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者聯盟｜鐵蟲]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08(end.) [NC-17]

※ 角色屬於漫威，OOC屬於我。只是小小練手，笑著看過吧。

※ 真科學家假巫師Tony x 真魔法少年假追星族Peter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Peter Parker / Tony Stark

#01
　　Tony Stark 是個獨居在森林深處的，巫師。

　　儘管他對此嗤之以鼻，但那些永遠畏懼與抗拒新知的人民總是這麼叫他。那個巫師。
　　拜託，他只是用手上能用的材料隨便做個小小的反應堆出來，他媽的他跟他那個甚至連魔法元素都沒用上完全靠科學原理運作的反應堆，就這樣沒有一點防備地被貼上Tony Stark成天窩在他的小作坊裡研究魔法的標籤。
　　那百分之兩百是叫做科學好嗎！而我，Anthony Edward Stark也不該被冠以那個侮辱的稱呼！I'm a scientist! 去他媽的巫師！
　　每次他忠誠的朋友們不遠千里帶著各種他在信上提過十分想要的稀有原料前來拜訪時，都得看Tony像隻鬥敗的獅子，一圈又一圈地繞著他那張異常堅固從不被種種實驗留下傷痕的鋼鐵桌發出無用的怒吼。是是是你是知識的巨人是那些人愚昧無知才被你那塊沒蒸汽沒燃火就自己閃閃發亮還可以射出光彈的反應堆給嚇得像鵪鶉。
　　——而那就是科學！Tony朝他們咆哮。

　　真正的巫師明明另有其人。
　　Tony瞪著那件飄浮在他頭頂上的紅斗篷，要是現在有人給他當個人證就好了，看他連這斗篷的邊角都揪不住就可以相信他不是那什麼巫師了吧。
　　「該死！你為什麼老是要派它幫你送東西來？這塊紅布在天上飛簡直不能更顯眼，你嫌我還不夠惹人眼球嗎！」Tony發誓他的怒吼絕對能讓紅斗篷的主人聽到。拜他這有名無實卻又流傳特別廣泛的巫師頭銜，多少潛伏暗處的人曾用各種方式前來造訪，這讓他比誰都懂得這些巫師與女巫們的千里傳音小把戲。
　　紅布抖了一陣，就像有人正要穿上它才先抖落灰塵一樣。Tony警惕地向後退一步。上次這破布抖了幾抖，就哐啷哐啷地抖下一堆東西，若非他反應夠快，那些東西怕不是把他頭都砸破了。
　　然而Tony耐心地等了幾晌，紅斗篷連塊懸浮灰塵都沒被抖下來。
　　「嘿，你這是在耍我嗎？」
　　紅斗篷開始在他頭上打轉，有道聲音自斗篷裡傳出：『Stark, 冷靜點。我剛剛正在研究一個法陣才來不及回你話。』
　　「你又想做什麼！我可警告你，我不是那勞啥子煉金術士，你不要又丟奇怪的東西讓我收拾善後。科學家跟煉金術士的分別就是我他媽的不信什麼人造生命跟魔法！」
　　『即使你明知道有魔法的存在也依然這麼堅持己見？』
　　「請說我這是自己的原則跟信念。」Tony沒好氣地將話頂回去給紅斗篷。
　　『這就有點麻煩了⋯⋯』紅斗篷配合主人的話作出一個摸下巴的形狀來，Tony給自己倒了杯不兌水的威士忌，仰頭一口飲畢，才不管紅斗篷跟它的主人演什麼隔空雙簧。
　　『想必你也聽說了，最近不知為何突然開始大規模的獵巫行動，我與幾處巫塔以及女巫聚落討論後決定遷徙往其他地方並且重佈屏障，讓普通人不會無意間闖進，巫師與女巫也不隨意出入。」
　　Tony發出不怎麼有誠意的驚嘆作為回應，但紅斗篷的主人只是嘆氣，並不像以往那樣被他的敷衍激怒：『前陣子我撿了個孩子。讓他跟在我身邊曾是最好的選擇，可現在看來我只能隻身穿越搜捕線前往與其他人約好的地點。所以⋯」「噢，等等等等，不是我想的那樣吧，千萬，不要，這麼——」『Stark，Peter是個好孩子，在我接回他之前你會喜歡上他並且好好照顧他的。記得別在孩子面前說粗話。就這樣，他現在大概在門口等你了。』Stephen‧發現自己原來有預言天份‧Strange 後來回想起自己曾說過這句話後差點沒把自己舌頭扯下來。
　　You son of bit——在Tony怒吼結束前，斗篷就像飛箭一般射向大門，旋開門把。
　　嘿buddy 這樣好嗎我可還沒敲門呢Doctor Strange 說了我要當個有禮貌的好孩子才能討Mr. Stark 喜歡呀你怎麼能在我敲門之前就先開門呢這樣太沒禮貌啦哎別別別你不要搔我癢啊聽我講完話啊你哈哈哈哈哈哈！
　　What the hell is it.
　　Tony咬牙切齒地瞪著門口的紅斗篷，還有正被紅斗篷裹在懷裡撓癢癢笑到差點在地上打滾的小男孩。他忍不住提高音量朝門口喊了句「Kid！」好讓男孩能注意到這裡還有他這屋主的存在。
　　紅斗篷放開小男孩，後者馬上像隻敏捷的小兔子竄到他面前來。
　　「噢！嗨！Mr. Stark, 您好我叫Peter Parker，是Doctor Strange 讓它送我來的。謝謝您願意收留我，我什麼都能幹的洗衣服打水做飯掃地，拜託請不要趕我出門。我特別喜歡您那些、那些您稱之為發明的物品——尤其是您上次送給Doctor Strange的那塊錶，錶面竟然能隨著時間變換而照射出相對應的星空圖與月相圖，真的是太厲害了！我一直求他讓我來向您請教到底是怎麼做的他都不答應，好在這次總算見到您了！」
　　Tony被男孩兒的連珠炮給堵得找不到開口時機之際，門就被紅斗篷從外頭帶上了。斗篷臨走前還很有禮貌地敲敲窗戶，向他揮手道別。你不過是件斗篷而已跟我揮個屁手還以為自己真的是人嘛！不，搞不好它曾經是，只是被Strange那傢伙變成斗篷而已。Tony還想著怎麼沒聲音了，低頭一看原來小男孩正緊緊抓著手上的小皮箱，圓滾滾的眼睛撲閃著格外熱情的光，臉上大概是一口氣講了太多話又混著見到偶像的興奮而刷上一層比蘋果還要鮮豔的紅蠟，一臉希冀地等待他的回應。
　　「你剛剛說，你什麼都能幹？」
　　「是的！如果您有小斧頭的話我還可以為您劈柴！」Peter驕傲地拍拍自己胸口表示他真能這麼做。「行了行了，我才不是那些只想動動嘴巴念念法咒啥事都不做還成天想著讓孩子做苦力的懶惰巫師。」
　　豈料Peter聽完他這句話，眼裡籠起一片水霧，連說話都帶上了悽悽楚楚的抖音：「我真的可以的Mr. Stark。」
　　Tony感覺自己太陽穴血管脹得就要爆炸了。這小傢伙到底有沒有聽懂他的話啊，不聽人說話這點倒挺像送他來的那個該死的不負責任的Strange。
　　「Listen boy, 我沒說你不可以。嘿！不要哭了沒人說要趕你走！」真是夠了。Tony‧從來只有先吼人吼到哭沒人在他面前未被吼就哭‧Stark，有點遲疑地學著自己貧瘠回憶裡成人哄著孩子的模樣，伸出一隻手拍拍小男孩的頭。那頭蓬鬆的頭髮像棉花一樣柔軟，讓Tony忍不住多揉了幾下。
　　「是、是真的嗎？您真的不會趕我走嗎？」Peter問完還打了個嗝，羞得丟掉小皮箱緊緊摀住自己嘴巴。
　　「真的是真的。可幸好我當初蓋這屋子留了間客房，否則你現在就只能睡儲藏室了。」這小子可總算關起他眼裡那兩道水匣門了。Tony嘆氣。這下他不就成了故事書說的那種專門幫助小可憐的神仙教父了嗎。我的老天啊。心裡發牢騷歸發牢騷，他還是主動替Peter拾起那個小皮箱，牽著小男孩往樓上走。
　　「嗯！您真是有先見之明！」
　　Peter的手還太小，只能握住Tony兩根指頭。但即使如此他也握得十分緊，彷彿他不握緊Tony就要改變心意趕他出去了。
　　沒有人不喜歡被認同，尤其是被一個孩子以再真心誠意不過的崇拜口氣附和時，即使像Tony已經習慣獨處不喜歡接近人群的人，也會在那瞬間忘記自己其實並不願意被打破獨居的生活。
　　「那你現在知道還不算太遲。」Tony揚起嘴角。

#05
　　不久前他才帶著Peter出過門，目的地是翻過一座山頭後另一片平原森林的深處。
　　那裏原先是個女巫聚落，不確定是荒廢還是像Strange說的遷往他處，總之現在變成一處每逢滿月之夜就會開張的黑市，從各地聚集而來的商人們會在月亮升至最高點時點起蠟燭，展示帶來的商品以進行交易。
　　原本Tony不打算帶Peter去，黑市組成背景太複雜，他沒把握兩人的安全，乾脆將Peter留在家。Tony在確認Peter乖乖上床並互道晚安後帶上房門。順帶一提Peter原來的房間已經淪落成比客房還要不如的儲物間。
　　再次檢查了行囊沒有任何東西落下後（主要是那袋沉重的銀幣），Tony吹熄所有蠟燭準備出發，就在關上大門的那瞬間他好像聽到什麼東西噴射而出的聲響，儘管細微，Tony仍舊捕捉到了。
　　這座森林裡沒有幽靈只有他跟Peter兩個人，這是Tony沒有因此受驚的原因。他抹了把臉，心裡默念著Tony你可以的不要say yes你只會說NO只會說NO只會——然後Tony轉身，「Tony, please...」
　　即使有幽靈，那也沒有這種用軟綿綿的語氣呼喚他，又瞪著一雙小鹿般圓滾滾的眼睛哀求他的幽靈。
　　「你不要又拿那條毯子出來裝可憐，它都已經要變成你的浴巾。是時候該讓它退役了。」Tony面無表情地打開門，側身讓出Peter可以通過的空間。Peter個頭雖然已竄到Tony肩膀的高度，垂頭喪氣經過Tony身邊時還被Tony拍了下背讓他不要像個小老頭似的駝著背。
　　「我真的不能跟你去嗎？」
　　「NO。」
　　「我真的真的真的不能跟你去嗎？」
　　「NO。」
　　「即使我們回來後我給你做花生醬甜甜圈、調巧克力奶酒，還有比你以往吃過還要鬆軟的鬆餅再灑上雙倍糖霜與蜂蜜這樣也不可以嗎？」
　　「……我給你一分鐘把毯子放回房間裡，否則我真的要出發了。」
　　在少年的歡呼聲中Tony翻了一個特別用力的白眼給自己。

　　「你老實說要是我沒發現你的話，你是不是會偷偷跟上來？」
　　「Hmm……但是你會沒發現我嗎Mr. Stark？」Peter狡獪一笑，將一顆下午才做好的杏仁球塞到Tony嘴裡。香甜的氣味讓Tony沒有空計較Peter用問題迴避問題的錯誤態度。
　　「是你根本沒想躲開我好吧？說到這個，你怎麼從二樓下來的？」Tony又想起他聽見的那個聲音，直覺告訴他這似乎不是什麼好事。「Well，我運動神經發達？你也知道呀，我從小就這樣，連爬樹也爬得比你快。」
　　再一顆杏仁球已經無法轉移Tony的注意力。他收緊韁繩勒令馬停下，沒有握韁繩的另一隻手按上Peter後頸輕捏幾下。那意思是你得乖乖說實話。
　　「Kid, 你是不是已經忘記我們約好的了，嗯？」
　　Peter臉上看起來有點不甘願地回答：「我記得。但這很安全的，我保證。」比你的反應堆還要安全。後面的嘀咕Tony其實聽得一清二楚。
　　Tony深吸一口氣，輕踢馬肚讓馬兒恢復行進。Peter再大一點後就大概摸懂了反應堆應用原理，即使對現在的Tony而言，只教Peter把反應堆做為一種驅動機器的動力來源，Peter或許也能做出反應堆可用於他處的推測。他一直像隻把頭埋在沙中的鴕鳥，以為只要不聽不說就什麼事也沒有。
　　在他們之間瀰漫的沉默讓Peter不知所措，仰頭想看看Tony的表情，卻被他按了回去，冷淡地落下一句：「OK你長大了，知道保護自己就好。」
　　Peter咬咬嘴唇，重新抱緊Tony的腰。他不確定Tony究竟是因為他說的哪句話而不悅，但也知道在Tony不願繼續這個話題的情況下他多說一個字都是錯。

　　黑市與Tony的家有段距離，這讓他們到達時正好遇上人潮最洶湧的時候。Tony才打破馬背上膠著的沉默，把Peter抱下馬，為他重新整理好斗篷繫緊綁帶，確保不被他人看清Peter在斗篷下的模樣。
　　「跟緊我不要亂跑，也不要亂看其他人，知道嗎？」Tony早就解下斗篷，他本來就是這黑市的熟面孔，有時還會捎一些東西來這裡以期獲得反饋，很多人都認識Tony Stark，不像Tony因為擔心Peter安全而強迫Peter必須穿上寬大的斗篷，讓少年看起來就像個陰沉削瘦的矮小巫師，藉此避免有心人士如人口販子的覬覦——是了，這個黑市什麼都賣，如果你足夠富有，連傳說中的精靈與海妖都有人願意為你捕捉來。
　　Peter點點頭。「Good。我們走吧。」
　　Tony轉身往市集裡走，Peter連忙像他的影子似地緊跟在Tony身旁。可即使Peter跟得再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Tony身上，Tony眼角餘光也可看到Peter，他仍覺得這樣不夠。乾脆在第一百零一次用眼角餘光瞄到Peter後直接握住Peter的手繼續往前走，只有向這樣牽著Peter的手才不會再讓他必須分心去確認Peter是否仍在自己身邊。他就知道自己會這樣才不想帶Peter出來的。
　　Tony感覺得到Peter的視線膠著在自己臉上，「這樣就不怕走散了。你走路好好看前面，不要撞到人。」雖然我剛剛說讓你別亂看人，但你也能看看那些攤子上的東西，要是看到有什麼有趣的你就直接拉我過去逛吧。Tony蠻不在乎地說。
　　Tony聽Peter脆生生地應了聲後Peter還回握住自己的手，忍不住稍微分心了一下：Peter還真的是長大了，連力氣都變大不少，這樣被他緊握著手Tony覺得除非有人拿刀子威脅鬆開，否則他們還真是不可能被人潮給分開。只是他忙著看攤子上有沒有想要的某些東西，為Peter戴上的斗篷兜帽又遮得太嚴實，也就沒看見Peter因他的動作臉上掛起大到堪稱傻氣的笑容。

　　Tony有點失望。他原本收到消息——來自他僕人辛勤的蒐集資料與電報上從不間斷的抱怨——說這次的黑市上有他找了很久的材料，甚至等不了他的僕人來為他採買，迫不及待地趕來結果撲了空。雖然失望是難免的，但他好像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獲。
　　Peter興致勃勃地拉著Tony在黑市裡四處打轉，他們交握的掌心早就被汗水濡濕，即使如此也沒想過鬆手的Peter只在拿起東西仔細端詳的時候才會鬆開。那也只是很短暫的時間，他們絕不會因此失散，因為Peter往往在檢視過後就將自己看上的東西獻寶似的拿給他看，他還來不及對Peter說既然喜歡就拿著吧，Peter就又拉著他往下一攤去。彷彿那些因為驚艷而落在攤位上熠熠生輝的眼神都只是一閃即逝的流星，不值一提。
　　Tony不以為然的哼笑。
　　別以為他不知道Peter在想什麼，他可正覺得腰間錢袋有點兒重了想減輕重量呢。

　　再下一次當Peter又拎起一只工藝精細的雙層黃金小鳥籠給Tony看時，Tony一邊敷衍了小孩兒幾句讓他心花怒放覺得自己淘了個Mr. Stark也讚不絕口的真品，趁Peter還在研究鏤空的花紋刻著是獨角獸還是人馬時Tony斜了攤主一眼，朝對方勾勾手指。
　　Peter最後向Tony宣布他的結論，那是隻獨角獸，「那當然是隻獨角獸了，親愛的。」為Tony分攤了部份錢袋重量的攤主笑得合不攏嘴，在Tony的默認下阻止Peter將鳥籠放回他攤子上的動作，接過鳥籠後又轉身從他後頭的一個木箱裡取出不知道什麼飛快地放進去，再用黑絨布將鳥籠罩住，重新交回Peter手裡。動作流暢一氣呵成，快得像是深怕慢上一秒Tony就要後悔、向他要回已入口袋的銀幣。
　　「事實上這只鳥籠最重要的可不只它的做工了，」Peter差點被隨著攤主越咧越大的嘴裡那些金牙銀牙給閃得看不清楚，「別忘了，鳥籠自然是用來關鳥的呀。」
　　Peter詫異地看向站在他身邊一臉無趣的Tony。那可是黃金的鳥籠啊老天！他隨著Tony摸過的金屬太多太多了，這個重量與質地一摸他就知道這籠子肯定是純金打造的，加上籠子外部繁複華麗的裝飾，即便多年待在花錢如流水的Tony身邊讓他幾乎失去金錢購買力概念，Peter也知道這只鳥籠的價錢肯定超過他的想像。
　　「Mr. Stark！這東西太珍貴了我不能收下！」
　　「不過是個鳥籠而已，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Tony跟聽見Tony這句話的攤主同時翻了個大白眼。前者根本不把什麼做工精細什麼昂貴黃金放在眼裡，後者則覺得這男人就是人傻錢多。

　　我呢，老實說原本是不想拿出來的，但您身邊那位先生就是這黑市裡的一個行家，一看就知道我賣的不單單是這個籠子——不得不說這位先生對您可真是沒話說的大方——讓我不得心服口服將這對寶貝兒雙手奉上給您。
　　Peter腦內還回放著攤主的話，整個人仍然有點暈乎乎的。
　　原本他還扯著Tony緊張兮兮地問能不能把這鳥籠退回去，他是真沒對鳥籠或者裡頭的什麼寶貝鳥有興趣，但攤主語速比他還快，三兩下交代完裡頭的鳥該怎麼照料後，Tony就替他拎起鳥籠拉他離開那個攤位。他們倆搭配得天衣無縫，過程中完全沒讓Peter有插話的機會，也不知道Tony是怎麼看出這鳥籠賣的另有一番玄機。

　　等回到他們綁著馬的樹下時，Peter懷裡已經抱了一個被裝的滿當當的小麻袋。
　　Tony把他抱的那個麻袋牢牢綁緊在馬背上後，看到Peter兀自掙扎著要不要跟他說點什麼的表情，挑高眉，讓他有話就說別把自己給憋成一個小傻子。
　　Peter咬著唇，語氣裡塞滿濃濃的愧疚感：「Mr. Stark……我們實在買了太多東西（其實都是Tony做主掏錢的）我看見你錢袋都空了。我又不會賺錢，這樣一來該怎麼樣才能把那些錢還你呢？」
　　Tony才不管那些，他把Peter抱上馬後也跨上馬背。少了那袋銀幣最開心的應該是他們騎的那匹馬，噢，牠可能反而更不開心了，畢竟麻袋比銀幣來得重了許多，而馬背上的位置也因為麻袋而縮減許多，這讓Peter必須比來程與Tony貼得更緊密。他感覺得到Peter摟住他的腰把自己埋進他懷裡，呼嘯風聲中的言語破碎難辨，Tony不得不讓馬放慢速度，這樣他才能聽清楚Peter在說什麼。
　　Peter說Tony給他的實在太多，他覺得自己能為Tony做的太少，這樣是不對的，Tony不能讓他變成一個只懂接受無法付出回報的人。萬一哪天他們分離他該怎麼償還這些呢？
　　Tony沒有回答他。只是為他拉好斗篷，並抹去少年眼尾濕潤水氣。

　　Tony想對他說，其實他能給Peter的也不過是森林中的一片綠葉，或者滄海中的一滴水珠，根本不值得Peter記掛在心。
　　他曾經以為自己無法忍受與他人生活，但Peter教會他如何重新接受另一個人進入自己的生命，隨後變得柔軟到足以與對方一起慢慢伸展成令彼此最舒適的模樣；他曾經以為自己再也不能獲得美夢，是Peter用五音不全的搖籃曲撫平了他因常年愧疚而尖銳的噩夢邊緣，使他得以好眠；他曾經以為他只要靠酒精與咖啡因還有堅硬的麵包與果醬就能度完一生，或者早點因此畫下句點，Peter卻讓他吃到了熱騰騰的食物、柔軟甜蜜的點心以及他們每天一起吃的溢滿奶香味的燕麥粥。
　　那些話盡數被Tony含在嘴裡融成一聲嘆息。

　　「我想你接下來有很多時間可以去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tbc.


雖然吾友指點了我有個很好的功能叫做目錄，無奈我真的看不懂語法該怎麼弄就...算了zzz

　　當預想的那天終於到來，Tony有點訝異他比自己想的還要平靜。他取下護目鏡，腦子裡只閃過一個念頭：可惜好不容易趕工做好的東西來不及做為生日禮物送去Peter手上。
　　Tony打開門，面對那片瞄準自己的黑壓壓的槍口，因Peter離開後情緒就不怎麼好的他口氣更差：「士兵們，你們手上那些還是我玩膩的，少拿來對著我。如果我真想做什麼只要按一個按鈕你們就被轟成灰。」那些士兵似乎知道他的過去，被他這麼恫嚇，除了領頭的，其他人都後退了幾步，還不時打量四周與他的房子。Tony當著那些驚惶的臉孔甩上門，但他知道這一遭自己非走不可。
　　早先Pepper給他捎過消息，王城裡的主戰派終將主和派徹底壓倒，戰火迫在眼睫，而在那之後無論他如何聯繫Pepper始終沒有下文。即使明知這是王城為他高高吊起的誘餌，Tony也無法如Pepper所願逃離這個國家。
　　他唯一慶幸Pepper更早之前的警告並沒有成真。除了Pepper，王城沒有人知道Tony Stark身邊曾出現過一個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的孩子。

　　Tony推開窗，眼看就要打開鳥籠將籠子裡那隻通體青藍的鳥給放出去。
　　這種需要精心照料的青鳥只有他的小男孩才能帶著滿腔熱情與愛意去飼養。如今在他的手下早變得沒什麼活力，若非Peter的聲音隔三差五從那張嘴裡冒出來，他差點就能把鳥給養死。或許現在將牠放出去離死期也不遠了。可是沒辦法，他都要離開這裡自身難保，路上帶著那隻鳥跟死了沒多大分別。
　　青鳥蔫答答踩在木桿上的樣子，讓他很難不想起被Strange那張紅斗篷帶走前的Peter。
　　Tony最後餵了那隻鳥一把金豌豆，珍貴的飼料讓青鳥抖起羽毛，稍稍提了點精神，用兩顆小豆子般的黑眼睛盯著他。
　　「告訴他：我很抱歉。Happy會去找你，如果看不懂他給你的東西也沒關係，只要簽個名就好了。Happy雖然愛抱怨但你也知道他足夠忠誠能幹，不必在意他那些多餘的牢騷——你知道你並不欠我什麼，那是我必須償還的。」Tony躊躇了一會，「還有，工作室裡的東西跟這間屋子也都給你。」說完最後一個字便抿緊唇，不讓青鳥將他最後的嘆息傳出去。
　　確認青鳥傳遞完訊息後，Tony為牠打開籠門。

　　王城比他離去時衰敗許多。
　　這正是Tony遠離王城的原意，代表從他毀去製造武器的技術後他們再沒能力製造出相同或類似的成品，無從侵略他國自然也沒有戰爭財，那群傢伙只能乖乖研究如何從商貿重建孱弱的國庫。若照他預設的路線行進，這個王國應該會有不一樣的未來，沒有戰火與破碎的家庭，或仍有貧窮，但不會有Peter一樣流離失所的孩子。
　　他想起最後一次在戰場上測試武器的事。
　　有個學者在他啟程返回王城發表測試結果的前夕找上門，強調只一個按鈕就能讓一個城鎮灰飛煙滅的武器不該交付給貪得無厭的掌權者。Tony不是很在意那種事，他拒絕了。
　　學者說他這不是保衛國家而是助長殺戮。他回以嗤笑。

　　Tony沒被任何人召見。
　　他被直接帶到擺著各種零件與金屬物料的研究室裡，負責傳達掌權者意願的言官氣燄囂張的將份設計圖砸到他懷裡。按他以前脾氣這傢伙的頭怕是早被他踩在腳下有氣出沒氣入，感謝Peter讓他發現自己脾氣尚有向外拓展的空間。
　　Tony打開設計圖，隨便翻了幾頁就往身後扔，毫不在意對方鐵青臉色：「Pepper在哪？沒她來給我當助手，連顆螺帽我都不會鎖的。」
　　其實吧，Pepper不給他搞破壞就該謝天謝地了。看到Pepper狼狽但完好無缺被帶到他面前還有力氣對他翻白眼後，Tony對正在被Pepper厲聲要求即刻放開她的人做出Never mind的口型。哎大家都知道的，王城小辣椒真的不好下嘴。

　　老夥計相聚的第一天沒有想像中感人。
　　Pepper為自己遭罪卻沒讓Tony擺脫這座王城而發怒。彼時他們就著微溫濃湯配上堅硬到能拿來當武器的長棍麵包，Tony蠻不在乎地想這樣也好，湯不太熱澆到頭上就權當洗頭，萬一被麵包打暈那才是丟大臉。等Pepper總算調整好情緒，Tony才問起她王城如今局勢。
　　Pepper告訴他，這個國家從此不再有巫師與女巫了。
　　這些年近乎殘酷瘋狂的獵巫行動不只搜捕真正的巫師與女巫，包括許多無辜的普通人都被牽連進去。以為自己能藏匿於某處生活的他們終於明白消極避世是不可行的，一部份人選擇向已在他國建立新巫塔聚落的Doctor Strange尋求庇護；而另一部分則加入周邊國家，以他們的魔法做為報復自己原來國家的手段，沒有國家會拒絕這種不請自來的強大助力。
　　失去巫師與女巫們的魔法，加上積弱不振的國庫，如果再沒有他從前製造的那些極具殺傷力的武器，開戰只是個笑話。這就是主戰派無論如何都要將他弄回王城的原因。

　　來時近乎孤勇心中充滿一股以為自己有去無回的悲壯感，直到見了Pepper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Tony才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真給Pepper扯了一次結實的後腿。
　　「說真的，我以為你不會來。當然了我一點也不指望你來，反正我自己有安排。」誰曉得有人硬要跑來淌渾水。Pepper說到這兒就嘆氣，「你不是還有Peter嗎？不好好把他放在眼皮底下看著你能放心？」
　　「那是妳沒看到他幹了什麼事才會這麼說。」Tony想到他屋裡的慘狀就忍不住跟Pepper抱怨起來：「他不知道以前跟Strange學了什麼半吊子的魔法，只會像蜘蛛一樣從手腕的地方噴絲把自己盪來盪去的，就這樣還說他能保護自己？要我說他不如別說他會魔法算了。」
　　「聽起來不錯，我也想學。」Tony發出一聲不可置信的怪叫：「Are you kidding me？」「學成第一時間就把你這張嘴給封起來。」再把你捆起來我往哪走你就被我拖到哪去，特別省事。Pepper面無表情地說。Tony給了她一個假惺惺的『我感到十分榮幸』的笑容。
　　早知道跟Peter一起溜了，好過在這邊被Pepper逮著機會就想剮他一層皮下來。
　　哎，跟Peter一起溜嗎？Tony一想起來就發笑。可別說那孩子還真想把他捆起來帶著走，但這件事說出來Pepper肯定會笑他一輩子。

　　「Tony Stark你什麼時候可以笑得這麼噁心了。」


tbc.


其實應該跟下一篇併在一起啦，但我覺得讓最後一個tbc留在Tony被Pepper罵笑得很噁心真的太好笑所以...XDDDD
下一篇沒有意外就ending啦，我也想快點心無牽掛地填另一個坑，但前提是今天的英格蘭和瑞士都要贏啊!!!!!!!!!!

and, 其實我發現我屬性有點標錯了，小巫師根本不會什麼魔法啊哈哈哈哈哈哈天

※ 角色屬於漫威，OOC屬於我。只是小小練手，笑著看過吧。
※ 真科學家假巫師Tony x 真魔法少年假追星族Peter





#07
　　那是在他單方面宣布Peter必須離開，也就是他們從黑市回來沒多久的事。
　　Happy在電報裡提到Strange捎來的訊息：As you wish.

　　Peter沒有敲門就直接走進工作室把剛收到的電報交給Tony，整個人順勢趴到Tony背上，企圖想看出Tony到底在做的是什麼東西的骨架。
　　Tony用兩根手指夾走Peter手中的電報，微微側頭想用眼神阻止Peter卻不小心讓他的眼鏡框劃拉過Peter的臉頰。他們貼得很近，呼出的熱氣互相噴吹在對方臉上。他看到Peter不只臉上泛起一條細細的紅痕，一小片紅暈襯著最近被曬出的幾顆小雀斑浮在尚帶著些許肉感的頰側，而他連說話都幾乎可以貼在Peter的唇角邊蠕動嘴皮。Tony不著痕跡地往後拉開彼此距離，把視線控制在Peter鼻尖以上的部位，而不是在總像一彎上弦月般翹起的唇上。
　　『你為什麼沒敲門？忘了我們的約定？』壞孩子。Tony勾起食指敲他額頭一下，倒是沒有很生氣的樣子。這個距離讓Peter踮起腳尖再往前靠一點就能拿到Tony正在做的小東西，但Tony沒給他這個機會，伸手把東西推到Peter碰不到的位置。
　　『我真的看不出來你要做什麼，能不能給我點提示？Mr. Stark ——Please ——』Peter又偎近Tony，毫不避忌地貼著Tony還沒刮乾淨冒出青鬍渣的臉，像隻小奶貓討食一樣急吼吼地蹭著渴望得到答案。
　　Tony捏著Peter鼻子要他別再亂動，一邊在Peter哼哼唧唧的求饒聲中展開電報，來自Strange的答覆讓他鬆了一口氣。Peter自始至終是他計畫外的存在，安排好Peter的去留成為他最難以定奪的問題。幸好他想起Strange。
　　Peter還在呶呶不休地問他到底做的是什麼，被他纏得煩的Tony乾脆把人背起來往客廳走。他們新買的金鳥籠被掛在窗邊，籠裡的鳥一聽見他們靠近的聲音就開始上上下下地撲騰著。
　　籠子裡那兩隻鳥是青鳥。Tony邊說邊放下Peter。隨即用青鳥是女巫與巫師們用來傳遞訊息的一種古老途徑成功轉移Peter的注意力。
　　『把牠們放出去傳遞消息？』
　　『不，牠們不用這麼麻煩，只要有這個就夠了。』Tony不知從哪變出一個錢袋，他讓Peter打開，一袋亮澄澄的金豌豆在陽光底下格外刺目。他從裡面揀了一顆，從籠子縫隙塞給其中一隻吃。然後要Peter把另外一隻鳥給裝進另一個籠子裡，回房間等待。
　　你告訴他……Tony深吸一口氣，他甚至沒有把握能當面說出那句話：『你得走了Peter，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驚慌失措的Peter從二樓跌跌撞撞地跑來他面前，還妄圖為他說的話找理由，抓著他襯衫下襬期期艾艾地問他：『Mr. Stark，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假的吧？只是為了證明青鳥有沒有如實傳遞訊息對嗎？』
　　是真的，誰沒事要說這種戳自己心肝的話去證明那種無聊的事。『我想青鳥傳遞的訊息是不會有錯的。去收拾你的行李吧，Strange說了他很快就會來帶你走。』
　　『為什麼我要離開這裡？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那你呢？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留下來嗎？』Tony被他一連串的問題轟炸得頭痛起來，不得不立刻打斷Peter避免他問出更多問題：『現在不是你鬧脾氣的時候！』
　　他聽見Peter吸了下鼻子，這其實就是他預想中避免遇到的，但顯然無可避免。Peter不是個愛哭的孩子，剛來到他身邊不大熟悉環境時或許還會掉幾滴眼淚，到後來留給Tony的就全是笑臉。而在他們一起生活的日子裡，Tony也盡可能去保護這樣的笑臉，將一切能夠給予的全都毫無保留地展現在Peter面前，儘管Peter並不貪心，只取走他需要的相當微小的一部分，以至於Tony更難以忍受Peter現在的委屈是來自於自己。
　　Tony心軟的摸摸少年的頭，他可憐的亞麻襯衫下襬終於在被揉爛前得以解脫，但隨之而來腰間桎梏的力道大得讓Tony訝異，原來Peter力氣已經大到這樣了嗎？Tony開始反省起他是不是太久沒認真看過這孩子才會沒發現這件事。但他很快否認了這件事。他知道自己必須承認Peter是真的長大，並且正準備成為一個能與他平等看待這世界的成人。端著長輩架子逕自替Peter做出決定也就剩現在了。
　　『王城要準備開戰了。他們會派人來找我，為了這個。』他拉了拉脖子掛著的反應堆，『我一定得跟他們走。Pepper還在他們手上，我得讓王城的人將Pepper放走才行。我是不可能帶上你的，他們會把你也抓走好拿來威脅我，就像Pepper一樣。在這種情況下我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回到Strange那裡對你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他憤怒的小少年猛地抬頭差點撞歪他的下巴，眼眶因激動而泛紅，發出的怒吼帶著不甘跟鼻音其實聽起來挺可愛的，如果不是時機不對Tony真的會笑出來。
　　『我可以保護自己，不會成為你的累贅！是真的，你看！』Peter放開他彈了個響指，忽然就有白絲從他手腕處射出順勢黏在天花板上，Peter借助白絲的彈性一個輕跳就倒懸在半空中。
　　Tony看著Peter在自己頭上靠著一束束白絲盪來盪去，目瞪口呆之餘忍不住低聲罵了句髒話。Tony猜這大概是某種小魔法之類的，而Peter看起來用得挺純熟的。去黑市前他聽到的聲音大概就是這個，所以Peter才能一聲不響的從二樓翻窗而出，一眨眼就出現在他背後。
　　『不，你不可能用這種東西去對抗軍隊。Peter，下來。』
　　Peter順從地重新站到他面前，嘴唇抿得緊緊的，不能明白為什麼Tony又一次否決他。
　　『你聽好了Peter，你只有一個人，但你面對的王城軍隊是源源不絕的，他們還配有會傷害你的武器，到那時候你的這個小把戲又能堅持多久呢？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Tony嘆息地說。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開心的生活，而其餘一切與你無關。

　　這都是什麼話啊老天。
　　他的少年緊緊抱住他，『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將你綑起來帶走。這樣不管你要讓我跟誰去哪我都聽你安排。』Tony。Peter在最後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平常掛在嘴邊、意味尊敬而又帶著疏離感的Mr. Stark。
　　WTF，要不是這小傢伙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那些話，他都要以為這是一次合格的告白。
　　Tony這下子是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只能靠著餐桌勉力支撐，有點恍惚地看著Peter衝上樓梯的背影。從以前到現在Peter跟他鬧過多少次脾氣，說了多少氣話都不見得有那麼認真，只有這一次他幾乎相信Peter是真的會說到做到。

　　紅斗篷真的過沒幾天就來叩門，像來時一樣急吼吼要把Peter帶走。Tony注意到Peter下樓時提的仍然是來時的那個小皮箱，忍不住想Peter是不是根本沒帶走這些年來他為他置辦的東西。
　　Peter幾乎是憋著呼吸才跟他說出那一句道別，他已經看不到Peter低下頭時正中央的髮旋，但看得到一個凸出的紅通通的鼻尖，上頭還留有淡淡的雀斑印子。他還想揉揉那頭蓬鬆的咖啡色小捲毛，想告訴他如果這是離別那麼他至少得抬頭再看一眼。但他最後只把擱在手邊的鳥籠交到Peter手上，並且不容拒絕的將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塞進Peter的後背包裡。
　　『好了好了，你們該走了。』他把Peter推向已在門外繞了好幾圈興奮到不行的紅斗篷。
　　他甚至沒有看到Peter有沒有在最後回頭看他一眼，因為他在把Peter推出去後就關上門阻斷。那雙看著他的眼神是否仍然會閃閃發亮或者黯淡已經不再是他能夠得知的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得去做。




tbc.



真的是很熱，有隻傻貓還硬要在旁邊甩尾巴窩成一團散發熱力。
瑪莉亞能不能聽到我的願望星期三來個颱風假讓人能心無負擔的看四強第一場...不貪心就一場T_T

下一篇應該就真的完了，就是那樣的狗血啦唉。

#08
　　「什麼時候能笑得這麼噁心——大概是知道能把心都掏出來給他也不會疼的時候。」妳懂的。Tony朝Pepper擠眉弄眼換來直擊臉面的一把扳手。
　　「我不懂。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Pepper抱胸站在一旁，看他用那把差點犯下命案的扳手鎖緊螺絲。「你沒有反應堆能騙得過他們？這東西動不了時他們就會知道有鬼。」
　　「他們當然可以諒解的，畢竟我在離開前把能開採的礦坑全給炸了。」Tony隨便揮揮手讓Pepper不用計較這種小事，「急著獵捕Strange那些人大概就是為了這個，想彙集所謂的魔力來取代反應堆。」結果顯而易見的失敗了，所以又把妳我給『請』回來。Tony指了指他們倆。「雖然不用那些東西我也能做出來，但要克服材料低劣總是需要時間嘛。」
　　他順勢在某個地方比劃了一下，決定好該在哪邊動個小手腳以證明材料過於低劣讓他無法挽救頹勢。但這也沒辦法阻止Pepper像看著一具屍體一樣地用眼神一刀刀凌遲他。
　　「嘿！」Tony受不了丟開手中的扳手，哪怕那把扳手砸破幾盞燈，「能說點話嗎？如果Peter在的話，他肯定會說個不停還像隻小跳蚤一樣興奮的跳來跳去。」
　　「Tony，」Pepper制止他，「你知道你一焦慮話就特別多。最好老實告訴我你在緊張什麼。」
　　「我沒有緊張。」
　　Pepper都不知道被放出來跟Tony Stark待在一塊兒到底是懲罰她還是什麼，但她知道自己翻白眼的次數已經多到讓她有種再翻一次眼球就要翻不回原來位置的錯覺。
　　「是嗎？讓我來猜猜，魔法、小男孩兒、witch and wizard hunt……噢，我知道了，你怕Peter像你一樣被抓來？」
　　「不是那樣。妳還不夠了解他。」Tony吐出一口濁氣，不顧手上還有機油扯了扯自己跳個不停的6眼皮。Peter跟他說過不曉得哪邊眼皮跳意味災難降身，而另一邊代表好運來臨，他當然不吃他們巫師女巫這套沒有來由的說法。「我總覺得沒這麼……簡單？或者安靜？」
　　「安靜？」Pepper不明所以地重複他最後一個字。
　　你不知道他的話多到足以鋪天蓋地的將你淹沒，然後你會發現你的世界就只剩下他，還有他的聲音。Pepper哇噢了一聲，「聽起來有點可怕。」
　　但我的人應該就快來接走我們了。Tony不會去問Pepper為何這麼篤定，她總是能做到她想做的，照著她的話做就對了。

　　Tony躺在木板上（他把床讓給了他們之間的那位女士），還是有點不習慣這樣的安靜。Pepper與他相處向來留有一定的空間，不會莽撞而不自知的闖入彼此的禁區。可Tony現在開始後悔沒把那隻青鳥帶在身邊了。他特別希望現在有足量的酒或者工業酒精也好，儘管他在這些年已漸漸用熱蜂蜜牛奶給取代，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有東西能讓他失去意識就好。
　　這種體貼的安靜簡直就是他焦慮不安的來源。

　　臨別前將其中一隻青鳥塞給Peter的動作好像在宣判死刑之後，又改判成無期徒刑一樣苟延殘喘著一絲希望。青鳥嘴裡吐出人話的頻率高到讓Tony懷疑那袋金豌豆可能不夠支撐到Happy將他所有產業交代到Peter手上的時候。

　　『嘿Tony，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啊，我忘了你現在大概也不想回答我了吧，那就當作你同意了。首先我得跟你坦承一件事⋯⋯（Peter深呼吸的聲音有點大聲，還帶著鼻涕音。難不成在Strange那兒受欺負了？）一直沒告訴你我會魔法，是因為我以為你好像不大喜歡這方面的事物——雖然你有很多巫師跟女巫朋友還被稱為巫師，但那些人真的知道你的魔法其實是反應堆帶來的科學技術嗎？我想這告訴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事實，你必須將你擁有的與人分享，這樣其他人才會理解你⋯⋯你不要生氣啊！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那些人與你如果能更了解你的話，你現在應該就不會在那間屋子裡了吧。』
　　事實上還是會的。Tony一邊回答青鳥的話，並將無用的設計圖揉成一團丟到角落的桶子裡。他已經找到怎麼把聲音留存的方式，當然不是倚靠青鳥這種古老魔法生物的途徑，百分之百純科研製造，現在他的問題在於如何一次又一次播放出來而不會將保留下的聲音造成毀損或闕漏，那比單純的傳遞還困難。

　　『Doctor Strange現在每天都會抽出時間教我魔法，但又不只是魔法而已，噢我的意思是身為一個巫師，除了要會使用魔法外還要學會調製魔藥和辨別魔藥材料，他還把我帶去森林裡要採摘一些奇奇怪怪的藥材。昨天我還摸到一株會尖叫的曼陀羅，整條左手馬上變得又腫又痛，Doctor Strange說這大概要一個星期才會好。這裡感覺比你的工作室還要危險，但說真的你工作室一點都不危險呀，我總覺得自己有點不大適合這裡⋯⋯』
　　Tony聽到這，忍不住停下動作，Peter那語氣裡的沮喪好像不常聽見啊。但那又沒什麼，只不過是魔法而已。Tony皺著眉，覺得Peter的煩惱不要太小，他比誰都清楚Peter腦子有多好使，反應快又靈活，還會提供他許多不同方向的思路。如果他不克制好自己，只怕要塞顆金豌豆給青鳥，告訴Peter他從來不覺得會魔法有什麼好，Peter那雙手更適合拿著反應堆盡情發揮才是。

　　『我今天差點把Doctor Strange煮魔藥用的大鍋子給熬出一個洞來。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哎，我也說不出為什麼會那樣⋯⋯你沒有看到Doctor Strange當時臉上表情有多恐怖，如果魔藥材料有項是人皮的話他能立刻就把我給剝了！你說他是不是當初預見了我根本是巫師們的剋星才把我送去你那邊的呀Tony？』
　　那可真得謝謝Strange了。Tony被Peter的話給逗笑，能夠把Strange氣成那樣倒是有點不簡單。
　　Peter剛剛是說剝皮嗎？噢，或許將外罩材質處理的薄一些，聲音傳遞的效果會好點。

　　『其實我對魔法是真的沒什麼天份吧⋯⋯王，哦他是Doctor Strange的朋友，也是個巫師，這幾天王帶著我讀魔法書，我只不過是在看的時候跟著唸了下，誰知道那本書就自己燒了起來！我發誓我只是唸了幾個字！但王完全不信，他說如果只唸幾個字就能把一本書給唸燒了這也是一個才能不是？我完全沒辦法反駁他的話，真的⋯⋯Tony、Tony、Tony，（只要叫一次他就聽見了行行好別像隻小奶狗一直汪汪叫撒嬌這招是沒用的，可能沒用！）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好吧，我知道這麼問挺傻的，你可能根本不會聽見這些話。』
　　Tony滿意地看著桌上那個剛做好的原型。一個外型有點像他曾經給Petera買過的糖果罐，只是再厚了一點，這麼看起來似乎比較像是Peter給他做過的厚鬆餅，差不多是那個樣子了；但其實看不出那是個用金屬組成的小圓罐，做為對Tony拙劣工藝掩飾，他用了幾層白絲布將小鐵罐給包住，而在白絲布與鐵罐雕紋的罅隙間隱隱透出色澤柔和的藍光。雛形大約是這樣了，還有一些小細節要修正，但功能大致上已經設置完畢。
　　小鐵罐所有的按鍵都被掩蓋在白絲布下，只以小小的透過藍光的樣子強調了按鍵的存在。而基於發明者令人不敢恭維的惡趣味，除非將每個按鍵以特殊的順序按過，否則它看起來就只是個會發光的小鐵罐。Tony是故意做成這樣的，看起來越簡單就越引不起那些人的注意，只有Peter才會對他工作室的一切自始至終抱持著高度興趣。就當是最後一個小禮物，不是那麼好得到，但打開肯定會印象深刻。

　　其實吧，他覺得Peter要是真能順利打開，那應該會讓他尷尬到想挖個洞進去。光是這樣想，Tony就足夠愉悅能在難以入睡的木板上慢慢放鬆，進入半夢半醒的淺眠狀態裡。
　　他的夢裡總是會響起那一小段搖籃曲。那令惡夢變得柔軟，炮火炫目而安靜，讓他重回那最後一次的戰場站在即將投射出去的砲彈後；他看見一個母親盡可能將他們的孩子拋擲出視線所及範圍，但他們仍一同成為灰燼。Tony以為那是已經被疏散的無人小鎮，至少他從王城得到的資料是這樣；警告過他的學者在他第二次按下按鈕後，奔向小鎮；他擋在士兵的槍口前，阻止了那些士兵捉捕學者留下的孩子。他們說那孩子跟他叛國的父親同罪，可那只是個孩子。一個有著咖啡色蓬鬆小捲毛，並且有一雙圓滾滾的同色眼珠子，孩子站在他背後天真茫然，何罪之有。
　　Parker，那個赴死的學者，他後來從Pepper那裡聽說這個姓氏。好像一切早已被某人安排好。他讓人付出一切，而後惡夢纏綿夜不成寐，又被溫柔的搖籃曲撫慰，但卻發現自己就是所有的起源，只好傾盡全力去彌補，為他心裡最柔軟的那一處。
　　Peter Parker。

　　「嘿！我一來就聽到Mr. Stark在叫我！是妳跟他說了我會來接你們嗎Miss Potts！我們不是說好了這是我們的祕密不跟他說的嗎！這樣我還怎麼給他驚喜呢！」
　　「我沒說呀，你看他連眼睛都沒睜開肯定是在說夢話。」
　　「真的嗎？我跟他睡了那麼久都沒聽他說過夢話呀！但我聽過他磨牙就是了！」
　　「假的。」Tony頭有點痛，不是睡不飽的昏昏沉沉的痛，而是覺得麻煩來臨不太妙的那種痛。他怎麼會一睡醒就聽見Pepper跟Peter兩個人嘰嘰喳喳的對話，原本以為還在夢中不想睜眼，結果那個夢中的Peter連他睡覺磨牙的事都說出來這可不太像夢了，「我才不會磨牙。」
　　「哦，嗨，Mr. Stark。」Peter站在Pepper旁邊，對他露出一個靦腆又心虛的微笑。
　　Tony的視線逡巡在Pepper跟Peter間，或許是有隱瞞在先，Pepper並沒有多作表示，只攤開手說：「我認為比起敘舊，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裡路上再聊，你們覺得如何呢先生們？」

　　馬背上的顛簸讓Tony的腦袋清醒起來，他琢磨著該從哪邊開始問起，是Pepper和Strange聯手玩了一齣聲東擊西，還是巫師與女巫藉此進行報復，但那些都不是讓Peter隻身前來牢房接應他們的理由。
　　到上馬前Peter都走在Tony旁邊偷偷地打量他臉上的表情。Tony正在生氣。Peter看得出來，因為Tony生氣的時候嘴巴會抿得緊緊的，如果沒有馬上開口罵他那就代表他還在醞釀怒氣。他們一直到上馬都沒有交談過，彷彿又重現他們去黑市的那個夜晚。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Peter詫異地回頭，確認自己身後的人沒被調包，這動作讓他重心不穩差點跌下馬。Tony扶住他的腰，「如果你想，你也可以不用回去Strange那邊。」
　　「Tony……」Peter表現得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名字，把它含在嘴裡細細咀嚼。「那我該去哪？就像我曾經跟你說過的，我已經沒有家了，如果再不回去Doctor Strange那邊我就真的是無家可歸啦。」Tony沒有回答他。
　　就在Peter以為不到終點Tony是不會在跟他交談的時候，他才聽到Tony說：「我不是讓Happy把東西都交給你了嗎？」
　　「我沒有簽名！」Peter特別乾脆的招認：「我看不懂那些文件上面寫著什麼也不想簽。但我知道你總要回來。」那些東西與其還要再物歸原主一次，不如維持現狀最好。
　　Tony被他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這樣他放在工作室的東西不就白放了嗎。要讓他問Peter有沒有再回那屋子看看——特別是工作室——他真問不出口。
　　最後只能乾巴巴地問Peter：「我忽然想起有個東西要回去森林裡拿，你要跟我一起脫隊回去嗎（Would you go out with me）？」

　　在Peter還沒回答前，Tony腦子裡已經轉了許多想法。
　　他是必須從此隱姓埋名流落他方了。那屋子已經等同廢棋只能捨棄，幸好他家大業大在別處還有不為人知的居所，至於財產Happy老早從這個國家轉移出去，這些本來都是為了Peter將來方便選擇定居地的一手準備，如今就算都在他手上也沒什麼不同。
　　但是Peter還有選擇。

　　Peter從懷裡掏出一個被黑布包住的東西。
　　「你忘記拿的是這個嗎？」
　　「很接近了，但我不知道你拿到沒有。」
　　Peter褪去了小心翼翼的緊張，也不再笑得靦腆。Peter揭開那層黑布，讓裡面的小鐵罐出來透風，他的手在鐵罐上飛快地按著，在反應堆開始運作的時候，Tony看著他一生最重要的事物終於真正交接給另一個人。
　　而那個人一字一句彷彿以性命賭上誓言般認真虔誠地回應了他。

　　「我以為我們一直在一起的呀，Tony。」


　　end.180712

一邊看著英克希望能再現英法百年戰爭的我實在太天真了。
幸好我總算是贏一次了（咦）
would u go out with me=你想跟我在一起/約會嗎
印象中是句雙關語，如果不是這麼個用法請偷偷告訴我，有抓到蟲也是qwq!!

這篇的背景音樂一直是Ingrid Michaelson的over you跟open hands，
中間有一小段搭著異星入境(arrival)的The swimmer(on the nature of daylight)，最後是Maximilian Hecker的Nana。
這幾首歌都很好聽！尤其是最後一首，看了一下時間原來我也聽這首歌那麼久了XD

很細膩的文章，完了好捨不得我能再多看一點嗎QQQ
我寫完才發現自己寫了好多很抱歉XDDDD喜歡和欣賞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好想努力地表達出來!!!

標題真是取得太好了，完美地概括了東尼對小蜘蛛的感情
再剛猛的雄虎、再強大的科學家、再孤獨的天才，也因為善良溫柔以及有接受抱擁自己一切的覺悟小男孩而有所變化，變得柔軟、顧及他人感受
以往目空一切的偉大發明家變得會考慮到小男孩的成長和心情，會改變自己的習性，在床上睡覺、不說髒話、不直接看著他的臉說要讓他離開
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令猛虎停止奔跑咆哮掙扎，讓他停下來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和了解的柔軟花朵啊
小蜘蛛真的好可愛啊QQQQQQ

小蜘蛛那種和東尼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喋喋不休真的QQQ好可愛QQQ
但和東尼的決定性分別在於，小蜘蛛每一句都是為東尼而說的
東尼則可能是因為腦袋轉太快需要無時無刻的說話WWW
小蜘蛛眼裡心裡生命裡也只有東尼QQQQQQQQQQQQ
我最喜歡描寫那位知足乖巧聽話又愛笑的小蜘蛛嗚唔世上沒有更可愛的男孩！（掩面

我很喜歡這篇文章的東尼和小蜘蛛都在拼命地用自己的方式寵溺對方
東尼把所有他能給的東西，連同反應堆，都交給小蜘蛛了
那一段小蜘蛛覺得東尼給予的東西太貴重，而東尼只覺得自己給的東西不值一提不夠多，覺得自己好像還有負於小蜘蛛而小蜘蛛卻不自覺那一段真的
很觸動人心喔QQQQQQQQQQ
那種其他人視為珍寶，但對於我在於你面前也僅是「滄海中的一滴水珠」，不值得記掛在心的小東西
更能突顯東尼有多珍惜小蜘蛛啊QQQQQ
在你面前，再貴重的黃金珠寶都只是浮雲
真不愧是土豪啊愛他就用錢狠狠砸WWWWWWW
東尼將他的萬千情愫化作一句話也有「滄海裡的一滴水珠」的既視感
論說出口和說不出口的言語溝通啊...
也真不愧是小蜘蛛啊知足到離開的時候什麼也不帶
這也體現了為何東尼會認為那些事物不值一提
當要離開的時候是真的沒有被提起啊QQQQQQ
而我相信，小蜘蛛也會覺得自己對東尼做的一切，也是「滄海中的一滴水珠」，不值得記掛在心的小事情
因為只要小蜘蛛在，他就會一直做
「你明天也會嚐到同樣味道的鬆餅喔Mr. Stark！不過也可能是後天因為最近沒有弄甜甜圈和小餅乾最好不要這麼頻繁地重款不如我把鬆餅的楓糖漿換成果醬或者巧克力漿你說好不好？」
嗚嗚嗚嗚嗚東尼有這樣的小蜘蛛在身邊實在太好了嗚嗚嗚嗚嗚

我特別喜歡以其中一人的視角觀察對方，再判斷出對方的情緒
那種細膩的描寫展現了二人對彼此的了解有多深
而且也表達出他們有多在乎彼此
沒什麼比如此珍惜對方，因而小心翼翼地觀察及行動的描寫更動人了QQQQ

還有還有，有些句子並沒有對話框
那些應該是東尼的心底話，但可能太不像Tony Stark的形象了所以他應該以別種說話方式表達出來？
畢竟東尼很聰明，總能很有技巧地、婉轉地說出他的心底話
這種表達方式滿有趣的，有種真是滲入了那位角色的想法裡，窺聽他的心底話的感覺
也因此他們之間的互相寵溺珍惜和了解能表達得這麼淋漓盡致

對不起我不小心碎碎唸太多都破千了XDDD
我真的很喜歡這篇文章，要是日後還能看這樣的東尼和小蜘蛛的互動就好了
請多多加油喔!!!! 沒壓力但期待你日後的作品!!www

@玉鈴

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還是覺得有點害羞，沒想到寫鐵蟲能夠得到親友以外的稱讚還有這～～～摸長的長評，謝謝！！
其實這篇除了讓自己練手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自己給自己發糖吧……所以互寵什麼的真的就是完全寫來給自己吃甜甜的概念哈哈。
他們給我的感覺是都很努力且樂意去付出，在MCU裡表現得非常明顯，但MCU的背景對我來說無法控制，我覺得MCU比較嚴肅正經還有很多小細節，我個人不是很仔細、對電影只會大略看過，所以改用AU表現對我來說會比較輕鬆一點；其實後來貼完後有再重新想過，這篇的Peter寫得太軟了，考慮到年紀讓他賣萌到最後才稍微有一點比較不奶氣的雛形出來，這點是我的鍋。
那，提到了付出，Tony的付出除了擁有一切的富裕慷慨外，再來是愧疚。加上小孩子真的是蠻奇妙的生物，尤其是不吵不鬧特別乖巧懂事的那種（Peter），這些互相作用下，藉由朝夕相處去累積情感、願意真心付出就變得非常自然的事；至於Peter，雖然知道愛豆脾氣有點差，但因為心思敏感，他不難察覺收容他的Tony兇巴巴表面下的保護與接納，沒有什麼能給的，就只能盡量做到他可以為Tony做的讓他開心的事（做各式各樣的甜點與食物之類的）
心甘情願去做，沒有想要得到回報，自然就不值一提XD
但是就像我在回覆前面提到的，他們為對方所想的付出不見得是接受者想要的，所以Tony不顧Peter想要留下的意願將他送到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Peter以為自己展現出可以保護Tony的表現卻反被拒絕一樣。希望用這點貼近一點點原作的他們。

另外他們兩個的多話大概是我自己的私心啦哈哈哈哈哈
老鐵超級騷話王，小蟲用話嘮表達情緒（好像哪裡不對）

然後謝謝你對標題的解讀！！
老鐵可以為小蟲低下頭，用一種有別於對待別人的柔軟姿態。另一部份是我覺得他們都不只有一個面向，但這邊的小蟲我沒有寫得很出色真的是我功力不夠我的鍋……TvT
lft的卷毛太太就寫得超棒！（偷推）

我能說你看的比我寫的還仔細嗎哈哈。
其實那些在對話框外的句子我不知道怎麼解釋耶，大概是我覺得他們不會說那麼多話，所以安排在外面這樣；也會有完全不想用對話框的寫法（像是另一篇Times goes by那樣），就比較看心情，可以放輕鬆看！！

最後，再次謝謝你的長評，
能夠在這麼久沒寫文後第一次寫自己才喜歡上不久時間的CP就得到一篇長評，真的是一種莫大的鼓勵。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慢慢寫我想看到的他們的畫面，也希望可以讓你繼續喜歡。
我還是不太會回覆，只能再說一次謝謝！

submerge 發表於 2018-7-13 21:28
@玉鈴

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還是覺得有點害羞，沒想到寫鐵蟲能夠得到親友以外的稱讚還有這～～～摸長的長 ...

嘻嘻對不起似乎讓你感到困擾了XDDDD
沒關係的這是同好之間的交流能令你盡興就好了ww
倒是希望我沒有過份解讀你的文章才對!!!

沒想到這是大大第一次的鐵蟲呢感覺如此細膩!!!
關於那不值一提的付出，原來還有時間、愧疚等的意思在裡面呢ww

請放心，因為這是二創同人所以請繼續向你覺得這是鐵蟲的描寫進發吧!!wwww
或許大人覺得這篇的小蜘蛛太軟了但我覺得真是超可愛的我很喜歡QQQ
尤其是每一個動作都經過深思熟慮而進行、並作出描寫
每個動作每句說話都有其意義，而非單純賣腐賣萌，著重描寫二人之間的情感、思考之類的，我覺得這種文章非常引人入勝
而且大人的文筆很細膩也很風趣，我很久沒試過追文了這篇好好看!!

能令你感到鼓勵實在太好了!!www
請繼續加油喔www

* 一個小小的後續。
* 開了三輪小破車希望駕照沒過期!!

Blossom

Peter Parker / Tony Stark

　　那個王國後來是否被顛覆，或者走向另一個更糟糕的方向，Peter無從得知。那時候他跟Tony已經乘著Happy準備好的商船，駛往海的另一端。
　　他們原本沒打算橫渡大海，Pepper問過他們要不要一起走。跟著Pepper當然是最好的選擇，ㄧ路上細節都會被打點妥當，他們只要輕裝上路就可以了，剩下的由Happy斷後。但Tony拒絕了Pepper的邀請。
　　『噢！關於這個我們有討論過了，Tony說他有樣非常想要的材料，隔著一片海始終沒能拿到，所以他要自己去拿。加上我沒坐過船，剛好最近Tony名下有艘商船要開航，所以我們……』Peter從Tony背後冒出來，對Pepper擠擠眼，丟出一個『hmm總之你知道的啦』的眼神。
　　Pepper撇撇嘴，當著Tony的面對Peter回了個我才不想知道的眼神。
　　曾經共同保有秘密的兩個人相視而笑，感覺被排擠在外但無可奈何的Tony甩了他們一個白眼。


　　他們登船的那日無人送行，來自Tony的要求。
　　Peter猜那是因為他的Mr. Stark其實比外人想像中還要情感豐富，尤其抗拒離別帶來的感傷。他們已放走青鳥，也沒有紅斗篷，Doctor Strange用最傳統的書信向他們致意，但那封信還沒來得及傳到Peter手中就被Tony揉成一團，扔進熊熊燃燒中的壁爐裡。
　　Peter也不大懂他倆關係到底是好是壞。說差吧，當初他看著Doctor Strange一想到要給他找一個新的照顧人第一個就想到Tony Stark這個人（原話是：Stark獨居又有錢，你跟著他不會吃虧但會不會養小孩就不知道了）說好呢，他後來回到Doctor Strange那兒，就沒少聽過Tony的壞話，像是什麼剛愎自用一意孤行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完全不考慮別人……等等，偶爾他想為Tony說話時Doctor Strange還會用莫測高深的眼神把他看得話都吞回去。
　　他沒去追問Tony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因為還有其他事比Doctor Strange的信更需要被關注，譬如Tony對他的態度。


　　他們登船時，有個不長眼的船員湊上前拍馬屁，大力稱讚Tony Stark與他的養子感情真好連外表都特別相似——Tony鐵青著臉要他閉嘴，快提上行李帶他們去客艙；Peter在船員離去前偷偷跟他說Tony只是會暈船所以現在心情不好，讓船員不要在意他的壞臉色。
　　從那時候起，Tony就變得有些沉默，但Peter和他說話時他又會若無其事地回應，即使對Tony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但在敷衍勉強的回應裡Peter也感到束手無策的窘迫。
　　這種惡性循環很快轉變成一場雙方無心而為的冷戰。Peter想或許他該留給Tony一點時間與空間，儘管他大概知道Tony不開心的原因——他們年紀始終有段無法更動的差距。
　　Peter並不在意。他從小就習慣打點他們生活的一切，也很享受那種被Tony下意識依賴的感覺。
　　況且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長得即使若哪天失去對方，也能憑藉著無數回憶活下去。他不明白為什麼Tony要在意這件事，但他又怕說出來會讓Tony更難受。


　　Peter坐在帆桅上依照船員指示替他們扯好繩索後沒有馬上下去，那裡視野很好可惜舉目所及只有無盡的海。偶爾能看見海豚在海面上追逐嬉戲，在冷戰中的沮喪與無力可以暫時被放下。
　　那同時也是讓他可以靜下心思考的時候。


　　被Tony送回到Doctor Strange那裡以後，有一小段時間他把自己關在據說他曾住過的房間裡——但他人生至今超過一半的時間都與Tony生活在一起，那個據說對他而言蒼白無力——他想了很多事，像是為什麼會因為分離而難過、Tony為什麼不能相信他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甚至於Tony、他得怎麼樣才能取得Tony的首肯回到他身邊，或者他得像Tony相信Doctor Strange一樣擁有厲害的魔法才能取信於Tony，還有最重要的是，Tony是否像他一樣希望能回到他身邊⋯⋯或者他們根本沒有再見到對方的可能。
　　青鳥在籠內的撲騰驚醒了他：如果他只是坐在這裡自怨自艾是不會改變任何現況的。
　　Peter Parker是個聰明的孩子，向來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譬如他一直想要再見一面不畏強權用肉身為他擋住槍口的『那個』Tony Stark，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就纏著受不了小孩的Doctor Strange說這位Mr. Stark聽起來很厲害呀可以就他了嗎沒有別人了，直到Doctor Strange屈服向Tony傳口訊後他才停止。
　　他終於打開那扇門。王坐在門邊的椅凳上告訴他，先填飽肚子把自己弄乾淨再帶他去找Strange；他向Doctor Strange請求學習魔法與其他相關知識，他想成為一個可以保護Tony的巫師，並在此同時告訴Tony他的決定，還有他的生活，他想讓Tony記得他、不要因為分離而遺忘。儘管他的青鳥從未傳來Tony的聲音。
　　從頭規整而全面學習魔法的過程遠比Tony工具室裡的一切來得困難且危險。很多時候他的導師只是輕描淡寫告訴他該注意哪些細節、會有什麼不可逆的後果——那往往代表著各種傷口與疤痕——他必須比他所想像的更仔細，因為痛楚讓他知道魔法並不是什麼溫和的玩意。在房間裡給自己上著傷藥的時候Peter會想起Tony，每次他把自己弄傷了看起來痛的反而是Tony，為他上藥的動作戰戰兢兢深怕力道太大弄痛了他，然後會焦慮地禁止他進工作室直到他用各種食物還有甜蜜的語言哄得Tony忘記他已經痊癒的傷口。
　　王有次來他房間將一本咒語書交給他時，詫異地看著那隻青鳥還有他手上的金豌豆們：Stark從哪給你弄來的青鳥？這都能買下Strange兩個書庫的書了！
　　他被王的話嚇了一跳，念讀咒語的嘴不小心咬到舌尖唸岔了一個字，整本書立刻燃起青色的慘淡火焰，王趕緊拍掉那本書，但他的手仍因那次留下燒灼疤痕。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過沒多久他的青鳥總算傳來Tony的聲音。他跌跌撞撞地跑去找Doctor Strange，想問他能不能去找Tony，結果Pepper的聲音從虛空處傳來，她向Peter保證Tony Stark這個人是不可能被這種事打倒的，他生命力跟固執都無人可比，要相信他。
　　但我還是要去找他。Peter向他們說。
　　——他知道他那時的勇氣仍在。


　　Peter用他許久未用的小魔法將Tony的雙手高舉過頭而後捆在床頭，他的力氣很大，以至於Tony有點驚訝他竟然不能掙脫，只能讓Peter如願限制住他的行動。
　　Peter雙腿分開跪在Tony身體兩側，半坐在Tony的肚子上。他脫掉上衣，正從少年蛻變成青年的胸膛褪去單薄，轉而覆上一層緊實但不顯得壯碩的肌肉，像水泥雕塑一樣擁有漂亮的線條。
　　Tony。他呼喚的聲音帶著懇求：你還喜歡你看到的嗎？你覺得會有養子這樣騎著他的父親嗎？
　　Peter回想著船員的葷話，他們吹噓賣弄自己如何與港口的妓女春宵一度中使上的技巧。
　　他很緊張。聽那些人說的時候他還大概聽得懂他們說的是哪些意思，但直到現在把自己給剝了一半，還僵在Tony身上遲遲想不起他們說的下一步是什麼。
　　KISS ME.
　　Tony乾啞的聲音從前方傳來。Peter依他所言俯身，生澀地貼上他的唇，那是Peter對吻的定義，Tony卻不是這麼個意思，Peter感覺到Tony的舌頭沿著他的唇形細細舔了一圈，撬開他本來就不緊閉的嘴後，探進裡頭吸吮他的舌尖。Tony的舌尖滑過他的上顎，陌生的刺激感讓他從鼻間發出嗯嗯的哼聲。Tony的笑聲在他耳邊低低響起，感覺好像很久沒聽到了，Peter大口吸著空氣，用殘存的清明想起這點。如果說Peter之前不明白為何情人間喜愛以親吻表達愛意，現在他差不多懂了。
　　這個才叫做親吻。Tony直直看著他。Now, kiss me, again.
　　他學著Tony剛剛對他做的，無師自通地含著Tony的下唇，像平常咬著自己一樣在那上頭留下淺淺牙印。他不敢進入得太深，Tony被他的退縮搞得有點不耐煩，含糊又兇狠的讓他別躲。他原本將手抵在Tony胸前，到最後他已經被親得失去支撐自己的力氣，躺在Tony身上喘息。
　　你還有什麼沒讓我看過的，show me.
　　Peter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他明明只是想讓Tony知道，他已經成人，不要再把他當成孩子，他們是可以並肩而立的。但顯然他們所想又有分歧：他在Tony的目光下將自己胸前兩顆淺褐色的乳頭揉捏成堅硬發紅的樣子，並在Tony說靠近我的時候將其中一個送到Tony嘴邊讓他舔咬。再往下摸摸。Tony的舌頭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濕亮的水痕，終點是形狀明顯的鎖骨，Peter覺得那裡彷彿有螞蟻在一吋吋啃食著自己，但那些螞蟻其實全是Tony一個所製造出的幻覺。
　　他的陰莖已經硬得發疼，頂端滲出透明黏稠的液體，Peter想照著Tony的話做，但往前傾的動作讓他的陰莖在Tony胸腹間磨擦，將那些液體沾黏在他摩擦過的地方。
　　好孩子，你還沒摸它。Tony再一次下達指示，陰莖被摩擦的快感讓他嚐到甜頭。Peter已經整個人趴在Tony身上，雙手擠進他跟Tony中間握住自己的陰莖胡亂擼動，即使亂無章法的愛撫自己，從未自瀆過的他仍獲得最直接粗糙的快感而瀕臨高潮，他發出難耐高亢呻吟的同時聽到Tony憤怒咒罵著手腕的桎梏。射精後Peter顧不得擦拭精液，又貪戀地靠著Tony蹭了幾下。
　　Tony讓他把魔法收回去，還在餘裕中的他迷迷糊糊的忘了Tony為什麼不能自由行動的前因，把Tony放開的下一秒就被Tony翻身壓在下面，Tony咬著他的脖頸恨恨地說這事還沒完是你自找的。
　　他被Tony翻過去擺了個跪趴姿勢，Tony拍拍他的臀部要他把腿張開到像剛剛跪在他身上一樣。第一根手指混著某種黏稠液體刺進去的時候Peter啊的叫出來，他覺得很奇怪，無法克制地想要將那根手指擠出體外，Tony扣住他的腰讓他放鬆。
　　那你也不要在裡面做奇怪的動作。Peter委屈地說。Tony的手指在裡面摳摸探索著什麼的動作讓他有點難為情。
　　你說這樣嗎？又一根手指插進去他裡面，大概是習慣了被插入的異物感，Tony抽動手指的時候他反而沒有那麼難受，但靠指尖液體的潤滑似乎不太夠，他發出有點痛的倒抽氣聲。Tony抽出手指，親了親他後頸，胯下貼緊在他的臀後。一根硬物在他的股間磨蹭，尚未被拓寬的洞口被蹭的沾上些許黏液。Peter忽然知道剛剛Tony是沾著什麼插他的。他難為情地把自己埋進枕頭裡，Tony卻忽然併攏他的腿，讓他把那根東西夾在腿間好方便Tony抽插。
　　Tony從後面抱住他，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上面的乳頭被揉撚著，Tony咬著他的耳朵讓他伸出手一起摸摸自己另一邊沒被玩弄的可憐的小乳頭。但是他做不到。Tony每一下聳動腰的動作都讓他有種真的被操進去的錯覺，下面逐漸硬起來的陰莖也被佈滿粗繭的手握住。手技顯然與年齡有關，至少在Tony在他腿間抽送速度越來越快的時候他已經抓著Tony的手帶著哭音要Tony快放手讓他射精。
　　溫涼的精液灑在他的股間後，Tony如他所言放開手，他卻因為憋的太久而射不出來。Peter又被Tony翻過來，他咬著唇不顧羞恥要伸手讓自己得到快感並解放，Tony拉著他的手，低下頭將他的陰莖整根慢慢含進嘴裡。Tony的口技顯然不如手技，牙齒沒有收好刮過莖身而讓Peter發出有點痛苦的呻吟，但腰卻挺了一下更深入Tony口中。嘖嘖的吸吮聲讓Peter害羞起來，腳抵在Tony的肩膀想要蹬開他，但Tony似乎很快就掌握了口交的技巧，收緊頰肉並且用舌頭重重摩擦著Peter的陰莖，Peter咬緊嘴唇，腳趾爽得蜷緊，最後在一個用力的吸吮裡射出精液。Tony的喉頭動了下，將嘴裡腥苦的精液全吞進去，連唇角殘留的也用舌頭舔掉。


　　你為什麼不插進來？Peter覺得疑惑，這跟船員們說的不一樣，他們說那是合二為一才能體會的快感，但Tony跟他剛剛做的似乎並非如此。
　　Tony翻了翻白眼，把他按進懷裡，惡狠狠地兇他：我本來就沒打算這麼快跟你做。連潤滑劑都沒有，你以為你要怎麼讓我插進去？
　　我已經長大了，那種小痛我忍得住！
　　這跟長不長大沒關係。Tony的下巴抵在他頭上，寬大的手掌在他背後摩挲：我想給你最好的，包括這件事。我什麼都沒準備，不想在這種不完全的情況下發生——即使站在你伴侶的立場，我真的很喜歡你這麼主動。
　　但你已經是最好的了。
　　你對我而言也是最好的那個。Tony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安撫他：我很抱歉必須讓你這麼做才能讓我明白這點，不會再有下次了。


　　Peter抱緊他的腰，像是想把自己給嵌進Tony之中，或者附著於他之外的血肉，為他抵擋疼痛，感受他的感受。
　　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喜歡著這個男人，希冀得到他所有、為他所在乎，並且讓他知道他在自己心裡也是同等的存在；而那些他們曾一起經歷過的，他自己經歷過的都成為養份，將他灌溉如斯，茁壯至此，足以令他們並肩齊行。
　　這是Peter到此刻才能明白的事。




　　end. 180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