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中,總會有幾個難忘的瞬間。
對我來說,是重獲新生的霎那。
若非那次經歷,我大概會永遠當個安守本分的富家小姐,等待好人家上門提親吧。
若非那次經歷,我永遠也不可能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稱之為「鬼」,以人類為食,極端危險、違背常理的存在。
若非那次經歷,我這輩子都不會和我的恩公有所交集。
他是鬼殺隊的一員,在如此了不起的組織中,也是出類拔萃、被稱之為「柱」的大人物──煉獄杏壽郎。
因為煉獄大人,我彷彿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
他給予我新生命,我決意要將這條被救來的命拿去幫助他人,希望能多少救助那些同樣被鬼傷害的人類。
我加入了鬼殺隊,然而身為女性,還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姐,我自知不可能比肩一般隊員,在了解自己的極限後,我便退居二線,改當被稱為「隱」的後勤隊員。
「妳看起來過得不錯,真是太好了。」
我曾有一次幸運的在工作中碰上煉獄大人。他摸摸我的頭,對我露出溫暖的微笑。
「都、都是多虧了煉獄大人,請您萬事小心,務必要平安歸來。」
雖然曾想了很多要對煉獄大人說的內容,可最終我卻只說了些無聊的話。
要說後悔倒也沒有,因為煉獄大人當時聽了之後,對我說了「謝謝妳,我會小心的」。既然煉獄大人接收到了我的心意和祝福,那就已經足夠了。
然而,那次並沒有迎來煉獄大人平安歸來的消息。
「炎柱大人迎戰上弦之三,成功從上弦手上保住整輛火車兩百餘名乘客,以及三位鬼殺隊員,然而身負重傷,無法再回到崗位……」
聽到消息的當下,我的心跳紮實地漏了一拍,胸口痛到難以呼吸,彷彿所有的氧氣都在瞬間被噩耗吸走。
就算想探望煉獄大人,大人被抬回來的時的狀況差到隨時可能喪命,一旁必須隨時有醫療人員照護,根本不可能開放探視。
我就這樣行屍走肉的等了兩月有餘,直到某日──
「妳就是京子嗎?菅原京子?」
「是的,請問……?」
「主公大人有找。」
若是平時,我肯定會被嚇得不輕,然而自從煉獄大人重傷以來,我便只是一句空殼,也就無所謂驚嚇了。
我由其他隱背著前往主公大人的宅邸,路上思緒紛飛,就是猜不透主公大人為何要找我一個小小的隱。
「妳就是京子吧,曾經受過杏壽郎恩惠的孩子。」
主公大人比我想像的要和煦許多,雖然充滿威嚴,卻不會讓人恐懼。
「是的,煉獄大人曾經救我一命,我無以為報,於是加入鬼殺隊,期盼能最大化這條命的價值。」我恭敬的跪在地上,額頭嗑地,語氣恭謹。
「請抬起頭說話吧,我並不是值得妳這樣禮遇的大人物,我只是支持著這個鬼殺隊而已。」
「可是……」
「請抬頭吧,這樣太折煞我了。」
既然主公都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好再還拒。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發現主公竟是病弱之軀,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臉上更是佈滿像是燒傷一般的疤痕。
「京子,妳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呢。」主公大人閉著眼,微笑道。
「沒、沒有的事,承蒙主公大人謬贊了……」我趕緊低頭。
「妳的眼神充滿慈悲,如果去修行,定有一番成就,若是經商,則要小心莫要遭人欺騙。」
「是、是的。」
我不明白主公為何要對我說這些,只好一個勁的頷首。
「……杏壽郎,傷得很重。」
「……」瞬間,淚水盈滿眼眶,掙扎著不落下。
「經過兩個月的搶救和治療,他雖然保住了性命,卻不可能再回到柱的崗位了。」
「……煉獄大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定……定會感念主公大人的慈悲……在後方守護主公大人……早日完成驅鬼大業……」我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然而低下的臉上,早已佈滿淚水。
「我也是這麼想的。」主公似乎欣慰的笑了。「但是,杏壽郎的傷太重,即便恢復到一般人的水準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期間裡,我希望有個能讓他拋開柱的身份、安心療傷的對象陪在他身邊,京子,妳能接受我的請託嗎?」
「咦?」
實在太意外,我不由得愣住了。
「是、是讓我照顧煉獄大人的意思嗎……?」
「是的,妳願意嗎?」
「當然非常樂意……!可、可是,為什麼是我呢……?」我誠惶誠恐的低下頭。「我的意思是,我和煉獄大人並不熟悉,從煉獄大人的角度來看,應該還有更合適的人選……」
主公並沒有立刻回答我,他的反應像在思考著什麼。
「抱歉,我不該問這種問題……」
「不,不是的,京子當然有詢問的權力,我只是在想,可以說到什麼程度。」主公的語氣很溫和。「就這麼說吧,雖然是我擅自決定的,可京子絕對是最合適的人選,如果妳是對這點抱持懷疑的話,請不用擔心。」
「……好的,我知道了。」
既然主公都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好再多問。
「太好了,謝謝妳,京子。」主公微笑著向我道謝。「接下來會有人帶妳去杏壽郎療傷的地方,詳細情況他們會向妳說明的。」
謝別主公,我再次由幾位隱輪流背送至一處偏僻的宅邸。
本文最後由 LoveSparrow 於 2023-11-15 20: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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