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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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瑯琊榜│靖蘇]解憾[PG-13](03/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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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mejouya 發表於 2017-1-30 00:5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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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yumejouya 於 2017-3-10 00:15 編輯

安安,這裡是夢十夜,初來乍到請多指教其實這篇文的分級還不確定,可能之後會有更改
然後這裡每週會至少更新一篇,追上痞客邦那裡的進度後會更緩慢的更新
會多久更新我無法保證,只能說我會盡我所能,請大家見諒,也謝謝耐心等候

※故事情節有些設定上是依照原著小說延伸

序.
      大梁元佑六年冬末,戰勝後,軍隊兄弟們無一不想立刻回到金陵、他們的家鄉與家人團聚,然而有一個盡心竭力創造勝局的人卻撐不到回到那人身邊……
      那夜,飛流不像往常般守在他的床榻邊,而是坐在營帳上,仰望著星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從營帳中傳來的隱隱悲泣聲。
      不久,藺晨從營帳走出,也是仰望著夜空,想著今日的夜空長蘇肯定喜歡……
      「飛流,咱們帶你蘇哥哥回瑯琊山吧。」藺晨如往常揚聲笑道,卻沒發現自己的聲音帶著哽咽。
      此話一出,營帳上的少年才嚎啕大哭,悲楚如流星般,只不過劃破的不是這漫長夜空,而是這遺留下的悲涼,好不淒楚。
      藺晨緩緩垂眸,不久、才從眼中流出一行清淚。

*****

      當傳報軍情的士兵來報,蕭景琰原本聽見勝報的喜悅瞬間沉到谷底,他默默地緊握擺在案上的雙拳。
      太子的沉默倒顯得氣氛陰沉,嚇得傳報兵維持單膝跪著的姿勢,不敢妄動不敢出聲。
      「……我知道了,下去吧。」好一會,那刻意壓抑、低沉的嗓音說道,「備馬,我要出宮,除了戰英,你們不許跟著。」
      蕭景琰駕著馬,雖然沒有急速在街上奔馳,只是冷靜地緩步而行,可是跟在他身後的列戰英知道他們家殿下此刻是如何的難受,因為這條路……
      便是通往蘇宅的道路。
      進入蘇宅後,最了解自己殿下的列戰英自主在庭院等候,讓蕭景琰獨自進入梅長蘇的廂房。
      蕭景琰環視著已經淨空的房間,然後緩緩坐在之前每次來與梅長蘇商談的位置,看著眼前的空席,彷彿那坐在那處、與他面對面的人還在。
      化為梅長蘇的小殊身體是大不如前,儘管裹著厚重的狐裘也仍是放個火盆在身側,火盆還在,其中卻沒有了炭,這是蕭景琰第一次覺得、梅長蘇的房間也會有如此寒冷的時候……
      小殊、他的小殊……那個從地獄回到他身邊的小殊,那個不顧自身脆弱也要扶他上位的長蘇……
      「你怎麼能……」想著那總是含笑卻深不可測的面容,蕭景琰只覺胸口那抹酸楚,眼淚這才奪眶而出,「怎麼能不再讓我多陪陪你……」
      怎麼能在他好不容易真正與他重逢後又再拋他而去……
  怎麼能在他還沒說出一句「喜歡你」的時候撒手人寰……

*****

      那之後,善於洞悉真相的言侯在聽聞這消息後的反應,只是從嘴巴喃喃唸道:「罷了,罷了……」
      言豫津看著父親紅著眼眶,不以為意,畢竟他自己都已經淚流滿面。
      直到此事稍微平息之後,言侯才稍稍對言豫津坦然他的猜測,震驚與悲哀種種複雜情緒襲捲,但言豫津還是看得很開,抹去眼淚紅著眼眶笑道:「還好、還好,我喊他一聲蘇兄差不離十。」
      言侯知道自己兒子心裡的悔跟苦,但也不點破,只要他能看開就好。
      但蕭景睿就沒言豫津那般單純了,當心細又正直的他從言豫津小心翼翼的委婉訴說時,他的思緒比自己好友多了一項……自責。
      雖然好友在一旁努力安撫他看開,他不是不了解,但……
      他總忍不住去想梅長蘇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去翻弄風雲,忍不住去想梅長蘇是如何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思緒跟身份,忍不住去想梅長蘇是如何忍受身體上的痛楚踏上這不歸路,他忍不住去想……
      忍不住去想,他小時候總拉著豫津去纏著那林殊哥哥玩……
      若他能早點察覺就好了,若他能多體諒一點就好了,若他能……
      「景睿。」此時好友的聲音從他身側傳來。
      蕭景睿這才發現,從臉頰甚至到衣襟都被沾濕。
      「蘇……林殊哥哥會明白的。」
      蕭景睿這才停止了種種思緒,抿了抿唇,輕輕的點頭。

*****

      之後,蕭景琰買下了蘇宅,不讓外人輕易進出,因為在往昔的那間廂房中,家具及擺設一切如舊,唯獨多了供奉著一顆鴿子蛋般大小的珍珠。
      之後,蕭景琰除了柳氏之外就不再另娶,登基後也是如此,在外人看來他對柳氏情意深重,但瞭解的人都知道,他蕭景琰的心中只有那一位。
      梅長蘇在那天如風般策馬離開,有如當年的林殊,不管事隔多年,梅長蘇雖然在明面上輕輕的來去,風平浪靜、不留痕跡。
      但梅長蘇唯獨沒料到,在一些人的心中,已經留下了那抹輕輕攪動風雲的身影。

*****

      在大戰已結、梅長蘇斷氣的那天清晨,眾人在出發前發現藺晨與飛流悄無聲息地帶走了梅長蘇的屍首,只留下書信:「江左盟宗主自由江左盟與瑯琊閣厚葬,勿念。」
      然而那晚半夜,其實還有另一樁沒人發現的事實。
      當藺晨打發蒙摯、黎綱甄平等人去處理後事事宜後,回到梅長蘇的營帳發現,一名著白素袍卻不失凜然的老者站在榻邊,望著梅長蘇平靜的面容。
      「爹,您怎麼在這?您不是去雲遊了嗎?」
      藺老閣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道:「無論多遠,京城所發生的事我還是看得到,這孩子……果然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嗎。」
      藺晨不語,淡淡地望向梅長蘇,雖然淡薄,但眸子裡卻還是透著些微惆悵。
      老閣主微微低嘆,道:「也罷,咱們帶他回去吧,最後幫他一次……」老閣主看向藺晨,「只不過這次能不能活,還得靠他自己想不想活。」
      藺晨細細咀嚼了老閣主這話,才領會道:「爹這是要救他?」
      可梅長蘇已斷了氣息,可能嗎?
      老閣主沒回答,只是望著他看,可見答案已經確定。
      「可以冰續丹的藥力,這期限一到,就算大羅神仙也難救不是嗎?」
      老閣主冷哼一聲,「也不過就是說很難治,又不是說無法治。」
      聽到這句話,藺晨笑了,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開心放鬆的笑,還是為梅長蘇悲嘆的笑。
      長蘇啊長蘇……你這命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人生巨變、高低起伏,生命有如快燃盡的蠟燭,有幾次快熄了卻又被吊回來。
      長蘇,你的一生就過了兩世,而這第三世……望你能多為自己想、為自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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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yumejouya 發表於 2017-2-2 18: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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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yumejouya 於 2017-2-2 18:14 編輯

大家新年快樂!

01.
      人只要有思緒,就會有疑惑,而只要有疑惑,瑯琊閣就會存在。對瑯琊閣而言,解惑便是生意,雖說瑯琊閣對答不出的疑難雜症會報天價,但凡只要報了價那也是筆生意,只是做不成罷了。
      但不會有人想到的是,瑯琊閣也會有不想做的生意。
      「少閣主,列將軍又來了。」
      原本在低頭鑽研著什麼的藺晨停筆,緊皺著眉頭看向來稟報的人,「又來?這人煩不煩吶?」語氣有了不耐煩。
      「列將軍說,陛下還是那個意思,只求一個答案,不拘任何價位。」
      藺晨冷哼一聲:「這人還能有什麼疑問,還不是一樣,四年前就來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打發他走了後每半年來一次,整整維持了四年,就算死人也會被他纏得無法安息,長蘇也是,把這爛攤子丟給我,他自個逍遙快活沒他的事一樣。」
      話才罵完,一本書冷不防地從他身後的屏風朝他扔來。
      「瞧,說了幾句就生氣,真真是沒良心。」
      「誰讓你這麼多話。」身著潔白素衣的男子從屏風後緩緩走出,坐在藺晨身旁時輕輕拉攏身上的狐裘。
      「我可不管。」藺晨一臉不滿,「長蘇,這會這攤子你得自己收拾。」
      梅長蘇發出無聲的輕嘆,從袖中拿出一個錦囊,交給藺晨的下屬,道:「你就將這給列將軍,務必回京再請陛下親自拆開來看,至於價格……就說已經寫在裡頭了。」
      「是。」
      「看來你早有所準備嘛。」藺晨挑眉看著身旁的好友。
      「……總不能一直讓他這麼胡來。」
      藺晨不禁嗤之以鼻,笑道:「也不知道是誰,也不勸勸江左盟的舵主們另擇宗主,江湖人都知道梅宗主已死,但江左盟遲遲沒有新主,甚至不慌不亂,就算是水牛一樣笨的人都會覺得可疑。」說完最後一句,理所當然被遭到一記眼刀。
      呦,只許你說當今陛下是水牛,就不許別人也這麼說了?
      「別瞪我,我又沒指誰。」
      「……我勸過了,他們不聽我有什麼辦法。」梅長蘇說完又以不予置評的眼神看著他,「況且,你也半斤八兩。」
      「我?我怎麼了?」
      「四年了,這瑯琊公子榜首從來沒變過,你這不是擺明告訴全天下我沒死嗎?」
      「欸、這你可就錯了。」藺晨否認梅長蘇的話,「我可是有發出消息,『本閣主不想、也懶得更換』。」那語氣彷彿在表示這是值得得意的事。
      不過為了保持瑯琊閣的可信度,榜首以下的排名還是有做更動的。
      梅長蘇白他一眼,然後逕自倒茶。
      藺晨行事一向都隨心所欲,所以會有此舉反倒不會沒人信。
      知道的會覺得這的確像是藺晨會做的事,不知道的還會以為瑯琊閣主說不定是在弔念江左盟宗主。
      如此一來,也就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梅長蘇或許根本沒死的這一層面。
      「不過長蘇啊,我倒不明白了,你心心念念的全都是他,怎麼卻不肯去見他,不讓他知道你還活著?」
      梅長蘇輕啜一口茶,道:「藺少閣主此言何意,蘇某不明。」
      「少跟我來這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每當黎綱甄平來探望你的時候你吩咐他們什麼,你又別以為我不知道每當你昏迷不醒不斷夢囈甚至是你醒來後第一個喊的人是誰。」
      似乎是被藺晨一語擊中要點,梅長蘇沒有回嘴,而是沉默地垂下眼眸。
      是的,他知道,他甚至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活了下來。

*****

      四年前,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死去,而那一場夢只不過是死前的走馬燈。
      可是夢境的最後,他卻是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出去,等他終於看到光亮,匆忙走出黑暗之後,眼前的畫面卻讓他怔住。
      他看見蕭景琰坐在蘇宅的主房中,看著原本屬於梅長蘇的位置,「你怎麼能……怎麼能不再讓我多陪陪你……」他看著蕭景琰開始哭泣。
      景琰……
      景琰!
      梅長蘇喚他,但蕭景琰似乎聽不見。
      下一刻,場景變化,他看見蕭景琰認真抄寫著什麼,抄到最後伏案大哭,正當他想開口時,低頭一看就知道了蕭景琰所抄寫的是什麼。
      「小殊,你回來好不好……」
      那心碎的話語,狠狠地敲擊梅長蘇的心,疼痛不已。
      「小殊。」
      有人從他身後喚他的小名,當他轉身看,而站在他面前的……卻是林燮。
      「父帥……」梅長蘇發現自己此刻變回林殊的模樣,但他顧不了太多,直接跪在父親面前,「父帥,我做到了,我們林家、赤焰軍,都不會再蒙冤了……」
      林燮不語,只是看著他。
      「父帥,既然心願都已達成,我們一家也終於可以團聚了。」梅長蘇閉上眼,等著父親帶他離開。
      「小殊,這真的是你所願嗎?」
      梅長蘇怔住,愣望向他的父親,看見的卻是飽含悲傷的神情。
      「小殊,告訴為父心裡話,如此,你便無憾了嗎?」
      梅長蘇覺得心頭一刺,緩緩回頭看還在哭泣的蕭景琰,抿了抿唇,眼淚緩緩流下。
      「我……我還想活著,我想再見他……」
      林燮的表情終於露出欣慰的微笑,「那、你便回去吧,為自已活著……」
      周圍的場景漸漸模糊,包括蕭景琰的身影。
      「景琰?景琰!」
      當他緩緩睜開眼,還未適應的視線看見的是一張模糊的臉。
      「景琰……?」
      「……是我。」但隨著視線逐漸清楚,回應他的卻是藺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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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yumejouya 發表於 2017-2-6 21: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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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yumejouya 於 2017-2-6 21:15 編輯

02.

       自四年前他甦醒後,雖然沒有像當初解完毒還得躺整整一年才能下床,但其實也差沒多少。
      起初他昏睡的時間多於清醒的時候,有時甚至可以睡上三日,要花些時日他的體力才會恢復正常,而這一花便是兩年的時間。
      梅長蘇知道他之所以還能活,大抵是出自老閣主之手,可老閣主早在他的情況已能控制時又再度去雲遊,讓他失了道謝的機會。
      可他明明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活,卻是一直到至今都沒有出過瑯琊閣。
      「長蘇啊長蘇,你可以果斷決絕,卻也矛盾無比。」藺晨替他倒茶,「你暗中為他做了這許多,卻遲遲不敢見他。」
      不敢……嗎?
      梅長蘇自嘲地笑了笑,後又道:「藺晨,你說我矛盾,你也不差啊。」他再次攏了攏身上的狐裘,「你明明最不希望我去金陵,現在卻是在勸我去見景琰。」
      「是,我的確是不希望你回金陵那是非之地,尤其以你身體的狀況來說。」藺晨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但也因為這樣,我更希望你能為自己而活這一遭。」
      梅長蘇先是怔愣地看著藺晨認真帶點彆扭的表情,不禁微微淺笑。
      他想他這輩子最幸運的,大概就是有這位知己好友。
      想想下個月便是祭拜赤焰軍的日子,我也想回去林氏宗祠為父帥跟母親上香盡孝道。」
      看著梅長蘇平淡的淺笑,藺晨知道他是下了決心。
      「行,我待會再幫你通知盟內,讓黎綱跟甄平準備準備,當然、晏大夫跟我自然也是要去的。」接著,他稀有地略微嚴肅道:「不過你可別砸了我的招牌,若你再為了他操碎了心,即便是用強,我也要把你給帶回來。」
      「你放心,有你跟晏大夫,我絕不輕視這條命。」
      藺晨不禁在心裡輕嘆,他不知道梅長蘇這一去究竟是好是壞。
      「唉、小飛流啊,你蘇哥哥又要去金陵了,這回咱們不要去,一起浪跡江湖再不管他可好?」
      「不行!」一個屬於少年因些微變聲而低沉又帶點稚氣的嗓音從屋簷上傳來,少年俊美的臉從屋簷探出臉來,「要去!」
      「喔?去哪兒?」
      「金陵!」
      梅長蘇摩娑著茶杯上的紋路,此情此景,有如當年他按照計畫,返回金陵攪動風雲。
      只是這一次回去,卻是不一樣了。

*****

      當列戰英回到金陵,便直接到武英殿覆命。
      「怎麼樣?這次可有回覆?」儘管吃了許多閉門羹,蕭景琰仍期待著能得到答案。
      「有。」列戰英點頭,拿出一個錦囊,「他們給了臣這個。」
      還以為自己的期望終於能有個回覆,蕭景琰接過錦囊後迫切的打開。
      可當蕭景琰攤開紙條時,他怔愣了好一會,才露出苦笑。
      「怎麼樣,陛下?」看著蕭景琰的神情,列戰英也不由得緊張。
      「白紙一張……」蕭景琰沒有發怒,只是神色黯然。
      也許,比起一張什麼都沒寫的白紙,他寧可瑯琊閣不給任何回應。
      「這瑯琊閣也太膽大了。」列戰英有些忿忿不平。
      白紙所代表著什麼,不管是身在軍中的士兵還是江湖人士都會了解,一張白紙無非就是種挑釁。
      「要朕少說廢話嗎……」蕭景琰不禁苦笑,可就算瑯琊閣來這一招,他還是無法不疑心。
      藺晨這次說對了,蕭景琰之所以會疑心,主要還是因為江左盟。
      瑯琊公子榜也就罷了,雖然他跟藺晨僅見過一面,但這僅僅一面中除了這位蒙古大夫的真實身分外,也讓他看出了他跟梅長蘇的交情。
      所以那名字一直沒換下來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江左盟……這四年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梅長蘇逝去已經是整個江湖都知道的事,梅長蘇的下屬縱然再怎麼能幹,群龍無首也成不了事,但是江左盟……這四年來卻一直穩坐第一大幫的位置,這讓他怎能不疑?
      可瑯琊閣卻是給他一張白紙,試圖打消他的疑心。
      「那陛下,可是會死心?」
      蕭景琰將白紙揉在手中,堅定地說道:「自然不會。」

*****

      自從為赤焰軍洗冤後,每到這一日,蕭景琰便會攜當年的靜妃、如今的太后來林家宗祠祭拜故人。
      下人們都在外面等候,廳內就只有他們母子倆上香祈拜。
      上完了香,母子倆沒有絲毫想離開的念頭,就只是沉默著、看著故人的牌位。
      「……母親,其實我絲毫不覺得小殊已經死了,很多時候我總覺得他其實還在。」
      在私底下,蕭景琰便不在以朕自稱,也像以往般稱她母親而不是母后。
      靜太后垂眸,細長的睫毛掩著她眸中的憂思。
      「母親,小殊他答應我,過個三五年便會來看我,若他真還活著,為何連個信都不捎一封?」蕭景琰紅了眼眶,聲音有些哽咽,「可若他真死了……又為何不入夢與我相見?」
      「景琰……」靜太后溫柔地拍拍他的肩,「小殊的意思,指不定是要你放下。」
      蕭景琰不禁苦笑,放下……談何容易?
      「不,母親。」蕭景琰深吸一口氣。
      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見到他一面,儘管結果會讓他痛不欲生。
      「我已經放開過一次,已經不會再放了。」
      「陛下!有要事稟報!」靜太后欲勸,此時隨行的列戰英進來。
      「說。」
      「今天在蘇宅值班的人來報,有高手擅闖蘇宅,蒙大統領已經率先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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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yumejouya 發表於 2017-2-10 23: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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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看著蕭景琰緊皺眉頭,列戰英知道蘇宅對陛下來說是什麼樣的地方,怎麼會有人不知好歹地想闖進去?
      「戰英,你護送母后回宮,朕親自去看一看。」
      列戰英欲想說些什麼,靜太后卻已經上前點頭道:「你去吧,但畢竟你是一國之君,要注意小心。」
      「朕明白,母后放心。」蕭景琰點頭,轉身離開林氏宗祠。
      看著蕭景琰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靜太后不禁嘆笑,「戰英你瞧瞧,這孩子……還是這般執拗,為了小殊。」
      「可是娘娘,您是慶幸陛下沒變的,對嗎。」列戰英還是看得出來,靜太后的神情中有帶著欣慰。
      「……景琰這孩子,若心裡已經沒了小殊,恐怕、也只是活著而已。」靜太后清淡地說著,緩緩地邁出林氏宗祠。
      就在她坐上轎子的時候,忽然覺得奇怪。
      會是什麼樣的江湖高手會突發奇想闖入這個什麼都沒有的蘇宅?若是為了那顆珍珠,那也怪哉,畢竟金陵多的是比那珍珠還要有價值的東西,莫不是……
      靜太后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但又很快地沉下,而後笑自己也帶著不該有的希望。

*****

      當蕭景琰策馬來到蘇宅的府門前,在蘇宅值班的守衛立刻迎來。
      「免禮,裡面的情況如何?抓到人了嗎?」蕭景琰直接問起情況。
      「稟陛下,還未抓到,不過蒙大統領發現到闖入者,已經開始交手了,只是……」說到後面,那兩名守衛面露難色。
      瞧守衛那支支吾吾的模樣,蕭景琰的眉頭鎖得更深。
      「只是什麼?說!」
      「只是那高手武功極高,竟能跟蒙大統領過招,而且……」守衛頓了頓,說:「不知怎麼的,蒙大統領好像打得很高興。」
      打得高興?
      蕭景琰覺得疑惑,可與其思考原因,不如直接去親眼一探究竟還來得快。
      蕭景琰也立刻行動了,逕自走進蘇宅。
      依著打鬥聲的方向去尋,蕭景琰很快就找到了蒙摯與闖入者的所在。
      蕭景琰就在不遠處觀望著,久久無法反應。
      蒙摯沒有絲毫的放水,可以說是卯足了全力在應付,可確實如守衛所說的,他並不像是在擒人,而是在過招,而且、他看起來很高興。
      而在跟他過招的人……雖然長高了、身形變得更挺拔了,可是那在武功上心無旁鶩的神情,蕭景琰可清清楚楚地記得。
      如果、如果這少年在這裡,那是不是代表……他也在這?
      思及此,蕭景琰便開始環顧四周,然後開始邁開腳步,急切地在蘇宅內四處找尋那抹身影。
      可是在最後,他尋到了梅長蘇的房間,卻也是只有那顆珍珠在那處。
      蕭景琰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癡心妄想。
      可就在他要失望離開時,突然想起一件事。
      以飛流的身手,要闖入蘇宅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此刻現身把他跟蒙摯引來無非就是刻意,那……
      像是抓住了希望的尾巴,蕭景琰立刻跑出梅長蘇的房間、跑出蘇宅。
      留下還在對打的蒙摯跟飛流,留下還發楞不知所措的守衛,他衝出蘇宅上馬,策馬原路返回。
      來到林氏宗祠,蕭景琰下馬後沒有急切地進入,而是緩慢地走進。
      他知道梅長蘇就在裡面,沒有任何原因,他就是知道。
      然後,他站在正廳的門前,看到那抹在跪拜的身影,聽見那嗓音小聲的唸著禱文。
      站在梅長蘇身旁的黎綱早就發現到了蕭景琰,但臉上沒有絲毫詫異,彷彿早已經知道他會來似的。
      禱文聲停止,梅長蘇伸手讓黎綱扶著他緩緩站起身。
      「看來陛下這幾年來有進益啊,沒想到這麼快就發覺了。」梅長蘇轉過身看他,拱手揖禮,「草民蘇哲,參見陛下。」
      但蕭景琰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看著他。
      這四年來他一直朝思暮想、一直尋找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活生生地在他面前,看著他、跟他說話……
      雖然他四年來沒放棄,但他一直沒有信心,有一天還可以再見到活著的他,可以再聽見他的聲音。
      因此他有些害怕,現在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只是南柯一夢,醒了就沒了……
      看著蕭景琰的臉色,梅長蘇以眼神示意黎綱,讓他先在外面等候。
      黎綱當然也注意到了蕭景琰越發陰鬱的神情,有些不放心留自家宗主跟他獨處,但在梅長蘇幾次用眼神嚴厲催促後,才不甘願地退下。
      沉默以及凝重的氣氛環繞在他們兩人之間,寂靜到彷彿時間過得無比緩慢。
      最後,是蕭景琰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梅長蘇,你可知罪?」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草民知罪。」梅長蘇沒有露出委屈或者驚慌,只是垂下眼眸。
      「那你自己說,何罪。」
      「欺君之罪,罪不可恕,按律,應當處斬。」
      蕭景琰苦笑,然後走到他面前。
      「朕不會殺你,但活罪就難逃了。」
      梅長蘇抬眼看他,正好對上那雙黑眸。
      「那麼敢問陛下,要如何懲治?」
      然而蕭景琰接下來的舉動卻是梅長蘇始料未及的,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人緊抱在懷中,緊到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然後、他聽見蕭景琰低沉的嗓音似是咬牙般一字一字的迴盪在他耳邊……
      「朕,要把你關在身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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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yumejouya 發表於 2017-2-24 20: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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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梅長蘇定了定神,喚:「陛下……」
      「陛甚麼下!過了四年你就又忘了我叫什麼嗎?」
      梅長蘇垂眸,好一會雙手才慢慢攀到蕭景琰的背後,輕聲喚:「景琰……」
      他可以感覺到蕭景琰的身體似乎僵了一下,然後那雙有力的雙臂將他抱得更緊。
      梅長蘇無聲的輕嘆,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時辰不早了,我該去蘇宅跟飛流會合,晚了他可是會擔心的。」
      聞言,蕭景琰這才緩緩放開他,輕輕地幫他拉攏狐裘,說:「好,我跟你一起去。」
      「……好。」
      兩人並肩一起離開林氏宗祠,黎綱則跟在他們身後,一直到他們出了宗祠的府門,蕭景琰的馬就在府門前乖乖等候。
      「陛下先行一步吧,蘇某所乘的馬車就在前……!」
      梅長蘇還沒說完,就被蕭景琰一把抱上馬,讓他側坐於馬背上,蕭景琰也動作俐落的上馬,梅長蘇此刻簡直就像是在他懷中一樣。
      「宗主!」黎綱感到緊張,但不知道該如何解救。
      「陛下……」梅長蘇才開口就被蕭景琰嚴厲地瞪著,只好改口:「……景琰,君臣之禮不可忘,馬車就在前面巷口,我乘那個過去就行了。」
      「……蘇先生體弱,承受不了馬車的顛簸之苦,那我就親自送先生。」
      這下不光是黎綱,連梅長蘇聽了都目瞪口呆。
      雖然林氏宗祠離蘇宅有幾條街的距離,但總歸是在城內,不比城外郊區地形較不平穩,又怎會有顛簸之說?
      蕭景琰為了不讓梅長蘇再有理由拒絕,不等他回應便直接策馬前進。
      梅長蘇無可奈何,也知道蕭景琰怎麼樣都不會給他拒絕的機會,只好以眼神示意讓黎綱跟隨在後。
      他們拐個彎便到了主街,梅長蘇不禁暗暗叫苦,雖說不是金陵城中最熱鬧的區,但還是人來人往……當今陛下抱著人共乘一匹馬,不曉得會引來多少注目禮。
      梅長蘇索性把臉幾乎埋在蕭景琰的頸肩假寐,別人看不見他的臉,他也看不見任何人的視線,眼不見為淨。
      梅長蘇的舉動蕭景琰當然注意到了,看著那耳朵也染上了薄紅,蕭景琰不禁低笑出聲。
      聽見那笑聲,梅長蘇忍著沒伸手去擰他腰上的肉。
      「先生可是冷了?」蕭景琰故意關切問著,一手將他攬得更緊。
      梅長蘇只是哼聲不答,他現在可是被他的體溫圍繞,哪來的冷意。
      「不知先生的身體如何,剛才抱你的時候似乎比當年更輕了些……」接著,不再是調侃,而是真真正正地在關切,其中似乎帶著擔憂。
      「……陛下何時抱過蘇某了?」
      話一出口,梅長蘇就後悔問了,蕭景琰唯一可能有抱過他的機會,也就只有九安山獵宮那時……
      「先生不記得了?那次在獵宮你忽然病發,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將你抱到我的主屋……」蕭景琰頓了頓,開口問:「小殊,老實回答我,身體如何了?」
      當年梅長蘇的死訊傳來時,真正的原因蒙摯也寫在了上頭,因此他心有餘悸。
      梅長蘇微微抬頭看他那微微蹙起的眉頭透著不安,只覺心裡有些疼,但他還是忍住沒伸手去撫平男人的眉梢。
      「……藺晨總說我還能跟他鬥嘴鬥上十年呢。」梅長蘇只思考了一會回道,最終、他還是將答案有所保留。
      「當真?」
      「當真。」
      「藺公子的醫術我信得過。」
      梅長蘇不禁苦笑,他最怕的還是莫過於看見蕭景琰承受莫大的痛苦。
      失而復得,得而復失之苦,他怎麼捨得?
      「藺晨真是何德何能的福氣,竟能這般讓陛下信任……」

*****

      他們回到了蘇宅的府門前,甄平已在那處等候自家宗主的到來,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家宗主竟是跟當今陛下共乘一馬而來,擔憂宗主會不會著了寒,不免有些氣悶。
      「……參見陛下。」在蕭景琰下馬時冷冷地行過禮,在梅長蘇被抱下馬時趕緊上前去攙扶,「宗主,沒事吧?」
      「無恙。」梅長蘇淡淡微笑,後問:「飛流呢?還在跟蒙大哥玩嗎?」
      「已經沒在打了,只是值班的守衛要抓飛流,蒙大統領不讓,正兩難呢。」
      梅長蘇不禁失笑,道:「蒙大哥真真是喜歡飛流這孩子,還是這般老實。」
      「我們也快進去吧,蒙卿現在準是頭大呢。」蕭景琰也笑道,伸手牽住梅長蘇便往裡面走。
      梅長蘇不免驚愕,然後迅速地將手抽回。
      蕭景琰沒說什麼,他知道梅長蘇在顧慮什麼,所以也沒有強行去牽,乾脆走在他前頭進入蘇宅。
      梅長蘇也只是淺笑,跟在他身後。
      此時在黎綱剛好抵達後卻是見到臉色有些不太好的甄平,黎綱什麼都還沒問就被甄平瞪了一眼,愣愣地看著甄平跟上宗主。
      今天都什麼事啊?黎綱在心裡表示無辜。
      他們來到蘇宅的後院,果然就見到那兩名守衛正跟蒙摯爭論,而飛流就在蒙摯的身後。
      「蘇哥哥!」一見到梅長蘇,飛流便直接無視他們,跑到梅長蘇的身旁。
      飛流的這一舉動,讓他們才注意到蕭景琰和梅長蘇他們,兩名守衛趕忙對蕭景琰行了大禮,可一向守規矩的蒙摯此刻卻忘了禮數,看著蕭景琰身後的梅長蘇呆愣著。
      蕭景琰也不在意,只是對那兩名守衛道:「只是虛驚一場,他們都是朕的友人,你們都下去吧。」
      待守衛退下,梅長蘇才對蒙摯調笑道:「蒙大哥,你莫不是在想你見鬼了吧?怎麼看我的眼神這般驚恐?」
      「小殊?」蒙摯這才回神,一個箭步來到他面前,雙手緊握他的雙肩,「小殊,真的是你?」
      蒙摯會如此衝擊也不是沒來由的,那夜,他是親耳聽見梅長蘇用那微弱的氣音交代給他之後的事,是他親眼看見梅長蘇緩緩閉上眼睛後再也沒醒。
      故人此時此刻卻再度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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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yumejouya 發表於 2017-3-10 00: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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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見蒙摯如此激動的模樣,梅長蘇只是在心中暗自嘆息,面上卻笑道:「看來我真是嚇到蒙大哥了,你都把我抓得這麼緊,還覺得我是幽魂嗎?」
      饒是蒙摯這般的鐵漢子,也不免紅了眼眶,「你這渾小子,又把我們騙了好苦……」
      「其實、我也沒想到我還能活下來……」梅長蘇微微苦笑,然後故作輕鬆道:「瞧,我這不是快快把身子養好回來向你們賠罪嗎?」
      蒙摯好一會才點點頭,「小殊,你真的沒事了?」
      聽見蒙摯還是擔憂,梅長蘇不禁失笑,道:「蒙大哥,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嗎。」
      蒙摯不語,只是盯著梅長蘇蒼白的臉。
      蕭景琰此刻暗咳了兩下,這兩人從剛剛就無視他的存在,敘舊敘到像是兩人世界一般,讓他著實有些不悅。
      發現到蕭景琰的存在,蒙摯有些窘迫,忙向蕭景琰行禮。
      「陛下恕罪,臣見到小殊就太高興了,一時疏忽……」
      「無妨,這裡只有我們,就不用拘這些禮了。」語罷,蕭景琰看了看梅長蘇,又看向他身旁的飛流,淺笑道:「四年不見,飛流就長這麼高了。」
      「豈止是長高了,武功也長進許多啊,還好我這四年也沒懈怠,否則這會兒連我也打不過了。」蒙摯笑道。
      梅長蘇的笑中帶柔,對飛流說:「還是飛流的福氣好啊,你瞧,陛下跟蒙大哥都喜歡你。」
      飛流的臉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說:「蘇哥哥,最喜歡!」
      梅長蘇不禁輕笑,道:「好,蘇哥哥也最喜歡飛流了。」邊說邊伸手理了理飛流的頭髮。
      看著梅長蘇對飛流的親暱舉動,蕭景琰突然覺得焦慮。
      雖然飛流心智不全,但如今也已經是個成年的男子了,梅長蘇卻還是讓他時刻待在身邊。
      蕭‧大梁第一醋包‧景琰有些忌妒,忌妒飛流可以待在梅長蘇身邊,看他的一顰一笑……
      此時梅長蘇似是想到什麼,轉身看向甄平問:「藺晨呢?」
      「宗主,藺公子他……」
      「怎麼,感動的重逢戲演完了才想到我?」甄平才正要回覆,藺晨的聲音從房頂傳來。
      那人就臥坐在房頂上,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你在上頭做什麼?」梅長蘇瞇眼淺笑問。
      「當然是看戲啊。」藺晨身手俐落地從房頂躍下,拍拍身上的灰塵,隨意地向蕭景琰跟蒙摯揖禮後,走到梅長蘇的身旁直接把起他的脈象。
      梅長蘇倒也沒抽回手,畢竟這是每天都會做的,反倒是蕭景琰見了他的舉動不禁皺起眉頭。
      很快地,藺晨收回手,一派輕鬆道:「很好,還死不了。」
      平時私下藺晨這般言語對梅長蘇等人而言沒什麼,可現在蕭景琰跟蒙摯都在場,蕭景琰圓目瞪著梅長蘇有些蒼白的臉,而蒙摯是緊張地忙問梅長蘇那是何意。
      梅長蘇有些哭笑不得,輕聲安撫蒙摯。
      「藺公子,陛下跟蒙大統領都在,您也不避諱……」黎綱面露無奈。
      「我避什麼諱啊?」藺晨挑起眉,「清晨開始就馬不停蹄的趕路直到林氏宗祠,陛下也真真是真性情還讓他騎馬來這,這會兒又陪你們這些漢子站在這裡吹風,你們既由著他我又避什麼諱啊。」
      「藺晨。」梅長蘇緊皺眉頭。
      「當然、他也不是第一次這般由著性子,他越是這樣就越顯得我的本事,我真是越來越佩服我自己了。」藺‧真自戀狂‧晨馬上轉了語氣,看向躲在梅長蘇身後的飛流,「你說是吧,小飛流?」
      「才不是!」飛流馬上反駁,朝他做了鬼臉後逃走。
      「欸你這小沒良心的,給我站住!」
      結果,這一大一小便又開始了追逐遊戲。
      「藺晨說話一向都是如此,還請陛下不必介意。」梅長蘇看著蕭景琰有些難看的臉色。
      怎麼可能不介意,藺晨那話簡直就像是在故意說給他聽一般,字字都如針般扎著他。
      看著梅長蘇蒼白的臉,蕭景琰這才發現那淡薄的表情上透著些微疲憊。
      「蒙卿,蘇先生身體不好,現下說不定也累了,不妨改日再來敘舊吧。」
      蒙摯微愣,然後看了看梅長蘇後,才對蕭景琰揖禮,道:「臣明白了,那臣先告退。」
      目送蒙摯離開後,梅長蘇終於忍不住,低低咳了起來。
      蕭景琰趕在黎綱跟甄平前扶住他,然後帶著他進了主屋,黎綱跟甄平面面相覷,便也沒跟進去。
      「……有勞陛下。」梅長蘇稍稍平穩了氣息,輕輕掙脫開蕭景琰的攙扶,正要開口時就看見供在屋中的那顆珍珠。
      鴿子蛋般大的珍珠不染一點塵埃,光澤也如當年般晶瑩,看來是被人妥善保養珍惜。
      梅長蘇緩緩走過去,雙手輕輕捧起木盒,「陛下還留著這顆珍珠……」他喃喃道。
      「……說到這件事我還沒跟你算帳,沒想到你竟然把府裡都搬個清空,只留下了這顆珍珠,你當時倒是做足打算要離開我了,嗯?」
      「陛下……」梅長蘇抬眸就看見那人眼中的怒意,便改口:「景琰,我本來就只是你的謀士,目的達成,心願已了,便不該讓梅長蘇這陰詭之士留在你身邊……」
      「那你留下這珍珠是何意?」
      梅長蘇抿了抿唇,垂下眼眸。
      他怎麼可能會說,他是希望這顆珍珠可以代他留在他身邊?這份念想……他不敢說。
      「……只為斷了陛下對梅長蘇的念想,讓林殊留在過去……」
      「那麼、你又為何回來?」
      「蘇某回來是為了說服陛下別再費盡周折,專心於朝政才是要緊。」
      「說服我?然後呢?再度離開嗎?」蕭景琰的眼神變得深沉,他朝梅長蘇靠近,道:「朕不允許,朕說了……要將你關在身邊一輩子。」
      伸手將梅長蘇拉向自己,一手攬住他的腰,俯首便擷住那垂涎已久的唇。
      梅長蘇根本來不及反應,當他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他掙扎推拒,卻無奈力氣敵不過這人,後腦又被捧著無法退開,好不容易偏開頭有了縫隙,才正要開口卻又被趁機侵入口中糾纏。
      感覺到懷中人的輕顫,蕭景琰更加緊緊攬著他,原本霸道強硬的吻也漸漸變得溫柔,細嚐著懷中人的甜美。
      好一會這吻才結束,梅長蘇無力地靠在蕭景琰懷中,被親吻而有些紅腫的唇輕顫,彷彿依稀還能感覺到剛才的甜跟顫慄。
      這已經遠遠超乎他的預料了,可是、景琰為什麼會……
      可當蕭景琰在他耳邊低語的那一句,更讓他無暇去細想。
      「……小殊,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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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ber2129 發表於 2018-6-21 01: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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