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BL] [魔道祖師│羨澄] 兜圈 (CWT54無料釋出) [PG]

[複製連結]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蘋果 發表於 2019-11-8 13:30:17
只看該作者 回文獎勵 |遞減排序 |閱讀模式
魔道祖師
連載進度: 短篇完結
*現世AU

*忘羨過場/羨澄

*CWT54無料釋出


以前我以為有一種鳥從一開始飛就可以飛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實他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這只鳥從一開始就已經死了。《阿飛正傳,1990》

等待的日子到盡頭後,變得不真實也看不透。

魏嬰的告白響徹系辦大樓,驚呼歡愉的喧鬧聲在對方允諾後鋪天蓋地而來,江澄恍惚感到不可置信,突然回想起幼年的他們,一起長大的玩伴總是衝動、不懂瞻前顧後,管不住嘴和手腳的惹事生非,再由他收拾殘局,江澄以為這會是一輩子。

江澄邁開步伐離開大樓。魏嬰從小喜歡逗弄人,底線前做得肆無忌憚,也懂得在對方給予一絲回應後適當遠離,魏嬰還未曾真摯地向某個人坦露,至少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他也沒想過終有一日會出現比他更清楚魏嬰的人。他們同住在續租第三年的套房,若是魏嬰今晚不回來,一個人待著兩人的屋子就像候著誰;若是他出現,江澄暫時不想見到他,在他釐清該如何面對這件事情之前。江澄走出校園繞到常去的餐館,倉促的解決一餐後還是想不到他可以獨自休息一晚的地方,哪裡都要提心吊膽的防備魏嬰冒失的闖入,他的世界狹窄的充滿魏嬰,整座城市都留有他的殘影,無處可去,只有落慌而逃。

「江澄!我找你一整天,昨晚沒回家,電話也不接,我擔心死你了。」魏嬰說,從走廊後頭碎步跑到江澄旁,搭上他的肩膀。

「不打擾你和藍湛。」江澄說。

「你知道啦?我原本是想找一天跟你說的,事出突然,誰知道藍湛說翻臉就翻臉,哄也哄不好……」

「所以你就在系大樓直接對人家喊:我是真的想跟你上床。」

「你昨天在?」

「你要我陪你到系辦申請下學期的計畫,忘了?男友狗。」

「別生氣啊!提什麼狗不狗的,不然我們今天一起回去,我家二哥哥今天要討論專題。」

「滾。」

相較去討厭魏嬰,討厭自己更容易點,悶亂氣急敗壞的也都是自己,十幾年前剛和魏嬰見面的他,說不定還可以對他自然的生氣,次數多後也懶得指責。怎麼勸阻吼罵挨打,都是相同的發展,決定不再迂迴的糾纏,形式上譏諷幾句,當作交差給彼此的習慣。

現在說起來比適應魏嬰的新男友還輕鬆,但有一天他總會習慣,像是習慣生命中闖進一個男孩分享家中所剩無幾的溫情。

「藍湛寒假要跟我們一起回家,我跟阿姨叔叔講過了,還有姊姊。二哥哥會待到年前。」魏嬰咬一口麵條說。

「我沒有要回去。」江澄接過老闆娘送來的餐點,道過謝後拿起衛生紙將餐具擦拭一遍。

「你不回去要去哪?」

「留在這裡忙專題,年前會回去。」

「我說啊,你就這麼討厭藍湛?」魏嬰不滿的放下筷子。

「多討厭你就多討厭他,看到就心煩,噁心。」

「江澄,你能不能成熟點!」

看,又來,誰都不能說他二哥哥一句話。江澄起身不管那碗沒碰上幾口的晚餐說:「對,就你最懂事,全世界就你二哥哥特別好,誰都比不上。」

春節前江澄沒有趕回去,一個人在租屋的房裡過,藉口搶不到車票,也不想讓姐夫費心北上接他。晚上通過電話便煮鍋泡麵在書桌前心神不寧的補看幾部大學後就沒在理會的電影清單。

魏嬰的規畫都是經典老片,最枯燥乏味的那種,一句話有一百種意思,總歸就是矯情。出院返家休養的那些閒暇日子,他們待在客廳完成大半項目,隨著魏嬰比手畫腳解釋每顆運鏡剪輯、興奮分析角色劇情;江澄腳傷痊癒後,他們仍沉醉電影與彼此帶來的陪伴,他後來是真的喜歡上電影,無論魏嬰在不在,只要影片開始播放,魏嬰彷彿出現在他身旁陪他。

魏嬰踏進他的生命後,總是輕而易舉奪走他在意的,又贈予他不情願接受,到頭來卻無法捨棄的。

最初沒有打算讓魏嬰知道,只要能夠打贏來找他麻煩的高中生,再謊稱跌倒撞到腳踏車矇混過去。他和魏嬰從小沒少打過架,高中生不過大他兩三歲,逞兇鬥狠誰都會,就差在他不會帶上鋁棒小刀,弄得滿身污血。魏嬰外校朋友溫寧恰好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說要教訓魏嬰,連忙失措慌張的跟在高中生群後頭,江澄所幸不用在醫院多躺兩個月。

「你就是這樣!你這種爛個性什麼時候改改!要不是溫寧剛好聽到,我找誰算!」

「我當一回英雄你就氣成這樣,能體會我平時怎麼收拾你的殘局嗎?」

「早知道就不管你,活該被打死。」

「被打死也好,省得看你那副從容就義的嘴臉。」

江澄的思緒如同窗外的落雪,整晚悄聲的堆積掩蓋過往人煙。冬天的陽光灰茫茫,整座城市像是久未造訪的房屋裡頭,所有被遺棄的傢俱蓋上的潔白防塵布,沾染一片塵埃。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雙溫暖熟悉的手掌,從他在病床上轉醒前就緊緊握住,還有睜眼瞬間看到那雙欣喜激動又疲倦憂慮的眼眸。

「以前我以為有一種鳥從一開始飛就可以飛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實他什麼地方都沒有去過,這只鳥從一開始就已經死了。」
江澄把電影裡頭將盡尾聲的台詞抄寫下來,想到和魏嬰輕狂不羈的年少,在那一幕幕的電影畫面裡十指緊扣,尷尬的、溫柔的、緊張的、試探而渴望的親吻。

一句話有一百種意思,他管不了台詞的意義,此刻,他覺得他就是那隻鳥。



在極地坑底學會十八般武藝取樂自己
邪教girl實在寂寞

本文最後由 蘋果 於 2020-4-14 22:31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2#
原作者| 蘋果 發表於 2019-11-8 13:33:37
只看該作者
我知道你最終還是要走的,我一直這麼提醒自己,好讓自己在明天醒來的時候喜歡你一點,在離開的時候可以輕鬆一點。《藍宇,2001》

魏嬰假前跟虞紫鳶和江楓眠提到今年會帶朋友回家,等到初三才見到人,恰好碰上江厭離一家三口提著兩三袋的拜年禮品。藍湛拜訪當日傍晚便開車返家,和魏嬰說好開學後見。


虞紫鳶整個假期沒給他好臉色,本來就是嚴肅、冷淡、不苟言笑的模樣,變得更加狠戾、氣憤又刻薄,連帶江厭離也是欲言又止苦惱的樣子。只有江楓眠還是一貫的寵溺。


「阿澄在忙什麼?」


「不知道。」


「看看你,談個戀愛忘記兄弟。」


「還比不上姊夫追妻火葬場。」


「魏嬰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大舅啞巴!」坐在金子軒腿上的金凌瞪大雙眼看著互不相讓、對他不理睬的爸爸跟大舅,憤憤不平而委屈的大喊覆誦,儘管不懂意思依舊理直氣壯。


「不愧是我的乖兒子。」金凌滿意愉快的享受金子軒的懷抱,魏嬰見狀故作不悅無辜的高喊:「姐!姐夫跟侄子欺負我!」


江厭離稀鬆平常的無奈微笑,支開魏嬰陪她準備江澄拜託寄過去的東西。早些日子已經寄回下學期用不到的書跟生活用品,虞紫鳶全拆箱整理完,再來就挑出幾件衣服和江澄要的課本讓魏嬰帶過去。


魏嬰和江澄高中開始分房睡,但阻止不了他每天晚上在江澄床上無賴的打滾。魏嬰會把下課偷買的漫畫藏在江澄房裡的每個角落,江澄罵他毫無章法,他回說這是分散風險,那些漫畫現在完好的裝在紙帶裡,收在書桌與牆面不起眼的夾角。魏嬰整理江澄書桌時發現,不由得失笑出聲,隨後跟疑惑轉向他的江厭離談起。
江厭離若有所思的沈默,熟練的摺起衣服,低聲問:「阿嬰喜歡藍湛嗎?」。


「當然。」


「那喜歡阿澄嗎?」


「怎麼會不喜歡。」魏嬰窘迫的微笑答道,把泛黃的漫畫謹慎的放回紙袋。


「阿嬰還記得以前說過:我不會喜歡任何人的。至少不要太喜歡一個人。這不是自己往自己脖子上套犁拴韁嗎?這句話嗎?」


「太久以前的事早就忘了。」魏嬰目光閃爍的迴避。


「媽早想好,如果阿澄開口的話,她不會反對,爸大概沒注意到。我就你們兩個弟弟,阿澄從小就是那個壞脾氣,你反而比較討人喜歡,有了金凌我才發現,以前真的太偏袒你。」


「我真的喜歡藍湛,他對我特別好。」


「藍湛眼裡都是你,但你要知道,是因為他對你特別好才喜歡他,還是喜歡他,他做什麼都特別好?」


「有什麼不一樣?」


「阿嬰對誰都好,總是替別人著想,溫柔可靠,但有時候對別人善良不一定是仁慈,只是向對方施暴,這點你要想想,有時候自私一點,才是對別人善良。」江厭離把所剩的衣服摺疊放盡行李袋,想起兩個弟弟每趟畢業旅行的前一晚,刷一聲俐落的拉上拉鍊說:「要好好想,不然有些人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套房一直租到畢業,魏嬰不常見到江澄,房屋乾淨整潔的像是連生活的氣息都被清掃不見。一個月裡的十五天魏嬰待在藍湛和他哥哥同住的公寓,不多不少,恰好公平的十五天。


藍湛和他沒什麼爭吵,百般寬容魏嬰的無理湊趣、予取予求,一個不贊同的眼神伴隨龐大沈默而嚴肅的無盡關懷,日子起初新奇自在,溫潤的寵愛不像江澄尖銳的
言語有稜有角,他和藍湛的相處畫面常跟他和江澄的過去交叉放映、重疊覆蓋,難以解釋的內疚與古怪無預警的在其中滋長,等他發現已經不可收拾的蔓延擴散。
第一眼見他正經八百的看不下去,忍不住逗弄,千方百計才好不容易得到藍湛微笑,雖然難以察覺卻真切萬分,魏嬰更加奮力的捉弄他,搬出小時候逗笑江澄的所有招數,等著看那張無時無刻不苟言笑的表情能有什麼變化,人總要快樂點才好。


系館的盛大告白得到出乎意料的結果,再辯解說是玩笑也來不及。他不討厭藍湛,先是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試到後來幸好能夠喜歡,藍湛甚至變得更有趣,兩全其美。


江厭離不提,他還不會想起年少懵懂時對情愛好奇的摸索,年輕能被寬恕責任可以敷衍,重要的是,虛幻的美好得以完美無缺的保存:他顫抖的主動靠近,淺嘗輒止、濕潤的吻。


談不上喜歡遑論到愛,他至今仍沒有辦法描述,瞬間彷彿拉長成一輩子。離婚分居多年的男女主角偶遇街角,禮貌微笑、簡短的道:最近好嗎?江澄泫然欲泣的直視著螢幕裡釋懷的寒暄,雙唇緊抿顫動,魏嬰忽然恍神再定睛一看,成年的江澄面孔仍是相似的倔強與驕傲,溫潤的眼波交付厚實的信任與親密,像是秋日午後的陽光扎實溫柔的包覆。


未來的他們在假日一同坐在沙發看電影,他不安份的躺在江澄的腿上,玩弄他指節分明的手指,十指相扣,江澄雖然不耐也不抽手,安定緊密的握住。兩個人的一輩子就這麼過下去,長相廝守把日子看到盡頭。


尚未釐清複雜難解的感情,就先吻過他的雙唇。江澄整個下午埋在他的胸前擁抱他,魏嬰心滿意足的蹭著江澄的頭髮,輕撫他的背脊。
時間就此觸礁停擺有多好。


江澄跟藍湛不一樣,但是愛這種東西表現出來該是一樣的:如果藍湛愛他,那江澄恐怕是不愛。江厭離跟虞紫鴛的看法說不定是錯的,她們本就沒有他來得懂江澄。他們的關係一直停留在彼此的初吻,江澄肯定後悔了,連放學回家路上的牽手都巧妙的迴避,像是僅存一點他們最後作為兄弟的可能。
「我希望你快樂。」藍湛說,突然施力握住大衣口袋中與魏嬰相握的手。


魏嬰頓時心慌,江厭離的話不合時宜的闖入他的腦海,驚惶提防無從分辨來源的緊張害怕,戰戰兢兢乾癟的回應:「有你在我很快樂。」


「有你在我也很快樂,真的很快樂。」藍湛放開緊握魏嬰的手,融雪之前的空氣依舊寒冷,比起入冬的凜冽溫和一些。


「為什麼?」魏嬰像是無知的幼童純粹不解而認真的問,沒有羞愧和窘迫,就如同春節他反問江厭離的口氣。


「我愛你,想要早上醒來就看到你。」


我也是。魏嬰洩氣頹然的停在公寓大門前,疲倦私忖。再說下去就不單是騙自己,騙得過還好,騙不過只剩相互折騰的兩敗俱傷。


「『我知道你最終還是要走的,我一直這麼提醒自己,好讓自己在明天醒來的時候喜歡你一點,在離開的時候可以輕鬆一點。』那部電影你說你最喜歡這句。」藍湛平靜的說,「我不希望你離開,如果可以想把你帶走,離開這裡到只有我們的地方,但是你不想要離開。」


「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他也沒有理由接受我。」


藍湛心疼的把魏嬰攬進懷裡,不忍的說:「你該對自己好一點,你比你想像的不懂愛你的人,甚至更不懂你自己。」他憐愛鼓勵的吻上魏嬰的額頭。
「我接住你了,一直都會在。」


「你太好了。」魏嬰哽咽的說,使勁的擁抱他。


江澄僵冷的站在階梯轉角,躲進光線攀爬不到的陰影裡,悲愴而苦楚的勾起嘴角,絕望的無力與習慣的疲憊扯下放棄掙扎的他,墜落到寒冷寂寥的地方。
江澄這次是徹底死了。

本文最後由 蘋果 於 2020-2-7 19:23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3#
lin7min 發表於 2019-12-18 12:46:36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哎呀!好好看!!(咬手帕)心好悶但是這個感覺好爽!(#)

使用禮物 檢舉

4#
原作者| 蘋果 發表於 2020-2-7 19:25:12
只看該作者
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東邪西毒,1994》

人是無可避免必須見到,日子還是要過下去,過得好過得差就是其次。魏嬰藍湛分手的消息沒有改變江澄把研究室跟圖書館當家睡的習慣,直到專題報告結束,離畢業典禮僅剩一、兩個月,他搬回公寓,準備所剩不多的畢業考考科。


魏嬰回家發現江澄若無其事的坐在客廳向他打招呼,他神智錯亂的站在門口,差點像幾個月前撒嬌耍賴的躺上江澄的大腿抱怨課堂作業,眼前的畫面安定的如未曾消逝過,失而復得的喜悅像是夏日午後的雷陣雨,沖刷一陣煩躁的悶熱,等到陽光再度照耀每個角落,溽暑般黏膩濕熱的歉意與愧疚復歸到原處,無所遁形。


「你回來了?」魏嬰侷促的靠近,把晚餐放在桌角,「我不知道你在,沒買你的。」


「我吃過了。」江澄收拾桌面的課本筆記,嘗試挪出點空間,「剛剛我跟姊講電話,她要我提醒你端午那天別安排事情。」


「怎麼?以前端午不都沒什麼活動嗎?」


「今年中秋我不在,她說想把握時間聚一下。」江澄漫無頭緒的翻弄書頁。


「你不在是什麼意思?」


「我拿到入學通知了。」


「什麼入學通知?你申請什麼?」江澄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逼著他歇斯底里的惱怒,以為能夠壓抑的驚慌焦躁扎著他刺痛煎熬。


「研究所,所以過年才沒回去,我跟媽還有姐說過了。」


「你沒跟我說。」


「噢,是嗎?大概忘了。」


「這麼重要的事你還可以忘,什麼事是你記得的?」魏嬰咬牙切齒地低聲嘶吼。


「放假前你在樓下跟藍湛不知羞恥的抱在一起,我記得滿清楚。」江澄平鋪直敘,沒有一絲惡意的揭穿或是侮辱。魏嬰窘迫的無力辯駁,江澄如果刻薄一點他用不著忍下習慣否認的掙扎,平靜、與我無關的口吻更讓魏嬰更慌亂焦急。


「我們分手了。」他試著挽回什麼,肯定會有來得及的事。


「聶懷桑說過。」


「就這樣?」


「你還要我說什麼?我能說什麼。」


魏嬰對江澄的冷淡無謂的態度氣憤起來,江澄從沒有過這樣對待他,或是其他人,他應該尖酸苛薄的質問他,他會接著江澄的話坦承一切,再和他對質幾年前縹緲的吻,事情進展的順利,江澄會原諒他,即使不順利,他始終會諒解他不過又闖禍而已。那才是他的江澄,無論搞砸什麼,都不會背棄他,沒有人比他了解江澄。


「你什麼都不用說,就這樣瞞著我出國!」遭受背叛的失落與憤怒一棒打在他身上,他只是想要他的江澄像以前一樣。


「你別這麼大聲行不?」


「我不大聲你聽的進去嗎?你眼裡還有我嗎?」


「有過,曾經有過。」江澄抬頭看向激動站起的魏嬰,從看到他進門的那一眼,他便意識到心裡的釋懷和決定重新面對的勇氣都是自欺欺人,就像他得知兩人分手的消息,本該無關緊要的敷衍了事,卻感到滿足又淒涼的勝利,簡直荒唐。


「從你親我,然後說我們要一直在一起開始,我就只有你,可是你從來不只有我,那天過後也是,我不知道我和那群繞著你轉的女同學是不是一樣的。」江澄看向魏嬰驚慌失措又委屈的眼神,焦急堆滿在眼眶,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的魏嬰,躲在江楓眠身後,再由他父親溫柔的抱起。


「我只能等,也不曉得自己在等什麼、在期待什麼。直到你和藍湛在一起,一半的我終於能鬆一口氣,不必懸著一顆心再等,一半的我才終於明白我在等著你開口讓我待在你身邊,希望接住你的是我。」


「但再也不會是我了。」


魏嬰向前攬住江澄的後背與腰際,某種東西化成眼淚潰堤,懷抱裡實存的溫暖是一片流沙,吞噬他曾經的所幸擁有。


「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魏嬰哽咽哭喊,把失去的、遠走的一併喊回來,或是連同那些殘留一起離開,他們就不算分開。


江澄鬆開魏嬰的雙手,推開他:「散了吧,還是一家人。」


「都散了,怎麼一家人。」魏嬰抽泣的說,淚水鼻水糊成一臉,江澄拎著袖口替他擦淨:「哭起來比阿凌還醜,再哭我就打斷你腿。」


「你用力打,腿斷了,我這輩子就賴在你身邊。」


「煩不煩啊,你不是常掛在嘴邊: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結果,我比你還懂那些裝模作樣的東西。」江澄說,滿臉嫌惡、責怪對方沒有長進的踢了魏嬰一腳,過去種種翻滾多圈後撞上牆面戛然而止。


「那你陪我吃晚餐嗎?」魏嬰失魂落魄畏怯的問,許久沒有在面對江澄感到茫然的不確定,他既疲倦又飢餓,認不得眼前陌生、彷彿是長成江澄模樣的另一個人,懷疑曾經度過的時光,卻無法否認腦海與他相處過的美好,現實變得遙遠又貼近。


「不是沒我的份?」


「有,肯定有!我分你,全都給你!」


「分我你吃什麼,冰箱還有剩的蓮藕排骨湯還不去熱好端過來。」


魏嬰閃開江澄作勢打他的拳頭,跌跌撞撞奔到廚房。他現在還在他身邊,這樣就好,一家人,他總要回家,他們還有很多年。他想。至少現在還有湯可以喝,他們可以慢慢來。


江澄頹唐的坐回沙發,該說的都說了,還差一句話,但他篤定這輩子都不會說。


我仍然愛你。

《全文完》

留言

呃…刀子(吐血 2024-3-20 16:53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4-6-9 22:18 , Processed in 0.102036 second(s), 37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