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執事│賽謝] 紅寶石 [G]

一點突如其來的黑執事腦洞。

好想吃賽謝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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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的小少爺變成了小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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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心思栽培的美味靈魂，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消失了。

雖說人類的時間換算成惡魔的時間後，這段日子不過是轉瞬即逝。但對於惡魔這種對獵物佔有慾極強的種族，即將成熟的美食居然被第三者搶去，這就成為了明目張膽的挑釁，也是對他惡魔美學最惡劣的破壞。

賽巴斯欽花了點時間調查「少爺失竊案件」，一直到某個夜裡，惡魔與人類的紫色契約消散在寂靜的空氣中。此刻他才嘆了口氣，妥協於那個美麗又愚蠢的靈魂已經不存在於世上的事實。

他褪下筆挺的西裝，脫離執事的身分回到了魔界。他為了發洩沒能吃上獵物的怒火而招惹了自己全部的仇家，狠狠打了一場又一場放到人界絕對會帶來末日的大戰後，才勉強將心中那股煩躁給發洩出去，默默待在自己的古堡裡等待下一場愚昧之人的祈願。

在永夜的魔界裡，時間的流逝並不明顯。可能打個盹，人界就已經過去了數百、數千年。賽巴斯欽——此刻他已經不叫這個名字了。在魔界，惡魔間幾乎不需要交流，因此名字這種東西的存在只是累贅——但在此為了方便講述，還是將其稱作賽巴斯欽。

他躺在鋪滿了玫瑰花瓣的巨大浴缸裡，身後自肩胛骨衝破皮膚、延展至挑高的天花板的巨大翅膀，正舒服的垂放在作為裝飾的水晶吊燈上，墨黑的羽毛飄落到大理石地面上，隨後便化作黑色細砂，慢慢融化、消失。

蒼白的皮膚被鮮紅的花瓣遮掩在水面之下，純粹的惡魔之力在這具人類軀體中湧動不歇，偶爾溢出的墨色力量像火花般，在空氣中形成小小的爆破，幾片遭到波及的花瓣便燃起黑紫色的火焰，在剎那間歸於虛無。

猛然從充實的人界回到了無聊的魔界生活，賽巴斯欽並沒有多少留戀，只是總會感到一絲可惜。像少爺那樣高貴珍稀的靈魂，不知多久才能遇上一個呢……或許早點吃掉他才是正確的選擇，但這麼一來就違反了他尊為至高準則的惡魔美學。

「唉……」這已經是惡魔近期不知道第幾次的嘆氣了。

在不知多少場毫不壓抑力量的暢快戰鬥後，惡魔又開始想要玩幾場帶著規則的遊戲了。他仰著脖子，將後腦杓靠在浴缸的圍欄上，漫無邊際的想著，下一道「美食」究竟什麼時候要送上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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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稀客——」賽巴斯欽拉開門，故意作出一副驚訝的嘴臉，手相當做作的虛掩著嘴巴。

「閉上嘴，你上回忽然衝進我的城堡裡大鬧一番，我都還沒找你算帳。」

賽巴斯欽眼前的客人，正是不久前他招惹的對象之一，人稱魔界的回收員，工作狂、勞苦命的巴多爾（「巴多爾」指的是魔界語言的「回收員」，以下皆以此稱呼他）。

若哪天傳出惡魔過勞死的消息，那指的肯定是這傢伙。不管什麼類型的召喚他都義無反顧的接受，不論是來自人界還是其他神秘領域，他都拍拍胸補全都納入管轄範圍，總之一刻都閒不下來。

老實說，賽巴斯欽跟巴多爾也沒什麼仇，只是這傢伙實在太好欺負了，所以他第一站就衝去這位回收員家，來一場爆破般地登場。

這位惡魔也是喜愛人類長相的那一派，因此他的皮囊長年都是一個青少年的模樣，一頭綠色的捲髮，帶著高高的紅色禮帽、身穿一身紅色西裝。這個配色是他近幾年迷上的搭配。因為他某一次被召喚到人界，經歷了相當有趣的聖誕節，故而決定以此做為紀念。

「所以，你千里迢迢跑過來幹什麼？別忘了，你之前也差點把我的翅膀扯斷，我們之間扯平了。」賽巴斯欽盤起手，居高臨下瞪著巴多爾，一點想要招待對方的舉動都沒有。

「我不是為了這件事。」巴多爾搖搖頭，沉默了幾秒，才面帶幾分困惑、幾分遲疑地說：「我前陣子接到了奇怪的召喚，召喚者是個……惡魔。」

賽巴斯欽嗤笑一聲，退後一步準備關門送客。

「我是說真的！」巴多爾伸出他纖細的腳抵住厚重的大門，完全沒有費力的痕跡，著急的比手畫腳解釋一通為何會收到召喚。

「那關我什麼事？」賽巴斯欽皺起眉頭。他和巴多爾並不熟稔，沒道理對方會找上他，除非……

「那個召喚者提到你的名字。」

「名字？」他被取過的名字多到數不清，有些都記不得了。

「你上一個召喚者取的，賽巴斯欽。」

當年賽巴斯欽收到少爺的召喚時，很多惡魔對於那位難得一見的美味靈魂都相當關注。雖然魔界有默認的規則「不能搶奪已結成契約的靈魂」，但不妨礙他們看點熱鬧。巴多爾當時剛好結束一次的「工作」，也在看熱鬧的一員中，因此碰巧得知了這個名字。這件事對惡魔來說只是不久前的事情而已，所以他還記憶猶新。

賽巴斯欽一臉不可置信，但並不是針對巴多爾話語的內容。

「你是不是腦袋壞了，這個名字整個人界應該不只我一個吧？」他做出趕蒼蠅的手勢，「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來煩我，你不用繼續去撿沒人要的召喚嗎？」

「聽我說完！」巴多爾氣沖沖的跺腳，把階梯給踩碎了。「那個召喚者，跟你之前的食物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住在人界啊！」

「你都說是食物了。」賽巴斯欽挑起一邊的眉毛，「怎麼還會是惡魔？種族就不一樣了，你就別再瞎叫喚，我也想清靜的休息一下……」

「我把他撿回魔界了。」巴多爾忽然用最平淡的語氣拋出重磅彈，「因為他一直提到你的名字，我運用我的畫技把你之前幻化的模樣畫給他認。嘖、話說回來他嘴巴真的很壞，我畫的也沒那麼爛吧……總之，沒錯，他就是你的前任召喚者。」

他頂著賽巴斯欽懷疑的銳利眼神，乾巴巴的補上一句：「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變成惡魔了。」

「……」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好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被某些無聊的傢伙慫恿來跟我說故事，勇氣可嘉、勇氣可嘉。」賽巴斯欽意思性的鼓掌兩下，抬起懶洋洋的眼眸，鮮紅如血的眼瞳像玻璃珠一樣冰冷的反射巴多爾的身影，「在我耐心耗盡之前，可以滾了。」

「我……」

「到此為止了！」

忽然，一個清脆的嗓音從空中插入冰冷凝滯的氣氛中。

兩位惡魔一同抬起頭，只見黑暗的上空出現了一個孩子模樣的惡魔。

賽巴斯欽愣了幾秒，隨後緩緩瞪大了眼睛。

除了那孩子身後展開的黑色小翅膀、腰後長出的細細尾巴，以及那雙鮮紅色的眼瞳外，其餘的模樣，都讓賽巴斯欽感到無比熟悉。

「少爺……？」

他不會認錯，這個「惡魔」，正是他服侍數年的謝爾·凡多姆海伍伯爵。

怎麼會？他找了許多年，都沒能在人界找到他。明明他們的契約效力，已經是刻在靈魂之窗上的強烈！對了，契約……那時，契約無預警地消失了。難道是那個時候，少爺成為了另一個種族，所以契約失效了？

不，這一切都……太荒唐了。

那個小惡魔拍了拍翅膀，緩緩地降落在方才被巴多爾踩碎的階梯碎石上。他抬起頭看向賽巴斯欽，那雙眼同雖然換了顏色，卻還是如同往昔那般穿透人心。那張比失蹤時要年幼些許的臉蛋勾起一抹笑，那是賽巴斯欽很熟悉的自信笑容，「果然是你。」

「好久不見了，賽巴斯欽。」他曾經的主人笑瞇瞇的朝自己打招呼，而後轉向旁邊的有點手足無措的巴多爾，「多謝善良的先生帶我過來，送到這邊就可以了。」

「你沒問題吧……」巴多爾看了僵硬的賽巴斯欽一眼。

「沒問題的，我們很熟。」高傲的小少爺也看了賽巴斯欽一眼，笑了一下。

「你說對吧？賽巴斯欽。」

……太荒唐了。

雖然惡魔不會作夢，但他還是有種想捏自己臉的衝動，確認眼前發生的鬧劇究竟是現實還是一場惡夢。

——而且，還是最不想遇到的惡夢。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