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reeei 於 2015-7-11 17:34 編輯
史蒂夫不喜歡別人摸他，不喜歡肢體接觸。對他來說，這是當兵最困難的事情。沒有個人空間、同袍之間肢體的緊密距離，在在讓史蒂夫抓狂。但他忍了下來，因為他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然後，丹尼走進他的人生。丹尼整天碰別人，他會邊講話邊碰對方的手或肩膀，邊走路邊碰旁邊的人的背、腰、手肘。他有時候甚至會拍拍或戳戳史蒂夫的屁股，要史蒂夫走在他前面。
最讓史蒂夫驚訝的其實是自己完全沒注意到這件事情。他的身體不會因為丹尼的碰觸而抖一下或縮一下。（除了丹尼第一次戳他屁股那次。）他甚至沒發現丹尼多常入侵他的個人空間，而這讓他嚇死了。
現在，既然他發現了，他開始會在丹尼觸碰到的時候縮一下。丹尼立刻注意到史蒂夫的反應，好奇地瞥了他一眼，但很不像他的，沒多說什麼。後來他就不再觸碰史蒂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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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已經整整兩天沒觸碰史蒂夫了。
就連在自己的腦袋裡面，這句話聽起來都非常有問題。
丹尼沒有在科諾用iPad給他們看照片的時候往史蒂夫身上靠；丹尼沒有在結案的時候拍拍史蒂夫的背；丹尼沒有在車上吼史蒂夫的時候敲他的手臂。
史蒂夫想要回到之前那個樣子，他想要丹尼變回那個整天一直碰他的丹尼。
呃，嗯，這句話聽起來一點都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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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丹尼的聲音讓史蒂夫回到現實。
「哪有。」史蒂夫回嘴。
「更正：為什麼你一直盯著我的手？」丹尼翻了個白眼。
「哪……」
「閉嘴，你根本就有。怎麼了？」丹尼的表情很平靜。史蒂夫覺得有點不安，他看不出來丹尼在想什麼。
「沒什麼。」史蒂夫嘆口氣。
丹尼抬抬眉毛，沒繼續追問，反而開始講葛蕾絲和她新家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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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週了，史蒂夫覺得自己像是退潮後還留在岸上的魚，渾身不對勁。
他很認真地思考要怎麼讓丹尼知道他可以觸碰自己，同時不會聽起來像個變態。
也許，他可以主動觸碰丹尼，丹尼就會知道他可以碰史蒂夫。
他決定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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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在幹麼？」丹尼好奇地問。
他們正在回總部的路上，兩人已經十五分鐘沒吵架了，凡事總有第一次。
史蒂夫瞄了自己的右手一眼──正懸在空中、介於排檔和丹尼手臂之間的那隻右手。他把手縮回來放在自己大腿上。
「什麼都沒有。」
「屁咧。」
史蒂夫有點坐立不安，他可以感覺到丹尼盯著他的視線。
「史蒂芬，到底是怎麼回事？」丹尼沉默了好一會才問。
「什麼？什麼啦？」史蒂夫專心地看著前方的路。
「不要裝傻，一點都不可愛。你這大塊頭，坦白跟我說。連麥克斯都知道你最近怪怪的。」丹尼聽起來有點樂。
「我沒有怪……」史蒂夫咬咬下脣。這是個機會，他應該把握這個機會。
史蒂夫想了想。
丹尼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史蒂夫思考了一下該怎麼開頭。
丹尼還是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史蒂夫再想了想。
丹尼吸了一口氣，好像想說什麼，但又吞了回去。
史蒂夫終於擠出半句話：「自從……你就沒有……摸、摸我……」
丹尼依然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
史蒂夫稍微轉頭偷看丹尼一眼，他的嘴巴呈現一個圓圓的O字形。
「我、的、天、哪！這是……是因為……這件事情？」丹尼大喊，雙手揮來揮去。
「不要在車子裡面喊，我的耳朵都痛了。」講出來之後，史蒂夫覺得輕鬆許多。
「我沒有喊，我單純是在強調你這小小『事件』有多荒謬。」丹尼的音量絲毫沒有降低的意思。
「拜託，在你害我耳膜震破之前降低音量。還有，這一點都不荒謬！」史蒂夫停了一秒後說：「好吧，也許有一點──只有一點點──荒謬。但你不用喊成這樣。」
丹尼嘆了口氣，沒說話。
史蒂夫有點焦急地解釋：「不是說……我不是……意思不是說……」他想撞方向盤，反覆撞，用力地撞。
一隻溫暖的手覆上他的右手。「冷靜點，超人先生。」丹尼大大吐了口氣。「我停下來是因為之前那天這讓你很不舒服的樣子。第一次是我戳你手臂，你手抽了一下，我以為沒什麼；第二次是我捏你肩膀，你抖了一下，我以為是巧合；第三次我就知道了，我拍你背的時候你退開一步。所以我才停下來。現在我不懂了，你到底是不喜歡我碰你還是不喜歡我不碰你？你不能兩邊都選。」
「我……我沒有……你沒有讓我不舒服。我只是……」史蒂夫試著解釋。
「怎麼了？」丹尼溫和地問。
「我只是不習慣有人在我的個人空間裡而已。而且從來沒人有膽沒問就入侵，甚至敢碰我。」史蒂夫一口氣講完。
「這樣啊。」丹尼吐了口氣。
「我那天只是突然發現這件事情而已，沒有不舒服。」
「嗯哼。」丹尼噴笑。
「怎樣？」史蒂夫有點惱怒地問。
「沒怎樣。」
「你有個『語氣』，記得嗎？到底怎樣？」
「我沒有什麼『語氣』，但我人很好所以我會告訴你。結論就是，你不喜歡別人碰你，但你想要我碰你？你知道這聽起來有多怪、多不對吧？」
「你不是別人，丹尼。」話一出口，史蒂夫就想一頭撞上擋風玻璃。
「喔，我懂了。」丹尼說。史蒂夫從他的語氣就聽得出來他臉上掛著什麼得意的笑。
「我不是要請你碰我，好嗎？我只是說你可以。」史蒂夫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可以煎蛋。
「了解。你想要怎麼換句話說都可以，史蒂芬。我只聽到：『丹尼，拜託摸我～』」丹尼邊笑邊說。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史蒂夫大聲澄清。
一隻手緩緩繞上史蒂夫的後頸，丹尼的聲音突然非常、非常地近。
「你放心，有我在。」丹尼在史蒂夫耳邊輕柔地說，接著在他頰上輕輕一吻。
車子往旁邊滑了一公尺。
「靠！」史蒂夫邊罵邊把車子開回路上。
「這態度就對了，超級海軍陸戰隊。」丹尼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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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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