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BG] [花亦山│凌郡] 先生成了我夫君[G] (二十五)書院中的淺規則 4/27更新

[複製連結]
21#
原作者| zxp915415 發表於 2024-3-23 14:19:35
只看該作者

二十.暗湧初起

「呃......雲心先生怎麼了?」她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

凌晏如沉默了下後,語帶猶疑地開口問道,「妳......妳真的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經他這麼一問,沐璇更加迷惑了,她一臉真誠地發問,「學生......該記得嗎?」

「......」

凌晏如看著她真摯的眼神,絲毫沒有作假,代表是真的忘了。

如此純稚的目光,令他心痛了下。

他數次張口想對她說些什麼,但轉念一想又覺似乎不該提起。

……也許,就將昨日的經歷當作一場鏡花水月?

但......昨晚的場景是此等地歷歷在目,那一聲又一聲的雲心先生彷彿仍縈繞在耳邊揮散不去,甚至肌膚相擁的溫柔觸感到現在他都還無法忘懷!只不過才想起一點,內心深處的火焰便轟的一下騰燃而起,心跳竟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

由此可見,那經歷是如此的深刻、如此的濃烈!

所以,他怎麼能輕易忘掉,將這件事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呢?

內心的猶豫與掙扎猶如洶湧的江水,在他心裡面凶狠翻滾著。

他再度陷入沉默。

空氣中死一般的寂靜,有好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氣氛突然沉重無比。只見凌晏如眸色晦暗,彷彿克制著某種隱藏的激烈情感。他就這麼直直地盯著沐璇瞧,瞧得她整個人背脊發涼、毛骨悚然,而更可怕的是,她連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救命啊!她簡直想放聲尖叫。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沐璇終於受不了了,她頂著頭皮的發麻,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了,「呃......學生斗膽請問,所以昨晚......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啊!不會是做了什麼丟臉的事情吧......

凌晏如沒有回答,他的呼吸深沉,似乎努力在調適著自己。直至良久,他才忽然深深吸了口氣,接著像下了個重大的決心般,重重一嘆,「......罷了,妳忘記了,也好。」他音量極小,小到近乎於呢喃的程度。

就讓一切歸於最初吧,他想。

而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簡直讓沐璇更加害怕,她努力在腦中回想著昨日晚上的記憶,但任憑她怎麼想仍舊一片空白,她現在很肯定一定是做了什麼糟糕的事情才會引得雲心先生如此模樣。

要可知,雲心先生向來都是冷靜、沉穩的名詞代表啊!

這下大事不妙!

她又再次小心翼翼地發問,這次的口氣中更帶著一絲迫切,「先生,昨日學生.....是不是做了什麼錯事?如果有,您真的可以直接告訴學生的,沒關係!」

她完全可以接受的!

「......不必,沒什麼事,妳不用知道。」他此次回答的特別直接了當,一開口就是否決。

「……」騙人!

似是發覺時辰差不多了,他自椅上站起身決定離開。而當他走到門邊時像是想起了什麼,忽地轉過身與她告知,「對了,待會兒用過早膳就得出發去府衙,妳若身子仍舊不適......」他頓了一下,下意識地便脫口而出,「那便在此先歇息,我在蒼陽已備了宅邸,屆時吩咐人帶妳回府休息。」其實,他會說出這番話是很難得,甚至是令人難以理解的事,連他自己都很意外。

只因身兼首輔及大理寺卿的他很少有這般通融的時候,除非真的是感染風寒,他才會同意下屬告假,尤其像宿醉頭暈這樣的小事,對他來說根本就不足成為歇息的藉口。

只是......他也不曉得,他怎麼就輕易對她破例了呢?

也許,是昨日的酒意尚未完全散去的關係吧!他想。

交代完畢,正準備離去時,他聽見了身後沐璇清脆響亮的聲音傳來,「雲心先生放心,學生待會兒便到,必不耽誤今日行程。」

他沒回應,背對著她大步離去。

而在她沒看到的地方,他卻因她心性堅定地回答,嘴角輕揚。


  早膳的用餐處一樣是昨日舉辦宴席的大廳。大廳的布置與昨日截然不同,原本放著的好幾張桌椅已被收了起來,只餘一張圓桌,首輔、盧天峰及其夫人圍坐在旁,桌上擺著幾道清粥小菜,餐具依然是奢華的青花瓷,幾名女婢則在一旁幫忙布膳、服侍。

眾人安靜的舉箸用膳,期間盧天峰曾問了首輔怎麼沒看到郡主的身影,首輔只是淡淡地回答她身子有些不適,稍後好些了會過來。盧天峰瞭然地點點頭,表示理解。

過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沐璇便整裝完畢,施施然地自屋外走了進來。她先朝在場的大人們恭敬地行禮,得到允許後便在首輔身旁的空位尋了個位子坐下,跟著一道用膳。

用膳後,就是開工執行巡查的第一天了。

巡查的項目主要分成幾項:巡視當地重要官署、城中防禦設施、審閱糧食稅賦財政等文件及各種民生交通貿易等狀況,另外因蒼陽半月後要舉行科舉,所以也會一同協辦科舉事宜。

不過以上算是首輔例行該有的巡視,但最主要的還是首輔應皇令承辦的鹿鳴宴,時間定在科舉放榜後。宴會上除了邀請各學子、文官等,也有順利考過科舉的舉人們,並以宮廷食膳為主要餐點,以此彰顯皇家對禮儀、文學及天下文官們的重視,也更能令百姓們誠服,更加投入於科舉考試中,為國家產出更多人才。

但,這些事都是明面上的。

只是個幌子。

隱藏於暗面之下的湧動,才是他們真正此行來的目的。

第一天,他們便將巡視蒼陽當地官署當作第一站。巡視了如府衙、城中負責守衛的兵馬司及刑堂、牢獄等地,並順勢一道察看城中的防禦設施有無更新,城牆是否定期維護等,期間也聽著各項目負責官員的報告,可謂是非常忙碌。

一旁的沐璇緊緊跟在凌晏如身旁,專注地聽著他與官員之間的對話,從他對官員發問的問題中,從而得知哪些項目是需特別注意的,例如光是從兵馬司的防禦部署,就可窺知諸如需多少武將、士兵巡守;士兵們每日所吃的糧食共多少,就可以反映出蒼陽內的財政、農業、稅收等狀況,雖然沒到這麼詳細,但多少都能聽得出來一些。

所謂見微知著,便是如此。

雖然先生沒有特別點出,但他的發問通常一針見血,使人受益良多。

很快地,時間已到傍晚,眾人才各自下衙回府歇息。

沐璇與凌晏如兩人一同來到新承租的宅邸。宅邸不大,只是座簡單的四合院,格局簡單,外觀古樸,自大門走進繞過影壁後,便是一座廣大的庭院。院中以刻著方勝圖案的白色磁磚鋪就,四周擺著幾盆綠色植栽,前頭的正房及左右兩旁的東廂房與西廂房廊下也是各擺著幾盆桃花、杜鵑及茶花作點綴。微風拂過,茶花的清新便隨著風四處飄散。

用過晚膳,簡單洗漱後,沐璇便回房早早熄燈歇下了。

但正房偏廳的書院中,則是點亮燭火,亮起了燈。凌晏如端坐在書房中的書案中間,面前站了五人,其中一名是大理寺少卿步夜,而另一名則是詩會時與凌晏如碰頭的那名玄衣男子。

幾人默默垂首不語,安靜地等待他們的上司發話。

終於,凌晏如開口了,他先看向步夜問道,「與盧天峰來往之人,可查清楚了?」

步夜點點頭,自懷中拿出一捲卷軸遞給他,他伸手接過,打開卷軸便看了起來。捲軸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逐一列出了與盧天峰交好往來的世家及富商有哪些,也註明了這些人家是何時與知府交流密切、家中子弟的來往及背景等,都寫得一清二楚。

只是這些資料仍不夠有力,頂多是盧天峰涉有嫌疑罷了。

若要定罪,需得再找出足夠有力的證據。

「嗯,很好。」凌晏如頷首,接著目光看向詩會中與之碰面的玄衣男子,「楊明,你調查得如何?」

「報告首輔,屬下已找到進入那扇門的方法。另外,也摸清了他們巡守的交接時段在丑時至寅時之間,其餘時段都有成員在那倉庫裡。」被稱作楊明的男子俐落地向首輔交代。他同是大理寺的一員,擅長機關、武術及潛伏等技術,自從詩會後他便經常在附近蹲守查看,故對此非常清楚。

「嗯,既然他們對此地很是看中,想必裡面大有玄機。」凌晏如伸手點了點桌面,沈吟了下,隨後喚道,「那麼......步夜、楊明!」

「屬下在。」兩人同聲應道。

「你們今晚就帶人前去倉庫內查看,仔細搜索,若有證據務必全數帶回!」

「是!」

「去吧。」凌晏如擺手,「對了,步夜留下。」

突然被喚住的步夜霎時停下腳步,並將踏出門檻的腳收回來站好。

「首輔大人有何吩咐?」

凌晏如開口道,「我有幾件事要你去處理。首先,去查蒼陽兵馬司,確認人員名單與背景,特別是有與盧天峰接觸過的。第二,派遣人員去查蒼陽城外的徒匪,確認他們據點的位置,若能查出名字更好;第三……我寫封信,你將這信送往宣京,別用驛站,派人親自送去。」說完,他拿出空白宣紙,提筆快速在上寫字。

房裡安靜得只剩書寫時所發出的沙沙聲。

沒多久,他便將寫好的信慎重地將它交給步夜,神色凝重地厲聲道,「動作需快!」

步夜聞言,臉色一凜,他瞬間明白首輔的用意。

因著目前大理寺尚未有明顯調查動作,大多都是暗訪調查居多,故盧天峰他們也就沒特別反應。可若今天一旦查到後,他們勢必便會有所行動,而蒼陽內遍佈盧天峰的勢力,尤其是那些個世家與富商,與之利益勾結更是了不得。

若有一絲疏失,他們則可能功虧一簣!

更糟糕的還有可能連蒼陽城都......

他不敢再想。

只好垂首道,「是,屬下明白。」

「嗯,快去吧。」

步夜頷首,隨即轉身大步離開了書房。


接下來拉一下主線~為劇情章喔不會太複雜的權謀......作者腦袋不是很靈光QQ


本文最後由 zxp915415 於 2024-3-23 14:20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22#
原作者| zxp915415 發表於 2024-3-30 14:06:04
只看該作者

二十一.倉庫探秘

  今晚,夜空中暗無星月,只餘深邃無邊的黑暗天幕壟罩大地。鴻影河面上一片漆黑,沿岸街邊的商戶人家皆已入睡,安靜得僅有河水流動的細微水聲獨自在夜色中迴盪。此時,在岸邊附近的一個隱密地點,一艘木船正停在岸邊,五名身穿玄色夜行衣的男子悄無聲息地上了木船,接著便往遠處的煙雨居方向迅速划了過去。

木船停在煙雨居位於河面上的觀景木質平台下,船上幾人先是蹲低身子觀察了下,確定沒人後,拿出繩爪鉤往上用力一甩,鉤子"鏘"一聲,準確地勾住欄杆。幾人拉了拉繩索確認勾緊後,便俐落地沿著繩索爬了上去。

到達平台後,眾人直奔目的地。

楊明自懷中拿出一根銀針,沿著牆面摸索到那凹處後,用銀針朝著凹處的某個點刺了一下後,一道極細微地"喀噠"聲傳來,代表解鎖成功。可解鎖後,幾人卻沒立刻闖進去,而是蹲低身子分別靠在門兩旁,由帶頭的步夜與楊明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確認門後並無任何動靜才走了進去。

臨去前,步夜特地吩咐一人留守在外,通知那人若有任何動靜立刻敲門以作示警。

門內漆黑一片,四人便拿出火摺子將其點燃,室內頓時有了照明。只見四周牆上掛有壁燈,只是內裡蠟燭沒被點上,除了壁燈外,牆邊也擺了許多器物架,架上放了許多東西:有一般的修繕工具、空白紙捲及文房四寶,另外還有些不同大小的箱子放置其上,打開檢查後發現大部分都是詩社的書刊或是詩社成員們的投稿作品等。

感覺就是個倉庫。

不過奇怪的是,倉庫中間卻整齊地擺了幾張椅子,甚至還有書案,但書案上卻是空空如也,乾淨得很。

幾人仔細摸索一陣卻一無所獲。

步夜環顧四周,對現下的情況感到有些焦慮。

難不成,要就此空手而歸?

他沿著四周的器物架走了一圈,就在他走到一半時,他猛地停下腳步,環顧了下四周,接著突然推開門就走了出去,害得留守在外的人員嚇一大跳。

他不說半句,直接沿著倉庫外面的木製走廊走了起來,邊走邊計算步數,當他走到房屋尾段後,他才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裡面倉庫的步數與外面屋子的總步數,還少了將近3步左右。

意即,有暗室!

搞清楚這點的他立刻快步走進倉庫,吩咐眾人查找暗室機關。所幸這些人裡有幾名是學過機關術的,約莫半時辰後便找到了機關所在,那就是掛在牆壁上的壁燈。

楊明在壁燈上按了幾下,接著往下一拉,看似嚴絲合縫的牆壁突然打開了一道小縫隙,眾人用力往旁推開,赫然發現裡面真的藏了間密室。

密室非常小,映入眼前的只有一個紅漆雕五福紋的三層木製櫃,再無其它物品。幾人一一打開櫃子,竟都是些金銀細軟等物,只不過價值比外頭擺放的東西再更高一些罷了。

幾人面面相覷,眼神裡俱是錯愕。

楊明分別伸手進三層的櫃內摸了摸,發現中間抽屜的厚度似乎與上下抽屜有些不一樣,他斷定道,「這是悶倉櫃,內有暗隔。」

「能破解嗎?」步夜問。

楊明看了下抽屜,眼神有點猶疑,但還是點點頭,「我試試。」

悶倉櫃,是指抽屜後面會有卡銷,手伸進去摸到卡銷,往左邊一頂便能把卡銷拿掉,並把抽屜拉出來,就會發現抽屜下面有暗隔,這就是所謂的悶倉。只是卡銷的位置並不固定,若要解開,即便是通孰機關術的人,也得花一段時間。

但今天,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他得盡快。

這廂楊明幾人尚在解鎖,突然,門外先是傳來輕微地"扣扣"兩聲,那是留守在外之人傳的示警聲,接著又"扣"一聲,那是告知他們來的人數。

此時尚在丑時接近寅時的時間點,若依照楊明所說,這段時間應不會有人來才對。

眾人神色一凜,互相看了眼後,便快速進入應對狀態。

步夜先是吩咐楊明繼續嘗試後,就和另外兩人快速走出暗室。他們迅速將火摺子熄滅,房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接著幾人各自站好位置並拿出武器:兩人站在門邊,一人站在靠門邊的器物架旁,這樣站的理由是,即便門推開,那人也能藉由器物架的陰影暫時隱蔽。

一切就緒,只待來人。

霎時間,萬籟俱寂,僅餘細微的呼吸聲在黑暗中起伏著。

嗒、嗒、嗒......

隨著外頭的腳步聲越靠越近,幾人更是進入蓄勢待發的狀態——

門,被緩緩推開。

一名男子走了進來,邊走還邊小聲咕噥著,「大人可真是疑神疑鬼阿......那間房藏得如此隱密,怎麼可能......咦?」他話說到一半,赫然發現眼前的倉庫與先前來時不一樣:器物架上的書刊擺放有些凌亂、房中央的椅子與書案位置彷似被人動過,而更重要的是......

暗門被打開了。

他心猛然一緊,立即大聲喝道,「是誰——!」

他才剛喊出聲,一道凌厲的勁風便朝他脖子後方襲來,還未來得及反應,下一秒,他已"撲通"一聲暈倒在地。

幾人將他翻過身,步夜一眼認出來,他正是經常跟在盧天峰身旁的奴僕—王福。

他挑了挑眉,沒想到居然會是他。

「少卿大人,此人該如何處置?」

他沉思了下,「把他捆了,帶走。」

自己湊上來的棋子,不用白不用,若用得恰當......他微微一笑,那將會事半功倍。

「是!」

「動作快!他剛那大喊,勢必沒多久便會有人來,此地不宜久留。」步夜催促道,「楊明!」

楊明努力地擺弄著面前的櫃子,緊張地額上直冒汗。又過了下子,只聽"喀噠"一聲,櫃內的卡銷終於成功解開,露出了藏在最底下的暗隔。

只見暗隔中整齊地放著一整疊的宣紙,紙上寫了許多字,翻閱細看後,發現正是盧天峰與其世家、富賈收賄往來的信件。

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楊明激動地喊出聲,「少卿大人!找到了!」

步夜聞言大步走向暗室,並一把奪走楊明手中的信件讀了起來。他忍不住激動地喃喃自語,「很好、很好......這證據很有力。」

他不禁唇角微微上勾,接著果斷吩咐:

「來人!將這整理回原狀後,撤!」






「唔……」


被綁走的王福逐漸從昏迷中驚醒,一股又一股的冰冷寒意自身下的石板透進他的體內,他忍不住顫抖了下。他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處陌生的環境:一絲慘澹的月光自房內唯一一扇小窗照進,帶來幾許光亮,四周空無一物,只有四根牆柱聳立在房內四角,木製的大門緊鎖。

他試著動了動身子,可手臂上卻傳來一陣摩擦地刺痛感。這時,他才猛然驚覺,自己被粗壯的麻繩連同柱子一起捆了起來,手與腳也是,甚至連嘴裡都被塞了破布,讓他連話都說不出口。

他霎時驚恐地瞪大眼睛。

怎、怎麼回事……他不是本來在倉庫中嗎?怎麼會在這!

他試著扭動身子,可身上的繩索綁得極牢靠,根本無法掙脫。

就在此時,原本緊閉的木門“碰“地一下打開,步夜緩步走了進來,後頭還跟了兩人。

「哎呀呀,你醒啦。」他手持一卷卷軸,悠然地在王福面前停下腳步。

「唔、唔…!」王福劇烈的掙扎起來,嘴裡發出些含糊不清的叫喊。

步夜微蹙眉頭,向跟來的兩人吩咐道,「將他嘴上的布拿下。」

兩人照做,當嘴裡的布一拿下,王福立即大聲地發出一連串質問,「你們是誰!要做什麼!為何無故綁架他人!」

「哎呀哎呀,脾氣可真大!」步夜蹲下身子與他平視,並伸出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知道我是誰並無妨,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誰。」

「你是盧天峰身邊的管家兼小廝,王福。我說得可對?」

「你、你怎麼……」突然就被點出姓名的王福一臉驚恐。

「欸欸,先別急著說話。」步夜條然打斷王福後又道,「我不只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為何三更半夜前去倉庫,也知道你要去倉庫做什麼。」步夜語氣輕快,悠然地說道。

「是為了那疊被藏起來的信件,對吧?」

步夜話才說完,王福面色閃過一絲恐懼,隨即又恢復正常,他劇烈地搖頭,「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想當然,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並沒被步夜錯過,他笑了笑,笑容和煦,「罷了,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嘛,你不承認,也沒關係。」

「我只想與你說,我,乃大理寺少卿,你家主子,已經被盯上了。」

步夜一字一字清楚地道,嗓音溫和,語氣輕快,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如墜冰窖。

「現在,給你兩種選擇,一是待在這,待你主子案件結束後,陪他一起下獄,你主子幹了什麼你不可能不知,更可能還幫手過,下獄也算罪有應得;第二,放你回去,但你必須做內應,將他所作所為一一回報大理寺。就兩種,你自己選一個。」

他話才說完,王福便猛地抬頭瞪向步夜,他震驚地說,「你!你要讓我背叛主子!」

「是,又如何?」

「呸!」王福憤恨地朝步夜吐了口口水,惡狠狠地道,「你想讓我背叛主子!門都沒有!」大理寺又如何,他就是個平頭老百姓,又沒犯法,能拿他如何?他內心暗想著。

「呵。」只見步夜溫和的笑臉陡然消失,面無表情地伸手將噴到衣服上的口水撥掉,足足盯了王福好一會,才冷冷地挑眉說了句:

「是嗎?」

使用禮物 檢舉

23#
原作者| zxp915415 發表於 2024-4-6 15:24:23
只看該作者

二十二.博弈之始

「真是可惜......沒想到竟是個忠僕阿。」步夜直起身子,也不與他多說什麼,只是稍微整理下衣裳就往門口走去。

王福狠話才剛烙出,見他默不作聲,作勢便要離開,頓時內心一慌,擔心自己真的會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方才那股狠勁陡然消失,只一個勁地直喊道,「誒、誒!等等!你、你真的要走了?」

步夜回過頭奇怪地看著他,有點好笑,「當然,你不是寧願死都不背叛主子?我何必自討沒趣。反正你都被抓了,也逃不掉,乾脆就在這待著吧。」

「我、我......」

步夜不理,回過頭又往門口走去,邊走邊嘆氣,「唔......可惜了你那美嬌娘和年邁的母親......啊,還有那座位於東市街邊的宅子,地段真是不錯,鬧中取靜,有眼光阿。」他看似自言自語,可說出的每一句話卻都在提醒王福,他們大理寺已將他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別做無謂掙扎。

就在他手剛觸碰到門的那一剎那,背後響起王福急促地大喊聲,「誒誒!我做、我做!我做就是了!放了我,放了她們!只要不牽扯到她們,我做什麼都行!」

目的得逞,步夜嘴角輕輕一勾,伸手推開了門,輕笑了下:

「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很快的,王福被放了出來。

他先是被蒙住雙眼丟上馬車,接著在離盧天峰宅邸尚有兩條距離的街道上被丟了下去,彼時天才剛亮。

從被打昏到被綁住威脅乃至如今被丟到街上的他,仍舊驚魂未定,短短幾個時辰對他來說恍似已過了許久。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後,才疲憊地整了整衣裳,拖著蹣跚的步伐往知府宅邸走去。

守門的門房為他開了門,乍一見他憔悴的模樣還嚇了一跳,關心地問他怎麼了,他也只是擺擺手並不回答。

來到主房,盧天峰正用罷早膳,坐在椅上喝茶。見他進來,連眼都不抬一下,逕自徐徐用碗蓋撥掉浮於茶水上的浮沫,冷冷地問了句,「怎去了這麼久?」

王福心下雖感惴惴不安,但仍維持著平靜的神色道,「恕奴才無能,在處理暗隔時花了點功夫,故才晚回。」

盧天峰頷首,「如何?」

「一切正常。」

「是嘛?那便好。」說著抬起頭來,卻在看到他時不禁皺眉問道,「你怎麼回事?」

只見王福額上有一小塊的烏青,那是他被打昏時臉直接撞到地板所導致。王福訕笑地伸手摸了摸那塊烏青,「讓大人見笑。只是回程時沒注意到路上有個坑,被絆倒磕傷了。」

盧天峰瞇起眼上下打量起他,眼神銳利,直看得他是芒刺在背,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忍不住心想,難道是被懷疑了?不會這麼快吧……就在他緊張得冷汗直流之際,半晌後,才聽見盧天峰緩緩哼了聲,「做事愈發不當心了,只是走個路還能摔倒!」王福一聽趕緊連忙低頭致歉,並再三承諾會再多留心後,他嚴肅的神色才緩了許多,「罷了,你知道就好。下去吧。」

「是、是。」

王福低頭擦了擦汗,連忙說了好幾聲是後才走出去,緊繃著的一口氣終於鬆懈下來,他內心暗自竊喜,好在沒被發現!

然而,他沒注意到的是,他的主子正意味深長地盯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步夜於書房內將昨日的探訪過程及證據全向凌晏如據實以告,並如實說明抓捕到的盧天峰身邊管家—王福,已答應成為大理寺的眼線,若盧天峰有任何舉動,他會再派人告知。

凌晏如默不做聲地看完他呈上來的那些信件,頷首道,「嗯,有他作爲眼線倒是省去我們不少功夫。只是除了不知道他能撐多久外,還得注意他所提供的線索是否為真,以免被他擺弄,依舊得派人守著。」他頓了頓,又接著道,「另外,除了昨日要你辦的三件事,你再派些武功不錯的潛去兵馬司做臥底,無論位階高低,只要進去即可,讓那些人嚴密監控。若有被要求命令,照著他們說的做,不可讓人起疑。」

身為現今大理寺卿的凌晏如,較不遵守常規,召進來的人員們三教九流皆有。內裡不妨有擅長各種不同技藝的工匠、師傅,也不缺身有功夫的武林江湖人士,這些人各個身懷特長,就如楊明擅長機關、埋伏等術,經過了好幾輪嚴格地篩選,最後才成功進了大理寺。

「是,下官明白。」

接著凌晏如又轉向在一旁安靜整理送來卷宗的沐璇,本來嚴肅地臉色變得溫和許多,連語氣也是,直讓一邊的步夜看得目瞪口呆,內心不禁納悶,首輔這是變了個人?

他道,「那麼,接下來,我有事要妳去做。」

沐璇微微福身,「先生請講。」

「關於鹿鳴宴的舉辦地點就麻煩妳找了。」凌晏如道,「雖說此次實際上是暗查,但明面上該做的仍需同時進行,目的是要放鬆他們的戒心。」

「聲東擊西。」沐璇頓時會意。

「嗯,不錯。」

凌晏如讚賞地點點頭,接著一臉鄭重地朝他們道,「科舉在即,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萬望諸位各司其職,鼎力相協。」

「是!」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五天過去了。

期間,沐璇白日於凌晏如身邊實習,日中後便在蒼陽城內外四處找尋舉辦宴約的地點。不過除了她自己一人,還有盧知府派來的人跟著她,美其名曰協助,可不知是否心理作祟,她總覺得更像監視,但好在跟來的人對當地真是很了解,的確幫了她不少,但言語間她仍特別注意,以免不小心洩漏了什麼。

而步夜那則還算順利,兵馬司因科舉將近關係,有在招人,故已成功混進了大理寺人員,至於首輔交代的事情,他也有條不紊的一一完成。

可就在昨日,守在知府宅邸的下屬們回報步夜,從宅邸出門採買的僕人們明顯比之前多了許多,各自往不同的商家去。而去的那些商家背景都是與盧天峰有關係的士家、富商的產業,更甚至有些還是盧天峰自己所開,極大機率是變成他們私下交流的中繼站。

派人去打聽,卻發現那些店家的員工們突然嘴變得非常嚴實,只要不是買賣相關的,就絕對不多說一字,霎時讓他們陷入苦境。

至於會何變成這副局面,得說起前兩天,盧天峰趁著公務之便,尋了個藉口前去煙雨居探訪,雖然王福與他說沒問題,但性格多疑的他決定還是親自前去查看才能安心。

可結果當然是令他萬分震怒。

當他一看到空空如也的暗隔,心當場涼了一半,一絲又一絲的涼氣沿著脊髓往上直竄腦頂乃至四肢百骸,那可是他制衡那些士家及富商們的武器啊!

怎麼、怎麼就不見了呢?

原本自保用的保命符,霎時化作了催命符。

一張溫文爾雅的臉龐陡然變得陰鬱無比,宛如翻起狂瀾的平靜湖面,湧動著深沉的憤怒,冷酷的氣息自他身上不斷散發,冰冷得彷彿整間倉庫都要為之凍結,令人不寒而慄。

他轉頭緩緩看向早已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王福,一個冷笑,舉腳就往他身上狠狠用力一踢,當場將王福踢得掀翻過去。可憐的王福連呼痛都不敢,才滾了個圈又立刻爬回他面前。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饒命?我倒是想饒命!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一切如常嗎?」他厲聲嚇問道。

「奴才、奴才也不知阿......前幾天看時確實還在啊!」王福額頭俯地,惶恐地說道。早在他被一腳踢翻時,他就打定主意裝作不知,絕不坦白他已淪作眼線的事實,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那它怎會不見!」

「奴才.....奴才斗膽猜測……會不會有可能是被其它人拿走了?」他小聲地回道。

盧天峰狠瞪了他一眼,「胡說!怎可能!」

「上次那鄭家的小公子不是有說曾在詩會當天見過首輔嗎?甚至還問起這間倉庫來著……」王福欲言又止。

經他這麼一提,盧天峰才恍然想起似有這一回事,再聯想起當日首輔微服的樣子,倒是挺有可能。

方才他一瞧見信件不見,一時怒氣急上心頭,理智全然消失無蹤,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後,便開始釐清思緒並思索對策。

目前當務之急是找到那些信件,而若真是首輔所做,那麼就代表他已懷疑到他頭上,更可能會挖出這些年他在蒼陽的所作所為……亦或是他根本就是為此而來也不一定。

既然如此……他冷笑一聲,腦中瞬間有了想法。

他抬腳便往外走,臨走之前向王福冷冷地道,「辦事不力,回府後自去領40大板,是死是活全看你運氣。」

「是、是,多謝主子不殺之恩!」

「哼。」他冷哼一聲,拂袖便走。

而待他走到倉庫外的走廊時,又變回了眾人所熟悉的正直嚴肅的知府形象。

「來人,備馬,往兵馬司。」

使用禮物 檢舉

24#
原作者| zxp915415 發表於 2024-4-13 16:50:56
只看該作者

二十三.書院之邀

  隔日,午後處理好事情的沐璇回到府衙內。探訪了許多天的她,終於確定好宴會舉辦地,一個名叫『雲瑤雅苑』的典雅酒家,就位於蒼陽城外不遠處,佔地寬廣,房屋設計典雅清幽,假山環繞,小橋流水,頗有風雅意境。內裡分成露天及室內,無論要舉辦何種宴會都可以,也不怕天氣好壞,賓客們也可隨意行走參觀,算是極好的。

她看完後便帶著雲心先生前去確認場所是否合適,待先生同意後,她今日便是前去付訂金並與酒家負責人敲定日期與時間。

待行到會議廳門口時,她被守衛攔了下來,表示內裡諸位大人尚在開會,需等會議結束,通報後得到大人們許可才可放行。

沐璇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後便在附近的偏廳內找個椅子坐下來等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過去,守衛才前來告知可以進去。

進去後,她便瞧見今日來開會的諸多大人們,除了雲心先生外,有盧知府、青雲書院院長張文韜及本次主考官陸大人,幾人開完會正坐在廳內兩旁的椅上各自閒聊著。

她先是與諸位大人們請安,幾位大人也算認識她,都是笑笑地回首,盧天峰則率先開口問道,「郡主的宴會地點找得如何了?本官派的人可還可靠?」

沐璇含笑點點頭,「知府大人派的人當然是極好的,著實幫了我許多,也真多虧了她,否則我還真不知要找到何時呢。」

「哦,這麼說已經找著了?地點是?」

「雲瑤雅苑。」

「阿,原來是那裡,那地方不錯。本官當時就想介紹給妳,但又想著妳或許會想多看看,便沒說了。」盧天峰笑呵呵地拈著短鬚說道。

他話才說完,坐在他身旁位置的男子忍不住吐槽道,「大人現在才說這些也太晚,人家小姑娘都不知在外跑幾日了。」

沐璇一聽連忙擺手道,「啊,大人請千萬別這麼說!在外走訪的這幾天,學生因此更認識蒼陽城,也發現許多好玩有趣的地方呢。」

「哈哈哈哈,那便好。啊,對了,想必妳應該沒見過這位吧?」盧天峰爽朗地哈哈大笑,接著伸手一指方才吐槽他的男子說道,「這位是青雲書院張文韜院長,妳沒見過吧?」

沐璇眼底有些疑惑,她知道盧知府知道她曾去過詩社見過他們兩位,可他仍舊裝作不知似地介紹院長,雖一時間搞不清他的想法,但仍微笑著曲膝行了個禮,「學生見過張院長。」

「哈哈,很好、很好,是名知書達禮的學子,不錯。」張文韜笑著受了這個禮。

「哎,那當然,從明雍書院出來的學子當然是好的。」盧天峰捋著鬍子道,「對了,本官記得上回初見,妳曾說想去青雲書院看看,是否有這回事?」

「啊,是的。」

「恰巧今日張院長在,本官便替妳與他說聲,讓妳去青雲書院與其它學子交流,可好?」盧天峰笑著與她說道。

咦?

這個問題來得猝不及防,她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只好偷瞄了眼從方才便一直坐在身後主桌大椅上,默不作聲喝茶休息的雲心先生。她與他對視一眼,卻見他先是輕搖了搖頭,後又點了下頭,幅度極小,若不細察根本注意不到。

這莫名其妙的暗示讓她一頭霧水,這到底是建議她去還是不要去啊!她有點苦惱,思考半晌後,她決定已下。

「學生謝過知府大人的美意,能有機會去貴書院交流乃學生之榮幸,學生不勝歡欣。」

「好啊好!那麼,後日本官讓張院長派人去接妳。」盧天峰瞥了眼一旁的張文韜,「郡主身份尊貴,你可得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自然、自然。」

這邊幾人正說得熱烈時,凌晏如開口了,「雖說郡主去青雲書院交流是件好事,但到底是為實習而來,也不可去太久,就……最晚五天為止。」

「大人說的是。」

首輔大人既然發話,幾人不敢不從,連忙稱是。

後幾人稍歇完畢,又繼續下一輪公事,直到下衙時間到才各自回府。

晚膳用罷,沐璇與凌晏如兩人一同在書房繼續辦公,一個批閱公文,另一個則整理此次鹿鳴宴要宴請的賓客名單、菜單及要請的戲班子名單等。

兩人默默做著事,好一會兒都沒人出聲。

直至凌晏如再次用毛筆蘸墨水時,他才率先開口,「今日書院邀約一事,妳怎麼看?」

沐璇聽得此問,邊說邊捋清自己的想法,手裡寫字的動作也不自覺地慢下來,「嗯.....老實說,當下學生其實拿不定主意。一方面是期待進書院,可另一方面又覺著盧知府在快科考前還讓學生前去交流,時機似乎不大對。」

「哦?那為何還前去?」他邊問邊繼續批閱著,頭都沒抬。

「嗯......學生想著,此次疑似涉案的人員除了盧知府外,張院長也是。若能前去書院交流,便可藉著交流的機會前去探查書院內是否有證據或線索之類的......畢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學生才決定前去。」

「妳最近出城可發現什麼異常之處?」凌晏如沒回應她方才的回答,卻丟了個完全不相關的話題給她。

她認真思索了會,「學生發現城內的氣氛明顯比我們來時似乎更加緊張,兵馬司的人巡邏得也比往日勤快……啊!難不成?」說著說著,她忽然發現其中關聯,忍不住啊了一聲,吃驚地看向雲心先生。

凌晏如擱下手中的毛筆,手肘放在桌面並雙手交叉,頷首道,「嗯,今日便是開科舉的行前會議,我已看過此次科舉的題目,關於作詩題的部分,的確與當初我們在詩社上看到的論題極為相似,可另外的題目看著倒似無甚問題。」

「因臨屆科舉,盧天峰已回稟會加強兵馬司巡邏,已免有人在考試期間鬧事,理由正當,也是必做舉動。可正因如此,這點反而會成為我們蒐證的困難,有很大機率,應是他已察覺,故而試圖阻止。」

「可這與我去書院有什麼關聯呢?難不成他想……?」

「妳在書院,若真發生什麼,我鞭長莫及。他知道妳我交好,許會拿妳當作脅迫我的把柄。」凌晏如坦然道,他向來沒把她當作溫室裡的花朵,該說明白便說明白,這是他教導的方式,也是他信任她的關係。

「人質。」她低聲道。

「是。」

沐璇沈默了下,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難怪當時雲心先生你搖頭又點頭的,原來是這個含義。」

「此去書院,有利亦有弊。」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如此,妳可還去?」

沐璇朝他燦爛一笑,想也不想地就回答,「當然去!雲心先生別用話激我,妳知道我的,即便前方困難重重,我也會堅定走下去!何況他們竟利用科舉舞弊,如何對得起天下辛苦苦讀的學子們?單只為此原因,我就會去。」

凌晏如看著眼前的少女,燭火照耀下,少女眼中閃爍著璀璨光芒,堅定、無畏,勇往直前的精神,正是他所教出來的學生,他內心不禁生出一絲驕傲感。

她必能成為一名好官吏,他想。

思及此,他微勾唇角。

「很好,那便靜候妳消息。」

「是。」


  後日時間一下子便到,今早她才剛梳妝完畢,凌晏如便來到她房間。這讓她很訝異,因為通常這時間他已在府衙辦公,她自梳妝台前起身將他迎了進來。

「雲心先生怎麼這時候來了?」

她今日打扮清雅,一襲水藍色繡白玉蘭羽紗上衫,下搭件略深些的藍灰色銀繡纏枝花紋羽紗長裙,腰上繫了條鵝黃色錦緞系帶,更是點晴之妙;髮髻兩邊橫插根蝶戲雙花鎏金白玉簪,並一支金海棠珠花流蘇步搖作點綴,瞧著婉約動人。

凌晏如道,「來看妳準備得如何,都帶了些什麼?」

沐璇大概說了下,約莫就是些衣物、書籍等物,可當她說完,他卻搖搖頭,說了句不夠,她疑惑的偏頭。

「還有哪裡不夠嗎?」她問道。

凌晏如唇角微揚,柔聲喚她並向她招了招手,「來,過來。」

她依言走到他身前,便見他拿出一把小巧精緻的銀色匕首遞與她,匕首套上雕有精緻的卷草紋路,刀身輕重量薄,她試著揮了一下,算挺順手。

她向他道謝,「謝謝雲心先生,這是給我防身用的嗎?」

他頷首,「在書院我照顧不到妳,帶著把匕首防身多少有些用處。此物小巧重量輕,當作拆信刀也還說得過去,若有人問起妳便這樣答吧。」

沐璇一聽忍不住噗叱一笑,「沒想到先生居然也會找藉口,真想不到。」

「偶爾為之不為過,事有從權。」

「是,我曉得啦!那學生便收下。」她朝雲心先生笑了下,隨後珍之重之地將它收進懷裡,「時間也已不早,學生這就準備去書院了。」說完,她朝他福身行個禮後就準備告退。

可就在她與雲心先生交錯而過的那瞬間,他忽然伸手拉住她手臂,她茫然地抬頭看他,才剛說了句「先生......?」時,下一秒,她便被拉進溫暖的懷裡,入目所及的是雲心先生身上的紫色官服及上頭刺繡的疏朗紋路,一股清新地雪松香味猛地竄進鼻間。

凌晏如輕擁著她道,「此去我已派人暗中守著,不必過於擔憂。妳儘管做自己的事,背後有我。」

雲心先生的胸膛厚實且暖和,好似小時父親的懷抱令人眷戀,她埋在他懷裡,聲音悶悶地,「嗯。」

他就這樣擁了她一會後,才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柔,「好了,去吧。」說完,他便鬆開她。

「那......先生保重。」她點點頭,「我走了。」

她推開房門,帶著自己的小包伏,跨過門檻朝大門走去。

大門外早已停妥一輛紅漆平頂小車,她毫不猶豫地走進馬車,才剛坐定,馬車便緩緩駛動。她掀開車內窗簾往後瞧,便見雲心先生站在門口朝她離去的方向遠望,隨著馬車逐漸遠離,先生的身影也跟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最後消失無蹤。



                               
登入/註冊後可看大圖


雲心先生可能要有幾章不見人影了.....
所以趁去書院前給點甜甜~
然後我發現我存稿數量算錯,原本以為發完這篇還有下一篇的!
結果只剩半篇(還在趕)
哭阿~~!!

使用禮物 檢舉

25#
原作者| zxp915415 發表於 2024-4-20 14:03:42
只看該作者

二十四.青雲書院

  青雲書院位於蒼陽城附近不遠的一座山上,書院憑山而建,隱身於崇山峻嶺之間,書院以紅牆綠瓦為基調,廊柱古樸,飛檐斜角,建築雖不豪華,卻極具古樸之美。走入書院,綠竹翠葉映襯著青石小徑,門口有著一座古樸的石牌坊,上面刻著「青雲書院」三個大字,顯得格外莊嚴。院內古木參天,修竹掩映,書院前後的迴廊連接著幾座木台樓閣,分別是學子們的宿舍、食堂、圖書室以及講堂等。

書院風景秀美,環境清幽,山風拂過,帶來一陣清涼,隱約之中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在山谷間迴響。整座書院宛如一幅山水畫卷,光置身其中就能感受到書香氤氳的氛圍,使人心曠神怡。

沐璇跟著接引的書侍走在書院的木製迴廊上,預備前往宿舍放行李。她正邊走邊享受書院的好風光時,卻見不遠處迎面走來兩名男子,一名著青衣,另一名則著白衣,手裏皆拿著把山水潑墨畫的扇子,端的是玉樹臨風,溫文儒雅。

正當彼此擦肩而過的同時,那名著青衣的男子突然咦了一聲,開口喚住她,「這不是郡主嗎?妳怎麼會來這?」

帶路的書侍與沐璇一同停下腳步,她循聲看去,發現竟是盧天峰兒子盧士修,她微微欠身打個招呼,「盧公子。」

這一聲盧公子讓盧士修心花怒放,他略顯激動地道,「郡主竟還記得我!我、我甚是高興,那晚妳醉後我本想帶妳回房休息的……」

此話一出,沐璇臉色頓時有些僵硬。雖然當晚狀況她記憶模糊,可在雲心先生眼皮子底下應當是沒發生什麼事,然而他這一番話卻說得曖昧不清,在旁人聽來很有可能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她正想開口阻止時,一旁站著的白衣男子卻率先出聲,合起扇子打了他手臂一下,「誒誒,盧兄盧兄,你冷靜一點,即便高興也不可太過忘形啊!瞧你說的那什麼話,慎言啊!」

猛地被打一下的盧士修訕訕然地閉嘴,這時他才驚覺自己方才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連忙慌張地向她賠罪,「郡主莫怪,是我一時高興口不擇言了……我沒別的意思。」

沐璇頷首,「我知道盧公子心直口快,但以後還是多注意些爲好。」

盧士修連忙點頭答應,稍微瞥了下她的臉色,發現她並無明顯不悅後,一顆緊繃的心才終於鬆懈下來,「是是,郡主所說在下日後一定謹記。噢,對了,跟您介紹一下,旁邊這位是蒼陽鄭家的大公子,名哲宇,是我的同窗好友。」說完,他伸手推了下白衣男子的背,使他踉蹌了下,差點往前跌倒。

被稱作鄭哲宇的白衣男子穩住身子,先是狠狠地瞪了眼盧士修後才朝沐璇拱手回禮道,「見過郡主。」

兩人互相回禮後才總算四目相對,但就是這麼一看,兩人便愣在當場。只因他們其實見過面,就在詩會當天。

他,就是當天阻止他們繼續看倉庫的那位陌生男子。

她,也是當天想要查看他們倉庫的那位陌生女子。

兩人瞇起眼睛互相對視,彷彿想從各自眼神中探視出些什麼,彼此無言。直至過一會後,兩人才各自移開視線,沐璇回禮道,「鄭公子安好。」

「對了對了,郡主可還沒說您怎麼會出現在這呢?記得您應是明雍書院的學子吧。」盧士修率先打破了這有些尷尬的氛圍並問道。

沐璇微微一笑,「是知府大人與貴書院院長談妥,特許我前來交流參訪的,只是待的時間並不長。」

「是待幾天呢?」

「五天左右。」

盧士修拿扇柄敲了下手心,熱忱地朝她說道,「那這幾天妳便是咱們的同硯了,放心吧!有何問題都可來找我或鄭兄,青雲書院的風景可是堪稱一絕,屆時就讓我們做東道主,帶您好好逛逛吧!」

看著他如此熱情,沐璇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好笑著道,「如此,那先謝過盧公子與鄭公子了。」

盧士修微笑著頷首,「對了,郡主現在是要去哪兒?」

「書侍正要帶我去宿舍呢。」

「阿阿,原來如此,那就不耽誤您了。我們屆時再見吧。」

「好。」

三人互相道別後,就各自往各自要去的地方去。


  接著,書侍一路帶著她穿過幾個迴廊後,來到一間庭院,庭院中有座三層樓高的木式樓閣,閣內分了好幾間房,院內種植了些樹木與花草,院內走道則由青色石磚鋪就,院子小巧,佈置優美,充滿了舒適安寧的氛圍。

書侍領著她到一樓靠左的房門口,舉手敲了敲門,隨著裡面傳來一聲“來了”的時候,門也跟著一道打開。一名身穿蔥綠色齊胸襦裙的女子映入眼簾,女子有張圓潤的嬌小臉蛋,外貌中等並不算得上漂亮,但一雙靈動的烏黑大眼卻甚是吸引人目光。

她看了看書侍,又看了下沐璇,一臉好奇地問道,「書侍有何事?」

書侍輕咳了下,攤開手掌比著沐璇向她介紹道,「這是接下來幾天暫時與妳同住的雲中郡主,院長有交代,還望妳這幾天多多關照,切不可失了禮數。」

「阿,原來妳就是院長所說的那位郡主啊!好漂亮呀!」女子睜大眼睛,眼神發亮地注視著沐璇,開口便是一頓直白的誇讚,使得她臉色一紅,更顯嬌羞模樣。

「咳、咳。」書侍又咳了第二下,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沐璇道,「抱歉,跟您介紹一下,這位姑娘姓林,單名一個涵字,這幾天她便是妳的室友了。之後有任何需要或問題都可再與我說。」

沐璇微笑地朝書侍道,「好,謝謝你,我知曉了。」

「嗯,那麼我也不打擾兩位,就先離開了。」書侍道。

「好勒!您快去忙吧!」林涵從門內探出半個身子,朝著書侍的背影揮了揮手,結果卻惹來書侍離去前的一個眼刀,但她卻完全不在意,仍舊笑得一臉燦爛。

待他走遠後,林涵朝沐璇燦爛一笑,「好啦,那我便帶妳參觀一下房間吧!來,快請進吧!」林涵將沐璇迎進房間,並邊走邊開始向她介紹起房間的佈置以及她這幾天所住的位置,順便與她閒聊。

房間很大,各有左右兩室,一座繪有線條流暢的花鳥屏風矗立在中間,而在屏風的兩側擺放了張有鏤空花紋裝飾的精緻紅木桌椅及椅子,牆上掛著幾幅精美的山水畫做裝飾,壁邊立著幾架小巧的素月清光燈,燈下垂落雲條,款式清雅秀美。

穿過房外的圓形拱門後,室內右邊放了張梳妝台,左邊則是張床榻,靠內的窗下則有張雅緻的書案,上頭擺了基本的文房四寶,例如筆架、硯台、墨塊及宣紙,擺得整整齊齊的,案旁立著架鈴蘭宮燈,窗邊的玉色螺紋花瓶裡則插著幾朵新鮮的百合花,散發出淡淡的芬芳。

「這裡就是妳這幾天的房間了,郡主覺得如何?」林涵笑著問道。

「很別緻,我很喜歡。」沐璇真誠地道。

「那就好。這幾天可請妳多指教啦,再次與您正式自我介紹,我是林涵,是越陽林家的嫡長女。」

「越陽林家,是林家商行嗎?」

林涵笑著點點頭,「是,就是專做絲綢買賣的林家,郡主竟然知道?」她有些驚訝。

「嗯,因爲我們書院的算學先生正巧是越陽同文商行的會長,而他有時在教學時會多少提到一點越陽各世家及商行的運作及買賣相關等事,故才得知。」

「啊,原來是文會長的學生,難怪。」林涵理解地點點頭。

同文商行,是越陽最大的商行,也是全部商行的總指揮,各個商家們彼此入股互相扶持,都是多虧文會長當初的積極招募與想法,這才有了現今越陽商家的興盛繁榮。

「不過聽妳這麼一說,總覺明雍書院教學的科目很多呢,至少比我們多多了!到底有哪些呢?妳能說與我知道嗎?」她一臉好奇,睜著雙大大的眼睛期盼地看著沐璇。

「有經學、史學、文學、騎射、兵法、演武、算學、天文、醫經、音律、儀禮、儀容、製香、插花、瞬記、天文、偃甲、讀典、對詩、投壺、鑑寶……等,很多,數不勝數。」沐璇掰著手指頭,一一將所學科目唸了出來,她唸得越多,林涵的表情就越驚訝,直到她唸完,林涵已徹底目瞪口呆。

她顫抖地舉起一根手指指著她,「這、這也太多了吧!這真的學得完嗎?」

「可以哦,我就是全科學的。」沐璇一臉認真地道。

「……」林涵無言,她想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口,要說瘋了,誰讀得完啊!眼前的這位姑娘就能夠全讀;但若說沒讀完,又顯得自己似乎很不聰明,故她嘴巴開合了幾下,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

沐璇看著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趕忙安慰她道,「也不是所有學子都要全科學啦,大部分人都是選修讀的,只有我是全科,算是個特殊例外。」

「真的嗎?那這樣才算正常一點……」要不然我們學院可就不止輸了一條街,而是整座城了!林涵暗暗心想。

「那青雲書院所學的科目有哪些呢?」

「我們的話倒是沒這麼多,主要也就是經學、史學、文學、騎射、讀典、對詩及各種文學作品導讀等,專以科舉、文科為主。」林涵道,接著朝沐璇燦爛一笑,「待會兒上課妳也可以比較比較兩邊書院的差異,肯定很有趣。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慢慢走過去吧!院內同硯們都很期待見到妳呢!」說完,她便拉著沐璇的手臂就往房外走。

「咦?所有人都知道了嗎?」沐璇驚訝地問道,她想起來方才遇到的盧士修與鄭哲宇,他們兩個顯然是不知道的樣子,可若真如林涵所說,很多同硯都知曉她來的消息的話,那麽他們的反應要嘛是裝的,不然便是真的不知。

看來得多注意他們兩位,不能完全盡信,她暗自提起戒心。

「算是吧,但是否所有人都知曉也不能確定,妳別太過緊張啦!」兩人邊走邊說並踏上外邊的小院,往學堂方向過去。

「……」

為什麼她反而越來越緊張了!



                               
登入/註冊後可看大圖


過渡章~
下周有可能停更?

使用禮物 檢舉

26#
原作者| zxp915415 發表於 7 天前
只看該作者

二十五.書院中的淺規則

  青雲書院的學堂與明雍書院學堂的規制與樣式差不了多少,都是在一間寬敞的大廳內,中間擺了許多副桌案為學子們的座位,正前方設有高臺,上方一樣有著書案,只不過那是講師們的座位與教學的區域,一般學子輕易是不能隨意上去與觸碰的。

兩人到達學堂時,開堂時間雖未到,但現場卻有不少學子,有的坐在座位上複習與溫書,有些則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塊聊著天,氣氛平和溫馨。

林涵走進堂內,拉著沐璇到她經常坐的位置上並示意她坐在隔壁,兩人才剛坐定不久,便有學子紛紛來向林涵打招呼順便詢問她身邊坐著的沐璇是何身份。林涵笑著向大家介紹這便是明雍書院來的雲中郡主,沐璇,而沐璇也一一與前來的各位回禮與招呼,並與之說笑。

前來的學子們有男有女,所聊話題中有不乏對她外貌與氣質誇讚的,也有好奇她所在的南國公府與南塘的人文環境的,但聊最多的仍舊是明雍書院,那個只允許世家、公侯子弟所就讀的皇家書院,一般平民百姓可望不可及的頂級學堂。

沐璇口才本身就不錯,口齒清晰,語氣抑揚頓挫,一一將明雍內所學課程與趣事分享與大家,描述得生動活潑,令人不禁心神嚮往,甚至講到好笑片段時更是令人捧腹大笑。

幾人聊沒多久,遠方傳來三聲噹-噹-噹悠遠的鐘響,那是提醒學子們預備上課的鐘聲,鐘聲一響,在場的眾人們立即快速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等著講師上課。

第一堂課上的是經學,主講四經,其內容與明雍中講師上的差不多一致,只不過教學方式有些許差異:青雲書院的講師敘述方式較為一板一眼,不似明雍書院,除了講解外還會套用歷史例子或是於課堂上讓學生抒己己見,彼此教學相長,這點倒是明雍好一些。

一堂課很快便過去,再聽見三聲噹-噹-噹的下課聲響後,講師離開,身旁的林涵砰地一下倒在桌案上,一副終於解脫的模樣,看得沐璇忍不住笑了出來。

「啊啊,終於結束了!每次上經史課我都意興闌珊,聽了直想打嗑睡......」林涵趴在桌上懶懶地道。

「咦?難道妳不喜歡讀書嗎?」沐璇問道。

「也不是說不喜歡啦......只是我對四書五經沒什麼興趣罷了。」林涵擺擺手,「我喜歡的是對詩、讀典及各式遊記或文學類作品,四書五經太過正經啦......」

「可是四書五經都是參加科舉必考的,不讀可不行呢。」沐璇認真地道。

「哎,我知道,只是對科舉我也不甚有興趣。」

「那、那妳怎麼會來書院讀書的......」待在自己家不是更好嗎?沐璇滿臉疑惑。

「啊,那都是因為我爹爹啦……我上頭還有一位兄長,兄長他對經商有天賦,可不愛讀書,恰巧我對書本還有些興趣,而爹爹與院長也關係不錯,便將我送來啦。」林涵笑了下,「我爹爹總說,家裡要是能出個會讀書的人就好了,最好中個進士或當個官做做……若族中有人當官,對咱們經商的人可大有幫助,但我爹他興許可要失望了,哈。」

沐璇一聽她爹爹與院長關係不錯,心裡一緊,她佯裝隨意地問道,「哦,妳爹爹竟與院長不錯嗎?可是妳爹爹一個商人是如何與院長熟識的呢?」

林涵瞇眼認真回想了下,「嗯……聽爹爹說他們兩人是在某個宴會中遇到的,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自從那次宴會後,院長逢年過節便會來家裡拜訪,若不能來也會送些禮物或是書信,我就也收到好幾次。」

「這樣呀……」

「怎麼了,為什麼問這個?」

沐璇羞澀地抿唇一笑,「沒什麼,只不過在來書院前,我有聽說這裡很多學子家中都與書院交好,故而才好奇一問,沒成想妳家也是。」她本想直接指名道姓說“院長”兩字,可臨到頭想想不太好,便改成書院兩字較沒針對性。

只因她先前尚還不知林涵父親竟也與院長交好,一時間她倒無法確認她是敵是友,便只能迂迴過去。

可好在她似乎不覺奇怪,反倒直起身子,伸手隨意指著仍在場的某些人,「妳瞧,那個她…還有他…以及他,其實家裡都與書院關係不錯,否則也不會被邀來書院,這算是常態吧。」

「那如果家裡與書院沒關係的學子呢?這裡有嗎?」沐璇驚訝地問,沒想到青雲書院的狀況竟與先前在卷宗上看到的一模一樣,看來這其中的確有問題。

「有的吧?只是人數似乎不多……至少我沒什麼印象就是。」林涵蹙眉想了下後說道,接著又展開笑顏,「好啦,別說這麼多了,我們趁著空堂時間去下一堂的上課地點吧!順便帶妳好好繞繞。」她邊說邊動手收拾散在桌案上的書本,並將它們捧在懷中站了起來。

「走吧,下一堂課是我最喜歡的文學導讀喔。」林涵朝沐璇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轉身就往學堂門外走去。

可就在兩人剛走出門外不久後,迎面碰上兩人,正好是今早剛見到的鄭哲宇與盧士修,盧士修笑著與沐璇打招呼,「好巧呀,又見面了,郡主。剛下課了吧?」

沐璇頷首,「是的。」

「與明雍相比,覺得如何呢?」盧士修同樣聽聞明雍皇家書院的盛名,故也好奇的問道。

沐璇沉吟了下,「嗯......還可以。」

盧士修看見沐璇答得很勉強,忍不住大笑,「哈哈,郡主看起來似是不太滿意,剛是上什麼?」

「經學,周老先生的。」林涵答道。

「喔......難怪。」盧士修苦著張臉,「周老先生的教學方式的確令人......嗯,罷了罷了,學生不該擅言師長。那你們下堂課是?」

「余先生的文學導讀。」

「嗯,余先生教學不錯,可以期待。」本來在旁默默聽著的鄭哲宇開口道。

「是呢,鄭兄說得是。」盧士修頷首,又道,「唔,我記得余先生的上課地點在松風閣吧?那地方離這也不遠,恰巧待會兒下課後,我與鄭兄尚有空閒。而我稍早也曾與您說過會帶您好好參觀,擇日不如撞日,不知郡主可否賞光與我們同道呢?」

「參觀就不麻煩兩位了吧!我剛已與郡主說好帶她繞繞環境了。」林涵毫不留情地直接回絕道。

「是啊,有林涵帶就不勞煩二位了。」沐璇也同意林涵的看法。

「不勞煩、不勞煩,我們樂意之至。且不論我與郡主曾有幾面之緣,郡主來者是客,讓郡主這幾日好好領略書院風光,也是各學子義不容辭的事,萬望郡主切勿推辭。」

「什麼嘛……自作主張還說得這麼好聽。」林涵在旁不滿地小聲咕噥道。

「……」沐璇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一種奇怪的感覺隱約浮上心頭,從稍早剛入書院的碰面,再加上即使軟硬兼施也要跟在她身旁的態度,總讓她感覺有些不對勁。

似乎一切都太過湊巧,就像被人刻意安排好一樣。

如同監視。

果如雲心先生所說,她就是個人質。

思及此,她忍不住蹙眉。

「郡主意下如何?」盧士修再次追問道。

她思考了下後,慢慢地點了點頭,「那好吧,麻煩三位了。」

她審慎思考後得出以下結論:若當真他們兩位是來監視她的,即便她推託了這次,那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倒不如直接答應,看他們到底是想做甚。如今跟在她身邊,敵方由暗處轉至明處,起碼她還能看到,或還能與之迂迴或是查清他們的用意。

只是被監視的狀態下要調查線索並非易事,只能查一點是一點了,她心想。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郡主不必客氣。那就說定了,待會見。」得到想要的答案,盧士修與鄭哲宇便沒再多做糾纏,彼此再寒暄了幾句後就與她們告辭。

兩人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走遠,待身影終於完全消失後,林涵才轉頭一臉驚訝地看著沐璇,不只表情驚訝,連語氣也是。

「妳是怎麼惹上他們的阿!」




居然還是寫完一篇,如期發布了!週更沒斷!!
好感動!埋伏筆什麼的真的好難,雖然有個大概但寫出來真的有些卡殼
嗚嗚~但幸好還是出來一篇啦!
開心~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4-5-4 02:44 , Processed in 0.062475 second(s), 3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