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SMAN│HE] 最好的時光[G]
01他的五到七歲 五歲的時候，伊格西把哈利當作無所不能，不分季節的聖誕老人，他專屬的聖誕老公公。他把爸爸變回來了，讓媽媽不再哭泣，他把那個又暖又大的海軍藍手套好好的收拾起來。 爸爸跟哈利都要出差，可是哈利都會給他寄禮物。都很可愛，從柏林頓熊熊到水晶西洋棋，百科全書到各種奇聞軼事，這多奇妙，他甚至拿到很多很多周圍的孩子拿不到的東西。 「這太昂貴了，Mr哈特。」蜜雪兒婉拒哈利遞出來的禮物，老天，這些東西每一樣的金額簡直快跟李一個月的薪水持平了，這要是弄壞還是有個損失讓人如何是好。哈利將視線往下。 「伊格西，你喜歡嗎？」哈利蹲下，讓視線與伊格西持平。小孩扭捏得看看身邊的媽媽再看看哈利。他伸出胖胖軟軟的手環著哈利的脖子，那舉動簡直不言而喻。 「你會寵壞他的，Mr哈特。」蜜雪兒無奈的同意，伊格西從哈利的頸邊把臉抬起來，小聲的竊笑。「那是我的了嗎？」他本以為那聲音夠小，但是天底下的媽媽都有著兔子般的長耳朵。 「蓋瑞.安文！再有一次，我就把你扔給Mr哈特養！」意思意思的在兒子腦袋上敲了一把，蜜雪兒對於哈利無條件寵溺兒子的做法，簡直都要覺得管不動兒子了。 「才不要，媽咪。我最愛妳了。」小孩子衝出哈利的懷抱，轉向巴住母親的腿，裝乖討好的在蹲下來的蜜雪兒臉上親了三四下。 「比愛哈利還多？」蜜雪兒輕笑，他們現在很喜歡這樣逗伊格西，看看他愛誰比較多。雖然很多時候都是愛哈利，但是這小子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巴結自己的老爸老媽。 「超愛超愛妳！嗯嘛！」伊格西給了一個濕答答的吻，然後哄走蜜雪兒之後，他裝腔作勢的擦擦一點都不存在的冷汗。「媽媽好難哄。」這口氣簡直跟李一模一樣，逗得哈利輕笑。 「我給你禮物，居然沒有我的嗎？」哈利指指臉頰，他倒是不是真討要，只是戲弄罷了。 伊格西嘆氣。「啊啊！大人都要親親，為什麼沒有人親親我捏？」敷衍的啵啵兩聲，左右各一個，伊格西笑咪咪的轉過右臉。「換親我！」哈利失笑，拿剛剔完鬍子的下巴蹭著小孩軟呼呼的臉蛋，把伊格西弄得咯咯直笑。 一大一小在玄關打鬧，感情好到就像親父子，蜜雪兒可不會這樣跟哈利說，當然也不能跟她丈夫說，直到伊格西要求哈利今天陪他一起睡為止。「不行，親愛的。哈利得回自己家。」蜜雪兒聽見兒子的要求開口制止。 「可是我們家有客房，而且哈利可以幫我念熊熊！」伊格西嘟起嘴巴抗議。 「說好不可以耽誤Mr哈特上班的，我們家離公司太遠了。」蜜雪兒搖頭，伊格西眼眶含淚，抓緊了哈利的西裝褲，默默的跟母親對峙起來。他就不要！哈利陪他一起睡給他念故事書。 「沒關係，我明天休假，妳知道，我出差。」中止兩母子的對峙，還是哈利的一句話，客房裡，哈利在安文家一來二去的早就放了一套居家服，一套睡衣跟一套備用西裝，說真的，就差沒連慣用香水都備上一瓶。 「好吧！不許太晚睡！」蜜雪兒簡直拿這兒子沒辦法，沒見過這麼黏外人的孩子。 實際上，伊格西根本還沒來得及聽完今天晚上的柏林頓熊，下午玩得太高興，晚上在哈利有意識的晚餐後消耗體力之下，根本就是趴在哈利身上秒睡。哈利摸摸孩子鬆軟的髮絲，這種生活很好，他關上床邊的檯燈，擁著伊格西入睡。 李很哀傷，他的兒子喜歡哈利勝過他！小寶貝連做惡夢都不忘先找哈利！這還是兩周前，他兒子在自己的小房間睡覺，然後被惡夢嚇醒，哭哭啼啼地抓著心愛的小被子跑出來，張嘴第一句就是哈利，噢！爸爸好受傷！ 當然，他就是再受傷也要哄兒子！軟磨硬泡，軟硬兼施，伊格西哭到昏天黑地就是要哈利。他只好半夜給老同事打電話，對方尚在睡夢中的嗓音讓李感到抱歉。 「哈利！有黑黑！」他兒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嘴就告狀。 『嗯？在哪裡？黑黑跑走了。』哈利在電話那頭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聽著話筒另外一端的孩子用著軟軟的嗓音說話，哈利哄著人，伊格西抱著電話在沙發上叨叨聊天，直到孩子睡著，電話被人接手，李再三道歉，哈利表示無妨，他極盡心力想讓那個孩子過得更好一點，再多寵一點也沒關係。 七歲的入學典禮，伊格西相當堅持哈利要到，於是他左右手牽著父母，還很忙的需要轉頭看一下後方的哈利有沒有跟上。「寶貝，不可以只要爸爸媽媽嗎？」李低頭問兒子。 他真的覺得挺傷心的，哈利跟他兒子要好到，兒子連上學第一天都需要他到。周圍的家長對著他們竊竊私語，公立小學有好有壞，雖然哈利更推薦私立小學，安全性跟隱私性更高。 哈利穿了制服藍的西裝，正統的三件式，雖然李也同樣穿了三套件，但是從氣質上來說，哈利更吸引人目光，應該說這一行人中，哈利很難讓人移開目光。 「要哈利一起。」軟乎乎的小糰子用著呢軟的嗓音說，正邁入換牙期，伊格西講話有點漏風口齒不清，安文夫婦連同哈利都很自然忽略那小小的發音問題，這年紀的孩子非常敏感，要是讓他不肯開口就得不償失了。 「好吧，我的小王子。讓您欽點是我的榮幸，但是到教室了，我可不能陪你進去了。」哈利在教室外停下腳步，伊格西鬆開手，撲進哈利的懷裡，親親他的臉。「爸爸沒空你會來接我嗎？」 哈利點頭。「你的緊急聯絡人有我的電話，可以找我。」那時候怕蜜雪兒偶爾外出，要是沒接到學校電話才多留了一組哈利的私人電話，當然也沒忘記留下裁縫店的號碼。 「說好晚上帶你吃好料的，我們下午見。」哈利站起身，最後一次替伊格西整理好衣服，先一步轉身而去，伊格西轉頭牽著父母的手進教室，然後安文家的家庭革命在三個月之後率先引爆了。 爆得不小，鬧得火熱，小朋友作文叫我的夢想，蓋瑞.安文小朋友的第一筆就寫著他長大後要給哈利當欽娘，這事件大條了，先不說錯字那些，光是要嫁給哈利，那個比他大二十五歲的男人，都能讓李硬生生昏過去，還有也能讓老師暈過去。 老師在得知那位哈利是個多大年紀的男性之後，請了家長去學校一趟，李還以為多大的事兒，然後就發現這事真的挺大的，小東西一臉委屈的站在導師身邊。哈利也被李給拉過來，兩個男人面面相覷，這是怎麼了？ 「是這樣的……」導師劈哩叭啦的把事情說了一遍，伊格西委屈地扁著嘴，打小在蜜罐裡養大，上有爸爸跟媽媽，隔壁還有個護短的哈利寵著，偶爾去裁縫店還有老裁縫給糖吃，小傢伙可沒有像今天這麼難過。 伊格西很聰明，他隱約知道老師似乎不讓他〝嫁〞給哈利，誰說只有女生可以當欽娘！他也可以的，小男孩安靜的掉眼淚。 李睜目結舌的聽完老師的說法，然後看向一邊的兒子。好極了，伊格西把衣服下襬死死捏著，通常他家的小蜜糖有這個小壞舉動，就表示他不屈服，更糟糕的是，沒有哈利的褲子讓他抓著，他就抓衣服，更嚴重得事他兒子正在讓眼淚洩洪。 「伊格西。」哈利蹲下身，就像每一次一樣，把視線跟伊格西持平。牛津腔低沉溫柔，輕輕騷動耳膜。 「我可以當你的欽娘。」伊格西很堅持，堅持得讓爸爸很崩潰，他絕對不是歧視同志，他家寶貝蛋還這麼小，還有很多人可以選。為什麼非得要哈利！不過大家好像忘記糾正李，他兒子是個剛滿七歲入學的小不點。 「你有很多人可以考慮。」年長者低沉得說，慎重的回覆就像思考著到底還有多少人可以給他的小王子挑選。 「亞瑟只有一個桂妮微爾，我只要一個你。」小王子很認真的說，就像那個遙遠星球上準備訓養狐狸的小王子。一方藍手帕抹去他的眼淚，然後把那張被眼淚沾濕的臉蛋弄乾淨。 「你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考慮，下次把作文換個人吧。」哈利轉動著他左手上的家徽戒指，伊格西朝他伸出手。 「我可以要那個嗎？」伊格西被那金色戒面吸引，哈利看了一下，他該慶幸伊格西沒有討要那個K字的右手尾戒。他很乾脆的脫下來，伊格西把自己鏈子拉出來，哈利就這樣把戒指套進去再給伊格西戴上。 「這是什麼？」伊格西被哈利養的都習慣討到東西再來問那是什麼。哈利嘆口氣。 「家徽戒指，一個…象徵。」他母親說過，那是傳給自己的伴侶的！不過，他想他還是希望伊格西一直一直平安下去就好了。 伊格西歪著頭看著哈利，沒有繼續深問。但是他回家之後被老爹認真的普及一次結婚知識，然後繼續說他要給哈利當丈夫！李一口血都快吐出來了，蜜雪兒倒是當作孩子童言童語不可信。 2.他的十五歲到十八歲 處在青春期，伊格西一直都是相當好的孩子，雖然他仍舊弄不懂為什麼他老爹的裁縫店可以這般危險，要知道他老爸上次在醫院躺了快一個月，聽說是到北歐擴店，被牽扯到當地的爆炸案。 哈利在重生之後，相當積極得把切斯特.金給替換下來，基於梅林的身分默認能夠代理亞瑟，於是那位軍需官身兼兩職，哪怕領雙薪也沒能讓他安靜一點。最後哈利以四十出頭的年紀坐上那個王位。 「我還是能出勤的。」他對梅林抗議。軍需官冷冷一笑。 「你找到一個桂妮薇爾再說！」放屁！他會讓王出外勤才奇怪！ 「我附議，只要找到桂妮可以給梅林當助理，你的外勤隨意。」路過的薇薇安投下贊同票，她也覺得亞瑟該找個桂妮了！再說，Kingsman沒有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愛。 但是誰都知道，這才是最難找的！要知道亞瑟至今也沒有穩定的交往對象，蘭斯洛特的兒子跟他交情再好也有限。薇薇安回頭看了一眼哈利。 「那個孩子青春期到了吧？」他們嘴裡說的孩子指得就是伊格西，哈利點頭。他最近都不太會跟青少年相處了，邁入青春期的男孩長很快，身高開始抽長，脾氣上就沒這麼好相與。 當然不是說伊格西被寵壞了，開始在十年之後才理解恃寵而驕的真諦…他只是從十四歲邁入變聲期之後，就沒這麼黏他。哈利是有點失落的，不過在薇薇安扔了一堆相關青少年成長期的心理跟生理轉變書籍，哈利又看開了點。至少他還是願意每周到他家小住兩天！ 伊格西其實很糾結，十四歲第一次在睡夢中遺精，還不是在自己家裡，他很尷尬得抱著弄髒的被子跟內褲蹲在浴室清洗，還被哈利撞見。他整個就想鑽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伊格西長大了，這是好事。」穿著紅色睡袍的年長者靠在浴室外面說，這是很正常的生理現象，他有種兒子忽然長大的感覺，但是看到伊格西脹紅了臉，哈利決定不要太刺激他。 早餐很豐盛，打從哈利知道伊格西相當喜歡傳統英式早餐之後，每個他有在家的假日，他總能為他做滿一整桌。 男孩的貼身衣物跟床單曬在後院，哈利貼心得避開任何關於那件事的關心，伊格西本來害怕哈利詢問他到底夢見什麼，可是當他看到哈利依然給他做早餐，避開那些突兀的問題之後，他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希望哈利關心他還是別關心他。 沒人多少人能搞定青少年，尤其他們的內心小劇場根本是午夜檔。伊格西知道自己喜歡哈利，從小就喜歡。他始終記得哈利說過亞瑟只有一個桂妮薇爾，那他不能成為唯一的加拉哈德嗎？ 哪怕再不解，伊格西始終沒有變成壞孩子，只是大家都知道，青少年對性好奇，不過伊格西家中，李是不會讓他有機會摸到所謂的性啟蒙影片，哈利…噢噢，年長者有其他的管道可以處理這一點小問題。 伊格西滿十六歲之後，正準備上高中之際，那一年暑假三三兩兩的男孩，偷偷摸摸的聚集在某一人家裡，伊格西也在受邀之列。好學校依然有壞學生，壞學校不一定沒有好學生，這是必然的道理，而伊格西兩邊都能打成一片。 「你們到底要看什麼？」今天周四，哈利說他出差回來了，他本想過去肯辛頓區吃頓好料的。他有點不耐煩得把玩著脖子上的項鍊，那一枚金色戒指在少年有點胖胖的手指間閃爍。 跟伊格西相熟的人都知道，那枚戒指是伊格西的死穴，動都不能動。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曾經伊格西就因為有人企圖搶那戒指跟人打起來了，還驚動老師。 看起來溫和的少年，發起狠來跟狼一樣可怕。結果來訪的人還不是他的家長。看到發狠的狼再看見來訪的男人瞬間成了家養的狗，反差之大都快成造成心理陰影了。 聽說那些蓄意挑釁的好學生後面都被導師小懲，不過也讓人知道，伊格西不像想像中那樣溫和。好幾個女孩子看著那並肩而走的背影，後來都想從伊格西嘴裡問出來他說的那位哈利到底是什麼人，全都不了了之。 「好東西！反正不會騙你啦！」一群人窩在房間開著冷氣，把窗戶拉得嚴實，伊格西翻個白眼，他今天翻的次數可多了！要是真的沒什麼好看得，他就立刻回家，不對，他立刻打電話給哈利！ 「唉喔！這可比你那個哈利好多了。」不知道誰說了這一句，伊格西的眼睛瞇了起來，這小子找揍了吧！ 「別別別，他不是故意的。」一個男孩趕緊把伊格西拉住，瞪了那個硬摸死穴的蠢蛋一眼，比天比地不比哈利，要知道伊格西把那個哈利的名聲護得跟他自己的寶藏一樣死緊，這還給不給活路啊！ 幾個男孩擠成一團，待在電視機前面，影片開始之後看起來很正常，等到那一男一女開始親吻脫衣服，男孩們發出狼嚎，然後各自摀著嘴巴安靜，伊格西卻迅速得離開。 「他搞什麼啊？」有人小聲囔著，但是那快速打開又閉合的門再也沒有人進來。 伊格西覺得想吐，那個畫面讓他覺得不舒服，他又怎麼能說那一瞬間把那畫面換成哈利跟他卻又能接受。這很奇怪，又不是太奇怪。 他偷偷看過關於同志的訊息，網路這樣發達，這些東西動動手指就能查出來，他不覺得自己會看向別人，他周圍中那種校內風雲人物不少，不過很可惜，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只是哈利，也只有哈利。他會習慣看著他，記得他喝茶的溫度，配的餅乾，連慣用的香水從哪裡先噴他都嫻熟於心，這如果不是喜歡是什麼？人總是把喜歡用很複雜的方式去解釋。 但是哪有這麼多為什麼還有不可以？不能就單純的因為是這個人，所以一切順理成章嗎？對此時的他來說，一切就是這樣簡單，只要再大一點，他每年每年的生日跟聖誕願望都是快一點長大，他就可以追上哈利了。 他轉開了肯辛頓區小屋子的大門，踏進玄關之後，輕巧的關上門，託曾經在體操隊訓練的福，他的腳步輕得像貓一樣。不過在去年他從鞍馬上摔下來拐傷腳之後，他就退出體操隊了。 穿著夏季襯衫的男人躺在落地窗前的木頭搖椅上，那樣的夕陽就這樣透過樹葉的縫隙，像是剪碎的紙花斑駁得落在那深棕色摻著一點銀的髮絲，那個人的臉龐還有交握在腹部的手上，就像五歲的時候，他在公園裡看見的哈利。 伊格西輕輕得走過去，小心翼翼得蹲下來看著那張熟睡的臉，屋子裡很安靜，從皮克先生永遠得睡著之後，這間屋子裡就靜悄悄的再也沒有犬吠，沒有制止聲，也不再聽見哈利說：伊格西，去把皮克先生拉住的喊聲。 一個吻而已，他試圖說服自己，哈利在休息，他不會知道的。心跳如擂，伊格西小心得靠近，偷偷得閉上眼睛。然後他貼到一個厚硬的紙面，他瞬間往後睜大眼睛。 「不，伊格西。」拿著書本擋住少年的吻，那雙深棕色的眼眸深處，困倦尚未退去，哈利知道屋子進了人，在失去皮克先生之後，這個屋子就像被巫師放了靜音的魔咒，再也沒有人聲與生氣。 伊格西是唯一持有鑰匙的人，連梅林都曾經抗議，他要進這間屋子，還需要蘭斯洛特去把鑰匙摸出來。再輕的腳步聲也躲不開特務的耳朵，哈利在少年靠近之後放鬆警戒，準備繼續打個小盹。 但是那靠近的呼吸讓他覺得不太對勁，然後那閉著眼睛靠近的吻，哈利用書本拒絕了。他值得更好的，而不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 男孩的表情像是被人刮了一記耳光。「我喜歡你。」他的男孩大喊著，像鼓起了畢生的勇氣那樣，再也沒有人會讓他這樣勇敢的告白，他想。 「除了我，可以是任何人。我老了，伊格西。」而你值得更好的，我的小王子。 「為什麼不可以是你！」伊格西吼回去，拳頭落在棉花上，那個男人的態度就像一汪清水深不見底又全面包容。他不懂也不想知道，他明明就不想看向任何人，為什麼這麼急著把他往外推。 「因為你太年輕，歷練少，當你看向更好更全面的世界的時候，你才會懂被一個老男人絆住腳步多令人噁心！」哈利吼了回去，少年蒼白著一張臉，搖搖欲墜。 上帝！他提醒過自己多少次，不要，絕對不要去吼伊格西。他把他放在糖罐裡養大不是用來兇他而是讓他有更好的一切跟幸福的生活，這不包括愛上他這個老男人。 他忘了伊格西多聰明，他當初就不該對著五歲的他說那曾經的平行世界。他曾想過當自己成為亞瑟，或許他身邊不再會是加拉哈德而是桂妮維爾。但是當伊格西慢慢長大，走進另外一個他不一樣的人生，他收拾起自己自私的念頭。 「伊格西……」他試圖解釋，而男孩暴怒的甩門就走。巨大的摔門聲說明眼下多麼不適合再解釋什麼，哈利提醒自己，他是青少年，他們可以用更理性的方式溝通，哪怕他想把人抓回來壓在沙發上好好疏導彼此的情緒都得改天。 實際上沒有改天，哈利隔日因為法國出了一點問題被梅林請出去出差了。而難得回家的李則是面對兒子的出櫃跟那張海陸戰隊入伍申請書，李沒有暴怒，他只是想不透為什麼得是哈利！ 「不能是別人嗎？我不介意是女孩或是其他男孩，但是兒子，為什麼得是哈利！他大了你太多歲，你或許只是因為熟悉所以……」李列舉出那些他覺得那所謂習慣成自然最能打破的部分。 「但是你不會因為熟悉，習慣媽以外的人的香水味，不會記得他周一周三會出去邊角的咖啡店看書，喜歡的茶要多少溫度去泡，討厭吃什麼，那為什麼我的喜歡不可以是哈利？」少年紅腫一雙綠眼睛，用哭到啞的嗓音為自己爭取最後的機會。 蜜雪兒摀著臉哭泣，是的，喜歡沒有任何理由，可是她不想把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送上中東戰場，她的孩子才十六歲。 「他覺得我太小，看得不夠多，那我就去歷練我去看他所謂更大的世界，我不會死，爸爸。我還想要他的喜歡。」少年揚著頭，比父親矮上半個頭的半大孩子，用自己的喜歡用那一張入伍申請去搏一份成年者的愛情。 「我還能說服你什麼……」李苦笑，他捧在手裡的孩子，為了一個喜歡一個男人拿命去搏，他還能用什麼說服他，愛不愛，哪有這麼簡單呢？誰離了誰活不下去，他看得清楚明白，他兒子就是撞到滿身傷也不回頭。 顫抖的鋼筆在家長同意欄那裡簽上凌亂的字體。「對不起……」伊格西哭了，他用父母對他的愛挾持了這份同意。李閉著眼睛，沉重的說不出任何話，任憑眼淚從眼眶滑落，那一頂綠貝雷帽哪有這麼好戴呢？ 他的十六歲還沒有過，就這樣輕輕悄悄的像命運捲起的輕羽飄進了海軍陸戰隊。3.他的22歲到未來 伊格西是個服從性強又聰穎的孩子，但是他也很特別。他的入伍是一雙父母親送，從父親身上的定製西裝來看，他是個家境富裕的小少爺，不少人抱著槍打出頭鳥的心態在第一次受訓專挑著他揍。 那根本就是匹孤狼，那個小少爺的反擊下手又重又狠，老鳥摸摸下巴，八成是因為情傷進來練練的，很快就會被撈出去。不過讓人跌破眼鏡的是，沒有！沒有人伸個手把那少年撈出去。 而Kingsman的總部被蘭斯洛特差一點就親手拆了！要不是薇薇安長腿一跨踩上辦公桌，將狙擊槍架上膝蓋直接對準李，才讓那暴怒往內衝的蘭斯洛特緩下來。噢！後面的騎士一點都不敢把目光把那長腿下方瞄上一眼，他們怕最後被醫官逼著挖眼睛。 「四年，你他媽的四年給老子搞清楚到底愛不愛伊格西！你要是讓老子連兒子都送進了海軍陸戰隊送死還在那裡婆婆媽媽搞不清楚，老子就拆了這裡拆了你！操！」連禮儀都滾出去死了，把兒子送進那裡的老爹不往亞瑟辦公室撒火，他還真沒地放火了。 「你真的該去死，我幹嘛救人呢！我要是李，拼著那條命不要我也拉你去死！」薇薇安放下槍，她想起了梅林在辦公室大吼大叫為什麼蘭斯洛特把兒子送往皇家海軍陸戰隊。 小少年喜歡亞瑟，大概是公開的秘密。雖然他們老是說該讓亞瑟找個桂妮薇爾，不過對梅林來說，大概就是伊格西了。要是再大一點多好，後勤很缺人啊！補他這一塊就有人替換休息了。 梅林還打著主意等伊格西大一點念大學去挖蘭斯洛特牆角，結果這下好了，要是沒讓MI5或是MI6盯上，他就該跪謝上帝保佑！ 哈利沉默著，沒接下美艷醫官的話，薇薇安把槍放下，轉身離開，白色的醫生袍隨著她的走動步伐劃出規律的弧。 「我不懂你在堅持什麼，長眼睛的人都看清楚那個孩子喜歡你，少扯什麼他太小的屁話，他愛你愛到連命都扔進去那裡了，要知道，海軍陸戰隊的訓練少不了折幾條人命進去，你就自欺欺人到死吧！」 第二個摔門聲傳來，哈利疲累得拿下眼鏡，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知道其他人，包括梅林的想法。他揉揉鼻樑，走到窗邊，往下正對著訓練場。這幾年陸陸續續將及要邁入五十歲的騎士安排退役，也包括他的老朋友帕西弗跟詹姆斯。 高文跟凱已經由新的騎士頂替，他記得自己跟他們說過，Kingsman需要新的血新的改變，世界在轉，騎士不會一成不變。他們不會一輩子都如同年輕時候那樣精力旺盛，他們累積的經驗足夠教會下一位騎士，甚至會養成更出色的騎士。 貴族不會永遠的貴族，顯然，他的老同事們都可以接受，退役之後部分轉向後勤成為訓練教官，把那些新進來的練習生整到個個想回家找媽。這樣的生活很好，雖然改變意味著不再刻板的遵循傳統，但是西裝永遠都是騎士的盔甲。 他沒想過他最後一次跟伊格西見面會變成這樣，如他所說的，伊格西可以看見更大更遠的地方，他會遇到更好的人，但是他從未想過他會把目光放在他這個老男人身上。 想過可以好好談一談，但是那個孩子卻毅然決然的把自己扔進海軍陸戰隊。他怎麼不記得伊格西的個性這個烈性？ 「我很想知道，你改變Kingsman，卻又讓自己遵循傳統的理由，哈利。」梅林無聲的走進來，連門都沒敲。哈利轉頭看他，慣性的抿緊唇。 「你該看看他的受訓成績，才第一周。他肯定很難過才會拼成這樣。」梅林遞出自己的平板，哈利看著資料上那個理著小平頭依然青澀的少年面孔。 「你如果想把他撈出來，我現在就去改資料。」梅林低聲說著，他希望老朋友能後悔。 「不！就這樣，他能飛得更高更遠，那裡會有更好的人讓他忘記我。」哈利拒絕。 「我比較怕他把自己折進了中東戰場，別忘了，如果他真的換上那綠貝雷帽，他只會往戰場走。別讓自己後悔，哈利。」梅林嗤笑，兩個都是死性子，一個逃一個追，要不是他太清楚哈利根本就是想要不敢要，他還真以為他能心硬著把人往外推。 如果有誰仔細比較過，就會發現小伊格西更像哈利一點。那個男人點點滴滴潛移默化的把那個少年變成他喜歡的類型。這如果還不叫喜歡，他媽的就該去死了！哈利保持了沉默，沒有多看一眼平板，實際上來說，伊格西每一周的練習成績都會準時的送達哈利的平板內，李也會拿到一份。蠢爸爸是驕傲又害怕，九個月的受訓期間，李都覺得自己當年能過，兒子肯定也能，但是看到那滿身傷，他又覺得不如退訓回家，矛盾得很。 關關難過關關過，李關心兒子之餘也整整九個月不與哈利說上一句話，以前伊格西在的時候頻繁的拜訪也嘎然而止，梅林對這工作閒暇間的尷尬氣氛沒轍，薇薇安兩手一攤決定不管！ 伊格西不知道哈利想讓他看到怎樣的世界，覺得自己熬不過就握緊戒指，沒關係的，再加油一點他怎麼能在這裡停下腳步？前面的背影走得太快，他追得很吃力。 他熬到結訓之前，在左手跟右腳骨折的狀況下，用爬得方式一路爬向終點。沒有人知道皇家海軍的監視器在那時候有一隻被梅林搖控著盯著那個少年一點一點爬過去。 李暴怒得踹翻了桌子，而他正好接了中東的任務，伊格西過關了，那一頂藍色貝雷帽換成了綠色。「老子要去殺恐部分子，誰知道哪天他們就不小心戳到我兒子了。」 通過受訓的九個月，後面還有長達三十個月的服役時間，沒有人敢跟護獨子的蘭斯洛特說聲不，新進的騎士不敢問，亞瑟也沒有表態。畢竟跟李同一期的騎士大多都退役轉為後勤教官，只有少部分還在任務中。 「梅林，安排薇薇安去一趟。」哈利低低一喚，他沒忘記那位美艷醫官本身還帶有軍醫的身分。 「我會派過去。」梅林一躬身，將消息發給薇薇安。然後那天的軍醫院就炸了，畢竟是男性居多的軍方醫院，美艷嬌小的醫官用暴戾的實力跟疼痛教會那些兔崽子知道什麼叫尊重長官跟位階。 看到伊格西在病床上的那一刻，薇薇安自己都想問一句：為一個老男人拼到這個程度值得嗎？不過很可惜，這種衡量永遠都是外人量不起的，所以她保持緘默。 青少年永遠長的快，要薇薇安說就是區區骨折，給他一個半月就是一個活潑欠揍的兔崽子，可惜這個穩得就像年輕版本的哈利.哈特。活得像那個人的表面有屁用，拿來哀弔嗎？等她舉杯再說。 伊格西要面對三十個月的服役，有一半還是受訓期間，蘭斯洛特簡直在中東大開殺戒，消耗掉的彈藥量是曾經的加拉哈德，現役亞瑟的兩倍，梅林決定把這耗損全算在亞瑟頭上。 整整三十九個月，三年三個月，足夠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用很大弧度的成長方式去成為一個成年人，李恨過怒過埋怨過，然後只能變成沉默。他兒子三年的生日都在部隊裡過，那怕再多的監視器畫面擷取都不夠他看。 伊格西被派入後勤部隊，從第一次在戰場上開槍會害怕到面不改色的扛著戰友的屍首返回，他有一種不管在哪裡都被看著的感覺，然後對那個感覺嗤笑，他好像在哪裡看到他爸爸的背影，卻想起他很久沒有回家。媽媽好不好，爸爸呢？還有…哈利呢？ 脖子上的戒指被他摩娑著發亮，他後來才知道那個家徽戒指有特別的意義，還是一個戰友跟他說的。他不去想去猜那個意義。因為沒有當著面問清楚都是虛的。然後他在那個遣伏任務裡跟著隊友中了埋伏。 他想，大概以前學過的拷問都是假的，他不記得自己到底被曝曬多久，沙漠的陽光簡直就是英國的無數倍，他的小隊都死了，剩他一個，那些嘰嘰聒聒的鳥語他一點都不想知道，抿緊了唇，做為軍人，他唯一後悔的時候就是他怎麼他媽的那時候寧可進部隊都不再逼問一次哈利，到底喜不喜歡他，然後他在那灼熱的光線裡陷入昏迷。 「操你的！你現在他媽的說清楚，到底愛不愛，不要等著我兒子為國捐軀再來說實話！」李在從中東返回之後，才知道伊格西被俘，那一組偵查小隊剩下他兒子活著。 亞瑟派出久不曾出任務的帕西弗去營救，面對老同事的逼問，哈利轉頭說了一句：「把人撈出來。」梅林跟李都愣了，現在申請退役還要等一年半，哈利整整等了三十個月。 「梅林，我說把人撈出來。」哈利用食指敲敲桌子，李看著哈利，當然後者也禮貌得注視他。 「愛不愛，我有答案。請回吧，蘭斯洛特。」伊格西贏了，用了整整十年的他對他的寵愛，然後短短的三十九個月變成愛情，英國的風英國的雨全部都成了伊格西的影子跟那一聲哈利。 把人撈出來不難，把人救出來也不算太困難，雖然位處中東，但是讚美一下財力總能帶來豐富的醫療資源。伊格西最後被好好的送進醫院裡休養，然後再度看見薇薇安的時候，他看見了女性手上那金色尾戒上的K。 「妳不是軍醫對嗎？」一種直覺，他想。沒有哪一個軍醫能在風沙滿天的地方，不穿著黑色罩袍，用一身隨時能出席晚宴的蕾絲刺繡及膝連身洋裝出現在單人病房。 「或許。聰明的男孩兒，繼續猜。你要的答案可能就呼之欲出。」薇薇安一點都不想隱藏，太聰明的桂妮薇爾，這點很好，如果可以順便搞定擬聚風暴的辦公室更好。 「我能得到什麼？」伊格西扯出笑，乾裂的嘴角絲絲抽痛。 「你要的愛？」薇薇安發出誇張又帶點甜蜜的驚呼。 「那有這麼簡單呢？」他說，這世界那有這麼簡單呢。 「誰知道呢。睡吧，說不定夢醒之後，什麼都出現了。」薇薇安掏出鎮定劑注入點滴當中，看著伊格西因為藥力熟睡，風塵僕僕出現在病房外的哈利他沒能看見，美艷醫官無奈的攤手。 「妳故意的。」哈利脫下風衣說。 「什麼都給你，李也太虧了。養大的兒子給老同事及上司拐了，十六歲的小天使進了部隊，你好意思直接收割？」薇薇安替青年蓋好被子，劑量足夠讓伊格西一覺到天亮，而哈利就這樣在男孩的病床邊坐到天亮之前才靜悄悄得離開。 伊格西以為他會這樣待到某一天退役，但是他在一年半之後就莫名的退伍了，回到英國本土辦好退伍手續，他看著蒼老許多的父親，眼淚不自覺得掉下來，他太任性了，當年的他還是現在的他都是。 李一把抱住兒子。「都過去了，歡迎回家。」伊格西抹了把臉，跟李勾肩搭背的走遠了，沒看見一輛黑色計程車在角落。哈利看著安文父子離開，等著伊格西到Kingsman報到。 伊格西退伍前三周，Kingsman正好跟MI6還有MI5有一場扯皮的會議，那時候正好說到海軍陸戰隊的好苗子，顯然，伊格西出色的成績足夠吸引人目光。 「這人，我要了，你們滾遠一點。」M點點投影機上的照片說。 「不好意思，M。你不至於來跟我搶桂妮薇爾吧。」哈利瞇起一雙眼睛，獲得兩組人馬的驚愕表情，梅林第一次覺得內定真是好東西，他不用跪謝上帝，他只要記得安排桂妮薇爾報到就夠了。 能夠把兩組人氣死，對整個K來說，足夠歡欣鼓舞了，不對，老裁縫有點忙，因為新任桂妮薇爾的訂製西裝正在最後階段，得趕上一個月之後的報到。 伊格西沒有PDST，這很少見。可是當李發現那只是因為脖子上那枚戒指之後，他整個又閉嘴了。伊格西本想著他是不是要回去念書，卻得知他爸爸已經給他找好一個缺，裁縫店缺個人讓他一個月之後報到。 「這樣好嗎？」伊格西有點手足無措，他太小就離開學校了。現在要去念書又顯得格格不入，或許這是最好的辦法。 「放心。」李拍拍兒子的肩膀，他能說那個內定的缺已經是兒子的嗎？要是他不報到，他真擔心那個亞瑟會抓狂。 「哈利……」伊格西小聲的喊著，李回頭看他。 「你怎麼不親自問一問。」這恐怕是做為父親最後的讓步，晚餐時候，他面對一個抱著他嚎啕大哭的母親，伊格西想，他再也不走了，哪怕那個喜歡最後的答案不是他要的。 一個月之後，一身海軍藍直條紋西裝，嶄新的牛津鞋，用適量的髮油將前額的髮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伊格西跟著父親坐上裁縫店派來的計程車，兩個半小時的車程讓他昏昏欲睡，最後他們走入一個巨大古老的莊園。 「這是梅林，而你要先去見亞瑟。」李把他交給一個穿著獵裝捧著平板的年長者。 「歡迎，桂妮薇爾。我以後會用G稱呼你，我是梅林，你的主管。先到沙龍等一會，亞瑟稍後會去見你。」梅林在前方領路，一面快速在平板上點擊著。 「為什麼是沙龍？Sir.」這似乎有點於禮不合。伊格西的步伐迅速的跟上梅林，他第一次聽說面試會在沙龍。 「因為他臨時有件公務。」為上門的M默哀！梅林領著人踏進沙龍，一個巨大的落地窗前放著單邊足以一人躺平的貴妃椅，上面似乎放著詩集，敞亮的空間裡小角落堆著一小堆抱枕，矮桌上放著一壺熱茶跟幾碟小餅乾。 「先在這裡吧，我稍晚來接你。」梅林輕巧得將他推進去，然後關上門轉身往另一邊去。 伊格西走過去，空氣裡飄散著若有似無的香氣，辣木摻著雪松的氣味，他很熟悉的香水味，沒見過的上司，送來合身的訂製西裝牛津鞋，他沒看錯父親一瞬間那種想把人殺掉又嘆氣的表情。 他走近躺椅，上面放著一本泰格爾詩集，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那首離你越近的地方，路途愈遙遠，愈簡單的音調需要愈艱難的練習。伊格西坐到詩集的另外一邊，陽光柔軟的投射到他身上，鍍了他一身溫暖的金色。 哈利匆匆結束會晤往沙龍趕，輕巧的推開門的瞬間就看見他的小王子坐在躺椅上發呆，因為聽見推門的聲音而轉過頭。 因為錯愕，伊格西只是愣愣看著整整四年半不曾見過的年長者，與他身上相似的西裝，就差鼻梁上的那副眼鏡，哈利一步步走過來，伊格西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像要因為那步伐跳出來。 「我的小王子，你做好成為亞瑟的桂妮薇爾的準備了嗎？」在離他三步左右，哈利對他彎腰，輕輕伸出手，做出一輩子最慎重的邀請。 FIN真是又虐又甜阿.......
超喜歡這對各種方面都有格差的CP,
好想看兩人在一起後的甜蜜日常阿...... Mincatsss 發表於 2020-6-19 23:37
真是又虐又甜阿.......
超喜歡這對各種方面都有格差的CP,
好想看兩人在一起後的甜蜜日常阿...... ...
謝謝~我也很喜歡。
這個算是用親友的圖做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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