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大家陸續將冰箱的麵團拿出,認真用各自準備的模型壓製想要的餅乾圖案,小心翼翼放置在烤盤紙上,且盡可能讓造型麵團的間隙相同。社團成員一部分人指導大家,一部分人將烘焙教室所有的烤箱都預熱準備好。 「壓模的時候請注意,麵團厚度盡量是差不多的,這樣同一盤烤出來的成品才會好看喔!」艾莉娜提醒著大家的同時,留意著在教室最後方獨自努力的兩人。 特莉休和喬尼看起來已經結束混合奶油和砂糖,正在處理將蛋黃和蛋白分開的步驟。前者果然是時常來參加活動的人,很快地便將自己的部分弄好,正用筷子將蛋黃打散,準備批次到入鋼盆;後者明顯碰到困難,第一顆雞蛋打碎後還沒分離,全蛋就掉進碗裡,還花了些時間用湯匙將蛋黃撈起,才繼續下一顆。 喬尼嘗試到第3顆時還是沒有抓到訣竅,只見特莉休停下手邊的動作,走到金髮少年身旁對他說了些話,沒意外應該是詢問要不要教學,而對方隨即點點頭。他認真地看特莉休示範怎麼將蛋黃完整保留在蛋殼中,排出蛋白倒入另一碗裡,之後再拿1顆練習,這回有顯著進步,不過蛋黃放入碗中時破掉而已。 特莉休拍了拍喬尼的肩膀給予鼓勵,要他再拿1顆試試看,對方也照做,這一次終於是成功的。喬尼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剩下的雞蛋都很漂亮地保留蛋黃在碗中,回到自己位置的特莉休舉起自己的碗給喬尼看,放慢動作讓對方學習如何用筷子打散蛋黃。 烤箱溫度沒問題的喬納森也注意著他們的互動,身為社長的他希望來參加活動的人都能開心烘培,看到由他分配在一組的兩人能在做餅乾的同時聊天認識彼此,真的令人欣慰。 發現自家社長和自己一樣在觀察特莉休和喬尼,艾莉娜輕聲笑了一下。她在活動前有和喬納森說到上週去寢室宣傳的事情,對方表示知道這位和他同名的同系學弟,這人還是自己的遠房親戚,只是很久以前就沒來往,他只是記得名字。喬納森表示假使喬尼真的有要來參加這次情人節餅乾的教學,兩人要看怎麼多照顧他,讓他有個愉快的體驗。 話說回來,下午班真的是和平許多,大家都很認真且乖巧地聽教學。艾莉娜這般思考。 上午班各種神祕的人都有。比如有位好像和喬納森認識的學長有事沒事就叫他過去,可看起來並不是要問烘培相關的問題,因為他完全沒動桌上的材料,最後直接被社長「請」出烘培教室。艾莉娜還是第一次看到喬納森帶著笑容把人抓到教室後打一頓,之後拖出教室。還有人在混合材料時拿出龍舌蘭酒硬要加入,即使艾莉娜拿著麥克風大聲制止還是不聽勸,最後她氣不過直接衝過去對方身邊大力擰住他耳朵,拿起桌上的擀麵棍捶打那人幾下,他才乖乖聽話,一步一步照教學做餅乾。 中午休息時,她一邊吃午餐一邊查閱報名資料,特別找一下這兩人的名字,前者是法律系的迪奧.布蘭度,後者是喬瑟夫.喬斯達,沒有寫科系。詢問一下喬納森才知道,迪奧和他是義兄弟,喬瑟夫是他的親戚。 報名前,喬納森有注意到迪奧要來活動,特別提醒對方不要來搗亂,不然就把他趕出教室,但就結果看來下次還是直接禁止迪奧來參與烘焙社任何活動比較實在。至於喬瑟夫,他沒有想到對方個性這麼調皮,畢竟喬斯達家的家訓是要學習當一名英國紳士,對人溫和有禮貌是必要的,還好當下艾莉娜的管教有用,不然要被請出教室的可能會再多上一人。 「艾莉娜,我先把包裝紙拿過來了。」喬納森抱著一個大箱子放在艾莉娜面前的桌子上,裡頭有不同款式的紙袋或塑膠袋,全是烘培用的包裝,各種大小都有。 「社長辛苦了呢!」 「不會,你主持上下午兩場活動才辛苦,」喬納森臉上帶著溫柔,將一瓶礦泉水遞給艾莉娜,「一直說話應該口渴,最後步驟妳可以坐著休息一會,看要不要點什麼外送一起吃晚餐,之後還要繼續活動。」 接過喬納森給的礦泉水,艾莉娜打開喝了幾口後,和他同時看向特莉休和喬尼那一桌。兩人已經在過篩麵粉,可因為都打算做三種口味,所以還得分批過篩可可粉和抹茶粉,而且這步驟本來就需要耐心,好在他們都很認真在做手上的工作。 「不然我等等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四人一起叫外送會比較多選擇?」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也想和喬尼聊聊天。」喬納森對這位遠方親戚挺好奇的,剛剛打招呼時喬尼完全沒表情,不知道對方認不認識自己。 兩人得到的共識後,喬納森先離開去協助壓模完成的同學將待烤的麵團放入烤箱,而艾莉娜則是拿出手機點開外送APP,開始尋找有什麼不錯的餐廳。
「喬尼,你晚餐要吃什麼呀?」 正在用烘焙刮刀將鋼盆內的混合物弄成麵團的喬尼手繼續動作,抬頭望向提出問題的特莉休回答:「我都忘記晚餐了,妳打算叫外送嗎?」 「我今天有和朋友們說會來烘培社活動,他們有說需要幫忙送晚餐可以在群組和他們講,沒意外他們今天又要去吃披薩。」 「這附近的披薩店蠻多的。」 「是呀,但我們快把這附近的披薩店都吃一輪,」想到那群朋友對義式料理有一定程度的熱愛和執著,同樣喜歡義式料理的特莉休認真地繼續說,「不過我們都不吃夏威夷披薩,如果喜歡吃就先說抱歉。」 「你們在討論晚餐嗎?」艾莉娜突然插入兩人對話,她舉起手機揮了揮,聽到她聲音出現在旁的特莉休和喬尼望過去,螢幕上顯示的畫面看起來是某家披薩店的菜單,「我和社長想問你們兩人要不要一起叫外送,我們預計要吃這家披薩,你們有興趣嗎?」 「我和喬尼正好討論要不要請我朋友們送披薩來當晚餐,我一起加入,這樣就不用讓他們跑一趟。喬尼覺得如何?」 「我都可以,口味的話你們挑就好。」喬尼點點頭。平時吃飯基本是傑洛在出主意,他對於食物沒有太多意見和想法。 「我不要吃夏威夷披薩,其他都可以。」 聽見特莉休的回答,艾莉娜有些為難地說:「呀……我和喬納森預計會點一份夏威夷口味,特莉休要不要看菜單選一款?」 少女愣了一下,趕緊將抱著的鋼盆放在桌上,脫下手套接過艾莉娜的手機,滑動菜單選擇口味。她真的不喜歡夏威夷披薩,和朋友們嘗試一次後就再也不吃這道料理。 見特莉休皺起眉毛,似乎陷入選擇困難,喬尼開口詢問:「是你和朋友沒吃過的店嗎?」 「嗯,正好是他們今天要去的新店,所以我不太確定哪個好吃。」 「那有多種口味拼一起的嗎?這樣可以嘗試不同口味。」 特莉休認真地檢查菜單,的確有一款「派對披薩」,下方還備註使用食材為香烤雞肉、美式臘腸、培根、義式手工香腸和莫札瑞拉起司。 「那就派對披薩吧!」特莉休將手機還給艾莉娜,手指點著她想要的那一口味。 「我們總共是四人,我點兩份派對口味、一份夏威夷口味,都12吋的應該差不多。飲料你們有需要嗎?」 喬尼搖搖頭回答:「我自己有帶咖啡來,不需要飲料,披薩麻煩副社長了。」 「我去外面自動販賣機買就好,」特莉休一邊回答,一邊蹲下從自己的學生包找出手機和零錢,「社長和副社長有需要我幫忙帶飲料嗎?」 「特莉休要買氣泡水對嗎?」艾莉娜雙手手指飛快地記下等等要點餐的口味在手機記事本,「社團有氣泡水,還是法國產的喔!」 沒記錯的話,每次看少女來活動時都會帶某一牌子的氣泡水來喝,剛好前些日子艾莉娜在採購材料時看到買一送一的特價優惠,就買了兩箱放在教室。 看特莉休略為吃驚的表情,艾莉娜指著放置氣泡水的位置,用溫柔語氣笑著說:「有需要的話,可以直接拿不用介意,要冰的在冰箱內。」 朝她指的位置看去,確實是自己喜歡的品牌,特莉休開心地回答:「謝謝,我可以付錢的,我有另外帶錢出來。」 「只是幾瓶氣泡水而已,你喜歡可以拿些走無妨,我們這次買蠻多的。我和社長等等也打算喝看看。」 看艾莉娜堅決不額外收錢,特莉休便先向她道謝,沒有在這話題打轉。 「披薩的錢副社長看多少,我們平均分嗎?」喬尼趕緊接上晚餐錢這話題,在這次活動能感受到烘焙社的兩人非常好,他擔心他們會想請客。 艾莉娜的回答不出喬尼所料:「不用喔!喬納森說他付錢就好。」 「這樣不太好意思,你們活動準備都這麼辛苦,還讓你們出錢。」平常吃飯總因為傑洛說他一位研究生已經是自己工作賺錢,在點菜時就將他們倆的餐錢全付就算了,來參加其他社團活動就讓第一次見面的人請吃飯……喬尼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看兩人為難的表情,艾莉娜連忙解釋:「社長全名是喬納森.喬斯達,他說想認識喬尼你這位同系學弟兼遠房親戚,所以才強調要請客的。特莉休的話,畢竟妳來好多次我們的活動,而且我聽布加拉提說妳對我們系有興趣,妳當作我照顧未來的學妹就好。」 聽見對方說自己和喬納森是親戚關係,喬尼回憶一下小時候看過的家族族譜,當時貌似有注意到另一血脈有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只是沒想到和自己是同系的,還恰巧因為情人節餅乾活動見面。只能說世界真小。 至於特莉休,不確定是知道艾莉娜的科系和自己的目標一樣,又或是知曉聽到有人提及自己的朋友,她用手指刮刮臉,臉紅地低頭向對方道謝。 「你們的麵團看起來快處理完,應該差不多要送冰箱冷卻,」艾莉娜比了比在各烤箱附近等待的學生們,有些人的餅乾甚至已經拿出爐,正放在自己的桌上等涼些,「我會先訂餐,待其他人包裝好成品離開後,我們就可以一邊吃晚餐一邊等冷卻。」 她揮揮手和兩人暫別,跑回最前面的桌子確認麥克風和投影簡報放映,下午班的課程即將進入最後步驟。 「同學可以來前面挑選要使用的包裝喔!記得根據要放的餅乾片數和大小,我們有提供各式各樣烘培用的塑膠或紙製包裝袋。」 部分人數著自己烘培出的成品數量,扳著一根根手指,計算要拿多少個袋子比較適合;部分人則是直接走到前頭,隨意挑選幾張喜歡的款式回座位,等待包裝教學。 比較令人注意的是,那名長得很好看的人粉色直髮同學從自己的後背包旁拿起一個超大竹籃放在桌上,仔細看後背包中似乎還有一大束紅色玫瑰花。由於現在教室都是餅乾出爐的香氣,無法藉由花香來辨別那是不是真花,可即使不是也挺大量的,以至於包包沒有辦法關上,玫瑰花束目前是卡著的狀態。 「我剛剛和朋友說我今天也會吃同間披薩,他們表示等待我的評價。」特莉休在群組送出一張比愛心的貼圖,將手機關上放回學生包中,「我還提到我們預計吃的口味,剛好他們都沒要點。」 想想也是,夏威夷披薩是絕不可能出現,派對披薩剛剛看是四種口味拼一起,且沒辦法單點,某位對4這數字十分敏感的朋友一定會很抗拒,所以不可能出現在餐桌上。 特莉休將手用肥皂清洗乾淨後,再重新戴上手套,繼續用刮刀將鋼盆內的混合物反覆翻攪到製成麵糰。 見剛剛在討論晚餐過程時,都沒停下動作的喬尼已經弄好三種口味的麵團,特莉休一邊處理自己的部分,一邊指導對方:「可以把比較大的抹茶和巧克力麵團平分成兩團,然後全數先用保鮮膜包好,放到另一個乾淨的鋼盆中,等等放冰箱冷藏,之後就是壓模了。」 喬尼點點頭,按照特莉休的指示開始動作,沒多久就將三種顏色且看起來大小一致的麵團球包膜放好,推著輪椅找了個比較空的冰箱放入冷藏。 「是說,喬尼不用和朋友說一下嗎?」 待喬尼回位置後,特莉休好奇地問。剛剛和喬尼聊天時得知對方有兩名室友,雖然他們知道他今天要來烘培社的活動,但應該沒想到會待到晚上吧? 只見喬尼緩緩脫下手套,從他的包包中拿出手機,長按開機按扭,等網路連上的那一剎那,一通電話立即出現,所幸他調震動模式,除了特莉休外應該沒人注意到。 手機螢幕上頭顯示一張綠色恐龍哭泣的頭貼,下方文字寫著「無辜的恐龍」,喬尼果斷地拒接電話,直接點開宿舍三人的群組。 大概1小時前,迪亞哥就在群組表示他和教授的討論已經結束,問喬尼要不要一起吃晚餐,而傑洛沒多久就回覆他喬尼應該還沒結束活動,要晚一點才會看訊息。 至於中間兩人又為了群組名稱和頭貼爭執不休的對話紀錄他就快速滑過,他已經見怪不怪,基本每隔一陣子就要上演。最後一則訊息大概是3分鐘前,傑洛提議晚餐要不要吃看看新的披薩店,剛好就是適才艾莉娜拿來詢問的那家。 他雙手快速打字,回答說他應該是要做到晚上,烘焙社的社員約他一起訂晚餐吃,就不會和他們任何一人,或是三人一起去吃飯了。 他的訊息被2人秒讀。迪亞哥傳了一張很失望的恐龍貼圖,傑洛則是回覆表示了解,並問有沒有誇讚喬尼的圍裙很可愛? 喬尼回覆說目前還沒有,接著就關上通訊軟體,將手機轉為靜音,放回自己的包中。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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