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uka演員官方參考較少，幾乎自設
◆ 05/09 修稿完成，將收錄於短篇集《LILAC》
作為第一個經歷殺青宴的人，秀雅出現在攝影棚的時間總是很突然。
在第一回合的殺青宴後，秀雅又幾次出現在片場，有時只是來探班，也有突然就加入拍攝的狀況，讓不知情的演員們徹底理解到，在這個劇組所謂的「殺青」大概也只是給他們的幌子。
就像當初第五回合中的美智幻覺畫面，原以為這部分可能早在殺青前就都拍完了，結果在幾人聚餐時伊凡才聽說了真相。
秀雅在第五回合開拍前半個月被通知還有這部分要拍攝，甚至被要求在開拍前保密，導致當天看到秀雅出現在休息室，美智還愣了大半天，以為自己拿錯當天的劇本。
「所以你覺得我的殺青宴也會是幌子嗎？」
「誰知道呢？」
劇組一角，伊凡與盧卡正坐在棚邊角落的座椅區，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第六回合的拍攝已經接近尾聲，重要的雙人鏡頭已經完美結束，只剩部份個人鏡頭還需要補拍，伊凡跟蒂爾待在棚內的時間幾乎全數錯開，兩人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彼此了，也就是今天知道蒂爾要來拍寫真，他才抽著空跑來旁觀。
「啊——要是後面還有戲份就好了。」
「這麼喜歡這部劇？」
「你這是要我怎麼回答……？」伊凡苦笑道，對於他的老搭檔，偶爾也不知道該說他天然還是……
「不是的話，是因為前輩？」
不看氣氛、一針見血。
「你認真的？」盧卡放下手上的文件，疑惑地看向伊凡，後者也沒要開口回答的意思，於是他繼續說道，「你該冷靜，假戲真做沒甚麼好結果，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上哪一個蒂爾。」
盧卡日常話不多，能坐著就不會站著，慵懶閒散的模樣與他在舞台上的樣貌大相逕庭，當年讓他去做偶像簡直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這樣的人最後倒是在演藝界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平時懶得說話時看起來安靜又乖巧，也只有老搭檔伊凡知道，這人一開口講話就沒在管別人心情，經紀人因此沒少花心力幫他維持人際關係。
摸透彼此底的人不只是他，盧卡對他也是知根知底，在對方面前賣笑打迷糊仗根本沒用。
「我知道，我喜歡的是哥。」伊凡以手撐著臉，有些含糊地說，「要說我們兩個跟角色有點像吧……我承認有那麼一點，但也沒像到我會搞混的地步。」
「而且哥真的很帥啊，你不懂。」
「不就只是憧憬嗎？」盧卡反駁他，「每個人都崇拜前輩，不管是演技還是音樂才華，更不會擺前輩架子，但就算這樣，我們也沒搞混成戀愛，你就是太過了。」
「你這傢伙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因為你知道我說的是正確的，而且通常媒體會用美麗精緻來形容我。」
伊凡無奈地斜眼看向對方，盧卡無視他的眼神，捧起水杯喝了一口，他從頭到尾語氣都那樣平淡，就像自己只是在聊天氣。
「我幹嘛告訴你？告訴你他有多帥又有多可愛？讓你也喜歡上哥？我才不幹。」
「……我又不喜歡男人。」
我也是。伊凡下意識想這麼回答，但他現在已經不能這麼說了。
他將視線投向剛從休息間走出來，逐步往他們這邊走來的蒂爾，與對方視線對上的那一刻，他展開笑容向蒂爾揮了手。
「跟性別無關，這種事等你喜歡上就會知道了。」趁著蒂爾走過來之前，伊凡壓低聲音說道，沒給盧卡再說甚麼的時間，他起身迎向自己幾天不見的人。
盧卡的目光追隨他而去，停留幾秒後才收了回來。
反正也不關自己的事。
他只是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老搭檔原來是個戀愛腦，覺得有些新奇罷了。
※
蒂爾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或許是幾天沒見人，即使迎面向自己快步走來的青年一如既往熱絡地喊著自己「哥」，但他總覺得伊凡的氛圍哪裡有些奇怪。
他看向原本和伊凡站在一塊的盧卡，乖巧的後輩有禮貌地向自己低頭行了禮，看來沒甚麼異樣。
「我以為哥會更早來，你午飯吃過了嗎？」
「前面有其他行程，在那吃了。」
重新看向伊凡時，對方正在哭訴好久不見，自己也不怎麼回他訊息，弄得他很寂寞。
蒂爾白了他一眼：「你的訊息全是些沒營養的東西，我能回甚麼？」
他都不忍直視那堆［我想哥了。］［今天的午餐照片.jpg］［看到長得像哥的貓］，如果是跟工作相關的內容他還能回幾句，這些東西是要他怎麼回？
他在晚上睡前能回一句［睡了。］就已經比對其他人要優待很多了。
「如果前輩可以看完再多做一些評論就太好了，我每天都會這麼期待著。」
「那你就發點我能回的東西。」
蒂爾無情地拒絕了對方，在他的預想下，這時伊凡還會再順著繼續糾纏他兩句，然而今天青年的聲音卻低了下去，「嗯、我會再接再厲的。」
「……」後輩的古怪令蒂爾皺起了眉，就算伊凡臉上仍掛著游刃有餘的笑容，他還是忍不住伸手勾開對方額前的碎髮，試圖從那雙深色的雙眸中找到一點線索。
「哥？」蒂爾毫無徵兆的觸碰與貼近，著實令伊凡嚇了一跳，總是帶著一點烏青黑眼圈的淺色綠眸直勾勾地迎向他，不隱藏的打量惹得伊凡下意識地咽下口水，這才把差點說出口的騷話給壓回去。
他的視線挪到蒂爾別在耳旁的紅花髮夾上，那大概是對方化妝時用來防止瀏海滑下用的，之前美智不知道從哪買來，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還被導演拿來加入攝影過。
看點其他的東西能幫助他穩定心緒。
「你是有甚麼煩惱嗎？」
似乎也沒意識到自己做了甚麼奇怪的行動，沒看出半點東西的蒂爾最終還是放棄解讀自己看不懂的弟弟，環起手臂直接將問題問出口：「你小子有點奇怪，趁我還沒被叫去，有話快說。」
「……」
伊凡暗自鬆了口氣，平時總是他主動靠近蒂爾，也沒料想到對方的無心之舉對自己的殺傷力會如此強勁。
他依舊笑著，嘗試無視胸腔內激烈跳動的心臟，盧卡那傢伙還說甚麼他分不清，怎麼可能分不清呢？就算分不清，他這樣的心情能是假的嗎？
分不分得清又如何？他幾乎能斷定自己會喜歡上蒂爾演的每個角色，在那一個個角色中，他都能找到只有哥才能演繹出來的魅力。
他喜歡蒂爾，無論是戲裡還是戲外，他都在單戀著對方，只是戲外的他不打算放手。
「有哪裡奇怪？一定是因為太久沒見到哥了。」伊凡張開雙手，多情的眸笑得彎成一條線，「哥要是能給我一個擁抱大概就好了。」
他親愛的哥沒有理他，就這麼維持原來的動作，活像是在欣賞個傻子，偏偏幾秒過去，伊凡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兩人僵持不下，最後還是蒂爾無奈地妥協。
「你小子……真以為自己能在我面前演戲？」他人還是沒動，毫不留情地批判，「我們是演員，不是騙子。」
工作人員呼喊蒂爾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後者應了聲，眼看就要轉身進場，但他腳步一頓，又重新回頭湊到伊凡面前。
他取下耳旁的髮夾，將伊凡額前那幾縷調皮的碎髮一併固定在腦門上，那張看起來有些風流的帥氣臉龐，頓時乖了幾分。
「活得誠實點，我們平時在攝影機前只能演戲，平時也只有那麼一點時間能做自己。」
或許是挺滿意自己的傑作，蒂爾勾起帥氣的笑容，在伊凡乾淨的額前輕敲了一下，「誠實的弟弟來討論煩惱，哥是不會無視的。」他說完，這才轉身往工作人員的方向走去，在指示下開始準備攝影。
目送他而去的伊凡愣在原地，注視著那道身影許久，終究還是伸手摀住了自己的臉。
大手底下是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表情的臉，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氣，直到指尖緊緊陷進臉頰肉裡，才能把一切全捂在自己的手掌之下。
他用力跳動的心、滿溢而出的情感，一切的一切。
有誰朝他走來，但伊凡實在沒心力顧上，直到盧卡繞到他身前，特意對上他的視線。
「你是真的喜歡，我感覺到了。」
伊凡不是很想理他，他還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別讓剛才被蒂爾勾起的心動隨便跑到外頭來。
「不過，你看起來有點機會。」盧卡倒是沒管對方反應如何，他看到了有趣的東西，現在正在充滿興致的狀態，雖然兩人詳細說了些甚麼他不清楚，但看著兩人的互動，他有些想法。
伊凡看向對方：「你也這麼覺得？」他感覺這人終於說了點能聽的話，正想往下繼續說，盧卡卻看向了另一邊。
在他的視線前方，蒂爾已經在棚內捧著吉他擺出憂傷的表情，這位配合著攝影師指示調整動作的資深演員，與方才跟伊凡互動的模樣判若兩人。
盧卡語調冷淡：「我就不會想要對你那張臉動手動腳，你要不是有點機會，要不就是、」他話鋒一轉，連帶回頭，正要把後續的話說出來，就被伊凡原本空著的那隻手按住了嘴巴。
「你那張嘴還是閉上好了。」
伊凡放下原本擋住自己表情的手，現在笑得一臉燦爛，他這表情放在外面會引起一堆粉絲尖叫，但盧卡看著卻只覺得好笑。
你可以有點自信。他在心底說，又往他們都憧憬的那位前輩看去。
前輩看起來不像是個愛情騙子，至少這個戀愛腦不會被騙到身無分文。
只是兩個人甚麼時候會兩情相悅就不好說了。
盧卡掙開伊凡的手，冷不防地拉回前不久的話題：「我希望你的殺青宴只是個幌子。」
在伊凡有些驚訝的表情下，他微微笑了笑。
「真的。」
他實在還想再看一陣子好戲。
【一點後續小故事】
當晚，伊凡告訴蒂爾自己在為殺青宴是不是幌子而苦惱，毫無懸念地獲得蒂爾一頓嘲笑。
在伊凡表示他還想跟蒂爾見面，想繼續共演時——
哥：［見面跟共演有甚麼關係嗎？］
伊凡大為震驚，連忙回覆——
伊凡：[可以私下約哥見面嗎？]
蒂爾回覆訊息一向緩慢，在漫長的等待後，他終於在睡前獲得了答案。
哥：［有時間的話。］
伊凡看到訊息差一點沒從床上跳下來。
他後續花了點時間冷靜，對方大概也睡了，再發訊息過去後便不再被已讀，儘管如此他的熱情並沒有被熄滅，甚至開始思考第一次要約蒂爾去甚麼地方。
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
蒂爾所謂的有時間，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Fin.
本文最後由 禾子YUAN 於 2024-5-10 20: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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