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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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名偵探柯南│新平/快平] Dream so high [G](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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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dka_seven 發表於 2020-5-10 12: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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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
連載進度: 短篇完結
去年寫的,但是今年才完結,拖得讓人害怕。

重要的事情說在前面,這篇算是有點嘗試性的寫,是雙結局。

事件篇這一篇是上篇,兩個cp共用此開頭,解決篇是下篇則為各自的cp結局。
事件篇的感情狀態:平?的情況下,快→平←新,請謹慎食用。
下篇則各自箭頭。

大量談戀愛,少量辦案,肉麻兮兮,所以OOC也不少,請慎食。

大概是這樣,愛大家,好想發揚平次受呀。

事件篇
正文開始
-
「所以你真的親了工藤的那個『小蘭姊姊』?」服部平次終於好奇地放下手中的機車雜誌探向他。
「又沒有真的親到,她後來就發現啦!」快斗看他那副的八卦的樣子翻了一個大白眼。

「喔。」他失望的又坐回去。

但很快又想起什麼似的快速的彈起來。

「但要是真的被工藤知道你就完了啊!搞不好氣炸了就把你大卸八塊什麼的。」服部一臉威脅地想要嚇他。

「笨蛋,他才不會。」黑羽快斗撐著下巴把欣賞夠了的寶石收起來,然後一本正經地轉向服部平次。「更何況,我知道怎樣讓他更生氣,會剁成肉末的那種。」他把服部推倒在沙發上。

服部倒是不掙扎,仰著頭充滿挑釁地回他,「我才不信,你倒是說說看。」

「比方說,像你這樣。」快斗瞇起眼又向他靠的更近,可服部也不怕,他已經習慣這傢伙不時對他毛手毛腳的,他把這個當作他其中一個改不掉的壞習慣。

「你是說我和怪盜基德勾結嗎?才不會,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第一次被這麼對待時,服部被他忽然的動作嚇傻了,不過快斗從來不會更進一步,幾次下來,服部就打心底認為他就是一個得了擁抱癖的病人。

「喔?你打算怎麼解釋?」他的手已經搭上他的腰,表情恐怖地想是要吃了他一樣,不過服部平次還是不為所動。

「那是你和工藤的對決,我是絕對不會插手的,更何況,」他頓了一下,「我相信工藤。」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眼睛。

黑羽快斗嘆了一口氣,退開來,騰出空間讓服部能坐起來。

「唉!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他無奈地揉揉眉心。

「你什麼時候才要跟我解釋你到底在說什麼?」服部毫不在意地又翻閱起雜誌,反正他們之間的互動總是這樣。

「服部平次,我喜歡你。」
「我知道啊!我也挺喜歡你的,雖然你是工藤的對手。」

像這樣的告白是他們的日常,一年前的聖誕夜,服部平次遇上了黑羽快斗,然後就像他發現江戶川柯南一樣地,他發現了黑羽快斗的秘密;像是江戶川柯南一樣地,他也守著黑羽快斗的秘密,他說:「在工藤打倒你之前,你可不能被別人打倒。」

過完年後沒幾天,服部平次找到怪盜基德在東京的據點,或者說,是黑羽快斗引著他進來的,後來只要怪盜基德放出預告函,服部就會自動來這裡報到。

「平次你太花心了!傷我的心!」他裝模作樣地捂著心窩。
「喂!搞什麼,明明不是你先開始的嗎?」服部不滿地回嘴。

黑羽快斗笑著沒有回答,越過他拿了醫藥箱,服部立刻探了上前。

「受傷了?被陷阱弄的?」
「難得你這麼關心我呢!真是受寵若驚。」他自顧自撩起衣袖,手腕有一條不大的劃傷,血已經凝固了。
「其實我更想現在拿針刺穿它讓你痛死你信嗎?」服部一把搶過醫藥箱,然後邊念叨著他的水平是不是下降了,才會一次比一次帶更多傷回來。

黑羽快斗也不回嘴,就這樣任他擺布。

「我說你倒是回應啊!你這樣要怎麼跟工藤對決啊?」服部故意在傷口上按的特別大力,黑羽快斗下意識皺起眉。
「我要偷走他最在乎的東西,你看成不成?」快斗偏著頭輕輕地說。

「肯定不成,連我都說不準他最在乎的東西了,而且你連小蘭都騙不了了,我看你這易容術是不是該回爐重造了?」服部上好藥,邊盯著看他是否還帶著別的傷回來。

「我看他就挺在乎你的嘛!」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服部平次收拾著藥箱的背影。
「你說什麼傻話,因為我可是工藤最好的朋友兼最大的對手呢!」服部站起身滿臉驕傲肅穆地把醫藥箱擺回原位。

「那我可真羨慕他了。」黑羽快斗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攬過服部平次,服部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他。
「有時我可真懷疑你是不是彎的了......」服部嘟囔著。
「那平次你呢?」他微笑著,傳說中有一群死忠粉絲的怪盜基德就是用這笑容收買人心的。

「別開玩笑了!我喜歡的是妹子!」服部平次是鋼鐵一般的直男,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為。「是真的妹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黃色廢料!」

服部覺得小蘭可以分辨出怪盜基德和新一的不同,他也可以,至少他相信自己沒有被騙過。

「你要在這裡過夜嗎?」服部在他的懷抱裡轉過身問道,他本想掙開,但快斗始終緊緊黏著他。
「我怎麼會捨得讓你寂寞地獨守在這裡呢?」大多數時候快斗都會留在這裡過夜,小套房裡的單人床是快斗從不言說的小心思。

在不大的床上兩人總是會挨的很近,近的可以嗅到對方身上和自己來自同牌子的沐浴精的薄荷味道,雖然服部堅持自己是個只愛軟萌妹子的直男,但他對於和另外一個男人在這樣的距離裡同榻他卻絲毫不排斥,他從不思考究竟是自己身體裡真的有一部份性向曖昧不明的地帶,還是因為和他同榻的是黑羽快斗,或者皆是。

「你難道不怕我會趁你睡著的時候抓住你或者留下什麼證據要脅你嗎?」事實上,他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是值得他這樣全然信任的,他們從沒有真的約定。
「如果是平次的話,沒關係的喔!」黑羽快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一邊試圖找一個舒適的角度。

說這句話時快斗連平常調戲他的一半認真都不到,但就是這樣迷茫地像下意識說出口的話,讓服部平次忽然連呼吸都不會了,他沒應,只是把頭埋進對方的胸口。

黑羽快斗總算找到那個讓他舒適的角度。

平次起床時,快斗已經離開了,不管什麼時候黑羽快斗總是能在不吵醒他的情況下收拾好兩人的東西,並準備一份早餐,再悄然無蹤的離去。

他習以為常地看了一眼空著的床,他們的互動彷彿是天生來的默契。

他鎖上門之後,摸出自己的手機,鎖屏上顯示了今天的提醒。

──今日提醒:工藤回國
        地點:米花機場

他的心情很雀躍。

轉搭地鐵到機場前,他還順道買了份鯛魚燒,雖然工藤新一並不能算是鯛魚燒的愛好者,但他也不是個愛浪費食物的人,買給他的食物沒有一次剩下的。

他比預定的時間早到了超過一個小時,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機場大廳等著。

漫長的時間足夠他懷疑自己究竟為什麼要這麼早到,直到他被一個人撞了一下,但他回過頭只看見一手拖把,一手水桶的清潔員,並不是他心眼小,只是這裡空的能容納3、4個人,他不知道究竟這人是怎麼了能不長眼地來撞他。

他瞇起眼看著清潔員收拾東西走進洗手間,服部平次皺起眉跟了上去。

一轉彎他卻驚訝的發現洗手間裡空無一人,正當他疑惑地轉身,一個黑影就把他的嘴摀住,把他拉進旁邊的雜物間。

「黑羽快斗!」他掙開那人的手,怒氣沖沖地低吼。

只見那人一派輕鬆地脫下口罩,還不慌不忙地擺手勢要服部平次安靜點。

「你怎麼會來這裡!」他用的甚至不是疑問句,事實上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他覺得這個傳聞中的神偷大概會拿「在這裡打工」這種話來搪塞他。

「和你在這裡的原因一樣喔!」快斗意外地對他坦白,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張印著小偷專屬印記的小卡,服部伸手想拿。

「不可以喔!平次你說好不插手的喔!」他一彈指,預告函就又消失了。

服部平次並不相信魔術,他知道預告函現在一定藏在他某個口袋裡,但他還是識趣地放下手。

「我只是想知道你這次的目標是什麼,這個可以吧?」
「不行。」
「為什麼?」

「這樣就失去驚喜的意義了。」

「期待下次見面,平次。」不等服部回話,黑羽快斗一旋身消失在門後。

這可吊足了服部平次的胃口,接下來的時間他開始調查最近入關的高價珠寶,專心到就連工藤新一走到他面前了他還是沒有發現。

工藤新一無奈地看著眼前專注地盯著手機畫面的人。

「服部平次。」5秒過後,他還是決定主動開口。

「嗯?」戀戀不捨地移開視線抬起頭來的服部平次這才看見滿臉無言以對的工藤新一,他匆忙地看了一眼時間,大呼了一聲,惹來了幾個好奇的視線。

習慣了對方一驚一咋的反應,工藤新一揚起眉,半抱怨半開玩笑地說:「不曉得上禮拜是誰說的多好聽,沒想到,我連一個電子產品都不如呢!」

「那我只好為忽視了這個大偵探道歉了,嘿!我可是真心實意的,你瞧,我還給你帶了吃的。」說著,亮出了手中的鯛魚燒。

「感覺好像很久沒有吃到日本的食物了。」工藤感嘆著。
「那是當然的,你去了差不多半年呢!」兩人並肩走著。

「本來搞不好更久呢!」新一吃完最後一口鯛魚燒,隨手將垃圾扔進附近的垃圾桶。

「這麼突然說要回來,是不是太想念我了?」服部平次誇張地拍了拍工藤新一 的肩膀。
「笨蛋!」平次的話讓他臉一紅,別開臉生硬地接著說,「是怪盜基德。」

服部幾不可見地愣了一下。「他剛得手一顆寶石,對嗎?」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工藤點了點頭,又接著說。

「我看到他的新聞,總是有股預感他最近還會再出手。」新一不疾不徐地說。
「真是難得你會說『預感』這種話,畢竟連預告函都還沒看到呢!」平次的語氣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不,我收到了。」

服部看著那張幾分鐘前才出現在他面前的預告函,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這次的目標是什麼?」他像是閒話家常般詢問,但卻沒有立即得到回答。

工藤新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爾後他開口。

「吶、服部,這次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他停下腳步,服部回頭疑惑地望著他。
「去抓基德?」他反問,新一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就只是望著他。

「你不希望我插手的,對吧?」那一刻,服部平次突然覺得沒有人比自己了解工藤新一到底想要說什麼,於是他邊笑著邊拉著他繼續往前走。

新一嘆口氣,在服部看不見的角度露出有些苦澀的笑。

「我一定會贏過他的。」
「嗯。我相信你。」

「所以,你還沒跟我說怪盜基德這次的目標是什麼?」他們回到工藤家後,服部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
「你真的想知道?」
「怎麼?是什麼大有來頭的珠寶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祕地說完,還故意忽視服部不滿地抱怨。

他怎麼能告訴他?

「服部,我好久沒和你這樣聊天了。」並肩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聊天是他們最習慣的對方在身邊的安全感。

電視播放的是什麼不太重要,偶爾他陪服部看棒球,偶爾服部陪他看他喜歡的足球,在他出國前,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休閒娛樂,後來他到了另一個時區,不用再黑著眼眶熬著夜,但他卻始終沒辦法去習慣少了服部平次。

服部一如往常在中場休息前展現出疲態,作息正常如他,這個時間早該躺平進入夢鄉。

「累的話就先去睡吧!」儘管這樣說,工藤新一還是動也不動地任服部平次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
「我才不累...我還能再看十場呢!」服部平次總是宣稱自己是工藤新一最大的對手,並且在各個微不足道的事上跟他競爭,比方說誰先看比賽看到睡著這種毫無意義的競賽。

新一哭笑不得地拉過毯子替他蓋上,嘴上不饒人地說:「眼睛都闔上了還想逞能,你想看人家還不一定願意踢呢!快點休息。」
「真不公平!你趁我不在偷跟妹子約會看球賽的時候,甚至還不用熬夜。」服部抗議著。

「才沒有呢!」他很快地反駁。
「嘿嘿嘿,小心我告訴你的『小蘭姊姊』!」

「快睡啊你!」新一惡作劇似地捏了平次的臉。

中場休息時,服部已經睡熟了,工藤小心翼翼地替他挪一個舒服的位置。

還醒著的工藤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的睡顏,伸手輕輕描摩著他的五官。

「我還以為...你是真的吃醋了呢......」他的手指停在服部平次微張的唇間,輕聲地說。


早上醒來時,平次揉了揉痠疼的肩膀,發現兩人就這樣依偎在沙發上整夜,新一感覺到動靜也跟著坐起來,打著哈欠跟他道早安。

「早上好。」

美好的陽光灑落,工藤新一替兩人斟上牛奶,領了早報的服部平次走回飯廳,早晨這樣靜謐美好的氣氛。

「啊!」服部大喊一聲,嚇的工藤差點失手把牛奶全倒到杯外,他無奈地抬頭,就看見服部舉著報紙。

「我就猜到是這個。」

頭版上大大的標著Kid,怪盜基德的預告函被翻印在其中一角。

「知道了,知道了。快點來吃早餐了。」工藤新一毫不驚訝地放下牛奶。
「原來是一個骨董玉飾,所以工藤你到底為什麼這麼神秘兮兮的,快點從實招來吧!」說著,服部平次就繞過餐桌,一臉審問犯人的不苟言笑地狀似要把工藤逼進角落。

工藤新一不慌不忙地迎著服部平次的目光,看著對方越來越靠近的身體,不緊不慢地伸出手就往對方的腰際輕輕掐了一把。

「啊─」服部平次像是觸電了般誇張地跳開,腰接著撞上了一旁的桌角,痛得齜牙咧嘴,生理淚水都要被逼出來,一邊指著笑得不可遏止的工藤,嘴裡還在嚷嚷。「犯規啊!你這個不怕癢的怪胎啊!」

笑彎了腰的工藤很快回復了平時的冷靜樣子,只是還藏不住眼裡的笑意,看著服部從惱怒換成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總算收起一臉得逞的快意,討好似地道歉。

「好了,我道歉,過來吧!我幫幫你看看撞腫沒?」

服部哼了聲,還是乖乖向他走過去。

還沒等服部走到定點轉過身,工藤就當著面一把就攬住他,略過他有些驚嚇的神情,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揉著他的腰。

「是這個位置嗎?」服部正想逃脫,工藤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他忍不住怪自己多心,可這個姿勢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覺得燥熱難耐,怪害羞的,只能勉強地點了點頭。

工藤新一微笑著,卻沒讓對方看見。

沒多久,工藤新一滿意地放開他,服部有些急急忙忙掙開,微低著頭乖乖地坐上餐桌。

「還痛嗎?」得到一個波浪鼓似的搖頭。


吃過早餐之後,工藤新一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他猜再過幾個小時,警署就會來聯絡他,在被大量繁雜的事和媒體胡亂的提問以前他還想做點自己的事。

他從抽屜拿出那張預告函,其實和警方收到的,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三日後,我將取走二條天皇的寶藏。』簡單明瞭,劍尖直指了近日海外展出歸國的天皇遺物,其中一項就是二條天皇鍾愛的玉飾,在受到小偷的挑釁之後,想必現在已經被得到最嚴密的維安了。

僅有個微小的不同,底下還有一行數字,1159/04201160/0110




-TBC-
本文最後由 vodka_seven 於 2020-7-4 16: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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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好愛平次受~~~平次受最高! 2020-5-10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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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vodka_seven 發表於 2020-5-17 23: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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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平結局線--

解決篇[快平]

關於預告函,工藤新一毫不意外地接到了警署的電話,他一口答應警官們的要求,隔天一早就跟著到了現場說是要勘查地形。

早晨聽見聲音便醒了的平次,本想繼續睡,卻怎麼也睡不著,若有所思地坐在床沿,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場景和人事物並不太重要,就連整場夢都在他醒來之後的5分鐘後再也想不起來,他只記得那不算一個愉快的夢。

然後他想起了黑羽快斗。

他跟夢幾乎沒有關係,但是明天甚至是後天的媒體頭版就會被他佔據,而服部平次對於這件事的感覺就和現在如出一轍,並不是那麼愉快。

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做足了準備,總有一天,怪盜基德會和工藤新一一決高下,而服部平次會無條件地支持工藤新一,本該如此。

那他究竟他遲疑什麼?他發現自己竟然答不上來。

服部平次算的上身體力行的行動派,他連早餐都沒有吃、隨意地收拾一下自己,就偷偷跑到黑羽快斗的租屋處。

儘管每次他都在他預告函上寫的時間晃進他的那個小空間,他只知道辦完事他會回到那裡,但他卻從沒有在行動前找過他。

他刻意繞到藥房買了一些慣用藥品,還安慰自己是為了要幫這個不愛惜身體的小偷補充急救箱。

熟練地繞過幾個巷子,走上看起來平凡無奇的小公寓,雖然是一般住宅的樣子,但服部平次一開始還會躲躲藏藏的,深怕自己或者身邊那個毫無通緝要犯自覺的小偷會被認出來,時間一長他也發現顯然自己這個擔憂太過多餘,不是要誇怪盜基德優秀的裝扮技巧,這附近的鄰居要不是根本不看他們一眼,就是生活規律到他完全可以摸透對方上下班時間好避開的上班族,簡直普通的過份。

門「喀─」地一聲打開,看見漆黑一片的房間,他了然於心,鎖上門,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玄關找開關。

「猜猜我是誰。」一雙手在服部平次碰到開關以前捂住他的雙眼,微涼的指尖摩娑過他的臉,還有故意落在他耳邊的古怪嗓音。

「...你這是要嚇死我嗎?」要不是那不安分的手指開始蹂躪他的臉頰和對這個傢伙的充分的認識,服部平次真的覺得自己會因為心臟病發莫名冤死在這裡,沒好氣地回應。

「你還沒猜我是誰。」依舊維持古怪的嗓音,只是語氣更加地戲謔了。
「黑羽快斗。」服部無奈地回答,一邊摸索著電燈開關的位置。

「你怎麼來了?」黑羽快斗沒有放開捂著的手,笑瞇瞇地看著對方像是盲人摸象,字面意義上的。

「呃...也沒什麼...就來看看......」他沒辦法很好地解釋自己此時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連自己也不明白,這個問題引起他一陣的焦慮,他想再說點什麼,但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是嗎?」黑羽快斗聳聳肩,然後看了一眼服部手中藥局的袋子。

「我怎麼看你在擔心我?」他輕輕地將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上,聲音帶著笑,服部平次可以感覺到他今天的心情相當好。
「你難道不稍微擔心一下?」他掙脫開快斗的束縛,皺著眉問他,儘管黑暗中他可能根本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是說,就是明天了,你怎麼還悠閒的在這裡?」他有些侷促地放軟語氣。

「平次你是站在哪邊的呢?」快斗沒有直接回答,欺身向前。
「你...你別想套我話,我哪邊也不站!」服部平次因為他的動作向後退了一步,手順勢按開了電燈開關。

「是嗎...那就好...」突然的光明讓平次睜不開眼睛,他隱約聽見黑羽快斗低聲說了什麼,但他沒聽清,模糊之間他只看見對方勾起的令人心醉的微笑。

他的心漏跳一拍。

「和我打個賭好嗎,平次?」第一次他覺得小偷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潭令人沉溺難以呼吸。
「賭什麼?」明明想說他是個奸詐的小偷然後毫不猶豫地拒絕的。

「我會偷走玉飾。」他下意識就想回嘴,但黑羽快斗一個手勢要他聽他說下去,他只好悻悻地抿了抿唇。

「如果我輸了......我會從此消失在你的眼前。」

他瞪大眼睛。

「相反地,如果我贏了......平次你就要答應我一個要求。」他很快地又掛上平時桀敖不馴的笑容,「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你說什麼蠢話......」終於緩過神的服部平次皺著眉低吼。

「難道平次覺得我在開玩笑嗎?」黑羽快斗一臉應該獲得影帝殊榮的委屈表情,看的他萬分不自在。

最該死的是這一年的相處讓他不知不覺地熟悉對方的脾性,他知道對方的決心有多認真,就連「永不見面」這樣的條件都拿出來當賭注。

可他不要。

「為什麼要這樣!」服部平次感覺自己忽然間口乾舌燥,有太多問題想問,卻什麼也問不出來。
「平次...」他最後的話連著飛揚的窗簾在空中,「你只要幸福就好。」(註1)

服部平次愣在原地,好久都沒有回神。

直到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細微的撞擊聲,他打開門,是附近的一隻小公貓,總是熟門熟路地來討吃的,服部看他的身形推斷是有人看養著的,所以始終沒有留下他,但房裡囤著貓罐頭變成了後來的習慣,大部分甚至是由本來一點也不支持甚至還嫌棄這個主意的黑羽快斗所添購。

服部進屋找貓罐頭的時候,小貓也亦步亦趨地跟著,這隻調皮的小貓趁著他沒注意,一躍就躍上旁邊的櫃子,還在木造的櫃子上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爪印,服部回頭,趕緊把小貓抓了下來。

「別鬧了,讓快斗看到了,他肯定又要碎念了。」服部輕聲地說道。「算了,也許,他不會看到了。」

小貓滿足地把罐底舔得一乾二淨,他蹭著服部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小貓今天沒有一吃飽就拍拍屁股溜了,今天似乎待得比較久,好像不想走的樣子。

這屋裡到處是他的痕跡,他以為他們只在這裡短短相會,不知不覺,哪裡都是他們生活過的樣子,他的貓罐、他的醫療箱,每一次的擁抱與嬉笑怒罵,突然間,都距離的好遙遠。

只因為一個任性的要求,而他居然,該死的一點也沒問過他的意見。

服部平次的惱怒直到了熟悉的警官和他打了招呼才稍稍消停,等他冷靜下來時,他臨時編造的理由已經成功地為他開了進入警戒會場的路。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在不知道黑羽快斗現在位置的情況下,瞎走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關注,但偏偏所有的警官都以為他是要來幫忙的,他也拒絕不了那些熱切的眼神,只得摸摸頭假裝自己也積極地要參與。

和江戶川柯南的情形有點不同,關於怪盜基德,有很多事他沒有過問,對於怪盜基德的行事作風他只是一知半解,但此時他卻莫名有把握能找到他,儘管他連真的遇到了要說的話都沒有準備好。

眼下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避開工藤新一,於各種因素,他的心裡還抗拒著在此時面對工藤新一。

為了避免遇見工藤新一,他特地選了一條警力較少的路線,沒想到,他還是在第三個轉角被認了出來。

像是在驗證莫菲定律似的。

「服部?你怎麼來了?」他似乎有些訝異。
「呃......我就來看看...」他彷彿做錯事被抓到的搗蛋孩童,心虛地回應。

「我要去檢查一下警力的位置,你要回去等嗎?」邊說著,新一邊環顧一下四周。
「...我跟你去吧!」


服部平次還沒想好要說什麼,一路上好幾次欲言又止,所幸工藤新一似乎一直處在認真思索的狀態。

正當服部終於想到什麼,正準備開口。

砰──

一聲巨響伴隨著巨大的震動,服部踉蹌了一下,剛伸手想要扶住牆,卻被另外一個力量抓住。

「你沒事吧?服部。」一抬頭就是工藤新一那張擔心的臉。

還沒來得及回答,又一陣晃動,接著頭頂上的燈光開始一閃一滅,服部幾乎沒有猶豫就認出那是人為的炸彈,一陣煙塵嗆得他連咳了好幾聲。

騷動間,還能聽見警方調派人力的聲音。

幾步路就是洗手間,他們拐了進去,新一輕輕地拍著服部的背,藉著緊急照明設備的光,一邊看檢查身上還有沒有傷。

「咳...我...沒事。」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平次總算是擠出了一句話。
「好險你沒事,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出去看看......」新一放開平次,打算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平次忽然就抓住對方的手。
「怎麼......」他愣了一下。


「不准你走。」平次深呼吸,然後緩緩地開口,「黑羽快斗。」


好像過了好幾個世紀之久,直到對方低下頭,輕輕地笑出聲。

「還是被你發現了啊!果然是平次呢!」一副敗下陣來的樣子,快斗露出莫可奈何的笑容。
「...竟然用工藤的樣子,你也太小看我了。」
「沒有這回事喔!只是一個小小的測驗,不過工藤君這麼靠近你,平次居然一點也不反抗,我可是會傷心的。」黑羽快斗戲謔地說。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怎麼不問問我什麼時候發現的?」服部平次有些惱怒的臉有淺淺地紅暈。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快斗也很快地收起玩心。
「爆炸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就護住他,和那個自以為不著痕跡的擁抱。

「是嗎...但是...你答應過我不插手的喔!這樣可是違反規定的。」黑羽快斗歛起神情,嚴肅地開口。
「...我還沒有講完!」服部平次急躁地說。

黑羽快斗靜靜地凝視著他。

「我才不要和你賭!」平次低吼道,「你和工藤,都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說什麼要我幸福,然後一聲不吭就走,這是算什麼!」平次一股腦說完話,臉因為激動而泛紅。
「平次......」快斗愣了一下。

「反正...反正這個賭注,要是我不答應,就不算數了吧?」最後,他才似乎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低聲地說。

沉默的幾秒間,彷彿幾世紀之久,直到黑羽快斗笑著、莫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平次,我懂了。」快斗微笑著,「抱歉擅自決定了呢!」


黑羽快斗把服部平次拉進懷裡,緊緊地擁抱著,好久好久都捨不得放開,像是想貪戀更多他的氣息。

最後,他捧起他的臉,輕柔地吻了他的額。

「但是,我還是得去。」他聽見快斗於耳邊的呢喃,「有些不速之客不請自來了。」

「我跟你去。」

兩個人都有各自的固執,自知阻止不了對方,倒不如就和此刻一樣緊緊牽住彼此的手。


底下全是警察,那些來安置炸彈的兇手只能往空中逃,他們一路向天台跑去,接近天台時,黑羽快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件連帽外套,就往服部平次身上蓋去。


「你做什麼?」平次當即就想反抗。
「我是挺樂意讓人看見我當眾綁走了一個名偵探的。」說著,邊想把外套收回。
「......快給我。」


除了原先被派駐的守衛,其他警力全加入搜查炸彈的行列,犯人似乎是有意想要陷害怪盜基德,事先在展館的內部裝設了大量的炸彈,所幸因為全面封館的緣故,才沒有傷及無辜民眾,但是,外圍似乎有群眾開始鼓譟犯人就是怪盜基德。

「這點伎倆工藤肯定不會認為是你做的吧!」平次探頭看著外面鼓譟的媒體和民眾。
「我應該要開心你替我打抱不平,還是應該要吃醋你在我面前誇獎另一個男人?」黑羽快斗捏了捏對方的手心,一派輕鬆的樣子,彷彿此時他們其中一個不是被整棟樓追捕的犯罪分子。


「被你打亂了計畫了呢!」在往天台的路上,快斗擋在偽裝成展覽館的樓管的犯人面前。
「怪盜基德...你......說什麼呢!我馬上叫警察來!」他手握著無線電。
「好主意。叫他們來逮捕你這個炸彈客!」平次一步向前,就用手中隨手拾來的木棍擊中犯人的手腕,無線電應聲掉落。

「可惡...」眼見敵不過兩人,犯人自知無法突破兩人上天台,索性就往反方向逃去。


「這樣一來,他就逃不出工藤的手裡了。」平次點點頭說。
「是吶、不過,再不走,我們也逃不出他手裡了。」快斗笑著拉起平次。

對於偵探,那是一段驚心動魄的歷險。
對於小偷,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出逃。

幾乎就跟莎士比亞的私奔一樣浪漫壯闊,兩個不該相識的人相戀,小偷和偵探,就像卡帕萊特與蒙太古,該是永遠的敵人。

一直到他們跑進樹林裡遠離了人群,黑羽快斗才停下來。


「你知道......為什麼我賭的是那顆玉飾嗎?」稍微平復呼吸之後,黑羽快斗對著服部平次說。
「你偷了?」平次喘著氣,不可置信地說,他從剛才就拉著他,哪裡有時間和精力分神去竊走那顆玉飾呢?他是偵探,見不得犯罪在面前發生,他承認他是有小心思,所以拚了命也要跟著他。


「是,我已經得到了。」他淡淡地微笑,遞給他一張卡片,那是他的預告函。


和報紙上公開的版本不一樣的是,底下還有另外一排數字。

1159/0420~1160/0110。(註2)

那是二條天皇治理的時代,就呼應了他預告的內容,二條天皇的寶藏,本該毫無新奇的,但服部平次知道,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有一個屬於它的年號,平治時期。

Heiji。
平次。


服部平次望著那張預告函出神,他總算想通了為什麼在機場時,黑羽快斗怎麼也不肯讓他看預告函,在對方彪炳的戰功上,那甚至只是區區的一個小寶物,還為此和他下了一個於他而言巨大的賭注。


關乎著一個直接而赤裸的告白。


「所以......」想到此,服部平次連耳尖都紅透了。

「我喜歡你,平次。......本來想要邊拿著戰利品邊說的,唉,想想還是覺得可惜。」黑羽怪斗有些懊惱地撓著頭,突然地覺得羞赧。


「你這個大笨蛋,在我這個偵探前最好別想動什麼歪腦筋。」服部抱住他這樣說。
「恕難從命,因為,我還想動你這個偵探的歪腦筋。」話畢,他當即吻住對方想抗議的嘴。


那是偵探和小偷的第一個吻,深情而綿長。

-快平END-

註1:寫這段的時候正好讀到張愛玲老師的《半生緣》,尾聲時一段男女主角的對話,世鈞對曼楨說:「我只要你幸福。」突然間,就有股衝動想讓快斗說出類似的話(掩面),大崩特崩全怪我。

註2: 1159/0420~1160/0110是日期,西元1159年4月20日至西元1160年1月10日,在日本的歷史上,此時的領導者為二條天皇,年號是平治時期,而平治(Heiji)音同平次(Heiji),用假名書寫的話看起來是一樣的,背景的部分有參照史實,但是玉飾是假的,純粹為了故事需要而杜撰出來的。

註3:其實這個備註沒有打在文內,但還是要解釋一下本文的一些背景設定。

關於平次發現基德的偽裝,在事件篇中,平次曾經質疑過快斗的偽裝,並且認為自己可以識破,不過本文的時間設定其實是在M10之後,M10中基德假扮白馬探,另外還有一集(印象沒有很清楚了TAT)基德假扮過和葉,劇中沒有明顯證據表示平次有識破(至少M10是如此),因此,平次在此次之前至少有一次被快斗騙過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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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vodka_seven 發表於 2020-5-17 23:0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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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篇[新平]

服部知道很快地警署就會來電找工藤新一合作,接著他就會忙得不可開交。

他收拾好早餐之後,本來想要看晨間新聞,坐下之後,卻窩在沙發裡什麼也不想做。

昨天在同一個位置他們一起看了球賽,服部其實根本不記得比賽的結果,甚至連下半場的鏟球爭執都沒能吵醒他,在服部的印象裡,工藤新一總是溫柔的,儘管他死活要賴在沙發上,害的明明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的工藤累得要命,卻活生生地在沙發上過了一夜,還一句抱怨都沒有說。

明明說了隨時可以叫醒他的,最後就這樣靠在他的身邊過了一夜,現在同樣的一個位置卻只有他一個人,不知怎麼的,他感到有些唏噓。

不得不說,工藤新一的溫柔令人貪戀,就算他得和不只一個人分享這樣的溫柔。工藤沒和小蘭在一起,但服部相信在工藤取得學位之後那就會是遲早的事,那樣溫柔的兩個人,是般配的,服部是這樣相信的。

他替自己倒了一杯超商買來的果汁,想了想還是敲了工藤新一的房門。

他清楚對方思考的習慣,知道這打擾不了他,他猶豫的,不過是他說不出口的那一句「我想見你」罷了。

工藤新一把展館的平面圖平攤在桌面上,心思卻不在那上頭,他聽見敲門聲之後,才慢悠悠地收起預告信去開門。

「怎麼了?」工藤問,語調輕柔地像是在哄孩子。
「來看你順不順利,需不需要我的指點。」服部平次毫不客氣地擠進房間,在他身後的工藤新一一臉拿他沒辦法的微笑。

「那關西的大偵探有什麼高見呢?」服部平次逕自跳上工藤的床,工藤輕輕挨著他,笑著問他,那笑容明媚地像是冬天的陽光,他是怎麼也離不開的。

「我相信你會贏。」見他忽然一臉認真地盯著自己,工藤的心跳漏跳了一拍,那一瞬間,工藤甚至懷疑服部是不是知道了他的預告函的事。「我能做的大概就是這樣吧?你要是想找我聯手,才不會一個人悶著在這呢!」服部偏著頭又逕自說道。

工藤望著他,安靜的笑容裡有淡淡的無奈,他想著躺在他抽屜裡的那張預告函。

他的第一眼就被底下的那一排數字吸引去。

1159/0420~1160/0110。

那是二條天皇治理的時代,就呼應了他預告的內容,二條天皇的寶藏,本該毫無新奇的,但工藤新一知道,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有一個屬於它的年號,平治時期。

Heiji。
平次。

他知道小偷的目標不僅僅是那一顆帶著歷史痕跡的玉飾,也清楚這個對他毫不客氣的戰帖。(註1)

「我當然會贏。」那一抹帶著傲氣的笑容,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在他的眉眼刻上稜角,好似當年那個初試啼聲就讓一眾警察大吃一驚的少年,留在媒體頭條上,那個自信要與犯罪對抗的狂言。

隻身面對罪犯,工藤新一從未有所畏懼,但他清楚這次不一樣,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將罪犯繩之以法,卻對服部平次無計可施。

那股不安環繞他,就好像夏天的海邊黏膩而潮濕的海風,他背過身,肩膀輕輕抵著服部平次的背脊,在沒有他的日子,他總是不自覺地認定對方又消瘦了。

「你應該放鬆點,我想聽你在那裡發生的有趣的事。」服部像是看透他似的,用寬慰的語氣說。

「一切都還行......」他含糊地說,有一搭沒一搭地交代了些瑣事,「你呢?你一個人還好嗎?」

拜通訊軟體所賜,他們對於彼此的生活離所知甚少有非常大的差距,可不知怎麼的,隔著一道螢幕,他就是覺得自己對對方一無所知。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日本。」工藤新一在服部平次即將滔滔不絕講下一個他自認有趣的故事前,終於忍不住焦躁而唐突地打斷他。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操心的?那語氣像我老媽一樣。」服部先是訝異,爾後還是憋不住笑出聲。

工藤的眼神在服部毫無陰霾的笑顏上停留了一瞬間,認真地想了想,像是喃喃自語地說:「總覺得你離我好遠。」遠得像是有人想要偷走你,我卻無能為力。

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服部眨眨眼也很快靜下來,畢竟對於工藤而言,那樣赤裸坦白的表達是少之又少的,此刻卻真實地令人害怕,彷彿自己藏著掖著的那些事都被看穿了。

沒來由地,他對自己的秘密感到心慌,明明他可以對黑羽快斗信誓旦旦這不會動搖他們多年的感情,他閉上眼低下頭,他和工藤相處的點點滴滴像是跑馬燈那樣回憶於心。

「我一直在的嘛!」沉默了好一陣子,服部抬起頭,卻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過臉,用一樣認真的語氣說。

還來不及看到工藤的反應,對方很快地一個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身體帶近,服部順著作用力栽向工藤的胸口,小有不滿地白了工藤一眼。

像是魔咒似的,彷彿放下心中的大石,工藤新一幾乎無法克制自己躁動的心緒,明明男孩子間一個自然無比的動作,也被他詮釋的曖昧不明。

「你會一直在的吧?」他因為激動而喘著氣,像是確認般地又問了一遍。
「會的。」服部埋在工藤的肩膀上,沒有抬起臉,聲音卻是清楚無比地傳進工藤的耳裡。

工藤笑了。


「怎麼沒有我的飲料?」他的心情大好,轉著服部的杯子這麼問。
「你想喝?那我等等去倒給......」服部聞聲抬頭,狐疑地看著這個平時鄙棄含糖飲料的男人。
「沒關係,我喝你的就好。」話被打斷的服部沒多表示意見,也沒再對今天反常的對方多做糾結,於是錯過了對方轉著杯子若有所思之後才喝下飲料的樣子。

「我還是去幫你倒......」從他進來以後,就沒有人再看那張展館平面圖一眼,服部似乎是有感於正事的耽誤,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帶進來的那杯飲料以驚人的速度見底了,甚至他只喝了一口。

「別走。」正枕在他膝上的工藤新一拉住他。
「但......」服部仍想開口。
「我累了,想倒時差,別說話,等警部他們打電話來我就別想休息了。」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服部平次聽話地乖乖閉上嘴巴。

服部平次虛掩著臉,躺在他腿上的工藤新一似乎真的睡著了,他偷偷望著對方睡著的側臉,他想著工藤新一說的話,雖然並不多見,但是他傾慕的大偵探偶爾也是會有感覺情緒低落的時候,服部平次向來不是擅長說漂亮安慰話的人,但服部平次笨拙地鼓勵他的樣子是工藤心目中認定最令人安心的良藥,即使這件事他從來也沒告訴他。

然而,最令他困擾的不是他覺得自己無法安慰對方,困擾的是,當工藤挨著他說話時,他不可遏止的心跳加速了。


整個警備團隊都在傳言,沒見過那麼嚴肅的工藤新一,不只拒絕了所有媒體的採訪,就連維安人員都沒能靠近他一步,他把自己鎖在監控室裡好一陣子,出來的時候,畫出了一個極為詳細且複雜的分析路線圖,眾人驚訝之餘,目暮警官還關切地要他先填飽肚子云云,不過倒是把中森警官樂了,捧著那張路線圖逢人就說這次肯定要抓到怪盜基德。

強制被塞了一個便當的他,慢悠悠地走出被圍繞著大批警力的監控室,他走到窗邊,沒來由地又想起服部平次和那封預告函。

他做了充足的準備,可他贏了挑戰又怎樣?他就連想見服部平次的話都說不出口。

『可別讓我失望了啊!』出門前服部平次在門口插著腰鄭重地說。

明明希望他能來,但最後只是玩笑似的頂了幾句回去。

他若有所思地倚著窗,在他深鎖在監控室的時候,天色已經悄悄轉暗,幾個小時之後就是怪盜基德預告函裡的時間了,再來會是他們的對決,不管結果如何,他接著又得離開日本,再來......

「喂?工藤?」他像是下意識地撥出電話,直到聽見對方的聲音才回神。
「嗯。你在忙嗎?」他努力讓自己聽起來一如往常。
「沒有,怎麼了?」
「呃...能不能幫我帶個東西過來?就在我的抽屜裡......」他找著自己一點也不相信的藉口。

但是對方信了,沒多久之後他就看見服部平次匆匆忙忙地穿越人群中。

「總覺得你特別不對勁啊......」平次邊遞上信封邊小聲地嘟囊著。
「謝了,你要回去了?」新一像是沒聽見似的。
「不了,既然都來了,我留在這裡吧!不影響你的,我就在附近。」

不管做了多少的準備,怪盜基德都是不可輕忽的對手,工藤新一邊看著監控,一邊指導著警方布置人力,對方顯然有備而來,一連好幾個陷阱都被輕易躲過,這樣的攻防使得圍觀的民眾越發地鼓譟。

就在此時,警報聲大作。

那是目標珠寶周圍的警鈴,有人觸碰了機關導致,一大部分的警力隨即被珠寶吸引過去,留下一支無線電給工藤新一之後,剩下的一部份又趕忙去支援安撫躁動的群眾。

「可惡─」工藤新一還來不及阻止有些慌亂的警察,只能獨自守在監控室。

他心裡明白,這是一個陷阱。

「喀拉─」無線電發出一個異聲,工藤新一立刻就拿起了無線電。「是你吧!怪盜基德。」

「哇啊!真不愧是名偵探,看來我的計策沒有成功呢!」一個細微的聲音從無線電傳出。
「才不,你是故意的吧!引開警察們。」新一平靜地說。
「這麼說也是沒錯,我是有點話想跟你說。」兩個人似乎有默契地沉默了一陣。
「以你現在的狀況來說,你還真是有興致。」看著監控的新一說。
「我還真期待你們拿出什麼本事了。不過,感覺起來,這次的你特別的......怎麼說呢?野心勃勃?」怪盜基德揶揄道。
「我老早就想親自抓到你了。」新一不客氣地回擊。

「是嗎?我還以為這就是你還帶了一個觀眾的原因呢?」


「我喜歡服部平次。」工藤新一頓了一下。「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所以,我不會輸的。」

「我不知道你怎麼找上他的。」工藤新一繼續說。「我感覺自己離開他很久,距離他很遠。」

「但也是這樣我才明白,我早就喜歡上他了。」像是肅穆的宣誓詞,他緩慢而慎重地一字一字述說。

「就算我一直沒有說出口。」


他沒能聽見無線電的回應,無預警地突然被切回了原來的警用頻道。


「那是怪盜基德的陷阱!」從其中一個監控裡傳來的,大概是中森警官的聲音,憤怒而急促。

新一看著監控螢幕中來來回回移動的警察們,這也許是他這幾日最為平靜的時候,其中一個監控螢幕閃動了一下。

「在3樓天台,他快跑了。」他在無線電留下一句話之後,急忙地追出了監控室。

有好幾個展示廳都已經被斷電,他們在監控室裡看到的都是被做過手腳的畫面,估計衝進漆黑現場的警察們也都是滿臉愕然。

他在心裡掂了掂最壞了結果,玉飾和小偷,一樣也沒有,勢必得有所取捨。


他順利猜中怪盜基德會出現在展示廳往天台的路上,怪盜基德沒能帶走玉飾,又或者不過就是一個幌子,怪盜基德本就沒意願帶走玉飾,總之警方成功守住了玉飾,這是大多數人的期待。

他晚了一步抵達天台,只能看著怪盜基德留下的背影,和底下熱切的群眾,他聽見警察們激動的聲音,心中有些難以言喻的感受,這幾日的情景在他腦裡掠過,回過頭,服部平次就站在門口。

正是他此時此刻最不想面對的。

服部平次的表情複雜地望著他,眼裡有些難以置信和少許擔心,平時堅毅的眉峰微微皺亂了平坦的額頭。

「還是沒能抓到那個狡猾的小偷呢......」他苦笑著。
「但是底下的大家都很開心順利守住玉飾了,你沒有聽見大家有多開心。」對方急切地中斷他的話。

他繞過服部平次往前走了幾步,警察們熱烈討論的聲音確實又清晰了一點,但他卻只是背過身給了個不置可否的回應。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見他沒有離開,也沒有應答,服部又問。
「本來如果順利解決這個案子的話,確實有的。」他闔上眼輕聲地說。
「你想賣什麼關子嗎?」服部平次試圖開了個玩笑緩和氣氛。
「不,我只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他嘆了一口氣。

「那如果我有想問的呢?我有資格問嗎?」什麼時候我們說話也要講資格了?服部平次低垂著眼問。
「什麼?」工藤新一愣了一下。
「也許和你想說的無關,但我......聽見你在對講機裡說的話了。」他試圖用一個事不關己的語氣說道。

「我本來是跟一批待命的警察在貴賓室裡等著,後來他們被怪盜基德引去前,給我留了一支無線電,我猜怪盜基德可能會透過無線電留下訊息,就調整了頻道。」


服部小心地觀察著工藤的背影,彷彿想從中找到什麼線索,但工藤就好像只是靜靜地聽著他的話。


見狀,他終於忍不住自己又開口。


「其實我也沒那麼想問的......我想,對於拖住怪盜基德,那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方法,不是嗎?」服部平次別過頭苦笑,於是錯過了工藤新一略顯慌亂的神情。



「吶、工藤,我聽見他們在喊我了,你也別太鑽牛角尖了,也許...明天我們還能在你回去以前在日本逛一逛的。」說完,他飛也似地逃離了現場。


明明沒人喊他,但他就是一直跑著,直到他看見人來人往的大廳才停下來,並且意識到自己看起來很狼狽,又轉身想找一個沒人會看見的地方。

他在穿過迴廊的轉角時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來不及回頭查看,有另一個人先一步捉住他的手腕。

他毫無防備地看見工藤新一,臉上的窘迫無處可藏,對方像是激烈運動過後般地喘氣,但手上的力氣卻一點也沒顯疲憊,在他想掙開時,更加用力地握住他。


「聽我說,服部。」


「你只說對了結果,」服部平次此時才抬起頭,「我不是為了拖住他才說那些話的,我只是...說出我心裡的話。你不是問我想跟你說什麼?如果案子順利解決的話,我想問你,這次,要不要跟我一起回英國?」(註2)工藤新一紅著臉說。

「什麼...?」


「你說你會一直在的吧!我不想一個人在和你距離那麼遙遠的地方......」


終於說完那麼一大串話,工藤幾乎是用盡了全力,這才想起自己還緊緊揪著對方不放,而對方迄今什麼都沒有說,想了想,終於還是鬆開手。


他的手還沒完全離開,只見對方向著他,先一步就緊緊地抱住了他。


他沒等待回覆,迫不及待地吻上他的唇。


「我願意。」終於被放開時,他說。


-新平END-

註1: 1159/0420~1160/0110是日期,西元1159年4月20日至西元1160年1月10日,在日本的歷史上,此時的領導者為二條天皇,年號是平治時期,而平治(Heiji)音同平次(Heiji),用假名書寫的話看起來是一樣的,背景的部分有參照史實,但是玉飾是假的,純粹為了故事需要而杜撰出來的。

註2:雖然寫得隱晦的看不出來,在事件篇的工藤部分,工藤在剛和服部在機場見面時,就曾經問過這個問題,只不過當時服部並沒有意會到,而工藤也沒有多作解釋。
Btw這裡還參考了之前在書上看過傳統的日本男性對於感情表達是較為含蓄的,書中舉的例子是,求婚和對方說:「以後來我家洗碗吧!」

當然,現在這樣的說法估計是行不通的就是了。大家就拿來當個故事就好。


本文最後由 vodka_seven 於 2020-5-18 23: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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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覺得新平最配了! 2020-5-31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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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hy芳 發表於 2020-5-24 00:57:35
只看該作者
不管新平還是快平都挺不錯的~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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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要謝謝你~能在這邊看到平次受的文好開心^v^希望以後能看到更多你的文~ 2020-5-30 23:00
謝謝你>////< 有平次受同好真好XD 2020-5-26 10:17
謝謝你>////< 有平次受同好真好XD 2020-5-26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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