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京（~13完結）[PG]（山老鼠/神木）
01.阿京阿京從小到大家裡就很窮，吃飯靠社會團體接濟，國小也是靠著補助和老師捐助雜費才讀完，國中時一度輟學，但又被不放棄他的老師給帶回來，歪歪斜斜的長成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家庭暴力讓他在國三畢業後就逃離，跟著國中混到上的同學進入了五海幫，做個低等小流氓，但他每次跟出去討債或者是打架回來時，都會被上頭的人恥笑說他太溫柔。
「起手狠辣，下手輕，這樣子不行啊，京A。」一根手指談笑間灰飛煙滅，雖然疼但他只能咬著牙不吭一聲。
這次他跟著老大一起去火拼，海線上的角頭們都聚集在漁港，手上拿著手槍，但在危機時刻，他居然沒有保護好自己兄弟，還讓敵對老大逃了，一條人命一根手指頭，兩根腳趾換放過敵人，能活下來都算是萬幸。
雖然阿京總想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子活著，但腦海裡總是回浮起當初衝進家中把遍體麟傷的自己給帶回來學校的老師。
『活著就是贏。』溫柔的老師溫柔的話，讓在底層打滾的阿京，渾沌無亮的人生中有了盞燈。
只是後來他就被迫離開了五海幫，成了街頭打零工的遊民，最初剛少了手指的時候還不能夠做粗工，而且還因為照顧不當差點截肢，還好手指頭沒少。
但有過紀錄的他幾乎找不到適合的工作，最後還是靠著一些門路找到了一個高風險高報酬的工作。
2.山老鼠
新找的工作稱不上合法，可絕對是最適合阿京的，雖然他個性柔軟了些，但在山中也是沒有什麼能擔憂的，頂多就是過夜時殺幾隻動物來吃。
阿京的新工作是跟著幾個人上山開採樹木，通常是三個人一組，因為他是新進，大部分比較重的機具都是他扛著，只要前輩說要去哪座山頭就去哪座山頭，只要砍掉一棵樹，他就有幾萬塊的收入，這讓阿京很滿意。
既不用跟人廝殺，也不用為了一點錢而賠上性命，只需要扛著重物爬山砍樹，這種工作多夢幻多美好。
如果可以阿京想做一輩子。
03.是誰？
跟著前輩工作時，偶而會先提早上山探勘，這時候不用背上機具，只要準備好食物跟飲水和帳篷就能去，有時候還能夠住到山中小屋。
這次他跟著前輩要去一座名叫奇萊山的山上，聽說有一棵千年神木，如果能得手，他這次的薪水就會拿到七位數，這樣子就能找個妻子過個小日子，所以這次阿京也摩拳擦掌興致蓬勃的登山去。
因為是登山淡季，所以半山上的小屋只有他和前輩兩個人，他們放置好東西後，就打個地舖各自睡去，原本以為的一覺到天亮並沒有降臨。
半夜的敲門聲讓屋子裡面的三個人都醒了。
又急又響，彷彿是遇難的人找到了救命綠洲，阿京本能就想去開門，但被前輩給拉住，早就聽聞過黑色奇萊大名的前輩們抄起傢伙來到正瘋狂發出敲門聲響的大門，透過一旁的窗戶看出去，發現到是一群身穿黃色雨衣的人在門外，兩個人頓時軟腳，蹲在地上不斷地唸佛經。
「前輩他們是誰？」順著看出窗外，也看到的阿京不解地看著為何如此害怕的前輩們。
「如果你敢開門就死定了。」牙關打架，冷汗直流，前輩瞪大著眼看著阿京一字一字的說，說完他立刻閉上眼睛，透過月光的投射，他確定看到了祂們也透過窗戶看裡面。
「喔……」被前輩壓住頭，阿京也學著前輩們閉眼念佛經。
『鈴、鈴』一個不合時節的清脆聲響出現在阿京耳邊，這讓他既毛骨悚然又很困惑。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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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念：我為什麼要寫??我的背脊發毛......
本文最後由 黥桑 於 2019-10-12 21:21 編輯
04.續●是誰
話才剛說出，就馬上被閉著眼卻還能準確找到嘴巴的前輩死摀住嘴，用著能聽到牙齒摩擦的聲音：「閉嘴。」
這時候不管是坤A還是自己都已經神經緊繃，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鳥還在那邊說誰！要不是不能開門，他真的想要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阿京給丟出去！
雖然腦內憤恨，但嘴中還是不斷的念佛，祈禱著天明。
被要求閉嘴，阿京也只能乖乖聽話，只是這時的他眼口皆被關上，只剩下耳朵，打小生長在那種家庭環境，阿京的耳朵被訓練得十分靈敏，他能夠清楚地聽到鈴鐺聲不是在外面了，剛剛聽起來明明就是在屋外，怎麼一眨眼，聲音就來到屋子裡面，雖然從事這行沒多久，但好歹也能分辨出什麼是活物什麼是死物，但這聲音阿京是真的分不出來。
而且鈴聲也越來越靠近他們聲音逐漸放大，但他卻絲毫沒有辦法，只能冒著冷汗學著前輩口唸佛號或者罵髒話。
一步一鈴響，聲音逐漸來到自己的面前，最後停下。
阿京能感覺到自己眼前站著一個東西，他能感受到，可他不敢張開眼睛，只能將自己縮得更小，盡量不要和那個東西接觸到。
最後聲音沒了，正當他鬆口氣時，小屋深處傳來聲響。
『啪搭』帶著飽含水氣的腳步聲從他們睡覺的地方傳出，躲在門口的三個人頓時起雞皮疙瘩，阿京的前輩用手軸推了他幾下確定他還在，也推了一旁的坤A，三個人都在，那房間裡的人是誰？
05.得救？
那個聲音很明顯的不是什麼闖入的小動物，沉重又充滿著水氣，就像是從溺水的潛水客從水裡被人救出來時，那蛙鞋碰撞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可是這裡分明在山上，哪來的地方可以游泳潛水！
這個認知讓三人冷汗直流，那個聲音並沒有停下，他們能清楚地聽到房間被亂翻，鞋子碰地發出的生，鍋碗瓢盆鏗鏗鏘鏘的，睡袋被踩發出的消風聲，還有……木板沉重的傾軋聲……
這一切有多不切實際，外面有著一群穿著黃衣不認識的人，自己前面還站著一個，房間裡還有完全不能確認是不是人的東西，這一切也太過瘋狂了，阿京想要把耳朵摀住不聽，可理智告訴自己，不聽會出事，摀著高速跳動的心臟，用意志強壓塊吐出的慾望，他努力聽著。
『鏗鏘。』一個金屬碰撞木板的聲音在這木屋內清楚地傳出。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這時阿京突然聽到坤A前輩不再念佛經，而是嘴裡不斷叼唸著不可以三個字，身體的震動大到連在他最遠的阿京都能感覺到，更何況就在他身邊的前輩，一旁的前輩發現坤A有點不太對勁，戳了戳他的手臂壓低聲音問：「坤A該不會是你……」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坤A突然站起來大聲的喊著：「那是我的！」後就往臥室衝去。
在坤A大喊的同時，阿京偷偷張開眼，那時的畫面讓他永生難忘，平時雖然糙了點，但還算客客氣氣的坤A前輩，渾身發紅，眼睛凸出，眼球表面的血絲就著月光讓他看得一清二楚，逆光下的坤A前輩不向是人，而是動物。
這時候整個房子像是活了起來，外面不只有了敲門聲，環繞著山屋的所有窗戶都被敲響，阿京親眼看到了那個黃色雨衣人雨帽下的臉……他立刻閉上了眼，就算想救坤A前輩他也沒有能力。
房間裡充滿著各種男人的怒吼和毆打等各種聲響，伴隨著外面規律地敲響聲，這時的阿京已經怕到麻木了，他覺得能活下去就好。
『鈴、鈴』不合時宜的鈴鐺聲又響起，原本已經一攤死水的心又被擾亂出漣漪，阿京這才想起他前面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東西。
『鈴、鈴』他能感覺到有人蹲下來看著他，但他不敢睜開眼，不知道隔了多久那個聲音突然離他而去，往坤A和那個東西的位置過去。
『不可以！』儘管他怕得要死，但也不能看著從頭到尾都沒對自己下手的東西加入那場混戰。
『鈴鈴鈴鈴……』頓時整間房子裡充滿著鈴鐺聲音，敲門聲和各種聲音逐漸消失，而已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
──
醒來後的阿京發現自己不是在山中小屋，而是在醫院中，旁邊還坐著一位警察，根據警方的說法就是他們進山後一週沒有跟外界聯繫，坤A老婆打電話尋求幫助，他們是在海拔一千米的一塊露營平地上看到他們，因為失溫脫水所以就被送來醫院。
07.守護靈？
「那……坤A呢？」大致明白來龍去脈，阿京想起了那晚瘋了的坤A。
「關於這點……我們當初只找到你和另一位，報案人的丈夫在當下並沒有找到，可是再七天後我們在立霧溪中游找到了他的屍體。」
「是喔……那他有沒有怎樣？」回想起那天，阿京忍不住地問。
「聽說找到他時身上多處大撕裂傷，嘴裡還有動物的毛髮，但經化驗暫時無法找出坤A先生生前是和什麼猛獸打鬥過。
「原來如此……謝謝警察先生……」耿直的跟警察道聲謝，從床邊桌拿水喝時，他注意到了一小片木頭：「這是？」
「這是當初你被救下來時手上拿著的，因為可能是太過緊張導致手部神經僵化，直到醫生打肌肉鬆弛劑時，你還緊握著這塊木頭，想必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呢。」
「嗯……」看著手心被木頭刺傷的傷口和木頭，阿京腦中突然迴響起了那一夜陌生的鈴鐺聲。
08.後來
那次過後跟著一起去的人，一個死了一個瘋了，只剩下菜鳥阿京還活得好好的，於是他就成為新的領頭，帶著新加入的小弟鑽進森林裡砍樹。
阿京已經不再是以前傻愣的菜鳥，他學了很多東西看了很多傳說，也向這行的老手討教，他懂了一些眉角，至此入山無懼，成了他們行內的一把手，道上的人會尊稱他為「京老大」。
甚至有了「京老出手便知有沒有」的傳聞，只因他入山無往不利，躲得了山林巡守員，也能快速地找到神木並砍了帶下山。
但從沒人知道他們嘴中的「京老大」脖子掛著的紅色布袋裡裝著的是什麼。
08.天價
這次阿京收到客戶委託，聽聞奇萊山上有一棵千年神木，他們想請阿京幫個忙。
「為什麼？」聽到那座山，阿京還是會回想起那一夜。
『因為你是那個事件中唯一的生還者。』客戶也毫不遮掩的直說，他們在找上阿京前也委託了許多人，可是沒有一個人像阿京一樣活跳跳的。
「若我說不呢？」
「給你加錢！這批貨我們很急！給你七位，不八位…….九位數！」不知道是不是被逼急了，客戶居然開了天價，這也是阿京從事這行多年第一次聽到一棵樹要價到九位數。
「可以。」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阿京想說自己這段時間也是遇到不同的事情，也該突破自己了，於是答應這次的委託。
09.舊地重遊
繃了小飛俠，阿京入了山猶如鬼神般，遇到登山客或者普通人害怕的生物都是顆子彈就招呼過去，因為科技進步，很快就確定那棵神木在哪裡，雖然已經沒了以前的懼意，但還是決定要速戰速決，怕客戶翻臉，當來到目的地時和自己的心腹他們一起拿起電鋸，看著眼前這棵參天入雲的神木，幾十個成人張臂圍繞都還不夠的粗度，阿京舔舔舌頭，這次看起來應該是削翻了。
『更更.....』拉繩索發動電鋸，頓時噪音響遍這整塊區域，似是哀悼更像是行刑前的最後喧嘩。
10.故人
『鈴、鈴』，這時阿京卻在這之中聽到了清脆的鈴聲，這多年來只要入山他都會聽到微弱的鈴鐺聲，正是這個鈴鐺聲陪伴他度過無數個在山裡的夜晚，但這次卻清晰的不得了，轉頭一看，一雙掛著紅色腳環的腳出現在他眼前，鈴鐺聲是腳環上的鈴噹發出來的。
在自己這樣的水平視線高度卻只能看到腳，阿京知道這可能是和自己不一樣的東西，多年培養出來的習慣讓他拎起電鋸準備一刀下去打個招呼，抬頭一看卻愣住了。
一個身穿那個什麼原住民服飾的人在流眼淚，腦子裡放大了那個人的臉，清楚到濃密的睫毛上有幾顆欲墜的淚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電鋸掉在地上，依舊發出熟悉的聲音，但今天卻發生不一樣的事情。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鈴鐺聲的主人。
11.來不及
「是……你嗎？」無視一旁的部下，他伸出手想抓住對方的腳踝。
卻是抓了一把空氣。
浮在半空中的人只是看著他不說話，淚珠滴滴答答的像珍珠般滑落。
「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阿京伸出手指想擦去對方淚水，但勾不著。
眼淚還是不能停歇。
「噯，別哭了，我會心疼。」
鈴鐺的主人並沒有停下，腳踝的鈴鐺隨著他的抽咽發出脆耳的聲響，一個一個刺進阿京的心中。
「怎麼啦？告訴我，是不是有壞人欺負你？」
聽到他這麼說，鈴鐺腳踝的主人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大樹。
「不是吧……」順著看過去，阿京看到神木靠近樹根的地方，這棵古老的神木樹皮上有個讓他眼熟的痕跡，他連忙拿起自己的那一片去對。
雖然手中的那片被自己把玩多年沒了一些稜角，但和那塊掉落的樹皮痕跡比對，完全吻合，這讓阿京頓時冷汗直冒，他顧不著什麼和客戶的約定，立刻站起來對人大吼：「住手！」
話剛落下，神木應聲倒地。
來不及了……
12.在見
看見神木倒下，阿京連忙往那個人方向看過去，就發現原本綁著鈴鐺的腳踝不見了，而那個人露出蒼白的笑容，原本不斷掉落淚水的眼睛也不哭了，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飄過來，捧著自己的臉頰，在嘴唇邊親了一下，笑著說：『再也不能陪妳了，在見。』
「不！」
一旁的不下看著自己的老大向是中邪對著空氣大吼大叫，最後還抱著神木痛哭，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
13.在這之後
後來阿京還是讓人把那棵巨大的神木帶下山，只是他不賣了，他將整棵樹包含樹根都請人刨回，請人想辦法將那棵樹給接回，並且從此退隱不再從事這項工作。
有人說是因為他在山中發了瘋，也有人說他是因為賺夠了錢才不想繼續，但這些流言都已經不是阿京所在意的，他抱著那棵巨樹，每天輕聲跟他講述自己遇到的事情。
『鈴、鈴』
END
本文最後由 黥桑 於 2019-10-12 21:22 編輯
可以猜猜看為什麼只有阿京沒事情XDD好想知道大家的想法(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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