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米亞│坎羅梅斯] 失眠夜 [G]
※坎羅×梅斯※電影結束後過一段時間的故事，有一些過去捏造，並有些粗話描寫
※提及一點點加洛里歐
失眠夜
嘿梅斯、梅斯？你睡著了嗎？
……嗯，睡著了。
放屁！
真的，我現在在跟你說夢話呢。
噢，這樣啊。
語畢後坎羅終於安靜下來，但梅斯依舊能感受到對方近在耳邊的鼻息，即使閉著眼睛也能知道坎羅此刻正側著身、單手撐頭如雕像般動也不動，直勾勾地注視自己。梅斯索性翻身將側臉埋進枕頭中，讓長髮滑落掩蓋過臉頰，然而對方的目光仍舊聚焦在臉上，彷彿就要燒穿髮絲。
「──你他媽到底想怎樣！」
他終究忍無可忍地睜眼，猛力轉身面對坎羅，黑暗之中他只能大致對上後者的雙眼，卻在瞬間接收到坎羅略為黯淡的情緒，那是曾經在失去夥伴的逃亡夜裡，待眾人疲倦睡去、只剩他們兩人獨處時候，才會顯露出來的眼神。
被打擾的怒意霎時被澆熄，梅斯輕嘆口氣，低聲問：「你哪裡不舒服？」
「床太軟了，我睡不習慣。」坎羅邊說邊坐起身，「我們到地板上睡吧？」
──軟個屁啊根本硬得半死每次做完我就全身痠痛你知道嗎！梅斯擰起雙眉，咬著下唇忍住反駁的衝動，自喉嚨擠出一聲嗯作為答應，他抱起枕頭和厚棉被，跟著坎羅走下床後雙雙躺到酒紅絨毛地毯上，地毯面積不算大，他們必須側身面對面，緊緊依偎彼此、交疊微微縮起的雙腳，身體才不會碰到冰涼的地板。
「這樣好多了。」坎羅的手順勢搭著梅斯的腰間，語氣懷念地說：「好像回到從前。」
「以前可沒有毛地毯跟棉被。」儘管隔著一層柔軟絨毛，依然感受得到蔓延在木質地板的寒氣，梅斯於是拉高棉被，緊密嚴實地包覆住兩人的身體，不讓體溫散去。
「那我們不蓋棉被，也不要躺地毯？」
「不要，真的會冷死。」梅斯翻了一記白眼，過去即便睡在冰冷堅硬的岩地也不是問題，如今可不一樣。這座城市即將入冬，長久陪伴他的火焰卻離開體內，他再度變回一名普通人，可是他幾乎忘了成為燃燒者之前是如何過冬的。
「……不知道BOSS習不習慣這天氣。」坎羅冷不防開口，梅斯則不大甘願地回答：「BOSS有那個笨蛋陪他，不會有事的。」
「說得也是，有事的話我們就揍扁他。」坎羅笑了兩聲，又問：「你覺得其他人也會沒事嗎？」
「當然，總會習慣的。」
「……嗯，只要活著，就會漸漸習慣。」
略顯沙啞的嗓音像風中殘燭般微弱，傳進耳裡的話語卻宛若沉重石頭，在梅斯的腦海裡掀起記憶漣漪，浮現一個又一個傷痕累累的夜晚，他們強裝冷靜看著同伴們在月光下消散成灰，逼自己習慣那些畫面──回想起來他們有太長一段時間在習慣死亡、習慣悲傷，最後其實什麼也沒習慣，不過是束手無策下的自我安慰罷了。
背後的窗透進朦朧月光，梅斯定睛凝視坎羅隱約可見輪廓的臉龐，同樣伸手環上坎羅的腰，兩人的手臂親暱相貼，梅斯心想著熟悉的火焰消失了，但幸好熟悉的人還在、熟悉的溫度還在。
「欸、你覺得人死後會怎麼樣？上天堂或下地獄，還是輪迴轉世？」
「誰知道。」坎羅馬上回應：「那種事情，不管怎麼想都沒意義。」
「是啊，死了就是死了。」梅斯頓了頓，「但你記不記得BOSS說過，燃燒者死後將化成灰燼回歸大地，成為土壤的一份子，而土壤會孕育出草、鮮花和樹木，形成各種自然生態，成為許多動物的棲息地，燃燒者們的死亡不會沒有意義，他們也不會因為死亡而消失，只是以另一種形式長存而已。」
梅斯湊近坎羅的臉，幾乎相觸的鼻尖令彼此溫熱的吐息交纏在一塊，拂過人中引起一陣搔癢，靜謐的深夜他們清楚聽見對方的呼吸。
「雖然這番話也是給活人的自我安慰，」梅斯輕笑，「可是還滿有道理的。」
「BOSS說的話怎麼可能沒道理。」坎羅也笑了，收緊攬在梅斯腰際的手，「這麼一想，那些傢伙們一定也正在習慣當植物的生活吧。」
「……被你講得一點也不浪漫，你還是閉嘴睡覺算了。」
「囉嗦，反正我就是不像BOSS，不適合說浪漫的話。」
「不像BOSS又沒關係，」梅斯蜻蜓點水地吻過坎羅微微乾裂的嘴唇，「你是你自己就好了。」
無預警被吻的坎羅稍稍睜大眼，然驚訝的神情旋即放鬆下來，他傾身回吻梅斯，溫柔地吸吮含咬著那雙薄唇，直到兩人的唇瓣被水份充分滋潤、繾綣的喘息快要勒死彼此，他才勉為其難地離開梅斯的嘴。
他舔了舔唇邊的口水，輕輕喊道，梅斯。
幹嘛？接吻之後想做？我今天很累，你自己去浴室解決。
不、不是啦。坎羅眨了眨眼，眼珠轉了一圈後有些困窘地微揚嘴角。我想我可以回床上睡了，我也該慢慢習慣那張床。
算啦，現在這樣子很好。明天再開始習慣吧，還有很多很多好事等著我們去習慣呢。
……嗯、謝謝你。晚安。
晚安。
他們再度輕輕吻了彼此，厚重棉被下是兩人緊密相擁並把溫暖鎖住的身體，絲毫沒有任何寒冷能入侵的空隙。
-FIN-
2019/11/9
後記：
前兩天偶然聽見呂薔所唱的＜灰燼＞，覺得很適合燃燒者，原本想寫加里的，不過想想來寫坎梅更合適，雖然這篇或許比不上歌曲的千分之一美，不過還是想寫篇溫柔的文章。
希望大家都能被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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