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一頭亂翹的白金色髮絲如同主人的心情,艾迪一手繞著頸上狗牌的細鍊,一手按著手機上的鍵盤,嘴上嘟嘟噥噥的不知在碎念什麼。
「奇怪,陳毅這傢伙是在忙什麼嗎……」
阿杰正在收拾吧台,一聽艾迪說話,就一臉心虛的拿著抹布就想往廁所躲。
「誒你給我站住!」艾迪皺眉,順手抓起調酒杯就往阿杰背後砸,見阿杰反射神經不錯的反手抓住調酒杯,拍了拍手誇道:「哎呦,不錯嘛。」
「嘿嘿,都被艾迪哥訓練到可以很順手接丟過來的東西了。」
「哦,那信不信我下次換丟刀呀。」
「呃這個、艾迪哥……刀太危險了啦……」
艾迪微笑著看著尬笑的阿杰,「快說,你毅哥這禮拜是在忙什麼,嗯?」邊說還邊握緊拳頭,握的咯咯響的。
阿杰雙手高舉,「不是,艾迪哥,毅哥就是在忙幫裡的事啊……」
艾迪瞇起眼,「你他馬欠教訓了啊!」語畢,掄起拳頭毫不留情的就揍到阿杰身上。
阿杰被打的嗷嗷叫,抱頭在店裡亂竄,一邊躲一邊求饒。
艾迪像是揍出樂趣來,像逗老鼠一樣追著阿杰跑,邊打還邊嗆聲,「怎樣!就你毅哥是你老大啊,他說什麼你都聽!那你艾迪哥艾迪哥是叫假的啊!」
「哎呦哎呦艾迪哥你也是我老大啦、啊你現在也是我大嫂啊……」
艾迪腳步一陣踉蹌,臉上浮上躁熱,氣惱的又是一拳要下去。
「你怎麼又在欺負阿杰。」一道熟悉萬分的嗓音自艾迪身後傳來,緊接著便落入同樣熟悉的懷抱裡。
陳毅圈住男朋友的腰,一手握住揮舞的拳頭,笑意盈盈的看著懷裡人。
「毅哥你終於回來了嗚嗚。」阿杰鬆了一口氣,語氣十分哀怨。
「還說!你在那亂叫什麼!」艾迪臉上的熱意未退,一臉兇狠的瞪著阿杰。
阿杰在陳毅出現後便放下警戒,看好逃跑路線後不怕死的開口反駁:「我哪有亂叫,毅哥是我大哥,那艾迪哥就是我大嫂啊!」嘴上皮完便一遛煙的遁逃了。
反應過來的艾迪氣的在陳毅懷中爆走,陳毅悶笑幾聲,掰著艾迪肩頭將之反轉過身面對自己,「這麼氣啊,阿杰說的也沒錯啊。」
艾迪聞言氣的啍了聲,揚起拳頭往陳毅下巴頂了頂,「你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哦!」
陳毅嗯了兩聲,握住對方的手腕將拳頭往唇上湊,「我會和阿杰交代,下次不要亂叫,別氣了。」
艾迪撇了撇嘴,抽出手腕,又扭出陳毅的懷抱,接著雙手環胸,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模樣。
「你老實交代最近在忙什麼,」覺得仰著頭問話太沒氣勢,他又指使陳毅坐在酒吧椅上,後又繼續說:「別跟我說在忙幫裡的事,我問過了,最近沒有什麼大事需要一忙忙好幾天的。」
陳毅雙手一展,將離自己只有半步遠的人攬入自己坐著的大腿間,「查崗?」
艾迪掙了掙沒掙開,沒好氣的回覆,「幹嘛,不給查嗎?」
「給。」說著,雙手一使力將人更摟近自己,傾身便吻住還想嚷嚷的嘴。
一瞬間,店裡只餘留唇齒相依的水漬聲,直至艾迪喘不過氣的發出啍聲,兩人才稍稍分開。
「你、你是不是想讓我缺氧死掉,就、就不用被我查啊……」
陳毅又啄了下紅潤的唇,「我上個禮拜去刺青。」
「啊?」
「要看嗎?」
艾迪好看的眼睛還帶著迷濛的水氣,似是不解陳毅怎麼又去刺青。
「走,回家。」陳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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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坐在床邊說著這是送給艾迪的禮物,所以想等刺青的紅腫消失後再秀給艾迪看。在明亮的燈光下,艾迪看著陳毅的背,見著原先刺著獅子的部分,多了些之前沒有的圖案。
艾迪困惑的伸出手,指腹摩娑還有些紅腫的刺青,然後將疑問提出。
「為什麼要紋……這個?」艾迪的聲音有些啞,帶著不知明的緊張。
獅子刺青的兩側,被加上一雙翅膀。
陳毅轉身面對艾迪,「以前,我背上的獅子是對老大的崇拜而想模仿他,像他一點就離他近一點……」說著,黑眸漾著深邃的情愫,「艾迪,從前的一切我不會否認,那是造就我們的一切,但人都會隨著經歷而改變,刺青代表的意義也是。」
「翅膀代表著保護和永恆,就像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對嗎。」陳毅雖然是問句結尾,但他的口氣卻是篤定。
艾迪愣愣地看著他,腦海一片空白,靜了幾秒後,他呆呆的說,「你是在求婚嗎?」
陳毅也愣了會,又想了想自己的行為和剛才的話,似乎,真的,和求婚誓言差不多。
揚起輕笑,陳毅纏上艾迪的手掌與之十指交扣,而艾迪這時才像回魂一樣驚醒,帶著些慌亂的語氣急促道,「不對、我是說,你講什麼一直在一起,這不就跟那種求婚台詞很像嗎……」
「艾迪,」陳毅安撫的捏了捏了指間,「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我知道。」
艾迪垂下長長的眼睫,遮住流光閃動的眼眸,悶悶的開口,「你轉過去,我要仔細看看。」
陳毅順從的背過身,他感受到柔軟的指腹在肌膚上流留往返,像微風細膩吹撫,像涓涓細流淌過心田滋潤。
「喜歡嗎?」
「……還行吧……」
「那明天去登記?」
「……」
「艾迪?」
「……我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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