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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黑子的籃球×排球少年│無cp] 體育館驚魂夜 [G](黑籃視角,10/9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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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6-17 00: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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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後來為了劇情順利,有稍微改一下芭蕾舞任務的規則喔。


    「……」
    雖然不太情願,幾人走向了乍看之下沒什麼區別的頭顱。
    黑尾看了眼明顯都不想碰到那些頭的後輩們,認命的抓起一顆頭開始觀察。
    「黑尾前輩……摸起來會很可怕嗎?」日向嚥了口口水,小聲的問道。
    「……還好。」黑尾轉了個方向,觀察了下脖頸處的裂口,又拿起了另一顆頭比對。
    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像是乾淨俐落的被利器割開的切面。
    「就是……冰冰涼涼的頭?」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接著將手中的頭遞到日向面前,細長的眼睛充滿了促狹:「摸摸看?」
    日向看著那雙睜大無神的眼睛,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然而他心中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伸手接過了頭。
    其他人見狀也各抓起了一顆頭打量。
    「仰頭、低頭、轉頭、歪頭和正面。」思考了下後,黑尾開口:「還是看得出一點差別的,先按照這五種姿勢將頭分類,再分類身體。」
    其餘四人應了聲,心裡雖不適,五人還是快速的分好了頭和身體。
    再來才是真正的難關開始。
    青峰率先遲疑的抓起一顆頭,裝到對應分類的身體上。
    無事發生。
    那是代表裝對了嗎?
    其他人也不太明白,但也紛紛跟上他的行為。
    十顆頭裝完了,手機卻遲遲沒有傳來任務完成的訊息。
    「……還沒裝對。」沉默了一下後,宮治開口。
    黃瀨走到一具身體前,順著她的姿勢歪了歪脖子。
    「……這具不對。」他一把拔下了身體上方的頭,在周圍觀察了一下。
    「小青峰,能把那顆頭拿來給我看一下嗎?」他指著不遠處的身體,看向離它最近的青峰。
    青峰順著他的意拔下頭走向他。
    「好像確實比較合適?」青峰看著正在比對的黃瀨,不確定的說道。
    其實在他看來好像都可以。
    「可是如果兩顆頭交換,這樣又對不起來了。」黑尾拿過了另一顆頭到原先的身體比對了下,不知不覺的加入了討論。
    日向看著那三人站在芭蕾舞女中間將頭換來換去的樣子,只覺得那十雙眼睛看得他發毛。
    「別暈倒了。」注意到他格外蒼白的臉色,宮治淡淡的說道:「我也去看看。」
    「……我也去吧。」日向連忙跟上了他的腳步,欲哭無淚的說道。
    治前輩的表情看起來也很不舒服,況且害怕不代表他就能容許自己什麼忙都沒有幫。
    剛冷靜下來激勵自己後,日向忽然覺得眼角餘光貌似看到什麼動了起來。
    ……不是吧?
    他一下子扯住了宮治的袖子,心中暗暗祈禱自己只是過於害怕產生的幻覺。
    「怎麼了?」被拖住腳步的宮治回頭看像表情明顯更不對勁的日向。
    「治前輩……」日向遲疑地將自己的頭偏了偏,遲疑的問道:「能幫我看看那個方向有沒有東西在動嗎?」
    「……」宮治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因為青峰黃瀨黑尾明顯是在另一個方向。
    「喔。」然而在後輩的面前他還是選擇應了下來。
    他做了下心理建設後看了過去。
    很好,看起來一切正常。
    沒有忽然轉過來的頭,也沒有驀地跳起舞來的人。
    宮治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正要低頭嘲笑幾句一驚一乍的日向時,脖子忽然停住了。
    站在最角落的舞女僵直的眼珠動了動,還留著接縫的脖子緩慢卻沒有遲疑的轉向宮治的方向,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
    「……啊啊啊啊啊啊!」
    這次尖叫的人變成宮治。
    一瞬間四個人繃緊了神經向他看過來。
    「治前輩?」日向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所以他剛才瞄到的真的不是幻覺?
    其餘三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繃緊了背脊,青峰反應過來自己還站在一群舞女之中,連忙退了好幾步。
    接下來發現不對勁的是黃瀨,他手中還拿著一顆頭。
    他忽然覺得手中冰涼柔軟的臉頰肌肉動了起來,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從脊椎骨尾部升起來。
    他屏住呼吸,緩緩的低頭。
    手中的頭顱沒動,那雙眼睛卻緩緩的抬起來對上他,緊閉的嘴唇漸漸地轉為抿起,最後緩緩上揚。
     「……啊啊啊啊啊啊!」
    黑尾回過頭時,剛好看著黃瀨尖叫著把手中的頭扔出去的畫面。
    糟糕,那軌跡會砸到其他舞女,那是黑尾第一時間的想法。
    不管是頭被撞壞還是碰倒了舞女都很麻煩。
    在腦子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先一步撲了過去,然而沒有成功接住頭,那顆頭顱碰了一下他的手後往上彈起,其餘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它飛去日向的方向。
    「……」為什麼是我?日向欲哭無淚,可是如果砸到地上頭骨裂掉的話任務也交不了差了吧。
    「你現在墊球幹嘛!」這是一旁宮治崩潰的聲音。
    那顆頭砸到日向併起來的手臂上,高高飛起。
    「因為我想說不要讓它落地啊。」日向顯然也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些什麼。
    眼看那顆頭的軌跡就要落下來砸進舞女群裡,青峰跳了起來穩穩接住它。
    「……」
    首先打破寂靜的是黑尾的拍手聲,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惋惜的看向宮治。
    「剛才的一傳還不錯的說,我差點以為你就要扣下去了。」
    「真的嗎?」日向顯然興奮了起來。
    有沒有搞錯你剛打的是人頭而不是排球啊,光是彈性就差很多了好嗎?
    然而看著日向明顯褪去緊張的表情,宮治還是默默地閉上了嘴。
    「好啦。」黑尾向前拍了拍青峰明顯僵硬的肩膀。
    「都把它當球接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會有一顆會自己動的球。」青峰拎起那顆頭的頭髮,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對方。
    「不他說的有道理。」黃瀨木著臉看向舞女們。
    角落的鋼琴幽幽自己彈奏了起來,舞女們優雅的轉了個圈,輕巧的墊著腳步邊跳著舞接近他們。
    「小青峰等等放頭的時候還是想像自己在灌籃會好受很多。」
    「……」

    結果還是沒看到那張照片啊,綠間不無惋惜的想。
    四人氣喘吁吁地躲在牆角遲遲不敢說話,然而練舞室內沒有任何東西追上來。
    「……什麼意思?」黃瀨驚疑不定的看著練舞室的方向。
    「沒追上來不是挺好的嗎?」高尾小聲問道。
    「但她們剛剛就一臉想幹嘛的樣子嘛……」
    綠間順著黃瀨看去,忽然看見了他的背後剛巧有一座電梯。
    這麼說,在上一個關卡後沒多久他也曾經懷疑過黃瀨不是黃瀨,憑著「與體育館融合」這句話。
    那張照片中,逐漸浮現出的臉,是不是另類的與體育館融合呢?
    不,不是另類,如果照片中的臉,與小公主說的「融合」是同一件事……
    那麼赤司的「請務必小心」就會有更多可討論的空間。
    融合,即代表成為一體。
    一個人與體育館成為一體代表什麼?
    此人就是體育館。
    那麼在這間體育館的怪物算是體育館的一部分嗎?
    綠間忽然之間打了個寒顫。
    『請務必小心。』因為這兩人是怪物。
    「小綠間?」綠間蒼白著臉對上滿臉關切的黃瀨。
    「你還在害怕嗎?臉色好差。」他笑著。
    綠間斂下神色。
    「沒什麼,傷口又痛了起來。」雖然不齒示弱,直覺告訴他現在必須撒個謊圓過去。
    「我們繼續走吧。」他淡淡的說道。
    這麼說,他是為了什麼對黃瀨打消疑慮,明明最一開始還對他有所保留。
    因為青峰死了。
    想到剛才的畫面,綠間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又一抽一抽的痛得發麻。
    青峰死了,所以不該再懷疑黃瀨。
    但青峰不是怪物,不代表黃瀨不是對吧?
    綠間被這樣的想法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都已經落入如此危險的境地了,懷疑隊友是不對的。
    但如果這些猜測都是真的,他必須保護這個隊伍的另外兩人。
    黃瀨……需要試一試他。
    幾乎是剛下定決心的同時,面前的高尾停下了腳步。
    後面的其餘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咿嘻咿嘻咿嘻咿嘻」
    面前蹲坐著一個蓬亂著髮的女人,背對著他們,口中發出空洞而不間斷的笑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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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6-23 07: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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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看了看走在他們面前的小男孩,又看了看跟在最後,被捆在一起的宮治和日向,覺得此情此景說不出的詭異。
    方才小男孩應下了研磨的邀約,幾人手忙腳亂的按住這兩個冒牌貨將他們綁在一起後,雙方開始了比賽。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跟著我了?」男孩忍無可忍的回頭看向背後一群高中生。
    「為什麼?」研磨慢悠悠的回答:「我們也覺得排球場該往這邊走,不行嗎?」
    小孩噎了一下,更加憤怒了:「那你們走前面!」
    「那先走到排球場的就會是我們,這樣也沒關係?」
    「......」
    「反正照著這樣走下去,先走到的也是你,是在生什麼氣?」
    「......」
    這大概是他們十點進體育館以來最放鬆的時候了,黑子默默想著。
    只是孤爪君說的沒錯,照這樣下去先走到體育館的也會是那個小孩,還是他已經想好了之後的解決對策了嗎?
    噠、噠、噠。
    突兀的腳步聲忽然間從轉角出現。
    連同黑子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還來?
    他們竟天真的以為跟著這小孩走到排球場,一切就可以結束。
    然而可以確定的是,那小孩是他們現在的希望,比靠赤葦慢慢記錄路線找規律不知道快了多少,所以明知危機迫近,所有人硬是沒跑。
    噠、噠、噠噠、噠。
    腳步聲逐漸近了,黑子甚至感覺到他就在自己的身後。
    「……」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回頭看了眼。
    那是一個雙腿在不停流血的男人。
    對方正歪歪斜斜地走著,腳步聲如此明顯大概是不熟練的緣故。
    ……那雙腿不是他的吧?黑子很自然地如此推測,他看清了對方雙腿不停流血的原因正是因為大腿處的接縫,隨便一動,裂口就會泊泊流出血。
    原本打量一下也該夠了,然而黑子卻覺得那雙腿莫名的熟悉,忍不住上上下下多看了幾眼。
    看著看著就呆住了。
    打量著男人的人自然不止黑子,其餘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宛如被摁下了放慢鍵後傳進耳裡。
    『他的腿是搶來的吧?』
    『是不是這雙腿用得不順所以要來搶我們的?』
    『我們不能跟丟他,現在怎麼辦?』
    「黑子?黑子!」
    忽然一陣大力搖晃,黑子回過神來,對上火神擔憂的眼神。
    「你還好嗎?」火神低頭看著他。
    剛才黑子明顯心不在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火神看著他稍微呆滯的臉,不知為何有點心慌。
    「……火神君。」黑子張了張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先觀察,如果他有攻擊意圖,我們可能需要在這裡打敗他。』
    現在他聽出來了,說話的人是黑尾君。
    「青峰君……」黑子察覺他的聲音出現了哭腔,然而他控制不住。
    「那雙鞋……是青峰君的……」
    如果說褲子只是單純讓他感到眼熟,那麼鞋子幾乎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紛雜的聲音消失了,原本躁動不安的眾人奇蹟似的安靜了下來。
    黑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太突然了所以顯得沒有實感,卻又是切切實實發生了。
    原來十點多分開行動時就已經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啊。
    明明……他們關係好不容易才又好起來的。
    平時那麼靈活、那麼強大的青峰君又是怎麼被他拔斷腿的呢?
    青峰君那時候又在想些什麼?
    一股大力壓住了他的頭,黑子抬起頭,發現是紫原的手。
    那只明顯不符合高中生尺寸的大掌揉了揉他的頭。
    「轉過去吧。」紫原說道。
    不知為何,黑子覺得眼眶開始發脹,脹到自己無法遏止,脹到他也看不清紫原的表情。
    自從黑子上一句話就開始沉默的火神似乎也被這句話驚醒,他驀地看向了低垂著眼的紫原,又看向了自己腳上的那雙鞋。
    『給我乖乖拿去穿啦!笨蛋!』
    『就當成是我們的比賽暫時中斷吧。』
    火神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
    暫時中斷……
    開什麼玩笑啊……這樣自己不就一輩子都贏不了他了嗎?
    火神的眼睛一下子猩紅的可怕,他盯著男人,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出去。
    「你要做什麼?」彷彿感知到火神的情緒,黑子扯住了他的袖子。
    「把他的腿搶回來。」火神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黑子皺起眉頭,正想叫他冷靜,卻被另一邊的紫原打斷。
    「這麼巧,我也想去。」
    紫原對上了火神的眼睛,火神清楚的看見他的眼睛也紅了。
    「一人一條腿剛好。」紫原的手掌從黑子頭上移開,黑子這次確定自己確實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殺機。
    「比賽暫停,等我們一下。」研磨向面前的男孩說道,聲音不同於方才,明顯淬了冷意。
    不能怪火神和紫原,看到他們有人的腿被接在怪物身上,著實令人火大。
    「你們剛才有人中途落跑,現在只是活該。」男孩表明了不想管。
    「那時候比賽明明結束了。」冰室忍無可忍的說道。
    男孩沒有再回答,大概覺得這是個擺脫後面那群跟屁蟲的好時機,步履開始越來越快,結果被赤葦從背後抓住領子。
    「這裡我們拖著,你們盡量速戰速決。」他朝後方吼道。
    「你們這是犯規!」
    跟在最後的男人看見面前的人停下來,竟開始以詭異的姿勢跑了過來。
    黑子看著男人,忽然恍了下神。
    那個人明明已經換了青峰君的腿了,真的是想要再找別人的腿來用嗎?
    在遊戲中這種怪物得償所願了接下來不是該乖乖退場?
    男人的目標是紫原,紫原原本手中正拉著捆著宮治和日向的繩子,見狀將繩子拋給冰室,避開男人抓過來的手,繞到他身後想絆倒他。
    此時男人卻一個閃身,搶在冰室之前抓住了繩子。
    紫原抓了個空,沒想到對方目標不是自己而是兩個臥底,硬是愣了一下。
    一旁的火神在男人想拖著繩子往後撤時,扯住了另一端,此時方才一直安靜跟他們走的宮治忽然抬腳用力踹了他一下。
    趁著此時空檔,男人以詭異的姿勢向原本來的方向奔逃而去。
    另一頭男孩也沒有真的任由他們擺佈,側過頭露出碧森森的白牙,準備咬向赤葦的手,後者及時鬆開了對他的鉗制,換成研磨擋在他們身前。
    「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人也是要被懲罰的。」男孩的臉扭曲的皺在一起。
    「你好像也沒說過遊戲規則吧。」研磨沒有退讓。
    男孩大吼了聲撲了過去,研磨沒有閃避。
    在前者快碰到後者時,黑尾扯住了男孩。
    男孩在空中硬是轉了個身,雙手掐向黑尾的脖子。
    黑尾及時鬆開了手,側過脖子,堪堪避開對方的攻擊。
    男孩撲了個空,腳步卻沒有停,逮到擺脫他們的機會直接轉向,在研磨沒反應過來的空檔溜出了包圍。
    紫原待要追扯著繩子逃開的男人時被黑尾出聲制止:「別過去。」他皺起眉頭:「現在跟上他比較重要。」他的眼睛朝男孩的方向示意似的一瞥。
    紫原聞言硬生生的停住腳步。
    因為剛才的變故,現在他們與男孩中間落下一大段距離,為了避免空間轉移讓他們走散,眾人連忙跑了起來。
    此時男孩在某扇看起來完全不顯眼的門前停了下來回過頭,其餘人在後面也跟著急煞。
    「是我先到了!」他驕傲地揚起頭,眉梢眼角是掩不住的得意。
    「……」研磨掃了眼緊閉的門扉:「你怎麼知道這裡是排球場?」
    「我怎麼會不知道?」小男孩奇怪的反問。
    他本來就是此地的產物,確實走錯有點離譜,但保險起見研磨還是想確認。
    「不開門看一下?」於是他繼續問道。
    男孩看了他一眼,黑子覺得如果他有眼白,剛才一定是想要翻白眼。
    「……不就不想認輸嗎?」他小聲嘀咕道,接著用手推了推門。
    然而……推不開。
    「……」男孩的表情有點空白,隨即又生起了氣。
    「你們不能因為門推不開就說這裡不是排球場!」
    「……我們沒有這樣說。」出乎意料的,這次回答的人是黑子。
    應該說,既然門明顯從內而外被反鎖了,加上對方的反應,讓他們更加肯定就是這裡沒錯。
    「但是很可惜,我們沒有輸。」黑子平淡的嗓音聽不出驚慌。
    「是我先到了!」現在男孩被這群人搞得耐性全無。
    「我們有人分開走了,你沒發現?」不知是否是被剛才的事情弄得心浮氣躁,黑子也大聲了起來。
    「有一個灰色頭髮的人他現在可是不在隊伍裡了喔。」
    「那是因為他被人帶走了。」男孩覺得這個人在強詞奪理:「我剛才有看到!」
    氣氛忽然安靜了下來。
    其餘人有的不解的看向黑子,有人已經反應過來了黑子的意圖,秉住呼吸死死盯著門看。
    一秒、二秒、三秒……
    男孩察覺了異常詭譎的氛圍,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了門。
    緩緩的,門動了動,從裡而外打開了。
    一顆頭探了出來,頭髮被外套的兜帽摀得嚴實,只露出張五官深邃而帥氣的臉。
    那雙眼睛面無表情的掃過眾人一圈,最後停在最前面表情扭曲的男孩身上。
    古井無波的眼睛忽然彎了起來,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挑衅的笑了。
    像隻不懷好意的狐狸。
    「真可惜。」他說道:「但我真的已經先來了喔。」
   
TBC


    本來這段想分幾次寫完的,結果寫到停不下來,總之恭喜這群人可以暫時休息啦。
   

本文最後由 穗理 於 2024-6-23 11: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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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7-1 12: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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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符急促了起來,由於跳起舞的芭蕾舞女的緣故,現在五個人被迫聚在一起。
    「為什麼有些沒在動呢?」日向看向約一半依然停在原地的舞女。
    「大概是頭放對了。」黑尾回答:「只要我們把剩下的頭拼對了,她們或許就可以停下來。」
    不同人的頭和身體組合起來跳舞的樣子真的格外怪異,明明身體是轉向右,頭卻向另一邊轉去,脖子處的接口不停滲著血。
    「看能不能將她們的頭全都先拆下來吧。」黑尾又想了想,說道:「反正都是錯的嘛。」
    話雖如此,看著逐漸接近的舞女,沒有人敢動。
    畢竟將頭從一個會動的人身上拔下來,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黃瀨避開了一位朝他擠過來的舞女,雙手抓向她的頭顱,宮治見狀幫忙卡住她。
    彷彿空罐被拔起蓋子的聲音,黃瀨呆呆地抱著手中的頭顱,以及面前誇張的噴血的紅色脖頸和森白骨骼。
    黃瀨和宮治一下子被噴了不少血,更糟的是,舞女依然在跳著舞,彷彿感覺不到什麼變故。
    黃瀨手中的頭甚至還在動。
    「頭的動作……」黃瀨喃喃說道,邊避開無頭舞女抓來的手。
    「可以用頭的動作來找身體!」
    很好的好方法。
    其餘四人的表情很僵硬。
    ……就是施行起來有難度。
    「她們剛才……」日向矮身,避過舞女橫掃過來的腿。
    「好像一直想拔我的頭。」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想哭。
    「真的嗎?」黑尾拔起了頭,也被噴了一身血,覺得自己出去之後非預約一次心理醫生不可。
    「我們好像沒感覺。」青峰艱難的穿梭在舞女之中,找尋手中那顆頭顱的主人。
    得到否定答案的日向噤了聲,開始懷疑自己。
    可是這些女人的手確實是朝自己的頭伸過來的,撇開害怕的因素,他現在根本沒有餘裕拔什麼頭顱。
    「黃瀨!這顆頭跟你旁邊的那具應該是一組!」
    此時黃瀨手中正提著一顆頭,聞言看向青峰,卻見後者將頭扔向了一個離他較遠的地方。
    「你丟哪啊!這根本已經不是旁邊了吧。」黃瀨氣急敗壞地往那裡助跑跳起,順利接下那顆頭。
    「你過去比較方便,而且這不是順利接到了嘛。」
    宮治有一瞬間覺得黃瀨看起來像隻接飛盤的狗狗。
    啊,這個世界果然要瘋了吧。
    日向看著高高躍起的黃瀨,忽然福至心靈。
    是了,這裡和舞女身高差不多的人只有自己……
    其他四人裡面連最矮的宮治都有一米八三,舞女們想搆都有點困難。
    不知為何日向忽然面如火燒,默默地閉上嘴巴。
    他避開了面前那位的手,又撞進了背後的舞女懷裡,感受到冰涼的食指貼上他方才扭傷的脖子。
    因為遲遲等不到自己的頭,所以要搶別人的頭來湊嗎?
    日向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正想用蠻力拉開背後的兩隻手。
    舞女不動了。
    「怎麼好像她們都往你這裡聚集了。」是宮治的聲音,他將正確的頭轉對方向擺好後,面前的舞者還真的就停住不動了。
    「吶,畢竟她們拔不到我們幾個人的頭不是嗎?」黑尾帶著笑意的聲音也從他面前響起,用蠻力架開舞女,日向能想到的原因他沒理由想不到。
    「青峰,你手中那顆頭借我試一下。」語畢,有顆頭精準的朝這裡飛過來,宮治接了下來幫黑尾把頭裝了上去。
    「好耶成功了。」黑尾看著面前成功停止不動的舞者,滿是鮮血的臉欣慰的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啊,這個世界已經瘋了吧。
    近距離觀賞如此畫面的日向閃過了這個念頭。
    另一頭黃瀨也裝好了原本被自己拎著的頭顱。
    剩下黑尾手中的最後一顆。
    但……
    身體呢?
    幾人目光環視了一周,居然都沒看見本該剩下的最後一個無頭舞者。
    好不容易輕鬆了一些的氛圍又開始凝重起來。
    幾人開始走動尋找那位消失的舞女。
    「小心!」黑尾抬頭看向青峰那張明顯受到驚嚇的臉,想要回頭時卻發現來不及。
    一雙冰涼柔軟的手由下而上扣住了自己的脖頸。
    最後一個舞女竟一直以其餘舞女為障礙物躲在他們視線死角內。
    原來也不是搆不到嘛,只是需要點出其不意,黑尾默默想,頭在自己手中,要自己轉身把頭裝上去也太困難了,若是讓其他人跑過來,只怕他們還沒跑到自己的脖子就先斷了。
    「前輩。」
    幾乎是瞬間,他對上了青峰的眼神。
    說來奇怪,他們兩人在今日之前從未有過交流,然而青峰的眼神就像在無比篤定的告訴自己。
    『把頭給我。』
    在行動真的過腦之前,他就將頭拋了出去。
    青峰輕鬆的接到頭,然後……
    砰!
    好快。
    頭穩穩的契合上了脖子中央的骨架,宛如套圈圈似的。
    黑尾愣愣地感受到那雙手的力道忽然消失。
    「黑尾前輩!」
    日向朝他跑過來,扳開了卡在他頸間的手。
    「沒事。」他搖搖頭,看向走過來的青峰。
    「多謝。」他頷首。
    「話說,你原來那麼厲害啊。」
    青峰忽然被誇了一下,不自在的抿了下嘴唇。
    「我也沒想到會那麼準。」
    「你還真的當作在射籃啊。」黃瀨也笑著走過來,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此刻五人或身上都是鮮血,或脖子上出現青黑的指印,都不由自主地癱坐在地上笑了起來。
    手機震動了。
    『恭喜通關。』
    『通關獎勵:人們總是聽不見被禁錮於鏡中的幽魂的求救聲。』

    「咿嘻咿嘻咿嘻咿嘻」
    女人蓬亂著髮,笑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顯得格外清晰。
    有鑑於今晚十點以來的經驗,他們自然不會走上前與對方硬碰硬。
    綠間率先轉過身,示意他們往回走。
    「咿嘻咿嘻咿嘻咿嘻」
    笑聲迫近著,加上噠噠腳步聲,他們知道對方追上來了。
    意識到這點時,四人又開始跑了起來。
    轉了個彎後,他們又看到了截然不同的畫面。
    這裡大概勉強能算上是商業區,兩三家吃食,一家體育用品店,就是看起來店面都不大。
    看不出這裡的機能還算齊全。
    黃瀨看見了阻礙物看起來比較多的體育用品店,伸手指了指:「進去躲躲?」
    其餘人沒有表示反對,畢竟他們的體力與平時相比,已經損耗太多。
    他們趕在轉角還沒有人過來時開門進去,木兔在木製貨櫃後方蹲了下來,綠間矮身勉強縮在櫃台下,高尾還在找尋藏身地時,咧嘴笑著的女人已經來到轉角即將經過。
    「這裡!」黃瀨一把將他扯了過來,他才發現這裡有個不甚顯眼的更衣室。
    也是,畢竟這裡有賣泳衣嘛。
    高尾和黃瀨溜進更衣室,裡面比想像中空曠些,搞不好四個人可以勉強擠一下,前方應該是給人放衣服的小凳子,左手邊則是有一人高的大鏡子。

    四人的位置中,能看的到外頭的只有木兔,他看見女人邊笑著邊從門前經過,幾秒後他安靜的湊近綠間的位置。
    「她好像走了。」他小聲道。
    「有聽到了,但她可能還會回來。」綠間的聲音向來冷靜:「再等等。」
    木兔在貨櫃後屏息著往外看,沒過多久,女人果然緩緩折了回來。
    啊,果然還是沒逃掉,在櫃檯下方聽見聲音的綠間默默想著。
    門被打開了。
    女人從外頭踱步進來,位置首當其衝就是木兔。
    木兔默默地順著她進來的方向改變自己的位置,盡量讓自己與她之間隔著遮蔽。
    不料她首先走向的,是綠間所在的櫃台。
    綠間聽見「咿嘻咿嘻」的笑聲從自己頭頂傳來,從聲音的動向來看,她爬上了桌子。
    「咿嘻咿嘻咿嘻」
    長而乾枯的頭髮散亂的沿著桌沿垂下,綠間皺起眉頭,接下來他可以怎麼做?
    自己的手受傷,與對方硬碰硬是不可能的。
    長髮垂至委地,露出了女人皺巴巴的額頭,原來她趴在櫃台上探頭往下看。
    在綠間快要能和她對視時,女人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往前一推,重重摔落在地。
    綠間乘機從桌底鑽了出來直起身,順便推了把滾輪椅用力撞上她。
    木兔站在櫃台前,剛剛就是他將女人推了下去。
    「趁現在!」
    綠間當然知道,他拍了拍更衣室的門,木兔抽了把羽毛球拍,站在他背後面對著女人的方向。
    「出來了!」
    然而沒有回應。
    綠間心下一凜,又拍了幾下:「高尾?黃瀨?」
    發生了什麼事,綠間忽然想起先前的猜測,忽然後悔了為什麼要讓高尾和黃瀨待在一起,就算只是一下子也不該輕忽。
    笑女爬了起來,散亂的頭髮又重新蓋住了眼睛。
    「咿嘻咿嘻咿嘻」
    綠間不懂都這個情況了到底是在笑什麼。
    「別看她眼睛。」他對身後的木兔叮囑道。
    不知為何,剛才快看到她的眼睛時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覺到強烈的不適。
    雖然他對類似文學不大涉略,但通常會刻意把自己的眼睛遮起來的妖怪,與牠對視都不會有好下場。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幾乎無人不曉的貞子。
    「為什麼?」木兔下意識的問道。
    然而還沒等到對方的回答,笑女又開始往這裡走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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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7-6 21:3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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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嘻咿嘻咿嘻咿嘻」
    木兔緊盯著她的動作,現在他才注意到,那個女人沒有牙齒,粉紅色的牙齦開合著,濺出不少唾液。
    他忽然覺得對方好像並不是在笑。
    但如果不是在笑,又是想表達什麼呢?
    體育館的一切都是超乎常理,然而木兔從來都不是會在這些點糾結的人。
    她推開了椅子,一步一步走得緩慢。
    木兔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眼睛專注得彷彿會發光。
    然後笑女她轉彎了。
    ……嗯?
    饒是木兔也錯愕了。
    「咿嘻咿嘻咿嘻咿嘻」
    女人的動作沒有遲疑,一步步朝器材店外走去。
    綠間注意到了身後的變故,也遲疑的向女人的地方看去。
    笑女走著走著,措不及防的回過頭,綠間有一瞬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她隱藏在頭髮後的眼睛,然而還未辨明出什麼,就已經被更快轉身的木兔遮住了眼。
    「哇,你長得真的好高。」然後順便說了一句怎麼看都不合時宜的感嘆。
    視野一片黑暗,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是真的越走越遠了,木兔才放下手。
    「你……剛剛是怎麼反應過來的?」綠間難得好奇的問道。
    「……」木兔也難得遲疑的思考著,一面放下了羽毛球拍:「只是覺得她這下回頭可能會看到她的眼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能看,但既然他說了自己就照做吧,以前和赤葦在一起時自己也是這樣的。
    「你剛剛有看到嗎?」他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眼花了一瞬,但什麼都沒發生應該就是沒有?
    在此同時,剛才綠間始終打不開的門「答」一聲打開了。
    「小真!木兔!你們沒事嗎?」
    是高尾慌張的聲音。
    兩人往開門的方向看過去。
    只是。
    也只有高尾。

    「真可惜,但我真的已經先來了喔。」
    少年彎起眼楮,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男孩。
    男孩的表情這下子是真的空白了。
    「剛剛的路線……怎麼可能一下子出現在這裡。」
    「本大爺要走什麼路線,是你這個小鬼有辦法知道的嗎?」
    「蠢豬。」宮侑的眼神充滿睥睨。
    「……」赤葦合理懷疑他因為弄丟了自己的兄弟,正不爽的遷怒。
    「難道你要我證明我不是我啊?」
    「……」雖然是故意暗示宮侑合作演這齣戲,但看他如此理直氣壯的樣子,黑子也只能暗暗佩服。
    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被宮侑的樣子震懾了,表情緩緩從震驚轉為不甘。
    最後忿忿甩了甩手:「輸了就輸了,我也不能怎樣啊!」
    難道剛才這個人被帶走的樣子其實只是障眼法,他真的用了奇怪的方法溜到自己前面去了?這裡還有自己不知道的甬道?
    研磨看著眼前的小孩思考的樣子,極為難得的生出了幾分同情。
    「你確實不能怎樣。」他頓了頓:「但我們可以。」
    「既然你能把上一個輸家的頭擰下來當球拍了,這次我們身為贏家總能要求些什麼吧。」
    男孩看著研磨,殘白的臉緩緩染上了驚懼。
    「……才不會殺了你」研磨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轉向宮侑問道:「在我們之前還有誰來了嗎?」
    宮侑搖搖頭。
    「我們需要你幫忙找幾個人。」見狀研磨低頭向男孩說道:「找到後將他們帶來排球場。」
    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研磨依序說出了剩餘依然流落在體育館各處的人的外貌特徵。
    「你們那邊的人沒漏吧?」說完後,他小聲問了下黑子。
    黑子搖頭。
    男孩沉默了幾秒。
    「可以。」
    見事情發展得如此順利,饒是研磨也露出些微吃驚的表情。
    「但是我只負責帶回我『現在』能帶回的人。」
    男孩的目光掃過了他們所有人,最後停留在黑子身上。
    「像是屍體我可不負責帶回來。」
    「喂!」
    「火神君。」黑子阻止了火神即將出口的話:「沒有他我們是到不了這裡的。」
    縱然立場不同,他幫了他們不少忙也是不爭的事實。
    「多謝了。」黑子低聲說道。
    男孩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大聲踏步走了。
    「進來吧。」看著男孩消失後,宮侑拉開了門。
    門後站著赤司以及仁花,後者看起來有些睡眼惺忪。
    赤司顯然已經在門後聽完了全程經過,看見他們時微微彎起赭紅色的眼。
    「辛苦了。」他和仁花齊聲說道。
    「沒事吧?」接下來他的目光落在火神明顯掉塊肉的手臂以及黑子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腿上,眼裡的笑意已經消失。
    「……」黑子搖搖頭。
    後進來的幾人像是忽然被抽去了骨頭似的癱倒在地上。
    「赤司君……」黑子坐下來,眼睛看著地上。
    「青峰君他……」視線裡出現了赤司走過來的雙腿,黑子的眼眶又開始發脹:「可能回不來了。」
    原本情緒就不高的氛圍變得更加死寂。
    他們幸運的和伙伴集合,在男孩的幫助下其他人到這裡也只是時間問題。
    『我只負責帶回我現在能帶回的人。』
    然而有些人是真的回不來了。
    青峰,還有生死未卜的日向和宮治。
    或許還有更多更多的人。
    往壞處想,男孩若偷懶少帶幾個人回來他們甚至無從察覺。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宮侑、赤司和仁花跟著坐下來。
    或許是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又或許是噩耗來得太突然,赤司現在反而生不出多少悲傷的情緒。
    青峰回不來了。
    怎麼會?
    黑子他們明明中途就和青峰分開了,是後來又看到了什麼?
    紛雜的思緒從赤司腦中閃過,他閉上了眼,將眼底即將湧上來的暗橙壓下去,又復睜開。
    「也和我們說說發生了什麼吧。」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青峰他……到底怎麼回事。」

    青峰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多少人的心中死了多少遍,此刻幾人幾個瞪著那句莫名的話相顧無言。
    『人們總是聽不見被禁錮於鏡中的幽魂的求救聲。』
    黑尾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
    「我們已經變成幽魂了?」
    「這麼說的話,外面的人的確聽不見我們的聲音。」宮治點了點頭:「說到這點,在遇到日向前,我們是有在鏡子外看到前輩的。」
    「看到我被你打暈塞進來?」黑尾顯然還沒忘記這一卦。
    「……不是。」
    幾人圍成圈坐了下來,宮治大略敘述了自己和青峰不久前看到的黑尾和木兔的對話。
    「……沒印象,所以那時候的我是假的,故意讓木兔走丟了。」
    黑尾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雖然知道不是自己做的,但木兔因此脫離了隊伍還是讓他心裡有些不好受。
    「只是他為什麼放棄了把木兔弄進來的機會?」
    「……什麼意思?」一旁的日向還沒反應過來。
    「你們都是碰了自己的倒影才進來的吧?」黑尾的目光忽然瞄到黃瀨:「對了,還沒問你是碰到了什麼。」
    「……應該是水面。」黃瀨尷尬的笑了笑:「游泳池的水面,但具體是碰到了哪裡也記不清了。」畢竟當時場面太混亂。
    幾人也沒細問,青峰掃了他一眼,雖然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但終究不是現在該討論的重點。
    「相反的我們也能透過反光的地方看到鏡子外的畫面。」黑尾看向練舞室牆壁的四大面鏡子,說來奇怪,鏡子中沒有出現哪怕任何一位芭蕾舞女。
    「所以說黑尾前輩那時候是可以直接用窗戶將木兔前輩送進來的!」日向恍然大悟。
    「不要直接用我的名字來稱呼那個東西!」
    「我們也有想到過這個問題……」宮治開口。
    「如果那個東西在小青峰和宮的面前這樣做的話,他們就會看到自己進來的原因了吧。」黃瀨在一旁與他同時出聲,還順從的將「黑尾前輩」改為「那個東西」。
    那倒是與他當時和青峰得出的結論截然不同……
    「可是我們就算知道進來的方法,也還是出不去。」宮治反駁。
    「不不拉回來。」旁聽許久的青峰皺起眉頭:「所以我們努力了那麼久,它的獎勵就這麼一句廢話?」
    『人們總是聽不見被禁錮於鏡中的幽魂的求救聲。』
    那他才剛進來沒多久就知道了。
    五人沉默。
    「……不一定。」黑尾忽然開口道。
    他在這之前還經歷了三次關卡,成功兩次。
    那兩次的獎勵至少放在那時,具有一定的啟發作用,至少不是用肉眼就能觀察到的事情。
    聽不見求救聲……
    「有沒有可能我們做了什麼……和鏡子裡的幽魂一樣的事呢?」
    所有人霍然看向他。
    單是觸摸反光物是不會進來的,像日向當時接過女孩的水壺時也沒有直接被傳送進來。
    「讓自己聽不見求救聲的事?」宮治反問。
    那又和鏡子有什麼關係?
    聽不見聲音?
    黃瀨也在想著。
    摀住耳朵?摀住嘴巴?聽不見與被聽不見的表現,但是他們沒有這樣做……
    好像有什麼事情呼之欲出了。
    然而此時黃瀨忽然感受到一陣暈眩,腦袋沉重到無法思考。
    他驚駭的睜大眼睛,想說些什麼,卻覺得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像是被封了棉花一樣,別說發出聲音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想吐、非常想吐。
    黃瀨想看清眼前的事物,卻發現視野也在逐漸模糊,最後閃成一片黑。
    「黃瀨!」是小青峰的聲音。
    好遠,怎麼會感覺那麼遠。
    該不會是在鏡子裡待太久終於要死了吧?
    周圍好像紛雜了起來,卻又逐漸寂靜。
    直到眼耳鼻喉皮膚,什麼都感覺不清。

    空曠的舞室中,忽然傳出了叫聲。
    「啊!」
    又可以發出聲音的時候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黃瀨赫然睜開了自己不知何時閉上的眼,彈坐了起來。
    寂靜。
    他大聲喘息著,琥珀色的眼睛環視了周圍,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不見了……
    所有人都不見了!
    冬天的夜晚冰涼的可怕,他的喘息聲在練舞室中大得可以產生一波波回音。
    四面大牆都是鏡子的練舞室裡真真切切的只剩下自己一人。
    黃瀨驀地回頭看向背後的鏡子。
    無人。
    只有自己蒼白又驚愕,還被噴滿了鮮血的臉。
    空蕩蕩的練舞教室,連芭蕾舞女都消失無蹤。
    驟然輕鬆起來的身體,以及好像變得新鮮了些的空氣。
    他盯著鏡子看了良久,才遲緩的反應過來。
    自己……
    出來了?
    在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
    黃瀨好像有點想笑,又好像高興不起來。
    出來了又怎樣?只有自己又能夠做什麼?
    他連怎麼幫其他人出來都不知道。
    此時練舞室的門「吚呀」一聲打開了。
    門後出現的是青峰大輝的臉。
    「黃瀨?你沒事嗎?」他走了進來:「剛剛你看起來很不舒服,所以我們……」
    解釋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黃瀨「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然而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裡完全沒有笑意,一眨不眨的盯著他,黑夜中彷彿在螢螢發光。
    「你和小青峰……」
    「真的一點都不像。」
    他們幾個會認錯自己的夥伴……
    只因為他們不曾追隨著一個人的背影整整三年。


TBC


    這次嚴重爆字數了……
    笑女的故事原型我貼在這裡https://www.ptt.cc/bbs/marvel/M.1444239481.A.B9E.html
    因為捨不得讓他們真的中詛咒,所以可能寫得沒那麼恐怖甚至有點莫名,有興趣的可以看看她原本的樣子w
    小聊一下,其實原本沒有要抓黑尾進去鏡子裡,其他四個人都是在故事剛成形沒多久就選好的,只是構思到後面忽然發現如果沒有個聰明靈活一點的角色,那四個人感覺會出不來……

本文最後由 穗理 於 2024-7-7 10: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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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7-12 21:2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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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瀨呢?」綠間和木兔顯然都無法接受一個大活人忽然就這麼消失的事實。
    「……」高尾慌張的臉有一瞬間空白。
    「我可能……自己也需要釐清一下。」他苦笑道:「畢竟連我也沒搞清楚到底怎麼了。」
    「……不用搞清楚。」綠間說道:「只要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
    「……怎麼說。」高尾想了想:「還記得上個關卡的提示嗎?」他的目光轉向木兔:「等等再和你解釋。」
    「黃瀨可能真的不是黃瀨。」
    「……嗯。」
    「……蛤?」
    這句話倒不算是出乎意料,只是現在的情況怎麼看都過於難以理解。
    「我和黃瀨一起躲進去之後,他忽然從背後掐住我的脖子。」高尾的手也不自覺的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但我掙脫了,後來我們打了起來。」
    「我怕把剛才的那個人引過來,所以刻意收著盡量不發出聲音。」他皺著眉頭:「不過我感覺他大概也不想引來別人的樣子,力道都很克制,只是好像一直想拉著我往某個地方撞。」
    高尾再度拉開了更衣間的門,上下左右看了看,最後視線定格在將近一人身高的更衣鏡。
    「這麼說,黃瀨似乎也是碰到這面鏡子後消失的。」
    他回頭,對上另外兩人不解的眼神:「……我也不確定,只是這裡除了鏡子以外沒別的東西了吧,門關起來那麼黑我也看不清楚啊。」
    「……沒說不相信你。」綠間靠向身後的牆壁權當休息:「只是如果黃瀨真的自己撞到了鏡子,完全一點聲音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吧。」
    「你們剛才專注在對付那個人上,可能沒注意到。」高尾搖搖頭:「我也不可能把專注力都放在聲音上吧。」
    「……」
    「……碰到鏡子就會消失嗎?」木兔走上前去,顯然沒有完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好神奇。」
    「喂!」
    木兔伸手碰了碰鏡子。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
    「萬一真的消失了怎麼辦?」高尾還沒來得及說話,綠間就搶先開口了。
    「總要試試看,搞不好就能找回黃瀨了嘛。」木兔回頭看向他們:「雖然你們說黃瀨可能不是黃瀨,但他用的還是黃瀨的身體吧?」
    被這麼一提醒,綠間一愣。
    誠然,就算黃瀨消失了,這件事也絕對還沒翻篇。
    「說的也是。」高尾點了點頭:「不然我們都試著撞幾下摸幾下,看看會發生什麼事吧,剛才實在太突然了完全沒看清楚。」
    「太莽撞了。」綠間霍然看向他,高尾平常真的會說出那麼冒險的提議?
    結果木兔真的點頭了。
    「……總覺得這面鏡子很重要。」
    「……」綠間正在思考著折衷的方法,如果最後黃瀨回不來,這面鏡子恐怕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找到你們了。」
    三人身軀一震,綠間高尾霍然回頭,木兔差點扛起鏡子砸下去。
    站在用品店門口的是一個小孩,蒼白的臉,黝黑的眼眶,無聲無息地站在他們背後。
    「我來帶你們回去。」對方的聲音聽起來也是了無生息。
    「……去哪?」高尾防備的開口。
    「排球場。」他說道:「你們的朋友讓我帶你們回去。」
    「……」綠間和高尾對視了一眼。
    好突然。
    之前有幻境關卡在先,不能輕易相信他。
    「朋友是指誰?你們怎麼遇到的?」沉默一下後,綠間開口。
    「……」他們懷疑面前這個小孩翻了一下白眼。
    「一群人,長得怎麼不記得了,你們愛跟不跟。」
    「……」
    然而在對方懶得多加解釋時,他們又遲疑了。
    「……那群人中有紅色頭髮的人嗎?」綠間抿了抿唇,開口問道。
    若對方所言非虛,能讓面前這位帶他們回去,他們的「朋友」想必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他所認識的具有如此機靈與膽識的人,目前想到的可能有赤司、洋泉的冰室前輩以及桃井,只能姑且猜猜看。
    「……有。」面前的小孩想了想,順從的回答了。
    雖然綠間不知道他所想到的人是火神而不是赤司。
    三人面面相覷,彷彿想確認一個答案。
    「先不要……」
    「跟上去吧?」
    高尾和木兔同時說道。
    「……」
    「我贊成他。」綠間看向木兔:「反正排球場也不是我們隨便走走就能找到的地方,試試看也無妨。」
    高尾看著與自己意見不同的兩人,嘆了口氣:「好吧。」
    男孩看他們貌似統一好了想法,安靜地離開了用品店門口,綠間和高尾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走,感覺不對又回頭,發現木兔居然扛著更衣鏡跟了上來。
    「既然剛才沒討論出結果,就先帶著走吧。」木兔身上背了個重物仍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如果他騙了我們也可以拿他撞鏡子看看嘛。」
    綠間有一瞬間想笑,然而看見木兔認真的眼神又笑不出來。
    嘛,也不是不行。

    鏡子中當時第一個發現黃瀨不尋常的,是坐在他旁邊的青峰。
    原本他也認真地順著宮治的話去思考。
    『讓自己聽不見求救聲的事』嗎?
    但是他們進來的契機明顯是碰了反光物,八竿子搆不著的事情,況且宮治的想法也過於抽象。
    他當時感受到身邊的黃瀨貌似有想說些什麼,然而凝神等了會兒也沒聽見聲音。
    「你剛才有要說話嗎?」他小聲問道,同時側過頭去。
    「……黃瀨?」
    然而黃瀨睜著眼,明明看著前方卻沒有焦距,嘴巴張闔著,卻聽不見他的聲音。
    其餘三人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怎麼回事?」另一側的日向也拍上了他的肩膀。
    然而黃瀨沒有回應,青峰甚至懷疑黃瀨根本沒有聽見他們的聲音。
    「摸摸看他有沒有呼吸!」黑尾推了下離黃瀨比較近的日向。
    「喔……喔好!」日向手忙腳亂地想探探他的鼻息。
    「……」
    四人僵在原地。
    ……怎麼回事?
    日向覺得自己好像只是眨了下眼,黃瀨就憑空從眼前消失了。
    他連忙看向其他人的反應,發現他們也和自己一樣錯愕。
    「黃瀨……不見了對吧……」日向遲疑的向他們確認。
    「……」
    「我剛剛……只是轉頭看了下日向……」再轉回來時他就消失了,宮治的聲音充滿不確定。
    四人確認似的又看了眼黃瀨消失的位子,是空的,他們沒有眼花。
    「怎麼回事……」青峰懊惱的揉了下他的頭髮。
    難道鏡子裡那個妖怪還能隨時把人移走?畢竟這裡也算是她的地盤。
    ……如果是的話她早就這麼做了吧。
    青峰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們看那邊!」黑尾指向鏡子那端。
    其餘三人一齊看去。
    只見鏡子中黃瀨坐在他本該坐著的位子上,低著頭人事不知。
    「……他出去了?」愣了幾秒後,青峰才遲疑地說出了唯一可能。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黑尾沉聲說道。
    然而他們四個沒人能笑得出來。
    為什麼?
    他們在這裡明顯什麼都沒做吧?
    過於突然了。
    「黃瀨剛才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宮治問道:「我沒注意。」
    「……沒注意。」
    「不知道。」
    「沒發現。」
    「……」
    「話說。」黑尾看了看鏡子外的黃瀨:「他現在一動不動誒,真的沒事吧?」
    「……」
    就在四人面面相覷的時候。
    「咿呀」一聲,練舞室的門默默的被打開了。
    蒼白細瘦的手指搭在門框。
    幾人先被門飄開的聲音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哇!」臉正對著門的日向同時叫了聲,幾人反應過來回頭。
    一顆頭緩緩從門框後伸了出來,長髮搖曳。
    女鬼那雙只剩下瞳仁的眼睛穿過中間站得亂七八糟的舞女,直直看向他們。
    然後歪了歪頭。
    「那什麼東西!」還沒見過她的黑尾驚得跳了起來。
    「……」和她勉強交手過一回的三人不想回答。
    「……她很噁。」青峰勉強得出了結論。
    「很失禮但確實。」宮治附和。
    「她害我短期內不想看到影山。」日向覺得這很重要。
    畢竟影山和排球的關係在他心裡幾乎密不可分。
    「啊!」鏡子外驀地傳來了驚嚇的叫聲。
    黃瀨醒了。
    偏偏選在這時候啊……
    黑尾苦笑。
    幾人站了起來,看著站在門口向他們露出滲人微笑的女鬼。
    「你們之前是怎麼對付她的?」黑尾側頭問道。
    「……逃進廁所鎖門?」宮治老實的回答了。
    青峰甚至鎖了兩次。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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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苔醬 + 5 我真的好愛鏡子組!! 逃進廁所鎖門這回答也太可愛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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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7-21 0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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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們是說……那個用著青峰的腿的傢伙把那兩個冒牌貨給抓了?」
    聽到日向和宮治曾和他們待在一起時,宮侑和仁花險些跳了起來。
    「只抓他們?」約莫是沒見過那兩個人的緣故,赤司相比他們淡定了不少。
    「……」幾人點點頭。
    「……那個怪物和他們被掉包有關嗎?」仁花以三人才聽得到的小聲的問道。
    赤司和宮侑同時看了眼她,沉默了一下後赤司搖搖頭。
    按照他們的話,那個男人就是搶別人腿的怪物,搶人腿和把人調包,怎麼看都太不相干。
    不知道將他們變成冒牌貨的是一種類似於詛咒的力量,還是真的有個怪物在操縱一切。
    先假設是怪物好了,體育館內的妖怪合作是有可能發生的嗎?
    「既然你們都見過冒牌貨了……」赤司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現場唯一沒見過那兩個臥底的人:「你們覺得他們的身體是被重造出來的,還是只是意識被入侵?」
    「入侵。」
    「重造。」
    出乎意料的,宮侑和研磨給出了不同回答。
    兩個完全不熟的人面面相覷了幾秒。
    「……咳。」宮侑清了清喉嚨,開始了他的解釋:「雖然沒親眼看見,但治是在女廁被換掉的。」他看了眼谷地,簡略的解釋了當時的情況。
    「中間他們上廁所也只隔了一小段時間,我和谷地又都在外面,重造的話他們必須把原本的身體藏起來,不可能沒發出點動靜。」他頓了頓:「但我和谷地剛時在外面什麼都沒聽到。」
    「我和前輩後來又回到了那間女廁,確實也沒看見真的治前輩。」仁花在一旁補充,感受到面前一群男高中生集中在她身上的視線使之後知後覺的緊張了起來,連忙擺擺手:「當然也有可能是治前輩被用什麼奇怪的方法藏到別的地方去了。」
    「……還以為你是要幫我說話呢。」宮侑淡淡了瞟了她一眼,小聲嘀咕。
    「我這邊也只是猜測。」研磨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只是我和另一位宮短暫交手了一下……」
    「他怎麼撞都撞不暈,太不正常了。」
    「並不會。」宮侑搖搖頭,正色說道:「那傢伙吃得跟隻豬一樣又特別耐揍。」
    「……」其他人看著他的目光默默帶上譴責。
    這樣啊。
    赤司默默垂下眼。
    原本想著那怪物若是能造出一個人,多造出一雙腿也不在話下,青峰倒也不是不可能還好好活著。
    可是既然宮都這麼說了……
    想到青峰可能被奪去神智後又被撕斷了雙腿,饒是赤司也頭皮發麻,稍霽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叩叩。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人我帶回來了。」
    是男孩的聲音。
    離門口最近的紫原得到其他人眼神的允許,走過去開了門。
    先映入眼簾的是男孩,再來是後方的綠間、高尾。
    還有輕輕鬆鬆扛著大鏡子的木兔。
    「……嗨?」

    「你和小青峰……」
    「真的一點都不像。」
    黃瀨冷靜的看著他。
    接下來怎麼辦?
    逃走?畢竟現在正面硬剛幾乎沒有意義。
    聞言,面前的青峰原本還稱得上是關切的臉慢慢斂下了表情,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黃瀨安靜地與他對視。
    一秒、兩秒……
    先發難的是青峰。
    ……好快!
    黃瀨堪堪避開瞬息間竄到自己身前的怪物,氣息不像,身體機能倒是複製得分毫不差。
    他想將自己再丟進鏡子裡一次?黃瀨環顧了下周圍,後知後覺發現四周圍繞著鏡子的練舞室對自己可謂十分不利。
    沒給他多點喘息空間,青峰一拳揮過來,黃瀨匆匆抬臂格擋,仍被揍得撞上了鏡子。
    在青峰準備補上一拳時,黃瀨及時低頭避開了,繞到他身後確保自己與鏡子有段距離,大動作卻撕扯到了早先被電鋸劃開的傷口,黃瀨的動作不可避免的一頓。
    好疼。
    傷口囂張的提醒著存在,黃瀨伏低著身子看著面前披著前隊友外皮的怪物,不知是否錯覺,背後的裂口絲絲滲著血。
    要裂開了嗎?還有傍晚時受傷的腳還能撐多久?
    ……如果是小青峰的話,又會怎麼做?
    黃瀨眨了眨眼,被忽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
    也是,畢竟在球場上遇到危機時總會下意識的模仿他的動作。
    真要這麼說,自己不也是善於模仿別人的冒牌貨嗎?
    黃瀨擋住了一記踢擊,卻又挨了一拳。
    噗。
    青峰停住了動作,不理解眼前的人為何現在還能笑得出來。
    「唯有這件事輸不起啊……」黃瀨喃喃道。
    透過模仿倒是能讓他暫時超越身體的極限,包括目前的傷口與疼痛。
    只是五分鐘的話……
    不,可能要再更短,畢竟今天上場打過球了,現在又負傷。
    三分鐘?四分鐘?夠我打敗他嗎?
    算了別想了,黃瀨抿緊嘴唇。
    沒有任何退路,這裡可不會有隊友支援他。
    如果是小青峰的話,現在會怎麼做呢?
    他緩緩吐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正常的暖了起來。
    「來看看誰才是合格的冒牌貨吧。」他低聲說道。

    練舞室的空氣莫名的焦灼了起來,青峰皺起眉頭像是在思考黃瀨這句話的涵義,然而黃瀨忽然轉了個身,腿直直掃向他的下巴。
    再乾脆俐落一點,黃瀨想。
    對方也同樣接了下來,卻被一拳揍向腹部。
    與剛才發展相同。
    黃瀨被對方抱住了腿用力跩倒在地,在對方準備補上拳頭時,抬起膝蓋對腹部又是一記重擊。
    青峰挨了一下忍不住彎下腰,黃瀨乘著此時補了一下頭槌。
    深色的大手從後方跩住他的頭髮將他按倒在地。
    砰!
    「你他媽學誰啊!」拳頭用力揍向他的臉,青峰避開了,力道稍微鬆了鬆,卻也跩下不少頭髮。
    當然黃瀨此時不知道青峰在鏡子裡是真的對假黃瀨做過相同的事。
    黃瀨猛地翻了個身,傷口被猛地撕扯徹底裂開了,卻被完全無視。
    他掐著青峰的脖子連續揍了幾拳,又被青峰抬起膝蓋用力撞向背後的裂口。
    糟了,堅持時間遠遠比他想得來得短。
    傷口淅瀝擠出了血,黃賴疼得幾乎失去了表情管理。
    青峰抓起了他的領子將他甩到一旁,後者齜牙咧嘴的爬起來。
    未完全恢復的腿隱隱作痛,骨骼彷彿一動就要發出喀拉的抗議聲。
    再堅持一下,拜託了。
    最後一下。
    乘著對面青峰還沒完全站起,黃瀨忽然高高躍起,腿用力的掃向青峰的後頸,帶著後者往右撲向鏡子。
    青峰撐起鏡子,準備爬起,黃瀨已來到他的身後,抓住領子用力一撞。
    「你在害怕什麼?」黃瀨的眼睛在黑暗中彷彿發著金黃色的光,早已習慣黑暗的那雙眼自然沒有放過鏡子中對方一閃即逝的驚慌。
    「打輸的話你會消失嗎?」手抬起,提起領子帶著他的頭又是往鏡子一撞,如風中殘燭的腿依然盡忠職守的卡著對方。
    「還是說……是因為鏡子?」
    青峰瞪大雙眼,伸出手想勉力推開他,卻被黃瀨抓住了。
    我到底為什麼會出來呢?
    不合時宜的,黃瀨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人們總是聽不見被禁錮於鏡中的幽魂的求救聲。』
    『如果那個東西在小青峰和宮的面前這樣做的話,他們就會看到自己進來的原因了吧。』
    『有沒有可能我們做了什麼……和鏡子裡的幽魂一樣的事呢?』
    讓自己無法被聽見求救聲的事。
    摀住耳朵或摀住嘴巴。
    外頭的人無法聽見求救聲,裡面的人無法被聽見。
    做了與幽魂一樣的事……
    如果對方真的不願意讓我們看到能夠出來的方法,有可能是因為出去的方法與進來的方法有關……
    無法被聽見的聲音……
    黃瀨的手掌忽然發力,將青峰的手掌按在鏡子中的嘴巴上。
    那是他的孤注一擲。
    那一瞬間,他聽見對方淒厲的慘叫。
    騙人的吧,小青峰才不會發出這種聲音,黃瀨訝異於自己此刻居然還有心情在意這些。
    結束了?真的結束了對吧?感受到面前的人掙扎的力道不斷減輕,黃瀨終於鬆開了手,滑落在地上。
    也太疼了吧。
    背後的外套又被血暈濕了,他後知後覺的感到暈眩。
    還沒結束的話,他大概真的要死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抬眼想看看面前的冒牌貨如何了。
    然而……
    消失了?
    黃瀨呆呆地眨了下眼睛。
    所以真的碰到了鏡子中的自己的嘴巴就會消失?
    那真正的小青峰呢?
    汗水順著瀏海滴下來,少許卡在眼睫毛,使得雙眼脹痛不堪,他抬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只覺得扭曲而詭譎。
    濕漉漉的臉不知是血還是汗,細密顫抖的腿和睜不開的眼睛,黃瀨直覺的想後退,彷彿鏡中有著張牙舞爪的妖怪。
    ……某方面來說確實有。
    然而。
    黃瀨又眨了眨眼。
    他看見了自己身後不遠處,同樣滿臉是血的青峰大輝。
    什麼時候出現的?他是真的還是假的?黃瀨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彷彿連聲帶都變得軟弱無力。
    青峰在鏡子中與他對上了眼。
    一秒、兩秒……
    青峰緩慢的抬步向他走來,他的腿同樣微抖,幾次差點偏離了軌道。
    黃瀨霍然回頭。
    青峰安靜的站在他面前,末了,朝他伸出了手。
    黃瀨瞪大了眼。
    「小青峰……」這次他成功發出了聲音,疲憊而嘶啞難聽。
    「……」青峰張了張嘴,頓了幾秒後終於說出口。
    「謝了。」
    「本來想著出去要揍你一頓的,就當抵銷了吧。」
    黃瀨張了張嘴,倒有些哭笑不得。
    「那時候……我也沒辦法嘛……」
    「原來要打我一頓是認真的啊……」他小聲嘀咕道,還算有力氣的手抬起來準備握住對方。
    「等等借我扶一下,快站不起來了。」他苦笑道。
    誰知道青峰此時一下子抽回了手。
    「那還是等等吧。」他猛力靠向了背後的鏡子,滑坐下來。
    「剛才忽然被抓出來,我現在也好暈……」
    幾秒後。
    「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麼?我剛剛在裡面也沒看清。」青峰閉著眼忽然開口問道。
    當然黃瀨不知道,此時鏡子中也是一番惡戰。
    「……」
    黃瀨深吸了一口氣,將方才的猜測和做法大概說了。
    四周依然黑暗,空氣卻不再滯悶難當。
    反擊的戰鼓該打響了。

TBC


    寫這段的時候真的滿腦子都是「要打就去練舞室打」
    打架動作不要太細究,我只是個節能的家裡蹲……
   

本文最後由 穗理 於 2024-7-28 23: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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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の色 + 2 越來越好看,越來越精彩了! 作者大大加油!!
悠夜 + 1 要打就去練舞室打害我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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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7-28 23:5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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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子中。
    女人首先朝著看起來最迷茫的黑尾撲來。
    宮治首先抄起離他最近,一動不動的舞女向黑尾的方向甩去。
    黑尾只覺得一股強力的風擦過他的臉,舞女恰好貼著他和女人之前飛過去。
    「......」黑尾一時間不知道該感謝他,還是叫他丟準一點。
    砰!
    他和怪物直接撞成一團,非人的冰涼溫度忠實地透過皮膚傳來。  
    「啊!!!!!!!!」日向尖叫著同時效法宮治抓起舞女用力砸在女人身上。
    「前輩抱歉,沒砸到你吧?」他看著被壓在最下面的黑尾,理智勉強回籠。
    「……」黑尾無語的避開壓在身上的女人身來的手。
    青峰忍著不適掐著女人的脖子想將他跩離黑尾,然而女人的脖子在他的手中硬是轉了一百八十度,冷冷地與他對視。
    後者也忍不住驚叫著鬆開了手,黑尾乘機踢開她躲到旁邊喘著粗氣。
    吚呀!
    又是門打開的聲音,四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卻發現門好端端的一動不動。
    青峰反應了過來,率先看向鏡子的方向。
    一張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臉走了出來。
    『 黃瀨?你沒事嗎?剛剛你看起來很不舒服,所以我們……』
    『你和小青峰……』
    『真的一點都不像。』
    女人站了起來,四人一齊散開。
    「用腦子想想就知道那個人是假的了,那傢伙耍什麼帥?」被假黃瀨騙了兩次的青峰表示不服。
    「重點是……」宮治看著即將打起來的兩個人:「不會出什麼事吧?」
    黃瀨的背傷得不輕,這他們都知道。
    能拖久一點算一點,此時他們達成了共識。
    就算不能幫忙,就這麼逃出去心裡難受。
    鏡子外的兩個人打了起來。
    約莫是那四人以十個舞女為障礙物拖時間的意圖太明顯。
    啪噠!
    她硬生生的將舞女的頭摘了下來,血肉糊成一團。
    原本一動不動的舞女失去頭後,又安靜的開始轉起了圈。
    「……」
    不行,按照這個發展,青峰看著朝著宮治接近的舞女。
    「先離開!」黃瀨和外面的臥底還沒分出個勝負,但如果堅持想看到黃瀨的結果,先出事的只怕會是他們。
    離門最近的日向轉了轉門把,然後瞪大眼睛:「門被反鎖了!」
    「什麼!!!」其餘三人瞪大眼睛,看向最後進來並關上門的女人,後者又連續擰下了兩顆頭。
    剛剛關卡的過程怎麼可能再來一次?黑尾只覺得欲哭無淚。
    砰!
    日向扯下了他背著的包,朝女人甩了過去。
    自然是不可能砸倒她的,女人碧森森的眼睛猙獰的看向背包的來處。
    青峰看準了時機從背後用力的撲倒了她,扯住了她的頭髮。
    「兩個人來阻止她,兩個人把頭接回去!」他吼道:「還沒有結束!」
    黑尾按住了女人的腿,日向靈活的繞過了前方的障礙,將還沒有滾遠的頭顱接到對應的人身上。
    宮治正要過去幫忙,忽然就瞄到了鏡子外黃瀨將假青峰壓在鏡子上的模樣。
    雖說幾人一開始選擇在這裡硬撐著是為了想知道黃瀨出了什麼事,然而中間他們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搞不好也沒人看清。
    但他此刻清楚的看到了,黃瀨遲疑的將假青峰的手掌按在鏡子上。
    鏡子中的嘴巴上。
    將人壓在鏡子上的動作實在太大,四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看向鏡子外的黃瀨。
    「人們總是聽不見被禁錮於鏡中的幽魂的求救聲。」黑尾低聲說道,像是想起了什麼。
    驀地,一旁的青峰悶哼了一聲,壓著女人的力道鬆開了,從她身上跌了下來。
    黑尾措不及防的被恢復行動力的怪物一把推到鏡子上。
    只見對方看起來難得慌張地想朝青峰抓去,然而……
    黑尾眨了眨眼。
    青峰消失了,和剛才的黃瀨一樣。
    宮治像是想到了什麼,衝往門用力一踹。
    畢竟是體育生加上宮侑認證的怪力,多踹了幾下還是將門踢開了。
    「先走再說!」

    排球場。
    「木兔前輩!」赤葦看到最後面的木兔後,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
    「赤葦!」木兔肉眼可見的雀躍了起來:「你們怎麼都在!」目光環視了一周,最後停在黑尾身上。
    研磨自然注意到了。
    脫隊的過程果然還是該再問一次木兔前輩吧,現在對誰都不該掉以輕心。
    縱然黑尾剛才回答過了他的問題。
    然而。
    木兔開心的笑了起來,真的很開心的樣子。
    「太好了,我還在想你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他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原來根本早就成功和大家集合了嘛!」
    不,他看起來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研磨覺得從木兔的話中察覺不對勁的機會可能已經失敗了一半。
    門關上了。
    綠間看見赤司的第一秒也肉眼可見的鬆懈了下來。
    雖然在聽見廣播時就知道他平安無事,看見人活生生站在眼前時的感覺還是截然不同的。
    更何況赤司就是和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時消失的。
    然而該說的還是要說。
    綠間自然不希望在大家剛見面時就說這些,只是……
    在明知這件事的存在下,他無法真心的笑著與他們若無其事的說著其他。
    「抱歉……」
    木兔聽見這兩字後,笑容也斂了下來。
    「青峰他……」
    綠間垂著頭,幾乎無法直視赤司紫原與黑子三人。
    奇怪,明明好像已經整理好情緒了,為什麼看到他們又難過起來了呢?
    「知道了。」搶先截斷他的話的人是紫原。
    「我們看到了。」別說下去了。
    他和綠仔認識了三年,這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看到了……什麼?」
    「有人在用著青峰君的腿。」黑子想露出安撫性的微笑,卻比哭了還難看。
    「原來綠間君也看到了啊。」
    「……不是。」綠間深吸了一口氣,想逼迫自己平復心情:「青峰他原本和我們在一起。」
    「是我們沒能救到他。」高尾也低聲說道。
    「……」
    所有人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先坐下吧。」赤司低聲說道:「然後別說這種話。」這種事情不該怪到任何人頭上。
    後來進來的三人也坐了下來。
    冰室注意到綠間的姿勢似乎不太對勁。
    「你的手怎麼了?」他皺起眉頭。
    「骨折,現在好一點了。」綠間低聲說道。
    重逢的氣氛又低迷了起來。
    「木兔前輩為什麼要帶這個鏡子進來呢?」
    像是要轉移注意力似的,赤葦此時提起了大家在意卻也不約而同擱置的問題。
    「啊……」木兔的的表情難得的糾結了起來,他也感覺到了此時提起這個似乎不太是時候。
    只是就和青峰的事情一樣,遲早都要說的。
    「因為黃瀨碰到鏡子後就消失了。」高尾此時代替他開了口,畢竟這件事由他來說確實較為合適。
    「!」
    「當時我和黃瀨單獨在一起……」高尾將方才向綠間與木兔描述的過程重新說了一次。
    「……我知道聽起來完全不可能但……」
    「……不會。」方才一直沉默的仁花小聲回答了。
    「如果是鏡子的話……」她想起了在廁所消失的治前輩,以及初見冒牌日向時,對方一直想帶她去廁所的行為。
    她始終以為選在廁所是因為隱密而好下手,然而此時高尾的話提供給了她新的方向。
    如果真正的他們消失也是因為鏡子……
    對面的研磨同時間也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在冒牌宮治手下裝暈時,對方確實將自己拖向了鏡子。
    不是補刀,也不是原地解決。
    挺反常的不是?
    覺得自己似乎聯繫起什麼的仁花抿了抿發顫的唇,正準備將自己的推測說出。
    「那怎麼解釋這位……前輩扛著鏡子走了那麼久都沒問題呢?」赤司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仁花一愣,看向了赤司,後者卻沒看向她。
    「現在討論怎麼進去的風險太大了。」宮侑見狀,還是湊過去給仁花一個解釋。
    雖然一開始三人就有了共識,相比他和赤司,這位小學妹的戒心還是太輕了些。
    谷地想到的,他怎麼可能沒連結到,包括後來冒牌宮治和日向選在練舞室發難,現在想起來,那個地方確實四面都是鏡子。
    『之後進來的人,當然也有可能不是我們的朋友,保險起見記得對他們有所保留。』
    剛才看他與其他人對話的樣子,原本以為他已經將這句話拋到腦後了,這不是還記得挺清楚嗎?宮侑默默掃了眼赤司。
    後來進來的人當然不會全部都是冒牌貨,然而一群人中混雜著一兩個,造成的影響卻也不容小覷。
    研磨看著行為不太自然的三人。
    果然臥底的事情他們不會沒有防備。
    等其他人都到期之後,就會正式開始了吧。
    將混在他們之中的怪物徹底抓出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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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8-4 13:5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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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知道。」赤司的問題木兔顯然也答不上來。
    「我剛試過了,怎麼摸都沒事。」木兔隨意拍了幾下鏡子,還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畢竟心中已經有大概的猜想八九不離十和鏡子拖不了關係,研磨看見木兔幾乎毫無遲疑的行為時,忍不住小小抽了口氣。
    「雖然如此,還是別碰了吧,前輩。」赤葦看著他搖搖頭。
    「既然我們已經說了我們遇到的過程,你們要不要也和我們說說?」研磨將話題扯離了鏡子:「我想你們也不是一開始就在一起的吧。」他看向綠間高尾木兔,以及宮侑赤司仁花六人。
    方才他們將兩方人相遇的事情還有之後遇到男孩、讓他帶路以及中途日向和宮被帶走的過程概略說了。
    了解情況其一,從中推測混在他們其中的嫌疑人才是主要目的,哪些人曾經分開了,哪些人又重新相遇,都是重要的懷疑證據。
   「正好我也想知道。」冰室似乎也被點醒了什麼:「你們三個又是怎麼走散的。」他看向坐在另一頭的綠間和高尾。
   「啊……」綠間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一開始我們三個和你們分開是因為關卡,你們後來應該也有遇到,有時候關卡開啟了會將人直接傳送過去。」
    其餘人點點頭。
    「後來我和他們會分開,是因為我撿到了一個娃娃。」赤司接著說道。
    綠間看了高尾一眼,顯然是想起了當時關於詛咒娃娃的關卡提示。
    然而高尾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認真地聽著赤司繼續說著。
    「簡單來說就是娃娃的肚子上有個破口,將手伸進去後,自己就會變成娃娃,原本的娃娃則會消失。」
    「類似抓交替的概念。」在廁所目睹交替全程的宮侑補充說明。
    「所以我變成娃娃了,可能不知道塞哪了你們那時候才沒找到。」赤司看向綠間和高尾。
    黑子忽然理解赤司眉間隱隱約約的不情願是源自何處,堂堂財閥家的少爺著了道也變成了娃娃,於他而言大概是人生少數的黑歷史。
    「……」接下來赤司沉默了幾秒,像是在組織著語言,仁花見狀自覺的接了下去。
    「我和侑前輩在被怪物追著跑時……」她的語氣忽然停頓了一下,她想起他們兩人那時似乎是被一個穿著高跟鞋的男人追著跑,由於是挺早前發生的事了,方才才沒立即反應過來。
    那是個下半身看起來像是被拼接起來的男人。
    她看向適才情緒最激動的黑子等人,該不會他們口中的青峰君就是……
    仁花搖了搖頭,將想法拉了回來,就算現在告訴他們這些,也無濟於事了。
     「我看見了娃娃,不知道為什麼就將它撿起來了。」仁花想了想:「就像是腦袋反應過來後,娃娃忽然出現在我的手中。」
    發現自己在想辦法逃離怪物的同時,這位後輩莫名其妙的在路邊撿娃娃的宮侑當時煩躁得幾乎快噴火,受傷後還直言要拿它止血。
    仁花默默想,真的,幸好最後沒有得逞。
    「後來侑前輩受傷了,我想抽點衛生紙幫他止血,然而又遇到了怪物……」
    有一部分的人想起了不久前同樣發生在廁所中的混戰。
    廁所果然是各方面都不容小覷的地方啊……
    看著似乎在思考措辭的仁花,這次接下去的人是宮侑。
    「因為那時候手邊沒東西,所以就順手用娃娃擋下了她的拳頭。」
    黑子罕見的看到了赤司露出堪稱無語的表情。
    「然後拳頭剛好插進赤……娃娃的肚子裡。」宮侑的雙手做出了個碰撞的動作。
    「所以赤司就被換出來了,大概是這樣。」
    「……」大概是過程著實充滿了巧合和離奇,眾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所以你變成娃娃後是有感覺的嗎?」顯然木兔不在此列,他看向赤司的眼睛是真的充滿了好奇。
    「……很遺憾的,還是有。」赤司看了宮侑一眼,顯然還沒忘記這一掛。
    簡單來說就是肚子被割開一個破口,又有人伸拳進來揍爛自己的腸子的感覺,他並沒有很想描述。
    「我好歹也幫你變回人了吧。」宮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赤司挑起了眉頭似乎想說些什麼,這次換成仁花打斷了他。
    「拜託了,不要吵架。」她低聲說道。
    一開始還會有些羞赧,伴隨著這兩人隨時都要劍拔弩張起來的氛圍,這句話也越說越無感。
    不知是否是顧及到場面,赤司閉上了嘴。
    與此同時門外有人敲了敲。
    「……」所有人坐在位子上不動。
    似乎是外頭的人不爽了。
    「……是我。」
    紫原又再次站起來開了門。
    男孩身後,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五月仔,還有黃瀨他的隊長。
    桃井和笠松看見他時一齊瞪大了眼,前者的眼眶看起來要紅了。
    接下來還有五人。
    一位扛著斧頭,看見他就反射性堆起笑容的棕髮少年。
    紫原看出了那是綠間今天的幸運物,沒想到後來被這個傢伙撿走了。
    站在他一旁的人身上有著亂七八糟的血跡,端正的表情雖然嚴肅,卻給人不難相處的感覺。
    站在後面的兩人看起來更加稚氣些。
    金色捲髮,戴著黑框眼鏡的少年在黑夜中看起來十分蒼白,厭世氣息與更早先遇到的研磨比起來有增無減。
    以及稍矮些,有著柔順黑髮以及M字形瀏海的人,看見他時明顯瞪大了那雙鈷藍色的眼睛。
    再然後。
    他盯著站在一群高個子中顯得缺乏了點存在感的……
    日向翔陽。
    「抓住他!」在腦袋真正理解之前,紫原已經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
    排球場的所有人一下子警戒了起來。
    只見棕髮少年一下子將斧頭懸在日向的頭上開始哇哇叫:「我就說他有問題吧!莫名其妙一個人出現就算了,還一直找我們唯一的女孩子搭話。」
    「可是及川前輩,他本來就常找谷地同學問題目,這應該也不代表什麼。」黑髮少年露出奇怪的表情:「我才不是在幫他說話。」
    「這完全是兩回事……」一旁的金髮少年看起來很想翻白眼。
    聽見紫原不對勁的聲音,冰室也站了起來走到門口。
    「這樣啊……」看見桃井和笠松時,冰室微微點了下頭,目光停留在斧頭下的日向。
    「都先進來吧。」他彎起了眼楮,笑意卻不達眼底。
    一下子又進來了七個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他們身上。
    「月島同學、影山同學!」仁花更是直接站了起來,目光掃到站在一旁的日向,臉色忽然變得煞白。
    金色捲髮的少年,也就是月島,看見仁花和宮侑明顯不對勁的臉色,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日向,眉頭皺得更深了。
    「哲君!」桃井看見黑子時下意識地喊了聲,看見認識的人幾乎都在時差點喜極而泣。
    然而,她環顧了兩圈依然沒有找到被關進電梯後就不知去向的阿大和小黃。
    在七人都踏進來後,排球場中忽然響起了樂聲。
    輕輕柔柔的,像是音樂盒傳來的水晶音樂。
    但是這裡不會有音樂盒。
    「別擔心。」沾著血跡的男生說話了,繃緊的眉眼也跟著緩和下來。
    「只是一個一直跟著我們的木偶。」他的目光精準的停留在排球網上,一個畫著大紅色腮紅,眼睛圓溜溜的醜木偶歪歪斜斜的卡在網子上。
    「放著不管音樂就會自己停了。」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一般音樂響起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你們也注意點。」
    所有人:「……」
    「……那你們怎麼看起來那麼冷靜呢?」赤葦看著幾人麻木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也不一定多麼不好。」及川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坐下了:「像一開始我、小岩和月島走在一起,忽然聽到這個聲音,然後啊……」
    「小飛雄就忽然被狗追著從轉角衝出來啦!」及川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即使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個小時前發生的事。
    一旁的影山飛雄脹紅了臉:「『不好的事情』指的根本是狗而不是我吧!」
    聽見影山的話後,某些人明顯也想起之前被狗追著問問題的記憶。
    「……狗?」其中反應最大的就屬火神。
    「是一隻會問奇怪問題的狗,因為我答錯了所以被追著跑。」影山簡單扼要的解釋。
    火神倒還好,冰室在一旁精神已經緊繃了起來。
    畢竟,他們一開始遇到作為臥底的日向時,對方也是被狗追著出現。
    「證明對方是真的很會挑目標。」月島不鹹不淡的瞟了影山一眼。
    影山憋屈的看了一眼月島,又看了一眼及川。
    今晚於他來說最倒楣的莫過於收到簡訊來到這裡,其次就是與這兩位性格最糟糕的人組成隊伍。
    空間變動,某種意義來說是真的挺災難。
    「他們的話你聽聽就好,渣川剛才不是也承認了,這件事也沒多麼不好。」約莫是看不下去這位耿直的後輩再次被圍攻,岩泉努力地想安慰他。
    水晶音樂不知何時停下了。
    「我們這邊的人應該已經到齊了。」赤司緩緩開口,目光看向仁花:「你們呢?」
    「……到齊了。」仁花又意有所指的看了幾眼日向,低聲說道:「如果治前輩不算在內。」
    「……什麼意思?」在赤司開口前,笠松搶先說話了:「黃瀨和青峰還沒來,不是嗎?」
    出了最後一批進來,並且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人以外,其餘人又一齊陷入沉默。
    笠松和桃井等人看著所有人明顯不對勁的神色,終於反應了過來。
    「……我來說吧。」一片死寂中,綠間開口了。
   
    「怎麼會這樣……」
    綠間看著桃井慘白的臉,類似於自責的情緒一波一波湧上。
    只見桃井閉上了眼睛又睜開:「更衣室裡面的小黃,其實不是真的小黃對吧。」
    已經做好安慰桃井的準備的黑子聞言,忍不住一愣。
    坐在另一頭的赤司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阻止她。
    桃井現在確實需要說些什麼轉移注意力,更何況,看這群新來的人的表情,貌似對臥底這件事一無所知,提高下他們的警戒也好。
    「就像你們剛才不是也在懷疑這位日向同學不對勁?」桃井轉向及川等人:「但是他看起來的確是日向同學沒錯吧。」
    她又看向方才宣布人已經來齊了的赤司和仁花:「除了治前輩以外,其他人都到了所以算是來齊了,在聽到你們的廣播時我就在想,你們是真的想讓我們找到這兩個人,還是小赤說的『請務必小心』,就是要小心他們呢?」
    「如果小黃也和他們一樣,是必須要被小心的存在,那和他待在一起的阿大是不是也是這樣?」
    笠松略為震驚的看著她,顯然是沒想到這段時間內這位後輩思考了那麼多。
    「這麼說的話,當時黃瀨和青峰的確是一起找到我的!」
    被拔斷大腿的青峰事實上不是青峰,這個可能性是很高的,赤司想,只是不知道那雙腿,是不是真正的青峰的大腿而已。
    然而看著雙眼充滿希冀的桃井,赤司有一瞬不知該不該把最壞的打算同她說。
    「或許吧。」最後他逃避了這個話題。
    不論如何,未被證實的推測終究只停留在猜想,不論是他還是桃井。
    現在不該在這些所謂猜想上浪費時間。
    「不過這些得等一下再說。」
    赭紅色的眼睛環顧了所有人一圈,赤司忽然笑了笑。
    落在其他人眼中竟有些不寒而慄,彷彿看不見的威壓厚重的沉在心口。
    「既然現在人大概來齊了,先來自我介紹吧。」
    被轉移話題的桃井此刻一點都不惱,畢竟是心思細膩的球經,與赤司的相處時間也不短,在赤司開口的瞬間似乎就隱隱約約明白了他的意圖。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自我介紹,一個念頭同時在所有人心中浮起。
    在這之前,由於還沒脫離險境,團隊合作才是上上策。
    既然現在暫時安全了……
    就來盡情相互懷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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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8-11 14: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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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好不容易從練舞室溜出來後,宮治低聲問道。
    「既然出去得靠外面的青峰和黃瀨,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就沒辦法做什麼了?」
    「不完全。」
    三人跑開一段距離後,靠著牆稍作休息。
    「還不知道鏡子裡的人是不是真的只有我們幾個。」黑尾低聲說道。
    「萬一還有其他人在這裡,青峰和黃瀨又不知道......」   
    說到這裡,另外兩個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他們需要把剩下的人找出來,畢竟青峰和黃瀨可能救不到他們。
    「剛剛......我們看到影山了。」安靜了幾秒,日向忽然開口說道。
    「什麼?」沒有經歷進游泳池前那段的黑尾失聲問道:「怎麼不早說?」
    「......不是。」意識到黑尾誤會了些什麼,宮治在一旁補充說明:「影山是假的,那傢伙會扮成其他人的樣子。」
    「......」
    「不過影山會不會真的也在這裡?」日向抬頭看著兩人:「現在想起來我們一開始是因為聽到不同方向的聲音才分開走的,如果我都被帶來這裡了,影山沒道理會沒事吧?」
    別告訴我你們連這都可以比賽......
    黑尾看了他一眼。
    不過很有道理,他現在已經後悔為何當初不是他和研磨先上樓。
    「那麼......我們要分開找嗎?」
    「......」
     黑尾和日向同時看向剛才說話的宮治。
    「如果是要找人的話,整間體育館那麼大,分開找明顯比較快吧。」
    剛才他們聚在一起是為了交換情報討論解法,既然現在主要任務是找人,三人在一起明顯效率太差了。
    「……可是萬一又遇到剛才那個東西怎麼辦?」日向無法想像自己一個人遇到那個女鬼的樣子。
    「你倒是提醒了我,這樣好像更該分開走了。」黑尾說道:「她等等一定會追過來。」
    「……但是如果我們分頭行動,至少其中一方被追時,找人的進度也不會落下太多。」
    「……」
    「不過啊……」黑尾笑了起來:「小不點如果害怕的話,我是不介意我們兩個一起走啦。」
    日向:「……」
    雖然自己怕鬼是不爭的事實,但當黑尾真的提出要和自己一起走時,他又遲疑了。
    他不想變成被顧慮的一方。
    「你們兩個一起走吧。」不料宮治也點點頭。
    「多待在這裡一秒,我們的生體機能都會被削弱,我和青峰找到你的時候你的呼吸已經很弱了,老實說,我沒想到你還能撐到現在。」
    「那麼慘喔……」日向小聲嘀咕道。
    「分開兩邊走,至少效率提高到兩倍以上了……」宮治又繼續說道。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黑尾問道:「按照你的說法,你在鏡子裡是待第二久的。」
    「姑且還是跑得動的。」
    「好吧。」黑尾狐疑的看著宮治,然而對方的樣子著實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那就自己注意安全。」
    「……嗯。」

    排球場中。
    所有人圍成一圈坐下了。
    「赤司征十郎。國中就讀帝光中學,和綠間、青峰、紫原、黃瀨、黑子、桃井是籃球隊隊友,那時候是隊長,後來就讀洛山高中,同樣是籃球隊長和學生會長。」
    就在黑子等人以為他要提及前陣子全國大賽的事時,赤司話鋒一轉:「家中為單親家庭,我是獨子。」他又想了想:「喜歡的食物是湯豆腐,興趣是下棋,將棋圍棋象棋都可以,專長有鋼琴小提琴書法馬術……」
    「……他是在炫耀嗎?」及川小聲的湊在岩泉耳邊問道。
    「人家又不是你。」岩泉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他看得出來,對方的表情看起來就是在敘說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
    「啊對,我有一匹馬叫雪丸。」他看向自己的國中隊友們,最後落在桃井身上:「有什麼問題嗎?」
    所有人搖搖頭。
    基本上和他們印象中的赤司都對得起來,真要說的話就是沒想到他會的那麼多。
    ……不過也不意外就是了。
    「和我蒐集到的情報都對得上。」最不意外的桃井沉聲說道。
    更何況身為敲摩斯密碼警醒他們,又發起自我介紹的人,基本上根本就不可能是臥底吧。
    下一位是仁花。
    比起上一位,她顯得較為僵硬。
    「谷地仁花。就讀烏野高中,一年級五組,和日向、影山、月島……還有山口同學是同級,是排球部臨時經理,平時喜歡畫畫……」她貌似還在想著要接什麼,最後鼓起勇氣說了。
    「在擔任經理之前,我從來沒有接觸過排球,很擔心自己會做不好,是日向同學告訴我就算是村民B也沒關係,鼓勵我加入的,很謝謝他還有清水學姊,還有排球部的各位對我的照顧。」
    雖然那些溫暖的前輩們都不在這裡,只有兩個不知是尷尬還怎麼的而坐得筆直的影山和月島同學,還有一個冒牌日向。
    「額,聽起來沒問題。」月島面無表情的推了一下眼鏡。
    「宮侑。稻禾崎高中排球部,擔任二傳手,一起進入體育館的宮治,是我的雙胞胎弟弟。在日本強化合宿遇到飛雄,在今年的春高對上烏野排球部……」宮侑邊說著,心裡暗自腹誹。
    現在在這裡的人他根本就都不熟吧,唯一能挑他錯的阿治不知道死到哪去了,他還要說個鬼喔?
    然而他也不願意做出什麼特殊舉動招致懷疑。
    「喜歡打排球,食物的話可能是布丁還有鮪魚?啊對阿治那傢伙雖然排球打得完——全不如我,但他做的飯很好吃,他自己也吃得跟隻豬一樣,明明是雙胞胎卻比我還要重……」
    「他是想弟弟了嗎?」
    然後他就聽到了及川的嘀咕。
    「我這叫順便……」
    「好了下一個。」赤司打斷時眼眨都不眨。
    一陣沉寂。
    原因無他,下一個人正是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是烏野高中排球部……和影山是搭檔,月島、谷地同學還有……山口是我的同級生……」
    「夠了。」月島面無表情的打斷他。
    「雖然可能除了國王大人以外,所有人都已經發現了,但保險起見,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所有人面無表情的盯著這個日向看,除了影山還是一臉呆滯。
    「你在比賽中打什麼位置?」
    「……」
    影山看著沉默的日向,像是才終於懂了什麼似的。
    氣氛越來越沉默,日向忽然跳了起來,衝向門口。
    他方才有意無意的挑了離門最近的位置。
    「原來及川前輩說的都是真的。」然而更快的是影山。
    正確來說,是他掏出了不知道哪來的剪刀,精準的將尖端對向日向的脖子。
    一旁的月島也配合的站了起來堵住門口,防止對方成功逃脫。
    「接下來該怎麼辦?」影山看著面前所有人,目光澄澈。
    真是個好問題。
    赤葦站起身來,將排球網拆了下來,順便將木偶放到地上。
    「先用這個綁起來。」他將另一端拋向了另一邊的宮侑。
    「……」宮侑彷彿就是在等著這一刻似的,穩穩地接住了網子。
    「飛雄壓住他。」
    「好的前輩。」影山鬆開了剪刀,在日向乘著空檔想溜走時,提著他的領子拉回來,摔到地上。
    在日向快速地想爬起來時,一具大斧頭又懸到了他的頭上。
    「今天確實是將這隻小不點埋了的好日子吧。」及川陰惻惻地說道。
    「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你還想公報私仇?」岩泉一隻手推開了及川的斧頭,另一隻手卻也沒有留情,扯住日向的頭髮往地上一撞。
    影山壓住了日向的腿,反扭住他的手,宮侑乘機用網子纏住他的手臂並打了個結。
    接著大腿也被如法炮製。
    大約是知道幾乎沒有圜轉的餘地了,冒牌日向始終很沉默。
    「謝謝前輩。」影山低聲向面前三位幫忙的前輩說道。
    月島在他們背後冷眼看著一切發生。
    老實說,我懷疑你們四位,都在公報私仇。

    下一位自我介紹的人是影山。
    「影山飛雄,烏野高中排球部,擔任二傳手,喜歡打排球。」雖然對於發生了什麼事,日向到底又怎麼了,都是一知半解,然而影山還是努力地順著前面的例子。
    大家都是說些自己和在場地人的關係,再說些自己的事吧?
    「國中和岩泉前輩還有及川前輩來自同一所學校。現在和月島還有日向是隊友,谷地同學是球隊經理,和宮前輩是日本強化合宿認識的。然後喜歡吃豬肉咖哩加溫泉蛋。」
    結束。
    然而沒有人說話。
    良久,研磨忽然問道:「你們四個……」他看向及川岩泉月島影山四人。
    「之前有提過二傳手什麼的嗎?」
    和日向同時間最早消失在體育館,與日向同樣是被人面犬追著的時候遇到其他人,遇到冒牌日向後又一直為他說話。
    而且現在說的自我介紹,有一半以上都是前面的人說過的內容,或是有可能在體育館內就透露過的事情。
    雖然剛才幫忙抓住了日向,也不能因此完全排除嫌疑。
    「……忘了。」四人一齊露出困惑的表情,岩泉遲疑的說道:「就算提到了也不奇怪。」
    「……不過在第一個關卡……」月島忽然開口:「我好像有提到托球。」
    他看向及川和岩泉:「誇獎和給擁抱的那個。」
    ……聽起來真是惡趣味。
    「至於喜歡咖哩,剛才的關卡影山同學倒是有提到過。」桃井補充。
    「……」但是如果影山被換了的話,同樣應該在遇到月島等人之前就發生了,在這之前影山又是怎麼在這裡透露給怪物知道他喜歡吃咖哩呢?
    月島像是看出了不僅僅是研磨,還有其他人的猶豫。
    「……雖然和這位關係不算太熟。」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選擇開口:「一路相處下來的感覺,他應該是真的影山沒錯。」
    平時看著不太敏銳,卻總能夠在關鍵時刻帶來奇蹟。
    然而與此同時影山看著自己的手,困惑的說道:「該不會我真的是假的,只是自己不知道?」
    「不然日向呆子都出事了,我和他一起上樓怎麼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
    所有人:「……」
    和他同時說話的月島被震驚失語了。
    如果是真的黑尾在這裡大概會捧腹大笑,沒想到這對怪人搭檔在這種時候想法倒是挺有默契。
    影山此話一出,他們現在是真的搞不清楚這個人是遲鈍過了頭,真的被換了,還是冒牌貨在混淆視聽。
    「你們有誰可以問他幾個問題?」赤司開口:「他感覺認識了這裡很多人,如果是假的應該很容易發現。」
    是真的認識了挺多人,只是都不算太熟。
    和他最熟的日向和宮治一樣不知道死哪去了。
    剛才在影山的自我介紹中被帶出名字的幾人面面相覷。
    「你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去白鳥澤嗎?」過了幾秒,月島慢吞吞地問道。
    「……因為考不上。」
    「噗!」
    一旁是及川發出的噴笑:「等等原來小飛雄想去白鳥澤?」
    「……你的國中時的外號?」月島面無表情的繼續問道。
    「……球場上的國王。」
    「清水學姊為我們比賽作的橫幅?」
    「飛吧。」
    「你知道你看不懂漢字嗎?」
    「……」
    影山的表情登時兇惡得像是想朝他扔剪刀。
    他就知道月島問的這些問題不會安什麼好心!
    「看來應該沒問題。」月島轉頭向所有人說道。


TBC

本文最後由 穗理 於 2024-8-11 20: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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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5海草 +13 收起 理由
神野凌 + 1 很好看!!!
玻璃珠裡有黑喵 + 3
赤の色 + 3 影山那裡真的好好笑哈哈! 作者大大加油😘
Doris_army + 3 好看!!!
樂多小妹妹 + 3 笑死飛雄www 月島趁機損他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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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8-16 22: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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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是傍晚打了比賽,加上在鏡子中體力被削弱了不少,出來後又打了一場架,黃瀨現在只能被攙著青峰一跛一跛的走。
    雖然是無可奈何的走向,但還是莫名不爽啊,黃瀨不甘心的想。
    「還是我背你吧,一直在流血。」剛才背上被掙開的傷口將青峰的袖子也染紅了。
    「但小青峰的腰也受傷了吧。」雖然沒有自己嚴重誰知道他的體重壓上去會不會出什麼事?
    這樣下去無異於在比誰的血先流光。
    雖說他們知道了將鏡子裡的人弄出來的方法,但如果要他們再向剛才一樣打一架絕對是不可能的。
    「如果等一下再遇到冒牌貨,我們要怎麼做?」
    雖然小青峰的體力像怪物一樣,今晚這樣下來應該也吃不消了。
    兩人必須合作才行。
    「像你剛才那樣才是特例吧?」青峰皺了皺眉頭:「冒牌貨既然要將人弄進鏡子,那一定會跟『人類』在一起。」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都不會淪落到讓他們兩個獨自戰鬥的局面。
    再然後,所有人會聚集到排球場。
    「所以現在我們得想辦法到排球場去。」

    宮治現在也在想著。
    阿侑那三人知道了臥底的存在後,除了聚集起所有人,想必也會想辦法抓出臥底。
    他們都在排球場了嗎?
    走著走著,宮治停下了腳步。
    他在面前的牆壁看見了壁畫。
    正確來說應該不能稱得上畫。
    線條……
    他瞇起眼睛端詳了幾秒。
    像是用什麼物品刮在牆壁上留下笨拙的灰色痕跡。
    一條河流,旁邊圓圓的……是石頭?旁邊長著一棵樹,還有一顆桃子。
    最後,上方飛著三隻烏鴉。
    「……」宮治眨眨眼。
    烏鴉……
    標示身分嗎?
    旁邊的樹桃子石頭等等代表的又是誰?
    等等烏鴉有三隻?
    在他的印象中,烏野只有來四個人。
    谷地她現在和阿侑在排球場待著,所以說三隻烏鴉是……
    日向、影山、和那位眼鏡叫什麼?月島?
    既然烏野選擇用烏鴉代替那三人,那麼音駒的那兩位肯定不在這個隊伍,因為他們大概率會用貓來表達,梟谷那兩位也排除,他們會選擇畫貓頭鷹。
    還剩下誰?
    對了,影山那兩位前輩叫什麼名字?
    宮治的眉頭擰在一起,想起了他和宮侑走進體育館時遇到的那兩張陌生面孔。
    及……川?和什麼?小岩?岩泉?
    河川和石頭是代表他們?
    剩下樹和桃子代表的就是青峰和黃瀨他們的朋友了吧?
    猜出了他們的身分後,宮治將目光移向了他方才就格外在意的那三隻烏鴉。
    如果他記得沒錯,方才黑尾他醒過來時的說詞,冒牌日向明明就在他們所屬的隊伍裡。
    有兩個假日向?
    或是說,假日向他選擇脫隊了嗎?
    那麼假的宮治呢?他還和音駒還有梟谷的人待在一起嗎?
    他一路走了許久,並沒有在鏡子中看到其他人搞不好是好的徵兆。
    如果所有人都聚集在排球場,對臥底真的是有利的嗎?
    宮治目光移開了牆壁正想繼續往前走,赫然看見了女鬼從面前的轉角走了出來,安靜地看著他。
    「……」

    「及川徹,青葉城西排球部,擔任二傳手,和小岩從小認識,從小學起就是排球部的隊友,也是小飛雄最最敬愛的前輩……」
    影山:「……」
    「喜歡的……也是排球,還有牛奶麵包,最討厭的……大概就是白鳥澤和小牛若?」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影山:「剛好小飛雄也想去那裡,果然白鳥澤就是各種討厭的東西的聚集地吧唉呦!」
    岩泉收回了拳頭,面無表情的說:「可以了下一位。」
    他看向了坐在及川身旁的音駒隊長。
    「……」
    「咳。」黑尾輕輕咳了一聲。
    「黑尾。和研磨也是從小認識、一起打排球……」
    「……」
    周遭不同尋常的靜默。
    研磨看著異常僵硬的人,內心嘆了一口氣,知道必須得由他來。
    「……我們讀的高中叫什麼?」他向及川使了個眼色,讓他的斧頭離黑尾遠一點。
    「小黑。」
    「……」及川默默伸出手,想將斧頭移過來一些時,斧柄被黑尾搶先握住了。
    「!」
    「孤爪!」
    研磨在看到黑尾摸到斧頭時,心下便知不妙,然而比他反應更快的是與他的位置隔了赤葦的木兔。
    接著一股大力扯開了他。
    砰!
    斧頭砸在原本研磨坐著的位子上,隔著赤葦推開研磨的木兔表情看起來心有餘悸,眾人見狀連忙站了起來與黑尾拉開距離。
    抓著斧頭的黑尾沒有表情,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也要往門口離開時,他朝著木兔扛進來的鏡子走去。
    「不可以!」研磨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
    「……」
    先動起來的是木兔,他站在黑尾與鏡子中間。
    「……從更衣室出來之後你就不是黑尾了對嗎?」此時的木兔難得沒有笑意,金色的眼睛亮得嚇人。
    從那之後黑尾就變得奇怪,這麼想起來,他就是走了這個人指的錯誤方向,他才會和原本的隊伍走散的。
    黑尾還是沒有回答,舉起斧頭就要砍向木兔。
    「……」凶器忽然停在空中紋絲不動,紫原從他的背後抓住了斧頭的另一端。
    黑尾皺了皺眉頭,回過身發力想搶回斧頭。
    一陣悶響傳來,火神用力踹了下他的腿,乘著黑尾沒站穩時,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高尾乘機上前將黑尾抓住斧頭的手指一根根摳開。
    研磨和赤葦同時起身將另一個排球網拆下來。
    然而黑尾忽然將手鬆開了,轉而掐向高尾的脖子。
    「小心!」不知道是誰的喊聲。
    高尾被用力摔開,頭狠狠撞向地板。
    砰!
    紫原丟開了斧頭,連忙抓住他的另一隻手,和火神合力將黑尾按在地上。
    研磨和赤葦同時上前將黑尾捆住。
    「沒事嗎?」冰室移到高尾身邊將他扶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沒事。」高尾幅度輕微的搖了搖頭:「讓我靠一下休息就好。」
    「……好。」冰室帶著他坐下來,看著高尾緊閉的眼睛,目光是藏不住的擔憂。
    黑尾被壓在地上,研磨面無表情地蹲在他面前。
    「現在想起來,我和黑子從淋浴間出來時,黑尾前輩和宮前輩是待在一起的。」火神忽然說道:「可能就是發生在那段時間。」
    研磨點了點頭,目光移向面前的黑尾。
    「但是剛才我問你的問題你答出來了。」他淡淡的說道:「從我們認識的時間算起,確實差不多十年左右。」
    要不是黑尾回答出了這個問題,他大概能早點察覺不對勁。
    「你連我們讀的學校都不知道,卻知道這件事……」
    「是小黑告訴你的?」
    周遭忽然變得更為安靜了。
    黑尾抬頭看向他,褪去偽裝的怪物現在顯得尤其陌生。
    他從來沒有在黑尾身上看過像如此毫無波瀾的眼神
    沒有回應。
    然而研磨心中已覺得八九不離十。
    小黑……還有其他人,有可能一起被藏在哪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怪物無法繼承原主的記憶,只會模仿他們進入體育館後的個性及行為,卻能誤打誤撞回答問題。
    小黑在更衣室以前,至少除了捉迷藏時有短暫分開以外,都是和他在一起的,
    這件事有可能是在被換掉之後透露。
    「沒事嗎?」赤葦低聲問他。
    「……我看起來像有事嗎?」研磨側過頭反問。
    「……沒什麼。」赤葦看了看對面的宮侑,目光依序移到影山、黑子,最後停留在研磨。
    「只是覺得,如果木兔前輩也被換了,我大概會擔心到瘋掉。」

    「喂你們。」
    走著走著,青峰和黃瀨忽然被身後的聲音叫住了。
    「跟我去排球場。」
    「……」
    兩人遲疑著一起回頭,看見了一個蒼白的小孩,沒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看。
    由於互相攙扶的關係,他們明顯都感覺到了對方的身軀一抖。
    「……排球場?」
    先出聲的是黃瀨:「為什麼?」
    彷彿回答過無數次這樣的問題,小孩像是早有預料般說道:「你們的朋友讓我來。」
    黃瀨與青峰安靜地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見相同的疑問。
    這個人可信嗎?
    這句話乍聽之下有些誘人,但誰知道又是以什麼為目的的陷阱?
    「愛來不來隨便。」雖是如此說,按照他前面的經驗,那些人類最後都選擇乖乖跟上來了。
    於是丟下這句話後,他幾乎毫無留戀的扭頭就走。
    ……哪有被叫來領路的是這種態度?
    黃瀨覺得匪夷所思。
    然而明明如此,他也無法真的放棄這個有可能輕鬆找到排球場的機會。
    「等等,叫你來的人......」長什麼樣子?
    男孩轉過身看向他們。
    青峰的問題卡在喉間戛然而止。
    他看見宮治那張臉從後方轉角冒了出來。
    「後面!」
    小孩正想回過頭,領子忽然被一股怪力抓起來。
    追上他!
    青峰與黃瀨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宮治提著小孩的衣領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黃瀨和青峰匆匆追了過去。
   
TBC


    最近忽然好多人冒出來說加油,謝謝你們喔!
    話說快開學了,該趕進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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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is_army + 3 大大真的好厲害
赤の色 + 3 👍👍👍
星雲tracy + 2 謝謝老師超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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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8-18 20: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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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
    兩人跑過了轉角,赫然發現有一道窗。
    青峰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只見宮治輕輕鬆鬆的將小孩提了起來。
    「住手!」青峰腿一發力,朝著兩人的方向撲過去。
    來不及……
    他眼睜睜的看著宮治壓住了掙扎中的小孩,暴力的將他的手按在嘴巴的位置上。
    他們聽見男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瘦弱的身體不正常的抽搐著,在青峰快碰到他的身體時驀地炸開,四分五裂的身體在空中碎成齏粉。
    看見始料未及的發展,青峰和黃瀨同時愣在原地。
    什麼意思?
    他們被弄進鏡子時有看起來那麼慘烈嗎?
    不對……
    黃瀨反應過來,那傢伙和他們不同,他不是人類,也不是女鬼複製出的怪物。
    「搞什麼……」青峰擰起眉頭,肉眼可見的煩躁起來。
    「居然上趕著過來,不正是找死啊?」
    成功弄走了對方的最大助力,宮治避開了青峰伸過來的手,準備往另一個方向逃。
    然而黃瀨已經站在那裡堵死了他的路。
    一回神,青峰已經抓住了他的領子扯過來,並用力揮了一拳。
    宮治身體一晃,勉強站穩了,拳頭繃的彷彿能看見猙獰的青筋。
    青峰下意識的覺得他要揍自己,已經做好了抓住他的拳頭的準備。
    出乎意料的,對方的拳頭中途轉了向,揍向了窗戶。
    「想得美!」看出他的意圖的黃瀨從一旁奔了過來。
    剛才討論過了,小青峰當初進鏡子中後能保有意識,很有可能因為他進去時打裂了鏡子,破壞了媒介。
    不能讓他破壞那扇窗戶,否則要找下一個反光物太麻煩了。
    黃瀨用力的推開他,宮治猛然撞進了另一邊青峰的懷裡。
    青峰比宮治大了整整一截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臂,將他用力壓在牆上,手壓向窗戶。

    因為自己落單所以被盯上了吧?
    宮治邊跑邊想著。
    等等呢?也是找個地方鎖門躲起來嗎?
    ……好累。
    腦中無預警的閃過這兩字。
    真的好累。
    自從進入鏡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大腦的承受能力已經逼近極限。
    雖然不曉得自己的動作有沒有因此而變得遲緩,腦中的警鈴已開始大作。
    拜託了,自己可不想死在這裡。
    面前出現了虛掩著的門。
    先進去再說。
    宮治用力拉開了門,關緊正要鎖上時,腳下忽然一軟。
    怎麼回事!
    就那麼一下的空檔,門被暴力破開,他與出現在門外的那張臉面面相覷。
    還真是……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跑馬燈,他的腦中忽然閃過宮侑那張不屑的嘴臉。
    他想後退拉開些距離,卻一個不穩跌在地上。
    雖然眼前原本光線就頗暗,他依然感覺到視力在逐漸模糊。
    「……」
    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唯一閃過的念頭是……
    青峰和黃瀨看不出效率還挺高啊。
    嚇死他了。

    再次睜開眼時,面前依然一片漆黑。
    而這裡是真真切切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總覺得自己依然在被另一頭窺視著。
    她還在鏡子中看著自己嗎?
    這裡……有鏡子嗎?
    宮治睜大著眼看著上方天花板,同時緩解著暈眩。
    結果自己什麼都沒找到就出來了嘛。
    而且自己消失後,那怪物的目標就真的只剩下黑尾前輩和翔陽了。
    這麼一想,宮治忽然不知道自己那麼快出來是幸亦不幸。
    話說……
    這裡又是哪裡?
    確定身體緩過來後,宮治坐了起來,卻猛然撞到面前的桌腳。
    不是運動場地,在他躺著的時候就確認了。
    沒有窗戶,也沒有鏡子,空間逼仄得不像話。
    他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瞇了瞇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塊螢幕,旁邊有看不懂的機台。
    再然後……
    他看見了喇叭以及被架起來的麥克風。
    居然來到了這裡?
    他猛然轉身開門。
    可惜對面只有光禿禿的牆,排球場早就被轉移走了。
    好吧,至少出來了,又剛好出現在廣播室。
    他收回剛才的想法,自己的運氣著實不能算差。
    話說……
    宮治伸手碰了碰眼前的麥克風。
    這東西是要怎麼用?

    「黑子哲也,誠凜高中籃球隊,和火神君是搭檔,國中是帝光中學,當時和青峰君是搭檔。」
    最後一個自我介紹就是有點壞處,必須避開前面的人說的資訊才能不引起懷疑。
    「當初因荻原我才開始打籃球。」他瞄了眼火神,自己應該有和他說過才對。
    「青峰君在我要放棄時鼓勵我,赤司君讓我善用優勢傳球,火神君和我合作打敗奇蹟世代。」
    在場的奇蹟世代:「……」
    「喜歡香草奶昔,還有小賣部的特製麵包,會變點魔術,擅長夾娃娃機和做水煮蛋。」
    介紹完畢,火神後知後覺發現過於安靜了。
    「沒問題。」他連忙說道。
    至此,自我介紹算是完畢了。
    除了……
    火神默默的看了眼倚在冰室身上睡著了的高尾。
    方才綠間原本想叫醒他,卻被冰室制止了。
    『先跳過他吧,沒關係的。』
    沒關係的吧,大概。
    只見冰室輕輕推了推高尾,沒醒來。
    「先放著吧。」火神低聲對他道。
    現在重點,還是先試試看從那兩個臥底身上能查出些什麼。
    才出現兩個臥底,至少沒被滲透得太嚴重。
    雖然加上下落不明的青峰黃瀨宮治,人數也不算少了。
    「雖然不知道翔陽一開始發生什麼事,但我先說一說我們這邊走散的經過。」
    就算直接問那兩個冒牌貨什麼,他們也不會直接透露的,宮侑想,還不如他們先討論出個大概。
    「我和阿治上樓迷路幾圈後,遇到了他和谷地同學。」他想了想當時的場景:「在洗手間附近。」
    一旁的仁花扯了下他的衣角,示意讓自己來補充。
    「當時我在樓梯間遇到了一個怪物女人,是日向同學衝出來救了我。」仁花視線完全不敢瞥向冒牌日向和黑尾,事實上如今想起她那幾次從日向手下逃過一劫的時候依然感到心有餘悸。
    當然,沒能及時救下治前輩她也依然覺得很抱歉,早知如此,就算再尷尬她也應該拖著侑前輩進廁所盯著那兩人的。
    「最一開始沒有多想,但後來想起來,日向同學那時候確實冷靜得不太正常了。」他看向月島和影山的方向:「……日向同學是怕鬼的沒錯吧?」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前輩說得太誇張,但如果連西谷前輩的影子都嚇到他,或許吧?」月島回答道。
    明白自己的認知沒有出錯,仁花點點頭,繼續說道:「大概是那時候看起來真得很狼狽,他讓我先去廁所洗把臉。」
    「接下來就遇到侑前輩和治前輩了。」
    又是廁所啊……
    「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火神忽然打斷道。
    「黃瀨碰到鏡子後消失,黑尾前輩和治前輩待在一起時,前面的洗手台也有一個大鏡子,其實他們會消失都和鏡子有關吧?」
    至於日向想將谷地帶進廁所,八九不離十也是因為鏡子。
    「這麼說的話……」桃井忽然想起了什麼:「小黃也有一段時間是不在我們身邊的,在我們找到他時,他出現在女更衣室裡,也有鏡子。」
    「如果那時候黃瀨就不是黃瀨了,後來青峰被拉進電梯就也不是意外了吧。」笠松在一旁低聲說道。
    「而且……」桃井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忽然發現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電梯裡好像也有鏡子……」
    「不過當時游泳池那裡應該沒有除了我們以外的別人。」笠松又丟出了一個疑問:「黃瀨照理來說不會和其他冒牌貨有接觸才對。」
    「或許他們被換掉,和冒牌貨無關。」冰室忽然說道。
    「這樣聽起來影山和日向是最早上樓的兩個人,而且沒多久就分頭走了。」
    「日向應該就是最早被換掉的人,只是照理來說『臥底』應該還沒出現才對。」
    「我和火神還有黑子在廁所裡,你們幾個在外面時,我們和冒牌翔陽和宮打了一架。」研磨忽然說道。
    「中途我發現可能打不過宮所以就裝暈了。」
    「他將我拖向了鏡子。」
    研磨的語氣依然沒什麼起伏:「我也贊同冰室的推論,假如我們得觸發某個機制,才能被怪物換掉,而冒牌貨的存在就是為了增加我們觸發那個『機制』的機會。」
    「然後那個機制是觸碰鏡子。」赤司看向他,接著說下去。
    兩人的眼中都沒有猶豫。
    「讓他們摸摸看鏡子吧。」赤司忽然看向冒牌黑尾和日向:「假如桃井的推測是真的,黃瀨在和你們分開時被換成冒牌貨,順便帶走了青峰。」
    「但冒牌的黃瀨碰到鏡子卻又消失了。」赤司的目光炯炯:「雖然還不明白為什麼,但至少可以知道……」
    「原來臥底也怕鏡子啊?」
    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從那兩個冒牌貨嘴裡撬出些什麼。
    不過拿來做實驗還是挺方便的,不是嗎?

    噠、噠、噠……
    走廊迴盪著日向和黑尾的腳步聲。
    別說人了,連鬼都沒看到。
    還真是……
    雖然沒再看到被騙進來的人,某方面來說也是好事,只是是真的沒有還是只是沒找到,還真的不好說。
    雖然嘴上沒有說,黑尾已經開始煩躁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裡的怪物能透過鏡子觀察鏡子外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至於鏡子外他們的複製品到底是完全複製,還是觀察加上模仿的產物,則不得而知。
    不論是哪種,這隻怪物至少都具備了一定的智力,也就是說,看到兩方分頭走,大概率會先去找一個人的宮。
    而他們兩個必須盡量利用這段時間找人。
    宮他能撐多久時間呢?那邊真的沒事吧?萬一明明有人困在這裡他們卻沒及時找到,真的挺對不起他爭取的時間的啊……
    「黑尾前輩。」約莫是心理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日向竟看起來比他還要平靜些許。
    「我們進去找找看吧?」
    體育用品店?
    黑尾看著面前的店家皺了皺眉頭。
    裡面會有鏡子嗎?
    「我那時會進來摸到的不是鏡子,而是不鏽鋼水壺。」日向看了他一眼:「類似的東西裡面應該會有。」
    不僅於此,店家如果有監視螢幕,或是……
    黑尾看了眼掛在門口的泳衣架。
    如果有更衣室可能也會有更衣鏡。
    「小心一點。」黑尾叮囑道:「裡面應該很容易藏了些東西。」不論是怪物還是人。
    畢竟架子與商品都是極理想的掩蔽或障礙物。
    在他們準備走進去時,忽然傳來了熟悉的廣播聲。
    日向甚至差一點跳了起來。
    「哦?」
    不知為何,正再用著廣播的人聽起來比他們還要吃驚。
    接著麥克風被嘗試著敲了幾下,發出不小的回響。
    「……」
    幾秒後。
    「我是宮治。」
    熟悉的聲音通過廣播顯得有些失真。
    「真正的宮治。」
   
TBC


    嘿對這禮拜有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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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比較忙,下禮拜再把這禮拜的份補上! 2024-8-25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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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8-28 21:2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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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宮治。」
    「真正的宮治。」
    排球場內忽然變得鴉雀無聲。
    木兔原本準備將更衣鏡搬向黑尾和日向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對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著語言。
    「沒時間說清楚了,這段時間我們幾個人被困在了鏡子裡面。」
    「將我們換出來的方法就是找到冒充我們的怪物,再找到任何能反光的東西都可以,把他的手……」
    宮治的聲音忽然停住了。
    「貼在嘴巴上!」然後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急促的吼出這句話。
    嗶——
    像是什麼東西刮過了麥克風,發出綿長而難聽的聲音。
    砰!
    接著是大力的撞擊聲,麥克風開始發出彷彿被磕碰著似的,雜亂無章而刺耳的聲響。
    最後。
    咚!
    麥克風終於徹底安靜下來了,徹底宣告陣亡。
    不是吧?
    仁花呆呆的聽著這一系列轉折,所有圍成一圈的人的臉上也同樣充滿錯愕。
    幾秒後,她才小心翼翼地看向身邊的宮侑。
    「……喂。」
    「你們……都看著我幹嘛?」
    似乎感受到異常沉重的氣氛,宮侑緩緩抬起頭,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是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你們幹嘛都擺出一臉哭喪的樣子?」
    仁花連忙抹了抹自己的臉,以為宮侑就是在說自己。
    「也沒人能證明他是真的阿治吧,就算是真的好了,他……」明明腦中有幾千種宮治依舊安然無恙的假設,宮侑此時卻無預警的說不出話來,彷彿有什麼忽然梗在喉間。
    只因為他忽然發現再多的理由,也終究只是假設。
    咚、咚、咚。
    安靜下來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跳沉重如擂鼓。
    你原來那麼害怕啊。
    宮侑忽然頹然垂下肩膀。
    阿治不在了的話,真的很麻煩。
    畢竟一個人的話還睡什麼上下舖啊,勢必得將家裡的床換掉的。
    自己心情不好的話,就沒人給他揍了。
    雖然自己也會做飯,不得不承認那傢伙的手藝比自己好上不少。
    這麼說來上星期阿治借他買布丁的錢自己也還沒還吧?
    那還真是……
    「但如果他真的是宮,反而比較說得通。」研磨沒有給他繼續多愁善感的機會,聽見他的那番「掙扎之言」後,皺了皺眉頭。
    「畢竟如果他是冒牌貨,我不懂他說這一段的意義是什麼,更何況……」他看了看宮侑:「或許有點主觀臆測成分,剛才的情況像是為了阻止他繼續透露出些什麼而刻意打斷一樣。」
    「其他臥底對他動手了?」赤葦經他一提醒,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不過……是誰?」一旁的桃井忍不住問道。
    日向和黑尾前輩已經被綁起來了,宮前輩又是真的,餘下有可能的只有……
    同樣沒有出現在這裡的阿大和小黃。
    兩個最不確定現在狀態的人。
    「不過如果宮前輩說的是真的……」黑子忽然說道:「黃瀨君有沒有可能也已經出來了呢?」
    「什麼?」一旁不知道是誰發出了驚呼。
    「按照高尾君的意思,黃瀨君不就是碰到鏡子才消失的嗎?桃井同學又說了,黃瀨君在游泳池時可能就不是黃瀨君了。」黑子的語速緩慢卻篤定:「假如他當時想對高尾君下手,兩人打架時意外的碰到鏡子,所以假的黃瀨君消失,真的被換了出來,高尾君方才的話就說得通了。」
    「然後真的黃瀨又將宮換了出來。」火神聞言心頭一動,喃喃說道。
    「這樣說的話……」笠松在一旁睜大眼睛:「剛才對宮下手的人就很有可能是……」
    「假的青峰。」幾乎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話已至此,似乎很多事都說得通了。
    「未必。」然而赤司開口反駁。
    「還有一個人。」

    「將我們換出來的方法就是找到冒充我們的怪物,再找到任何能反光的東西都可以,把他的手……」
    宮治的大腦正在快速轉動著,必須用最短的時間把資訊說出來,當然首要之務就是讓他們知道如何對付臥底。
    然而在他還沒將話說完時,門忽然動了一下。
    先前他擔心廣播聲可能會引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提前將門鎖了起來。
    然而外面的東西意識到門打不開後並沒有放棄,門反而開始被大力搖晃了起來。
    不知為何宮治心中忽然間閃過了不好的預感。
    「貼在嘴巴上!」
    門忽然被大力撞開,外頭站著一個男人,用歪七扭八的姿勢撲向了他。
    嗶——
    宮治及時閃開,原本準備抓住他的手擦過麥克風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這個人……
    藉由昏暗的光線,宮治快速打量了下他。
    是個臉部猙獰的男人,然而更引人注意的是他的腿。
    好像有種他的腿自己動了起來的感覺。
    宮治看了眼男人的表情,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總覺得他並不是出於本身意志的想攻擊自己。
    男人跌跌撞撞的碰倒了麥克風,宮治避過了他踢過來的腿。
    男人發出痛苦的嚎叫,像是終於對自己的腿妥協了似的,伸出手想將宮治抓過來。
    不得不說這裡真的很逼仄,宮治皺著眉頭,想避開卻撞上了牆壁,無路可退的情況下被迫抓住了對方的手。
    他的力氣好大。
    抓住對方的那一瞬間,宮治心下一驚,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
    男人硬生生的扭鬆了箝制反抓住他的手。
    糟糕!
    逐漸卡緊的的力道讓宮治似乎意識到什麼。
    如果自己不動作的話這隻手會受傷。
    灰色的眼睛艱難的快速打量了下周圍,最後瞄向了男人的腰部,疑似與那雙腿被拼接起來的地方,另一隻自由的手用力掐住那裡一扭。
    耳邊傳來慘烈的嚎叫,宮治使盡渾身的力氣朝對方一撞,算是撞開了點距離,並努力掙開了被抓住的手。
    雖然整隻手臂隱隱作痛,但好歹救回來了。
    宮治不敢再直接接觸他,向旁邊躲過他再次抓來的手後,手伸長並搆到方才被碰歪了的麥克風,將之拔下來,朝男人頭上砸。
    如他先前所感受到的,對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彷彿接收著不同指令,男人的腿以扭曲的姿勢朝他踢來。
    砰!
    宮治勉強避過卻又縮回角落,男人的腿帶到了一旁的廣播器械,他好像聽到了那些儀器壽終正寢的聲音。
    話說。
    宮治看著身邊的那條腿,忽然有些反應過來了方才隱隱約約的熟悉感。
    「青峰?」
    他和青峰穿了同一條褲子?
    宮治愣愣地看向他的臉。
    不對,青峰的臉再怎麼變型都不會長成這樣。
    宮治用麥克風架開對方的拳頭。
    「你對他做了什麼?」
    他低聲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
    一拳又堪堪從他臉側擦過。
    「……」
    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慌晃過心頭,宮治忽然迫切的想衝出去,然而具體衝出去要幹嘛,他也說不清。
    出去了也不能立馬讓他看到青峰吧?
    宮治眨了眨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腿是接上去的,換言之那是他的弱點。
    宮治忽然揪住了他的頭髮,確保他無法大幅度閃避,同時屈膝用力撞向男人的腰間。
    男人閃避無能索性放棄,大手伸了過來,竟想掐住他的脖子。
    糟了!
    宮治的手來不及縮回來,此時的姿勢也避無可避,情急之下只能臨時將下巴卡在對方的手掌及自己的脖子之間。
    該死,他的力氣怎麼那麼大。
    宮治一瞬間懷疑自己的下巴骨會碎裂。
    然而此時。
    「宮!」
    宮治的眼睛艱難的瞄向來處,隨即瞪大了。
    青峰和黃瀨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
    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縱然內心無比錯愕,此時情況卻不容許他發出聲音。
    青峰急急朝男人揮過去一拳,黃瀨抄起離他最近的椅子,直接朝男人砸過去。
    「小青峰!宮!閃開!」
    「你不早說!」差點被波及的青峰叫道。
    感受到危機的男人連忙鬆開了宮治,想躲開椅子,卻被宮治扯回來硬是受了一擊。
    「你們……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啊?」勉強為自己的脖子搏得一線生機的宮治說話同樣喘得幾乎不成句。
    「明顯該等一下再解釋吧?」青峰用力抄起椅子繼續砸了幾下。
    「等等他怎麼跟我穿同件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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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9-1 21:5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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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用著青峰的腿的人?」
    迎向其餘人或許錯愕或許恍然大悟的目光,赤司點點頭。
    「剛才聽你們講起來,他應該和那群臥底也是一夥,不然為什麼要把那兩個人帶走?」
    不是沒道理,黑子揉了揉眉間,只是青峰君現在到底怎麼了真的很令人在意。
    「想通了就試試看吧?」及川瞥了眼一旁的鏡子:「到底是怎麼把真正的他們換出來,我其實還挺好奇。」
    「再等等。」然而綠間開口阻止了。
    「還有一個人,別真的漏了他了。」
    什麼?
    其餘人若有所覺,順著綠間的目光看向了倚在冰室肩膀上的,昏睡中的高尾。
    「你覺得他不對勁?」冰室的目光閃爍了下,看向綠間。
    「沒有確切證據。」綠間搖搖頭,目光仍然定定看向高尾。
    「於私,這傢伙自從進了排球場後,話少得太過分了,於公,所有人都必須被查完一遍才公平。」
    「……」冰室像是被說服了似的,拍拍高尾的肩膀想將他叫醒。
    「室仔!」
    然而在紫原的角度正好看見了高尾在眼睛還沒睜開的情況下,手從後方悄悄移向冰室的脖子。
    這一下變故斗生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更始料未及的是,冰室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抓住了高尾的手,高尾此時終於睜開了眼,放棄掩藏自己的意圖,手直接朝冰室掐去。
    他身上沒有武器,想以冰室作為人質的確需要先瞄向人體顯而易見的弱點。
    一旁的火神和紫原已經做好了隨時撲過去幫他的準備。
    然而冰室成功後仰避開了,將高尾的手往背後一折,俐落地將他壓在地上。
    啊?
    原本以為又要打一場架的其餘人看見這位居然被解決得那麼快速,均是愣在當場。
    好像辰也的身手確實還不錯的樣子,火神遲鈍的想起來,只是對方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使他經常忽略了這點。
    「這算不打自招了?有什麼話想說嗎?」冰室盯著被壓住的高尾。
    沉默。
    ……幸好沒漏掉。
    但也不意外地,無法從他的口中翹出任何信息。
    不過也夠了。
    研磨看了看手錶,凌晨五點十五分。
    天應該快亮了。

    高尾睜開眼睛時,只覺得面前的場景說不出的陌生。
    不過,在這之前又發生了些什麼?
    他好像……和黃瀨打了起來?
    對了,那個黃瀨明顯不對勁吧?
    他眨了眨眼,後知後覺的感到驚慌。
    自已好像輸了吧?
    和黃瀨打起來時更衣室裡一片漆黑,混亂中也很難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不過最後他好像撞到了什麼。
    高尾皺著眉頭想了想,依稀記得是更衣鏡。
    撞暈了?不對。
    他抬起手摸了摸面前的桌沿。
    這裡明顯不是更衣室。
    確定四周沒有奇怪的腳步聲後,高尾小心翼翼地坐起來。
    桌子、椅子……
    是櫃台。
    看清面前配置後,高尾無聲地站了起來。
    貌似是真的沒有人,那麼又是誰將他從更衣室移到櫃台?
    黃瀨?
    可是留在更衣室分明比較不容易被發現吧?
    假設自己的猜測是真的,黃瀨又在哪裡呢?
    他看向面前原本不知是用來調貨還是監視的螢幕,視線越過螢幕,停留於一處。
    那裡倒了兩人。
    一位身材明顯較為高壯的雞冠頭男生,另一位明顯較矮小,一頭橘色亂毛在黑暗中倒是挺顯眼。
    和自己一樣被黃瀨打暈了嗎?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彷彿下一秒回頭就會看見黃瀨在後頭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
    高尾左右打量了一下,確認了是真的沒有其他清醒的人。
    接下來緩步走到用品店門口。
    幸好門可以正常打開。
    然而一切看起來太過順利,心中反倒有股怪異感揮之不去。
    自己漏掉了什麼?
    抑或……
    誤會了什麼?
    舒展的眉頭又復擰了起來。
    還有,面前這兩人該叫醒嗎?
    在高尾舉棋不定時,留著黑色雞冠頭的那位先張開眼睛了。
    「啊。」高尾愣愣地看著他,才發現自己在無意中叫出了聲。
    黑色頭髮的男生明顯也花了一些時間緩了緩。
    「小不點!」然後用力推了推身旁的人。
    下一秒才忽然發現邊上站著一個人,對方遲疑著轉過頭。
    「……嗨?」

    「等等他怎麼跟我穿同件褲子?」
    「不只是褲子。」眼看周遭沒什麼能當趁手武器的東西,黃瀨暴力的將一座不知道是用來幹嘛的機台連線拔起,砸向男人的頭。
    「他的下半身就是小青峰的複製版吧!」
    黃瀨看著男人明顯滲血滲得越來越嚴重的樣子,一臉匪夷所思。
    「等一下!」宮治想阻止黃瀨的暴行然而來不及,眼睜睜看著機台被砸得亂七八糟:「萬一廣播修一修還能用呢?」
    「不會。」黃瀨想也不想的否決了:「剛才在外頭聽得出來它已經壞了,可能被什麼撞了一下。」
    事實證明完全不是撞了一下這點程度。
    「就算沒壞,我們也沒人會修。」青峰看對方漸漸不再掙扎了,將椅子壓在他身上,示意另外兩人快走:「剛才重點已經傳達到了,剩下來該怎麼會合得靠我們。」
    宮治斷後鎖上門。
    「該說一下你們是怎麼找過來的了吧?」
    他看向相同疲憊的那兩人。
    「這種情況再來個幾次真的會瘋掉。」黃瀨大喘著氣撐著一旁的牆。
    其實方才他的動作比起另外兩人真的不算劇烈,然而自從將真的青峰救出來後,他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其實在救出你後,我們又遇到了一隻怪物。」青峰也重重往牆上一倒,滿臉生無可戀。
   
    當時青峰和黃瀨正為了又一次劇烈的生理和心理消耗倚在牆邊休息。
    然而不了多久,左方轉角忽然出現了沉重的腳步聲。
    笨重且緩慢,青峰和黃瀨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不像人類。
    就是一種直覺,這樣的聲音以一個被困在這裡的人類來說,著實太張揚了。
    況且,青峰皺了下眉頭。
    雖然只是猜測,這聲音不像是有穿著鞋子的樣子。
    不論如何走為上策。
    青峰無聲地站了起來,示意黃瀨他們一起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黃瀨在心中嘆了口氣,撐著牆站了起來。
    然而不知是否對方過於敏銳的緣故,兩人跑起來時,後方的速度一瞬加快了。
    糟糕。
    兩人放棄隱藏聲音,即便如此速度還是沒能增加多少,兩人都感覺出距離在急速拉近。
    終是敵不過好奇心,黃瀨向後方瞄了一眼。
    是個披著又長又厚的毛皮的大怪物。
    這裡果然什麼都有啊……
    雖然兩人危在旦夕,黃瀨心中還是無語了片刻。
    「黃瀨……」
    「嗯?」
    「算了等等說……」
    語畢,青峰拉開了面前的門,拉著黃瀨逃進去並鎖了起來,然而沒撐過幾秒,他們便聽到了門板被拍碎的聲音。
    見鬼。
    青峰暗暗罵道。
    兩人匆匆跑過又長又黑的樓梯,在兩人打開上層樓的安全門時,宮治的廣播聲恰巧響起。
    「黃瀨?」青峰錯愕的看像驀然停下腳步的後者,隨即順著他的目光看像面前的窗戶。
    「趁著還沒累死前賭一把嗎?小青峰。」黃瀨喘著粗氣問道。
    青峰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背後的安全門已經被用力衝開。
    「小心!」所有話硬是梗在喉間,青峰勉強憋出這兩字。
    長毛怪的毛掌朝著站在窗戶前的黃瀨揮了過去,後者矮身堪堪避開了,站在怪物身後的青峰在此時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他一撞。
    長毛怪再壯碩,也還是往前踉蹌了一步。
    而黃瀨看準了這個時機,扣住了他的爪子,朝窗戶上,某個正確的點一按。
    「小心!」
    同樣的兩字又出現了一遍,黃瀨一下子愣在原地,猛然一回頭,發現長毛怪的另一個大掌正朝他的頭部揮過來。
    電光石火間,青峰撲上來抱住了它的手臂。
    兩人一生物的動作停格了幾秒。
    黃瀨聽見身後的怪物的狂吼時,才愣愣的鬆開了手。
    此時廣播那頭正發出匡郎匡郎亂七八糟的聲音,兩人喘著氣對視時才發現那頭似乎不太妙。
    「……地圖,我們找找看有沒有地圖!」
    「什麼?」黃瀨看著彈起來的青峰,眼底滿是不解。
    「找到地圖不代表我們能到廣播室吧?」黃瀨眼底明晃晃的寫著「這不是幾百年前就該知道了嗎」。
    「我剛才就想說,我們剛才走過的路都太正常了。」青峰沒有理會黃瀨的質疑,抓起他的衣袖便要往前走。
    在之前很難從這裡的路找出什麼規律,總是能在奇怪的地方冒出一條路來。
    甚至經常不遠處聽見了腳步聲,過個拐角就突兀的消失了。
    然而。
    「總覺得沒有之前彎彎繞繞的感覺。」
    「……」黃瀨其實一點感覺都沒有,但看著青峰篤定的眼神,還是默默地閉嘴聽他說下去。
    有一說一小青峰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你是懷疑體育館的路已經恢復正常了嗎?」他扯住了青峰,示意他另一條路有設了張逃生路線地圖。
    「……應該沒那麼快。」出乎意料的,青峰搖搖頭。
    「為什麼?」
    「……不知道。」他想了想:「就是覺得一下子把亂掉的路正確的排回來,動靜太大了。」
    「……」黃瀨默默想,雖說小青峰認真用腦思考就不是小青峰了,但全部仰賴直覺做決定果然還是……
    「先去這附近找找看吧,剛才爬樓梯的時候好像有看到我們現在在四樓的樣子。」黃瀨在地圖上找出了廣播室,用手指圈出一片區域。
    算了,就姑且相信他這一次吧。

    「然後就這樣找到了?」宮治滿臉寫著「你們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差不多吧。」青峰抓了抓頭:「雖然和地圖上的位置還是有些出入,在附近找找也就看到了。」
    「大概真的要結束了吧。」黃瀨看著轉到五點十五分的錶,不知是否錯覺,體育館似乎比印象中更明亮了些。
    三人順著走廊走了下去,彎過轉角時,走在最前方的青峰忽然一個急煞。
    面前站著一條……狗?碧幽幽的眼睛無聲地看著他們,像是早就守在這裡了似的。
    只是。
    青峰眨了眨眼。
    這條狗的長相,那張毛茸茸的臉的五官排列方式……
    分明是個男人的樣子。
    光是如此詭異的組合,就足夠使人泛起雞皮疙瘩。
    真的要結束了嗎?
    宮治腦中驀地閃過了一個念頭。
    空間逐漸恢復正常,方便的不僅他們,還有……
    人面犬的牙齒咧開了一抹笑,他們彷彿看見了尖銳的齒列上腥紅的血跡。
    「又見面了,人類。」
    低沉的聲音甚至帶著笑,三人一時間竟不寒而慄。
    「曾經有感情十分要好的三兄弟,大哥和二哥是雙胞胎,三人經常睡在一起,然而在大哥因病去世後,么弟將二哥也殺了。」
    人面犬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欣賞他們錯愕的表情。
    「為什麼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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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9-8 18:2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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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尾和黑尾正在默不作聲的打量對方。
    前者是因為忽然看見了完全不認識的人,後者是沒料到在這裡憑空冒出個人。
    這麼說……他們確實在還沒搜完這間店時就昏過去了。
    「你……也是剛醒來?」思及此,黑尾小心翼翼的問道。
    被面前的人說中了情況,高尾遲疑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邊上的日向眨了眨眼,醒了過來。
    「……」
    「……哇!」日向驚奇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好像整個人都變輕了!黑尾前輩。」
    別忽然說出那麼可怕的話啊。
    意識到黑尾的異常沉默,日向愣了愣,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高尾。
    「啊……」高尾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向這兩位說些什麼,畢竟一切事情他都還未理出頭緒。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然而內心有股直覺告訴自己,他們不是壞人。
    「你在哪裡醒過來?」
    高尾指向了櫃檯。
    「那裡我搜過,沒有看到人。」日向小聲對黑尾說道。
    「這樣啊……」黑尾面上不顯,內心已經亮起警惕。
    「方便問一下,你暈過去的最後印象是在哪裡嗎?」
    這題並不難回答,高尾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看向了更衣室。
    「那裡,當時我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高尾略一思索:「……可能是鏡子。」
    「……」
    黑尾站起身,順便拉起了日向。
    「你們站在原地,我去看看。」
    雖然不懂黑尾那張如臨大敵的臉是怎麼回事,高尾依然聽話地站在原地和日向面面相覷。
    「那麼……」日向瞄了眼朝更衣室走去的黑尾,又將視線移回來。
    「你暈過去之前有遇到誰?」
    「……」高尾皺了皺眉頭。
    「也不能這麼說,我一直和我朋友待在一起……」他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
    「不過在出事之前,我的確和一個人一起待在更衣室,現在想起來,那個人很有可能……」他想了想,有些遲疑的道:「已不是我的朋友了。」
    其實這件事大概已經確定了七八成,只是他不確定面前兩人能不能接受他的說詞。
    「他的名字叫什麼?」黑尾拉開了更衣室的門,皺起眉頭。
    裡面很空,只有角落放了個板凳。
    但是鏡子呢?
    先不論那個人在這方面誆人的可能性,一般來說更衣室也不會沒有鏡子吧?
    「......」高尾頂著日向探究的目光,說出了黃瀨的全名。
    「黃瀨涼太。」
    聞言不遠處的黑尾也停下了動作。
    「能仔細說說你們發生了什麼嗎?」黑尾回過頭來。
    高尾覺得面前這兩個人的神情有點複雜。
    震驚加上一點意料之中,甚至有點......
    恍然大悟?
    「可是都是我說也有點不公平吧。」高尾搖了搖頭。
    他對這兩人幾乎一無所知,就算是信息交換,也該是雙向的才對。
    「......」
    日向和黑尾對視了一眼,倒不是他們不願意說,只是信息量太大,突然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況且……這個人是真的沒問題吧?
    氣氛尷尬的凝滯了起來。
    「......」
    幾秒後,高尾打破了沉默。
    「......我好像看過你們。」他皺起眉頭。
    方才他的心思都集中在和黃瀨打鬥後都發生了些什麼,此刻注意力回籠才後知後覺發現。
    面前這個橘色頭髮的男生好像就是那張照片中已經出現五官的人?
    至於一旁的黑髮雞冠頭好像也有點眼熟的樣子。
    看著面前兩人疑惑的表情,高尾想了想,看向日向。
    「雖然時間可能不一定準確,你十一點那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日向聞言明顯一愣,露出了些許複雜的表情。
    「不能這麼說。」他想了想。
    「我是八點進來的……發生了一些事情,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
    「啊對,既然你認識黃瀨,那應該也知道青峰吧?就是他叫醒我的。」
    「青峰?」
    出乎意料的,面前的黑髮男生露出了堪稱震驚的表情。
    「他……不是死了?」高尾忍不住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問。
    「怎麼說?」一旁的黑尾也錯愕了一下。
    「我……」高尾遲疑了一下,還是放棄了資訊不對等的問題。
    「我們一群人十點多進來的,後來雖然走散了,但我一直和我的另一個朋友在一起。」
    「走著走著我們遇到了黃瀨和青峰……」
    高尾將遇到高跟鞋男人的經過概略說了。
    事已至此,黑尾和日向基本上相信面前這個人不是什麼體育館的怪物了。
    畢竟一個怪物扯出這一大段過程怎麼看都很沒必要。
    「既然你說了黃瀨不是真的黃瀨,那有沒有想過你們遇到的青峰也不是真的青峰了呢?」黑尾問道。
    高尾愣了下,遲疑地說道:「可是青峰就是為了救我才被殺了,如果是怪物的話,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還真的把他們問倒了。
    「……先不管這個,我們很確定我們這裡遇到的才是真的青峰。」
    「……為什麼?」雖然知道他們說的八九不離十,高尾還是忍不住問。
    「……先坐下吧。」黑尾說道。
    「……接下來可能需要花點時間解釋。」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同時他心中默默腹誹,畢竟解釋一次鏡子中的經過真的太耗口水了。

    「為什麼?」
    青峰、黃瀨、宮治皆被忽然砸過來的問題搞得一愣。
    或許是剛好扯到了雙胞胎,宮治總覺得人面犬盯向自己的臉充滿挑釁。
    「三。」
    「!」
    居然還有倒數?
    話說這時候到底有誰有餘力思考這種問題?
    在黃瀨和宮治反應過來前,青峰忽然抬腿朝面前的狗一踹。
    「……?」
    「別讓他繼續說話!」
    於是三位身殘志堅的人決定乾脆動手。
    黃瀨覺得自己剛才根本烏鴉嘴。
    「二。」
    三人包夾牠擋住退路。
    雖然如此,人面犬那張臉依舊看不出驚慌。
    牠高高躍起,順利地從黃瀨和宮治之間穿過。
    「一。」
    那張臉明晃晃的在表示,就憑你們也想打過我?
    ……事實證明他們或許是真的不再適合動手。
    啪!
    一支手機從後方砸了過來,不偏不倚地打中了空中的人面犬的頭。
    傷害性不高污辱性極強。
    人面犬在空中的姿勢歪了下,被宮治跳了起來掐住脖子。
    黃瀨連忙抓住他的前爪以免宮治受傷。
    「你們……」人面犬那雙眼睛變得通紅,然而牠還沒說完整句話,就被青峰脫下外套卡住嘴巴,繞了個圈打了結。
    「反正熱死了。」青峰居高臨下的看著牠,一手圈住那隻狗撲騰的兩條後腿。
    那三兄弟要怎樣到底乾他屁事。
    「你的手機沒事嗎?」黃瀨看向了青峰,又看向那隻打破僵局的手機。
    「還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摔。」
    青峰無所謂的看向自從買下它開始就磕磕碰碰的手機。
    宮治也有樣學樣地脫下自己的外套纏住了牠的後腿。
    反正今晚跑上跑下的早就出一堆汗了。
    只剩前腿的話牠也無法趕上他們了。
    見確實制住牠的行動後,黃瀨也鬆開了手。
    「既然你們說空間有漸漸在恢復,那麼剛才看地圖的時候有留意排球場在哪裡嗎?」
    三人直起身準備離開,宮制側頭問道。
    「在三樓。」黃瀨說道。
    「樓梯在那個方向。」青峰指了指他和黃瀨的來處。
   
    「……」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高尾還是被這曲折的原委雷得外焦裡嫩。
    「剛才聽到你和黃瀨待在一起時,我就在想……」雖然今晚遇到的所有事著實倒楣透頂,黑尾想到這結論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概就是你誤打誤撞的和黃瀨一換一了吧,雖然你好像也沒印象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畢竟黃瀨是怎麼忽然出去的,好像也找不到其他解釋了。
    ……這個確實。
    高尾沒想到自己也能成為打破僵局的一環,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好像真的有一段自己壓住黃瀨撞到鏡子的記憶,會是那時候嗎?
    算了平安出來了就行,這些不算重要,只是……
    「我又要怎麼解釋?」他指了指自己。
    「照你們的說法,我應該也要在鏡子裡吧?既然你們應該出來了,為什麼我們現在還是看得到對方。」
    「或許……你只是進去了又出來了?」黑尾覺得這結論並不難猜。
    「你還有印象宮、谷地和……赤司三人的廣播吧,他們讓所有人在排球場集合,一方便交換情報加上所有人聚在一起比較安全,另一方面應該也是為了把他們當中的冒牌貨揪出來。」黑尾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他們或許揪出了冒牌的你,在我們找到你之前,將你換了出來。」
    「我們都是從離這裡最近的反光物出來,因為更衣室的鏡子消失了,所以你才會從離更衣室最近的電腦螢幕出來。」日向在一旁補充:「應該沒錯吧?」他有些不確定的看向黑尾。
    「我也這樣想,只是……」黑尾皺起眉頭。
    「更衣室的鏡子又為什麼會消失?」
    另外二人沉默。
    又是一個找不出解答的問題。
    「沒關係。」高尾搖搖頭:「很謝謝你們了,但我們還是先出去找排球場的位置吧。」那些人應該都很擔心,他默默想著。
    比起他們,這些問題不找出答案倒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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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9-22 23:5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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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
    高尾、黑尾、日向三人直起身準備準備離開。
    由於先前他們圍成一小圈坐在地上,視線皆為擋在門口的商品櫃所阻擋,此時角度和高度的關係,黑尾最先看到門外的場景。
    「……蹲下。」
    「什麼?」高尾和日向一齊投去不解的表情,正想跟著往門外看,卻被黑尾一手一個扯下來。
    「……」
    黑尾看著還在狀況外的兩個人,將手指豎在嘴唇前示意他們別說話。
    日向和高尾抿緊嘴唇,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都先有了不祥的預感。
    空氣安靜地快要窒息,沉默像黏呼呼的水蛭攀在身上,大氣不敢喘一口。
    咿呀!
    這次三人都聽清了,櫃子後方門被推開的聲音。
    噠、噠、噠
    以及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這次又是什麼?
    日向不由自主地秉住呼吸,即便他知道幾乎於事無補。
    會被發現,他想。
    他們三人並沒有待在多隱蔽的地方,用品店店面也沒多大,只要那個人繞過櫃子,發現他們的機率幾乎百分之百。
    噠、噠、噠
    腳步聲開始接近他們所躲的櫃子了。
    黑尾的手指依然貼在嘴唇前,卻緩緩蹲了起來。
    『跟著對方的腳步聲移動。』
    他的口型說道。
    確保他和己方之間還隔著障礙物就行,別讓他找到他們。
    另外兩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點了點頭,也跟著蹲了起來。
    聲音來到櫃子前方了。
    三人順著腳步聲趕著擠在一起移到櫃子另一頭。
    說得簡單,做起來倒還挺狼狽。
    應該沒被他發現?
    噠、噠、噠
    腳步聲如他們預想的出現在櫃子相反一側。
    接下來再移到前方那排商品櫃……
    黑尾快速思考著逃跑路線。
    驀地,頭上似乎有點癢。
    他原本其實沒打算在意,頓了幾秒後忽然反應過來。
    那不是頭皮發癢,而是有什麼東西在一下、一下的掃過他的頭。
    可是腳步聲明明還在另一側。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背後的兩個人。
    都還在,只是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怪異與恐懼,只是不知是顧慮著什麼,沒有提醒他,也沒有叫出聲。
    ……好吧。
    黑尾深吸了一口氣,往上方看去。
    那是一張瞇瞇笑的女人臉,黑髮長長的垂落,掃過黑尾的臉。
    「……」
    黑尾面無表情的看像連接著那顆頭的,很長、很長的脖子,脖子的另一端正是腳步聲的來處。
    脖子在空中彎來曲去,很奇怪的,黑尾看見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變異長頸鹿,而是條蛇。
    就在黑尾看到她的同時,女人動了。
    宛如靈蛇似的長脖子鑽下來,纏住了黑尾的身體。
    哇。
    黑尾發現自己的腦中除了感嘆詞之外竟然一片空白。
    自己剛才是看到一具在走路的身體,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她的脖子伸到哪個自己沒看見的地方了吧?
    由於三人擠在一起再加上蹲姿的緣故,黑尾在第一時間竟沒有躲開,也就錯過了最佳時機。
    「前輩!」日向叫道,連忙去扯長頸女人的髮。
    高尾乘著女人的頭髮被抓住了無法遠離,伸手勾住女人的脖子阻止她收緊。
   噠、噠、噠
    熟悉的腳步聲又從門外傳來,高尾勉強分神往來處一看。
    居然還有兩隻長得一模一樣的長脖子妖怪。
    這又要怎麼打?
    雖然有高尾的手臂卡著,黑尾的雙臂依舊動彈不得。
    「扯緊一點,小不點。」
    「什麼?」日向腦中還未完全反應過來黑尾的意思,就看見黑尾奮力墊起腳尖,粗硬的、時常高高翹起的黑髮猛力往女人的眼睛一紮。
    日向拳頭使勁一拉,讓女人的頭無法向後縮。
    高尾一旁見狀,深吸了一口氣伸出另一隻手,拇指戳進了女人的另一隻眼。
    軟軟的、有點濕潤,高尾看著自己的手指與女人臉上的血窟窿,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還是覺得胃酸直直衝往喉嚨。
    女人的脖子開始掙扎亂甩,此時另一條脖子也直直伸了過來。
    日向的手臂用力得迸出青筋才沒讓女人掙脫他,眼看心來的兩隻怪物其中一個就要勾住高尾,日向奮力將頭髮往對方的方向一甩。
    黑尾被擺來擺去的脖子晃得亂七八糟。
    兩顆女人的頭撞在一起,高尾即時將黑尾扯了出來。
    哇。
    日向往下一蹲,躲過了橫掃而來的脖子。
    「你們兩個還跑得動嗎?」高尾扶著黑尾,看向一旁的日向。
    「還行。」日向敲了敲他的腿站了起來。
    「能說不行嗎?」黑尾苦笑。
    方才撞在一起的兩個長頸女人脖子伸了過來。
    日向率先領著追著他的脖子在店裡跑了起來。
    高尾則帶著另一隻怪物往另一個方向跑。
    「哪來的體力怪物。」黑尾喃喃道。
    剛剛不是據說還瀕死了嗎?他怎麼就沒看出來?
    不同於另外二人,盯上黑尾的長頸女人正是方才被高尾戳瞎一隻眼的那位,另一隻的視力也尚未完全恢復,此時脖子歪歪扭扭的朝黑尾伸過來。
    黑尾向旁邊一閃,女人蹭過櫃角發出沉重的悶響。
    他這邊倒是還行……
    黑尾仗著對方視力不清,在櫃子架子中間亂七八糟的穿梭。
    另一頭,日向和高尾的路線看似雜亂無章,黑尾卻看得出來,兩人的路線在不明顯的交會。
    再來……
    黑尾看著已經在兩人的努力下勉強鬆鬆散散纏起來的兩條脖子。
    剛才由於被纏住了沒有成功,這次必須要……
    女人的頭從架子彎角繞了過來,卻沒想到黑尾早已在架子後等著。
    漆黑的長髮被一下子揪了過來,黑尾秉住呼吸默念著對不起,手指卻是幾乎不曾猶豫的戳入對方另一隻受傷的眼睛。
    全瞎的女人痛苦的扭動了起來,黑尾的動作沒有停,扯著她的髮用力撞向架子。
    只有手臂的雞皮疙瘩還有不由自主顫抖的手展現出他的掙扎。
    另外兩隻怪物感受到同伴遭遇危險,竟丟下日向和高尾,急忙忙繞過去想纏住黑尾。
    兩條脖子靠近了。
    黑尾提起剛才被他撞暈了的頭顱,連頭帶脖子扔向了高尾。
    高尾一愣隨即會意,接住了她後,高高拋向另一頭的日向,日向又丟給了黑尾。
    兩隻怪物明顯被三個人類的行為搞亂了節奏。
    黑尾勉強躲開了對方的纏繞攻擊,女人的頭顱又在三個人的手中被傳了一圈,最後停在日向手裡。
    脖子勉強算是繞住了兩條脖子。
    日向環視了一圈,理想狀況是找一個合適的點將脖子打結綁起來,然而脖子和繩子本來就有粗細上差異,他一時間竟找不到能將它綁在哪裡。
    頭顱握在手中宛如燙手山芋,更糟的是那兩隻怪物的脖子已經改朝日向伸過來,只是擠在一起影響了速度。
    「把頭丟出去!」黑尾忽然喊道。
    「丟去哪?」日向的思維顯然還沒跟上。
    「離我們遠一點的地方。」
    日向還沒來得及思考黑尾的用意,就急急的將頭隨便往個方向一扔。
    而兩隻怪物竟也跟著頭顱的方向移動了。
    趁現在!
    三人急急忙忙朝門口跑去。
    在離開的前一秒,高尾還是忍不住朝怪物的方向看去。
    兩個女人的頭在蹭著被丟在地方、昏迷不醒的頭顱,像是想喚醒她。
    雖然他自己也明白此刻活下去、見到其他人比什麼都重要,看見這個場景時,高尾還是難受了一瞬。
    她們也在意著自己的同伴,有一瞬間在他心目中,他們剛才攻擊的好像也不完全是個怪物。
    戳瞎她的眼睛、把她們纏在一起會太過分嗎?
    「走了。」黑尾感受到他的遲疑,扯了把他的袖子。
    她們的行為……
    黑尾剛才讓日向把女人的頭丟出去,大概也是因為察覺到了她們的反應吧。
    「覺得我們太過分了嗎?」
    黑尾忽然問道。
    「……」
    「其實我好像也這麼覺得。」他悶悶的笑了笑。
    「可是只要想到現在倒在地上的是她而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就會覺得太好了……」
    「是不是很壞?」黑尾側過頭看向高尾,生理上的疲憊讓他連想笑都笑得敷衍至極。
    「……」高尾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戳瞎她的眼睛的時候,我也這麼覺得。」日向忽然接上了話。
    雖然那兩隻眼都不是他戳的。
    雖然這裡的怪物或許根本不屬於他們世界的任何一隅。
    但這些記憶終究不會消失。
    不過帶著愧疚活下去也沒什麼大不了,至少是活著。
    日向眨眨眼,好像第一次發現活著比什麼都還重要。

TBC

抱歉上禮拜忽然無預警停更一次,大學開學後比我想像中還忙(好吧可能主要是還在適應+不敢讓自己閒下來
沒想到周更只堅持兩次就破功了
之後還是會努力能更就更,只是就不那麼確定能不能穩定周更
幸好快要完結了,預計下章或下下章就要到達排球場了吧
同樣那句
感謝堅持到這裡的你們,以及一直幫我加油的朋朋!



留言

老师写的好棒!加油哦 2024-10-8 23:19
老师写的好棒!加油哦 2024-10-8 23:19
甘巴爹~~~ 2024-9-27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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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冥 + 4 老師加油!
Doris_army + 5 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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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穗理 發表於 2024-10-9 00:2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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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嗎?
    青峰在聽到轉角後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時,正要打開樓梯間的門的手一頓,然後更用力地推開。
    快要白天了,體育館又豈會順利的放過他們?
    砰!
    門被打開那一瞬一個人頭著地從上方掉下來,腦漿混合著血液砸了滿地。
    黃瀨炸出慘烈的尖叫,隨即被青峰用力向樓梯樓梯推了把。
    「別管他了快走!」
    在衝進樓梯前的那一剎宮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強烈不舒服的一眼。
    他看見了很多人站在那裡。
    或許身體被啃得亂七八糟還倔強地撐在原地,或許下半身被截斷,血洇得亂七八糟,還有的脖頸間有深深的勒痕,眼珠大大的突出來,以及被水泡腫發爛軟綿綿的身體。
    『陪陪我們吧。』
    明明沒有人說話,宮治卻好像聽見了他們強烈的願望。
    又或許,是呼喚。
    然而他頭也沒回的閃身進入了樓梯間。
    抱歉了。
    「怎麼了?」根本不敢往後看的黃瀨在門後看向他。
    「......以前死掉的人吧。」宮治淡淡地說道:「在後面看著我們之類的。」
    「......」
    「......你確定只是看著嗎?」青峰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
    宮治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空氣中好像多了方才沒有的潮氣。
    宮治皺了皺鼻子,這是......
    血腥味?
    「嗚啊啊啊啊啊啊!」
    在腦袋反應過來前他先聽見了黃瀨跳腳的聲音。
     「快跑!」
    還有他今晚最常聽到的一句話。
    宮治還來不及回頭就被青峰扯了一把,然而也不必回頭了,他抬腳的時候就發現了,鮮血從門外洇了進來,他一踏步就是一個血腳印。
   「......」
     幾乎三人跑下樓梯沒幾秒,沒刻意鎖住的逃生門輕易的被推開,雜亂的腳步急吼吼的跟上他們。

    另一頭剛從用品店跑出來的三個人同樣沒能走得多遠。
    「你們.......要不要吃點東西呢?」
    日向身影一頓,抬頭看向聲音來處。
    說話的人是看似正常的額......廚師?
    說了只是看似。
    高尾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不知是否錯覺,那位廚師的嘴巴有些......太紅了。
    一開一合像是血盆大口。
    「不用了我們不餓。」黑尾搖搖頭便要繼續向前走。
    然而廚師往前一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此時他們注意到了對方的手中拿了一把菜刀。
    滴著血的菜刀。
    「......真的不用?」廚師奇異的咧開嘴。
    「......」日向扯了把面前兩人,示意他們向後跑。
    高尾默不作聲地掃了眼他,又瞄了眼黑尾。
    大概是危機迫近,又大概是在體育館待到了現在很難不明白對方意圖。
    三。
    二。
    一。
    趁現在!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三人準備要移動的腳步一僵,明知面前有個大威脅,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你們在這裡?」
    三人僵硬的看著狼狽衝過來、渾身是血的另外三人,一時間竟不知是笑是哭。
    然而隨即在其後,密密麻麻的人湧了過來。
    「啊!」日向的臉白了一瞬,黑尾和高尾的表情也同時變得一言難盡。
    一群人扭曲奔跑的樣子像是怪物,然而他們知道那些人不是。
    從看見他們的第一眼就明白,他們是在更之前死在這裡的人。
    然而像六人伸出的手不是支援也不是求救。
    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黑尾想,他們希望自己同樣死在這裡。
    比起人心的怨念,更像是被體育館同化。
    站在最前面的廚師彷彿沒看到眼前詭譎的場景,只是看向三人更後方的青峰、黃瀨和宮治。
    「你們也要來吃點東西嗎?」他露出雲淡風輕的奇異微笑。
    等等,誰跟你也啊?
    黑尾正想反駁,然而......
    「好。」
    身後氣喘噓噓的聲音響起,黑尾頗為震驚的回頭。
    是黃瀨。
    說來也奇怪,在黃瀨答應的那一瞬間,身後所有人的動作的停了下來,死僵的立在原地。
    廚師的笑容擴大了,他轉開身子,看似讓路,實則更加擋住他們的另外一條逃走方向。
    「裡面請。」他說。

    嘛,雖然不是不懂黃瀨的用意,畢竟方才他們可謂腹背受敵,拒絕了廚師的要求或許代表了他們得被雙重夾殺。
    只是現在這樣真的比較好?
    青峰狐疑地盯著面前空蕩蕩的桌子,又看向店舖外,密密麻麻站著的人,懷疑數量比方才更多了。
    而且。
    他默不作聲地看了眼高尾,自從兩方人遇到之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一直很複雜。
    想笑又想哭的樣子。
    更裡頭的廚房傳來了廚師疑似剁肉的聲音。
    咚、咚、咚。
    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究竟肉是有多硬才要剁得那麼大力?
    此時照理該是個逃跑得好時機,然而……
    六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外頭。
    無數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無聲斷絕了他們的退路。
    殺出去嗎?黑尾眼神示意。
    不要吧?黃瀨眼裡充滿恐懼,人有點太多了,況且誰知道衝進那群人裡會發生些什麼?
    「只有我想看看廚師在裡面做什麼嗎?」
    高尾小聲問道,那聲音不得不說真的很可疑。
    「或許我們該把廚師丟出來躲進廚房。」
    宮治也低聲提出了意見。
    那看起來像是他們目前唯一的退路。
    「就算躲進去也是死路。」青峰覺得有點冒險。
    況且如果外面那群人都站在廚師那邊,就又回到了他們剛才少對多的局面。
    「……難道就不能看他端出什麼食物再做打算嗎?」
    日向覺得身心俱疲。
    「你真的以為他能端出什麼好東西?」黑尾為他的天真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他們還沒得出個結論時,廚師端著盤子走了出來。
    儘管他們六個人並沒有點菜。
    我就知道!
    幾個人苦大仇深,又或者幾欲作嘔的看著面前的盤子。
    那或許本該是白飯的地方爬滿了蛆,淋上厚重的鮮血,以及歪七扭八的塊狀物。
    黑尾瞇起眼睛,用筷子夾起了裡頭的一塊……
    人類小指。
    嘔。
    幾人的胃已經空了一陣子,日向本能地想吐出酸水,然而看見一旁的廚師後死死摀住嘴巴。
    「請慢用。」廚師大大咧開了嘴,鮮紅的嘴巴在黑暗中如此醒目。
    「怎麼……還不吃呢?」
    「……」
    我就說應該先跑……
    六個人硬是坐在位子上動彈不得。
    吃是絕對不能吃的,然而宮治瞄了眼廚師手中滴血的菜刀,由衷相信再不動口下一批出現在盤子上的就會成為他們。
    「……外面還有很多人,不邀請他們一起進來嗎?」高尾乾巴巴的開口,意圖拖延時間。
    「喔?」廚師看了眼門外,表情看起來竟有些困惑:「有人嗎?」
    「嗎」一字還沒說完,青峰忽然站了起來將整盤鮮血蛆蟲「啪」的一聲砸在他的臉上。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剛好坐在青峰與廚師之間的,屬於黃瀨的尖叫。
    蛆和肉塊掉得到處都是,宮治反應了過來,顧不得噁心,伸手開始搶奪對方的刀。
    「好歹說一下吧?」日向怪叫道。
    如同他們一開始所預料,外面密密麻麻的人一窩蜂勇了進來,彷彿青峰的行為是什麼信號。
    黑尾抄起盤子砸在離他最近的,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割得血肉模糊的那張臉上。
    眼看廚師即將反應過來,離他最近的黃瀨連忙用力撞倒他,身上原本乾涸的血又染上了新的,順道壓爛了許多爬行的蛆。
    身上好像壓了什麼東西,黃瀨艱難的回頭,對上一張被泳池泡爛的臉。
    黃瀨張嘴正想尖叫,青峰掄起椅子砸在那張臉上。
    宮治免搶奪到了刀,然而發現幾乎沒有用處,那群人都死過一次了還怕什麼刀啊?
    就說果然動手太魯莽了,雖然他們也絕對不想吃下那盤東西,但好歹再猶豫一下吧?
    高尾抓起破掉的盤子碎片在身邊亂揮,勉強博得一點小空間。
    日向此時腦中害怕得一片空白,然而仗著自己矮小靈活,在他們之間鑽來躲去,硬是沒被抓住。
    「廚房!」他叫道。
    沖出包圍圈太難了,不如找個躲避處勉強待一陣。
    日向看著烏泱泱的人頭。
    至於怕門被衝破什麼的,還能比現在更糟嗎?


TBC


    下一章應該可以重逢!
    額希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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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期待兩方會合! 2024-10-11 23:43
老师加油超棒! 2024-10-9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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