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BL] [排球少年│兔赤]向左上揚10度角[G]

[複製連結]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yorumi0429 發表於 2018-3-23 21:32:00
只看該作者 回文獎勵 |遞減排序 |閱讀模式
排球
連載進度:
本文最後由 yorumi0429 於 2018-3-23 21:40 編輯

***閱讀前注意***
*為音樂家paro
*設定來自偉大的官方音樂會,二傳指揮家帥到沒朋友
*私設有,此時的木兔大二赤葦大一
*努力不OOC但還是可能會發生((跪
*對古典樂只有粗淺了解如有BUG跪求指證
*錯字甚麼的都是假象((逃避現實


        觀眾席的燈光暗下,聚光燈灑落在舞台上,一名身著西裝的男子自座位上站起,金色瞳孔瞧了下觀眾,隨即又注視在自己的琴上。他拿起小提琴,架在左側肩上,看似隨意的拉了個音,隨後是一整個樂團的聲音迸出。沒有太久的時間,他舉起手指示樂團收音,接著坐回位置上。
        然後掌聲四起,伴著指揮走向指揮台上,轉身鞠躬後又轉向樂團成員,雙手揚起宣告著演奏的開始。

○○○

        和高中比起來更為廣大的校園,作為新生第一次踏進難免有些許緊張,但整體而言是可以用雀躍來形容,畢竟這是經歷一番努力才考上的學校。提早到學校來安置行李順便熟悉下校園,赤葦拉著行李箱,走向宿舍的方向。四月的風迎面還是涼爽,雖說尚未開學但已經有稀疏人群在校園中活動。陌生的地方總讓人有好奇心,縱使行李還沒安頓好,但當他聽見琴聲傳來,還是按耐不住向音源走去。
        一名穿著隨興的男子站在樹下,灰黑相間的頭髮稍長,微微蓋住了眼睛。肩上架著琴,持弓的手舞動,身體也因樂曲演奏擺動。
        「帕格尼尼的隨想曲第24號……」赤葦看著正在演奏的人低語。
啊啊,弓用的很果敢,抖音的姿勢也很美,換把位的動作也很流暢,演奏出來的音樂很動聽,選擇了帕格尼尼果然技巧高超,是個厲害的小提琴手呢,赤葦在心中默默給了評論,在樂聲停止時不自覺拍起手。
        「誒?!」聽到有人拍手,演奏者驚呼了聲,「居然有人在聽……」他看向赤葦,一臉不可置信,雙眼瞪大。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練習了……」
「居然有人在聽!!!!居然讓人聽了這難堪的東西傷害別人的耳朵!!!嗚啊啊啊啊啊啊──對不起讓你聽了這樣糟糕的演出真的很抱歉!」
赤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硬生生打斷,他看著眼前的小提琴手抱頭崩潰在地上,「請別這麼說,是我……」
        「不你甚麼都別說了!」那人一手摀著臉,一手往赤葦的方向揮去,意指赤葦不要再說話,這姿勢也沒停留多久,他便拎起琴盒和隨身物品逃跑,連琴都沒好好收。
        被留在原地的赤葦困惑,一方面覺得那首隨想曲演奏得不錯沒有演奏者說的那麼誇張,一方面思考著自己是在音樂大學還是演藝學院,剛才的人究竟是小提琴科的還是戲劇系的,那反應實在誇張。
        碰上了這樣的事情赤葦也無心再在校園遊蕩,再度拉起行李箱朝宿舍走去。

○○○

        木兔光太郎,說起這名字在這間學校無人不知,以他狂野的演奏方式和貓頭鷹頭聞名,在許多同儕和老師眼中是個極具天賦的小提琴家,音樂界也普遍看好他的前途。

        只是他這個人有個小問題,小小的問題。
        也許不能用小問題來形容。

        「木兔啊……你今天心情不好嗎。」在練習室裡,教授歪著頭看向自家學生。
        「啊……今天早餐沒有買到最想吃的肉包有點沮喪,沒事的!」認真看著譜的木兔回答,拿起筆在譜上畫啊畫,註記需要修正的地方。
        沒錯,木兔這人的演出水準和本人的心情狀況有很大的關連,一點點小事情就足以影響整個演出,身為指導老師,他真心不懂因為肉包沒吃到所以音色就顯得粗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概念。
        而這小小的問題也衍生成一個大問題。
        確實木兔是很有才華的,但他卻沒有被學校裡的任何一個樂團邀請加入,不,應該說是有被各個樂團邀請不過練習過一次之後就作罷了。這大起大落的性格,還有偶爾會失控爆走的音色,以及常常不顧指揮自己越拉越起勁的狀況,讓許多樂團雖然真心希望木兔這樣的高手能入團,卻又怯步不敢讓他加入,第一次練習就這樣子,誰都不敢保證往後的團練是否能正常進行,指揮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控制並好好指揮這般猛禽類。
        「我說……木兔啊……還是今天你先自己好好練習我明兒在過來聽?」教授想著聽狀況不好的木兔拉琴其實也頗浪費時間的,畢竟提不出意見又不知從何改起,不如等木兔正常點了再來對雙方都比較有意義。這學生真的讓人很頭痛,如果他能夠每天都狀況好那該有多好,教授默默在心中嘆息。
        「好的……」木兔難掩自己心中的失落,兩眼無神與琴譜對望。
        在教授走出練習室時木兔嘆了一大口氣,再怎麼傻也不可能不知道教授的意思,今天的他的確沒辦法好好地拉琴,他自己也有感覺,平時能夠輕鬆駕馭的弓和手指,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脫韁野馬一般,無法好好控制。五線譜上跳躍的音符,十六分、三十二分連續、休止符還有連音的那條曲線,啊啊,如果能像平常一樣好好演奏,這一定是首有趣的曲子吧,但是現在的自己卻只能和樂譜兩相望,不自覺又更加煩躁。
        「我想吃肉啊!」心情低落的木兔在練習室裡大喊,還好這練習室的隔音設備不錯,否則走廊上經過的人應該都會被他這聲嚇著。
        決定要先去吃點東西來提振心情,木兔以一個猙獰表情打開練習室的門走出去,滿腦子想著等等要點些甚麼烤肉來吃,沒注意到有人走在自己前面就這樣筆直撞上去。
        「誒誒!不好意思我沒注意到前面有人。」這一撞木兔愣了幾秒才拉回意識,蹲下幫忙撿因為被撞擊鬆手而散落一地的書和樂譜,慌慌張張的他瞥見樂譜的名字──是帕格尼尼b小調第二小提琴協奏曲,音符排列的方式有些熟悉但又有種說不出來的陌生,剛剛才在練習室裡盯著同意首曲子那麼久,怎麼可能會對他有陌生感。
        「抱歉……我看譜看得太認真,麻煩你幫我撿東西了。」
        木兔聽見聲音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名黑髮青年,墨黑色瞳裡滿是歉意。
        「該道歉的是我,我想肉想的太專注了。」他起身笑了笑,將手上的譜遞給青年,「話說這是帕格尼尼第二小提琴協奏曲對吧?」
        「誒、啊、嗯嗯是的。」青年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請問有甚麼問題嗎?」
        「對嘛!果然是帕格尼尼啊,奇怪了怎麼會有種莫名的陌生感呢……」
        「可能是因為我這份是指揮譜吧。」
「對誒!難怪我覺得好像哪裡不對,這間學校裡不只有小提琴科啊!」木兔像是想通了甚麼一樣,眼睛一亮。
        木兔的反應讓青年驚訝,這人很奇怪,而且好像有點眼熟不知道在哪看過他。
        「你是指揮科的啊?」
        「啊,是的。」
        「那你幫我個忙吧,我請你吃肉。」
        「誒?」
        木兔完全不給人反應時間,拉起青年的手就往燒烤店所在方向跑去,「對了我還沒和你自我介紹,我叫做木兔光太郎,小提琴科二年級,你呢?」
        被拉著的青年除了困惑還是困惑,但是看著木兔爽朗的笑容還是作出回答。

        「指揮科一年級,赤葦京治。」

○○○

        「所以說……這曲子到底怎麼辦才好啊,這裡和這裡每次練習的時候都超卡的,明明是小提琴協奏曲為什麼叫做《鐘》啊,帕格尼尼我不懂你啊!」
        對坐的人一面大口啖肉一面在譜上揮舞自己的手,這畫面讓赤葦不知道該怎麼評論的好,「總之木兔前輩,請在吃飯和討論之間選一個吧,不然譜會髒掉的。」
        「喔、喔,嗯那先專心吃飯吧。」
        看著愉快進食的木兔,赤葦一臉迷茫,究竟為什麼會突然被前輩帶來吃燒肉──而且還是傳說中的那個木兔前輩──他仍是沒辦法理解現況,只能稍微明白為什麼剛才見到覺得有點眼熟而已。早就聽聞了不少和前輩相關的事蹟,也看過前輩演出的視頻,原本以為在自己有能力組團之前不會和這位前輩有所交集,沒想到現在對方就坐在自己面前。
        「真想聽聽學長的琴聲……」
        「嗯?」
        「啊……沒事。」
        「想聽我拉琴可以啊,只是我今天的狀況不太好,要怎麼說呢,感覺不對啊!我說那個……赤、赤……」
        「赤葦。」
        「啊啊對赤葦,抱歉啊。」
        「沒關係。」
        「赤葦是指揮科的對吧,你能不能給我點意見?這首曲子不知道為什麼拉起來的感覺一直很奇怪。」
        「誒?我的意見嗎!?」赤葦的眼因驚嚇睜大了些。該怎麼辦?面對一個被稱為奇才的前輩,能夠提供甚麼意見?該說怎麼樣的話才能夠幫助前輩?不如說該回答甚麼才不會被前被嘲笑自己知識淺薄?赤葦在短短0.5秒內思考了許多問題。
        「我覺得……把自己想像成在敲鐘的人如何?」
        話才剛說出口赤葦就後悔了,自己提這到底是甚麼超級不專業的爛意見,第一次見面就給前輩留下奇怪的印象,以後怎麼有臉邀請前輩來自己的樂團演出?如果現在面前有個洞,赤葦很想將自己埋了。
        「喔、喔、喔──!!!就是這個!!!」木兔聽了赤葦的建議激動的大叫加上拍桌,「赤葦謝謝你!」
        「誒?啊、不、這個、沒甚麼。」赤葦被嚇得不清,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個亂七八糟的意見不僅沒有被嫌棄還能被採用,果然木兔前輩是個奇葩,各種意義上,他想。
        「不過具體而言該怎麼做呢……」
        「如果前輩不介意的話要不要聽聽看我彈的《鐘》,雖然是李斯特改編過的版本。」
        「你會彈琴啊!那當然好啊,聽你彈!不過在這之前先填飽肚子吧,看你都沒甚麼吃。」木兔把烤網上新烤熟的一批肉全往赤葦的盤裡放,再給他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從遇見木兔的那一刻開始,赤葦就覺得自己的腦袋一定哪裡出錯了,為什麼會邀請前輩來聽自己彈琴呢?學鋼琴也好些年頭,從來沒有演奏給別人聽過,只是覺得鋼琴像是踏進音樂世界的最佳道路才學著彈,初次演奏就要獻給這位認識不過一小時的前輩,對方還是個小提琴高手,怎麼想都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跳,然後在前輩面前出盡洋相啊。
        一天之內有了兩次想把自己埋了的想法,赤葦懊惱。

○○○

        手指輕巧的在琴鍵上輕敲,華麗的樂音隨之揚起,墨黑色瞳孔專注於黑白琴鍵上,表情也略顯嚴肅,謹慎演奏每個音符,這樣的赤葦讓木兔看的分神,忘了自己還有翻譜的工作。
        「木兔前輩不好意思我不記得後面的小節……」
「啊、啊,抱歉。」
        赤葦的手指好美,細細長長的很精緻,木兔心想,而且這曲子也是高難度了,能演奏的如此實在不簡單,完全就能去報名鋼琴科了嘛。
        聽著赤葦的演奏,木兔心情大悅,不單單只是因為樂聲美妙,更是因為彈琴的人賞心悅目,縱使剛開始的幾個小節能感受到演奏者有些許緊張,但隨著曲子進行也已經放膽彈奏,不變的是嚴謹態度,木兔覺得這就是赤葦風格。

        如果能在赤葦的指揮下,自己是不是就能好好發揮呢?

        木兔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豪放不羈,然後有時演奏就會脫序,但是要他規規矩矩,卻像是抹煞了木兔光太郎這人一樣,琴聲也就落為平凡,不是人人稱羨的奇才小提琴家了。如果自己的狂野再加上一點赤葦的謹慎呢?並不是要求服從或是捨棄自己的演奏方式,僅僅只是稍稍留意下、稍稍多注意點、稍稍對譜的詮釋嚴謹一些,是不是就能夠沒那麼脫序,好好的演出一場音樂會呢?
        換了個指揮整個樂團的演出就會大相逕庭,這點木兔心知肚明。

        好想和赤葦合作啊……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赤葦的手定在琴鍵上方幾秒,隨後慢慢收下,「木兔前輩,這還是我第一次彈琴給別人聽,讓你見笑了。」
        「誒?你彈得很好啊可以去隔壁鋼琴科串門子啦。」
「是前輩不嫌棄。」
        「你這是在和我客氣個甚麼勁啊,聽了你的演奏之後我有靈感啦!這就來試試看……」木兔架起譜架,從琴盒拿出琴,轉緊弓毛輕抹上一層松香,隨意拉拉弦調音,「好啦木兔先生的演奏要開始啦嘿─嘿─嘿──」

        琴聲一出就震懾了赤葦,果然如傳言一般的豪放,演奏小提琴的各種技巧如此純熟,音符處理得活靈活現,光是木兔一個人的演奏震撼就猶如一整個樂團的演出,氣勢何其磅礡讓人折服。
        赤葦呆愣,這前輩名不虛傳,那些讚揚他的話語絕不是胡謅。
        
木兔演奏結束,他轉身給赤葦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覺得如何?」
「真的很厲害,前輩果真和那些謠言一樣,是很厲害的小提琴家。」
        「對吧對吧我很厲害吧!」木兔聽著赤葦的讚揚整個人貓頭鷹毛都炸了,「既然你也覺得我厲害,那要不要和我一起組個樂團呢?」
        「誒?」

        「我說,和我一起組團吧!」

        木兔的笑顏映在赤葦墨色瞳中,格外耀眼讓人炫目。
        那是個讓人不能拒絕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點了頭,也不知道為什麼臉頰有點微微發燙。
        自從遇到木兔的那瞬間,赤葦覺得自己的世界開始變得不受控制,這究竟是好是壞,他不是很想思考,也覺得自己思考不出答案。
        「如果有所迷茫,就前往光的方向。」記得有人這樣和自己說過。

        赤葦在木兔的身上似乎看見了光。

○○○

        關於木兔光太郎加入了某樂團的事情不用多久就傳遍了學校,而且指揮還是一年級的新生,這讓許多人都覺得訝異,一來是因為覺得能夠網羅木兔很不得了,二來是覺得這新生的勇氣可嘉,也許用魯莽更能形容。
這事沸沸揚揚,連木兔的指導教授都不太相信木兔能在樂團裡好好發揮,更何況這指揮沒沒無聞,估計實力也不怎麼樣,大概就是被木兔牽著鼻子走吧,總之身為教授,他很不看好這樂團。但是木兔最近的表現確實比以前來的穩定,雖然還是偶有像早餐沒買到肉包或是今天被路邊的貓排擠了一類的事情造成練習不順。

        幾個月後,校園公佈欄上出現了張海報,上頭印製著木兔和赤葦的身影。
        那是他們樂團的第一次公演。

        滿座的音樂廳,許多人都是衝著木兔而來,或許是真心想讚揚,也或許是純粹想來看笑話,「畢竟是那個木兔嘛」,是啊,畢竟是那個木兔,怎麼可能好好的配合樂團演出?就算真的合上了樂團,團員有辦法讓木兔好好發揮嗎?指揮有辦法引出木兔真正的實力嗎?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有人能做到。
        「木兔前輩,你準備好了嗎?」赤葦站在後台,輕聲問道一旁的木兔。
        「當然啦!」木兔依舊是露出那爽朗的笑容,讓赤葦的緊張退去幾分。
        「好像大部分的人都不太看好我們的演出呢……」
        「那就好好的讓他們大吃一驚吧!」
        赤葦發現木兔比平時來的亢奮些,但又沒有即將脫韁的預感,金色雙眸凝視前台,嘴角勾起名為自信的笑。
        「時間到了。」
        「上吧!」
        
        赤葦走上指揮台,對台下敬禮,爾後才是木兔出場,這讓觀眾訝異,木兔雖然是樂團首席但是卻擔任了獨奏嗎?
        聚光燈獨有的熱度,像是在催化身體所有細胞般,木兔覺得自己今天狀況特別好,手指好像特別靈活聽話,調音時也覺得音感不錯,他抬頭看了赤葦一眼,意示可以開始他們的演出。
        雙臂落下的瞬間,樂音響徹整個音樂廳。開場的曲目自然是他倆研究很久的樂曲《鐘》,木兔左手手指靈巧的在琴上來回,右手的弓奔放舞動,身後樂團襯托木兔的琴聲,這段演出除了完美之外想不出其他形容詞。在開場就震懾觀眾,先前那些輕視和譏笑的評論被全然打破,取而代之是滿滿的佩服和欣賞。

        真的有人做到了。

        第一曲目完結,赤葦鬆了口氣,出乎意料的比任何一次練習要好,他瞧了眼木兔,對方還以一個笑容,這讓他對今晚的演出更加有信心,沒了緊張,沒了猶豫,可以完全大膽的去指揮。看著自己左手邊的人,那人是木兔還真是安心,赤葦心想。
        輕呼了一口氣,再度舉起手的他,開始了下個曲子。

○○○

        一聲Bravo再加上站起鼓掌,這無疑是對台上演出的人最好的讚揚,今晚演出十分成功,木兔開心的笑著,能夠和樂團一起演出很開心,但能和赤葦合作更是開心,他揚首朝赤葦望去,站在指揮台上的赤葦比他來的高一點,由下而上看著自家指揮雖然不是第一次,可這次是他看得最仔細的一次。
        赤葦的臉頰上有幾滴汗珠,被聚光燈映著有微微光絲,整個人氣色和平時相去甚多,彷若閃爍著光輝,墨色瞳孔訴說著喜悅,連嘴邊都是少見的微笑。木兔從墨色雙眸中看見自己的身影,是一個傻愣的表情。接著他注意到赤葦的嘴型稍稍變化,很輕很淺,但那無疑是一句謝謝你。
        霎時他覺得自己的臉發燙,心跳好像停了一拍。這感覺新鮮,木兔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的好,打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有這種體驗,一些緊張參雜著羞赧以及愉悅。
        離開聚光燈下,他依舊沒能釐清究竟自己是發生甚麼事了。

        直到拿到份新的譜,名為愛之喜的譜,木兔才漸漸明白自己的心情。

        這曲子說來不難,但是該如何表現出愛戀時的喜悅之情並將之渲染給觀眾才是真正的難題。指導教授和他說在演奏同時想著自己喜歡的人,應該就能表達出那種感覺了。木兔聽得一楞一楞,甚麼喜歡的人,他木兔光太郎十九年來似乎沒有過名為愛戀的情感,想著燒肉行不?
        他在練習室裡躊躇,燒肉啊肉包啊甚麼的都試過了,但是感覺就是不對。煩躁地隨意翻弄譜,一張照片從譜堆裡飄落,那是木兔和赤葦在第一次公演結束後的合照。照片裡的木兔笑得燦爛,一手勾著赤葦的腰將人攬入自己懷中,另一手比著大大的勝利手勢。
        木兔凝視照片許久,回憶起他和赤葦從相遇到一同合作的日子,說長不長,在漫漫人生中不過也就占了半年左右,卻儼然已是他最珍惜的記憶。靈光乍現,既然如此何不試試看在演奏時想著赤葦呢?
        他重新把琴架上自己的肩頭,開始拉奏那一曲愛之喜。
愛戀中的喜悅是什麼感覺?是如同將近一個月沒有吃到燒肉然後在月底大啖呢?還是在吃完冰棒後發現中了再來一枝呢?或是在演出後大獲好評?木兔覺得這些都不是他所想的答案,對他來說,和赤葦站在同一個舞台上,然後稍稍向左揚起頭便能看見赤葦,那樣的景色只屬於站在獨奏位的自己,宛如藏住什麼只有自己知道的赤葦的秘密一樣,守著那般景,心中滿是雀躍。
        原來那天自己的感覺是戀愛啊,一邊拉琴一邊醒悟的木兔實則開心,琢磨著等等要和赤葦一起吃飯去,順便買幾個學弟愛吃的飯糰給他當儲備乾糧。

        那琴聲美好,好到讓在練習室外路過的人心醉不已,彷彿吃了顆太妃糖,很甜,甜的有些不真實。

        練習結束後木兔打了通電話給赤葦,對方卻不接只來了封訊息說自己忙,木兔只好放棄找學弟吃飯去。
        接下來的幾天,赤葦用了各種理由拒絕木兔邀約,完全碰不上面,這讓木兔心情低落,總覺得他像是刻意在迴避自己,貓頭鷹毛都塌了。
        如果把人約出來不行,那來個巧遇應該可以吧?木兔重新打起精神,往赤葦上次帶他去的琴房走。
        琴房裡飄出樂音,他認出來那是愛之喜的另一半──愛之悲。木兔靠在琴房外的牆上,靜靜聽著。鋼琴聲訴說著演奏者的悲傷,一個個音符刺進身軀,那感覺用疼痛沒辦法精確形容,像是用麻繩捆住脖子然後使力拉緊,再加上細針不斷紮在手臂,使人窒息又痛的難耐,欲逃離又沒有辦法。木兔知道只要現在轉身離開,就可以不用再受到這琴聲摧殘,但是他走不了,他想聽完這首曲子,想要接受它所傳遞出的哀愁,想要回應在陣陣悲悽中夾雜的求救訊號。
        曲子尚未結束,卻聽見同時壓下許多琴鍵所發出的巨大聲響,木兔驚訝的撞開門,不去在意是否有取得房裡的人進入許可。

        他看見赤葦趴在琴鍵上,顫抖著。

○○○

        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赤葦並不是很想理會,要不是學長叫喚他的名字,他也不會抬頭。
        「木兔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赤葦的視線有些朦朧,估計是因為淚水,莫名的在學長面前哭泣,想來會讓學長困擾的吧。
        「因為赤葦這幾天一直躲著我啊!所以就想要來找你……」
        「這樣啊。」他拉緊自己的袖口,想用袖子幫自己擦去眼淚,在手剛舉起的同時,被木兔抓住了。
        「什麼叫這樣啊!赤葦你是發生什麼事了,彈了這麼難過的音色,然後又受不了彈不下去,接著又是哭的,用袖子擦眼淚等等傷了眼睛怎麼辦?」
        「那是我的事情,和木兔學長無關。」赤葦撇過頭,不願正視那雙金色的眼睛,他不希望在那雙眼中看見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
        從遇上木兔之後,世界整個被那亂來的學長翻轉,一開始也許有困惑過,不過和木兔處在一起的日子說真的很開心,心中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在萌芽,直到站上音樂廳的那天,赤葦才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了木兔。這讓他覺得很恐慌,不知道該用什麼樣子去面對木兔,努力藏住這份心情盡量用如同往常的態度去和他相處。
        但是在聽到木兔練習《愛之喜》的那天,他所努力建設起的心理全部崩毀,甜膩的音符中洋溢著處在戀愛中才有的歡愉,喜悅渲染給所有路過的人,唯獨進不了赤葦的心,他想能讓木兔拉出這曲子的人不會是自己,但會是誰呢?是前幾天無意撞見和木兔告白的女孩子嗎?赤葦放棄思考答案,畢竟無論答案是什麼,都只會為他帶來悲傷。
        「和我無關?!是啊也許你悲傷的原因和我無關,可是我沒辦法不管你啊。」木兔抓著赤葦手臂的力道之大,讓赤葦將思緒拉回現況。
        「為什麼?」
        「因為、因為……啊──你跟我來。」
        赤葦被木兔拉著往前跑,這景象十分熟悉,和他第一次在走廊上遇見木兔時一模一樣。
        「木兔學長你要帶我去哪……」
        「等等你就知道啦。」
        
        他們倆到了公演的音樂廳門口,木兔探頭探腦的注意有沒有人經過,然後拉著赤葦走進理應平時不能進入的地方,將赤葦推上指揮台。
        「請問這是……?」
        「赤葦是知道愛之喜的吧?」
        「是的。」
        「那幫我指揮吧!」
        「誒?怎麼突然……」
        「別問那麼多了。」
        木兔的要求看來是不能拒絕,雖然不明白學長在想甚麼,但赤葦還是開始揮動自己的手。
        啊啊,好像比起在走廊聽見的那次還好聽呢。赤葦心情很複雜,但又不能停下動作,只能任由苦澀侵襲。
        樂曲結束,他鬆了口氣,方才的感覺和公開處刑並無不同。赤葦低下頭看著木兔,「特別找我過來拉這首曲子給我聽,木兔學長是在炫耀自己有心上人了嗎?」一字一字中流露出控訴、不滿,還有感傷。
        「是啊。」木兔的聲音十分平淡,這讓赤葦燃起了股無名火。
        「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因為我想和赤葦說,那個人是你啊。」
        赤葦呆住,難以置信的心情全寫在臉上,「請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喜歡赤葦啊。」
        木兔微微揚起的頭,雙眼直視赤葦,金色雙眸清澈沒有一絲雜質,證實了他確實沒有在說謊,「我因為想著赤葦,所以才能拉好這首愛之喜啊。因為喜歡你,所以不能不管你啊!」
        「太狡猾了……」
        「什麼太狡猾?」
        「不,沒甚麼。」赤葦拍拍臉頰,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木兔學長,謝謝你。」
        「誒、誒、啊啊這沒什麼啦。」木兔讀不懂這突然而來的字句,只是盡自己所能地給予對方一個燦爛的笑,伸出手捧著赤葦的臉,輕輕墊起腳尖,在赤葦沒反應過來前吻了他。
        木兔放平了腳,回到原本的位置,又是要揚首才能看清赤葦,但是他很喜歡這位置,向左邊稍稍抬起頭,大概就十度仰角,現在能在這角度看見赤葦的只有自己,以後也不想讓給別人,這是只屬於他的美景。
        「和我在一起,好嗎?」
        對方沒有出聲回應,僅僅是淡淡頷首。

○○○

        距離他們正式交往過了幾天,木兔很開心的把赤葦接來自己的公寓住。
        那天晚上他輕哼著不知名的樂曲從浴室走出來,原本想叫赤葦可以去洗澡了卻只見到戀人傻住的神情。
        「怎麼了嗎?」
        「木兔學長你的頭髮……」
        「喔這個啊,」木兔拉了拉自己下垂的灰黑色髮絲,「頭髮還是濕的沒有抹髮雕啊。」
        「原來我去宿舍那天遇到的人是學長嗎?」
        「什麼宿舍……啊啊就是我髮雕沒了然後練習被看見的那天嗎!原來是被你看見了啊!」
        「還真是過分呢居然對我沒印象。」
        「赤葦──不要生氣嘛,被瀏海蓋住眼睛了我看不清楚啊。」
        「狡辯是沒有用的喔。」
        懊惱的木兔最後決定抱住赤葦,「對不起嘛……不要生氣啦。」
        「木兔學長打算拿什麼來賠罪呢?」
        他把懷裡的人拉開點距離,用自己的唇蓋上對方的嘴,爾後在對方耳邊低喃,「最喜歡赤葦了所以別生氣了好嗎?」
        「嗯。」

        木兔看不見赤葦現在的表情。

        那是個極端幸福的笑。

---End---

留言

貓頭鷹不管哪裡都需要他的保姆和飼員!!! 2020-5-13 17:33
好甜好甜好甜喔,指揮家赤葦大好(心) 2018-4-8 01:29

使用禮物 檢舉

2#
原作者| yorumi0429 發表於 2018-4-11 21:59:31
只看該作者
@vivaluna 很開心你能喜歡///

使用禮物 檢舉

3#
Kelseyy 發表於 2019-5-9 20:13:08 來自手機
只看該作者
真的好喜歡兔赤之間的那個氛圍!甜甜的最好了kk

留言

能讓你喜歡我很開心 2019-5-14 22:41

投餵

參與人數 1海草 +3 收起 理由
chu329 + 3 喜歡設定

查看全部投餵紀錄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4-6-13 10:12 , Processed in 0.063429 second(s), 40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