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BL] [Unlight│恐怖雙子x古魯瓦爾多] 兩匹一人 [G]系列文合集

[複製連結]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dejected 發表於 2020-7-13 00:00:01
只看該作者 回文獎勵 |遞減排序 |閱讀模式
UL
連載進度: 文集
※恐怖雙子狼化
※古魯瓦爾多的年紀約在25歲上下,但文內沒有提及
※原先構想中沒有CP互動,但保險起見還是標注一下,寫的過程難免會出現CP成份的部份
※從13年隨手開始的短文,並沒有太多嚴謹的設定,最初只是想寫互動,且時間橫跨幅度太廣人物描寫會有一定落差,單篇設定上也會出現部份差異,還請見諒

#2 人類
#3 衝突
#4 祭典
#5 感冒
#6 發情期 2020/07/13 New


本文最後由 dejected 於 2020-7-12 19:15 編輯

留言

@Rann 謝謝喜歡!描寫他們互動的時候也很開心(๑´ڡ`๑) 2020-7-13 14:09
三個互動好可愛! 2020-7-13 02:46

投餵

參與人數 1海草 +10 收起 理由
Rann + 10 寫得太好了!

查看全部投餵紀錄

使用禮物 檢舉

2#
原作者| dejected 發表於 2020-7-13 00:00:02
只看該作者
人類
  01
  包覆在皮毛底下的軟掌搭上倒臥雪地裡的青年臉上,試探性的壓了幾下卻沒有得到任何反應,回頭徵求自家兄弟的同意,只見對方什麼也沒說就變回人形將青年扛起。


  「我以為你會放著他不管。」


  「糧食差不多沒了。」


  跟在兄長身旁的大狼沒有做出回應,只是哼出了一團霧氣,一路上兩人沒有過多的交談,在分不清方向的雪地裡他們準確的找到了回家的路,他們不是第一次撿到在雪山裡失去性命的人類,但這是第一次撿到還殘存著一點體溫的人類。


  「怎麼辦伯恩哈德?他還活著喔。」一回到家裡,他也變成了人形的模樣,手指不安分的戳著被撿回來的人類。


  拍開自家弟弟作亂的手,他也摸不定該如何處置這個人類,或許一開始就該將這個人類丟在那裡自生自滅。


  「或許他可以成為儲備糧食,弗雷特里西。」


  沒有反對兄長的意見,他解開了人類身上的衣服,大小不一的傷痕映入兩人眼中,短暫的停滯了一會,他產生了想拯救這名人類的想法。


  「讓他活下來。」


  和自己擁有相似面孔的雙子對視了一會。


  「嗯。」


  將人類放在離火堆最近的地板上,但是因為他們不需要任何的保暖物品,除了人類身上的衣物是不夠的,最後兩人又對望了一眼,雙雙變回了狼的模樣挨在人類身旁。


  人類平穩卻微弱的心臟跳動成了催眠,不一會牠們就這樣貼著人類閉上了眼。


  睡夢中牠們感覺到細微的振動,警戒的睜開眼時才發現人類醒了,像鮮血一樣的瞳孔緊緊的捉住了牠們的雙眼。


  「……好重。」


  「抱歉,」率先從人類身上起身的是弗雷特里西,垂著耳朵坐在人類的左手邊「感覺還好?」


  「原來死了之後看見的狼會說話。」


  伯恩哈德趴在人類的右手邊,擺動著自己的尾巴「你沒死。」


  「真可惜。」


  說完,人類又失去意識。


  「或許我們撿了個不得了的人類。」


  「我們也無聊幾百年了,這樣也不錯不是?」


  伯恩哈德擺了擺尾巴,將自己的頭靠到人類的胸膛上,人類的心跳莫名的讓人上癮,不一會另一個和自己相似的腦袋也放到人類的身上,對方擺動尾巴帶動了空氣流動。


  擺動的尾巴漸緩,最後停止了任何動作,只剩下三個不同頻率的呼吸逐漸同調。

  02

  人類沉睡的時間久的不可思議。


  變回人型的弗雷特里西有些不知所措,伯恩哈德依然維持狼型伏在人類身邊,尾巴輕輕擺動,似乎不認為人類如此沉睡會有什麼大問題。


  「你都不擔心?」弗雷特里西盤腿坐在人類身旁,擰起眉心擔憂的樣子全寫在臉上。


  伯恩哈德沒有回答,將自己的前腳交疊,靠在人類胸膛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要告訴我你覺得他死了也沒關係。」


  「他不會有事。」


  「但他睡了好久耶。」


  「弗雷特里西,他才睡不到一天。」


  「噯……是、是這樣喔?」


  「嗯,」伯恩哈德趴在人類胸膛上的腦袋偏了一邊,與那雙相似的翠眸對視「還有這問題你一個小時前剛問過。」


  瞬間變回狼型態的弗雷特里西露出尖牙,看起來相當滑稽的笑臉出現在一頭狼臉上。


  人類斷斷續續的醒來,偶爾幾句短暫的對話之後又陷入漫長的沉睡,沒有照顧過人類的兩人只懂得變成狼的模樣盡可能替這個脆弱的人類保持溫暖。


  鮮紅色的眸子再次睜開,略帶掙扎的身體驚動了挨在人類身邊的兩匹狼,雙雙緊張的變回人形,這是人類第一次出現這麼大的反應,痛苦的低吟突然間讓雙子慌了手腳。


  放棄起身的人類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打量起四周,發現了兩個陌生人。


  「……誰?」


  雙子面面相覷了一會,在人類的面前變成了狼。


  「原來是會說話的狼。」


  有些激動的將自己毛茸茸的掌貼上人類的胸膛,短促的低哼讓弗雷特里西立刻縮回「抱歉……你感覺好多了?」


  「如果你剛剛沒有那一下的話肯定更好。」


  旁邊傳來的略帶責怪的眼刀,弗雷特里西決定直接忽略。


  「人類,餓嗎?」


  「很餓。」


  狼型態的雙子再次變成人類,仔細觀察兩人變身過程的那人突然發現。


  「你們不穿衣服?」


  「沒必要啊,」全身赤裸的弗雷特里西看看自己又看看伯恩哈德「怎麼了嗎?」


  「……沒什麼。」


  難題又出現了。


  一個躺著的人類與兩匹變成人形的狼再次無言的對視。


  「要我吃下生肉可能有困難。」


  「……,那人類吃什麼?」伯恩哈德忍不住開口詢問,在他與弗雷特里西的世界裡張嘴就咬東西吃是常理。


  「至少,把它烤熟。」


  手忙腳亂的雙子險些把自己的皮毛也一起燒了,最後放在人類面前的是一團焦黑。


  「……。」


  「……。」


  「……呃,人類都吃這種黑漆漆有臭味的東西?」


  「沒有。」


  「水果,可以吃嗎?」


  「嗯。」


  無法自行拿食物的人類變相的被雙子餵食,兩人不自覺的認為小口小口進食的人類像隻小鳥。


  「吃不下了。」


  「哈?才吃這麼點耶?」弗雷特里西一臉驚訝,想不到人類不但吃東西像隻小鳥,連胃口都像。


  「累了。」


  「嗯?」


  再次陷入昏睡的人類再次拋下兩匹一頭霧水的狼。


  「這個人類……」


  「伯恩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伯恩哈德沒有說話,又變回了狼的模樣,找到自己已經習慣的位置將腦袋放上去,確保自己能夠聽見人類的心跳聲,另一方面弗雷特里西則是先把周遭收拾了一下也跟著趴了上去。


  「噯,伯恩。」


  輕輕抖動耳朵的伯恩哈德沒有開口。


  「還好他活著。」


  「嗯。」


  「你們兩個……很重……」


  這般囈語讓兩頭狼垂下耳朵,雙雙移開腦袋趴在人類手邊。

  03

  人類復原的速度有些緩慢,相較起一開始的漫長沉睡,後期也算是復原良好。


  伯恩哈德與弗雷特里西最近有個困擾,人類喜歡摸牠們的毛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每每他們變回人類就可以看見那張蒼白的臉寫著多麼不滿的情緒,有時嚴重連東西都不願意吃就只為了摸牠們,雙子之間通過協議,只要其中一人變成人類另一人就要保持狼的模樣,讓那名人類能夠不再擺出那張臉,還有確保人類不會因此忘了吃東西。


  正在進食的人類只使用了右手,另一手放在伯恩哈德的頭上輕輕摸著,將腦袋擱在對方大腿上頭的伯恩哈德其實並不討厭人類的撫摸方式,偶爾他會自願變成狼的模樣,就為了讓對方撫摸自己。


  忙的進進出出的弗雷特里西有些哀怨,變成狼的那匹基礎上也不必做什麼,只要趴在人類附近享受就好了,為此也托人類的福,兩匹狼終於學會如何將肉弄熟而不至於烤焦。


  總算忙完的弗雷特里西坐到人類身旁,一下子就將自己變回狼的模樣在對方腰間蹭了蹭,停下進食動作的人類伸手摸摸對方的背部,另一邊的伯恩哈德則變回人形,將食物一口一口送到人類嘴裡。


  弗雷特里西因為撫摸而舒服的瞇起眼「你好像很喜歡摸我們的毛。」


  人類緩慢的咀嚼完嘴裡的食物,停下撫摸的動作「嗯……」兩手拉上弗雷特里西的狼耳「很好摸,我總在想怎麼扒下來比較好。」


  被這句話嚇的六神無主的狼一瞬間變回人形,人類的手指掛在弗雷特里西兩頰,驚愕的情緒全寫在臉上,另一邊的伯恩哈德手上的食物差點摔到地面,驚嚇的程度不亞於雙胞胎弟弟。


  「你、你……認真的嗎……」弗雷特里西不自覺的雙手抱臂向後退了一點,好脫離人類手掌觸碰的到的範圍,另一頭的伯恩哈德也偷偷的挪動身體逃開。


  「嗯,」古魯瓦爾多惋惜的看著自己的掌心「但是不行。」


  「對,不行,你絕對不能這麼做!」雙胞胎異口同聲的開口,人類垂下眼簾失望的表情一覽無遺。


  瞧見人類的表情,兩匹狼慌張的一前一後離開,像是在逃跑。


  「跑走了……」


  被留在原處的古魯瓦爾多躺倒在地,看著兩人跑出去的地方發呆。


  太陽西下才回到住所的兩人看見人類就這麼躺在地面,身邊沒有任何的保暖物品,縮起的身子看起來相當可憐,兩人將手上的柔軟毛皮蓋在人類的身上,一左一右的將人類夾在中間。


  「你們上哪弄來的?」從毛皮堆底下探出一顆灰色腦袋,迷茫的神情全寫在臉上。


  「別管,這樣你就不會想扒我們的毛了?」


  「唔……」古魯瓦爾多伸出雙手在身上的毛皮與兩匹狼身上游移「你們的比較好摸。」


  「噯、……所以你還是想扒我們的皮?」弗雷特里西垂下耳朵,可憐兮兮的望著人類。


  「要是扒下來就不溫暖了...」古魯瓦爾多一臉困擾的將雙手放在兩匹狼的頸部「所以不會扒。」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兩匹狼最後還是任由人類揉亂他們的軟毛。


  雖然人類說過他們的毛皮比較好摸,但人類現在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喜愛摸牠們,倒是他們帶回的毛皮跟人類幾乎形影不離。


  「你不是說我們的毛比較好摸,怎最近都不摸了。」


  「你們不是很困擾才帶這個給我?」


  「……。」


  好像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兩匹狼突然間痛恨起黏在人類身上的那塊毛皮。



  Fin.
本文最後由 dejected 於 2020-7-12 19:06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3#
原作者| dejected 發表於 2020-7-13 00:00:03
只看該作者
衝突


  01


  一年四季都是那樣蒼白單調的景色,古魯瓦爾多坐在屋外看著一片雪白發愣,感覺不到暖意的陽光將雪地照的閃閃發亮,捲起的冷風讓古魯瓦爾多縮起身子。


  那兩匹狼好幾天沒有回來了。


  古魯瓦爾多回想起當時被兩匹狼撿到的狀況,在這裡的生活讓古魯瓦爾多分不清日子到底過了多久,沒有明顯的四季之分,寒冷永遠壟罩著這個區域,往厚重的皮毛裡頭縮了縮,他想起那時兩匹狼為了這塊皮草而炸毛的樣子,那樣扭曲的臉部表情活靈活現的出現在兩頭狼身上,相當滑稽。


  呼吸帶出的霧氣讓視線變得模糊,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跟著竄入鼻腔。


  兩匹深色的身影出現在樹林一角,古魯瓦爾多在站起來要踏出腳步時險些摔進雪地裡,維持相同姿勢過久的四肢變得僵硬,顧不了雙腿是否完全恢復,古魯瓦爾多跌跌撞撞的衝向幾天不見的雙胞胎。


  乖戾的,不信任的表情一覽無遺,兩匹狼倏地變得陌生,變得不像古魯瓦爾多認識的狼。


  「滾開,人類。」齜牙裂嘴的樣子,是狼第一次這樣面對古魯瓦爾多。


  沾滿血跡的狼毛與被劃開的傷口交織,看起來怵目驚心,古魯瓦爾多欲伸手觸碰卻被咬了一口,被咬傷的手背感覺不到疼,從洞口潺潺流出的鮮血在白雪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紅花。


  緊挨著彼此的雙胞胎拋下沒有任何反應的古魯瓦爾多,逕自走回屋內,闔上門將一切阻擋在外,連同古魯瓦爾多一起。


  古魯瓦爾多雙腳被凍的沒有知覺,傷口仍緩慢的將身體裡的血液一點一點排出,低下頭看了眼在手背上的傷口,看著不斷墜落的血珠,好似自己也將摔在雪地裡頭。


  木然的拔起陷在雪裡的雙腳,走向溫暖小屋,坐上這幾天來一直陪伴著他的木椅,繼續看著毫無變化的景色發愣,完全沒處理的傷口周遭血液逐漸凝固。


  直到天空被黑暗壟罩,古魯瓦爾多依然待在外頭。


  這時候古魯瓦爾多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人類,而雙子是狼。


  02


  處理完傷口的雙子下意識尋找灰髮人類,朦朧的窗外那頭灰髮一動也不動。


  雙子彼此對視,伯恩哈德率先變回人類踏向大門。


  「伯恩,他是人類。」沒有像伯恩哈德一樣變回人形,弗雷特里西待在原地注視哥哥高大的背影,他明白兄長想做些什麼。


  搭在門把上的手遲疑了一會,伯恩哈德緩緩開口「我知道。」


  「別忘了我們被襲擊,」弗雷特里西低吼出聲「人類都是一個樣。」


  「襲擊我們的,不是古魯瓦爾多。」


  弗雷特里西怔在原地,闔起的大門重重撞在他心上。


  「進來吧,你手上的傷口必須處理。」伯恩哈德站在古魯瓦爾多身側,沒有伸手去觸碰古魯瓦爾多。


  「我不是狼。」古魯瓦爾多沒有回頭,視線全留給一片漆黑的景色。


  「嗯,」伯恩哈德站到古魯瓦爾多面前,伸手撫摸柔軟的灰髮「對不起。」


  避開那雙大掌,古魯瓦爾多輕聲問「為了什麼?」


  「咬傷你。」


  「咬我的不是你,」抬起頭將那雙綠眸收進眼底「沒有道歉的必要,」古魯瓦爾多抬起血液凝固的傷口在伯恩哈德面前晃了晃「再者我不屬於這裡。」


  伯恩哈德一把捉住那只在他面前像是在挑釁的手腕,用力拉起在椅子上的古魯瓦爾多,染上斑斑殷紅的毛皮摔在地面,拉扯牽動傷疤,重新湧出的鮮血沿著蒼白肌膚濡濕了伯恩哈德的掌心。


  「那不重要,快進去。」


  「…。」古魯瓦爾多沒有掙扎,那樣溫暖的手掌他沒有甩開。


  發現古魯瓦爾多還呆站在原地,伯恩哈德皺起眉,扣在手中的冰冷腕部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熱度,黏膩的猩紅也令人焦躁,那樣的鐵鏽味正刺激著伯恩哈德。


  「還發呆?」


  「我腳麻了。」


  那樣的回應讓伯恩哈德不由得怔了一下,最後發出細微嘆息。


  「——!?」


  視線倏地拔高讓古魯瓦爾多有些驚慌,他急忙抓住伯恩哈德的腦袋好穩住像是隨時會下滑的身體。


  「真會找麻煩。」調整好手臂位置確保被自己撐起的古魯瓦爾多不會因此滑落,伯恩哈德才邁開步伐。


  站在緊閉的門前,伯恩哈德突然發現自己無法騰出手開門,正想背過身讓古魯瓦爾多伸手開門時門卻自己打開了。


  滿臉愧疚的弗雷特里西出現在門後,伯恩哈德理解似的點點頭,背對弗雷特里西的古魯瓦爾多並沒有看見那樣的表情。


  踏進溫暖的室內,伯恩哈德隨即發現與自己緊貼著的身軀放鬆了下來。


  「我可以自己走了。」


  「嗯。」


  雙腳接觸到地面時,觸電似的感受沿著腳底板竄升,接近麻木的腳部緩慢恢復知覺,直到適應之後古魯瓦爾多才踏出一步。


  兩匹一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弗雷特里西只敢遠遠看著古魯瓦爾多,被人細心包紮的古魯瓦爾多也沒有留意在一旁的弗雷特里西,伯恩哈德在兩人之間游移了一陣,卻也沒打算打破沉默。


  倒不如說,伯恩哈德非常明白古魯瓦爾多與他們之間的差異。


  人類終究不屬於狼群。


  03


  狼與人類的關係變得緊繃,弗雷特里西對待古魯瓦爾多的方式變得小心翼翼,或許是有意也許是無心,古魯瓦爾多總會閃避著弗雷特里西以及伯恩哈德,同在一個屋簷下的距離卻如同幾千里般遙不可及。


  如此沉悶的空氣壟罩著空間不大的屋子,古魯瓦爾多趴在窗沿百般無聊望著沒有任何變化的雪景,落坐在後頭地板的兩匹狼則是盯著人類背影發呆。


  「古魯瓦爾多。」


  這幾天來總是由伯恩哈德率先開口打破這樣的氣氛,在一旁蓄勢待發準備插話的弗雷特里西豎起狼耳,原本頹廢萎靡的樣子也變得精神抖擻。


  「想不想回到人類世界?」


  「伯恩哈德?」出乎意料的問題讓弗雷特里西嚇了一跳,急忙從地板跳起,一副不希望提及這話題的慌張。


  「你明白人類跟狼的差異,弗雷特里西,」伯恩哈德頓了頓「古魯瓦爾多終究不適合這裡。」


  話題中心的人物視線沒有離開雪景,只是換了個姿勢將下巴托在手背。


  「說得也是。」


  沒有情緒起伏的回應讓兩匹狼都皺起眉,尤其是弗雷特里西,在地板上來回踱步讓整個空間環繞著不規則的足音,使原本就相當壓抑的氣氛更加糟糕透頂。


  橫了製造噪音的弗雷特里西一眼,伯恩哈德再次將視線放回到那個單薄的背影身上「我們可以送你回到人類世界。」


  「這倒不必,」古魯瓦爾多低低的笑了起來「無論是人類還是狼的世界,都沒有我能生存的地方。」


  終於回過頭來的古魯瓦爾多用著事不關己的表情盯著兩匹錯愕的狼。


  「那什麼表情,」像是感到好笑般的語氣令兩匹狼不知所措「不然你們以為我怎麼會來到這樣的深山裡,還帶著滿身傷?」古魯瓦爾多撩起上衣露出小腹上猙獰的傷疤「沒有你們多事,我現在肯定在地獄過的相當快活。」


  弗雷特里西別過臉,不想去看古魯瓦爾多臉上沒有半點生氣的表情,而踏出步伐的伯恩哈德在那雙豔瞳的注視下來到古魯瓦爾多跟前。


  銳利的綠眸盯著一片死寂的鮮紅。


  「那麼你可以不必離開。」


  這下換古魯瓦爾多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一邊原本糾結該如何說服伯恩哈德的弗雷特里西一下子跳到古魯瓦爾多面前,那樣閃爍著希望光芒的眸子卻讓古魯瓦爾多覺得刺眼。


  逃避似的撇開臉,人類有些底氣不足的開口「我終究與你們不同。」


  「你確實和我們不一樣,」伯恩哈德變成了人形,將手掌搭上那顆灰色腦袋在那樣的腦袋上亂揉一通「但現在的我,就和你一樣了。」


  聽見這番話的弗雷特里西瞬間變成了人類,原本想跟著搭上古魯瓦爾的腦袋,卻還是將手停在半空中,接著收回。


  「…古魯瓦爾多,」弗雷特里西像做錯事的孩子般垂著頭「我雖然討厭人類,但不討厭你,那天咬你…真對不起…」


  古魯瓦爾多拉起弗雷特里西的手。


  用力咬下—


  「咦?好痛—痛、!!好痛!!」


  掙扎的手臂被伯恩哈德緊緊抓著,弗雷特里西無法抽回的手就這麼留下個清晰齒痕。


  「這、這樣就、不生氣了吧?還要離開嗎…?」反被人類咬傷的狼忍著疼痛可憐兮兮的問著。


  回到原本話題時,古魯瓦爾多明顯停頓了一下。


  「對你們來說我就是個累贅。」


  「才不—」


  打斷弗雷特里西的反駁,伯恩哈德淡淡開口「確實,你來了之後我們就必須分神照顧你,還讓糧食減少了。」


  「伯恩哈德!」


  不理會自家弟弟的抗議,伯恩哈德接著說「你可以不當個累贅,過去我們不讓你參與狩獵,但如果你想留在這裡,就跟著我們一起去。」


  「這樣你就屬於這裡。」


  人類的表情變得相當扭曲,兩匹狼無法看出人類現在是什麼樣的情緒。


  最後人類像脫力般癱在椅背上。


  「你們真的…很奇怪。」


  伯恩哈德了然似的勾起唇角,而一旁的弗雷特里西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直盯著古魯瓦爾多瞧。


  「這是什麼意思?古魯瓦爾多?」


  「現在我開始覺得,其實我們是兩個人和一匹狼。」對於這樣的弗雷特里西,伯恩哈德笑著開口。


  「我也這麼覺得。」古魯瓦爾多也同樣笑了出來。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解釋一下啦,古魯瓦爾多這是原諒我了嗎?是嗎?」


  不斷地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卻也看不出所以然,但既然古魯瓦爾多笑了就代表沒有問題了吧?


  放棄得到答案的弗雷特里西最後也跟著傻笑。


  噯,反正只要古魯瓦爾多不走就什麼都好。弗雷特里西下了這樣的結論。


  fin.
本文最後由 dejected 於 2020-7-12 19:0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4#
原作者| dejected 發表於 2020-7-13 00:00:04
只看該作者


祭典


  祭典這個詞從來都不曾存在古魯瓦爾多的記憶裡,陌生的字句卻從不是人類的兩匹狼嘴裡跑出來,古魯瓦爾多訝異的表情全寫在臉上,這瞬間兩匹狼又覺得自己才是人類而古魯瓦爾多不是。


  「不是吧……古魯瓦爾多,」豎起狼耳,弗雷特里西張開大嘴「你沒有去過城內的祭典嗎?」


  伸手拉扯弗雷特里西毛茸茸的耳朵,古魯瓦爾多有些不開心「沒有。」


  伯恩哈德蹭到古魯瓦爾多的腰間,腦袋往對方的腰上蹭了一下「我們帶你去?弗雷說再過幾天祭典就開始了。」


  「……,」古魯瓦爾多伸手摸了摸伯恩哈德的脖頸,將自己上半身的重量全放在對方背上「……很熱鬧嗎?」


  「很熱鬧——」趴到古魯瓦爾多的身上,弗雷特里西彎起眼眉,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人很多喔。」


  輕拍那擠到自己手心下的腦袋,古魯瓦爾多頓了頓。


  「你們不是討厭人類?」


  「沒人會注意到我們。」伯恩哈德伸出狼爪拍開一直往古魯瓦爾多身上擠的棕色腦袋。


  一臉哀怨的弗雷特里西坐了起來,舌頭在古魯瓦爾多的手上輕舔了一口「所以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的,古魯瓦爾多。」


  「……好。」


  變成人類的雙子一左一右的將古魯瓦爾多夾在中間,看起來像極了一起出門的一家子,從未見過祭典的古魯瓦爾多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四處張望著,那樣的表情雙子從來沒看過,總是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古魯瓦爾多平時看起來像個成熟的大人,這時候卻完全像個孩子,讓雙子忍不住想多帶古魯瓦爾多來幾次祭典。


  但人潮超乎了雙子的想像,上回來到人類祭典的記憶已經遙遠的記不清,他們都沒想到人類將祭典變得更加熱鬧與擁擠,人來人往的街道擠滿了人,他們三人不一會就被人潮擠散,古魯瓦爾多隨著人群流動,當他回過神來時雙子兄弟已經不在他的左右。


  意識到自己和兩匹狼分散的古魯瓦爾多在發愣的期間又被推的更遠,古魯瓦爾多甚至已經不曉得自己身在何方,熱鬧的情景古魯瓦爾多已經沒有心力在看,他慌張的往人群之外擠,不斷的四周張望,希望能夠找到那兩匹狼。


  當他還在茫然時,熟悉的溫度又蹭上他的掌心,古魯瓦爾多的頭髮被人揉亂了,但他一點也不生氣,站在他面前的雙子雖然看起來游刃有餘,可古魯瓦爾多沒有漏看兩人狼狽的樣子。


  「太可怕了,一轉眼你就不見,嚇死我了!」弗雷特里西一把將古魯瓦爾多往懷裡塞,恨不得對方被自己揉進懷裡一樣。


  將古魯瓦爾多從快要窒息的狀態解放出來的伯恩哈德替古魯瓦爾多整理了一下衣服「剛才找你的時候我們找到人比較少的地方,過去那裡逛吧?」


  「嗯。」古魯瓦爾多發現,去哪裡都無所謂,只要跟著這兩匹狼就好了。


  一路上,弗雷特里西和伯恩哈德再也沒有鬆開手。


  「狼也可以喝酒?」坐在雙子之間,想起什麼的古魯瓦爾多捧著熱飲不解的問。


  「酒?」伯恩哈德突然感覺到不妙。


  「……。」


  明顯喝醉的弗雷特里西一直往古魯瓦爾多身上靠,像狼化時一樣蹭著古魯瓦爾多,伯恩哈德眼明手快的啦起弗雷特里西的斗篷,將那雙已經藏不住的狼耳朵遮起。


  「怎麼了?」古魯瓦爾多一臉不解的看著伯恩哈德的動作。


  伯恩哈德皺眉,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狀況「該回去了。」


  「欸?我們才來沒多久吧……」還晃著杯子的弗雷特里西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慢慢變成狼的模樣。


  「我知道了。」


  替正在處理自家弟弟的伯恩哈德撿起散落在一邊的東西,沒注意到周遭變化的古魯瓦爾多被撲到地板上,撞到後腦的他一陣頭昏。


  醉狼變成兩隻。


  古魯瓦爾多和兩匹狼大眼瞪小眼,這兩匹狼完全維持不住人類的模樣,全都變了回去,幸好兩匹狼的斗篷都還掛在身上,沒有引起太多的騷動,古魯瓦爾多迅速的撿起落在地面的衣物,卻不曉得怎麼處理已經狼化而且喝醉的傢伙。


  喝醉的狼完全沒有控制力道,一直往他身上撲來,動作大的差點把斗篷給弄掀了,古魯瓦爾多很慌張,最後不知道該怎麼將狼拖回山上去的古魯瓦爾多只好將兩匹狼挪到無人樹林裡,被折騰了好一會的古魯瓦爾多粗喘著氣坐在地面,兩匹狼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一樣仍然蹭在古魯瓦爾多身側。


  像在家一樣,古魯瓦爾多只能揉著兩匹狼試圖讓牠們安分下來,只可惜酒精的效用似乎讓這兩個傢伙有些興奮,一直往他身上亂舔亂蹭,惹得古魯瓦爾多想把這兩匹醉狼敲昏,但古魯瓦爾多終究什麼也沒做。


  好在兩匹狼鬧了一陣也終於安靜了下來,睡得四腳朝天的弗雷特里西只剩腦袋還掛在古魯瓦爾多腿上,不像弟弟那般誇張的伯恩哈德趴在古魯瓦爾多的手邊,若不是見識過剛才伯恩哈德胡鬧的模樣,古魯瓦爾多或許還不知道伯恩哈德有這樣的一面。


  仍然被兩人包夾在中間的古魯瓦爾多望著外頭一片明亮與喧囂,古魯瓦爾多恍惚的想,他們三個和城裡的人類不一樣,終究是被排除在外的異端。


  摟著伯恩哈德,古魯瓦爾多將臉埋到對方鬆軟的毛皮裡。


  「古魯瓦爾多,」清醒過來的伯恩哈德抖動著狼耳朵,望了望漆黑的天空「看上面。」


  循著伯恩哈德的視線往上望的古魯瓦爾多看見了漫天的火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掩蓋了城內的吵鬧。


  「人類說,這叫煙火。」


  「很漂亮吧?」弗雷特里西趴在古魯瓦爾多腿上,綠色的眼眸被火光照的閃閃發光「我還記得伯恩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嚇得毛都豎起來了,看起來很好笑喔。」


  「別說我,你自己不也一樣。」


  「……你們第一次來祭典的時候沒有變成人類嗎?」


  調整了一下姿勢,伯恩哈德望著古魯瓦爾多的側臉「沒有。」


  「那你們怎麼知道城內很熱鬧?」視線停留在五顏六色的天空上頭,古魯瓦爾多隨口問。


  「看裡面那麼吵,一定很熱鬧啊,山腳下的村莊每個人都在說這件事。」


  「我以為你們來過很多次了。」


  「這是第一次變成人類進到城裡,看到這麼多人類擠在自己身邊很不習慣。」


  「是啊,伯恩都差點要咬人了。」


  「要不是我阻止你,先咬人的是你吧。」


  「沒辦法,我以為古魯瓦爾多被人類帶走了。」


  古魯瓦爾多收回視線,看著兩匹緊挨著自己的狼,煙火讓那兩雙綠眸看起來有些虛幻。


  「……我在這裡。」


  古魯瓦爾多說,然後摟緊了牠們的脖頸。


  fin.
本文最後由 dejected 於 2020-7-12 19:07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5#
原作者| dejected 發表於 2020-7-13 00:00:05
只看該作者
感冒


  午後的陽光讓一地雪白閃閃發亮,古魯瓦爾多敏銳的發現天氣似乎遠比先前溫暖上許多,坐在窗邊的他輕輕擺動著腿部,好像這麼做就能驅趕掉一些因為看家帶來的無聊。


  目光停留在山的另一邊,依稀記得那兩匹狼說要去拜訪朋友什麼的,只留下幾天份的糧食和部份簡單的工作給他,對於已經不是第一次獨自留守的古魯瓦爾多早早就將伯恩哈德交代的一些瑣碎的保養工作做完,糧食也還夠他撐上個好幾天。


  還在想些什麼的腦袋伏在手臂上頭,他努力睜開快要闔上的眼皮,可終究是不敵襲來的睏意,意識墜入黑暗之前他將所有的錯推到了那兩匹狼身上。


  夕暮讓屋內的東西覆上一層橘紅,溫暖的內部卻一點一點的被寒冷取代,升起的爐火早已熄滅,被冷空氣叫醒的古魯瓦爾多晃了晃混沌的腦袋,想從椅子上爬起時反倒讓身體摔到地面,狼狽的坐起身子等待知覺回覆。


  漫步回到小屋前的兩頭狼原以為在家的古魯瓦爾多會升起爐火迎接牠們回來,第一時間就發現不對勁的伯恩哈德在雪地裡跑了起來,緊追在後的弗雷特里西也跟著擔心起被他們留在屋子裡的人類。


  第一個碰到門板的瞬間狼變回了人形,焦急的在屋裡尋找人類的身影,跟在後頭進屋的弗雷特里西並沒有像兄長一樣變成人,而是在屋子裡四處亂竄。


  「你們在幹麻…?」隱沒在黑暗一角的古魯瓦爾多發出沙啞的聲響,順手將披在身上的毛皮往懷裡攏。


  聞言立刻蹭到古魯瓦爾多身邊的弗雷特里西用鼻尖頂了頂對方的臉頰,下一秒就變回人形將古魯瓦爾多從地板上抱起,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兄長身邊跑去,從另一頭趕過來的伯恩哈德伸手撫摸古魯瓦爾多發燙的臉頰。


  「你…回來了…」身體下意識的靠近伯恩哈德偏冷的手心,古魯瓦爾多覺得腦袋糊成一片。


  皺起眉的伯恩哈德輕撫古魯瓦爾多的臉頰,輕聲開口「嗯,回來了。」


  「古魯瓦爾多你怎麼回事?」把像下滑去的身體往上提了提,弗雷特里西覺得懷裡的人像火爐一樣暖的匪夷所思。


  「大概是…感冒了吧…」


  完全無法舒展開的眉心說明伯恩哈德現在有多麼焦慮,湊到古魯瓦爾多面前,他輕聲問「這怎麼處理?」


  「古魯瓦爾多一直在發抖,很冷嗎?」摟緊古魯瓦爾多的身體,弗雷特里西試圖讓自己的體溫能夠傳遞過去。


  思考了一會的伯恩哈德先讓自家弟弟將古魯瓦爾多帶到壁爐前,而自己去收集家裡所有能夠使用的毛皮,逐漸在古魯瓦爾多身邊堆起的毛皮險些讓他窒息。


  「太多了…好難受…」


  急忙把人類從一堆毛皮裡挖出來的兩匹狼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古魯瓦爾多發燙的指節勾上其中一人的衣擺,同時停下來的兩匹狼窩到古魯瓦爾多的頸邊,看起來頗有爭寵的樣子在。


  「…我休息一下就好,只是小感冒而已…」


  人類紅透的臉頰讓人分不清是因為自身導致還是只是純粹的火光,難以放心的兩匹狼最終是什麼也沒能替人類做。


  趴伏在沉睡中的人類身邊,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難得沒有枕在人類身上,而是小心翼翼的保持著靠近人類身體卻又不會太過接近的距離。


  伯恩哈德忽然想起,人類遠比牠們所想的脆弱太多,他們會因為小小疾病而死去,就像現在在那裡被他所不知道的病症侵襲的人類一樣奄奄一息。


  他知道怎麼處理外傷,卻從未處理過疾病,在牠們千百年的時光裡並沒有遭遇過這樣的狀況,全身佈滿高溫的人類?牠們只碰過冰冷的屍體。


  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都曾想過,古魯瓦爾多總有一天會離牠們而去,但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這麼急。


  越過人類的軀體,弗雷特里西與伯恩哈德交換了一個隱晦不明的眼神,兩人都想到了不好的部份,關於人類會離牠們而去的事,百年來只擁有彼此的雙生狼因為一個人類而多了點牠們未曾有過的生活。


  牠們喜歡這個變化,喜歡這個人類所帶來的一切。


  也包括人類本身。


  「如果古魯瓦爾多死了怎麼辦?」發出低鳴的弗雷特里西垂下了耳朵,原本總是活潑擺動著的尾巴此時也反應了主人的心情,了無生氣的停滯在地面。


  聽見弟弟的低語與接在那句話之後淺淺的哀鳴,伯恩哈德也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令人難受的喘不過氣,牠淡淡的開口「就只是回到沒有古魯瓦爾多的生活而已。」


  「說得到是很簡單,」對兄長的話嗤之以鼻的弗雷特里西哼出了兩口氣表達不滿,接著又說「對古魯瓦爾多最放心不下的人不就是你嗎。」


  「我只是陳述事實,沒有古魯瓦爾多之前我們也是這麼過的。」


  「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古魯瓦爾多就在這裡啊!」


  「不然你想怎麼辦?」


  「……」


  原本激動的爬起來和伯恩哈德吵架的弗雷特里西像個洩氣的皮球,落寞的趴回地面,目光停留在劈啪作響的柴火裡。


  忽然翻了個身的人類驚動了兩匹狼,第一個跳起來的弗雷特里西差點就撲到古魯瓦爾多身上,後起身的伯恩哈德將下滑的毛皮毯子往上拉了一點。


  坐在人類手邊,伯恩哈德望向還下著雪的窗外「當初撿到這人類的時候我們還沒這麼擔心。」


  「現在倒是害怕起他離開我們了。」


  弗雷特里西看了看伯恩哈德的後腦,又看了看緊閉雙眼的古魯瓦爾多,溼潤的鼻尖在人類紅透的臉上蹭了一下。


  「人類真可怕。」


  守了人類一整夜的兩匹狼幾乎沒休息過,睡在兩人之間的人類除了偶爾翻個身還有發出一些咳嗽聲之外倒還算睡得安穩,只是一到清晨人類忽然開始發出難受的嗚咽,不停冒汗的身體讓兩匹狼又是一陣慌亂。


  弗雷特里西第一時間發現人類的體溫降下來了,對此折騰了這麼久的兩匹狼也終於放下心來,但牠們仍舊不敢輕易入睡。


  悠悠轉醒的古魯瓦爾多發現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是昨天穿的,身體也輕鬆了不少,往左邊一看是一頭狼的臉,往右邊一看仍舊是同樣的畫面,艱難的從毯子裡把雙手拿了出來,在兩匹狼頭上輕撫。


  「辛苦了。」


  「現在感覺如何?」被人類撫摸著的伯恩哈德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輕聲問著對方。


  「還好。」


  弗雷特里西的鼻尖往古魯瓦爾多的手心蹭了蹭「我們還以為你會死掉呢。」


  「才沒這麼脆弱…」


  「人類就是這麼脆弱。」睜開一隻眼睛,伯恩哈德否定了人類的說法。


  不表示任何意見的弗雷特里西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噯…那我可以睡覺了吧?」


  「我也要睡了。」


  「……」


  壓到他胸前的兩顆狼腦袋一點也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換作是以前也許他早就把這兩顆頭推開了。


  但他現在不想。


  往後或許也不想了。


  fin.

本文最後由 dejected 於 2020-7-12 19:0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6#
原作者| dejected 發表於 2020-7-13 00:00:06
只看該作者

發情期

  在這雪山上沒有所謂的四季,若沒有弗雷特里西的提醒,古魯瓦爾多甚至不曉得現在要轉入冬季,對他而言每天都是一樣的冷,依照狼的吩咐將屋內屋外的牆壁都巡過一回,在不夠厚實的地方做些補強,屋內的地板幾乎被他鋪滿了一些破舊的毛皮,壁爐邊也堆滿了木材,接著他開始檢查廚房內的食物,計算著每一樣食材能夠保存多久,能夠提供他們幾天的吃喝。

  專注在工作中的古魯瓦爾多忽然感覺有一匹狼在他身後,但他還沒思考出是伯恩哈德還是弗雷特里西前就被撲倒在地,相當習慣這樣互動的古魯瓦爾多被動的承受著對方的重量,艱難的想要撫摸對方時才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他偏頭便看見狼不安份的在他頸間游移,偶爾張大嘴帶出來的熱氣和口水讓古魯瓦爾多本能的想要閃避,這些動作都被身後的狼當成一種拒絕,絕對不允許獵物掙扎的狼張嘴就想往古魯瓦爾多蒼白的脖頸咬去。

  或許是意識了什麼,狼倏地止住動作,只留下尖銳犬齒在皮膚上摩挲一會,古魯瓦爾多不自在的顫動著的模樣全映在那雙翠綠色的眸子裡,轉眼間壓在背上的重量消失了,緊接而來的是門板被撞開的聲響,房子裡只剩下古魯瓦爾多和風雪吹進屋內的空洞聲響。

  直到屋內的爐火再也抑制不住吹進來的冷風,古魯瓦爾多才慢條斯理的從地板爬起,闔上門板將冷風阻絕在外,做完這些動作古魯瓦爾多仍沒想出剛才究竟是伯恩哈德還是弗雷特里西,但他認為大概是前者。

  對方有意識的在避開兩個人的相處或接觸已經好一陣子,這幾天甚至只剩下弗雷特里西在房子裡陪他,空蕩蕩的左手邊少了一頭本來應該在的狼。

  古魯瓦爾多並不喜歡這樣,也曾逼問過肯定知情的弗雷特里西,但對方只會垂著耳朵和尾巴然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最後討好似的蹭著他的腰腹尋求他的撫摸,完全就是做賊心虛又不想讓他擔心的模樣。古魯瓦爾多知道自己不應該對弗雷特里西生氣,可弗雷特里西幫著伯恩哈德瞞著他,不管怎麼樣弗雷特里西肯定是共犯,他決定在他們兄弟倆跟他說發生什麼事情之前都不摸他們了,絕不。

  只是想起剛才的事,古魯瓦爾多回到專屬於他的毛毯堆,把自己埋進充滿他的和兩匹狼氣味的毛皮堆裡,完全想不透這兩匹狼到底在做些什麼,室內的溫暖和毛毯的柔軟讓古魯瓦爾多思緒變得緩慢,最後陷入夢鄉之中。

  弗雷特里西推開家門便看見古魯瓦爾多趴在毛毯堆中,只有腰間虛蓋著一件毛毯,他輕手輕腳的走到那人身邊,想替他把毯子往上拉一些,沒想到先對上了古魯瓦爾多明亮的紅眸,像是根本沒睡著一樣的盯著他看。

  「伯恩哈德去哪了?」古魯瓦爾多抱著底下的毛皮,斜眼看著他一提問後便再也不看他的狼。

  「我沒看見他。」弗雷特里西伸手將古魯瓦爾多腰上的毛毯往上扯了扯。

  「今天下午他回來了吧,」古魯瓦爾多半撐起身體,把自己的衣領往後拉了一點,露出蒼白的脖頸「他想咬我,為什麼?」

  弗雷特里西盯著古魯瓦爾多潔白的後頸,然後在心底咒罵了他的兄長千萬遍。

  對方的臉色陡變,古魯瓦爾多不必猜也知道肯定是伯恩哈德的事,他靜靜的看著弗雷特里西陰沉的表情,沒有再多說話,或許是放棄了還是下定決心,弗雷特里西變成了狼的模樣蹭到古魯瓦爾多的手邊。

  「他發情期快到了。」像個縮頭烏龜似的把自己的頭埋進古魯瓦爾多的手裡,讓狼的聲音聽起來不太真實。

  「所以才不回來?」古魯瓦爾多並沒有想透這其中的關聯,下意識的摸著對方柔軟的頭頂。

  很久沒被撫摸的弗雷特里西發出滿足的嗚咽,瞇起眼享受著古魯瓦爾多的手心和溫度,過一會他才緩慢地說道:「我們都怕傷害到你,只是我沒想到他會跑回來……還差點傷了你。」

  「……他把我當成可以交配的對象?」

  一聽見古魯瓦爾多錯愕的問句,弗雷特里西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

  「不,呃、……伯恩哈德他……」弗雷特里西焦躁的在地上來回踱步,並且再次在心裡咒罵了一次伯恩哈德,連名帶姓的。

  「撇除性別不說,」古魯瓦爾多思考了一會,緩慢地說:「我們甚至不同物種,我並沒有辦法替他……生小狼。」

  弗雷特里西愣了一會,才意識到古魯瓦爾多說了什麼,他忍不住為對方認真的模樣嘴角上揚,弗雷特里西回到人類的面前坐下來。

  「別忘了我們還是能變成人的,」弗雷特里西偏頭想了想「這樣應該算是同物種了?」

  「我可沒有長著可以生育的器官,」看到眼前的狼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古魯瓦爾多手撐下巴,淡淡地問:「還是說你們能讓我長出什麼東西來?」

  「那倒沒有,」弗雷特里西笑出聲,覺得今天的人類有些天馬行空「不過偶爾確實會想,如果你是雌性就好了。」

  古魯瓦爾多瞥了一眼弗雷特里西,那張毛茸茸的臉看不出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他從原本的趴姿變成側躺,刻意背對身後那頭不知道在開心什麼的狼,眼睛不自覺望向漆黑的窗外,這個家另一匹狼今天看樣子是不會回來了,古魯瓦爾多想。

  敏銳的察覺到人類的情緒不太對,弗雷特里西討好似繞到人類身側,把自己的腦袋放在對方的腰上。

  「遇見你以前我跟伯恩哈德只有彼此,」弗雷特里西輕聲說道:「所以我們經常在想如果我們能遇見個雌性繁衍後代就不會那麼寂寞了。」

  「可是我們遇見你之後,忽然覺得繁衍什麼後代的也不太重要,當然還是會期望你是雌性能幫我們留下子嗣。」

  「不過既然你不是雌性,那就沒辦法了。」

  最後一句話伴隨著狼的低嘆,古魯瓦爾多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說來說去你們還是希望我是母的。」

  「當然。」弗雷特里西笑著說:「如果能有什麼方法讓你能懷孕就好了。」

  「我可不想。」

  「噯、……好想看看我們跟你生的狼寶寶。」

  「你怎麼就肯定我生出來的是狼而不是人類?」古魯瓦爾多伸手把一直往他懷裡蹭的狼往外推了推。

  「如果生出來的是人類我就不要了。」

  「真是任性。」

  停下往人類懷裡擠的動作,弗雷特里西嚴肅的說道:「我們的人類只要你一個就好了。」

  「那你可以安心了。」

  「說的也是。」

  室內只剩下柴火燃燒的劈啪聲,一人一狼誰也沒再說過話,短暫的靜謐時光很快就被窗門喀喀作響的聲音打斷,屋外的風雪似乎變大了,古魯瓦爾多起身往窗邊走去,對比窗外一片白雪紛飛,室內溫暖的光源既乾燥又舒適,兩匹狼為了他在這棟房子裡下了不少功夫,這裡最初只是他們其中一個據點,簡陋得能隨時感覺到外頭吹進來的冷風,但現在已經是個能夠擋去所有寒冷,適合他這個在兩匹狼眼裡脆弱的人類居住的場所了。

  古魯瓦爾多斂起眼,想起另一匹狼仍舊沒回來不禁有些擔憂,他下意識伸出手貼在玻璃上,一股錐心刺骨的寒冷沿著掌心傳到他的身體裡,讓他忍不住顫抖。

  在屋內幾乎和人類形影不離的狼也注意到古魯瓦爾多不自然的顫動,他立刻咬住對方的衣擺往後扯,試圖讓對方離開窗邊,自從上次人類感冒之後兩匹狼都非常小心,深怕一個不小心人類又病倒了,他們沒有把握下一次人類能夠平安無事。

  被扯著往後走的古魯瓦爾多有些重心不穩,差點摔在弗雷特里西身上,他輕拍狼的腦袋示意對方停下動作,但狼執意要他離開那周遭,直到他被扯回毛毯堆裡才鬆口,還不忘往他身上丟一件最厚的毛毯,下一步便是動手往火爐裡多丟些木頭,確認夠溫暖之後才回到古魯瓦爾多身邊,直接坐在對方懷裡讓古魯瓦爾多能夠抱著他取暖。

  「伯恩哈德在外面不會冷嗎?」一想到對方或許仍在冰天雪地中,古魯瓦爾多覺得周遭似乎變冷了些。

  「不用擔心他,」人類收緊的手臂讓弗雷特里西對兄長的怨氣更上一層,他偏頭哼出一口氣,像是在表達對伯恩哈德的不滿,才又說道:「他會照顧自己。」

  摸著被牠環抱住的狼,古魯瓦爾多漫不經心的問:「他的發情期還有多久?」

  「再過幾天吧……」弗雷特里西不確定的說道:「畢竟上次發情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我們都忘了還有這件事。」

  「那你呢?」

  「大概也不遠了,畢竟我們是雙胞胎。」弗雷特里西發出一聲嘆息,對他們而言發情期是小事,無法待在人類身邊才是他們不能忍受的。

  聽見弗雷特里西這麼說,古魯瓦爾多收緊的指節順帶抓起了一小撮狼胸前的毛,被扯的有些痛的狼並沒有掙扎,反而偏頭舔了舔人類蒼白的臉頰。人類的動作讓弗雷特里西的心有些疼,他和伯恩哈德曾以為古魯瓦爾多沒有那樣黏人,畢竟對方是那樣獨立自主,除去人類本身的脆弱,古魯瓦爾多幾乎沒有讓他們操心的部份,就算他們為了定期的巡察而離開家兩三天,人類也不曾有過什麼情緒或者依賴的舉動。

  現在卻像是不希望他離開般的抱緊他。

  「我會等到伯恩哈德回來再走,」弗雷特里西往後蹭了蹭人類的臉頰「沒事的。」

  「嗯。」把自己的臉埋進狼的後頸毛裡,古魯瓦爾多悶悶的回應著。

  古魯瓦爾多明白這是暫時的,就像雙子狼定期巡察一樣,可伯恩哈德先是有意的避著他後來又直接消失,一句話也沒說讓他開始感到害怕,縱使弗雷特里西說明了原因,卻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讓他知道他們何時會回來。

  他本來應該習慣被人拋下或獨自一人這件事的。

  雙子狼替他描繪了一個家的樣子,使他無法不沉溺於其中,一旦想到這兩匹狼離自己遠去的場景,古魯瓦爾多就覺得自己彷彿被人撕裂般的痛苦,從遇見這兩匹狼開始,古魯瓦爾多發現自己慢慢變得軟弱,從前的他肯定不會害怕失去,那不過是個必定到來的結果,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失去這兩匹狼,他能夠忍受短暫的別離,但沒有期限的分開令人坐如針氈。

  遠方一聲狼嚎驚動了屋內的一人一狼,率先有動作的是一直待在古魯瓦爾多懷裡的狼,弗雷特里西在人類的注視下奪門而出,只留下一句在家等我便消失在看不見盡頭的夜裡,古魯瓦爾多看了一眼屋外,他緩慢的挪動到壁爐邊往裡頭丟入更多的木材,接著將雙子狼留給他的毛毯堆移到門邊,確認自己被毛皮包裹而不會感到一絲寒冷,才安心的坐在門口看著外頭替黑夜點綴的茫茫白雪,等待不知何時才會歸來的兩匹狼。

  無盡的等待相當難熬,古魯瓦爾多甚至開始數起落在家門前的雪花,偶爾還忘了自己數到哪裡又重新來過。

  古魯瓦爾多在門口坐了一宿,除去起身添柴這件事之外,他看了一整晚的雪,看著世界逐漸變白,看著雪地變得刺眼,都沒等到兩匹狼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又看了一會白的發亮的雪地,直到感受到眼睛宛如被燃燒般的疼,才後知後覺想起不該看太久,古魯瓦爾多一閉上眼便想起第一次因為看雪而短暫看不見的時候,想起那兩匹狼總是一左一右護著他在屋內走動,想起即便在什麼也看不見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兩匹狼的存在,想起自己當時多麼依賴那兩匹狼。

  現在他只能抱緊自己感受身為人類的無助,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說的對,他是脆弱的生物。

  雪地裡傳來一點細微的聲響,像是有什麼快速的踏著積雪朝他而來,古魯瓦爾多立刻往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強忍著刺痛睜開眼便看見兩匹狼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歸來的兩匹狼看見人類淚流滿面的坐在家門口,慌得一句話都說不出,手足無措的在人類身邊走動,直到人類碰到其中一匹狼才停下動作。

  古魯瓦爾多也不知道自己碰到了誰,他的眼睛已經完全睜不開了,但他能感覺到狼躁動不安的情緒,被他撫摸的狼身上都是尚未融化的雪,下一秒狼就退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人類強壯有力的手臂將他從坐了一夜的地板抱起,不再是剛才冰冷的觸感而是熟悉的溫度,古魯瓦爾多知道抱著自己的是伯恩哈德,只有伯恩哈德會小心翼翼的抱起他,把他當成易碎物品般的呵護。

  「發情期結束了?」

  「還沒,」伯恩哈德簡略回答完人類的問題,輕輕把人放在椅子上,快速的檢視對方身上的每一處,確認除了眼睛之外一切安好,他才又問:「眼睛怎麼了?」

  「跟上次一樣,但這次應該很快就好了,沒有那天刺眼。」男人粗糙的手指在他的臉頰上輕抹著什麼,大概是他眼睛分泌的水分。

  伯恩哈德本想責備人類,一想到弗雷特里西來找他時說的話,他又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那就好。」掙扎了半晌,伯恩哈德能說出口的只剩下這句單薄的語句。

  人類的眼角微紅,因為閉上眼的關係讓對方看起來既無辜又可憐,從伯恩哈德的視角裡看著這樣的古魯瓦爾多,他的一顆心膨脹的要破了,充斥太多情緒讓他不知所措。

  「好了伯恩哈德,我覺得你該離古魯瓦爾多遠點,」弗雷特里西保持狼的樣貌,擠到兩人之間還意圖把自家兄長往外推「你現在的表情非常危險,我懷疑你可能要控制不住了。」

  「我、……」伯恩哈德想要反駁,卻又想起昨天他差點咬了人類的事情,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古魯瓦爾多離自己越來越遠。

  被推到壁爐周遭的伯恩哈德垂著頭,弗雷特里西說的對,他可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伯恩哈德真的把我當成可以交配的對象嗎?」古魯瓦爾多無法分辨兩匹狼在哪裡,他只能對著剛才發出聲音的來源說道。

  「這說法並不正確,」弗雷特里西搶在伯恩哈德說出什麼前說道:「我們都把你當成所有物,但我們畢竟是雙胞胎,你也不能分成兩個。」

  「發情期會讓我們的佔有慾變得強烈一點,會想要你只沾染屬於自己的味道。」

  古魯瓦爾多皺起眉,正在消化弗雷特里西話裡的含意,人類所不知道的是在他沉思又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期間,伯恩哈德簡直要把自己的兄弟扒皮了。

  「我身上明明都是你們兩個的味道,這樣還不行?」

  「就算我們是兄弟,這種時候還是會互相排斥。」鬆開掐著弗雷特里西的手,伯恩哈德無奈的解釋。

  「可是你發情期還沒結束卻回來了。」

  伯恩哈德遠遠看著人類,想要往前走近一些,又被自家胞弟擋住了去路,弗雷特里西就像他的防線,他看著自己的手心,彷彿上面還殘留著古魯瓦爾多的溫度。

  「發情期並不會讓我如此難熬。」

  伯恩哈德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

  「無法待在你身邊才會。」

  弗雷特里西翻了一個白眼,稍早之前他的兄長分明不是這副模樣,伯恩哈德明明就什麼都不懂,還在洞穴裡咬牙苦撐,直到他們促膝長談了才願意回來,若不是他說人類也很想他,伯恩哈德肯定還在山洞裡不肯回來。

  「即使你認為可能會傷害我?」

  「弗雷特里西會阻止我,」伯恩哈德忽然笑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眼橫在他跟前的狼「反之亦然。」

  「你們不需要互相阻止也不會傷害我。」古魯瓦爾多站了起來,朝著兩匹狼的方向走去。

  被兩個人擁抱時,古魯瓦爾多懸吊多日的心終於被他們輕巧安放。

  ※

  「我現在非常後悔讓你們在發情期的時候待在家。」

  非得要身體某一處佔據古魯瓦爾多身上某個部份的狼對於人類的控訴充耳不聞,比沒有發情時還要更黏人的兩匹狼幾乎要被人類給轟出家門,然而他們都知道古魯瓦爾多不會這麼做的。

  他們都需要彼此。

  fin.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4-6-1 23:49 , Processed in 0.063870 second(s), 49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