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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夢100│摩爾泰X自創女主] 倖存 [PG] 先虐後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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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elia 發表於 2021-1-26 17:5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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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100
連載進度: 短篇完結
倖存

*摩爾泰中心,月覺劇情延伸

*部分沿用奇爾哥人物引進的惡作劇妖精劇情延伸

*女主德蜜特,只沿用名字、性格設定

*GE,奇爾哥過去想像、全程虐爆摩爾泰

*倖存者內疚

*只有開頭一小段是R15喔~注意避雷


倖存01___「殉情」


昏暗的夜裡,月色很是明亮,使光線透過沒有拉上的窗簾提供有限的照明。


壓抑的喘息與呻吟無力的滲進耳膜,身下女子難耐的扭動,女子的神情在月光下不甚清楚,男子卻是明白的,女子那雙墨色的眼眸中,漆黑如夜的大海中反射著波光,而那波光掀起了巨浪,那是墮落於情慾的晦暗。


女子墨色的眼是哀傷卻甜蜜的,她沒有迴避男子一直看著的視線。


男子腥紅色的眼眸亦充滿了情慾,然而在那情慾的背後卻著同樣的哀傷。


翻雲覆雨的兩個人都不明白,這不帶情感的性事到底算什麼?


陪伴?救贖?


亦或是把兩人都拖進深淵的墮落?




清晨的光線毫不留情地透進室內。


情慾的氣息經過一夜還在空氣中浮動,而依偎著的男女原本還能在那令彼此安心的體溫沉睡,卻因著早晨的到來而失去了虛偽的安全感。


摩爾泰先清醒了,他看著懷裡沉睡的德蜜特,恬靜的睡臉很是療癒,但破壞那恬靜而平和的,是從昨夜就一直流著的淚。


淚已經乾了,淚痕在德蜜特眼角昭示著摩爾泰昨夜的錯誤。


原來甜美的死亡也是會醒的,在真正的死亡到來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無法忍受。


為甚麼?


摩爾泰問著自己。


只因為一個特洛伊梅亞的外來人直接戳破一直自欺欺人的自己,就要為了那種平日裡不屑一顧的眼光上心,甚至到了想要改變並讓一個外來人理解的程度?


也許是因為德蜜特的眼中一直存在著孩童般的直率與純真,摩爾泰才會想要試圖證明甚麼。


「殉情」,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詞彙。


是摩爾泰將無辜的公主拖入死亡的深淵。


摩爾泰甚至可以預想,當德蜜特睜眼之後,那從相識以來就靈動而活潑的眼會變成甚麼樣子。


是自己親手扼殺兩人之間尚未萌芽的感情,摩爾泰想著。


明知道自己已經無權觸碰,摩爾泰卻還是情不自禁的在德蜜特臉上落下細碎的吻,軀體的溫度烘暖了摩爾泰的心,摩爾泰收緊了手臂,他想將這令人心碎的情境狠狠地烙印在腦中。


即使再怎麼不想夢醒,現實的利刃終究會割碎一切。


「大哥,你怎麼這麼晚啊!威爾加要把廚房炸了啦!尼洛哥正在善後,大哥快來幫忙!」


多羅列朝氣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沒有上鎖的門被打開了。


摩爾泰來不及反應,而德蜜特也在驚擾中清醒。


比起在床上與昨夜的對象面面相覷,更羞恥的是都沒穿衣服的兩人就半裸著肩膀相擁被未成年人看到。


「對、對不起!」


即使棉被把兩人的身體蓋的牢實,已經青春期的多羅列很快的在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之際甩上門,他相當體貼的先按了鎖再關門。


「還累的話就再休息一下吧。」


摩爾泰語畢,他很快地放開令他依戀的溫度,他起身之後拾起昨夜丟了一地的衣物疊好之後,拿著自己的衣物先去沖澡了。


摩爾泰的身體是暖的,眼神卻是冷的,令德蜜特感到寒冷的卻不是摩爾泰本身,而是摩爾泰眼中的絕望。


為甚麼?


「殉情」,對摩爾泰來說是比活著更絕望的事情嗎?


德蜜特想理解摩爾泰,卻發現越是靠近此人越是無法明白一切。


昨夜一直在那腥紅的眼見到的哀傷究竟是什麼?


自己又為什麼在讀到那哀傷的時候會不假思索的配合?


摩爾泰似乎越來越遠了,也許一開始就已經死去的他從來沒有靠近過自己。


一夜荒唐,真是錯的離譜。


德蜜特試圖從床上起身,卻因為全身痠痛而作罷。


摩爾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正好見到德蜜特放棄從床上起身。


摩爾泰不顧髮絲上滴著的水,先把衣服遞給德蜜特,再扶她坐在床上。


「我想先洗澡,你要不要先去吃早餐?」


德蜜特似是不想在摩爾泰面前換衣服,她捉起被子遮住胸口。


「也好。」


摩爾泰笑了笑,再確定德蜜特可以自己去浴室的時候,他道:「我等一下再把早餐拿過來。」


「謝謝。」德蜜特習慣性地對摩爾泰笑著。


摩爾泰背過身,拿了吹風機草草的把頭髮吹乾,整理好之後對德蜜特說了一聲便離開房間。


德蜜特呆呆地望著門扉。


摩爾泰方才把自己從床上扶起來的時候,是那樣溫柔,然而他臉上的表情一直與他的情緒不一致,如果說,相識時的笑容後面藏著的是冷漠與疏離,那方才的笑容則是一種寂寥與落寞。


摩爾泰並沒有用對待戀人的寵溺對待自己,體貼之中,只有禮數與自制。


德蜜特越想越不明白,她緩慢地起身,有些吃力地進入浴室。




摩爾泰心情十分複雜的與弟弟們和馬戲團成員吃著早餐。


多羅列肯定把事情都與尼洛與威爾加說了,其餘孩子們一如往常的在早餐時間歡笑,尼洛三人看過來的視線帶著些許詫異。


這是與孩子們的早餐,不會有摩爾泰不知道怎麼回應的問題出現,所以摩爾泰讓自己在早餐中陷入思考。


摩爾泰不明白。


德蜜特稍早前露出的笑容與昨夜之前並無二致,那雙眼中只有些許疑惑與不安,而在那欲言又止的唇上,摩爾泰知道德蜜特想問些什麼,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在這樣尷尬的關係中,也許保持沉默是件好事。


德蜜特不傻,摩爾泰從一開始就知道,然而那樣聰明的人為什麼會有種她想要靠近自己的錯覺?


是了,錯覺。


摩爾泰告訴自己,親手毀掉一切的行為是不會有轉圜的。


自己的人生從十八歲那年,所有奇爾哥的大人全都慘死之後就停止了,餘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若不是父母留下三個年幼的弟弟與奇爾哥全國的孩童,摩爾泰已經迎接真正的死亡。


保全一切的盡頭是甘之如飴的死亡,摩爾泰原本應該期待著這樣的結局,現在的他卻迷惘了。


德蜜特看過公演那雙閃閃發亮的眼、昨夜被情慾蒙蔽的眼與早晨時帶著疑惑與不安的眼重疊在一起。


死亡是一視同仁的美好結局,摩爾泰如此深信,所以他才想在殘酷的現實得以摧毀德蜜特之前,帶給德蜜特自己認定的死亡。


只要死了對一切就不會再有期待,德蜜特的時間會在昨夜停止,就跟當年的自己一樣。


摩爾泰突然發覺,他只是自私的把自己認為的好強加在德蜜特身上。


摩爾泰可以對生活沒有期待,他可以對感情沒有任何期望,然而他不能隨意終止他人的時間。


德蜜特至今為止所有的神情在腦海中重疊在一起,她是那麼美好的人,生命的光輝應該在她身上繼續綻放,而不是毀在任何人手裡。


就跟自己一直守著的三名弟弟與奇爾哥所有孩童一樣。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摩爾泰已經毀了一切,只因為德蜜特帶有大人的外表,摩爾泰便失去應有的判斷力,把身為孩童的德蜜特扼殺。


「摩爾泰殿下,您心情不好嗎?」


小女孩的聲音將摩爾泰從思緒中喚回現實。


摩爾泰愣住的時間很短,他隨即溫和的笑道:「怎麼這麼問?」


....就只是我這麼認為而已,如果摩爾泰殿下沒有心情不好就好了。」小女孩一開始怯生生地說著,但後來她被一名小男孩稍微推了一下,她硬是把整句話說完了。

小女孩身旁的男孩問道:「公主姐姐呢?怎麼沒看到她?」

小男孩的年紀已經開始對情情愛愛好奇,他眼中狡詰的光四名王子都懂,他是故意問的,沒見識過戀愛的孩子總會想八卦一番。

「公主姐姐身體不舒服,所以就沒有來。」摩爾泰已經盡可能的藏起自己的情緒並對孩子露出溫和的笑容。

孩子們聽到這句話炸開了鍋,七嘴八舌地問著德蜜特的身體狀況,甚至說著要去探望德蜜特。

尼洛輕咳了兩聲,示意所有人安靜。

「德蜜特由大哥照顧就好。我們還要準備去別國的公演,大家吃完早餐就各自練習。」

尼洛說完,孩子們立即發出不服的聲音。

「聽說讓生病的人笑是最好的治癒方法,所以大家認真練習好不好啊?」多羅列硬是擠出這句話,孩子們就全都安靜了,甚至有人沒吃完早餐就衝出餐廳。

威爾加忙著把沒吃完早餐的孩子叫回來,尼洛對摩爾泰道:「大哥先去照顧德蜜特吧,這邊我們來就好。」

「謝謝你們。」摩爾泰笑了笑,拿了預先留著的早餐往自己房間走去。

(續)

本文最後由 LoveSparrow 於 2021-7-8 07: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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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Xelia 發表於 2021-2-7 20: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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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02__悔恨

摩爾泰在自己房門口敲了門後緩緩入內。

窗戶開了些,窗簾因為外頭的風在飄動,室內煽情的氣味已經完全散去,而德蜜特正躺在床上。


墨色的眼帶了些許迷濛,濕潤的眼昭示著德蜜特剛剛睡醒,被棉被烘暖的溫度熨上臉頰,紅撲撲的,很是可愛。


摩爾泰將作為早餐的鬆餅放在長桌上後,他對德蜜特道:「會餓嗎?如果還想睡的話就再睡一下吧。」


德蜜特眨了眨眼,又打了呵欠,她看了下手機的時間後,道:「還是先吃好了,已經九點半了。」


見德蜜特吃力的欲要起身,摩爾泰上前說了聲失禮,將德蜜特打橫抱起,移動到椅子上小心地放下。


德蜜特觀察著摩爾泰,那溫柔的體貼中帶著自制,在昨夜發生關係之後,短短的移動距離明明可以有些許眼神交流,甚至有些像是摸頭或親吻的小動作,摩爾泰不僅全都沒做,德蜜特甚至在摩爾泰的側臉又讀到了落寞。


我們是戀人嗎?


德蜜特明白這個問題不該問,摩爾泰的行動不像是單純的只想一夜情,截至目前為止,他一切的行為看起來像是在補償著甚麼。

補償?


德蜜特對自己的判斷感到驚訝,她不記得兩人欠了彼此甚麼東西。


摩爾泰並沒有迴避德蜜特審視的目光,他直接對上德蜜特滿是疑惑的眼眸,笑著問道:「怎麼了嗎?」


腥紅色的眼眸滿是柔情,德蜜特在摩爾泰眼底看見愧疚與自責。


「你...後悔了嗎?」德蜜特拉住摩爾泰的衣角,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冒出這句話,但她至少想要知道摩爾泰的態度。


摩爾泰腥紅色的眼眸閃過了詫異,隨後是蕭瑟的孤寂,最後是五味雜陳而不知名的情緒。


摩爾泰覺得自己應該有心理準備的,既然德蜜特能輕易揭穿他的自欺欺人,他該事先想到自己現在的心境也多少會被窺知一二。


但令摩爾泰更在意的是,德蜜特現在看起來卻像是把罪人般的自己當作對象一般在詢問。


摩爾泰握住了德蜜特的手,他明白此時只能誠實以對,所以他猶豫了下,道:「我不該隨意用死亡停止你的時間,是我自私地認為身為大人的你該提早迎向死亡。我確實後悔了,但我後悔的是,我因為個人因素擅自把明明是孩子的你認作大人,扼殺了你的一切。」


「扼殺?」德蜜特喃喃的唸著這兩個字,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摩爾泰。


「所以你只是想要停止我的時間與人生是嗎?」德蜜特歛下眼眸,她想收回被握住的手,摩爾泰卻用了力道捉住。


「不是!我對你.....


是了,自己對德蜜特真的有愛情嗎?


摩爾泰想要的僅僅只是德蜜特的理解而已。


摩爾泰清楚明白,這疑問背後的答案。


摩爾泰因著思緒而語塞停頓的時候,不該放開的手被甩開了。


德蜜特安靜的喝著牛奶,摩爾泰能從德蜜特的側臉輕易看見失落與不甘。


愛情徹底被扼殺了,但摩爾泰沒有資格挽回。


「我該怎麼讓你的時間重新開始?我不想讓你永遠死在昨夜。對不起,我錯了。」摩爾泰著急地想要伸手觸碰德蜜特的肩膀,但他立即縮回了手。


德蜜特墨色的眼眸不帶情緒的看了過來,她淡漠的道:「一個巴掌拍不響,昨夜我不配合你也沒有辦法。我成年了,我可以為自己的失誤負起責任。」


『成年了』這三個字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劃過摩爾泰的心靈,摩爾泰是明白的,他自己也已經是個大人。


興許是心情極差的關係,德蜜特沒有發現摩爾泰的沉默,她也沒有發現自己話語裡的尖刺。


德蜜特沒有再看向摩爾泰,她似是當站在身旁的摩爾泰不存在一樣,自顧自的吃起早餐。


十分鐘過去了,德蜜特對沒胃口這件事並不意外。


昨日在摩爾泰眼中一直見到的悲傷終於有解了,那是摩爾泰對於自身死亡的哀傷,雖然對於摩爾泰想停止自己時間的原因不甚明白,卻也沒有必要知道了。


原以為那哀傷是摩爾泰對於生的求援與渴望,但德蜜特發覺自己錯得離譜。


或許這是一種自負,德蜜特不能放著痛苦的人不管,也因為對摩爾泰有著些許情感,才在昨夜配合了摩爾泰。


自己想要拯救嗎?德蜜特這樣問著自己。


昨夜的當下,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此時此刻,德蜜特只覺得自己真是錯得離譜。


摩爾泰停止了自己的時間,卻不代表他可以隨意停止別人的時間。


德蜜特明白她不該為自己的判斷失誤去責怪摩爾泰的行為,但她不能瀟灑到面對被扼殺的情感還能無動於衷。


摩爾泰在德蜜特默默吃東西的時間去換了床單。


怵目驚心的血漬留在潔白的床單上,然而時間是不能回溯的,錯誤的選擇也無法重來。


換床單這件事很快,大約花了摩爾泰十分鐘吧?


吃著早餐的德蜜特也看見了床單上的血漬,她沒有隱藏自己臉上的厭惡與哀傷。


「我吃飽了。」德蜜特放下刀叉,她簡單的道:「我回客房了。」


德蜜特渾身痠軟,她不想讓摩爾泰碰觸,她表示想自己走回客房的時候,摩爾泰也只回應他會送德蜜特回房。


兩人之間理所當然的不會有對話,一片靜默中,客房很快就到了。


「請幫我查一下月之路何時開啟,我想回國了。」


德蜜特丟下這句話後,她沒有等摩爾泰回應,開了門立即入內。


摩爾泰站在德蜜特房門前佇足許久,直到孩子們蹦蹦跳跳的在走廊上奔跑的聲音傳入耳中。


「公主姊姊!大家來看你了喔!」


馬戲團的小團員全都來了,其中一個孩子喊著,整條走廊都是喧鬧聲,其中還夾雜著尼洛阻止小團員在走廊奔跑的行為。


尼洛三人看見摩爾泰站在德蜜特房門前是驚訝的,但三人隨即鬆了口氣,如果德蜜特在摩爾泰房裡,情況就尷尬了。


孩子之中已有少許開竅中的青少年,三人無法阻止孩子們前來探視,所以就只好帶著孩子們過來。


「摩爾泰殿下不是在照顧公主姊姊嗎?怎麼站在外面?」較為年幼的孩子天真地問。


摩爾泰隨即露出笑容,道:「我正想離開讓德蜜特休息。」


一名小女孩在門外喊了一聲,便直接開門闖入,摩爾泰被早上想八卦的男孩推入室內。


坐在床上看書的德蜜特見孩子們蜂擁而入,後面跟著奇爾哥四名王子,自然了,德蜜特只是淡淡地笑了下,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公主姊姊,你生病了嗎?摩爾泰殿下說你不舒服所以就沒有跟大家一起吃早餐。」


孩子這樣問的時候,德蜜特隨意找了藉口,道:「稍微有點小感冒,多休息就好了,謝謝大家關心。」


「多羅列殿下說大家認真練習,表演的時候逗公主姊姊笑就可以讓公主姊姊好的比較快喔!公主姊姊,你跟馬戲團一起去國外公演好不好?這樣公演的時候姊姊就可以一直看著大家表演了!」


德蜜特覺得為難,她不想再與摩爾泰有任何瓜葛,卻覺得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要求有些盛情難卻。


「德蜜特你留下來大家都很開心的!」威爾加由衷說著,尼洛卻在威爾加的發言之後清楚的看見摩爾泰與德蜜特一瞬間黯淡下來的眼神。


多羅列也道:「大家都很喜歡你的床邊故事喔!如果巡迴公演你也可以一起就太好了。」


「那好,我就跟大家在一起直到公演結束。」德蜜特笑得很勉強,即使她能用身體不適敷衍孩子,卻騙不過奇爾哥四名王子。


尼洛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道:「休息時間也差不多了,既然德蜜特已經決定要跟著我們公演,大家也要努力練習喔!」


孩子們整齊一致的說了聲好,全都歡笑著衝出德蜜特的房間。


摩爾泰跟著尼洛三人離開的時候,威爾加問道:「大哥不陪著德蜜特好嗎?」


「沒關係的。」摩爾泰簡單的回應。


尼洛三人眼神交流後,多羅列就道:「如果你們吵架了,要好好溝通和好喔!」


摩爾泰應了一聲,尼洛三人又眼神交流了下,沒有再出聲。

(續)

本文最後由 筮劫 於 2021-2-7 20: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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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作者| Xelia 發表於 2021-2-14 13:5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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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03__巡迴


距離巡迴公演只剩下三日。

即使摩爾泰空中飛人的技巧一如往常的精湛,尼洛三人卻明白摩爾泰一直沒有在狀態上。

德蜜特近日對摩爾泰的態度也一直都是冷淡的,就連小團員也下私底下議論德蜜特與摩爾泰在吵架。

距離多羅列撞見尷尬場景已經過了一週,即使是吵架,再怎麼樣也該和好了,尼洛與多羅列和威爾加商量過後,三人決定私底下調查再說。

多羅列先是找來一直都很想八卦的小男孩。

男孩見尼洛三人大陣仗的私底下問話,他有些畏縮,在多羅列再三保證沒有責罵的意思之後,男孩回答了三人的問題。

「上次的馬戲團表演結束之後,我原本想拿忘在後台的東西,卻不小心看到摩爾泰殿下與公主姊姊在接吻,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摩爾泰殿下與公主姊姊是不是在一起了,就只是這樣而已。」男孩猶豫了下,他問道:「明明都接吻了,為什麼摩爾泰殿下與公主姊姊在吵架?」

尼洛如實回答了不知道,男孩就道:「尼洛殿下你們想幫摩爾泰殿下跟公主姊姊和好嗎?要不要大家一起幫忙?」

尼洛摸了男孩的頭,道:「有需要的話會告訴大家的,現在先以公演準備為主,去練習吧。」

男孩跑走之前看了尼洛三人一眼,沒有注意到前方的他卻一頭撞上從轉角出現的摩爾泰。

目送男孩心虛的離開,摩爾泰走向尼洛三人,問道:「那孩子怎麼了嗎?」

威爾加道:「只是稍微問了一些話而已。」

頓了頓,難得嚴肅的威爾加對摩爾泰問道:「大哥跟德蜜特到底怎麼回事?就算是吵架也冷戰太久了吧?」

摩爾泰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詢問,他卻依然覺得措手不及。

「我殺了德蜜特。」

腥紅色的眸光像是風中殘燭,晦暗的光芒中搖曳著悔恨,那是摩爾泰對自己的自責,與無力挽回一切的神情。

除了尼洛,威爾加與多羅列從沒見過摩爾泰露出這樣的表情。

尼洛想起他十一歲、摩爾泰十八歲那年整個奇爾哥的變故。

「什麼意思啊!?大哥你雖然講話一直都很奇怪,但可不可以不要在這種時候用這麼讓人誤會的話回答?」多羅列激動的問著,他是理解摩爾泰的,雖然有時候很難明白,但他一直都能聽懂摩爾泰話裡的意思。

但多羅列不相信,一直以來都對大家很溫柔的摩爾泰會強迫德蜜特,但摩爾泰的用詞是「殺」。

摩爾泰絕對不會給他人帶來痛苦,因為一直以來只有摩爾泰自己最能明白深切的痛楚是甚麼意義,就連喜歡身體上痛楚的多羅列也不甚明白摩爾泰背負的一切究竟是什麼。

威爾加勉強笑了笑,他道:「什麼時候大哥也跟著我學會說謊了?一點都不好笑喔。」

「我沒有說謊,我說的是事實。」摩爾泰苦澀的笑了,他道:「你也明白我沒有說謊吧?威爾加。」

威爾加勉強上揚的嘴角失去了弧度,他頻頻深呼吸,卻無法阻止自己情緒激動,他索性不控制了,他吼道:「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摩爾泰沒有回應。

尼洛按住多羅列與威爾加的肩膀,道:「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我們找時間去問德蜜特。」

雖然距離過遠聽不到,但四人不甚和平的談話被練習中的孩子們注意著,摩爾泰嘆了口氣,四人散去各自練習了。

德蜜特一直都會在廚房準備馬戲團員們與四位王子的晚餐。

尼洛三人把團員的彩排交給摩爾泰,並把德蜜特身邊幫忙切菜打下手的孩子都叫去彩排,德蜜特見三人的陣仗沒有太意外,她放下手邊要洗的菜,靜待他們開口。

「大哥說他殺了妳。」威爾加急於想要確認事實,他直接說出摩爾泰的說法,他用央求的語氣問道:「大哥沒有傷害你吧?」

明知道一週之中自己與摩爾泰的異樣遲早會被詢問,德蜜特還是無法控制面部肌肉。

「一時意亂情迷而已,他後悔、我也後悔了。」德蜜特把不由自主移向食材的視線對上尼洛三人,道:「沒有誰殺了誰,事實就是這麼簡單。」

一直都想要相信摩爾泰的尼洛動搖了,他咬著牙,拼命的讓自己冷靜。

尼洛想起曾有孩子私底下詢問摩爾泰是否受了傷,摩爾泰夜裡避開所有人洗床單的時候那床單上帶著血漬。

「你不是不會判斷感情的人,即使我想相信大哥,但這種事....」尼洛摀住臉,他深呼吸著,他隨即道:「你跟大哥談過嗎?」

德蜜特如實道:「我不明白摩爾泰的動機,我只知道他想停止我的時間,就這樣做了。」

「大哥怎麼會傷害別人?!到底為甚麼?」多羅列用力的往牆上出拳。

「不管你怎麼決定接下來可能產生的後續效應,」尼洛像是冷靜下來了,他雖然語調是平穩的,情緒卻一直在往內壓抑,他問道:「.....萬一真的有了...........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德蜜特斬釘截鐵地回應:「我私底下找了馬戲團的醫生,他是奇爾哥變故之後少數留下來會使用藥草的人,我請他幫我做了有避孕成分的藥。這幾天一直在服用,不會有問題。」

威爾加的情緒一直沒有辦法收斂,他無法從衝擊中回神,他上前握住德蜜特的雙手,問道:「你會離開奇爾哥對吧?以後還能再見嗎?」

面對威爾加央求的語氣,德蜜特猶豫了下,但她沒有心軟。

「我答應過大家會陪著你們到巡迴演出結束。在那之後,為了避開摩爾泰我不得不做取捨。」

多羅列似是冷靜下來了,他走到水槽邊洗菜,道:「怎麼樣都好了,大家的晚餐不會因為發生了這種事情就不用準備。」

「是啊,大家都去彩排了,剩下我們可以幫忙。」威爾加放開德蜜特的手,他勉強打起精神,道:「今晚馬戲團就要從月之路出發,得讓大家吃飽才行。」

尼洛思考著摩爾泰被質問當下的神情,他還是認為其中有什麼隱情,德蜜特也說了她不知道摩爾泰那樣做的動機。

「這裡交給你們,我去找大哥。」尼洛留下這句話離開廚房。


前往毒藥之國‧莫爾凡的月之路在晚上九點的時候開啟了,奇爾哥內的所有小孩歡送著踏上月之路巡迴公演的馬戲團。

小團員們開心地與送行的小孩揮著手,尼洛望著摩爾泰看著孩子們柔和的視線。

摩爾泰什麼都沒有解釋。

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尼洛卻覺得無比煩躁。

威爾加與多羅列在問過德蜜特之後就只與摩爾泰進行必要的談話。

馬戲團的孩子們觀察力並不比大人差,他們能敏感的察覺各種問題,晚餐的時候,孩子們的眼神就充滿了不安。

尼洛不明白,如果摩爾泰肯解釋他的動機,一切就會迎刃而解,既然有簡單解決一切的方式,為什麼要保持沉默?

抵達莫爾凡期間,尼洛一直思索著維持馬戲團內士氣的方法。

眾人抵達預定的表演場地,那是位於城市鬧區稍遠的一塊空地,孩子們熟門熟路的用小小的身軀搭起偌大的數個帳篷。

年齡與力氣相對大的四名王子忙碌期間,突然有小女孩對摩爾泰道:「摩爾泰殿下,公主姊姊說她去買東西,一個人走了。晚上危險,您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不遠處的尼洛聽見了,就對摩爾泰道:「帳篷交給我們,大哥先過去吧。」

摩爾泰聞言很是意外,他卻什麼都沒說,順著小女孩指的方向離開。

在稍遠的地方搭建其他帳篷的威爾加與多羅列見摩爾泰離去,上前問了尼洛。

聽聞摩爾泰的去處之後,威爾加與多羅列硬是壓抑翻騰的情緒,小聲地詢問尼洛。

「為甚麼尼洛哥敢讓大哥與德蜜特獨處?如果.....

「相信我的判斷吧,不會有事。」尼洛拍了多羅列的肩膀不讓他再說下去,道:「我需要驗證與觀察一些事情。德蜜特也說了她不懂大哥的動機,既然大哥不願意說,我只好用觀察的方式。」

威爾加問道:「尼洛哥,你為什麼這麼相信大哥?」

尼洛沉默了下,回應道:「因為大哥對我們說他殺了德蜜特的表情跟當年整個奇爾哥險些滅國的表情一樣。」

多羅列與威爾加聞言不再說話,他們招呼著年齡較大的孩子們搭帳棚並讓年齡較小的孩子佈置作為暫時居所的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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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原作者| Xelia 發表於 2021-2-14 13:5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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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04__歷史

人來人往的鬧區之中,街頭藝人用渾厚的嗓音唱著悲傷的情歌。

廣場之中,行人們為這心碎的歌聲駐足,距離街頭藝人稍遠的長椅之上,德蜜特開了買好的啤酒。

借酒澆愁不是好事,德蜜特卻覺得自己鬱悶的沒有選擇。

袋子裡的一手啤酒大概可以喝個兩天吧?

鬧區裡,明亮的街燈昭示著夜生活正要開始,盛夏的夜晚氣溫和宜,不像白天那樣燥熱,氣溫微涼卻不妨礙夜裡的蝴蝶們花枝招展。

視線隨著放空的眼而沒有焦距,德蜜特聽著歌,喝酒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終於找到你了。」

德蜜特不用看就知道是摩爾泰,但此時此刻她不想看摩爾泰一眼。

德蜜特慶幸著自己早早的把驗孕棒放進隨身包裡了。

摩爾泰在德蜜特身旁坐下,他沒有漏看那微醺的眼中因著情歌被引出來的悲傷,然而摩爾泰沒有資格說甚麼。

這一週裡,摩爾泰想明白了,自己並不是簡單的想要停止德蜜特的時間,興許是自欺欺人的行為被戳破的慌亂,所以摩爾泰沒有發覺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德蜜特。

如果對世界不再有期望,就不會受到傷害了。

身為第一王子的摩爾泰,他在過去的奇爾哥付出了很多心力,他比所有人都要努力、甚至比已故的父親更想要幫助奇爾哥發展,但正是對未來美好的想像與期望正是葬送自己的原因。

特洛伊梅亞是夢世界希望的象徵,希望與夢想實在太過刺眼,德蜜特若處在夢世界權力中心勢必會被骯髒的一切狠狠傷害,所以摩爾泰當下決定先殺了德蜜特。

因為死了對一切就不會有感覺,直到真正的死亡到來之前,有的只是窮極無聊的安寧。

伴隨希望的總是絕望,一如德蜜特與摩爾泰之間的關係。

摩爾泰是喜歡德蜜特的,他卻永遠也不能將情意宣之於口了。

摩爾泰明白德蜜特不想說話,所以他也沒開口,他卻意外的看著遞過來的啤酒罐。

「我想回去我才會回去,在這之前你就當作打發時間。」

德蜜特看過來的眼睛很是淡漠,在那淡漠的背後摩爾泰看得明白,是當年奇爾哥發生變故的時候所有孩子的眼神。

哀傷的情歌還在繼續唱著,與夜生活繁華的街區格格不入,也許是忍受不了負面的歌曲,即使街頭藝人唱得再好聽,行人短時間內就散去了。

德蜜特已經開了第二罐啤酒。

「我十八歲的時候,奇爾哥所有的大人都被殺死了,在那之後我就沒有喝過酒。我一直很怕當年的情景又回到腦子裡面,即使讓自己醉到不記得想起甚麼也是一樣。」



少量的酒精直接瓦解了自制力,在哀傷的歌聲中,微醺的摩爾泰控制不住的開口說話,他沒有期望德蜜特回應,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與德蜜特提起過去的記憶,那些記憶在奇爾哥已經成了禁忌,沒有人會問,也沒有人會主動提起。

德蜜特看了過來,一如摩爾泰預想,那雙墨色的眼中充滿疑惑。

「你就當作一個故事聽吧,我也只是在打發時間而已。」

在摩爾泰腥紅色的眼中,德蜜特看見了與那夜無異的哀傷。

那夜的錯誤之後,摩爾泰看自己的眼神一直帶著愧疚與自責,德蜜特以為那無法解釋的哀傷已經隨風而去了。

摩爾泰坐在德蜜特左邊,德蜜特正好可以透過街燈的光線看著那因創傷記憶板起的臉孔。

摩爾泰看過來的視線很快的移向遠處的街頭藝人,他接著道:「當年的奇爾哥為了國家繁榮而讓製藥開始興盛,作為第一王子我自然有參與到部分事務。我們四個兄弟中,除了對照顧植物很擅長的威爾加被騙著栽種用來製作毒藥的植物,我是最清楚內情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國內利用毒藥換取繁榮,一直到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失控,那時候想要發展萬能解毒劑的製作已經晚了。」

摩爾泰搖著剩下一半的啤酒,他喝了一大口之後,臉上的表情已經因為過去的憎恨而扭曲不堪。

「解藥會讓毒藥貶值,即使我再怎麼阻止,也難以力挽狂瀾。包含父王在內,所有人都已經利慾薰心,國家因為失敗的談判與政策導致一直以來都是支柱的大國反目成仇,進而揮軍進入奇爾哥屠殺所有大人。」

摩爾泰才說了幾句話,啤酒罐就已經見底了。

「戰爭只延燒了一整天。除了我之外,尼洛他們完全不懂發生甚麼事,我讓尼洛他們去照顧奇爾哥內所有被放過的小孩。我一個人為大人們所犯下的錯誤善後,我解釋了所有事情,我原以為我也會跟父王一起走,卻因為被翻到的其他製藥計畫被放過了。」

摩爾泰接過德蜜特遞來的第二罐啤酒,他一下子喝了一半。

「正如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一樣,在希望的道路上行差踏錯就會是絕望的深淵。最初,我全程參與毒藥的開發,期望著能利用換來的財富發展國家,直到最後,這樣的希望葬送整個奇爾哥。我花了一週的時間把上百具屍體埋起來,不讓孩子們看到更多不該看的東西。奇爾哥對大人的憎恨是我一手製造的,說起來也是那些大人罪有應得,滅國的禍端在九泉之下被唾棄也是應該的。」

摩爾泰無法控制的流了淚,在已經完全被酒精衝擊的失去理智的眼瞳中,那夜的哀傷已經完全佔領其中,雖然摩爾泰的語調中充滿憎恨,德蜜特卻只看見因為無力回天而產生的自責與悲傷。

「你想被一起帶走嗎?」不知道為什麼,德蜜特問了極其不恰當的話語。

第二罐啤酒又被喝完了,摩爾泰雖然在哭,他卻笑著沒有正面回答:「有差別嗎?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死了。我只能以死人的身分作為奇爾哥的鬼魂全力保護奇爾哥剩下的所有人。」

摩爾泰拿下了右臉上的面具,面具後的那隻眼睛也都是淚。

街頭藝人的觀眾在不知不覺間只剩下德蜜特與摩爾泰,即使沒有群眾,那位藝人還是敬業地唱著歌,既然濃重的悲傷無法散去,那就沉浸其中、放縱其中吧。

德蜜特又為摩爾泰遞了酒。

隨著夜色漸深,摩爾泰的醉意也漸漸奪去了他的理智,然而德蜜特沒有趁著摩爾泰喝醉期間詢問他「殺」了自己的動機,並不是因為沒有興趣理解,而是因為德蜜特認為,此時此刻摩爾泰只要為一件事悲傷就夠了。

奇爾哥這次巡迴表演共會經過三國,歷時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很長,總有機會問。

摩爾泰在說了故事之後就沒有多言,他像是想藉由酒精忘卻揮之不去的記憶一樣,喝得很急很快。

德蜜特與摩爾泰並肩沉默著,摩爾泰的淚似乎已經流乾了,那雙混濁而迷茫的眼看了過來,寫滿了「好想一走了之」。

德蜜特突然懂了,摩爾泰對死亡的執著。

死亡在摩爾泰口中一直都有多重意義,對於生命只剩下責任的摩爾泰,死亡的確會是最好的歸屬。

摩爾泰同樣參與了毒藥的開發,他肯定認為自己也一樣與那些大人十惡不赦,然而他卻被放過了。

任何人在這樣的情境活下來都不會感到快樂,也不會有辦法在餘生中快樂起來,已經犯下的罪孽為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直到當事人再也無法承受的那一天。

摩爾泰真的死了,這是他親自定義的死亡,真正的死亡對摩爾泰來說只會是脫離一切的救贖。

非但不恐怖,反而黑暗而酣甜。

一如這闃黑的夜晚,即使歌聲停了,薄薄的霧氣仍代替歌聲將哀傷淒涼的暈染整個廣場。

德蜜特喝到一半的第二罐啤酒也被摩爾泰喝完了。

摩爾泰醉倒在德蜜特膝上。

沉睡著的他沒有在夢中流淚,也許是罪孽與責任使他無法流淚。

德蜜特慢慢地用手帕擦去摩爾泰稍早前流下的淚水後,為摩爾泰戴上面具。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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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Xelia 發表於 2021-2-14 16:4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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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05__明白人

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街頭藝人已經開始收起表演器材,德蜜特想著尼洛他們也該開始找人了,她撥了電話簡單的交代摩爾泰醉倒所以需要他們幫忙。

街頭藝人收好了器材,她背著器材與德蜜特攀談。

「一直以來,我都在這個廣場表演。」藝人笑了笑,繼續道:「兩位看起來像戀人卻又不是戀人,希望今晚的表演能給兩位帶來一點契機。」

藝人遞了名片給德蜜特,德蜜特伸手接過後,道:「多數人無法從頭到尾聽完一整夜的哀傷,我們肯定突破你的紀錄。」

「悲傷有時候才能喚醒真實的心意,我是以這樣的心情唱過一個又一個夜晚。」

藝人說著,跑過來的尼洛三人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看樣子朋友來接你們了,我走了。有緣再見。」藝人揮著手離開。

威爾加警戒的望著離去的成年女子,德蜜特就解釋道:「她是在這個廣場駐唱的歌手,只是一時興起所以過來攀談而已。」

多羅列與尼洛合作一人一邊撐起醉倒的摩爾泰,德蜜特在這期間把空的啤酒罐扔進垃圾桶。

「大哥十八歲那年原本對能喝酒很興奮,我們大家也都很羨慕,但出事之後大哥就不曾碰酒了。」尼洛平舖直述的說著。

德蜜特明白尼洛在問自己摩爾泰醉倒的理由,她如實道:「摩爾泰醉倒之前跟我說了奇爾哥的過去。」

尼洛三人的神情掩飾不住驚訝,因為那地獄般的一週之後,摩爾泰就從來不曾提及奇爾哥的過去,三人甚至完全不清處那一週中的內情與當時摩爾泰一個人與敵國的談判。

「那大哥有說什麼嗎?關於你跟她....」威爾加雖然很會說謊,但他的個性其實耿直的很,他發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之後慌張的搖手,道:「我....我沒有打探你們隱私的意思,因為尼洛哥一直覺得有隱情,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吧!」

德蜜特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問題的一瞬間仍是愣了下,她搖搖頭,如實回答道:「當時的情況,摩爾泰只要為一件事情悲傷就夠了,問太多不合適。」

五人邊走邊回到城市鬧區之外馬戲團的位置,多羅列就道:「德蜜特,為什麼大哥傷害你之後你還這麼為他著想?」

「因為摩爾泰總是在流著淚,」德蜜特邊走邊望著滿天星斗,答非所問的道:「他今晚訴說過往的眼神與那天早晨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大哥一直都不開心嗎?」尼洛喃喃的自語著,他轉頭望向垂著頭被扛起的摩爾泰一眼,道:「確實,從德蜜特來到奇爾哥之後大哥就一直不開心。」

威爾加有點猶豫地看著身前行走的德蜜特,卻還是開口道:「上次那個惡作劇妖精讓大哥帶上有問題面具的事情...我一直覺得很怪,為甚麼擅長魔法的妖精會有失誤?」

德蜜特是從救出被荊棘捆住的多羅列與中了術法的摩爾泰才留在奇爾哥作客,直到現在還陪著大家公演。

妖精面具事件之後,德蜜特貌似有與摩爾泰談開,但內情尼洛三人都不好過問。

也是妖精面具事件讓德蜜特與摩爾泰有了相當多的相處時間。

「不知道。」

威爾加的問題沒有人回答。

五人一路沉默著,因為扛著一個人的關係,他們行走的速度很慢,在快要接近馬戲團帳篷的時候,已經有孩子忍不住衝出來了。

見到醉倒的摩爾泰,眾人都相當訝異又羨慕。

在都是小孩子的奇爾哥,酒精是不允許被販售的,然而只有在奇爾哥具有特殊地位的摩爾泰一人可以喝酒,但從沒有人看過摩爾泰喝酒。

「我陪著摩爾泰喝了一點酒。」德蜜特簡單的解釋,安撫著鼓譟起來的孩子們一起聽床邊故事。

尼洛三人安置摩爾泰後,他們走近孩子們的寢室,就看見德蜜特安靜的掀開帳篷的門簾比了噤聲的手勢。

帳篷群腹地有限,這支傾奇爾哥全國之力的菁英們,人數除了奇爾哥四名王子,只有十人。

為了要帶給觀眾最好的夢,所有團員與王子們都決議讓公演的主帳篷擴大,小團員們睡大通舖的帳篷順帶連起居飲食順便都包含在內了,而四名王子睡同一個帳篷,德蜜特則與小團員們一起睡大通舖。

為了不驚擾小團員的睡眠,四人移動到作為簡易大廳的區域,開了盞小夜燈。

已經是半夜一點了,多羅列小聲抱怨著小團員們的睡眠時間,隔天一定會有人因為太晚睡而賴床。

尼洛明白威爾加與多羅列一定很好奇摩爾泰說了甚麼,事實上,連他自己也好奇當年的變故,所以他沒有阻止威爾加拉著德蜜特坐下,問起摩爾泰對德蜜特說的「歷史」。

德蜜特有些猶豫,她並不知道尼洛三人到底知道多少而摩爾泰想隱瞞多少,即使在當年那個年紀確實什麼都不懂,但事後一定能打聽到些什麼。

所以德蜜特推辭道:「奇爾哥的事情不該由我說,你們應該去問摩爾泰才對。」

威爾加與多羅列難掩失望,卻沒有再多問,因為他們也明白德蜜特說的話在理。

四人分別欲要就寢之際,尼洛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對大哥、或你對大哥的看法,但大哥肯對你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歷史,你肯定對大哥很重要。」

「謝謝你尼洛,但我的決定不會變。」

德蜜特一怔,隨後用一個笑容掩飾她的驚惶,而藉著手上的小燈,尼洛沒有錯看德蜜特一瞬間立即消失的情緒。



馬戲團駐紮的地點既在郊外又不是郊外,從空地往上看可以看的見繁星點點,從水平線望過去則可以看見鬧區同樣無眠的街燈。

各色光影在夜裡形成詭譎的圖畫,冷色的星光、暖色的街燈、與......彩色的霓虹中腥紅的芒點。

德蜜特從小團員們沉睡的區域中走出,冷冽的風從帳篷簡易大廳吹進德蜜特裙擺與大衣的縫隙,讓德蜜特瑟縮了下。

為了不讓小團員們著涼,他們睡的位置位於偌大的帳篷最裡面,而眾人將隔間的屏風密實的擋住了任何可能從門口吹進寢居室的風。

蕭瑟的風讓德蜜特的腦子清醒到不能再清醒,她沒有忘記摩爾泰在最後因酒精陷入沉睡之前對著她說:「對不起」。

那眼神與訴說奇爾哥過去險些亡國、保護著三個年幼的弟弟與全國小孩的情緒一模一樣。

摩爾泰並不是刻意倒在德蜜特膝上的,他甚至沒有任何藉著酒醉做出任何大膽的舉動或進行胡話般的任何解釋,那劃在摩爾泰與德蜜特之間禮數的鴻溝似是渾然天成。

德蜜特什麼也沒問,摩爾泰甚麼也沒解釋,「對不起」三個字似乎已經道盡了一切。

德蜜特突然懂了摩爾泰的邏輯。

因為那腥紅的迷茫醉眼中,寫滿了對於親手破壞珍視之物的悔恨。

要保住所有奇爾哥孩子與三名弟弟的童年與人生,所以摩爾泰選擇做一個幽靈。

如果對上摩爾泰稍早前的醉話,不難想像摩爾泰是以怎麼樣的心情與自己滾上床的。

摩爾泰一直說著的「殉情」,指的不只是自己的童真被自己破壞,指的更是藉由破壞另一個人的童真來保住他的人生。

摩爾泰說了,期望越大傷害越大、既然如此,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何樂而不為?

德蜜特望向尼洛四人睡的小帳篷,她想起尼洛說過的話。

摩爾泰肯說當年險些亡國的日子就表示自己於摩爾泰是相當重要的。

一切的一切都對上了。

德蜜特默默的看著隨著間逐漸淡去的彩色霓虹,腥紅的芒點也隨之消逝,忽然間,德蜜特心中充滿了不甘心。

對於摩爾泰自說自話的行逕,他甚麼也不解釋就擅自定義了一切,自以為在保護一切、事成之後卻自認為摩爾泰自己已經毀掉了她、德蜜特的人生,這會不會過太傲慢?

德蜜特火氣都上來了,她深吸了幾口氣讓冰涼的空氣鎮定腦子。

說起來,還有一件令人擔憂的事情。

德蜜特想起偷偷丟掉的驗孕棒,上面雖然顯示沒有中獎,但照團醫所述,催經的草藥應該很快就會生效才是。

德蜜特甩甩頭,甩過滿腦子思緒,她突然看見團醫獨立的小帳篷居然點了燈。

德蜜特因為一直被孩子們纏著找不出機會單獨與團醫對話,於是抓著這機會前往屬於團醫的小帳篷。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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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Xelia 發表於 2021-2-14 19: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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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06__災難

早晨的光很是刺眼,刺著眼皮的感覺很是似曾相識。

臥鋪上的男人轉身把棉被蓋過頭頂,但夏日的悶熱與宿醉的頭疼很快的讓他投降了。

摩爾泰迷糊的睜開眼,就見到了最不想在此時此刻看見的人。

德蜜特的側臉映入眼簾,她看著書坐在摩爾泰自己的臥鋪旁───那是威爾加照例應該躺的位置。

摩爾泰看了下起居帳篷四周堆疊整齊的棉被與輕便床墊,他罕見的開始胡思亂想著多一個女生在,尼洛三人的習慣立即變好的可能性有多少。

「醒了嗎?大家都去練習了喔。」德蜜特按耐著昨晚的火氣,把時間告訴摩爾泰。

見摩爾泰慌忙起身欲要衝出起居帳篷卻不小心因宿醉而很悲慘的平衡感跌了一跤,德蜜特把煮好的醒酒湯遞給摩爾泰,道:「先喝了醒酒的東西吧!」



摩爾泰估摸著以自己現在的平衡感也無法真的參與練習,他只好搖晃的坐回原地,接過得密特手中的醒酒湯。

「還有點燙,你先慢慢喝,吃了東西醒過酒之後,我想跟你談話。」

德蜜特語氣雖然冷淡卻漾著關心,但摩爾泰沒有因為德蜜特的體貼而忽略重點。

摩爾泰看著德蜜特墨色的雙眼,從那日以來的疏遠已經不復存在,雖然那一池春水漾著名為火氣的漣漪,摩爾泰心中卻有了不該有的期待。

因為他看見了,戀情死灰復燃的奇蹟。

摩爾泰喝著了醒酒湯,一邊配做為早餐的三明治,昨晚他的記憶停留在訴說奇爾哥險些亡國的那段時日。

把一手啤酒全都喝完的酒醉讓摩爾泰很不能思考,他沒有拖時間去試圖拼湊記憶,就在他辛苦地喝著苦口的醒酒湯的時候,身邊藥草的味道突然越來越濃烈。

這廂,尼洛、威爾加、多羅列三個人在主帳篷擋住前來「蒐證」的毒藥國四國王子:薩齊亞、弗爾瑪、亞畢斯、雷伊斯。

亞畢斯與弗爾瑪持續與尼洛三人爭執,只對毒藥感興趣的薩齊亞對雷伊斯道:「昨天半夜接獲的匿名舉報該不會不會真的吧?」

雷伊斯看著尼洛三人眼中的怒火,因著成長環境對人類情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他也判斷這裡根本沒有密報中所說的毒。

因為尼洛三人第一時間接到訊息的表情根本明顯的表示他們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雷伊斯勸著弗爾瑪與亞畢斯道:「我的判斷是這裡根本沒有那種毒,所以就算了吧?搞不好是惡作劇也說不定。」

亞畢斯面對小孩子最沒有耐心了,尤其是口舌上非常沒禮貌的小孩子,風度翩翩的他被氣得七竅生煙,他捏了眉心讓自己冷靜後,對雷伊斯發出疑問:「我信任你的判斷,但我們手上有的證據指證歷歷,奇爾哥在過去也是毒藥生產國,搞不好真的在從事毒藥研發也不一定。」

弗爾瑪顯然也不想與尼洛爭執不下,他道:「不如這樣吧,奇爾哥馬戲團是受到莫爾凡的邀請才過來毒藥之國巡迴演出,這件事情得由莫爾凡的王子薩齊亞決定是否要放棄搜索。」

「咦?我嗎?」

對於只會研究的薩齊亞來說,這件事顯然不在他的掌控與考慮範圍內。

尼洛對於雷伊斯的勸架有些意外,但他制住了騷動中的團員們與威爾加、多羅列。

就在目光全集中在薩齊亞身上的時候,一陣刺耳的女性哀號聲從別的帳篷傳出。

在場眾人都明白這聲音是誰的,他們都感到四肢冰冷。

草藥的味道越來越濃烈,摩爾泰與德蜜特在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德蜜特全身四肢百骸突然劇烈疼痛,她在放聲大叫的同時,她已經感覺不到周遭任何人事物的變動。

摩爾泰拼命的抱著德蜜特,大聲嚷嚷著有沒有人可以來幫忙。

德蜜特的手被摩爾泰牽著,而疼痛使得德蜜特用了相當的力道去抓住摩爾泰的手。

毒藥之國四王子與尼洛三人闖進來的時候,見著了這一幕,但接下來的畫面卻讓人永生難忘。

德蜜特的四肢與身體以肉眼可見得速度縮小著,骨頭喀喀摩擦的聲響很是可怖,隨著德蜜特的身體停止變化,她過小的身軀撐不住過大的衣物,整個人被衣物與摩爾泰的懷抱裹著。

所有人都看見了,地板上出了大量的血,來源處是德蜜特已經過長的裙襬。

德蜜特已經昏過去了,摩爾泰怎麼叫都沒有反應,而此時薩齊亞讓衛兵把刀架在摩爾泰脖子上。

薩齊亞是不太會動怒的人,但他顯然已經不能控制自己了。

「不管你是誰,你給我放開德蜜特!看來密報說的是真的,但為甚麼!?偏偏為什麼中了這毒的是德蜜特!?」

冰冷的刀刃讓摩爾泰沒有選擇,他雖然一頭霧水,但他冷靜下來且可以思考了。

眼下不管如何,要先確定德蜜特能夠得救,所以他不願意放開德蜜特。

「你們是誰?」摩爾泰不顧脖子上的疼痛感,收緊了手臂。

「混帳!薩齊亞王子要你放開那名女孩!」

毒藥之國四名王子沒有說明,但一切都因為衛兵的一句話而將情勢全都明說了。

摩爾泰在腦中搜尋著,為了孩子們的安全著想,每個奇爾哥馬戲團巡迴公演的國家他都詳細查過,薩齊亞這個名字是莫爾凡的天才製毒家王子。

摩爾泰在迅速思考,他看了尼洛三人的神情,拼湊著零碎的資訊。

最終,摩爾泰放開了德蜜特,把德蜜特交給毒藥之國四名王子後,道:「一切都是我做的。」

即使什麼都不知道,摩爾泰只能先背了這黑鍋,他從薩齊亞的反應中確信薩齊亞是認識德蜜特並會全力拯救她,而為了保護整個奇爾哥,摩爾泰沒有別的選擇。

「把他帶走!派人看守這個馬戲團!」饒是關心則亂,除了薩齊亞,雷伊斯、亞畢斯與弗爾瑪都明白這一定有內情,所以亞畢斯這樣對屬於安拜戴爾的軍隊下令。

薩齊亞像是對待易碎物品一樣小心翼翼的抱著德蜜特,他沒有再多言,與朋友們多年的默契已經讓他明白這個馬戲團的後續可以交給他們處理了,自己則是以專心拯救德蜜特為主。

威爾加被衛兵擋著,他大聲嚷著:「大哥這麼爛的演技跟謊言你們都信!放開我!」

威爾加見沒人理他,尼洛與多羅列也在掙扎,他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哨子,欲要吹響,卻被弗爾瑪制止。

「這是帶有劇毒的針,只要一刺進去三秒鐘立即斃命。」弗爾瑪直接把針對著摩爾泰的頸部,道:「我們在過來盤查之前已經查明你們的身分,你是訓獸師威爾加王子吧?要是你敢輕舉妄動就別怪我了。」

「卑鄙的大人!不可原諒!」尼洛咬牙切齒的道。

即使大家都知道摩爾泰是無辜的,這一定有內情但摩爾泰既然說出那句話就必須被帶走───無論他是否是無辜的。

在毒藥之國而言,眼皮底下出亂子甚至還涉及特洛伊梅亞,即使眼前疑雲重重,還得先把「承認犯行」的摩爾泰先帶走再說。

於奇爾哥而言,眼前的事情根本莫名其妙甚至是一場災難,大家什麼都不知道,明顯無辜的摩爾泰莫名被帶走,德蜜特在自己奇爾哥馬戲團內出事而根本沒有人知道內情。

一切全都亂了套。

(續)



過年在阿罵家太無聊 一篇一篇更

這更文速度讓我也以為我在屯文一次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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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Xelia 發表於 2021-3-28 19:3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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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像是格子一樣照在蒼白的牆壁上,氣窗之上吹來的風並不能將牢房內的溼氣吹散一分一毫。

燈光不幽暗,卻是蒼白一片,只有自己這點墨漬徒然的試圖將一片慘白的環境暈染成什麼顏色。

摩爾泰想起來了,當年被敵國囚禁的時刻。

德蜜特定會沒事的,現在剩下的只有奇爾哥該怎麼辦了。

無奈眼下並沒有獲得任何資訊的辦法。

牢房打開了,霎那間刺眼的白光讓摩爾泰瞇起了眼睛。

一抹藍與綠出現在牢房之中,是弗爾瑪與雷伊斯。

牢房被徹底的搜了一遍之後,雷伊斯讓獄卒退下了。

「摩爾泰,」弗爾瑪拉了獄卒搬進來的椅子坐下,道:「我們來問你為何把事情搞得更複雜。」

雷伊斯這是第三次擔任亞畢斯、弗爾瑪與摩爾泰對話的觀察員了,每一次,雷伊斯都從那雙腥紅的眼中看見了迷茫與不解,更甚者,一種濃重的擔憂───那無疑是對於德蜜特與整個奇爾哥的擔憂。

所以當摩爾泰選擇行使緘默權與弗爾瑪對峙進入第十分鐘的時候,雷伊斯拍了弗爾瑪的肩膀作為換人發言的暗示。

對於打破既定分工的雷伊斯,弗爾瑪並不太意外,他點了頭表示同意。

「連續三次會面都沒說話對查明真相並不是好事,我們來這裡主要是查明真相的。」

摩爾泰腥紅的眼中,那種濃濃的絕望感讓雷伊斯很不舒服,所以他撇開了目光,又強迫自己看向那腥紅的眼,道:「無論你關心的是奇爾哥還是德蜜特,說點話讓真相水落石出會比較好。當然,我們身為毒藥之國本次事件的負責人,在我們不能撇清你摩爾泰王子對於本次事件的干涉層級之前,我們不能放了你,更不能放過奇爾哥。」

雷伊斯不想用奇爾哥作為威脅的藉口,但眼下想撬開摩爾泰的嘴,只能利用奇爾哥了。

對於雷伊斯所言,摩爾泰心裡清楚,這樣直接認罪當替罪羔羊並不能解決一切。

然而只要弟弟們不受牢獄之災,摩爾泰心甘情願。

而這是心慌意亂的摩爾泰意識到雷伊斯所指另一種可能性。

───在更高層的手下來攪和之前,事件必須結束,否則奇爾哥將遭受更多無妄之災。

雷伊斯見自己的潛台詞已經傳達到了,他有些難過的握緊了拳。

「為甚麼呢?面對一個可能的罪犯,雷伊斯王子居然會有同情心。」摩爾泰已經不知道自己幾天沒說話了,喉嚨間的沙啞讓他不能自己的咳了幾聲。

時間在這潔白的像是要粉飾太平的牢獄中沒了蹤影,摩爾泰茶不思飯不想的,也忘了自己多久沒喝水了。

雷伊斯見計策成功了,他沒有欣喜,他反而感覺心情更加沉重,他慎重的道:「如果摩爾泰王子對於本次事件有任何線索,還煩請您提供。」

「很遺憾,」摩爾泰搖了頭,道:「我對於事件沒有任何認知,遑論是嫌疑對象了。德蜜特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可能要去問她本人了。」

摩爾泰睜大了眼。

他沒想到一向思慮周全的自己居然會犯這樣的邏輯錯誤。

───德蜜特根本沒醒,所以毒藥之國四名王子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德蜜特還沒醒!?」摩爾泰這是頭一次在審問期間露出驚慌的樣子。

雷伊斯無聲的點頭,算是回應了摩爾泰的話。

「怎麼可能!?那個薩齊亞不是毒藥之國四國最厲害的製毒家嗎?」

摩爾泰因為他過大的音量引起守衛闖入,在他撲向雷伊斯討個說法之前就被架住了。

弗爾瑪先是驚訝於雷伊斯輕而易舉的突破摩爾泰的心防,但他更訝異於摩爾泰混亂的邏輯,顯然在貿然頂罪之前,摩爾泰並沒有把事情全都想清楚。

離開之前,摩爾泰被雙手往後銬並押上牆以確保弗爾瑪與雷伊斯安全。

「求求你們,救救德蜜特...」

───事情不能再錯下去了...如果連奇爾哥與德蜜特都無法得救....

那腥紅的眼眸,似是在想著誰而閃爍著,最終,那風中殘燭般的光芒被掐熄了,一片死寂籠罩了那雙腥紅的眼。

那是令弗爾瑪與雷伊斯遠生難忘的絕望。



經過薩齊亞沒日沒夜的研究,對於解藥總算是有了眉目,毒藥之國四名王子緊張的偌大的房間內看著女僕餵藥。

所有的急救措施都在一旁備著以防萬一,這是德蜜特昏過去的第三天了。

因著昏過去的人不會吞嚥,所以只能嘴對嘴餵藥───沒有中毒的女僕本人也做好了被薩齊亞的毒毒死的覺悟了。

一根試管的毒很快的就餵完了,在女僕結束餵藥後,德蜜特總算是轉醒了。

德蜜特卻是被想吐的感覺嗆醒的,一醒來,她立即嚷了要垃圾桶。

薩齊亞在德蜜特嘔吐期間解釋了他的解藥有可能造成嘔吐的現象,所以他已經事先讓人備好垃圾桶。

德蜜特虛弱的坐起來喝水之際,她慢慢地問起自己為何會在這裡、為何眾人會在此。

中途,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然縮小的身軀。

德蜜特先是慌張,後來在薩齊亞眾人的安撫下才慢慢冷靜下來。

───哪裡有問題、自己吃了什麼東西自己清楚。

所以德蜜特第一個想到的嫌疑犯是團醫。

「我在奇爾哥馬戲團這期間吃到的草藥只有感冒藥。」德蜜特撒了謊,她對毒藥之國四名王子道:「我怎麼在這裡?」

亞畢斯這才解釋了來龍去脈。

弗爾瑪在眾人全都安靜下來後才道:「看來那名消失的團醫是關鍵了,這跟我們一開始想的一樣。」

「雖然明白人都知道密報者一定是團醫,」亞畢斯點了頭,道:「但經過三天的追查,我們遲遲無法定位到當初電話密報的手機IP位址,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你們是說?」德蜜特睜大了眼睛。

她無法想像,最終結果竟是貿然頂罪的摩爾泰被拿去祭旗作為事件的結尾。

雷伊斯點了頭,眾人也無奈的點了頭。

空氣中的沉默並沒有太久,因為德蜜特拚了命的想著可能的解決措施。

「各位,我有一個想法可以捉住那名團醫!一個既不讓你們難做人可以關著摩爾泰又可以抓到人的方法!」



毒藥之國‧莫爾凡王室為了慶祝天才製毒師王子薩齊亞將中了夢世界未曾有過之劇毒的特洛伊梅亞皇室德蜜特救活而設宴款待莫爾凡的國人。

開放的流動式盛宴將在莫爾凡王宮前的大廣場上舉行,屆時將會是個莫爾凡舉國歡騰的日子。

然而與外界不同,歡慶的氣氛並沒有在莫爾凡王宮裡面蔓延,取而代之的是緊繃的沉悶感。

緊閉的門扉中,從門縫間隱隱傳來女性的哀號聲,而薩齊亞、亞畢斯、弗爾瑪與雷伊斯正站在那緊閉的門扉之前。

薩齊亞的指節被自己的拳頭壓的泛白,他緊咬著下唇。

其於三人也是同樣的反應,終於等到女僕開了門,薩齊亞四人趕緊入內察看德蜜特的情況。

只見德蜜特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重的棉被,這在盛夏的日子裡很是突兀,但薩齊亞卻明白,這是以毒攻毒的副作用。

德蜜特打顫著,四人只看的到德蜜特的臉龐,三天前尚稚氣的臉龐此時有了女性成熟的風韻,這才是大家平日裡熟知的德蜜特。

「你還好嗎?德蜜特?」薩齊亞上前到床邊查看德蜜特的情況。

德蜜特牙齒打著顫,道:「好冷,真的好冷!比前幾次恢復都還冷。」

薩齊亞根據手上情報調製而來的解毒劑本身就帶著劇毒,是根據奇爾哥的毒藥反向操作而來的、令身體快速生長的藥物,為了不讓德蜜特太過痛苦,明明是抓人要緊的情況卻在薩齊亞的堅持下,特地把療程分成三次,又將時程延後了三天。

但薩齊亞明白,若那位團醫有身為製毒師的自尊,聽到消息之後鐵定會再度回到莫爾凡境內,甚至出現在王宮前的廣場。

毒藥國四名王子早早的跟奇爾哥馬戲團要了團醫的照片,起初奇爾哥眾人怎麼也不肯給,還是與德蜜特通過電話後,才勉強給出來的。

亞畢斯、弗爾瑪與雷伊斯交換過眼神後,將德蜜特交給薩齊亞照顧,三個人出外張羅捕捉團醫的一切。

德蜜特將棉被蓋住臉,縮著身體發抖,薩齊亞在一旁道著歉:「原本這種畏寒的情況其實可以透過毒來緩解,但是這第三劑的藥效比前兩劑都要劇烈,所以不太合適。要請你忍耐了。」

棉被裡傳來勉強擠出的字眼:「沒關係。」

薩齊亞令女僕去煮薑湯,與一切需要的食補後,拉了張椅子坐在德蜜特床邊。

薩齊亞有話梗在嘴邊不知該不該說,他的臉色很是失落,他很怕接下來問出的話會過於打擊自己,所以他一直猶豫著,直到棉被裡的人不再發抖,轉而傳出悠長的呼吸聲。

德蜜特似是睡著了。

良久,女僕端來的薑湯都涼了,德蜜特才悠悠轉醒。

「有稍微比較不冷了嗎?」薩齊亞對著因睡眠而使頭髮蓬鬆凌亂的德蜜特問道。

德蜜特醒來第一件事是跟女僕要來梳子與鏡子,她坐在床上稍做整理後,對薩齊亞笑道:「還是會冷,但已經不要緊了。」

薑湯被拿去加熱後又被端上,德蜜特小口小口的喝著,就聞薩齊亞道:「德蜜特,我想問你一件事。」

德蜜特應了一聲,薩齊亞便繼續說道:「那個讓你變成小孩的毒,如果沒有長期少量喝是不可能造成身體如此劇烈的變化,但這不是我要問的。」

「或許我不該問,但是...」薩齊亞猶豫了下,他放在膝上的手已經握成拳,他道:「你昏倒那時候下體出血的反應....是流產,你...該不會跟誰...」

德蜜特手上的碗晃了一下,她隨即深吸了口氣。

「你如果不想回應也是沒關係的。」見德蜜特沉默良久,薩齊亞隨即補了這句話。

「是摩爾泰的。」德蜜特說著,她歛下了眼眸看著手中的薑湯,這讓薩齊亞看不清德蜜特的眼神。

「可以幫我保密嗎?這件事情、還有摩爾泰已經洗清嫌疑的事情也是。」

德蜜特看了過來,那雙墨色的眼淡淡的,薩齊亞不甚明白那目光中的情緒,他只能從中得知德蜜特與摩爾泰之間貌似有什麼誤會。

薩齊亞在德蜜特看不見的袖子裡握緊了拳頭,道:「好。」



德蜜特草草的休息了一晚,很快的迎來歡慶的日子,即使身體微恙,德蜜特依然照著計劃出席。

她在出席慶典之前像薩齊亞要了補充體力的藥。

七彩絢爛的煙火在天空中施放,街頭藝人在莫爾凡王宮的大廣場前表演著絢麗的舞蹈,些許民眾順著街頭藝人們的邀請一同共舞。

相傳不怎麼在公開場合露面的薩齊亞今日會公開發表演說,這在毒藥之國是相當罕見的事,何況薩齊亞立了大功,外界都在猜測今日的演說會有甚麼重大聲明。

馬車從莫爾凡的王宮之中駛出,衛兵們在民眾與講演台之間隔了一道距離,而當馬車緩緩停在廣場前的時候,所有歡騰的人們都靜了下來。

「各位先生、女士,薩齊亞王子與德蜜特公主!」

靜悄悄的數百道目光之下,薩齊亞率先從馬車中走出,他牽著德蜜特走上通往演講台的紅毯。

薩齊亞紫色的短髮隨著風搖曳,今天的他將一邊的瀏海夾起露出一隻眼睛,正式無比的一襲白西裝將他襯托的一表人才,全然不像整天只關在實驗室裡凌亂的研究人員。

德蜜特穿著黑色小禮服,及膝的裙襬亦隨風飄揚,一頭黑色的髮絲輕輕地被一根簡約的銀簪挽起,耳垂上水滴狀的寶石在夜晚的星光下很是耀眼。

薩齊亞牽著德蜜特在演講台上站定,只見他緩緩開口道:「幾天前的災難堪稱莫爾凡的夢魘。公主殿下在莫爾凡境內的非法馬戲團內中了毒,此毒舉世罕見,公主殿下一度性命垂危。我薩齊亞在此要謝謝同為毒藥之國的盟友的幫助:法戴爾特的弗爾瑪、安拜戴爾的亞畢斯與戴洛索多的雷伊斯,還有民間不願具名贊助藥材的製毒公司。」

燈光在薩齊亞說話的同時分別落在弗爾瑪、亞畢斯與雷伊斯身上,人群中傳來了掌聲。

「拯救公主殿下的功勞並非我一人可以獨自完成,在我背後有太多太多的人們幫助我,才能成就大家所說的『天才製毒師』。謝謝大家今天聚集於此.....」

台上的薩齊亞演說著,台下的便衣刑警與軍人正在透過照片尋人,薩齊亞四人與德蜜特也戴著耳機緊張的聽著軍警們的無線電通話,終於等到目標被鎖定的那一刻。

輪到德蜜特演說了,正當數名軍警要包抄團醫的那一刻,團醫突然發現不對開始往人群中鑽。

人群中的騷動中斷了演說,由於人實在太多,軍警們一時之間抓不到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逃跑。

正當團醫要逃進一輛馬車的千鈞一髮之際,響亮的口哨聲與野獸嘶吼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名男孩指揮著野獸們攔截正要行駛的馬車,馬匹驚嚇的掙脫韁繩逃竄著,而其中一隻野獸也抓住了團醫。

「到此為止了,幕後黑手。」薩齊亞四人帶著軍警將團醫圍捕了。



偌大的牢房中,時間的感覺十分稀薄,黑髮男子已經不知在牢裡待上了多久。

一成不變的白不曾停歇的刺進眼簾,光線還是那麼刺眼。

摩爾泰躺在鐵板床上支手遮住眼睛,試圖無視天花板上二十四小時不停熄燈、拷問般的光線。

門開啟了,摩爾泰對於刺耳的聲響無動於衷,讓他從床上坐起來的,是染黑空間的黑色秀髮與眼眸。

「太好了!德蜜特你沒事了!」

摩爾泰衝上前一把抱住德蜜特。

待摩爾泰冷靜下來後,德蜜特以不帶情緒的聲音道:「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你算,但眼下是算不了了。你為甚麼要頂罪?」

摩爾泰聽出德蜜特語氣裡的現實:奇爾哥沒有能洗刷冤名,而自己也會為了這番無妄之災祭旗。

摩爾泰一拳揍在白色的牆面,他的關節嘎吱嘎吱的響著。

「大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當時我沒有別的選擇,弟弟們不能在這種地方度過。但...現在說這些也沒意義了不是嗎?」

摩爾泰轉而把單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咬著牙試圖遮住自己的淚。

「雖然最終我最重要的事物沒能守住,但你沒事就好。我由衷的感謝上天。」

那是死潭一般的眼,德蜜特認為自己已經很少在摩爾泰猩紅的眼中看見光芒了,但現下的黯淡與死寂是她難以忘懷的。

「你只要能得救整個莫爾凡就會查下去,所以我問什麼也是多餘的。而奇爾哥會怎麼樣我就不問了,那太令人傷心了。」摩爾泰抹去那鮮血一般另德蜜特怵目驚心的淚,道:「至少我想像你傳達一件事:我是愛你的。」

「是嗎?」德蜜特以兩個字盡力的壓制自己的情感,卻被摩爾泰誤解了。

摩爾泰拉開了距離,那是比禮貌更疏遠的距離,他移動到牢房角落的鐵床上,與門口的德蜜特形成無法碰觸的距離。

「我知道,那天早上的回應是我渾蛋,但那是我沒能表達我自己的想法。我殺了你,是因為我想保護你,但我忽略一件事:你雖然有著大人的外表卻是小孩子,我應該像守著奇爾哥一樣守護你才對。但我因為你的外表誤判了一切,對此我感到抱歉,但我已經破壞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同時也覺得是我配不上你,所以才會在那一刻遲疑───我這樣自說自話的人不能擁有你。」

「...你也知道你自說自話。」

豆大的淚珠從德蜜特眼中落下,濕熱的觸感一時讓德蜜特沒有察覺,當她察覺到的時候,眼淚已經停不下來了。

「可以了吧?德蜜特。」

尼洛開了門從後方拍了德蜜特的肩膀。

威爾加與多羅列同時道:「大哥說的沒錯!大哥真的渾蛋!」

最後入內的雷伊斯說明了情況:奇爾哥僅存的醫生為了返老還童藥龐大的利益而出賣整個奇爾哥,甚至拿德蜜特作為試驗品。

───摩爾泰與奇爾哥馬戲團已經洗清了嫌疑。

摩爾泰一瞬間明白過來自己被套話,但他依然開心的抱住尼洛、多羅列與威爾加。

大家沒事就好。

摩爾泰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夜晚的風吹著馬戲團的帳篷,時間已經是捉住團醫的第五天凌晨了。

洗清嫌疑的奇爾哥馬戲團在莫爾凡的公演大獲好評,已經連續四天晚上高朋滿座,團員們各個都很是亢奮,每每要到凌晨才肯入睡。

德蜜特把團員們哄睡之後,就見摩爾泰站在寢居空間的入口。

滿天星斗綴滿夜空,盛夏夜裡的風微微寒冷,德蜜特被小聲提醒披上外套再走出帳篷。

那之後,兩人還沒好好談過。

德蜜特跟著摩爾泰走出帳篷,她道:「那天....對不起...」

摩爾泰回過頭來望向德蜜特,那猩紅的眼眸中,是富含柔情極其溫和的池水。

德蜜特甚至能從那漣漪中看見呼之欲出的愛情。

「我沒有在生氣。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摩爾泰牽起德蜜特的手,這是長久以來摩爾泰第一次對德蜜特做出的親暱動作,他道:「謝謝你打從一開始就接受了這麼自私又自說話的我。」

德蜜特被那雙眼看得有些羞赧,她撇開視線低下頭,道:「很多時候,我覺得你有太多事情沒有說明白,這會容易導致誤會。不過...」

驀地,一陣狂風捲起地上的落葉與樹上的小葉,飄舞的葉片似是跳著華爾滋一般,迴繞著星空下的兩人。

德蜜特無暇欣賞這般景致,因為她突然被摩爾泰單手抬起下巴吻住了。

這吻很是短暫,就在風止一秒後,摩爾泰隨即離開德蜜特的唇,而那瞬間拉近的距離讓德蜜特不知如何是好。

兩人距離很近,近的德蜜特都聞得到摩爾泰沐浴後的香味,相信摩爾泰那方也是一樣。

星空下佳人羞赧的臉龐紅撲撲的,很是可愛,她並未移開視線也未做任何表示,摩爾泰就著這個距離靜靜的等待德蜜特回應。

三秒鐘過後,總算從驚喜中反應過來的德蜜特不知怎麼的情緒一湧而上。

她尚記得在莫爾凡王宮裡醒來與接受治療的孤獨與無助,還有為了拯救奇爾哥與摩爾泰與時間賽跑的壓力。

卸下重擔的德蜜特在此時此刻有種恍若隔世之感,她不知道她已經開始落淚,直到她被摩爾泰輕輕攬住腰並緩緩拭淚,她才察覺自己已經無法控制情緒。

無人打擾的星空之下,佳人淚訴著種種壓力,但在最後,佳人並無責怪之意。

一句「還好你平安無事」,讓激動的兩人擁吻著歡慶已然互許的愛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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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原作者| Xelia 發表於 2022-1-1 21:58:10
只看該作者
倖存番外 獨自啜飲

*可單獨視為一個小單元看

*摩爾泰X自創女主

*配歌: drinking alone by Carrie Underwood

奇爾哥馬戲團在夢世界已是相當知名的小孩組成的馬戲團,所到之處必定吸引大量小孩與家長,而在大家於夢世界巡迴公演三個月期間,自己也會一點音樂表演的德蜜特總會在馬戲團不開演的夜晚到鋼琴酒吧駐唱。

摩爾泰自然是要跟去的,因為多羅列與威爾加未滿十八,所以總是被鋼琴酒吧拒於門外。

雖然大家都還是把摩爾泰與尼洛當成小孩子看,但有這種特權也未免太看扁人了。

尼洛只跟著去了一次,這樣馬戲團內的抗議聲瞬間煙消雲散。

「讓他們好好約會吧。」尼洛對大家說出這樣無懈可擊的藉口。

實際上,孩子們都在電視轉播中看過些許德蜜特的表演,不得不說,有些還真的兒童不宜。

多羅列與威爾加十分好奇那天德蜜特到底唱了甚麼才讓尼洛面色微紅又一言不發的回到帳篷。

敵不過威爾加與多羅列的糾纏,尼洛咳了一聲,他從DV的錄影中找出全段。

時間回到那一天,尼洛滿臉戒備的抵達鋼琴酒吧,他與摩爾泰出示身分證明文件之後進入酒吧,而早在後台練習發聲的德蜜特與鋼琴酒吧中的樂團努力的互相配合著。

「為甚麼!?明明馬戲團的收入就可以讓她...她為甚麼要?」尼洛不滿的嘟囔進入摩爾泰耳中。

「一定是因為她也想為大家做些什麼,所以才這樣跟其他人合作。」摩爾泰向台上的德蜜特招了手,德蜜特也向摩爾泰點了頭。

摩爾泰與尼洛找了離台上最近的位置,點了調酒後坐下。

台上的試音已經完成了,德蜜特畫著黑色大煙燻,同樣是黑色的牛仔帽斜斜的戴在頭上,她一身俐落性感的勁裝,豐富的肢體語言隨著旋律開始律動,渾厚且充滿力量的嗓音唱著歌詞,由於摩爾泰在場,所以她頻頻對摩爾泰勾手指、拋媚眼等,整個人的氣質與平時完全不同。

平時的德蜜特是拘謹且端莊的,但在台上的她顯得非常性感妖嬈,尼洛不得不說這是場精采的表演,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德蜜特奪去,特別是摩爾泰,他很是震驚的看著台上的德蜜特,但隨後,那樣的震驚就化成濃濃的愛戀。

雖然不是沒有看過德蜜特其他演出,但看現場的震驚程度居不亞於奇爾哥馬戲團帶來的夢。

尼洛的臉都因為德蜜特的表演紅了,他甚至不敢正眼看台上的德蜜特,一旁的摩爾特嘆了口氣,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德蜜特看的到這邊,她會明白的。」

「大哥不用顧慮我,我在這裡很好。」尼洛決定把帽沿拉低,道:「我們都做過演出所以我們都明白,台下的觀眾是誰很重要。」

言下之意,尼洛要摩爾泰別顧著他了。

「好吧,那你在這裡喝點調酒。就別看台上了。」

演出結束後,德蜜特沒有卸下裝扮,她就著原來的舞台裝道台下與摩爾泰喝酒。

摩爾泰半開玩笑的道:「我可不記得我如此辜負公主殿下,讓公主店下唱出如此心碎的歌曲。」

「你還說!」德蜜特雖然已經不打算計較在莫爾凡的種種,但偶爾還是會翻上來算帳的。

「請公主殿下別再生氣了。」摩爾泰從座位上起身,向德蜜特行禮後,道:「您若是真心的如此傷心,請務必讓在下為您分憂。」

「您要是找了別了男人我會很傷心的。我是知道的,如何撫慰傷心的公主殿下。」

摩爾泰執起德蜜特的手,單膝跪下後,在她的手背上一吻。

「好了啦!你不要這樣,尼洛還在旁邊。」

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尼洛一個十八歲小毛頭還在旁邊就說出如此具有性暗示的話,這怎麼能讓德蜜特繼續陪摩爾泰玩下去?

「嘖!」尼洛很是不滿,他道:「早知道就不要在這裡當電燈泡了。」

尼洛連調酒都不喝了,他起身道:「我先走了,你們慢聊。」

尼洛不等兩人回應,隨即逃也似的離去。

摩爾泰輕笑出聲,德蜜特則是瞪了摩爾泰一眼,問道:「你故意的?」

「是。」摩爾泰大方承認,道:「偶爾當家長也要有自己的空間不是嗎?」

摩爾泰的紅瞳閃爍著妖異的光,那是滿滿的愛戀與毫不掩飾的慾望,德蜜特看著這雙眼失了神,隨後被摩爾泰吻上。

苦澀的雞尾酒被渡了過來,卻讓德蜜特更加沉醉於摩爾泰的魅力之中。

「唱唱歌是好事,但除了我之外你不許有別人。」

摩爾泰按著德蜜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道。

剩下的事情德蜜特不願想起,被自稱孩子的摩爾泰如此玩弄於掌心之間,實在太令人羞憤了。



Drinking alone 中譯歌詞 (自行翻譯)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 ... carrieunderwoodVEVO



Let me make one thing clear

(讓我澄清一件事)

You can buy me a beer, but you ain't taking me home

(你可以請我喝酒,但你不能帶我回家)

No pick up lines, I came here tonight to shed a few tears on my own

(沒有尬聊,我來這裡純粹為了自己而哭)

But sitting there across the room

(但坐在房間對面)

I couldn't help but notice you seemed a little down on your love too

(我不能自己的注意道你也為了愛情傷神)

Yeah, my heart might be breaking

(我的心也許破碎)

But, this seat ain't taken

(但你不被允許坐在我旁邊)

And you've got me thinkin'

(然後你讓我開始思考)

We should be drinkin' alone, together

(我們都應該一起獨自啜飲)

Drownin' the pain is better

(沉浸在痛苦裡會比較好)

With somebody else who got problems

(像其他人一樣遇到麻煩)

We ain't gonna solve 'em

(我們不會解決他們)

But misery loves company

(但悲劇總是禍不單行)

Tonight all I need is a stranger

(今晚我需要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Lips with a whiskey chaser

(一個追逐威士忌的唇)

And a corner booth kiss to make me forget that he's gone

(以及一個在角落的吻讓我忘記他已經離去)

Oh, we should be drinkin' alone (Ooh, ooh, ooh, ooh, ooh, ooh)

(我們應當一起獨自啜飲)

We should be drinkin' alone, together (Ooh, ooh, ooh, ooh, ooh, ooh)

(我們應當一起獨自啜飲)

I don't know what she did to make you hurt like this

(我不知道她做了甚麼讓你如此傷心)

But, I know just what to do

(但我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It starts with a bottle of good Reporsato

(事情從一壺好酒)

And ends with a shooter or two

(然後結束於一或兩場性愛)

Tomorrow when the sun comes up

(當明天的太陽升起)

Tonight's the night that never was

(今夜當不復存在)

Baby, just forget my name

(就忘了我的名字吧,寶貝)

Won't be your one and only

(我不會是你的唯一)

But just 'cause we're lonely don't mean that we should

(就因為我們孤單不表示我們應當)

We should be drinkin' alone

(我們應當獨自啜飲)

'Cause drownin' the pain is better

(沉浸在痛苦裡會比較好)

With somebody else who got problems

(像其他人一樣遇到麻煩)



We ain't gonna solve 'em

(我們不會解決他們)



But misery loves company

(但悲劇總是禍不單行)



Tonight all I need is a stranger

(今晚我需要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Lips with a whiskey chaser

(一個追逐威士忌的唇)

And a corner booth kiss to make me forget that he's gone

(以及一個在角落的吻讓我忘記他已經離去)

Oh, we should be drinkin' alone

(我們應當獨自啜飲)

Drinkin' alone, drinkin' alone (Together)

(一起獨自啜飲)

Baby, we shouldn't be drinkin' alone (We should be drinking alone)

(寶貝,我們不應獨自喝酒)(我們應當獨自啜飲)

Drinkin' alone, drinkin' alone

(獨自啜飲)

Baby, we shouldn't be drinkin' alone

(寶貝,我們不應獨自啜飲)

I'll pretend that I care

(我會假裝我在乎)

Baby, pull up a chair

(寶貝,拉一張椅子)

We'll stay here 'til they make us go home

(我們會待在酒吧直到打烊)

We should be drinkin' alone

(我們應該獨自啜飲)

Oh, we should be drinkin' alone together

(我們應該一起獨自啜飲)

Drownin' the pain is better

(沉浸在痛苦裡會比較好)

With somebody else who got problems

(像其他人一樣遇到麻煩)



We ain't gonna solve 'em

(我們不會解決他們)



But misery loves company

(但悲劇總是禍不單行)



Tonight all I need is a stranger

(今晚我需要的只是一個陌生人)

Lips with a whiskey chaser

(一個追逐威士忌的唇)

And a corner booth kiss to make me forget that he's gone

(以及一個在角落的吻讓我忘記他已經離去)

Oh, we should be drinkin' alone

(我們應當獨自啜飲)

Drinkin' alone, drinkin' alone (Together)

(獨自啜飲)

Baby, we shouldn't be drinkin' alone (We should be drinking alone)

(我們不應獨自啜飲)(我們應該獨自啜飲)

Drinkin' alone, drinkin' alone

(獨自啜飲)

Baby, we shouldn't be drinkin' alone

(寶貝,我們不應獨自啜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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