什麼明明說不再見面了但是在自己溺水的時候還是來了。
「……嗯。」
古雷回答加洛，不論是那場暴風雨，不論是輪船翻覆，還是這次加洛所受得傷，既然失憶了那大概就是個契機。
說著還是不見面比較好，說著不記得自己比較好，說著雖然都這麼打算了，但是自己還是做不到。
像是人魚公主手上所握著的那把利刃那樣，終究無法親手刺下。
原本以前，古雷聽著故事的時候還覺得，那個故事中的人魚公主真是愚蠢，才知道為什麼做不到，因為那真的做不到，那真的好困難。
「加洛。」
發現對方在自己說著話時非常安靜，平時明明很多話的加洛一句話都沒說。
古雷因為對方一直沒有其他反應正覺得奇怪，想看向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加洛，不過因為臉部的角度沒辦法好好看見對方的表情。
「古雷……被你搶先告白了啊……」
加洛抬起了頭，看向古雷那雙紅寶石色美麗的眼睛。
這回古雷真的不懂加洛說的話了，雙眼充滿著疑惑。
告白？如果說是指坦白一直沒有說出來的話，那的確是。
加洛又接著說著，因為王子不懂人魚公主的心意，因為人魚公主沒有讓王子知道當初救了自己的是她，因為人魚公主用了自己的聲音換取了人類的雙腿，無法用言語訴說自己的想法，因為王子和人魚公主並沒有心意相通。
但自己不一樣，對著古雷詢問，如果有讓人魚變成人類的方法，那是不是也有將人類變成人魚的方法？
「啊？」
古雷完全跟不上加洛的思緒，從自己告白、替對方帶來災厄，話題怎麼跑到要怎麼把人類變成人魚了。
而且是誰要變成人魚？加洛嗎？為什麼要變成人魚？
此時古雷是有生以來，腦內最混亂且最多疑惑的時刻。
加洛接著說著，那個暴風雨本來就是大自然造成的，輪船翻覆就是因為無法抵抗大自然下的結果，才不是古雷的錯。
而且古雷當時救了自己，再怎麼說自己活下來了是事實，在火場所受的傷又怎麼會怪罪在對方身上，怎麼會是古雷的責任……
要是因為人魚給人類帶來災厄，那自己成為人魚不就沒這個問題了嗎？
而且，這些年來，古雷都陪著自己。
代替已經逝去的家人陪伴著自己，失去家人時年紀還很小，成長的記憶中就是古雷而已了……
這次，換自己陪伴古雷了，好嗎？
古雷張了張嘴，遲疑了許久，反覆思考著加洛所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如果選擇成了人魚，你就要想，可能再也不能夠回到人類的生活了……」
加洛還有周遭的朋友，還有屬於人類的生活，怎麼能夠為了自己就捨棄掉，古雷不希望加洛委屈了自己。
加洛當然知道，看向了古雷的雙眼回答對方，自己想要陪在古雷身邊，那是自己的選擇，自己想要陪在古雷身邊的生活。
經歷這一次在海中，加洛知道自己還沒準備好過著沒有古雷的生活，也不能接受再也見不到古雷這件事。
「古雷……知道方法的對吧？」
拗不過加洛這般話，古雷點了點頭。
看著加洛展開了笑容，瞇起了湛藍的雙眼，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古雷問向加洛，如果決定了，是不是要和其他人道別，要加洛和其他人道別後再過來。
「那古雷，在這邊等我。」
加洛想了想，說，不能自己跑掉，要不然就再跳一次海。
「……」
這小鬼，還學會了威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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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你一身濕是發生什麼了？」
加洛直接濕著身子奔跑到了救火隊，同事看著動作急急忙忙，但是臉上掛著笑容的自家隊員。
「各位，我是來道別的，我想，以後有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咦？」
加洛丟下一封辭職信後揮了揮手又跑著離開了，其他人根本來不及問是怎麼一回事。
看向加洛離開的方向，整個救火隊充滿著疑惑。
「加洛那小子是怎麼回事？」
「他說他要結婚了。」
「欸？」
在跑完整個城鎮認識的人道完別後，最後加洛到的是自己的住處。
住了很久的家，還是很捨不得啊……
不過裡頭也只是簡單的生活用品與傢俱。
因為小時候與古雷的約定，這個房間甚至有關古雷的，任何一點東西都沒有。
加洛笑了笑，不就是因為這樣才讓自己困擾了這麼久，怎樣都想不起來有關古雷的記憶嗎？
加洛在書桌上留了一封簡單的信。
不論最後過來這邊的是誰，看了這封信，不用擔心自己。
因為加洛知道自己肯定是幸福的。
「古雷——」
加洛奔跑著到了海岸，一躍而下跳進了海中，激起了大片浪花。
轉頭看著古雷，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對著又跳了海的加洛，古雷想氣都氣不了。
接下來古雷讓加洛吸一大口空氣後要潛入海中。
目的地在深海光憑人類的肺活量還是不可能到那種地方的，況且深海還有著水壓的問題。
在兩人下潛到了一定深度時，加洛感受到肺部空氣逐漸流失，缺氧感又到來。
意識遠去前，看見的是古雷的臉接近著自己，隨後加洛的嘴唇碰觸到了對方的嘴唇，感受到了對方的柔軟。
齒縫被對方舌頭頂了頂似乎是想撬開，自己下意識張開了嘴，接下來加洛接收到了古雷藉由嘴巴傳送過來的空氣。
不知道是被這個舉動嚇醒了，還是因為有了空氣讓自己意識清醒了。
「再撐一下。」
古雷嘴巴做出唇形，說了這句話後又拉住自己的手，加快速度往目的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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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
加洛大口的呼吸，讓肺部再次充滿著氧氣。
游過來的過程中都是古雷拉著自己，這經歷段路程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空氣有如此重要。
緩過來後的加洛，注意到了自己的四周。
沒想到深海中還有這樣的地方……在陽光穿透不到的海底，一個寬廣的洞窟明明在大海中卻充滿著空氣和光線，環繞著洞穴的發光植物應該就是光線來源了。
「……誰來了？」
從洞穴裡頭傳來了老年人的聲音，隨後走出來的是有著一頭白髮的男性。
老年人看了眼古雷又看向了自己，訝異了下。
說著好久沒看見人類了，上一次見到人類是幾百年前來著？
這次人魚王室的後代想要求什麼？將魚尾換成雙腿？還是想解除詛咒和人類在一起？
「是嗎？那麼作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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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個人類的孩子，跟海巫換取了魚尾，跟著人魚以前到大海生活著。」
「吶！那人魚之後呢？」
「那！那人類！我想要知道人類？」
「他們快樂嗎？」
有著奶金色長髮的人魚，周圍有著人魚幼子，爭相問著方才結束故事中的主角，他們最後是不是有得到他們的幸福。
「那當然是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呀！」
不知何時從哪冒出來的藍色腦袋回答了人魚幼子的問題，小人魚們鼓著軟乎乎的臉頰，抗議突然打斷他們的藍髮人魚。
終於安撫了那群小人魚目送他們離開後，藍髮人魚笑嘻嘻地朝金髮人魚蹭了上來。
「那群小鬼不滿意幸福快樂的生活嗎？這本來就是結局啊，古雷！」
「加洛，他們不滿意的是你突然打斷他們吧。」
加洛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無奈之下古雷知道加洛個性也不再討論。
古雷接著問向加洛，真的不後悔成了人魚後生活在大海中嗎？
加洛擰起了眉回應對方，古雷已經問過自己好幾次了，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怎麼就不相信自己呢！
大海很好啊！
又寬廣又美麗有著很多還沒見過的海中動物和生物，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冒險一探究竟……
最重要的是這裡還有古雷在，大海很棒的！
「而且古雷！我們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
「就是！我們什麼時候才要生孩子！」
「……」
「為什麼啊——古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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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雷——」
奶金色長髮的人魚身後跟著一頭藍髮的人魚，也沒有理會後頭的人魚叫喊著自己，最後是藍髮的人魚擋住了自己才停了下來。
在離開洞窟前，老人家問著加洛，為什麼會想要變成人魚呢？
加洛聽見了對方的問題，雙手將手指絞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
「因為既然跟古雷結婚的話，那當然要永遠和古雷在一起不是嗎？」
誰？結婚？和自己？
古雷因為加洛說的話一臉震驚的看向了對方。
接下來對方還紅著臉說著，雖然兩個人都是男生，沒有小孩也沒關係，因為自己有對方在就足夠了。
古雷，人魚王室末裔。
現在、立刻、馬上就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現在古雷才想通了在海面上時加洛說的話，這小鬼根本就把自己當成了對象。
「等會你的雙腿將化為魚尾，那作為代價，你們必須至少生一個孩子。」
「咦？」
「啊？」
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了疑問聲。老人家手指的確指著古雷和加洛。
接著說明著，極少數的胎生人魚是有雙性性徵的，很湊巧的待加洛過來的那個金髮人魚就是。
「真是太好了！古雷！」
-HE線完-
本文最後由 Ulin 於 2020-1-23 13: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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