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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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Overwatch│Mercykill,R76] 女巫的慈悲 [PG-13](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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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ghostsaid 發表於 2017-12-4 03:0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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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wa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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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jghostsaid 於 2017-12-4 03:09 編輯

女巫的慈悲

寫在最前面:Reyes沒有劈腿。




Legends, Stories and Archives

  萬聖節派對結束當晚,Morrison從浴室出來,看到Reyes頭枕在雙手上,躺在床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調侃道:「在想什麼?為剛才嚇到Reinhardt懺悔?」
  「哼!」
  斜睨了一眼躺到身邊的男人,Reyes抽回手,在對方精實的腰身上捏了一把,引來一聲不太認真的抗議:「嘿,Reyes,我才剛洗好澡,而且明天可沒有放假。」
  「你可以請假?我相信沒有人會說什麼的,我的指揮官大人。」
  「可以啊……或許明天你想代替我參加整天的聯合國會議,並且跟那些老頭們解釋為什麼我沒到?」
  「Shit。」
  Reyes低罵了一聲,Morrison笑著吻了他,他們都嫌行政官僚體系麻煩,但Morrison一向比Reyes更耐得住性子跟那些老頭子打交道。
  交換了一個濕漉的吻,Morrison看著Reyes問道:「說認真的,你剛在想什麼?」
  「不是甚麼重要的事情。」Reyes也沒打算瞞著Morrison:「Reinhardt剛剛說的那個故事,我聽過很相似的版本。」
  「喔?」
  「你還記得之前有派人去德國查了點事情?」
  「噢……McCree跟源氏?」Morrison思考了一下:「黑森林那邊的事情對吧?」
  「嗯。」
  「查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報告書上看起來沒有問題……」Morrison瞇起眼:「你又把紀錄抹掉?」
  「嘿親愛的,我可沒有,這件事跟任務無關。」
  Reyes安撫著愛人,一邊解釋:「他們到達黑森林邊境時,偶然聽見很類似的傳說。」
  「噢所以接下來是Reyes Dady的說故事時間嗎?」
  「……Fuck。」


The First Story: Castle

  那是一座雄偉的城堡,坐落在黑森林中心的一座山頂之上,彷彿君王俯瞰著他的領土,莊嚴而沉靜。但住在黑森林周邊的人們都懼怕著這一座城堡,還有他的主人。他們視此地為禁忌,除非必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會進到這座潮濕而幽暗的森林中心,更遑論接近城堡巍峨的石牆。
  據說這座城堡的主人,是一個吸血鬼。
  這並非空穴來風的傳聞,每過一段時間總有人失蹤,有時候是村民,有時候是過路的旅人,過了一段時間,就會被到森林周邊打獵的獵人發現已經腐爛的屍體。照那些人的說法,屍體乾枯的彷彿在生前就失去所有水份。
  小鎮並不是沒有試圖想出解決的辦法,小鎮中的神職人員對此束手無策,甚至有村民私底下商量獻上處女以求平安--但完好無損出現在鎮口的少女顯示著吸血鬼似乎並不買帳。
  於是鎮民只能提心吊膽的,忍受著過一陣子就會有人失蹤的日子。幾百年過去了,村民依舊過著樸實的生活,與過往不同的是,吸血鬼的傳說隨著時光流逝,也漸漸沒有人相信了。畢竟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在森林裡發現乾枯的屍體,而且隨著科學的狂風席捲世界,這些「不科學」,也逐漸埋入神話及傳說的墓塚。

  小鎮裡來了一個年輕的旅人,一頭金髮燦爛的像太陽,雙眼如同晴空湛藍,他爽朗的介紹自己正在旅途中,聽聞了這裡的古堡以及吸血鬼的傳說,想來一探究竟。傳說已經成為古老的過去,但終究有老人還記得,並且勸告這名自稱Jack的旅人不要跟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但Jack還是去了,他從遠方來到此地,就是為了這個傳說--他在偶然間看見對於這個城堡還有吸血鬼的紀載,寥寥數語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於是他揹起行李來到這片森林,走進他的祖先日記中描述中,既美麗又莊嚴的城堡莊園。
  但森林很大,城堡佇立在山巔,小徑早就被野生的植被佔據,濕潤的泥土與石頭上是青苔張狂地昭示地盤,Jack小心翼翼的前行,找尋著通向城堡的路途,但他總覺得路途遙遙無期。
  「奇怪……怎麼看起來距離還是一樣……?」
  Jack抹了抹額上的汗,看著四周彷彿沒變過的風景,黑森林不負它的威名,抬頭盡是茂密的林葉,陽光透過縫隙也就只得那麼些許空間,但微弱下來的光線也告訴青年,黑夜即將來臨。
  長年旅行在外的青年並非毫無準備,他找到了一塊還算清爽的空地,搭起了簡易的休息處,並且升起了營火,將熱情村民送的麵包拿出來充飢,一邊思考著今天的狀況。
  「我的方向是正確的,但距離沒變……魔術嗎?」
  Jack不禁有些興奮,老舊的信件上有著「你還在研究那些魔術嗎?」的字樣,這樣看來傳說或許不假,但隨即又有些沮喪--祖先是結識了莊園主人才進到那座城堡,他這樣不請自來,連路都找不到也是挺正常的。
  Jack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一封沒寄出去的信,就這樣千里迢迢地跑到這個地方,來尋找一個可能早就湮沒在荒煙蔓草中的故事。那封信來自他的祖先,據說這位先祖跟教廷還有點關係,他吃力的閱讀著老舊信紙上已經模糊的字跡,辨識被蠟塵封的時光。
  那是寫給一個伯爵的私人信件,敘述已經許久沒有聯繫,不知對方過得好不好,接下來說著自己的近況,他領養了一個孩子,取了跟這位伯爵一樣的名字。
  信紙上的字跡已經被歲月侵蝕,他最終只能在信末看出祖先似乎要再來拜訪這位姓名中帶有字母G的伯爵,但不知為什麼信件連蠟都封好了,卻沒有被寄出。
  大概是有什麼意外吧?那個年代,信沒到都不是令人吃驚的事情。
  Jack背靠著樹根,閉著眼假寐,一面想著該怎麼接近城堡。夜晚的黑森林很危險,自己雖然練過,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月亮升到半空,滿月的光輝沒有多少進到樹林,不遠處有烏鴉鳴啼,平添一份詭異的氣息。
  第二天他仍是找不到路,更準確地說,Jack發現自己似乎迷了路,指南針失效了,這不是個好現象,就他查的資料來說,這座森林並沒有會讓指針失效的磁場。
  第三天,他徹底迷失方向,城堡舉目可見,但他兜兜轉轉,就是無法再進一步,更糟的是,他也找不到回頭的路。
  隨著日子過去,物資不停地減少,最終消耗完畢。Jack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可能就是信上所謂的魔術,但過了這麼久,城堡的主人應該早就死亡,應該是沒有人能發現他被困在這裡吧?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食物和水早已沒有了,勉力撐了幾天,至今已是極限。
  或許那些村民說的是對的,他不該貿然進山。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或許是那封信本身就帶有魔力吧?
  他徹底昏了過去,而遠處,月光映著人影,在烏鴉的帶領之下,款款而來。

  Jack醒來的時候還有點迷茫,入目所見是深色的帳幔,他打量著四周,一間裝飾華麗的房間,中世紀的風格,自己躺在一張古典的四柱大床上,柔軟而溫暖,身上的衣服是舒服的絲綢睡袍,床頭放著另一套看起來不像是現代服飾的衣著。
  「你醒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中,聽不出喜怒,甚至因為共鳴而有些空靈。
  「誰?」
  Jack四處張望,卻沒看見人,他有些困惑:「你在哪?」
  他不是不怕,只是想如果都救了他,都弄乾淨再殺掉好像多此一舉。
  「不在這。」女聲頓了一下,「帶他過來。」
  「什麼?」
  沒等他困惑,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Jack一看清那個身影,不禁笑出聲來:「這是萬聖節嗎?」
  頂著一顆南瓜頭的身影沒有理會他,從應該是眼睛的洞中有著閃爍的亮光,沒有眼珠,但Jack總有種被注視的感覺。
  那個「人」一句話不說,就只是站在門口,Jack有些尷尬,對著他說:「那個,先生?」
  沒有反應。
  「我需要……呃、換衣服。」
  還是沒有反應。
  Jack無奈,只好背對著南瓜頭,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換上那套看起來像是戲服的中世紀服裝,然後跟著南瓜頭走了出去。
  長廊上點著燭火,明明滅滅的照著華麗的裝飾,明明看上去都保養得相當良好,彷彿剛被製造出來,但就是讓Jack有種神秘的違和感。
  目的地是餐廳,古典的超級長桌讓Jack有點傻眼,南瓜頭拉開一端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而另一端擺放的餐具則是讓Jack知道主人的位置。
  「也太遠了,怎麼說話……」
  「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
  他嚇了一跳,抬眼就見到主位已經有人,穿著華麗禮服女子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或許是用魔術出現的?Jack胡亂地想著,對於女子的話感到奇怪但也沒有多加思考,回應道:「女士,晚上好。」
  「你來這裡做什麼?」
  異常冷漠的回應,女子擁有一張漂亮的臉孔,妝容精緻,銳利的眉型和面無表情讓她看起來有些不怒自威。被一雙和自己一樣的藍色眼睛專注地看著--雖然美女板著臉孔,但仍然讓Jack有些心跳不已。
  但他總有種錯覺:她注視的不是自己,女子透過自己在看著另一個人。
  「呃,我無意中發現一封祖先留下的信件……是寫給這座城堡的主人,但最後沒有寄出,所以我想……」
  女子沒有讓他說完,粗暴地打斷話語,問著:「你叫Jack?」
  「咦?欸,是的,我……」
  「呵呵,你回來幹嘛呢?」女子突然笑了起來,雖然是笑著,但Jack總覺得她在哭,而且哭得很傷心。
  「他已經死了。」
  她突然說道,語氣中的溫度突然變低,「你怎麼還有臉回來?」
  女子的話語讓Jack困惑:「女士,我……」
  姣好臉龐上突然滾落的淚珠讓他語塞,他起身,女子冷漠地看著他走來自己面前,見他從衣服的口袋中掏出一條手絹,笨拙地想要遞給他。
  他這一切的動作彷彿大腦被身體被操縱似的,也不知道為何見了女子的眼淚就控制不住自己,衝口而出就是一句:「Angie,別哭。」
  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住了,女子眼淚掉得更兇了,下一秒,人就消失在餐廳裡。
  Jack不確定是否為錯覺,在女子消失之前,他彷彿聽見低低的一聲:「哥哥……」

  女子再也沒有回到餐廳,Jack渾渾噩噩的吃完看起來異常豐盛的晚餐,連味道都沒怎麼品嘗出來,就被南瓜頭--是的,Jack到現在仍是不知道女子與這個帶著南瓜頭的男子到底叫什麼名字--帶領著回到臥室,連衣服都沒有換就倒在床上。
  當晚他作了個夢,歌舞昇平的宴會大廳,許多人舉杯談笑著,場景宛如中世紀的油畫再現,衣香鬢影間他看見容貌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與被他喚作Angie的女子站在一塊,身邊還有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男子,但Jack竭盡全力卻仍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他的臉彷彿被刻意模糊,如有霧氣擋著一般。
  刷。
  幕落了,鋪天蓋地的黑色伴隨寂靜籠罩一切。

  一日早晨,一個村民發現月前上山的青年倒在村子入口,身上乾淨的彷彿不像在森林中過了一個月。
  村民將人抬回村中,過了一天,人終於清醒了,但問他這一個月在森林裡是怎麼過的,有沒有找到那座城堡,青年卻說他不記得了。
  最終他望著那片森林,眼中沒有焦距。
  「但我看見了。」
  青年看見了什麼沒人知道,因為他再也沒有提起關於城堡的事情。
  過了不久,青年離開了小村鎮,臨行前又望了一眼森林--那座城堡仍矗立在山巔,尖尖的塔樓在青綠的枝枒間很是顯眼。
  他沒有再回頭,這座城堡在他的生命中只剩下日記本中一行字。

  兩個天使。



The Second Story: The Man

  陽光經由樹間的縫隙灑落泥土地上,昨晚剛下完雨,被溫度一薰,濕氣與森林特有的芳香混合成一種特殊的香氣。一輛馬車緩緩地駛過林間小道,上頭放滿了貨物,底下的泥土地本就因為雨水而鬆軟,荷著重量,被壓出兩道深深的輪印,足以彰顯著這台車的份量十足。
  車子的上頭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貨車的主人,滿臉笑意地拎著韁繩;另一個披著斗篷,帶著一頂帽子,拎著一個包裹,看上去是年紀並不大,只是從滿臉的鬍渣看得出已經奔波許久。
  趕車人與坐一旁的青年閒聊著這一趟的目標。
  這個領地的領主大人最近要結婚了,新娘並不是什麼貴族女子,而是領主出門巡視的時候碰到的,據說長得非常美麗,讓領主大人一見鍾情,也不嫌人家只是個平民,就把人帶了回來。
  趕車人正是要進城給慶典送貨的,有些是買賣商品,而有更多則是村莊的人民湊出來慶賀領主結婚的禮物。青年饒有興趣的聽著趕車人對於他們領主的推崇--從一進入這領地開始,遇到的人民無一不景仰他們的領主,說這個青年有為的領主大人多麼照顧他的子民,又是如何的在短短十年讓這一塊原本貧窮的土地富饒起來。
  「哦?所以他應該相當年輕吧?」
  「我們領主大人今年可才三十多呢!據說連首都的貴族女士都想嫁給他呢!哈!但我們領主可不風流。」
  青年繼續與趕車人閒話,不著痕跡地打聽著。這個領主是騎士出身的,立了功勞封了爵,才有這一塊領地,而他也沒有再大興土木,而是修繕了山巔的古堡住了進去。這個人也有些本事,而且據說相當年輕英俊,在首都非常受到仕女們歡迎,但他卻來到這塊貧瘠的封地--原因沒有人知道,大家知道的是,這塊原本荒蕪的土地因為領主的到來而逐漸富饒。
  倒是個很傳統的英雄傳說故事。
  青年吐掉了咬在嘴邊的草莖,城鎮的大門映入眼簾,他在城門口跟熱情的貨商道別,轉身朝著酒館而去。
  原本就人聲鼎沸的酒館如今因慶典更加熱鬧,他壓了壓帽沿,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酒館裏面的人--狂歡者大部分是平民,也有看起來像是盜匪之流的人,更令他意外的是,有教廷的人打扮成一般民眾混進來了。
  難怪此地一個「異端」都看不到,青年挑了挑眉,看來這次的單子不太好辦。
  但這群聖職者也太顯眼了,雖然穿著平民的粗布衣服,但那渾身高貴的姿態與此地格格不入,且身上神聖的氣息清晰可聞。青年嘲諷地想著,不愧是學院出身的,姿態下不來,手段上不去。
  不過這些人估計是教廷私底下派的,大概是怕領區的主教已經被收買?
  他不動聲色地摸著袋裡的邀請函,一般人只能在城內狂歡,只有收到邀請函的人可以進到城堡教堂觀看婚禮儀式,他可以藉此好好觀察一下領主和他的新娘。
  他喝了口酒,味道稱不上好,但比起鄉下地區的劣質麥酒已經順口許多。
  「你也覺得太顯眼了,是吧?」
  聲音躥入耳中,狩魔獵人瞬間不動聲色地將手按上了腰部的槍。
  「你找不到我的,我是『Rigoletto』。」
  Rigoletto!
  狩魔獵人並未放下戒心,專司情報且自由來去的「Rigoletto」很有名,或者說,在他們這些人之中很有名。
  這是個妖魔仍未絕跡的時代,教會死死的壓住一切,帶領愚民跪伏著呼喊上帝,殊不知天堂跟地獄打得火熱,根本無暇他顧。竭盡全力的教會派出聖騎士跟驅魔人,但這片土地太大太廣,總有顧不到的地方,於是就有遊走於灰色地帶的勢力出現,不那麼注重形式與規則,只要有錢,就可以辦事。
  像是他,狩魔獵人,就是其中一種。
  「你這次的任務是那個領主對吧?」
  狩魔獵人沒有回答,但暗自心驚。Rigoletto說的沒錯,他接到一個委託,說這裡的領主是個吸血鬼,私底下害了不少人,尤愛少女鮮血,但藏的太好而沒有人可以抓到把柄,故而委託他這個專業的來行事。
  哈,大概是看了這片富饒地而眼紅吧?或者不問教廷的婚姻觸怒了教皇?國王那邊只怕也聽到類似風聲,才聯合教廷派人過來。
  「看在我很喜歡你的份上,免費送你一個情報吧!」
  「我不需要。」他對著空氣輕聲怒道。
  Rigoletto沒有理他,逕自說著:「你的委託最終會成功,但你沒有機會參加婚禮……別淌這渾水,親愛的,那個男人,你惹不起。」
  青年無聲地咧著嘴角。
  惹不惹得起,看看就知道了。

  婚禮果然沒有舉行,蠻族人在煙硝與鮮血中踏蹄而來,但狩魔獵人仍是看到了領主與他的未婚妻。很匆忙的出征儀式,他在離城牆不遠處看著,領主站在馬旁,深色的膚色與髮色與和傳言中一樣,彰顯著他外族人的身份,英挺的輪廓如刀削,身上浸潤著鮮血的氣息,但終究離得太遠,無法確認是否為吸血鬼,抑或只是因為長年征戰染上的血氣。他的未婚妻立在一旁,奶白金色的髮半挽著髻,另一半柔順的披垂在肩上,此時正值初春,她包裹在一襲深色的披風之中,蓬鬆的毛皮襯的她更顯瘦弱。
  狩魔獵人看見女子伸手撫過領主的臉頰,湊上去吻了他,領主將她的披風攏好,俐落的翻身上馬,領著他的軍隊,頭也不回的走了。
  臨去前,領主朝樹林中看了一眼,他屏住呼吸,非常肯定自己並沒有露出什麼行跡。但即便只是一眼,狩魔獵人仍是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威壓,優雅而充滿威脅。他如今敢肯定了,這是個吸血鬼沒有錯,但已經修練到不懼陽光,那該是多麼強大的吸血鬼……或者,是比吸血鬼更加高等的,血族。
  狩魔獵人將視線從塵埃中收回,轉向城門口,沐浴在陽光裡的身影有一種神聖的美麗,但逆著光看不清表情。女子站在那兒目送著軍隊離去,直到一旁的侍女輕聲向她說了些話,她才轉身,朝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狩魔獵人沒有在這裡久待,如果是血族的話,那必須更加謹慎準備才行,畢竟,血族的能力比起吸血鬼又更上一層,純粹的黑暗生物,能力強大,單純用銀是殺不死的。
  最終他沒有殺死這個強大的血族,Rigoletto的情報如預言般實現。
  戰爭的火焰燃燒了整個大陸,他在戰爭中來去,追逐著血族的足跡,他看著血族英勇的抵禦蠻族入侵,將野蠻人一步一步趕出了文明的領土。那些人看著被穿刺於長矛上的屍體發抖,高聲呼喊著魔鬼撒旦。
  但是這個被呼喊為魔鬼的血族,卻有個天使長的名字--Gabriel。
  當他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差點將口中的酒噴出來,實在太滑稽了,黑暗生物和聖潔的名字相連,傳遞著死亡的消息--連著姓氏就是皇室信使……也是挺合拍的,帶來死亡訊息的死亡使者?
  狩魔獵人差點被自己的想法抖出一身雞皮疙瘩。
  但血族領主確實如他的名字,向野蠻人傳遞著死亡,他們對著骷髏旗幟顫抖,潰不成軍。於是狩魔獵人想著,戰爭結束後再說吧!至少這個血族現在還有用是不是?於是他將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只是時不時地打聽血族領主的消息。
  他將銀箭搭上弩弦,在雨幕中瞇眼瞄準,分毫不差地射入獅鷲的咽喉,獅鷲哀號從天空翻滾落下,碰一聲濺起滿地水花。
  狩魔獵人的正義屬於自己。
  他愉快地想,順手割下獅鷲的爪子準備帶給雇主換取賞金。
  但在戰火暫息之時,Rigoletto再次找到了他,並且帶來血族死亡的消息。
  據說,是教廷下的手。

  野蠻人捲土重來,黑暗的時代來臨,狩魔獵人踏著鮮血潛行在歷史之中,就算他們的壽命異於常人,但最後仍是與教會所謂的「異端」一起被埋入科學之下。
  文字上記載著這片森林之中曾有個惡魔般的領主,他的暴政讓人民苦不堪言,於是人民揭竿而起,推翻了暴政,而他的女巫妻子則是在城堡淪陷之後,被燒死在火刑架上。
  他們不曾存在,也不會存在。
  垂垂老矣的狩魔獵人看著文獻哈哈大笑,也罷,光明的時代即將來臨,他們該永眠於已被驅逐的黑暗中,直至再一次黑夜。



The Third Story: Witch-hunt

  你可曾聽過女巫審判?
  這從中世紀,因為無知與恐懼而開始燃燒的火焰,以貪婪、利益和算計為燃料,席捲了整個大陸,隨著船隻延燒到彼岸,從未熄滅,從十五世紀到十八世紀,至少有百萬人因被指控為女巫而死,甚至在二次大戰期間,都還有以「女巫」為罪的判刑。但這些人或許只是因為鄰居間的衝突或私人恩怨,而成為人們口中的女巫。
  青年閱讀著文獻資料。
  他聽到一個故事,而後在機緣巧合下來到故事發生的地方。與故事發生的時間相比,已經過去了數百年。
  兩人在樹林間穿梭,一個滿臉「我為什麼要跟你來這裡」的表情,另一個則是專注地找尋當年的蛛絲馬跡。這片森林的時間彷彿停滯,植被依舊茂密,經歷過毀滅的人們格外珍惜自然,漫山的針葉林蓊鬱蒼蒼。他們從一片翠綠中看見褪了色的磚瓦,那人工的痕跡在他們的眼中無比顯眼。
  當方向確定,尋找的路途就明確許多。
  他們來到當年輝煌的城堡,再堅固的堡壘最終敵不過的仍是時間,高大的城牆如今頹圮傾倒,塔樓在日曬雨淋中已經可以看見其中結構,裡面成為了野生動物的家,再看不出它在中世紀初成時的那份風采。耄耋老者對著過去揮手,而他們凝視這片廢墟,如今它已被遺忘。
  「找到什麼了沒啊?」McCree坐在一段石牆上,百無聊賴地抽著菸。他們這次的任務在黑森林附近,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任務,兩人輕鬆在期限前完成。照理說兩人可以稍微輕鬆個幾天,等待運輸機來接,但源氏不知道為什麼,硬要跑來找上次Reinhardt說的古堡。他本來覺得閒著沒事,乾脆一起來看看--沒想到是這種荒山野嶺,除了樹還是樹,連個鬼影都沒有。
  「的確有個火刑架,就不知道用途是不是,另外某些部分有火災的痕跡。」源氏從廢墟中翻了出來,身上除了多了點灰之外看起來就像外出散個步:「看來跟之前村子裡講得差不多。」
  當年的村鎮如今不知道在哪裡了,但黑森林周邊仍有人聚居。他們向村民打聽女巫的傳說故事,大抵上跟Reinhardt敘述的故事相似,最大的差別在於最後邪不勝正,邪惡的女巫與他最忠心的僕人遭到宗教審判,雙雙上了火刑架。
  兩人站在位於山巔的廢墟中朝外看去,山風有些強勁,頭帶跟披風被吹的上下浮動。群山峻嶺圍繞著這座孤獨的堡壘,或許當年有個女子站在這裡遙望同樣一片風景,只是青山間有火光閃動,她凝視著塵囂,將城堡管理的有條不紊,靜靜等待著外出征戰的丈夫。她可能等到了,也可能沒有等到。她用盡她所能想讓丈夫得以平安歸來,結果被無知的人們指認成女巫,架上火堆。
  又或許……





  「……領主夫人去世後,領主相當傷心,無心處理事情,於是這座城堡就漸漸沒落了。」
  「然後呢?」Fareeha睜著大大的眼睛,緊緊抱著手上的大繪本,「故事書上的公主跟王子最後都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啊?」
  「或許,他們在天堂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Morrison摸著Fareeha的頭,彎腰將人抱起,「好啦!故事說完了,Fareeha該去睡覺囉!」
  「我要去找媽媽!」
  「你媽媽出任務啦,Fareeha知道什麼是出任務嗎?」
  「就是去當英雄啦!」
  Morrison頓了一下,順著法拉的話接下去:「所以Fareeha要乖乖睡覺,不要讓媽媽擔心喔!」
  「嗯!」

  將小孩子哄睡了,Morrison回到辦公室,Reyes正在和Ana閒聊,他一進門,兩人同時將視線轉到他身上。
  「Fareeha睡了。」
  「辛苦啦Jack Dady。」
  「Ana!」
  Morrison無奈地等兩人笑完,才繼續出聲:「你們剛剛談到哪了?」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詳細已經傳給你了,等等記得看一下。」Ana說:「不過今天還真晚,Fareeha不肯睡覺?」
  「也不是,就要我講故事……Reyes你笑什麼,要不是你把繪本送給Fareeha當聖誕禮物……」
  「當初這可是你的主意。」
  「那是你想不出來要送什麼!」
  「好了兩位男士。」Ana的聲音成功阻止兩個人繼續在指揮官辦公室調情:「Fareeha是真的很喜歡那本繪本……不過我一直很想問,Gabe你們很閒嗎?閒到可以去把這堆事情查清楚還弄成故事書?」
  「唔,其實原本是一份調查報告書,故事書是後來請Ziegler畫的。」Reyes仍記得自己看見工作報告後面一疊附錄時候的心情,「我問了Jesse,他說源氏告訴他的理由是職業習慣。」
  室內短暫陷入沉默,不約而同地將話題轉開。

  ……忍者的世界還真難懂呢!三人如是想。
  還在訓練中心的源氏因為一個噴嚏,手裡的鏢歪了個方向,跟原本的目標差了一段距離。
  機械體會生病嗎?改天問問醫生好了。
  源氏如是想。⬛


Death and Eternity

  「當初你把我拖入黑暗,有沒有想過結局?」惡魔的雙手從後方環繞著統轄一切黑暗與死亡之人的脖頸,親暱地在他耳邊低語。
  「沒有。」沙啞的聲音從面具下逸出,平靜的沒有起伏。「而且一開始,是你,不是我。」
  「啊啊,你還真是無情啊!」她嬌笑著,尖尖的尾巴掃過手臂,她撫摸著冰涼的面具,然後將之取下,王座上的人影沒有動作,像是一尊雕像。「況且你也沒有糾正過他們呀!」關於我是你夫人這件事情。
  鞋跟與地板碰撞發出喀喀聲響,清脆的彷彿在跳舞,女子曼妙的身影繞過王座,來到君王面前,那張臉仍是初見時的英俊,眉眼宛若刀刻,深邃的輪廓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被陰影分出許多區塊。
  惡魔身體前傾,單腳跪上君主兩腿之間,身子故意晃了一下,成功的讓雕像伸出一隻手攬上她的腰。
  「虧我那時那麼努力想復活你呢!只是那個瘋子太沒用了,什麼都研究不出來。」順勢坐上他的腿,指尖滑過臉側停在厚實的唇。
  「你……」
  「多此一舉,我知道呢!」惡魔笑著,「你根本不想活。」但我好想你活著。
  手順著滑到他的胸前,挑開本來就鬆垮披著的長袍。
  「你愛他啊!你是那麼的愛他……」她用指尖摩娑著深色肌膚,聲音裡有些委屈:「但我無法恨他。」
  指尖之下是一個疤痕,猙獰糾結在左胸之上。惡魔親吻著疤痕,沒有理會靜默的君主,她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自顧自地說道:「你愛他愛到連初擁都不敢呢!只因為他是那麼的燦爛……」你無法看他在黑暗中掙扎。
  突然間艷紅色的指甲變尖刺入胸口,從中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絲絲黑色的氣體。惡魔以手指纏繞那些黑氣,放入微啟的的口中。
  「你知道我最後在火裡面想的是什麼嗎?」似乎吃到了生命中最美味的食物,惡魔的嗓音更加甜膩:「我想成為他那樣燦爛美好的人呢!這樣你就會愛上我啦!」
  她攤開手,掌心化出靈魂之光,代表邪惡的惡魔卻可以手捧聖潔。
  「你當時可真嚇人!」她抱怨著,手中的光芒隨著惡魔的語言化為景象,演繹著當初,「那一槍我可整個人都嚇呆了呢!」
  「夠了。」
  「哎呀!」影像應聲而散,重新聚攏成光球消失在掌中,惡魔咯咯的笑出聲來:「陛下心疼了嗎?」
  她親吻著冰涼的唇,並且感受著回應。
  「我愛你呢!我的陛下。」
  她呢喃著,與君主一同墜入深淵。




  她已經活了很久,容顏不老,但心已經蒼老到枯竭。
  喧囂從塔樓下順著石梯盤旋而上,女巫恍若未聞。黑夜中有火光閃動。太亂了,以往他帶兵出征,那些隊伍可是整齊的如同西洋棋盤上的棋子。
  撞門的聲音又開始了,咚、咚,木門發出哀號,和門閂一同做出最後的抗爭。
  女巫知道那些人準備好了火刑架,就等著要將她綁上去。
  但那又怎麼樣呢?她早就活夠了。
  喚來最忠心的僕人,就算到了此時他仍在不遠處等候。
  「你自由了,死神。」
  女巫念咒,將束縛魔偶的魔法解除,「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魔偶眼中的火光閃動,像是在思考女巫所說的話,隨後那雙火焰熄滅,南瓜「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碎裂成一塊塊,迅速崩解成灰,風一吹就四散無蹤。
  女巫看著只剩下身軀的魔偶,當初本來是想復活他,失敗了無數次之後,拿了其中一個實驗用的偶安上了個南瓜,施以使役魔法,沒想到就成了她最忠心的僕人。
  她故意的將他取名為死神。  
  從回憶中清醒,她揚起手,火焰隨著動作升起,慢慢地包圍了整個主堡。她聽見下方的尖叫與騷動,笑了。
  女巫從來都是邪惡的,就讓這本童話故事有個屬於英雄的完美結局吧!
  熊熊烈焰燃燒,吞噬了石牆與塔樓,英雄的傳說將在淨化之焰中重生,隨吟遊詩人傳唱,永世流傳。




  「我們都可以看見靈魂,為什麼你要拒絕我?」包裹在黑衣中的身影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我不能理解妳的選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碰一聲響,她驚愕地看著不遠處,一團柔和的黃色光暈從方才倒下的男子身上徐徐浮出,然後漸漸被地面上逐漸擴大的鮮血映成橘紅色。
  「你看得到。」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你殺了他!」女子搖著頭,瞪大眼睛,他可以從那雙湛藍的眼中看見恐懼和厭惡,這讓他有瞬間的暈眩。
  或許他對澄淨的藍色總是莫名的嚮往。
  「他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所以殺了也沒有關係。」
  變色的靈魂在手掌中跳動,微光在黑暗中消逝,但他仍是可以看見天空的顏色。
  「考慮一下。」

  又夢到這件事情,她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維持著原來的樣子,伏在男人的胸口上假寐。黑暗君主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呼吸平穩,應該睡得很熟。
  如果那些普通人知道掌管黑暗與死亡的君王也需要呼吸吃飯睡覺,會不會很驚訝?惡魔想,她頭一次知道的時候,是挺吃驚的。
  「醒了?」胸腔震動傳到耳膜,帶了點剛醒的慵懶。
  「哎呀,這樣都騙不到你。」她的語氣有些可惜,放在他胸口的手不規矩的畫圈。
  「別鬧。」
  搭在腰上的手一緊,赤裸的身體可以感覺到身下軀體的躁動。但語氣上的無奈讓她知道她還可以再過分一點。
  「好呀不鬧……」她乾脆的坐起身背對著他,尖尖的尾巴卻時不時的劃過他的陰莖跟大腿根部,「那你說,你後悔嗎?」
  君主靜默,房間中只聽見她們兩個細微到幾乎沒有的呼吸聲。
  都說惡魔最擅於猜測人心,她是女巫的時候沒有被惡魔蠱惑,她現在成了惡魔,卻猜不透他的想法。
  「算了,我就當你有一點點後悔吧。」
  惡魔收回尾巴,依舊背對著他。黑色的煙霧纏繞上身姿曼妙的軀體,頃刻間她又是黑暗世界裡最強大、君主座下最高級的惡魔女王。
  「我先走了。」
  清脆的敲擊聲逐漸遠去,君主依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後悔……吧……」
  他自言自語的說著沒人聽到的話.許多記憶紛沓而來,同一張臉,不同的時代。


  她愛他的一往情深與強大專斷,也同樣恨他,當初他的陽光是如此純淨美好,讓女巫下意識地選擇了醫生為繼世之業,卻又為了他墮入黑暗。
  死亡君主對於惡魔是迷惘的,永恆的黑暗中追求光明可有錯誤?他想自己應該是在意她的,愛情燃燒太快,時間久了誰也說不明白。
  所以拖著讓她成為惡魔永世陪伴。
  他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死亡與各種負面情緒的代表。這樣的他會有愛情嗎?他不知道,但他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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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某天被朋友炸出來的文,兩個都看得見靈魂的人很萌啊!而且只有他們兩個看的見,多有緣(自己講
  然後,相信我,雷耶斯真的沒有劈腿(到底要講幾次)
  連幫我看稿的朋友都說:我還真以為他劈腿。
  我:真的沒有啊(哭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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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LLLLLYYYYYSSS 發表於 2017-12-25 08:08:06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推 有趣的故事,也推76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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