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太中] 消逝 [PG]

⚰️ 一方死亡 ⚰️
⚠️ 私設敵方組織 ⚠️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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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
隨著自己在夢中的一聲叫喚，太宰治從床上驚醒。
其實這種情節的惡夢他已做了無數回，無疑就是重視之人的生命硬生生在眼前消逝，自己卻無能為力。
但與平時不同的是，這次夢中的人，不是太宰最難以忘懷的紅髮故友，而是與他有著相似髮色和眸色的前任搭檔。
「啊，真是的，為什麼連作夢都要夢到那隻矮子蛞蝓啊。」
太宰看了手機，四月二十九日，清晨六點半。

反正被夢境這麼一鬧，他也沒什麼睡意了，索性起床，準備迎接幾個小時後，黑夜與黃昏的再次攜手合作。

一旁的茶几上，放了一個精緻的小紙袋，那是太宰某天路過一家服飾店，被櫥窗中某樣物品吸引了目光，一時興起，走進店內賣下的，似乎是要送給某人的禮物。

~~~

上午八點，太宰難得準時出現在武裝偵探社樓下，而一名白髮少年早就等候在那裡，是不久前被太宰撿回偵探社的中島敦。
「太宰先生，早安啊！」
看著同樣是後輩，卻比某人更加天真乖巧的敦，充滿朝氣向自己問早，太宰也面帶微笑的回以問候。
「太宰先生，我們現在就等他們二位和我們會合了。」
「嗯，雖然不太想就是了。」
太宰嘆了口氣。
「我也是呢。」
敦苦笑了一下。

伴隨著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一輛緋色的高級轎車俐落的停在他們面前。
「說曹操，曹操到。」
太宰搖了搖頭。
車輛搖下車窗，駕駛正是港口黑手黨五大幹部之一—中原中也。
中也看見太宰，一臉厭惡。
「快上車！難不成你還想我幫你開門啊？」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色人影閃過，站在車側，恭恭敬敬的打開後座車門。
「太宰先生，請上車。」
黑衣男子的態度無比認真。
「不用了，我習慣坐副駕駛座。」
太宰無視他，面無表情的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坐了進去。
黑衣男子十分受挫的關上門，轉頭對敦說：
「上車，難不成區區人虎，還想在下幫你開門。」
這名自稱「在下」的黑衣男子，是太宰曾經的弟子，名曰芥川龍之介。
「喂，芥川，你態度也差太多了吧？」
「人虎有資格與太宰先生相提並論嗎？」
眼見兩位快打起來，中也不耐煩的吼著：
「你們兩個快給我上車！」

一波三折後，終於大家都坐上車，中也踩下油門往目的地前進。
太宰看大家坐定，拿起手機。
「這次作戰，起因是又有異能組織在橫濱四處作惡為禍，弄得滿城風雨，我們兩大異能組織才不得不出手，大家應該都知道吧？」
中也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手肘靠窗支著頭。
「廢話，不過他們也真是大膽，本來在我們的轄區就有各種大大小小的組織，所作所為我們通常都睜一眼閉一隻眼，這個組織雖然規模不大，卻敢太歲頭上動土，殺了我十幾名部下。未免欺人太甚！」
中也說著，狠狠的垂了車窗。
坐在後座的芥川搭話。
「他們屢次的自殺式攻擊也讓首領很頭痛，不得不派員鎮壓，首領說，需要短時間內一次性殲滅他們的據點，在多方考量之下，讓中也先生使用『汙濁』解決敵人才是最優解。」
一旁的敦也開口。
「他們也曾派人身上綁著炸彈或拿著有炸彈的手提箱闖進偵探社，幸好國木田先生眼明手快，制伏對方，才沒讓憾事發生。不過要是哪一天真的來不及，發生意外就不好了。」
「沒錯，看來大家都很清楚。那現在再複習一次作戰計畫，敦和芥川你們兩個負責為我和中也開路，讓我們到據點中央後自己找好掩護，最後中也發動汙濁，解決敵人，我消除異能，任務完成。」
「另外，這次計劃還有另一個目的，我想藉此機會，讓你們見識實際的作戰和合作模式。」

這時敦突然想到什麼。
「說到合作，太宰先生以前和中也先生是搭檔，被世人稱為『雙黑』，這件事是真的嗎？」
敦看著每次見面就吵架的兩人，屬實有點不敢相信。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真的是喔。」
太宰漫不經心地回答。
「雖然說是搭檔，但每次都是我累個半死，你只負責出一張嘴和動動手消除異能而已。」
中也不高興的抱怨。
「可是……」
太宰刻意望向他。
「如果沒有我的人間失格，中也會死呢。」
中也雖然生氣，卻無從反駁，只能默念了句「可惡！」

太宰對於成功捉弄中也十分得意之餘，看見車子的後照鏡上掛了一個以紅色為基底，用黃、粉、金三色絲線繡成花朵點綴的御守，上面繡著金色的「荒羽袛神社」
「中也，你什麼時候也會在車上掛這個了？」
「那是紅葉大姐某次去秋田縣出差時買回來送我的。」
「紅葉姐的眼光還真不錯，這間神社跟你倒是挺有緣的。」
中也雖然覺得疑惑，但沒追問下去。
很久沒出聲的芥川此時默默的問了句。
「太宰先生相信有神明嗎？」
「我相信喔。」
太宰回應了讓人出乎意料的答案。
敦頗感驚訝。
「我還以為太宰先生是無神論者。」
太宰將頭靠在頭枕上。
「我相信神明是存在的，但我不會對祂有所期待，就算向神明祈求，也得不到回應吧？那些大家口中的神蹟，不過是偶然的巧合罷了，拚命想守護的人事物，祂反手之間就能輕易收回。」
「所以，若真想守護重要的東西，與其期待如此不切實際的力量，倒不如自己努力捉住一絲希望。」

剛才吵鬧的車內一瞬安靜下來，太宰見氣氛過於沉重，主動開啟另一個話題。
「好了，不聊這麼無聊的東西了，中也，今天是你生日對吧？」
中也歪頭想了一下。
「啊，好像是。」
太宰一下子笑了出來。
「怎麼會有人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難得我想幫你慶生，還買了生日禮物。」
「算了吧，你給我慶生什麼時候有好事，之前送什麼用紅酒瓶裝的醋、狗項圈，還有不知道從哪弄來的蛞蝓布偶裝！」
中也深深的嘆了口氣壓抑自己的怒火。
「中也幹嘛把我說得那麼壞心。」
後座的兩位後輩，見識到太宰與他們印象中完全截然不同的一面。
「我這次是認真的啦，我們大家今晚去中也家開派對吧，順便把他珍藏的紅酒喝掉。」
「你這渾蛋！你敢動我紅酒，我就把你做成紅燒青花魚！」
「好啦好啦，他們的據點快到了，把車停在這附近吧。」

四人下車，太宰給每人一台耳機式對講機便於聯絡，測試沒問題後，徒步靠近一個廢棄倉庫，這裡便是異能組織的據點，太宰停了下來，對身後三人說：
「接下來就要正式進攻了，這次作戰雖然風險不高，但大家還是小心為上，對於這種習慣運用自殺式攻擊的組織來說，會做出什麼都不奇怪，各自注意安全。準備好了嗎？」
「嗯。」「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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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的守衛還來不及反應之時，脖子就已經被羅生門斬斷，敦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昏了基地內的守備人員，就這樣一路沒遇到什麼阻礙，太宰跟中也到達指定位置，計畫非常順利，順利的讓太宰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那些人員幾乎不怎麼抵抗，就這麼輕易的被擊敗，也沒有出現他們慣用的自殺式攻擊。太宰莫名其妙想起今早的夢境。

「那我開始了。」
就連中也回頭向太宰確認的身影都與夢境重疊。
但他最後決定，還是按計畫進行。
「去吧。」
「汝  容許陰鬱之汙濁  勿復吾之覺醒」
中也脫下黑色手套，一步步向前走去，周身的氣壓，掀飛他的帽子和大衣，火焰般的紋路，猶如一條條鮮紅的蛇纏繞在他身上。
汙濁迅速地摧毀著周圍的一切，頃刻間，建築僅剩斷垣殘壁，敵人自然也無法倖免。

此時太宰的耳機傳來芥川的聲音。
「太宰先生，我們發現一個可疑的年輕男子。」
「先限制他的行動，看能不能問出他的身分。」
太宰掛斷耳機，看時機差不多，走向發狂的中也，像往常一樣握住他的手，準備解除異能……本該是這樣的。

太宰握住中也的手腕，輕聲說：
「敵人都已經解決了，休息吧，中也。」
可中也身上的斑紋卻沒有消退，他也沒有恢復意識，繼續消耗著自己的生命。
太宰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將中也的手握得更緊，卻沒有任何效果。
「怎麼可能，人間失格不可能沒有效果。」
太宰罕見的露出焦慮的神色。

敦和芥川也發現事情不太對勁，這時被羅生門束縛住的可疑青年狂笑出聲。
「沒用的！現在他身上中了異能，是能讓異能者在三十分鐘內，除了自己的能力外，其餘能力接觸到他，一概無效化。」
聽到這席話，敦和芥川都不敢置信。
芥川首先緩過神來，看著青年，突然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他，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便質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這些事？」
青年不急不徐的開口。
「我是這個組織的作戰參謀，這個計畫正是我制定的，自然瞭若指掌。」
得到答案，芥川陰著臉。
「無所謂，反正在下現在只要解決你，一切就結束了。」
沒想到，對方不但一點恐懼的神色都沒有，反倒滿臉笑意。
「照理說異能者死亡，發動中的異能是會解除沒錯。不過，很遺憾，你們幹部大人身上的，可不是我的異能。」
「我的異能，可將發動在自己身上的能力轉移到指定接觸者身上。換句話說，你們要找的異能者現在不在這裡，就算把我殺了，也沒有辦法救他！」

聽到這裡，芥川終於想起在哪見過此人，正是今天早上，他和中也走去停車場的路上，這名青年從他們身旁經過，和中也發生擦撞，不過當時他們也沒在意，沒想到這竟是敵方的圈套。
「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故意撞上中也先生。」
「沒錯，畢竟只要犧牲我，就可以除掉港口黑手黨的最強戰力，怎麼想都覺得划算。」

一旁的敦聽完，不知是真不明所以，還是不願相信，看向身旁的芥川，提問道：
「這是什麼意思？」
芥川看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解釋：
「蠢虎，簡單來說就是這個異能者只是個轉運站，負責轉移異能而已。既然現在已經轉移完畢，殺了他也於事無補。」
「現在中也先生身上的異能就類似反向的人間失格，太宰先生的異能現在對他沒用。」
「那現在怎麼辦？」
「只能等中也先生耗盡力氣，才能解除。」

太宰透過耳機中他們的對話了解現在的情況，而結論正如芥川所說，現在唯一的解法，只能等中也的身體承受不住，邁向死亡，異能才可能停止。
看著身旁的中也，嘴角、眼角不斷的滲出大量鮮血，把原本白淨的臉龐給染紅，中也已經撐不住了。這件事太宰再清楚不過，可現在完全無能為力。太宰在腦中想了好幾種可能性，卻沒有一種救得了眼前的人。

一陣淡淡的藍白光從太宰緊握的手擴散，圍繞他們身邊，這是太宰的異能發動時會有的現象。
「這是異能互相干擾下，產生的特異點嗎？」
中也漸漸安靜下來，向後方倒下，太宰接住他，讓他坐在地上，單手摟著他的上半身倚在自己懷中。
污濁還沒有解除，但中也卻恢復了意識，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咳出大量鮮血，將太宰的風衣染出一片刺目的腥紅。
太宰自認識中也以來，還未曾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滿身血污，衣衫也殘破不堪。太宰清楚現在就算呼叫與謝野醫生也來不及了，只能默默收緊抱著中也的手，他撥開懷中人散亂的頭髮，望著他自始至終未曾改變的湛藍雙眸。

太宰努力扯出一如往常的笑容。
「我以後終於不用見到你了呢，不會有礙事的小矮人在身邊晃來晃去了。」
「我也是啊，以後不用見到......礙事的青花魚了。」
中也的聲音不似平時那般宏亮有神，可臉上依舊帶著那狂放不羈的笑容，他抬起滿是血跡的手，有氣無力的捶在太宰胸口。
「在死之前......看到你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我也算死而無憾了呢。記得這次真的要把我好好的......送回據點啊。」
太宰覆上中也停留在胸口的手。
「我不要，有本事你就自己好好的回去啊。」
中也又咳出幾口血後，凝視著自己最初也是最終的搭檔。
「太宰，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我這輩子也最討厭你了，中也。」

中也的眼眸緩緩閉上，手從太宰掌中滑落，整個人脫力癱倒在太宰身上，看著他象徵污濁狀態的紅紋漸漸消退，太宰橫抱起中也，懷中的人，除了比較狼狽外，跟每次使用汙濁後體力消耗過大後昏睡的樣子別無二致，以前他每次都說要把他好好送回據點，可自己卻沒一次也做到，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太宰抱著中也經過敦和芥川。兩人看見中也，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但還是難以接受。
「芥川，回去向首領報告，幹部中原中也，英勇殉職。」
「是的，太宰先生，此人該如何處置？」
芥川看向敵對青年。
「先對他嚴刑逼供，讓他好好交代他們組織的事。當他沒有利用價值後......芥川，港口黑手黨有很多處刑的方式吧？挑一種讓他死的最痛苦的送他上路。」
太宰的眼裡看似平靜無波，但芥川很清楚，他此刻散發出的巨大壓迫感，甚至比在黑手黨擔任幹部時還要更勝幾籌，過於冷靜的語氣和神色反而讓人不寒而慄。
「對了，還有一點，中也的帽子，找的到的話一起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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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後續到底發生了什麼，太宰也記不清了，依稀記得他真的把中也送回了港口黑手黨的據點。
不管是誰得知這件事都很驚訝，誰曾想過一場大家認為必能輕鬆獲勝的戰役，會帶走一位年輕幹部的性命。

那天晚上，太宰久違的走進那間酒吧，坐在熟悉的位置，喝著熟悉的酒，他閉上雙眼，認真回想今天發生的事，中也的死，應該可以避免的，只要再多謹慎一點。究竟是太過輕敵，還是太相信「雙黑」，亦或者太相信自己的判斷，就這樣辜負了他的信任。

良久，他睜開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推開大門，外面如同四年前一樣，是個雨夜。太宰走在雨中，雨水順著臉頰滑落，似乎替代他從未留過的淚水，他突然想起以前在某本書中看過的一句話：
「人不夠悲傷和悲傷到極致時，都是不會哭泣的。」
那自己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呢？答案隱沒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

~~~

港口黑手黨的氣氛非常低迷，他們失去了一位可靠的幹部、體貼部下的上司、未來可期的戰力擔當。得知消息的人無不為他的犧牲感到悲傷和惋惜。但該做的事還是得完成。

中也的葬禮簡單而莊嚴，雖然他生前說過，死後不希望為了他勞師動眾，但各位成員出於對他的敬愛，紛紛表示想參加典禮。最後，黑手黨全體成員包括首領都出席參加。
鄰近開始時，眾人卻遲遲找不到中也那頂被帶回來、平時看的比性命更重要的紳士帽，由於時間緊迫，只能放棄尋找。

從典禮開始至入土為安，始終不見太宰身影，大家都以為他無情到如此地步，卻沒有人發現，其實早在葬禮開始前，太宰偷偷的到中也棺前，看他被整理的乾乾淨淨，躺在花群中，帽子也找回來放在他胸前。

他俯身取下中也脖子上的choker，換上一條幾乎一模一樣，但內側用鋼印印上「Dazai」字樣的皮製款式。正是他說過作戰結束要送給中也的生日禮物。

「中也，雖然晚了點，生日快樂。」
太宰離開時順走了中也最喜歡的那頂帽子。
「既然你說我幫你慶生都沒好事，那我就壞心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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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中也的後事，大家也從各種負面情緒中抽離出來，專注於掃除敵方組織的餘黨。連平時對工作一向不上心的太宰也難得認真起來。
本來就因為那一仗損傷慘重的異能組織，自是無力招架，很快就完全瓦解。
害死中也的幕後黑手被用極其慘忍的方式處決，也算為他報了一箭之仇。
事件終於塵埃落定，每個人都慢慢回復到以前的生活模式。

一天，敦下班回家的路上，遇見早上翹班沒去偵探社的太宰，對方突然說要請客，就拉著敦隨便的走進路旁一家居酒屋。
進了店內，太宰讓敦隨便點，自己則點了些清酒。
之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太宰默默的喝了不少酒，微醺狀態的眼神變得更難以捉摸。

在氣氛有點尷尬時，太宰開口。
「敦，我說過我不會對神明有所期待對吧？」
「對，怎麼了？」
「其實，我真心的向神明祈求過兩次。」
敦雖然好奇，但怕深究下去會觸及到不該觸碰的領域，沒想到太宰主動接了下去。
「第一次，讓我有了車上的那番理論。第二次，更是應證了那就是事實。明知不可能卻又試第二次，很愚蠢吧？」
「不會啊，就算知道沒有用，卻不想放棄希望，還想放手一搏。能讓太宰先生這樣做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物。」
太宰莞爾一笑，笑容虛無飄渺。
「很重要？或許吧？」

「太宰先生，我可不可以請教一下，為什麼您不相信神蹟、不對神明抱有期待，卻相信有神明存在呢？」
「因為在我15歲那年，認識了神明的化身。」
「真的嗎！」
「嗯，雖然他很狂妄、脾氣很暴躁、很討人厭，但同時能力高強，重情重義，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太宰不理會敦吃驚的表情，自顧自的繼續喝著他的酒，最後完全醉倒趴在桌上，還是由敦把他送回宿舍。

敦回家後，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太宰不輕易展現出來的一面，還知道他心中住了一位任性的神明。

~~~

光陰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一年又過去了。

「中也！」
時隔一年，太宰再次被惡夢驚醒。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物，卻從夢境變成了現實。
看了手機，四月二十九日，清晨六點半。
「真是的，為什麼又夢到中也啊。」
相似的話語，語氣卻帶了點懷念。

太宰起床整理好服裝，穿上風衣，提了個看起來有些重量的禮品袋，踏出房門，難得早起前往的地點不是偵探社，而是另有他處。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清晨還是帶著些許涼意，經過開始有店家營業的市區，穿過一片樹林，太宰來到一處風景秀麗的空曠懸崖邊，從這裡往海的方向眺望，一望無際的海平面波光粼粼。
懸崖上有一座面向大海的墳墓，樣式簡單的墓碑上刻著大家不輕易再提起的名字。

太宰對著它自言自語起來。
「中也，你生日跟忌日同一天還真是方便，不過你地點選的也太偏僻了。」
他把禮物連同提袋一起放在墓前。
「生日禮物，反正你也喝不到，我就買來氣氣你的。」

突然，一個毛茸茸的身影從墓碑後面竄出來，太宰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長毛吉娃娃，看起來還是隻幼犬。應該是被他的聲音驚動才出現的。
一向討厭犬類的太宰，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
「狗嗎？我最討厭狗了。」
沒想到那隻小狗好像聽懂了他的話，賭氣似的將頭撇向一邊，一副「你以為我就喜歡你啊」的樣子。
太宰第一次看到狗有這麼人性化的反應，倒也覺得挺新奇的。

仔細觀察這隻幼犬，身材嬌小，一身奶油色長毛，頭部有幾束鮮橘色的毛髮，還有一雙不太會在狗身上看見的藍色雙眼，加上這特殊的神韻，還真與墓碑的主人有幾分神似。

不遠處的樹林傳來腳步聲，太宰不想增添不必要的麻煩，轉身從樹林的另一側悄然離去。
他前腳剛走，尾崎紅葉就獨自一人前來祭奠，當她看見禮品袋內裝著那瓶89年的柏圖斯，還有眼角餘光瞥見的沙色風衣，足以讓她確認上一位到這裡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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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走著走著，發現剛才那隻幼犬竟然一直跟著自己，甩都甩不掉，就這樣一路到了偵探社。社員們很驚訝太宰竟然會養狗，他解釋是路邊撿到的。

幼犬雖然一開始見到太宰是那種反應，但一整天下來，就窩在太宰辦公桌桌腳，下班後又跟著他回家。似乎已經認定他了。

回到家，幼犬也跟著太宰進了家門。一進到家裡，就到處聞聞嗅嗅適應環境，太宰也沒太在意牠，想著「只有今天的話就算了，以後把牠送人或是留在偵探社吧。」

晚上睡覺時，太宰覺得被東西撞了一下，睜開眼，發現幼犬默默的鑽進自己懷裡，把牠推開又會再爬回來，來回幾次後，太宰也放棄了，只覺得牠早上跟現在的態度未免落差太大，但也任由牠心滿意足的躺在懷裡。

從這天起，太宰開始了跟幼犬同居的生活，本來想說一兩天後就要把牠送走，但不知不覺間牠就默默的住下了。

跟牠相處久了，太宰發現，牠跟中也有蠻多相似的地方，例如：聞到紅酒的味道會特別興奮、脾氣不好、說牠很小隻牠會生氣的吠叫等等。

某天晚上，太宰又在看著他的完全自殺手冊，幼犬在家中東翻西找，從衣櫃裡翻出了一個東西。
牠刁著那個東西走到太宰面前，那是一頂黑色紳士帽。
幼犬把帽子放在地上，就這樣蜷縮進裡面，看來很中意這頂帽子。

太宰看見那頂帽子愣了一下，勾起了回憶，那是當時他拿走後，塵封在衣櫃深處，中也的帽子。
原以為過了一年，內心應該毫無波瀾，可是看見那頂帽子，以往的種種回憶湧上心頭。

太宰把幼犬連同帽子一並捧起放在腿上，第一次輕輕的撫摸著牠，柔順的毛髮摸起來意想不到的舒服，幼犬本來還有些抗拒，後來漸漸接受了。

太宰半開玩笑的說著：
「你該不會是中也吧？說要一輩子當我的狗，還真的變成狗了。」

清冷的月光照射進來，幼犬抬起頭望著太宰。
那一刻，太宰看著牠，似曾相識的眼瞳與那人身影重疊。他揉著幼犬的腦袋
「既然你跟他那麼像，就跟他叫同個名字吧，中也。」

他將「中也」抱進懷裡，好像這樣就能再次擁抱那位回不來的搭檔，太宰鬼使神差的說了句，自那天起，他想對那個人說，卻再沒有機會說的話。

「中也，歡迎回來......」

- Fin

太宰給中也的生日禮物
參考圖：淘寶商品圖（但不曉得為什麼現在連結打不開）

小彩蛋：

1. 文中提到的「荒羽袛神社」，是主祭荒吐神（荒霸吐）的神社之一， 位於秋田縣仙北郡美鄉町

2. 文中的幼犬就是照著《文豪野犬 汪！》動漫第一話裡面中也變成狗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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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6點半起來發文
（就是這個文內也有出現的神祕的時間點）
今天是什麼日子也不必多說了
不免俗的祝我們最辛苦的幹部中原中也大人生日快樂🎉🎉🎂🎉🎉
希望您能快點長高(被揍)

從FB搬運過來的第一篇
這篇是兩年前寫的生賀
現在回頭看覺得那時候文筆好好

抱歉好好的生日給大家發刀子，單純是因為完稿的時候發現剛好接近中也生日。
中途差點被自己的邏輯繞暈，尤其是私設敵方異能那裡。
本來最一開始的版本是中也中的就是被他們捉住的青年的異能，但後來發現他們直接把人殺了異能就失效了，最後東改西改才變成現在的樣子。

最後
感謝每一位願意耐心看到這裡的讀者
那麼各位看官，我們下次再會，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