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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名偵探柯南│新快新、赤安] 酹江月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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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麓Nassia 發表於 2024-1-4 02:2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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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
連載進度: 連載中

貧民窟的生存之道

/我流蒸氣龐克/主新快新左右無差
/配角赤安大人組


//


01.

「來喔!燈具、炊具隨便看!最新設計、省錢方便又好用!來咧來咧!」

東市集總是熱鬧非凡,無論早晚皆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不同於販售肉類生鮮的西市集,會受到當季收成的影響,東市集專門販賣機械裝置,總是不分四季晝夜的吸引大批買家光顧。

其中包括來買民生用品的一般老百姓、奢侈配備的富人、伺機尋找新商機的商人,甚至還有軍機處的密探。

也正是因為東市集來往商客眾多、魚龍混雜,扒手和騙子幾乎遍地都是,無論警衛隊怎麼抓都抓不完。

無奈之下只好貼出公告:『進入東市請小心保管財物,如有損失概不負責』



「大嬸,這怎麼賣啊?」

「哎,您真有眼光,這是我們進的新品,外國貨,鐵護腕,牛皮內襯,能噴出針哪,拿來防身最適合了。」大嬸殷勤地拿起護腕示範,只輕輕轉動一下,立刻射出一排細細的銀針。

「哦?」少年接過看了看。「怎麼賣?」

「不貴的,五枚銀幣。」

少年微微挑眉;俊朗的五官配上這個表情,頗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就這玩意兒,還要五枚銀幣?大嬸,妳莫不是看我身分不俗,想要坑我吧?」

大嬸心頭一緊。她確實看少年像個出來遊玩的富家少爺,偷偷抬高了價格。

「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算了,看少爺您也是個有眼光的,就算您三枚銀幣吧。」大嬸眼見情況不對,想敷衍過去。

少年不動聲色,把護腕放了回去。

「太貴了,不買。」

「欸、欸!小少爺!一枚銀幣、一枚銀幣就好!!」

然而任憑大嬸再怎麼呼喊,少年都沒有回頭。


踏著輕快地步伐,少年熟練地在人流中鑽動,腳下一轉,走進一條小巷。


「快斗!」一個和少年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從陰影中火急火燎的竄出,一把捉住少年的胳膊。「怎麼去這麼久?我還以為你被抓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抓?」快斗安撫道:「好啦新一,別緊張了,咱們先回家,給你看看今天我都拿了些什麼?」

新一雖有不滿,但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只好邊走邊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下好離手!每次都不怕死的到處亂晃,要是有人認出你把你給抓了怎麼辦?」

「我和那些扒手可不一樣,來無影去無蹤,那些笨蛋有錢人連自己錢包沒了都不知道,」快斗得意地哼氣:「絕~對不可能知道是我拿⋯⋯哎呦!」

新一敲了下快斗的後腦勺,沒好氣道:「這有什麼好得意的?走快點!太陽就要落山了!」

「總敲我腦袋,萬一敲笨了怎麼辦?我黑羽快斗天縱奇才、一世英名⋯⋯」

快斗摸了摸後腦勺,嘴裡忍不住嘟囔,腳下卻依言加快。



一旦進入夜晚,這個看似正常的東市集便會顯露出它真正的面貌。

商販們紛紛燃燒山銅點亮燈盞,霎時間,東市彷彿燃起一條長長的火龍,黑夜如晝。

所有不能在白日販售的危險物品在此時將接連冒出,街道彷彿牛鬼蛇神遊街,形狀各異的機甲在主人的操縱下興致勃勃的展現力與美。

煙花青樓亦會在夜間營業,整個東市只能用群魔亂舞四字形容。


危險程度非白日能比擬。



兩人在巷弄裡熟練地左彎右拐,翻過石牆、躍過荷塘,跳上屋頂、滾落花圃。

東市的巷弄乃機甲技師的居所,機關眾多,若是隨便亂走,很有可能被射成馬蜂窩、或是被穿成刺蝟。


快斗和新一自小便跟著這些老爺子技師鬼混,本事學到多少不知道,至少在這東市來去自如還是沒問題的。


越過東市,便是西市,然而市與市之間的交界處曖昧不明,房屋破敗、街道髒亂,沒有人想管這些荒蕪地帶,長此而往,這些無人居住的空房逐漸被遊民佔領,這片區域也慢慢地被稱作貧民窟。


新一和快斗便是誕生於此。


正確來說,自從有記憶起就待在貧民窟,然而只要生活在這裡的人,便不會去探尋自己的身分;捨棄過往,只靠自己的手腳活下去,是貧民窟的信條。


「喔!雙胞胎小子回來了?」

「都說了不是雙胞胎!混帳!」快斗踹了咬著菸草的中年男子一腳。

「痛死了!混小子,給我過來!」男子就要發作,快斗卻一溜煙跑了。

「咧~抓不到、抓不到~跟人跑了的老婆和孩子也抓不到~」

「你......!黑羽快斗!!給老子滾過來!!!」


快斗沒理會男子,扮了個鬼臉,拉著新一跑了。


貧民窟的街道擁窄雜亂,歪歪曲曲,快斗和新一的居所在坡道的最高處,是最隱密、也是最不方便的地方。


「小五郎叔的孩子是被人販子拐走的,他老婆丟了孩子,瘋了,被娘家的人接回去照顧,你方才不應該那樣說的。」進屋後,新一對快斗道。

「欸?不是跟隔壁小王跑了嗎?他自己喝酒之後說的啊。」

「那是因為被大家起鬨,他逼不得已才那樣說的。」

「是喔,那新一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看出來的。」

新一脫下自己的斗篷,整齊地掛好後把快斗隨手亂丟的斗篷也掛了起來。

「又來了,新一你怎麼每次都能看出一些奇怪的事啊?」

「快斗你也可以,只要用心觀察的話。」新一撥了撥快斗被帽子壓亂的頭髮。

「不行不行,我沒有新一那麼聰明,沒辦法的啦。」快斗浮誇地嘆了口氣。

新一忍不住輕笑:「胡說,明明就是懶惰。」

「嘿嘿嘿。」被拆穿,快斗也不惱,雙手背在後腦上,吊兒啷噹地嘻笑:「你負責貌美如花、我負責賺錢養家!」

新一懶得理快斗,捲起袖子準備晚餐去了。


和式的舊宅沒有灶台,更不會有新式的機械鐵爐,只有傳統的圍爐。新一就是在後屋中央挖空的地板上鋪上灰燼,調整天花板上的掛鉤,讓鐵鍋能順利懸在火堆上方。


「欸~別不理我嘛~」快斗不屈不撓地跟了上去。「我說的是真的呀!這個家不就是靠我偷東西維生的嘛。」

「那我貌美如花又是怎麼回事?」新一橫了他一眼。


原來是對這部分有意見。


「哎呀,我的意思是,新一你只要美美的待在家裡,等我帶錢回來就好啦!」

「你是去偷竊,隨時有可能被抓,我怎麼可能安心在家裡等著?」

「哎呦,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就沒少從小五郎叔那裏順東西,那些小鬼頭搶走的東西我也能悄摸拿回來,現在從一、兩個有錢老頭身上順錢走,自然也不在話下啦!」

新一沉默半晌,嘆了口氣。

「我還是覺得,這樣做遲早會出事......」

「新一你想太多了啦。」快斗安慰道:「再說了,要是真的,嗯......我不幸被發現了?那不還有你嘛,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才非得跟著我的嘛?」

新一摸了摸後頸,有些不自在道:「嗯......」

「如果我真的被抓了,就靠新一救我啦!」


看著快斗燦爛地笑容,縈繞在新一心頭的思緒只能暫時壓下。


「嗯,我一定會救你的,約好了。」


本文最後由 稀麓Nassia 於 2024-2-29 20: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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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稀麓Nassia 發表於 2024-2-16 15: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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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起之夜

02.


這個世界是以山銅為中心運轉的。

早在二十年前,A國開採出第一座山銅礦,為世界的運轉提供全新的可能,開啟了城市發展的新篇章。

各國都在想盡辦法開採新礦脈,擁有多少山銅代表國家強盛與否,幾乎成為了公定的真理。

在這種情況下,冶煉金屬的技師也跟著崛起,本來難以控制冶煉溫度的傳統火爐,在有了山銅後迎刃而解。

山銅可以用來冶煉,鍛造出的兵器品質更高,漸漸的技師不滿足於傳統刀劍,從武器到民生,越來越豐富多樣的發明造福百姓,卻同時也增強了軍事的武力。

世界在變好的同時,也漸漸變得岌岌可危。

各國都在發展軍事,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快斗,我不是要你只偷現金,別偷別的東西嗎?這是什麼?」

新一正打算洗衣服,就從快斗今天穿出門「裝逼」的西服裡搜出了一個鐵護腕。

「哎呀,我本來打算晚點再給你的,這、這是……」快斗抵不住新一的眼神攻勢,只好實話實說了。

「你……」聽罷,新一頭有點痛。「我分明和你說過,偷物品會增加被認出的風險,萬一失主之後看到遺失的東西出現在我們身上怎麼辦?」

「那個大嬸是走私的黑商,平時沒少坑那些有錢沒地花的公子哥,低調度日都來不及,絕對不可能跑來找我們麻煩的。」快斗安慰道:「再說了,這護腕上沒什麼特別的花紋,模樣普通的很,沒事的。」

新一只好道:「好吧,可是,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不是我要用,這是給你的。」快斗拿過護腕,替新一戴上。「別看它樣子挺普通,我在攤位上試了一下,順滑度和暗器射出的速度都挺不錯的,用來防身挺好,你就戴著吧。」

靈活的手指像變魔術一樣,轉眼間新一白皙的手腕上就多了圈鐵飾。

「不硌吧?內襯是牛皮的,我還照著你的手型調整了。」

看著那彷彿長在自己腕上的護腕,新一心中微動。「……你應該比我更需要這個吧?要不還是你戴著?」

「沒事,我用不著。新一你總是愛跟我去東市,我放心不下,要是能有個東西防身,我在『工作』的時候也能安心一點,嗯?好不好嘛?」快斗眼神燦燦,一錯不錯地盯著新一。

新一最受不住快斗的這種眼神攻勢。「好好好,你別那樣看我,真是的……」他不自在的移開眼,摸了摸那冰冷的鐵護腕。

「嘿嘿嘿,要一直戴著哦,除了洗澡都別拿下來~」目的達成,快斗又恢復那燦爛且沒心沒肺的笑容。

「知道了、知道了。」


貧民窟的治安想當然是不好的。

快斗腦筋轉得快、鬼點子又多,手腳也很靈活,始終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所以經常擔心新一的安全。

在他眼裡,新一身材纖瘦,沒什麼力氣,又遲鈍的很,萬一被壞人抓走了怎麼辦?

而且他還長得那麼好看呢。

是了,儘管兩人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快斗依然認為新一長得要比他好看的多。

尤其夜晚,新一在月色下斂眉靜思的模樣,美的教人不敢置信。快斗經常覺得,在那樣的新一身邊,才能感覺到真正的恬靜和美好。


「快斗。」

看,就像這樣。


快斗幾步上前,接過新一遞來的茶杯。


「怎麼了?笑得那麼開心。」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新一在真是太好了。」

「什麼啊,突然說這種話……」

「哈哈哈,新一臉紅了,好可愛。」

「你真是……走開,離我遠點!」

「啊!別推嘛,好啦,我不鬧你就是了。」快斗快速挪動屁股,腆著臉湊到新一身邊,討好地蹭了蹭。

「真是……」新一雖然依舊抱怨,卻沒再反抗。

「是說,今天沒有起霧呢,真難得。」快斗喝了口茶,道。

「嗯⋯⋯也許晚點就會了吧,你可別偷溜出門。」

「才不會咧,」快斗吐吐舌。「每天半夜都起大霧,出去不得摔死。」

「⋯⋯就是說啊。」


貧民區之所以為貧民區,除了地域,還有這個因素。

每夜、每夜,毫無間歇的濃霧。
瀰漫在蜿蜒道路之上,將這片區域完整包裹。

貧民區的居民晚上是不會出門的。

這是約定俗成的共識。


「嘛,趁起霧前再待會兒吧,今天的月亮好漂亮。」快斗哆嗦了下,拉了拉身上的薄毯。

「好。」新一低低地答應。湛藍的雙眸眼波流轉,一抹思緒一閃而逝。


兩人並肩坐在緣廊邊上,喝著便宜的茶葉,欣賞免費的月景,頗有雅興的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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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稀麓Nassia 發表於 2024-2-23 11: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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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除了靠快斗偷竊,新一無事時也會替人修理東西貼補家用。

「畢竟不是正當營生,我多賺一分你就能少偷一分。」他是這麼說的。


兩人師出同門,擅長的卻不一樣。

新一走正經路子,燈具、炊具、寢具之類民生器械他都能修理,簡單的也能做出來。

至於快斗,套句阿笠師傅的話說,淨整些花裡胡哨、中看不中用的,什麼花燈啊、飾品啊、雕花啊,他的手靈巧,雕刻技術那是沒話說,九連環之類的小玩意兒也能玩得很好,還自己設計了一種每個面顏色都不同的正立方體,平面切成九塊,打亂後再拼回來,玩得不亦樂乎。

快斗對修理沒興趣,每天到東市晃晃,順帶從有錢人身上偷點錢,就是他最大的樂趣。


雖然新一總是擔心得不行,但快斗對自己的偷竊技術還是很自信的。

如他本人所說,從小到大,無論在什麼情況下偷東西都沒被發現,這樣的順利給了他無窮的信心。


這天,快斗也一如往常的來到東市的主街道。


「來咧來咧!冬天要到了,在床榻下裝了這台鐵爐,床鋪每天都暖烘烘的咧!再冷也不怕!」

這東西一聽就是賣給有錢人的,尋常百姓家裡哪有床榻?都嘛是厚棉被鋪在榻榻米上,根本用不上這東西。


即便如此,快斗還是停下來看了看。


床榻嘛,他們家是沒有,但找塊木頭廢料,要做個床架出來也是可以的。


今年冬天確實挺冷,要是有這東西,新一也會睡得舒服一點吧。

想到只要稍冷的夜晚,新一便會怕冷的把被子全部捲走,快斗覺得這東西好像真挺有必要。


只是⋯⋯

「一枚金幣?!這也太貴了吧?」快斗忍不住咋舌。

「欸,這位少爺,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可是宮野技師的新發明啊!那可是在政府服務的技師,本事沒話說呀!」

快斗還想殺價,就聽一旁一個男子道:「宮野技師早就不在政府任職了,您這情報怕是有些不準確啊。」

「您、您又是哪位?」小販的眼神頓時警惕了起來。


快斗轉頭一看,男子有著一頭金髮、深色的皮膚、灰色的瞳孔,乍看是個洋人。


「我?」男子勾唇一笑,本就俊秀的長相顯得更好看了。「我是誰,你看到這個會不會清楚一點?」說著拿出腰牌。


快斗一瞥便知那是政府人員才會有的出入證。


小販臉色驟變,慌忙道:「官、官老爺,我這也是道聽途說啊!」

「你拿這道聽途說的說詞誆騙了多少人?」男子皮笑肉不笑,好聽的嗓音依舊,卻多了幾分慍氣。「即將入冬,百姓都過得很艱難,你卻用政府當說詞抬高價格、騙人錢財,你說這罪該當如何?」


其他客人不想惹麻煩,都匆匆走了,只剩快斗還在一旁湊熱鬧。


「我、我、我不敢了⋯⋯!我這也是、也是為了營生,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一馬吧⋯⋯」小販哆哆嗦嗦地跪下了。

快斗道:「欸你這真是太沒誠意了,人家官爺都亮出腰牌了,哪可能就這樣放過你?」

男人看了快斗一眼,微笑道:「這位小朋友說的沒錯,如果你提不出能讓我滿意的解決方案,那就讓我來說吧。」

小販低垂的眉眼還揣著一絲僥倖。這年輕的官爺脾氣似乎沒那麼糟,搞不好可以呼嚨過去。

「這⋯⋯官老爺,小的確實罪該萬死、抬高售價,可這也是因為銷量實在不佳,小的才鋌而走險,您看,要不罰我不許繼續營業如何⋯⋯?」

男子眼神一凜,還沒說話,就聽快斗道:「哎你這老頭是精還是蠢啊,就你這操作,勒令歇業是基操好吧?算什麼懲罰啊?依我看,你要嘛把先前賣出去的錢都上繳,要嘛把剩下的貨物都上繳,這樣還有誠意一點。」

男子意外地看了快斗一眼。

小販聽到這話心中暗罵,嘴上更不客氣:「小孩子不懂一邊去,別在這瞎亂。」


快斗心中一樂。呦,還惱羞成怒了。


「小朋友說的沒錯,不過,看你這態度,這兩樣似乎都委屈你了。這樣吧,你把錢和貨都上繳,我就放過你,如何?」男子笑咪咪的,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

小販臉色驟變,還想求饒,男子直接打斷:「我還有公務在身,沒時間聽你狡辯,數到三,如果你不願意上繳我就通知警衛隊過來了。一、二⋯⋯」

「我交!我交!我交就是了!!」小販一臉慘白。想到這幾天的努力都毀於一旦,再加上已經賠出去的成本,就肉痛的不行,看向快斗的眼神也陰毒了起來。


都是因為這小子⋯⋯!要不是他出現引起官員的注意⋯⋯!


快斗自然注意到了小販的視線,故作驚訝道:「你看我做甚?沒收你東西的可不是我。」

然後他摸摸攤位上的鐵爐,又道:「你說你吧,就是太貪心了唄,要是只是抬高一點售價,那只要推給進貨成本高就好了,可你這妥妥的暴利啊,就這爐子的做工,成本頂多三吊銅錢吧?竟然喊得出一個金幣的售價,真是想錢想瘋了,被抓活該。」


小販臉色忽白忽紅,因為快斗確實說對了成本價。


男子自然沒錯過小販的變化,看向快斗的眼神帶了幾分探究。

「小朋友,你似乎很懂機械。」

「略懂、略懂。」想到新一耳提面命自己不要引人注目,快斗又道:「我就是隨便亂說,小哥你不要在意哈。」

男子放鬆神情,微笑道:「我也是隨便問問,別介意。」


快斗看不透男子在想什麼,不想和他過多牽扯,想到熱鬧已經看完,再不幹正事回去又要被新一罵,於是匆匆道:「小哥你忙你的吧,上繳挺費功夫的,我就不摻和了,先走啦。」

「等等。」男子叫住快斗,溫和好看的眉眼看不出表情。他朝快斗走近幾步,用小販聽不到的聲音道:「他大概是記恨上你了,自己以後小心點。」

快斗有些意外,沒想到男子會好心提醒自己。

似乎是看出快斗眼裡的不解,男子微笑道:「小朋友你挺有意思的,我就是隨便提醒兩句。最近治安不好,自己當心點。」

快斗還是有點懵,但還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



多了這一齣,快斗的計畫有點被打亂。

今天好不容易說服新一待在家裡別跟出來,要是「工作」不順利以後可沒法說服他。


思及此,快斗重振精神,穿梭在大街上,尋找合適的目標。


那個不行、這個不要、哼嗯⋯⋯啊!


找到合適的目標了。無論氣質穿著還是樣貌都很符合。

人渣敗類!

這種人可不好找,儘管快斗行竊多年,還是偏好偷爛人的錢,更有成就感。

看那大叔一臉紙醉金迷的模樣,還沒晚上身上就飄出酒氣,身邊還勾搭著兩位青樓小姐,就差把「人渣」二字寫臉上了。


快斗立刻換上撲克臉,控制全身的氣息,和那人擦身而過。

什麼都沒發生⋯⋯才怪。

快斗的斗篷內袋沈甸甸的,是那人準備去花天酒地的金幣。

雖然對那人來說不算多,卻也能給他造成不小麻煩,因為快斗不只拿走錢袋裡的金子,還把他腰間的玉佩也摸走了。


平常他是不會這麼做的,可那人身上混雜著酒氣和薰香的氣味實在太難聞,快斗突然就想給他找找麻煩。


那玉佩上刻著字,還鑲金邊,瞧花紋像是錢莊的信物,可以用來取錢。

沒有現金也沒辦法取錢,那人運氣不好的話也許會被青樓的安保打一頓吧。



快斗圓滿完成任務,心情甚好的哼著小曲兒,準備找條巷子鑽進去回家。

就在他閃身進巷子裡的那一剎那,胳膊忽然被人扣住,生生拖進巷弄中的陰暗處。


這是早就埋伏在這裡等他了?他可是隨機選的巷子!!

心裡覺得不太可能,應該是隨機犯罪,快斗努力平復心情,對面前看不清樣貌的人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那人沒有回話,視線銳利卻不兇狠,像在打量他。

末了,他笑了:「真是個小朋友。」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快斗福至心靈:「剛剛的小哥?」說完又心想,不是,聲音和體型都不一樣。

現在壓制住他的手臂要更粗一些,氣味也和方才那個金髮男人不一樣。


那人在黑暗中挑了挑眉,快斗看不見,只在心想盤算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那人又開口了,嗓音低沈富有磁性:「偷東西可不是好習慣,小朋友。」

被看到了?!

快斗心裡一緊,心跳不由得快了兩分,即時止住,通過呼吸平緩了下來。

撲克臉、撲克臉。

快斗用帶了點疑惑的聲音道:「什麼偷東西?我嗎?」

那人似笑非笑。「不然還有別人嗎?」

「大叔你是不是看錯了?」

那人的眉頭又挑了起來。「剛剛的金髮官員是小哥,我就是大叔?」

快斗想也不想道:「我又看不見你的臉,怎麼知道你是大叔還小哥?」

「原來如此。」那人沒有鬆開箝制的力道,而是提著快斗的胳膊,移動到稍微帶點光亮的地方。「如何?看清了嗎?」


男人戴著針織帽,五官線條俐落分明,一雙上挑的眉眼英氣凜然,眼窩深邃,眼神銳利,彷彿一頭野狼。


快斗眨眨眼,張嘴卻道:「嗯,看清了大叔。」

「大叔」嘴角一抽。

「都看清了怎麼還是大叔?」這張臉怎麼看都至多三十。


快斗瞥了瞥男人抓著自己的手,意思不言而喻——你還抓著我呢,當然是大叔了。


男人笑了笑,沒放開快斗,只道:「偷的東西在哪?」

快斗面不改色:「我沒偷。」

「我親眼所見。」

「不可能,我不信。」就算被一直盯著,快斗也有自信不被發現。

男人聞言,眼尾上挑。「哦?這麼有自信?」

快斗沒中招。「不是自信,我根本沒偷,你是能看見什麼?」

「那,如果我從你身上搜出贓物呢?」男人一錯不錯地盯著快斗。

快斗喉頭滾動,神色平靜。「不可能。」


兩人就這麼眼神交鋒了好一會兒。男人首先收回視線。


「我不是警衛隊,沒有搜身的權利。下次你要是遇到一樣的狀況,記得讓對方拿出腰牌。」

快斗有些困惑男人怎麼會就這樣放過自己,不敢大意。「大叔你不搜了?」

「嗯,本來就沒打算搜。」


這是嚇唬他呢。快斗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不以為意,隨手揉了揉快斗的髮頂,就要轉身離去。

快斗抓住男人的衣角:「你抓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確認。」男人笑了笑,毫不費力掙開快斗的手,融進暗巷的陰影中,消失無蹤。


確認什麼?

快斗雖然困惑,卻沒時間細想。自己已經出來太久,新一要擔心了。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快斗快步啟程返回家中。


「你去哪了?」一回家,新一面色不善地雙手抱胸站在門口,宛如因丈夫晚歸而憤怒的妻子。

那枚快斗贈送的鐵護腕戴在新一手腕上,好看的長指正一下下的輕敲著噴射暗器的開關,讓快斗頭皮一陣發麻。

「咳、咳嗯,我這不是在晚餐前回來了嘛。」

新一眉頭一皺,快斗立馬改口道:「我錯了。」

「錯哪了?」

「呃⋯⋯出門太久,讓你擔心了?」
新一看著快斗,半晌,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
「⋯⋯你明明都知道。」
為什麼還要這樣?
快斗陡然一驚,上前一步抓住新一的手。
「我錯了!別這樣!」他一著急,該說不說的都說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今天是出意外了!」
「什麼意外?」新一頓時緊張了起來。
快斗暗惱自己說溜嘴,斟酌道:「也沒什麼,就是不小心撞見抬價的商販被政府的人給抓了。」
「什麼!?不是要你少參和這些有的沒的嗎?沒懷疑到你身上吧?」新一抓住快斗的肩膀,上下查看。
「哎,沒事沒事,我就是一無辜客人,哪還能懷疑到我頭上?」
「那你個無辜客人,小販被抓了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直接走了不就好了?」新一一臉狐疑。
「怎、怎麼會沒關係?我得幫忙作證啊!」快斗瞪大眼。「那小販可狡猾了,我不幫忙說兩句,被他狡辯成功了怎麼辦?」
「是這樣嗎?」新一瞇起眼。
「當、當然了,那小販可纏人了,拖了好久呢。」快斗振振有詞。

「還有呢?你還瞞著什麼吧。」

「呃,這倒是⋯⋯」快斗抵不住新一的眼神攻勢,只好舉手投降。「好吧好吧,我說就是了,不許生氣啊。」

「生不生氣,還得看你說了什麼。」新一哼氣道。

「嗯,這個嘛⋯⋯」快斗搔搔臉,眼神猶豫。

「怎麼了?該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新一頓時緊張了起來。

「也、也不算吧,其實⋯⋯」快斗眼睛一閉,老實道:「你、你也知道我看到機械,總是忍不住多說兩句,那小販賣的被爐分明品質普普,偏要當成高級品賣,我拆穿他,被那政府官員注意到,多問了兩句。」

「你被政府的人注意到了?」新一瞪大眼,抓緊快斗的手。「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去那一帶偷東西了!不對,乾脆都別偷了,趁機洗手不幹了吧!」

快斗被抓的手疼,齜牙咧嘴道:「我不幹這個、還能幹什麼啊?咱沒有身分證,沒有地方會僱我們,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那也好過刀尖舔血啊!」

「沒這麼嚴重啦。」快斗安慰道:「那官員只是看我小小年紀竟然懂得這些,對我青眼有加而已,沒有敵意、也沒有懷疑。你這麼擔心,大不了我就先歇一陣子,總不能真不幹了吧?」

新一還是一臉擔憂,快斗只好又好言安撫了一會兒。

「⋯⋯好吧,到家裡盤纏用完之前,不許再偷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

「之後你只要出門,都得帶著我。」

「好、好吧,讓你擔心了,是我的錯。」

新一這才滿意,哼哼氣,撇過頭。

「再有下次,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哎,是是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快斗哄道:「不過現在還是先進屋吧,外頭冷,小心凍著了。」

「哼,我都在這等你多久了,才不差這一下。」

「哎,我真的錯了⋯⋯新一不要生氣嘛?好不好?嗯?」

「你⋯⋯別裝可愛!」新一看快斗沒臉沒皮的賣萌裝乖,氣笑了。「別以為每次都能這樣混過去。」

「我這不是想讓你笑一個嘛,你看,這不是笑了?」快斗又討好地貼上去蹭了蹭。

「別蹭我,癢。」

「嗚嗚嗚,通通都是我的錯,求新一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我不⋯⋯喂!!!」突然被攔腰抱起,新一大驚失色,緊緊攀住快斗的肩膀。

「好啦,別犟了,夜深之後就該起霧了,聽話,進屋,嗯?」

「⋯⋯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拒絕?」

「嘿嘿,新一什麼都不用做,交給我就好!」快斗歡快地抱著新一進屋。「今天的我是機甲快斗,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那我命令你放我下來。」

「這個指令無效~想點別的吧。」快斗笑咪咪道。

「區區機甲還敢抗命,拖出去斬了。」新一半閉上眼,懶洋洋道。


夜深了。霧氣漸濃,將貧民窟一點點地包裹進去,如同傳說中的暗城,屏退了外界的種種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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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稀麓Nassia 發表於 2024-2-29 20: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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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視角(赤安)

04

「那孩子怎麼樣?」

還沒來得及卸下機甲,赤井秀一腳步一頓,瞬間明白了。

「你故意的?就為了讓我親自去看那小孩?」他雖笑著,卻充滿殺氣。「他有什麼特別的,你就這麼喜歡他?」

對於被算計,赤井秀一沒什麼怒氣,反正他和降谷零互相算計也不是一兩天,可降谷這回的算計卻和一個男人有關,哪怕是小孩,赤井也相當不爽。

降谷頭都沒回,看著窗外,聲音依舊溫潤淡薄:「天要變了,是不是個孩子,有什麼關係?」

赤井眼神徒變,眉頭緊皺。「將軍,慎言。」

「呵呵呵⋯⋯」降谷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冰冷的神情鬆動,流露出一絲笑意。「誰不知道這軍閥是我大將軍的一言堂,隻手遮天、權傾天下⋯⋯我想說什麼、要說什麼,又有什麼關係?」

赤井臉色不變,甚至更僵硬了幾分。「是不是事實,只有你自己知道。」

要是降谷真的權傾天下,又何須這般憋屈,屈居在這小小的、偏僻的舊城之中?

軍功、武力不敵權謀之術,更不敵人心叵測。發起政變、扶持臨時政府,完了只換來猜忌和制衡,手下的兵權被一點點分走。戰爭結束後八年,「大將軍」只剩一個頭銜。

而降谷曾一心維護的天下,卻在親手扶植的臨時政府手裡變得越來越衰敗,東西南北四市始終無法統一,各自為政,山銅礦也分散掌握在各個世家手裡。

政府不得民心,招攬不到那些民間技師,軍方機甲技術也始終無法跟進,近幾年面對外敵入侵只能簽下不平等協議。


天要變了,可是,至少,不能落在外族人手裡。


降谷有自己的驕傲,是過去戰時常勝將軍的威名,也是生長在這片土地的自矜。

為了這個目的,他將不擇一切手段。

「赤井搜查官。」他再次開口,這次,言之鑿鑿:「你我爭鬥多年,我知曉你雖為高官走狗,卻有自己的堅持;我不求你能幫我,至少不要妨礙我。要我親眼看著這片土地走向衰亡、落到外族手裡,我做不到。」

「⋯⋯這還是你第一次這麼和我說話。」赤井複而笑道:「不過,你會不會太看不起我了?我是走後門進來的沒錯,但賣國求榮這種事,我可做不來。」

降谷神情一凜。「你是說⋯⋯」

「不然你以為就我小叔那窩囊廢,是怎麼拿到那些圖紙的?洩漏幾樣機密就能從外軍手裡換得機甲圖紙,他一定很得意吧?畢竟在赤井家裡,他可是完完全全被壓著打的。」

降谷神色凝重。「我以為赤井貴為百年世家,不會做出背叛土地的事情,沒想到⋯⋯」

「你也知道我們是百年世家,人丁興旺、旁支紛雜,我那小叔就是旁系中的旁系,和本家天差地遠。」

「你也有可能是在為你的母族開脫。」

「那我何必主動洩漏情報?」赤井嗤笑:「任誰都能看出這臨時政府離了降谷大將軍後有多衰敗,赤井一脈在這片土地深耕多年,根基穩,哪怕改朝換代也不怕,也就只有在家族中說不上話的廢物會想來政府分一杯羹了。」

他看著降谷,又道:「說句難聽的,就算在將軍您的軍權在握,想要剿滅赤井家,怕也是不能夠。」

這點,降谷不得不認同。

「好吧,我相信你的說詞,但我不明白你的意圖,就像你說的,赤井家遺世獨立,不受外界干擾,你大可不必借你小叔的關係走後門,來淌這渾水。」

「別搞錯了,」赤井糾正:「我就算不靠那小叔,也能混進政府當個一官半職,只不過這樣更方便罷了。」

降谷只稍一思索便得出結論:「你想接觸政府的人?」

赤井得意的神情說明了答案。

「你這麼看不上臨時政府,肯定不是為了巴結⋯⋯那是為什麼?」

「降谷將軍,有時候,把不可能都排除之後,剩下的就算再怎麼離譜,也是答案。」


降谷看著赤井,瞇起那雙昳麗無雙的眼,神色莫測。


「你的目的是什麼?」

「將軍,看不下去政府衰敗的不只你一個。」

「說實話。」

「這個嘛⋯⋯」赤井一步步走近降谷,抬起手,撥了撥他頰側的金髮。「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可以猜猜看。」

降谷拍開他的手。「我沒辦法信任你。」

「別這麼無情嘛,你不是想要那個小孩兒嗎?我幫你弄來,怎麼樣?」

降谷略一思索,頷首:「他只是個孩子,不要傷了他。」

「那當然。」

赤井走到牆邊,拿起掛在上頭的狙擊步槍。

「借我用用,下次還你。」





快斗惹了新一生氣,自那之後乖的跟個鵪鶉似的,不偷不騙,門也不咋出了,成天坐在院子口把玩那些早就玩爛了的機關鎖扣,一遍遍解開又復原,速度快得讓貧民窟的小孩們眼睛都直了,拍手叫好。


「快斗,」就在快斗第N次邊打瞌睡邊把九連環解開又復原,新一忍不住道:「你很無聊嗎?」

快斗回過頭,沒說話,眼神倒是很明顯。


───你說呢。

新一有些過意不去,明知道快斗就是個坐不住的,卻因為自己的擔心,偏要把他鎖在這小小的院落之中。

「要不要出門?」

「可以嗎?」快斗眼前一亮。

新一點點頭:「但是不許偷東西,我畫了些機甲圖紙,多少能賣點錢。」

「原來你這幾天在忙這個。」快斗不由得有點愧疚。「怎麼不叫我幫忙?」

「本來家裡的開支都是靠你在支撐,怎麼能連圖紙也要你畫。」

「我那只是不入流的本事,不吃力就能討好,畫圖紙多辛苦啊,咱家又用不起鐵燈,就這光線條件,眼睛不得壞了?」

「沒事,我趁白天畫的。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快斗一躍而起,三兩下換上外衣,披上斗篷,還給新一也披上了。「走吧!」

看快斗雀躍的樣子,新一不住失笑,搖搖頭,把圖紙塞進斗篷裡。

「天黑前回家。」


留言

@玄夜 更哒更哒~謝謝喜歡! 2024-3-7 22:37
好看!太太還更嗎? 2024-3-3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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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稀麓Nassia 發表於 2024-3-7 22:4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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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01)

05.


「啊!!!」

「賤人!把她給我扒光了丟出去!她不是丟不起這人嗎?我來幫她!」

隨著一聲尖叫和破口大罵,一個女子幾乎衣不蔽體的被猛推到大街上,女子拼命攏緊身上僅剩不多的布料想遮掩自己,頭也低著想用長髮蓋住臉。

奈何還是有人認出她。「這不是老蔣的女兒嗎?」

「聽說老蔣為了給老婆治病,到處借錢,前陣子礦坑坍塌的時候被埋了,生死不明,那些債主找上門,把她抓來窯子接客賣錢。」

「真慘⋯⋯」

「而且聽說她堅稱她爹沒死,說要上礦山找人,唉,這礦坑都坍多久了,就算當下沒死,餓那麼多天早沒命了⋯⋯」


青樓白天不開張,把女子丟出門後就把大門關上了,似乎不怕她就此逃跑。

快斗和新一自然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兩人眉頭緊皺,腳步都有些遲疑。

「新一,」快斗附到新一耳邊,悄聲道:「要不要去給她披件衣服?」

「這邊是青樓的地盤,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他們敢把人這麼放著,就是仗著不會有人幫她,我們貿然上前,只會被人盯上。」

新一說完,已經將周遭人群給分析了遍。「這幾個、那幾個,還有角落站著的那個,都是青樓的人,我們要救人,得避開他們。」

「知道了。」快斗從斗篷裡摸出一個東西塞進新一手裡。「新一,這給你,等等抓準時機用它,我們在三號見。」

新一正想問這是什麼東西,快斗就溜進人群裡不見蹤影。


快斗向來擅長偷偷摸摸、掩人耳目的手段,新一相信他,默默在人群裡等著。


「姑娘,穿這麼少會感冒的,這妳披著吧。」就見一個穿著唐裝、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施施然地上前,將一件白色披風蓋在女子身上,寬大的布料完整的遮掩住女子露出的身體。

「謝、謝謝。」女子似乎想不到會有人幫她,感激地拉緊披風包住自己,同時擔憂道:「公子,您最好快些走,青樓的人會找你麻煩的。」

「放心,我會走,而且,我會帶著姑娘一起走。」貴公子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女子還沒意會過來,人群裡就走出幾個男人,面色不善,手上更是拿著不一的木棍或鐵棒。

「就是現在。」

女子感覺自已連同披風被整個抱起,視線也因此被垂下的披風遮擋,只能隱約看見地面快速移動,人群喧囂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疾疾風聲。

女子看不見的是,就在貴公子話音落地的霎那,人群中忽然噴出一股灰白濃煙,迅速蔓延,將整小片區域完整包裹。

神奇的是,那股濃煙不曉得用什麼東西合成,竟然久久不散,濃度不減,還能完美控制在青樓前的廣場,不飄出半分。

從外面看,就像一顆巨型的灰色煙幕彈。

赤井秀一就站在不遠處的房頂上,將這一切收之眼底。

他當然沒錯過趁亂帶著女子出逃的「貴公子」,和混在人群中離開,又直往巷弄裡鑽的少年。

赤井站在高處,能看見他倆約莫是朝著一個方向前進,想了下,選擇跟著貴公子。


快斗在巷弄裡左鑽右閃,熟練地運用屋舍的種種機關,隱去他們的身形;然而抱著一個人終究多了累贅,他的腳步慢了下來,所幸目的地也到了,他一個閃身,踏著有些奇怪的步伐進了一間不起眼的小屋。

赤井看出那步子是某種武術的步伐,暗自記了下來;他見小屋邊有顆槐樹,於是鑽進了樹枝間,隱去了氣息,側聽房內的動靜。


另一邊,「貴公子」進屋後找了張椅子,立刻把人給放下,不著痕跡地甩了甩有些痠痛的胳膊。

「這麼快就到了?」新一也進了屋。他將斗篷的帽子戴上,寬大的帽沿遮住了那張纖細而青澀的面孔。

他進屋後便將「貴公子」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沒受傷吧?」

「當然沒有。」「貴公子」發出了和先前截然不同的聲音,和新一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新一點點頭,這才看向後頭歪倒在凳子上的女子。「暈過去了?」

「藥量不大,就是昏昏沉沉的,還有意識。」

雖是救人,他還是留了個心眼,披風上撒了微量迷藥,這種迷藥不傷身,就是吸入後會像喝醉那樣,腦袋昏沉、手腳發虛,雖不至於昏迷過去,但也喪失了行動能力。

畢竟要抱著逃跑,要是懷裡人有點什麼動作,那他幾乎是在劫難逃。


新一沒說什麼,顯然也認同這個做法。他看向「貴公子」,發現他還是這副模樣,挑挑眉,道:「還戴著呢?」

「啊?喔、喔,忘記了。」貴公子吐吐舌,手抓著下颌,撕拉一聲,扯下一張薄如蠶羽的人皮面具。

貴公子的模樣也變了,圓潤清澈的杏眼、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和新一宛如孿生兄弟。

「這玩意兒真不錯,又跑又喘的卻不悶,透氣度比之前那版好多了。」終於變回本來模樣的快斗拿著面具讚嘆。「可惜這料子難找,沒法做多。」

新一接過摸了摸。「要是做成可重複使用的呢?」

「喔!這思路挺好,我回去再研究研究。」快斗把人皮面具捏成團,塞進口袋。「是不是該叫醒她了?煙霧彈撐不了太久,我怕他們很快要找過來。」

「不會,他們找不過來的。」新一少見地安慰。

快斗以為新一只是在安慰他,還是拿出了一個小玻璃瓶,掀開女子頭上的披風,拔開塞子在她鼻前晃了晃。

「唔⋯⋯」女子悠悠轉醒,摀著頭,看向面前的倆人,有些艱難道:「請問兩位是⋯⋯」

然後她認出了快斗身上的衣服,心下一喜,往上看卻不是方才的那張臉,一時間有些困惑。

「姑娘,妳醒了。」快斗用貴公子的聲音,微笑道:「身體可有哪裡不適?」

女子搖搖頭,臉上困惑的表情稍減。「敢問公子是⋯⋯」

新一道:「姑娘不必害怕,我們只是看不得青樓跋扈,舉手之勞。同在東市討日子,多有不易。」

女子聽明白了,站起身,福了一福。「多謝二位出手相助,我叫蔣梅朵,花名歡兒,若是二位日後有任何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可來青樓尋我。」

聽蔣梅朵語氣和內容,新一不由皺眉。「蔣姑娘這是打算回去?」

「是,家父被埋在礦坑生死未卜,家母重病需要醫治,我的賣身契在青樓手裡,除了回去,別無他法。」

蔣梅朵雖然身形瘦小,卻不難看出骨子裡有股韌勁,清秀的眉眼間也盡是堅毅之色,絲毫沒有因方才的打擊而萌生逃跑的念頭。


新一和快斗看在眼裡,對視一眼,立刻明白彼此的想法。


「蔣姑娘,相逢即是緣,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們想幫忙。」新一往前一步,露出溫和的表情。

蔣梅朵愣住了,隨即擺手:「二位公子方才已經助我良多,青樓勢大,可萬萬不要再多捲進了才好。」

「沒事,方才姑娘不也看到了,我們是有幾分本事的,」快斗笑道:「青樓想找麻煩,也得先找得到人才行吧?」

想到快斗兩張截然不同的臉和聲音,蔣梅朵遲疑了。

她當然也想要人幫忙,一個弱女子勢單力薄,倆老的狀況又像把火燒著她的眉毛,就算知道是火坑,她也只能往裡跳。

現在有逃離火坑的希望,她又怎能不想。

「二位公子⋯⋯有何打算?」

快斗和新一相視一笑。

「嘛⋯⋯姑娘很快就會知道了。」


*


赤井秀一在樹上聽牆角,透過狙擊鏡窺看,屋內的種種盡在掌握。

如果說他和降谷先前盯上快斗是為了他出神入化的偷竊能力,和難以遮掩的聰慧,那麼在他目睹青樓之亂、跟蹤而來、聽完牆角後,想要的就遠不止於此了。


迅速變裝、變臉、變聲,還會製作新型迷藥,和那團整齊的詭異的迷霧⋯⋯

以及兩人除了髮型基本相同的兩張臉。


如果得到這對雙胞胎,降谷的計畫絕對能得到一大助力,而赤井作為引薦人,也能因此得到信任。

想到來自降谷的信任,赤井手癢心更癢。


他必須要招攬到這兩人。

不管用什麼手段。


人去樓空,赤井尾隨其後,心裡隱隱有了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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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稀麓Nassia 發表於 2024-5-16 19:4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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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02)

————「我們的目標,是賣身契。」


答、答、答⋯⋯

入夜後的青樓聲囂漸起,包廂中隱隱透出鶯聲燕語,和低沈的、輕挑的調笑聲。


山銅霹靂啪拉的燃燒著,燃起長長的火龍,鐵紅籠高高掛起,東市明亮如晝。


白日衣不蔽體被丟出門外羞辱的蔣梅朵,低調地從後門回來了。

「是妳!」一個姑娘看到了她,低聲驚呼:「妳怎麼現在才回來!?媽媽都要氣炸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蔣梅朵苦笑,低聲嘆氣,滿臉的倦色和愁容,連掩飾的力氣都沒有了。

姑娘頓了頓,道:「既然回來,希望妳也想通了,在這種地方,有錢的就是主子,由不得妳挑三揀四。」

「我知道。」蔣梅朵低下頭,斂眉垂目:「我已經想通了。」

「是嗎?」姑娘覷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那就好。」

蔣梅朵注意到她的視線,道:「這是帶我走的那位公子給我的衣服。」

「哼,看著料子還挺好,勸妳換套衣服,否則等會兒媽媽肯定會要搶。」

蔣梅朵虛心受教:「多謝,我知道了。」

姑娘猶豫了一下,「白天妳突然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還沒受夠『懲罰』,不過現在已經開始營業,妳好好認錯道歉,媽媽也許會讓妳直接去接客,先不懲罰了。」

蔣梅朵有些意外的看了姑娘一眼。「多謝⋯⋯青青姑娘。」

青青一哼氣,擺擺手:「道謝就免了,看妳可憐罷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說完扭頭就走。

蔣梅朵看著青青因營養不良而孱弱纖細的背影,抿抿嘴,拎著裙擺往樓上去了。


這棟青樓的管理者,也就是老鴇,通稱媽媽,或是三浦媽媽。她恩威並施,對態度配合的姑娘尚算溫和,也不會苛扣餐食。若是成為紅牌,則會得到特殊對待,比如單人房,或是胭脂水粉、新衣裳等等。

若是不配合的、整天想著逃跑、對客人挑三揀四的姑娘,三浦也不介意使些粗暴蠻橫的手段逼人就範,比如像今早把姑娘脫光了丟到街上。

然而,最糟忌諱、姑娘間默契不肯提及的,也是最害怕的,是「不紅」。紅不紅是一件很看運氣的事,在青樓這種地方,頭牌不外乎是些貌美如花的姑娘,有些還有才藝傍身,就是為了讓恩客的興趣不減。

可惜只要是人,都躲不過色衰愛弛的命運,在只看外貌的青樓更是如此。夫妻間都可能出現的問題,何況這般露水情緣。

沒能贖身、又漸漸年華老去、美貌不再的姑娘,會被送去「窯子」。那是一個比青樓可怕數倍的煉獄,只要是個姑娘,都會被怕送去那裡,因為窯子是沒有人性可言的。


那裏充斥著陰暗和惡臭,無論何時經過都能聽見啜泣和嗚咽。


有青樓送去的過氣女郎,被家中賣去抵債的女孩,人口販子從各地拐賣來的少女,甚至還有孩童。

會去逛窯子的已經不能稱之為風流,而是下作。動手都算輕的,許多姑娘經常在接客過程中香消玉殞。

一個窯子、一座青樓的背後,是數不清的官商勾結、利益之網,不過區區些無依無靠姑娘的性命,根本撼動不了上頭的大樹。


生命在那裡,無關痛癢。



蔣梅朵身著粉色襦裙,拎著裙擺輕盈地一級級躍上,直至抵達頂層四層。

樓梯口有兩個看守,他們一見到蔣梅朵就要上前提人,蔣梅朵立即道:「我沒有要逃跑,我是來找媽媽道歉的。」

看守狐疑的打量蔣梅朵,畢竟她今早頑強抵抗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你們不要誤會,我還是很討厭接客、也很討厭這裡,只是我明白我的處境沒有抵抗的餘地,所以才回來乞求原諒。」蔣梅朵低下頭,擠出幾滴淚:「兩位大哥⋯⋯甲未叔、乙申叔,求你們了。」

看守對視一眼,雖然對於蔣梅朵的態度轉變仍有些疑慮,但反正她自動送上門來,正好免去了他們還要去找人抓人的麻煩。


「行,妳進去吧,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外頭的警衛隊早就得了令要抓妳。」

「⋯⋯我知道。」蔣梅朵用袖角掖了掖眼尾,啜泣道:「多謝兩位放行。」


越過看守,蔣梅朵一步步地朝盡頭的房間走去。她的身形微微晃動,似有不安,腳步也有些沈重。


叩叩。

一個低沈的女聲道:「是誰?」

「媽媽,是我。」蔣梅朵帶著哭腔:「我回來了。」

「蔣梅朵?」那聲音出乎意料,隨即又用戲謔的語氣道:「讓妳倔,怎麼,跑出去一趟,知道外邊沒有地方容得下妳了?」

蔣梅朵低聲道:「我知道錯了,媽媽。」

女人慢悠悠的發出一陣吒呼和嘆息,裝模作樣好半晌,才道:「唉,妳先進來吧,咱們有話好說。」

蔣梅朵依言推開拉門。


房內出乎意料地樸素,沒有浮誇的金銀珠寶,也沒有女人家的胭脂水粉、衣裳羅緞。一股香料燃燒的氣味撲鼻而來,和市面上常見的薰香不同,應是昂貴的舶來品。


蔣梅朵低著頭,對屋內正坐的女人盈盈一拜。

「梅朵知錯,望媽媽能高抬貴手,從輕發落。」

「知錯?我怎麼知道妳是不是真的知錯,妳向來主意多得很,整日裡想著籌錢贖身的法子,我好心拉幾個出手闊綽的恩客給妳,妳倒好,抵死不從,壞了恩客的興致,讓我的臉往哪放?」


這個三浦能當上東市唯一一座青樓的老鴇,自然是有她的手段,蔣梅朵一個小小的煙花女,一沒背景二沒錢,哪玩得過三浦?

所謂出手闊綽的恩客,天底下又怎會有白得的好處,金錢自然要用別的東西來換。

蔣梅朵不依,抵抗之餘便被扒光了衣服扔到街上羞辱。


即便受盡屈辱,蔣梅朵還是低聲下氣道:「都是梅朵的錯,辜負了媽媽的好意。」

女人對蔣梅朵順從的樣子很滿意,終於大發慈悲道:「抬起頭來吧,讓我好好看看。」


隨著蔣梅朵抬頭,三浦的模樣也映入眼簾————

年齡不超過四十歲,保養得宜的貴婦人,面前的茶几上擺著一套骨瓷茶具,和一個木製的提籃,裏頭分成好幾格柵,分別擺放著幾種茶葉和香料。

三浦優雅地拿起茶盞——連那雙手都白皙紅潤,絲毫不輸養在閨閣中的二八少女。

雖然她衣服上的花紋很樸素,但隱隱能看出料子的質地極好。


若非她臉上那不加掩飾的算計和不懷好意,倒真能稱得上一句名媛了。


三浦眼皮子一抬,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身上的衣服是那位小哥給妳的?」

「是。」蔣梅朵有些緊張,隨即垂眸道:「那位公子也只是好心,在我解釋後便送我回來了,還問了我的花名,說以後會經常光顧,還請媽媽莫要追究。」

「哦?」三浦有了興致:「就這麼會兒工夫妳就拉了新客?什麼出身?家底如何?」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玉樹臨風、身姿挺拔的模樣,大抵是位貴公子吧。」

「哼,那樣莽撞出手救人,倒是有可能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少爺,他可有給妳什麼信物?」

蔣梅朵頓了一下,從腰帶裡拿出一塊鑲金邊的玉佩。

三浦接過一看,驚呼:「這可是寶來錢莊的信物!用來取錢的呀!還是頗高級別的⋯⋯趕緊拿去錢莊看看,搞不好他還留了什麼東西!」說著就要呼喚門口的看守。

蔣梅朵連忙道:「不⋯⋯應該不是的!那個⋯⋯公子說了,他身上只有那個,讓我先拿著,之後再專門訂製一塊新的給我,我當時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便收下了,如果回頭公子發現錢莊裡的錢被取走了,豈不是會對我失望?」

三浦想了一下,也是,那少爺搞不好是對蔣梅朵動情了,放長線釣大魚,以後有的是機會訛他更多,叫他散盡家財只為博美人一笑。

「既是信物,妳就好好收著罷。」說完一副大發慈悲的姿態將玉佩還給蔣梅朵。「關於妳的處分,吉田大人說了,還願意給妳一次機會,妳將他服侍好了,這件事就算過了。」


所以,即便蔣梅朵那麼頑強的抵抗,甚至被當眾羞辱一番,都還是逃不過本來的命運。

多麽諷刺。


「⋯⋯那梅朵就先行謝過了。」

三浦擺擺手,示意蔣梅朵可以退下了。

「梅朵還有一事相求。」

「説。」

「梅朵想好好侍候吉田大人,望能向媽媽支些胭脂水粉、薰香之類的東西。」

蔣梅朵在此之前對討好客人感到厭惡,從未花心思打扮自己,自然也不介意份例被苛扣,如今卻主動提及此事,在三浦看來,便是她經過一番教訓,終於想通了。

「行啊,看妳想明白我也舒心多了,需要什麼去管事房隨便取,只要妳把吉田大人拿下,不說胭脂水粉,三層最好的那間單人房我也可以劃給妳。」


看來這吉田應是個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否則三浦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蔣梅朵。


蔣梅朵細聲細氣道:「我明白的,為了讓吉田大人成為我的恩客,我想把每個細節都做到最好,不知媽媽有何指教?」

「指教說不上,男人嘛,也就那麼回事。」三浦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

「媽媽這般身姿,一點不輸頭牌姑娘,想必年輕時讓不少男人成為了您的裙下臣吧?」蔣梅朵又道:「我雖下了決心,卻資質平平,想來是做不到媽媽這般。」

「有何不可?妳有中上之姿,氣質比打小就在這賣的好上許多,要懂得利用優勢,不需要成為最美的,只要讓男人覺得妳足夠特別、如同天上的月亮高不可攀。」

「既為煙花女,又何來高不可攀呢?」

「這妳就不懂了吧?」三浦得意地瞇起眼:「比起那些不諳世事、三兩句就好拐騙的富家女,煙花女子看得多、自然也懂得更多,男人最喜歡的其實不是高貴的女子,而是楚楚可憐、能讓他們產生保護慾的那種⋯⋯」


在蔣梅朵的巧妙引導下,三浦開始分享自己在風塵場上馳騁多年的心得,也許是蔣梅朵虛心受教的樣子取悅了她,她說得鉅細彌遺、幾乎是毫無保留,寂靜的迴廊還能隱隱能聽到她的說話聲。


在此期間,青樓依然運轉著,三層之下,每層各有一位管事負責接待客人、分配房間和姑娘。

「依蘭、白蘋!有人指名,快點過來!」

「哎呦這位客官,青青姑娘今晚已經有人指了,您看這位可兒姑娘如何?她琴彈得可好了!床上也是⋯⋯嘿嘿,包您今晚快活!」

「誰去一下大廳!有生客!是千代紡織的少爺!」


管事們各個忙的腳底生火,在樓內跑來跑去,生怕一個不小心怠慢了哪家少爺。


「岩崎!妳去!」本該是一層大廳的管事拉住二層管事岩崎,低聲道:「我這剛來個脾氣不好的少爺,若我不在,姑娘怕是應付不過來,千代紡織只是個民間企業,也未聽說過有什麼不好的傳聞,應當不至於太棘手,妳先去,若有問題隨時叫我。」

「咳咳⋯⋯好的。」岩崎點點頭,聲音沙啞。

一層管事有些擔心:「妳聲音怎麼好像更沙了?」

「喝多了,有些生痰。」

一層管事點點頭:「行,那妳和客人說話前記得清清嗓,別叫人聽了不高興了。」

岩崎點點頭,一層管事拍了拍她的肩便火急火燎的往別處趕去了。


大廳的接待桌邊,岩崎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正被幾個姑娘暫時接待著,看著是沒出什麼亂子。

岩崎舒了口氣,快步趕去,靠近男人時邊道:「不好意思這位客人,讓您久等了。」

男人回頭道:「沒事,隨便看看,隨便玩玩。」


他的樣貌相當具有攻擊性,輪廓很深、尤其是眉骨,讓那雙狼眼顯得更加銳利。

比起紡織業家的小少爺,岩崎覺得他更像是久經沙場的軍人。


她點點頭,問:「這位⋯⋯」

「秀。」男人微微一笑:「叫我秀就行。」

岩崎從善如流道:「好的,秀少爺,請問您想點什麼樣的姑娘呢?」

秀又笑了一下:「姑娘嘛,看多了都大差不差。」

岩崎不慌不忙:「那麼,便讓現在在您身邊的幾位姑娘侍候您吧。」

「那,妳也一起吧。」

「⋯⋯抱歉,在下⋯⋯小的還要負責接待,恐怕⋯⋯」

秀在桌上拍了一疊銀票,笑得痞裡痞氣:「嗯?」

「⋯⋯我這就帶您去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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