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All] 每天都在配對cp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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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又是甜蜜的一天

      這偌大的咒術高專裡，每處都在上演著粉紅色甜蜜蜜的劇情，讓人不禁想為他們寫下，一篇又一篇的戀愛日誌（謎：現在不就在寫了……）
      而此刻，就正在我面前上演著……


      「傑，看到你的紅色內褲了。」五條老師欠揍的說道，還刻意湊近夏油老師的耳邊，但是聲音超大，距離兩米開外的我，聽的一清二楚。



      「悟，你的內褲露出來了，啊……是粉色的。」夏油老師笑咪咪的回敬五條老師，臉上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而且表現出來的模樣，相當認真，煞有其事。



      「唉——原來五條老師喜歡粉紅色內褲。」剛巧經過的虎杖，只聽到最後一句，很是訝異的看著五條老師，我努力抿緊雙唇，不要有任何表情。



      「白癡，不要加入奇怪的對話，走了，上課。」隨後跟上的伏黑，一個冷眼，一把拖走虎杖，前往教室上課，五條老師什麼都來不及解釋，便被丟在後頭。



      我快步離開原位，等到了無人的地方，「嗯……呀啊——」壓低聲音的尖叫，剛剛根本就是大亂鬥，先是多年的好友兼戰友，後面又來了小鮮肉，之後小鮮肉被占有慾極強的冷美人給強行拖走，看著被拖走的小鮮肉，既捨不得又無法放下多年的好友，這……這簡直超級渣啊！



      「○○……○○，喂~~~○○上課了。」突然，一道沉沉的聲音從我身旁響起，嚇得我寒毛直豎，冷汗直冒，心臟狂跳，僵硬的轉身，掛起禮貌式的微笑，看向來者—— Panda 。



      「好好……的。」我強裝冷靜的回道，並推著 Panda 向前走，趁機冷靜冷靜發熱的腦袋，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幹嘛呢？」真希推推眼鏡，不解地問道。



      「真希~~」我離開 Panda 身後，奔向真希，還是女生好，香香軟軟，好舒服啊！



      「吃錯藥？」真希非常直白的問著，我依舊掛著禮貌地微笑，真誠而善良。



      「……？」跟在一旁的狗卷，歪歪腦袋，也是滿臉問號。



      「怎麼了嗎？」走到教室門口，剛好碰到乙骨，他看著二年級的同伴們，提出疑問。



      「問○○。」真希冷酷的說道，並用纖細的玉手戳戳我的額頭。



      「上課。」我踩著愉快的步伐進到教室，完全不打算回應任何人的問題，因為……會被打死的喔！



      「？？？」男生們加 Panda 同樣的表情，複製貼貼，無法理解。



      我用手掌撐著腦袋，唇角微勾，靜靜地望著窗外發呆，實則在想……要如何將今天的劇情寫進最新章節裡，倏地，「碰！」一聲巨響。



      側邊一道白色身影向後倒去，我順勢起身，伸長手臂要拉住乙骨，此時，一襲黑影強勢闖入，用更快的速度抓過乙骨的手臂，在用力一拉，乙骨便順著施力者的方向跌去，很自然地撞進狗卷的懷裡，我快速收回要拯救乙骨的手，並迅速坐回位子，這一系列動作，只花了一秒，輕巧靈動且無聲，一切就像沒發生過。



      「……謝謝，棘，差點就要撞到地板了。」乙骨摸摸後腦，傻呼呼的道著謝，讓人想摸一摸他的髮頂，並遞上一袋高級飼料（誤），咳……是糖果，稱讚他是乖孩子（乖狗狗）。



      「鮭魚，芥菜。」狗卷拍拍乙骨的肩，要他別在意，還貼心的幫忙查看乙骨有沒有受傷，我就默默地當著背景板，一手撐著下巴，其實是摀緊嘴巴，強制自己不要露出任何表情，另一手拚命抓緊袖口，壓抑著內心的亢奮。



      「沒事啦！幸好棘及時抓住我了。」乙骨露出溫暖的微笑，要狗卷放心。



      「昆布昆布，醃魚子，鮭魚……」狗卷彎起眉眼，柔柔一笑，突然，張開眼睛，看向我，並伸手指著我，「昆布醃魚子金槍魚……醃魚子，鮭魚。」說出一連串飯糰餡料名，我瞇起眼睛，揚起唇畔，舉起兩隻手，「啪！」。



      「啊！狗卷是在說那間新開的飯糰店吧！恩恩恩……好的，下次放假我們一起去吃吧！」我興奮的分享著，還拿出手機點開剛剛滑到的飯糰店，有新出一款金槍魚厚蛋燒口味。




      「木魚……醃魚子，鮭魚，昆布昆布……」本來還想反駁什麼的狗卷，看到那個新口味，立刻被吸引目光，我暗自鬆了口氣，幸好成功阻止狗卷的解釋。




      如果我猜得沒錯，狗卷剛剛應該是要說：「○○剛剛也很擔心你。」




      這樣是不行的，要是讓乙骨的目光從狗卷身上移開，不行，我這樣就成了破壞主角感情的壞人，雖然愛有時候也需要一點刺激和危險，才能讓彼此更加珍惜，但是現在不是時候，更何況剛剛那個畫面……根本就是宣示主權，比我更快拉過乙骨，為的就是不讓我碰到「屬於狗卷的乙骨」，而且那個眼神和曖昧的氣氛，完全就是我不能觸及的領域。




      我再次淡出，成為一個透明的背景板，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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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快樂的背景板


      「早安啊！○○前輩。」剛走到校門口，就聽見充滿活力的聲音，望向聲音來源，是個熱情陽光的男孩。
      「虎杖，早安。」我點點頭，禮貌的回應著。

      「○○前輩，早安。」身後傳來清冷的聲音，「伏黑，早安。」我回過身，點點頭，便退到一旁，靜靜等待監督的到來。

      「伏黑，你今天好晚喔！」虎杖對著伏黑說道，眼神裡充滿關心，伏黑挑眉，微瞇雙眸，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麼，卻又立刻吞回肚子裡，來回幾次之後，虎杖忍不了了，直接開口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立刻去看醫生嗎？」

      「不用，白癡，是因為誰昨天跑來我房間……」伏黑煩躁的抓抓頭髮，不耐煩地說道，順便瞟了眼虎杖。

      「啊哈哈哈……那等下你在車上多睡會兒。」虎杖露出燦笑，還貼心的幫伏黑搥搥背，伏黑輕嘆了口氣，擺擺手要虎杖別忙了。

      從頭到尾，都待在邊邊，靜如寒蟬，閉眼假寢的我，正在用盡全力止住笑容，深怕下一秒就被抓包，剛剛的對話內容，竟然停在最曖昧的地方，昨天晚上小鮮肉跑到冷美人的房間，然後……，結果今天早上冷美人遲到了，而小鮮肉活力滿滿，元氣滿分，而小鮮肉聽完那句話，立刻給冷美人按摩加搥背，這怎麼想都只有一種可能啊！

      那就是……就是……

      「○○前輩，前、輩——車子來了。」虎杖大聲呼喚著，神遊天外的我。

      「……恩恩恩！！！馬上。」我慌慌張張的回應著，深吸好幾口氣，讓發熱的腦子降降溫，快步走向車子。

      「前輩，沒事吧？！」上車後，虎杖擔憂地問道，我笑容可掬，「很好。」輕聲說道。

      虎杖和伏黑又看了我一眼，我比出「ok」的手勢，告訴他們一切良好，甚至可以說超級好的啦~~

      因為一大早就來個甜分超標的糧食，哪還能不 ok ，今天是個能量滿滿的開始，耶————

      我平靜的拿出口罩加眼罩，動作熟練的戴好，在喬個舒服的姿勢，準備進入休眠狀態，雖說精神能量補滿了，但是昨晚熬夜更文，現在此刻，眼皮已經不聽使喚，瞇到剩條縫，體力已經見底，撐不住了，掰掰……

      車上的兩位後輩除了無言，還是無言，正在駕駛的監督瞥到後方的狀況，很是平淡的解釋著，「沒事的，兩位也請休息，到了的時候，我會叫醒各位的。」

      車子行駛了很久，等我自然醒時，目的地還沒到，我也不打算睜眼，繼續保持原樣……突然，車子停了。

      我的內心：……每次都來這招……

      「我們到了，請三位醒醒。」監督將車子熄火，轉過頭對著我們三人說道。

      下了車，印入眼簾的，是無盡的綠色，還有蟲鳴鳥叫，真是令人舒服放鬆的地方，我伸伸懶腰，大口大口的吸著最新鮮的芬多精，每次任務前，我的心總是如此平靜無波。

      「這次的任務是山上的廢棄隧道，沿著這條小路，往上爬，就會看到了。」監督拿出資料，一一遞給我們，並指著一旁的小路說道。

      「喔——這不是很有名的那條隧道嗎？」虎杖稍稍提高音量，些微興奮的說道。

      「是的，由於很久以前隧道坍塌，造成數名傷亡，之後因為整修經費高昂，外加有新的道路替代，這條隧道也就被廢棄了。」監督一板一眼的說出原因。

      「但是隨著謠言日益增加，人們對這條隧道的恐懼和害怕，導致詛咒誕生，而這就是本次的任務內容，清理隧道裡所有詛咒。」監督繼續說下去，伏黑輕皺了下眉頭，虎杖則是幹勁滿滿，總之兩人都蓄勢待發。

      「恩……」我又翻了一次任務描述，確認過後，才交還資料。

      「祝 各位平安歸來。」監督平靜的說完，便深深一鞠躬，我們就出發了。

      「對了，等等任務結束後，我們要去哪裡吃飯？」虎杖率先開口，可能是因為安靜的爬山很無聊。

      「○○前輩，有想吃的嗎？」伏黑將問題拋給我，百分之百就是沒想到，所以要我先上。

      「……虎杖，想吃什麼？」我又把問題丟回原位，畢竟……誰敢插足兩人世界？這個問題就交由兩位自行解決吧！

      「我想……」

      「你們對這個隧道了解多少？」我搶先一步打斷虎杖的話，不然會沒完沒了。

      「傳說，有人在半夜看到幽靈在隧道口徘徊，或是有車子開進隧道裡，但是沒有出來，有時在隧道裡，會看見車燈，忽明忽暗……」伏黑滑著手機，挑了幾個謠言說道。

      「之前，我學校的前輩也很想來這裡探險，但是一直都沒有約成功，幸好，沒來。」虎杖跟著說道。


      「我記得那時候，傳得最兇的謠言，是有一對姊妹會在隧道口，手牽手待著，等到有人走近，想詢問她們是否需要幫忙時，她們就會消失，然後四周忽然出現哭聲，結果再也沒人敢來了。」我聲音平平的敘述著，此時一陣強風吹過，將樹葉颳得沙沙作響，似是笑聲，又似哭聲，詭譎得很。


      「太安靜了。」伏黑首先察覺異樣，壓低聲音提醒身旁的人，我和虎杖對視，交換眼神後，便繼續深入。


      「好黑啊！」虎杖看著隧道裡面，發出驚嘆。


      「白癡，別叫。」伏黑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擊中虎杖後腦，看起來很大力，其實是藉機摸摸虎杖的腦袋，要他別害怕，這個溫暖的小舉動，真的是甜到發暈。


      我輕勾起嘴角，別過頭去，暗自快樂，但是馬上就恢復自然，絲毫沒有破綻。


      「走吧！」我第一個走進隧道裡，虎杖和伏黑隨後跟上，等三人進去之後，黑的看不見五指的隧道，好像有點扭曲，黑暗宛如有生命一般輕輕地扭動了下。


      「奇怪……什麼也沒有……」虎杖輕聲呢喃，脖子都快轉斷了，卻什麼也沒有。


      「噓……」伏黑示意大家安靜，倏地，一道殘影飛掠而過，直衝伏黑的臉，只差零點一毫米的距離，「啪兹！」虎杖更快，徒手捏爆。


      「伏嘿，沒事吧？」虎杖擔憂地問著伏黑，順道甩甩手上的不明液體。


      「謝謝。」伏黑酷酷的道謝，害羞地將臉轉向別處，虎杖回以大大的笑容。


      「快離開——」我放聲大吼，說時遲那時快，兩人一同下墜，掉進黑洞裡，當我跑過去時，黑洞已經消失，只有一遍平坦。


      「……」我煩躁的抓抓腦袋，憤恨的猛踩地板，「幹！」我惡狠狠地罵了句，此時身邊的黑影不斷的蠕動，像是無數條大蛆，萬頭攢洞。


      「唉！出場快點，我趕時間。」我冷聲威脅著，目露凶光，「嗄啊——呀————」剎那，密密麻麻的咒靈直直衝向我，一隻隻都張開血盆大口，活像餓了千年一樣。


      可惜遇上更兇殘的我，只好讓你們回爐再造，不，是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


      另一邊，被黑洞吸走的虎杖和伏黑，雙雙落地後，直接展開殺戮。


      「小心後面——」伏黑大喊，虎杖憑著過人的身體素質，險險閃過直劈而下的刀刃，隨後壓低身體，直逼咒靈的腹部，結實的一拳，貫穿咒靈全身，殘骸碎裂成渣，濃稠惡臭的液體噴濺四周，包括虎杖和伏黑，頓時，兩人狼狽不已。


      「呼——謝啦，伏黑。」虎杖對伏黑比了個讚。


      「先去找前輩會合……」伏黑話還未說完，就被虎杖用力推向遠方，兩人瞠大雙目，同時將目光往下，原本站著的地方，變成一張長滿利牙的大嘴，「嘎啊呀————」一聲巨吼，震的兩人左右搖擺，雙雙跌坐在地。


      正在往裡面衝的我，聽到這聲巨吼，深感不妙，於是加快清理的速度，害怕晚到一秒，就會……


      觸手不斷從地面竄出，就算砍斷，也會繼續再生，而且再生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伏黑靠著鵺在半空中飛並尋找突破口，虎杖則是在地面對抗觸手，但是觸手越來越多，能站的地方不多了，得盡快拔除詛咒。


      「虎杖，跳上來。」伏黑朝地面的虎杖吼道，正要踩著牆壁，藉此施力，倏地，全部的觸手衝向虎杖，而且比剛剛還要快，虎杖來不及閃躲，就這樣被硬拽回地面，發出一聲悶哼。


      「虎杖——」伏黑召喚出玉犬，自己也跟著跳下地面，奔向虎杖，當兩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時，那張大嘴悄悄的消失了。


      虎杖立即起身，與伏黑背對背，神經緊繃，此時，地面大力晃動，兩人早有準備，卻不知陷阱已被布置好，跳離原地的霎那，無數條觸手竄出，死死綁緊兩人的雙腳。


      血盆大口將近，惡臭撲鼻而來，虎杖握緊拳頭，瞥向身旁的伏黑，想讓他先脫離控制，自己再想辦法，伏黑立刻察覺，正要開口罵人時，一道森冷的刀光急時斬斷觸手，重獲自由的兩人，沒有猶豫，立刻進攻，連呼吸的時間都不給，眨眼間，詛咒消散，四周的黑暗盡數退去，黏膩的空氣瞬間輕澈許多。


      「虎杖，伏黑，還好嗎？」我奔向兩人非常擔心的問道。


      「我們沒事，前輩呢？」虎杖看了看伏黑，鬆了口氣，反問我，伏黑也目光轉向我，「很好。」簡潔有力的回答。


      「走，先出去，再連絡監督。」我扶著兩人起來，慢慢的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我趕緊打電話，虎杖和伏黑暫時坐在地上休息。


      「……伏黑，○○前輩，是幾級的咒術師？」虎杖小聲的問著，深怕被聽見，還用手遮掩。


      「四級。」伏黑悄聲回道，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都看出不敢置信。


      「你們在這裡好好休息，等監督來，我再檢查一下。」我淡淡的說著，「等……」虎杖剛想起身，就被我按回去了。


      「坐著。」我溫和的說道。


      再次進到隧道裡，我先是摀臉，興奮的蹦蹦跳跳，只要一想到剛才的畫面，我就高興到不行，嘴角的笑容越來越誇張，小鮮肉為了摯愛，決定犧牲自己拯救愛人，而冷美人不願意，狠狠的瞪了小鮮肉，彷彿在控訴他的自私和無情。


      明明兩人都許下誓言，要一起共患難，怎麼可以拋下自己……啊——看來今天又得爆肝了。


      「出來吧！」我沒來由的說道，一片寂靜，無聲的回應。


      「離開吧！至少妳們還有救。」繼續說道，望著一遍黑暗，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如果還是不出來，就算了。


      「最後一次，出來。」我聲音平平，耐心用盡，轉身欲走，一道幽白的光，緩緩飄到我的面前，「我們……」白光說話了。


      「很害怕，很難過，就算哭到眼睛腫脹，聲音沙啞，求別人繼續搶救家人，結果還是什麼也沒有。」我平淡的訴說著一段陌生的經歷，白光抖了抖，像是默認，又像是在哭泣。


      「我們……我們……求了很久很久很久……但是大家都……都不理我們……」有兩道聲音邊哭邊說，悲傷至極。


      「沒事了，現在換妳們得救了。」我淡淡的說道，抬手撫摸那團幽白的亮光，漸漸的哭聲轉弱，白光變淡，化為虛無。


      「好了，走吧！」當我走出隧道，監督已經等候多時，我摻著伏黑慢慢離開，頭都沒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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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不要隨便亂拜

　　「唉呼——」我疲憊的伸伸懶腰，沉重的呼出一口濁氣，眼神空洞無光，要是此刻的模樣被人看見，鐵定能把人嚇個半死。


　　輕輕轉動椅子，漫不禁心的轉著圈，眼睛瞟向外面，清澈湛藍的天空，偶爾微風吹過，帶起些許落葉飄向遠方，「天氣真好啊……」我懶洋洋的說道。



　　「嘖、該死……」我忿忿的咋舌，一想到今天預定好的行程被打亂，我就……※☆▲＆＃＊……髒字連篇。



　　要不是釘崎和真希臨時被叫去工作，我們三人老早就在東京市區瘋玩了，而且咒術師難得的休假日，到底為什麼還要工作啊——我在內心歇斯底里地大吼著。



　　「算了……趕趕文章也好，不然一直放在腦子裡，等等就忘了。」一陣混亂後，回歸平靜，我將椅子轉回書桌前，稍微活動一下手指，甩甩手臂，準備要大幹一場。



　　「啪……」



　　「鈴鈴鈴————」剛按第一個鍵，手機鈴聲就響了。



　　「媽的……幹……」



　　「我是○○，啥事？」平穩的聲線，完美掩飾剛剛的凶神惡煞。



　　「緊急事件，立刻到Ａ１集合。」五條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少了平時的不正經，多了點凝重。



　　「知道了。」秒掛電話，迅速換好衣物，奔出宿舍，朝集合地點前進。



　　一起趕到Ａ１的還有熊貓、虎杖和伏黑，我向他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便拉開門，率先走進去。



　　「喔——真迅速啊！」五條痞痞一笑，歡快的說道。



　　我想也沒想的掠過五條，朝在場的校長、夏油老師及硝子姊簡單的問好，便直接走向後面的座位坐下，一年級的兩位見怪不怪，Panda老早就溜到我旁邊坐下，放任五條老師僵在門口。



　　「喂！」五條沉下聲音，頭低低的，貌似被激怒了。



　　「五條老師？」虎杖這個善良的小孩，擔心的喚道。



　　「悟……」夏油老師無奈地唸道。



　　「好歹給老師回應啊！尤其是○○……」五條的即興表演開始，校長的額角一抽一抽的，等等有好戲可以看了。



　　「悟！」校長一個箭步直衝五條，三兩下便將五條折個七七八八，只見「特級的五條」狂拍校長的肩膀，表示投降，坐在一旁的昔日同窗，一個扶額竊笑，另一個裝看不見。



　　「我不廢話了，近日窗接到無數個失蹤案，男女都有，他們最後的行蹤是這個神社。」校長丟開五條，單刀直入，順便讓伊地知把資料發下去。



　　資料厚厚一疊，「哇喔～」我無聲的驚嘆著，翻開資料第一頁有張還算清晰的照片，是一座破敗的神社，門口的鳥居顏色斑駁，紅漆早已褪色，甚至脫落，看起來不像年久失修，反而像原本就長這樣，相當怪異，我繼續翻下一頁，發現有些失蹤人口……



　　「好面熟啊！」我輕聲喃喃，手指輕敲桌面，若有所思，「○○，妳發現什麼了？」不愧是認識多年的Panda，一下子就察覺了。



　　「請問……這個神社是不是叫『天光神社』？」我抬起手，向校長及伊地知問道。



　　「唉？這個……目前是是是的。」伊地知扶了下眼鏡，些微震驚的回道。



　　「○○，妳有去過？」硝子姊急切地問道，擔憂的望著我。



　　「不，是前幾天和Panda他們聊天時，有說到過。」我趕緊澄清，並解釋原因，硝子姊聽完，悄悄的鬆了口氣。



　　「是這個吧！」虎杖用社群軟體查了天光神社，順便遞給伊地知，Panda靠上前旁觀，「這些人有出現在失蹤名單上。」Panda指了其中一則貼文，與資料上的人進行比對，伊地知艱難的嚥下口沫，緩緩抬頭，朝校長等人輕輕點了下頭，除了五條以外，其餘的師長臉色凝重。


　　「為什麼要用『目前』？」伏黑緊接著提問。

　　「窗在接到案件後，進行調查，發現當地人根本不知道這間神社，另外，網路上完全查不到『天光神社』的歷史，推測是觀光客自己命名的。」伊地知認真的解釋著，並點出手機上的地圖實際查詢一遍，然後遞給我們看，確實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大片樹林。



　　「根據回報，橫樑上面的字跡已經磨損，但以現存的痕跡來看，神社的名字應該是……山祭。」伊地知持續解釋著，我邊聽邊滑手機。


　　「這麼老舊的神社，當地居民卻不知道，而且網路上也找不到以前的照片，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結界，將整個神社覆蓋，並製造出幻象，不讓經過的人察覺。」夏油老師平靜的分析著。


　　「第二種是當地居民撒謊，他們可能或多或少知道些什麼，卻選擇閉口不談，可能是什麼糟糕的陋習吧！」五條老師難得認真地說話。


　　「調查人員發現以神社為中心，方圓５公里處有少量咒力殘穢，推測應該是結界，但不知道是何人所為？」伊地知盡責的報告著。


　　「找到了。」我輕聲說道，聲音不大，卻因為討論正好告一段落，顯得我的聲音特別響亮。


　　「納尼？納尼？」心理年齡只有五歲的五條，眨眼間，來到我面前，好奇的看向我的手機螢幕。


　　那是一對情侶的自拍照，也是第一個發起「天光神社」的人，但重點不是人，是他們背後的光線，太過亮眼，乍看之下，好像天神顯靈給予祝福，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道光線不太自然，似乎有某種東西在他們背後，輪廓模糊，無法辨認。


　　「不要突然拿走學生的東西。」夏油拍了下五條的腦袋，並抽走手機換人看，接著虎杖和伏黑也靠上去，Panda則是默默的站到我旁邊，一動不動。


　　我歪著腦袋看著那群傢伙，雙手自然交握拖住下巴，微笑是美德，不要衝動，裡面有兩個特級，會死喔！絕對會死喔！死……死你媽啦！把我手機還來，混蛋。


　　「不好意思，我可以傳到群組，大家一起看。」我無聲出現在眾人面前，和藹可親的說道，手上的動作卻毫不留情，迅速抽走手機。


　　「○○難道妳的手機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五條幼稚的調侃道，我笑的溫和乖巧，沒有回話。


　　我心想：你死定了，眼罩笨蛋。


　　「悟，坐好。」校長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回到原位。


　　「接下來請各位看一下失蹤名單……」伊地知戰戰競競的接續報告下去。


　　我用手托著腦袋，眼神淡漠，事不關己，快速掃過失蹤人員，大部分都是為了得到天神祝福才去的，「愚蠢……」我無聲的說道。


　　如果神明會給予祝福，那麼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災厄了。　　


　　是誰曾經說過這句話呢？


　　「最後……跟各位說明此次任務內容，優先找到釘崎 野薔薇和禪院 真希。」倏地，伊地知說了一句和前面一切完全不相干的話，像顆炸彈一樣，將所有人炸得粉身碎骨，五官扭曲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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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不要隨便亂拜


　　車上一片寂靜，負責開車的監督小姐不知為何壓力山大，空氣像鉛塊一樣沉重，壓的她難以呼吸，如果是因為同伴陷入危險，所以氣氛才如此凝重，她還能理解，但此刻空氣中明顯參雜了其他詭異的氛圍，她有點想哭，希望趕緊到達目的地。


　　一旁的監督內心哭成海嘯，我全然不知，此刻，我只能專注默念心經，免得被後方灼人的視線擾亂心神。



　　「真煩……」我小聲嘟嚷。



　　「○○同學，妳很擔心真希同學和釘崎同學嗎？」笑臉狐狸關心的問道。



　　「……我不擔心她們。」這是真話，真希很強，儘管沒有咒力，只要有咒具在她就不會輸，釘崎也是，前提是釘子足夠，所以沒必要擔心她們，但她們消失了，不是請求支援，而是音訊全無，也就是說她們碰到了無法預測的事情，這才是麻煩的原因，不知該從何著手解決？



　　「唉？！這麼信任她們的話，那妳在糾結什麼？」笑臉狐狸繼續追問。



　　「有嗎？夏油老師可能是您看錯了。」我笑著答道，心中早已經問候他長輩千百回了，還不是因為你一直盯著我看，看得我背後發毛，如坐針氈，有話不說，嘴巴到底長來做什麼用的。



　　「啊！我懂了，妳希望悟坐這台車，結果是我，所以妳覺得很失望。」倏地，夏油想通了，歡快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蛤！」剎那，我回頭看向夏油，眼神像是要殺人一樣，語氣不善。



　　「噗呵……哼嗯……」Panda直接笑出聲，趕忙用爪子摀緊，深怕等等被找碴。



　　「不是嗎？」夏油的笑容稍微收斂了點，但依舊掛著輕淺的微笑，讓人看了很礙眼。



　　「我覺得夏油老師很好，因為很安靜。」潛台詞是——拜託你閉嘴，還我寧靜的世界，也不知是夏油良心發現，還是他玩夠了，總算不再出聲。

　　我悄悄鬆了口氣，硬要說的話，那兩位麻煩教師我都不想要，一個是瘋狂在危險邊緣試探，另一個是直接踩在底線上蹦噠，不管是哪個都讓人退避三舍，最好的辦法是兩人鎖死，丟到一旁自生自滅。



　　「呵呵哈……所以○○喜歡文靜類型的？」夏油不說話的時候，視線很煩人，一開口的話，超級嚇人。


　　「……不，呃……您隨意，開心就好。」我腦袋當機，嘴角抽搐，差點口吐白沫，已經不知該從何反駁了，話題怎麼就歪成這樣了。


　　心態崩潰，精神衰弱，想當場跳車，完全不想和夏油老狐狸說話了，一個字都不要，此時，天神的救贖降臨，「各位，神社到了。」監督小姐畢恭畢敬的說道。


　　「一路上辛苦了。」夏油老師率先打開車門，不疾不徐的離開車子。


　　「麻煩了。」Panda乖巧的說道。


　　「監督小姐，不好意思，讓我休息一下。」氣力用盡，我癱在椅子上，閉眼休憩片刻。


　　「○○同學，還好嗎？需要……」監督小姐慌張的拿出手機，應該是想打給家入前輩，我緩緩抬手，要她別擔心，監督小姐見狀，只好默默放下手機。


　　「對了，之前你們詢問的居民，住在哪裡？」我恢復平時的狀態，輕鬆問道。


　　「在前方不遠處，開車大概三分鐘。」監督小姐比了比前方說道。


　　「謝謝。」我溫和道謝，正當我要打開車門時，監督小姐稍微提高聲音，「那個……」，我回首看著她。


　　「那天去到村子時，居民正在舉辦祭典，但是氣氛很奇怪。」監督小聲說道。


　　「怎麼說？」我平靜的問著。


　　「他們的表情很……可怕，祭壇上的東西也是，完全不像祭典，反而像……」監督小姐邊說邊抱緊自己，下意識地顫抖，臉色蒼白，我輕拍她的背，靜靜等待下文。


　　「像像……像『祭祀』。」監督小姐猛然抬頭，驚恐地望著我。


　　「我明白了，別害怕，交給夏油老師和五條老師……」我緩緩靠向監督小姐，輕輕抱住她，貼近她的耳畔輕聲呢喃，「睡吧！」如魔咒一般，監督小姐沉入夢鄉。


　　我動作輕巧的下了車，伸伸懶腰，轉轉手臂，眼神晦暗如泥沼，關上車門的霎那，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難道老師在……吃醋？」我悄聲自問著，因為自己的愛人(五條)將目光移向他處，甚至玩的不亦樂乎，狐狸便生氣了，先是奪過手機，鬧脾氣似的，想要關注，但收效甚微，所以……狐狸只好扼殺源頭，讓一切回到往常的模樣，這樣愛人的目光就不會再離開狐狸了。


　　於是就有了剛剛車上那段，我的天啊！太太……太香了吧！狐狸那病態般的愛，執著到不顧一切，愛的沉醉且癲狂，難怪狐狸會說：『妳希望悟坐這台車，結果是我，所以妳覺得很失望。』，原來不是要噁心我，是為了試探我。


　　事情撥雲見日，我甩開陰鬱的情緒，歡快地走向集合地點，一想到又有東西可以寫，心情就飄飄然，唇角的笑意壓也壓不下來。


　　「○○……妳怎麼啦？」Panda偷摸湊到我耳邊，小聲問道。


　　「沒啊！」我輕鬆的回應著，Panda更害怕了。


　　「怎麼了嗎？」夏油老師走過來，不解的問著。


　　「沒，可以出發了。」我平穩的回道，夏油老師盯了我一會兒，便勾起唇畔，「走吧！」沉穩的說道。


　　出發沒多久，便不見夏油老師的身影，心想：這就是差距啊！我抽抽嘴角，不著痕跡的偏離原訂方向，「Panda……我慢點到。」我大聲朝Panda喊道。


　　「唉——！！！」Panda轉身，才發現後方早已空空如也。


　　「……○○不要亂來……」Panda望著我離開的方向，神色擔憂，但腳步沒停，可能是習慣了這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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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不要隨便亂拜


　　飛快地朝著某個方向前進，視野所及之處，全是高大粗壯的樹木，繁密的枝葉遮住半邊天，光線幾乎透不進來，灰暗的樹林充斥著未知的凶險，稍有不慎便會掉進深淵巨口，消失無蹤。


　　「嘖……」我不耐的咋舌，咒靈隨處可見，雖然都是雜碎，但數量多到令人煩躁，「到底是神的祝福，還是詛咒……」低聲咒罵著。



　　倏地，眼前豁然開朗，印入眼簾的是鄉下小村落，田野間有幾位農夫正在幹活，我稍稍平復呼吸，才繼續往前走去。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有見過這兩個人嗎？」我揚聲問道，幾位農夫順勢抬頭看向我。



　　他們沒有馬上答話，先是靜默地盯著我看，其中一人擺擺手，「不知道……妳進村裡問看看吧！」滄桑的嗓音，透著一股陰沉。



　　「好的，打擾了。」我笑著道謝，逕自往村裡走去，假裝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隨意的往其中一間較大的屋子走去。



　　「有人在家嗎？」我大聲呼喊，不久，老舊的木門被拉開了，「妳是……？」一位灰髮老人疑惑的問道。



　　「請問您有見過這兩位嗎？」我勾起溫和的微笑，忽略老者的問題，直接問道。



　　「……」老者睨了我一眼，緊抿的雙唇，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好像有點印象……應該是早上見過……」老者慢吞吞地說道。



　　「太好了，她們是我的姐姐和妹妹，我很擔心她們……」我激動的靠上前，憂心忡忡的說道，眼裡泛起一層水霧，焦急不安的情緒傾洩而出。



　　「別難過……」老者於心不忍的安慰著，身體卻是向後縮，完全就是個騙子。



　　「您知道她們去哪了嗎？」我持續追問，態度強硬，不給老人一點喘息。



　　「那那個……往那裡走……」老者慌忙無措的指了個方向，下意識的退到屋內，宛如被威脅的弱者，只能頻頻後退。



　　「村長——」此時，我的背後傳來呼喊，我舔舔唇，冷冷地瞟了眼老人，便退開了。



　　「是阿春啊！」老者拍拍胸脯，緩緩心神，「正好，阿春你帶這位姑娘去山裡找人。」村長拍拍阿春的手臂，要他幫忙帶路。



　　「沒問題，那我再去找些人幫忙。」阿春爽快應下，帶著我離開了。



　　阿春領著我走到隱蔽的入口，要我待在此地等他找人來，我順從的點點頭，十分聽話，斂下眼簾，蓋住晦暗不明的目光，恰巧錯過阿春眼裡滿滿的邪惡，待他走後，林子裡傳來細微的摩擦聲，緩慢且猶豫，等了一會兒，半張臉露了出來，偷摸的察看著，正好與我對上視線，我輕勾唇角，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年輕的臉蛋。



　　「你……」



　　「快逃！！！他們要殺妳……」不等我出聲，年輕男子驚恐萬分的說道，「什麼……」我還未說完，那人便跑了。



　　「快逃！！！」臨走前，男子依舊叫喚著同一句話，「狗東西——」霎那，阿春嫌惡的吼道。



　　「神經病……狗東西滾遠點……」阿春急忙趕來，警戒的望著周圍，吐出的話語不堪入耳，當那位年輕男子跑得不見蹤影，阿春才轉身進入山裡，看樣子是不打算解釋，其餘的四人盯著我，像是防止我逃跑，我默默的跟上，臉上依舊掛著笑，眸光閃爍。



　　「妳要找的人長什麼樣？」阿春變回敦厚樸實的樣子，樂天地問著。



　　「一個褐色短髮，另一個綁著馬尾，有戴眼鏡。」我乖順的答道。



　　「喔……今天早上那兩位嘛！」阿春誇張的說道，「短髮的那位嘴巴很兇，而戴眼鏡的身手不錯……」阿春自言自語著，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慄。



　　阿春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腐敗味，參雜著腥臭味，我皺了皺鼻子，真是讓人作嘔的地方。



　　「可惜都是山神大人的食物……」倏地，阿春機械似的轉過頭，臉上的笑容充滿惡意，笑彎的眉眼虛偽醜陋。



　　「這是什麼意思？」我怯弱的問著，慢慢向後退去，一旁的村民早已將我包圍，根本無路可退。


　　「嘿嘿哈哈哈……妳馬上就會知道了。」阿春笑的癲狂，凹陷的眼窩，充血的眸子，瘋魔般地瞪著我，抬手一揮，村人們紛紛舉起手裡的農具，毫不留情地砍向我的腦袋。


　　「啊啊——————」淒厲的尖叫聲，響徹整片樹林，一遍遍的迴盪著，宛如惡夢的樂曲，讓整座森林變得更加陰暗詭異。


　　與此同時，與五條會合的夏油等人正在拔除咒靈。


　　「恩？剛剛是不是有人尖叫？」虎杖頓了下，瞟了眼後山，擔憂的問著伏黑。


　　「……錯覺吧！」伏黑抹了抹額上的汗珠，淡淡的說道。


　　「話說……這裡的咒靈也多了吧！明明是神社。」虎杖吃驚地喊道，「確實……明明都荒廢這麼久了，卻有這麼多咒靈，不太自然。」伏黑皺眉，臉色不佳的說道。


　　「悠仁、惠，你們有看到夏油老師和五條嗎？」Panda邊問邊用屁股撞擊咒靈，再送上一拳，咒靈歸西。


　　「「呃……」」兩位一年級同時陷入沉默。


　　「有種……不妙的預感……」兩人加Panda異口同聲地說道。


　　「碰——」神社崩塌。


　　「嗄啊————」尖銳刺耳，像是有人拿指甲刮過黑板，令人全身發麻，起雞皮疙瘩，倏地，虎杖、伏黑和Panda痛苦的跪在地上，抱著腦袋，夾緊耳朵，五官糾結扭曲。


　　「嘔……」身體素質較弱的伏黑，率先吐血，緊接著是虎杖，Panda則是癱軟無力。


　　「吵死了！」熟悉的叫囂，猖狂且不受拘束，「閉嘴！」五條大手一揮，「轟——」咒靈身上開了個大窟窿，煩人的叫聲瞬間消失。


　　「虎杖、伏黑、Panda，沒事吧！」夏油立刻奔向倒在地上的三位學生。


　　「夏油老師……」虎杖甩甩腦袋，勉強撐起身體，但是耳朵依舊嗡嗡作響。


　　「還好……」伏黑搖搖頭，虛弱的說道，Panda慢慢起身，動動毛絨絨的耳朵，幫忙扶起伏黑和虎杖。


　　夏油看著學生們大致安全後，才向他們解釋突然出現的特大咒靈，「我和悟去看了那間神社，外圍除了雜草和腳印就沒了，於是我們決定打開供奉的本殿，然後就是現在這個狀況了。」夏油說的簡單輕巧，一整個超隨便。


　　「……」三位學生忽然覺得這兩位老師根本一個樣，想做啥就做啥。


　　「那剩下的雜魚咒靈就交給你們囉！」夏油笑著交代任務，眨眼間，人就消失了。


　　「恩……伏黑，你還好嗎？」虎杖快速回神，馬上關心朋友的狀況。


　　「沒事。」伏黑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們先到旁邊，不然等等被波及。」Panda領著兩位一年級跑向旁邊的樹林，再分頭行動。


　　「悟，學生們都沒事。」夏油坐在會飛的咒靈背上，朝半空中的五條大喊。


　　「喔——」五條勾起唇角，笑的肆意張揚，轉轉手腕，貌似要認真了。


　　遙遠的另一邊，一名女子腳步輕盈，動作俐落，旋身後仰，單手撐地完美的後空翻，像是舞者般，優雅且美麗，如果忽略她手上的大鐮刀，以及她走過的路，乾淨清爽，不見半隻咒靈，應該是一幕優美的畫面。


　　「大家都很認真的幹活啊！」我望著神社的方向，欣慰的點點頭。


　　「看來得加快速度了。」我甩甩手中的鐮刀，笑臉盈盈地說道。


　　不遠處，有個大坑，那附近土壤的顏色深到發黑，泛著一股濃濃的腥臭味，踩起來黏膩噁心，像是混著水的爛泥巴，往坑裡一看，屍骸萬千，森森白骨堆成小山，最上層的屍體保存還算完整，應該是近期丟進去的，我咬緊牙關，眼神冰冷，趕緊搜索周圍，想盡快找到那兩人的身影。


　　「釘崎——真希——」我大聲喚著她們的名字，沉寂了幾秒，逐漸加快的呼吸，惱人的心跳聲，一滴冷汗滑落。


　　「這……裡……」微弱的聲音，想都沒想直奔過去，我知道應該要更謹慎一點，只是……


　　「呵……呼……呵呼……」起伏的胸膛，急促的呼吸，霎那，映入眼簾的是……


　　「太……太好了……」我激動的抱住她們，止不住地顫抖。


　　「前輩，妳要哭了嗎？」釘崎慌張的摸摸口袋，尋找手帕。


　　「白癡，哭什麼，我們只是沒有咒具，所以暫時躲起來。」真希的安慰，讓人覺得安心。


　　「怎麼只有妳？」真希看向我身後，不解的問道。


　　「啊……他們走丟了。」我天然的說著瞎話，釘崎和真希抽抽嘴角，我快速脫下外套，拿出藏起來的兩把小刀，遞給真希。


　　「謝啦！」真希爽快的道謝，「野薔薇，妳的釘子還夠嗎？」我看著釘崎問道。


　　「可以。」釘崎拍了拍釘子腰包，堅定地回道。


　　「他們那邊還好嗎？」真希轉著小刀，輕鬆的問著。


　　「沒問題喔！因為五條和夏油老師都來了。」我給予高度的肯定。


　　下一秒，轟然巨響，我聽見樹木倒塌，樹幹斷開，枝葉噴飛的聲音，而且原本昏暗的樹林，一時之間，清晰透亮，終於有光照進來了。


　　「那個眼罩笨蛋……」我低聲咒罵，剛說完，馬上打臉。


　　「好像太過火了，悟。」夏油無奈撫額，嘴角的笑容卻是放縱寵溺。


　　「哈哈哈……」眼罩笨蛋毫無悔意的大笑著。


　　末了，五條悄聲的說：「因為我的摯友遇到危險啦！」，朝夏油燦爛一笑，抱緊摯友，怕他跌落。


　　我、釘崎和真希抬頭望著半空中的兩位特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


　　「為何拔除咒靈要公主抱？」我緩緩抬手，誠摯地發問。


　　「別說了，晚上會做惡夢。」真希摀住我的嘴，眼神像在看狗屎。


　　「噁……」釘崎直接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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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不要隨便亂拜

　　看著四周滿目瘡痍，樹木東倒西歪，塵煙漫天，以及一條又寬又長直通神社的鴻溝，我抽抽嘴角，無奈嘆息。



　　「耶～發現釘崎和真希，任務完成。」五條欠揍的說道。


　　「那個笨蛋。」真希嫌棄的看著某位白毛眼罩笨蛋，不耐煩地說道。


　　「興奮的中年大叔，好噁。」釘崎毫不留情地吐槽著。


　　「好歹我是老師，要有禮貌一點啊！」五條不滿的抗議著。



　　三個黑點從遠處奔來，「喂——」虎杖奮力地呼喊著。


　　「也太慢了吧！」釘崎傲嬌的抱怨了下，但雙腳很自然地朝虎杖他們走去，再次看到同伴，心裡的興奮和激動，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檔不住，真希也是。


　　當大家確認失蹤的兩人沒事後，虎杖開口問道，「話說妳們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不說還好，一提到這件事，釘崎的火爆性子立刻炸裂。


　　「蛤——！老娘一定要錘爆那群傢伙。」釘崎目露凶光，忿忿的咒罵著，我敢肯定她說到做到。


　　「誰？」夏油冷靜地問道。


　　「前方不遠處的村民，我和野薔薇一開始先去那邊找線索，後來村長讓人帶我們進去森林裡找，結果就被襲擊了。」真希平靜的敘述經過，但眼裡閃爍著怒火。


　　「村民襲擊妳們？」伏黑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說為了得到山神的保護，所以要把我們獻祭出去。」釘崎咬著牙，帶著怒氣的解釋著，說完直接翻個大白眼，「都什麼時代了……」釘崎小聲抱怨道。


　　「山神……不會是剛剛那個吧！」虎杖指了指身旁的五條，再比了比那條光禿禿的鴻溝。


　　「……」眾人心想：就這？


　　「好了，既然知道原因，我們分成兩組，一組繼續清理剩下的咒靈，另一組去『處理』一下村民。」夏油老師認真的吩咐道，乍聽之下，好像很有條理，等到細細品味後，才發現……


　　「不會出現暴力事件吧！」我悄悄撞了下Panda，悄聲說道，臉上的表情卻是興奮無比，Panda無言了。


　　大家迅速就定位，開始著手清理咒靈，而村民們就由成年人組自行解決，五條邁開大長腿，嘟著嘴耍起小脾氣。


　　「為什麼大家比較聽傑的話？我也是老師唉！……」五條不滿的碎念著。


　　「悟要不是有你幫忙，我現在可沒辦法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夏油溫和的說道，笑瞇瞇地望著五條。


　　「哼！沒事就好……」五條輕聲說道，唇畔淺淺的勾了下，隨即想到了什麼，抿緊雙脣。


　　「怎麼了？」夏油立刻注意到摯友的情緒變化，五條回首瞟了眼神社的方向，頓了下，「感覺還少了什麼……」五條輕啟薄唇，悄聲說道。


　　「嘛～應該是錯覺啦！」五條擺擺手，爽快的略過這個問題，夏油眉頭輕攏，快速的掃過神社，才慢慢離去。


　　另一邊，學生組勤勞的工作著，釘崎是最賣力洩憤的那個，虎杖和伏黑盡責的跟在一旁防止她爆走，我、真希和Panda則是進到神社的本殿裡，霎那，三人同時瞠大雙眸，寒毛直豎，牆上塞滿了頭顱，雖然被咒靈破壞了一部分，但光看剩餘的殘骸就可以猜到，當時有多少人遭殃。


　　「這裡……至少有１００具……」Panda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真希率先踏進去，我跟了進去。


　　「不止吧！」真希冷冷地說道，我隨處看了看，沒發現任何東西，除了骨頭還是骨頭，感覺少了什麼東西，我在心中納悶著。


　　「前輩……」外面傳來虎杖的叫喚，「我們在這裡。」Panda探出腦袋對一年級的說道。


　　「哇啊————呃……」和我們的反應一樣，震驚之餘，還帶了點荒唐及不敢置信。


　　「這些……」虎杖定定的注視著滿屋子的骸骨。


　　「呵呵……人類真是愚蠢。」傲慢無禮，目中無人，這句話就像在嘲笑著眾人，正是兩面宿儺。


　　「宿儺你閉嘴。」虎杖不耐煩的說道，抬手拍向自己的臉頰。


　　「所以這個神社就是個幌子？」我隨口一問，至於兩面宿儺會不會回答，我不抱任何期待，因為他的個性……爛爆了。


　　下一秒，「呵……一群傻子。」宿儺依舊高傲無比，說出口的話，更是毫不修飾。


　　「你夠囉！」虎杖對著自己的手掌凶狠的說道，我輕淺的笑了，看來真的有東西漏掉了。


　　「外面的咒靈還剩多少？」真希提起咒具，走向外面，大家也跟著一起離開。


　　離開前，我回首幽幽地望著裡面的殘骸，唇角的勾起小小的弧度，似笑非笑，詭譎中透著惡趣味。


　　「大部分的屍骸都是一百年前的，只有幾具是最近失蹤的……」伊地知如實報告著，夏油和五條靜靜地聽著。


　　「累死了……」釘崎疲憊地說道，伏黑默默地點頭，虎杖則是精神良好，他四處看了看，倏地，「○○前輩呢？」虎杖皺眉問道。


　　伏黑和釘崎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虎杖轉過身，又問了真希和Panda，兩人想了下，「應該是窩在某個地方休息……」Panda緩緩答道。


　　而當事人正漫步在森林中，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光線穿過樹林，像血一樣灑落地面，消失無蹤。


　　「找到了。」我停在一棵枯樹下，淡淡的說道。


　　那是個黑漆漆的罈子，上面積滿灰塵，外表破損嚴重，甚至有幾條裂縫，若不是上面貼滿了咒符，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我挑了挑眉，覺得被騙了，正準備彎下身拿起罈子，有人出聲了。


　　「別動。」那人聲音透漏著害怕和膽怯，我聞言停下了動作，「妳妳……滾開！」那人破口大罵。


　　「為什麼？」我冷靜地問道。


　　「少廢話，讓妳滾就滾，別不識好歹……」那人繼續咒罵。


　　「嘣！啪啦！」清脆無比，罈子被我砸碎了。


　　「抱歉。」我毫無悔意的道著歉，慢慢轉過身，笑著望向那人，是今早遇到的年輕男子，他面目猙獰，雙眼佈滿血絲，「不————」憤怒的哀嚎著。


　　「我要殺了妳……」男子抬眸狠戾的盯著我，猛衝向我，我靜靜地盯著他看，沒有任何動作，呼吸間，他的雙手分離掉落地面。


　　「呃……啊——」男子尖叫著向後退去，我依舊站在原地，眼裡沒有多餘的情感，就只是靜靜的看著，宛如身歷其境的驚悚片。


　　「為什麼殺人？」我淡淡的問著。


　　「我沒有殺人，是他們自己走進去的。」男子堅定地反駁我，頃刻間，他笑了，惡意且扭曲的笑容。


　　「哈哈哈哈……這裡的村民對我肆意怒罵，把我當成牲畜一樣對待，只因為我是外來者，無依無靠的孤兒，所以神明大人幫助了我，讓我得到了山神，我只不過是回敬那群村民而已，才吃了幾個人，他們立刻就把我捧上天，當神一樣伺候哈哈哈哈……」男子猖狂至極的發言，並未結束。


　　男子接著道，「他們貪生怕死，便引誘外來的遊客當替死鬼，哈哈哈……咳咳……」笑得太猖狂，差點嗆死。


　　「我只是自保而已，我、沒、有、殺、人。」男子原本還是瘋癲的狀態，瞬間，恢復正常，一字一句堅定不移。
　　「恩……」我淡然地應著，男子明顯的頓了下，感覺被耍了。


　　「妳根本就不懂……沒有人可以理解……」男子開始陷入一連串的胡言亂語，執著地認為自己是世上最可憐的人。


　　我轉身離去，拿出手機，告訴五條兇手在這裡，讓他過來抓人，手機另一端，立刻傳來驚呼，我直接掛斷。


　　腦海裡，不斷重複著血腥殘忍的畫面，一個女孩正在殺人，眼神冷漠無光，下手乾淨俐落，她的身後屍骸成堆，血染大地，我輕呼了口濁氣，「我懂……所以你應該……。」我悄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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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假日、約會、電燈泡


　　周圍一片黑暗，靜謐的空間裡，緩慢平穩的呼吸聲尤為明顯，若不是那人眉頭緊皺，冷汗浸濕了額前的碎髮，雙手用力抱緊懷裡的娃娃，蜷縮成蝦米狀的身軀，弱小且無助，差點就以為那人睡得很香甜了。


　　「嘶……」倏地，原本緊閉的雙眸睜開了，眼裡滿是警戒，快速的掃過四周，確認一切安全後，才想起來自己在哪，又為何會在這，悄聲的鬆了口氣。



　　那人沒有馬上起床，反而閉上眼睛，似乎想繼續睡覺，但天不從人願，不知從哪傳來一陣敲擊聲，力道不輕不重，像是在敲門，許久無人回應，敲擊聲再次傳來，這次用了點力道，像是在說「別裝了，起床」。



　　「……嘖……」那人弱弱的咋舌，勉強抬起雙手，向正上方一頂，邊邊出現了些許縫隙，絲絲微光透了進來，恰巧落進那人眼裡，那人斂下眼簾，遮擋光線所帶來不適，眼皮緩緩闔上，昏昏欲睡，邊緣的微光逐漸消失，「唰！」快、狠、準，搶先一步被打開了。



　　「呀啊——」見光死。



　　「蓋蓋……蓋起來……要……要要死……了……」我氣若游絲的渴求道。



　　準確來說，外面的光線並沒有多亮，一樣昏暗無光，純粹只是不想起床而已。



　　「叮！叮！叮！」一陣急促的短訊通知聲瘋狂轟炸，我毫不猶豫的無視了。


　　直到通知聲響完，我也正好清醒了一半，「咚！」沉悶的撞擊聲驟然響起，嚇得我趕忙爬出柔軟的「箱子」，從客觀角度來看，那個「箱子」比較像「棺材」，四方形的外觀，而內部則是柔軟的墊子，質料絲滑，摸起來很是舒服，總之就是一場滑稽的「復活秀」。


　　「校長真是準時啊！」我屁股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身旁有無數根木頭柱子，倏地，柱子凹陷處的火燭被點亮了。


　　一隻醜萌的河童（？）娃娃晃悠悠地走來，我猜剛剛那一拳是它揍得，幸好我訂做的箱子很堅固，不然肯定會解體，當我還在胡思亂想時，河童娃娃遞出我的手機，「謝謝。」我柔聲說道。


　　下一秒，直接將河童娃娃抱緊，用力揉搓，這手感真是太美妙啦！


　　「真希望校長能送我一隻咒骸……」我自言自語著，懷裡的咒骸努力掙扎想逃出魔掌，深怕被偷渡走了，再也回不到校長身邊。


　　「掰掰啦～」到了門邊，我不捨地放開河童娃娃，一得到自由，它趕忙逃竄，一秒都不敢停留，我悄悄的笑了下。



　　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這樣的好天氣適合……


　　「啊————」高亢的尖叫聲，黑影在空中划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釘崎完美的落下了，啊！不對，是被狗卷接住了。


　　「喔豁！nice catch！」我笑著讚嘆，狗卷轉過身對我比個讚。


　　「太慢了。」真希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




　　「妳回來啦！」Panda對我揮揮爪子。



　　「前輩——」活力滿分的虎杖喚道，一旁的伏黑禮貌性地對我點點頭，兩人應該是去跑腿買飲料。



　　「對了，先吃個點心吧！」我揚了揚手上的喜久福禮盒，開心的說道。



　　「謝謝前輩～」虎杖快樂的接過點心，我笑著擺擺手，快速發完點心，並確認盒子裡一個都沒有剩下，我勾起脣畔，笑的狡黠。


　　「唉……這喜久福該不會是……」Panda偷偷拉了下我的袖子，悄聲的囁嚅道。



　　「蛤？」我不解的疑惑道，Panda見狀立刻打住，不再多問，乖巧的吃點心。



　　「聽說那個罈子才是本體，幸好最後有發現，不然事情沒完沒了。」Panda突然提起神社任務的事情，大家同時抬頭望向Panda，除了我以外，於是我舉手發問，「那個你們在說什麼？」，他們又同時把目光轉向我。



　　「因為前輩那天一回來，又被叫去出任務，所以後續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虎杖一說，大家才想起來，我連續出任務三天，今天才回學校，理論上神社後來怎樣，我完全不知情。



　　後來他們又重講了事情經過，大致上是……


　　那天我砸掉的罈子，是巨大咒靈，也就是「山神」的本體，五條老師拔除的只是咒力的具象化，而本體只要儲存足夠的咒力，便能再次化成「山神」。



　　那個年輕男子恰好擁有微薄的咒力，才能打破早已衰弱的結界，又誤打誤撞得到罈子，寄宿在裡面的咒靈久未進食，力量薄弱，便成了男子的報復工具。



　　「……好多巧合啊！」我乾巴巴的吐槽道，嘴角抽搐。


　　「呵呵……」釘崎冷笑著，眼裡的怒火久久不能熄，真希也是，看來他們很在意沒揍到村民。



　　「嘛嘛～馬上就要放長假了，你們想好要去哪裡玩了嗎？」為了轉換氣氛，我率先提出一起出去玩的想法。



　　「去迪士尼吧！」釘崎立刻說出提案，「去千葉啦！」虎杖緊隨其後，其他人紛紛加入戰局，我倒是沒什麼差，因為那幾天我只有一個選項。



　　幾天過後，黃金周假期來臨……




　　「唉——！！！」釘崎和虎杖同時發出哀號。



　　「太突然了吧！」釘崎忿忿地說道，虎杖跟著點頭，伏黑冷靜地將兩人提走，順道對我點了點頭，一副「家裡熊孩子打擾了」的模樣。



　　「記得幫我帶喔咪亞給～」我揮揮手，目送他們遠去，而我默默地轉身準備出任務。



　　「監督小姐，早呀！」我禮貌的打了招呼。



　　「連假辛苦了，這是早餐，等等吃吧！」我將紙袋放到副駕駛座上，笑笑的說道，監督小姐小心翼翼的點點頭，繼續開車。



　　「這次的地點在廢城區……」監督小姐簡單介紹了任務內容，我靜靜地聽著，車子平穩的前行，窗外的風景快速飛過，萬丈高樓的水泥叢林，漸漸的變成了廣闊的田地，下了交流道，窗外的景色再次改變，茂密的綠色森林裡，參雜了人工垃圾。



　　天邊有個半圓，依稀還看的見一座高高的鐵架，看樣子應該是摩天輪和雲霄飛車的軌道，我挑了挑眉，心想：怎麼還有遊樂場？



　　「到了。」監督小姐輕聲說道，我茫然地看著後照鏡裡的監督小姐，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好……好突然啊！


　　我率先下車察看周圍，荒涼、人跡罕至、清冷無比……整條馬路上，只有我們這一台車，一點喧囂聲都沒有，回過身，監督小姐已經準備好資料，我伸手接過平板，細細翻看，監督小姐在一旁補充，並回答相關問題。



　　「請從旁邊的小徑走到底，就可以看見目的地了。」監督小姐側開身子，為我指出路線，我認真看了三秒，才辨別出所謂的小徑，是一條雜草叢生的泥土小路，每棵植物都和我的小腿同高，我愣了半晌，默默的吞下髒話，我……好慘。


　　與監督小姐告別後，我獨自前往任務地點，偶爾除除草，不然無法前行。


　　「唉……咒靈數量不明，外加區域廣大，咒術師果然是狗屎，還可能過勞死……」我唉聲嘆氣的咒罵著，厭世程度破表。


　　倏地，我蹲低身子，眼神晦暗，有個人正在靠近，對方移動速度很快，而且動作輕巧幾乎沒有聲音，該死……難道不只有咒靈，還有咒詛師！？


　　「蹡——」刺耳摩擦聲炸響，僵持幾秒，「○○！」熟悉的聲音，一雙澄澈乖巧的眸子映入眼簾。


　　「憂太？」我疑惑道，皺眉看向來者。


　　「你不是去約阿呃……和棘去遊樂園嗎？」我詢問著，並收起鐮刀，卻依舊保持距離。


　　「對……所以棘也在這裡。」乙骨撓撓下巴，靦腆地說道。


　　「蛤？」我滿頭問號，瞧瞧四周，除了野草，就是大樹，偶爾幾朵小野花點綴，這裡是遊樂園……你玩我呢你！


　　我瞬間甩出鐮刀，直接橫在乙骨的脖子上，完全不信任眼前的人。


　　「昆布？」陡然間，單純的疑惑聲傳來，我和乙骨同時望向來者——狗卷。


　　「對不起！」我立刻收起鐮刀，彎腰鞠躬道歉，一氣呵成。


　　「沒關係啦！本來出任務就是要提高警戒。」乙骨好聲好氣的安慰著。


　　「芥菜。」狗卷拍拍我的肩，表示不要在意。


　　「不過這裡不是廢墟嗎？」我想起剛剛看過的資料，提出疑問。


　　「是的喔！遊樂園的廢墟。」乙骨好心的解釋著，狗卷跟著點頭。


　　「醃魚子，昆布金槍魚美乃滋……」狗卷接著補充，意思是他剛剛前去探路，裡面有許多大型遊樂設施，全都荒廢已久，咒靈的數量偏多，等級偏低，但都躲在遊樂設施裡，很難一次清理。


　　「恩……」我沉吟片刻，暫時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等進去再說。


　　一路蜿蜒，還有多到把人擋住的成堆雜草，三人走走停停，四百公尺的路程硬是花了半小時才到達，只能說狗卷很厲害，不只腳程快，還很靈活。


　　「到了。」乙骨幽幽的說道，眼神不似剛才的乖巧，反而警惕且銳利。


　　「明太子。」狗卷也進入作戰狀態，我好像有點多餘……不是好像，是非常多餘。


　　等等……乙骨和狗卷早已經搭檔無數回，而且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明明是出任務，隨時都會有危險，神經緊繃，氣氛嚴肅，表面上是如此，但無形中讓人覺得，只要他們兩人在一起，便能完美搞定……那我不就是個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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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狗血三角戀(?)


　　鏽蝕斑斑的遊樂園大門，上面纏著一圈又一圈的鐵鍊，再用一把大鎖固定，乍看之下很像一回事，但乙骨食指輕輕一碰，「硄啷！硄啷！……」兩扇大門轟然作響，像是要塌了。


　　「金槍魚蛋黃醬。」狗卷出聲提示，並用手指向另一邊的小門，應該是給工作人進出使用的，狗卷率先進去，我跟著，乙骨殿後。



　　園區內又是另一幅光景，頹敗荒涼，雜草叢生，滿地的垃圾和落葉，停擺的遊樂設施因無人保養，全都生鏽殘破不堪，鼻腔裡充斥著泥腥味，混合著濃重的濕氣，讓人渾身不舒服。



　　「我們要分頭行動，還是……」我看了看周圍，提出建議，回首的瞬間，「人呢？」我的身後空蕩蕩，一點影子都沒有。



　　陡然間，只剩我孤身一人，還有悄聲無息出現的濃霧，像一堵厚厚的白牆，我伸手揮了揮，看不見五指，能見度不到一公尺，而這廣大的遊樂園此刻卻寂靜萬分，更顯得此處怪異詭譎。



　　「……幹！又來……」正常人應該害怕得六神無主，但我只想狂罵髒話，假日不能休假就算了，竟然連我的精神糧食都收走，太可惡了，可恨至極，等我找到兇手，一定讓它死、無、全、屍。



　　我收起瀕臨炸裂的情緒，冷著臉往前走，穿過濃霧，霧氣浸濕了衣服和頭髮，越往裡走越覺得冰冷，手指漸漸僵硬，指甲床冷到發紫，我用力握拳想緩解僵硬，卻沒什麼作用，只能不斷的往前走，走到雙腳發麻，累到精神渙散，想要直接躺在地上，乾脆就這樣睡去，再也不要醒來……



　　「○○醒醒……○○……」溫和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肩膀被輕輕的拍了幾下，我掙扎了幾秒，眼皮才緩緩睜開，朦朧的輪廓，熟悉的身影，愣了半晌，我才看清身邊的人，「憂太？」我疑惑的問著。



　　「怎麼了？」乙骨勾起淺淺的笑容，溫柔的問道。




　　「你……怎麼進到我房間的？」我環顧四周，房間裡東西擺放的位置，還有堆在角落的書本，以及桌上打開的筆電……




　　「因為今天我們約好一起出去玩啊！」乙骨答非所問，臉上不知為何多了抹紅暈，真是單純可愛。




　　「去哪玩？」我接續問著，起身準備換衣服。




　　「遊樂園。」乙骨回首歡快地答道，下一秒，我們兩人就在遊樂園的大門前了。




　　「瞬間移動，真酷……」我輕聲喃喃，好奇的望著周圍，「什麼？」乙骨沒聽清，出聲詢問。




　　「沒什麼……」我擺擺手，淡淡的笑了下。


　　「○○想先玩什麼呢？」乙骨率先訊問我的意見。


　　「憂太呢？有不擅長的遊樂設施嗎？」我狡黠的反問著，「唉……我我我……那個不擅長刺……刺激的……」乙骨慌張的回應著，越說越害羞，到了後面就像幼貓的叫聲，小奶音萌翻天。


　　「這有什麼，人都有不擅長的事，別想太多。」我拍拍乙骨的肩膀，要他自信一點，乙骨點點頭，回以一個乖巧靦腆的笑容，正想開口道謝，就被我的話震驚了。


　　「好，決定了就去自由落體！」我快樂的宣布著。


　　「蛤！？」乙骨愣住了，我假裝沒看見，迅速拖著他往前跑，眨眼間，前方便出現了遊樂設施，我勾起唇角，眼裡閃過一抹流光，轉瞬即逝。


　　如果沒猜錯，從我醒來的那刻起，便已深陷幻覺當中，因為我睡覺時會鎖門，所以乙骨進不來，還有桌上的筆電，只要一離開座位，便會闔上，以及自由落體的位置，我根本沒來過這裡，哪會知道怎麼走啊！結果不出我所料，只要移動就會有人幫忙布置好場景，然後一切順其自然，繼續演下去就行了。


　　在往前一點，便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狗卷，同時他也舉起手對我們揮了揮，我加快腳步往狗卷的方向前進，但越是往前速度就越是緩慢，我只好停下用咒力觀察前方的道路，一無所獲，沒有任何咒力殘穢，所以不是咒靈搞鬼，那問題出在哪呢？


　　「○○……怎麼了？」乙骨看我發愁的表情，好心的問道。


　　「憂太你走前面試試看。」我沒有回答乙骨的問題，而是直接推著他前進，剛開始很順利，後面又變慢了，我挑了挑眉，好像是猜到了答案，我慢悠悠的晃到乙骨身前，狐疑的看著他，下一瞬，我獨自往前跑去，非常輕鬆快速，根本沒有任何阻礙。


　　我得意地想著：原來是不能兩個人一起啊！我真聰明。


　　「棘，你也來遊樂園啊！」我熟稔的打開話題。


　　「鮭魚。」說完還對我比了個「耶」，既俏皮又可愛，我直接上手摸摸他的頭，還未碰到那柔軟的髮絲，便被另一隻厚實的手握住了。


　　「不可以……」乙骨沒頭沒尾的說道，語氣低沉，倏地，乖巧靦腆的少年像是換了人格，乙骨的眼神晦暗不明，緊緊地盯著我的雙眸，專注且執著。


　　「呃……我不是……」我茫然地望著乙骨，霎那，靈光一閃，豁然開朗，原來是這樣啊！


　　「蜜汁柴魚。」狗卷立刻將我擋在身後，並在胸前比了個叉叉，顯然是對乙骨剛剛的行為表示不贊同，反對暴力。


　　「棘……我本來不想這樣的……如果你執意如此的話，我只能動手了。」乙骨抽出刀，冷靜地看著狗卷，狗卷也扯開衣領，準備應戰。


　　「等等，別衝動，凡事都要先溝通。」眼看事情朝著天崩地裂發展，我趕忙阻止兩人，雖然事情因我而起，但是只要兩人心意相通，便能完全忽略我這個電燈泡，而且從一開始我就是支持乙骨和狗卷在一起的，所以不存在第三者。


　　「○○……妳不要我了嗎？我承認我剛剛太兇了，但我不是故意的。」乙骨看我擋在中間，胸口不自覺的抽痛，眉宇間全是悲傷，貌似我的舉動傷了他的心，等等，這劇情不對，還未等我理清思緒，狗卷便握住我的手，將我拉向他身旁。


　　「芥菜。」狗卷輕拍我的背，像是在安撫我的情緒，又像是在告訴我「別擔心，我會陪著妳的」。


　　「棘，我們今天就做個了斷吧！」乙骨見狀，語氣驟然變調，眼神凌厲，狗卷也是，認真的看著乙骨。


　　「唰！」鋒利的刀刃劈開空氣，帶著果決的氣勢揮向狗卷。


　　「ㄊ恩嗚恩……」狗卷剛開口，我直接摀緊他的嘴，另一邊，「鏘——」尖銳刺耳的摩擦聲響起，我手持鐮刀擋下乙骨的攻擊。


　　「你、他、媽！這劇情不對————」此刻，我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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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心思各異


　　耳邊依稀迴盪著剛剛的吼叫聲，我憤怒的握緊鐮刀，額角青筋暴起，飛快瞥向左右兩旁的乙骨和狗卷，這不是為我製造的幻境嗎？為啥不按我的想法走呢？


　　看看這兩位，本該坐下和平交流，互相傾訴，最終兩人表明自己的心意，發現彼此互相喜歡，然後激動相擁，默默流下感動的淚水，此時，曖昧的氛圍流淌在兩人之間，乙骨輕輕托起狗卷的臉，溫柔的摩娑著他的臉頰，一路下滑至嘴唇，水嫩飽滿，淺嚐一口，甘甜芬芳，乙骨抬眸深情地望著狗卷，眼裡濃濃的愛意，藏也藏不住，他的世界裡只容得下狗卷一人，再無其他。



　　兩人接著深入交纏，密不可分，腦海裡只剩下，為眼前之人刻上自己專屬的記號……



　　「你們……趕緊在一起啊——」越想越氣，氣到直接爆炸，怒吼而出。



　　「「唉！？」」與此同時，乙骨和狗卷發出疑惑聲，眼裡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唉？！」我也愣住了，他們不是幻覺嗎？



　　我顫抖著伸出手，輕輕地戳了下狗卷的臉頰，「嘶——」嚇死，眼前的狗卷是有溫度的，我嚥下唾沫，戰戰兢兢的摸了下乙骨的手背，「呃……」天啊！也是溫熱的，那我剛剛說的話不就……



　　「阿哈哈……你們沒事吧！」我乾笑兩聲，藉機蒙混過去，此時，我的心早已涼透。



　　「我……有點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乙骨撓撓臉龐，害羞地說道。



　　「金槍魚。」狗卷跟著附和道。



　　「我們應該是陷入幻境裡了。」聽完兩人的回答，我悄悄鬆了口氣，不再糾結，並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



　　「○○妳沒受傷吧！」乙骨聽完大致上的經過，急忙問道，語氣裡全是擔憂和自責。



　　「芥菜，金槍魚蛋黃醬。」狗卷的反應和乙骨一樣，對於自己剛才所做的一切滿是懊悔。



　　「別擔心，我沒事，而且那都是因為幻覺，你們不要多想。」我拍拍他們肩膀，不甚在意，應該說我才是要去謝罪的那個人，在同伴不知所蹤，而自己身陷幻覺裡的情況下，竟然還敢做不切實際的妄想，結果報應來了，呵呵，我在心中自嘲。



　　正當我在深刻反省時，乙骨和狗卷同時伸手，將我推開，根本來不及思考，全靠反射神經，立刻側開身體，在空中翻轉一圈，單手撐地，再來個後空翻，離地的瞬間，甩出鐮刀收割獵物，安全落地。



　　不知何時，濃霧漸漸散去，原本空無一人的廢墟遊樂園，早已被無數隻咒靈擠得水洩不通，而身後的自由落體，是一隻嘴巴長滿尖牙的巨大番茄頭，海帶般的觸手，滑不嘰溜，看起怪噁心的。



　　「真醜。」我直白的給出評價。



　　番茄頭可能是順風耳，竟然聽到了，「嗄呀啊————」異常憤怒的吼叫聲，毫不留情地展開攻擊，海帶觸手奮力甩向我們的所在地，力道之大，水泥地面轟然瓦解，四分五裂，搞得我們三人東跳西竄，而其他的雜魚咒靈也同樣遭殃，死的死，傷的傷。



　　「你們還好嗎？」等我站定後，趕忙呼喚遠處的同伴，確認兩人的狀況。



　　「芥菜。」狗卷探出腦袋，冷靜地回道，查看四周並無異樣後，靈活的滑下斜坡，與我會合。



　　「憂太呢？」我輕聲問著，霎那，番茄頭那邊傳來劇烈的撞擊聲，一抹白色的身影快速躍過空中，敏捷的躲避攻擊，毫不猶豫的進攻，須臾，海帶觸手已經剩的不多了。



　　「我們也開工吧！」我笑著說道，「鮭魚。」狗卷精神十足的答道。



　　兩人分工明確，我負責四處引誘咒靈，將它們集中在一處，接著狗卷用咒言：「不准動。」，完美封鎖咒靈們的動作，我飛快地揮動鐮刀，空中只留下些許殘影，霎那，擁擠的空地變得乾淨無比，連灰都不剩。


　　「醃魚子！」狗卷笑著說道，聲音變得相當沙啞，雖然這些咒靈等級不高，但數量過於龐大，還是給狗卷造成了一定的負擔。


　　「棘，你先待命，我再去檢查一下周圍。」我拍拍狗卷的肩，要他原地等待。


　　「蜜汁柴魚。」想當然，狗卷肯定不會同意，他立刻抓緊我的袖口，眼神堅定地看著我，絕不退讓。


　　「……」僵持一秒，我投降。


　　「一起行動，先去找憂太。」改變計畫，先與乙骨會合，畢竟他也快完成任務了，看著遠處已經被轟爛一半的番茄頭，剩下的殘渣根本不足為慮，我和狗卷不再多言，直奔目的地。


　　「轟————」劇烈的撞擊聲，塵煙漫天，地上全是黏稠的液體，還有點水果腐爛的酸臭味，我摀緊口鼻，深怕下一秒會嘔出胃裡的酸水。


　　「芥菜……」狗卷與我並肩而行，擔憂的說道，我淡笑著擺擺手，繼續前行，隨意瞟了眼四周，比起血肉橫飛，血味瀰漫，所見之處全是殘缺的肉塊，食物的腐敗味更令我作噁。


　　「棘！○○！」熟悉的呼喚，乙骨快速奔向我們，接著三人往回走，順便檢查有沒有漏網之魚。


　　「嗡……」細小的低鳴聲，地面似乎輕微晃動了下，我緩下步伐，專注聆聽周圍，一遍寂靜，該不會是錯覺吧！我在心中納悶。


　　「啪嚓！」清脆突兀的破裂聲，我急忙抬眸看向前方，「小心！」焦急地大吼，乙骨比我更快一步，早已將狗卷撲倒在地，驚險躲過偷襲。


　　眨眼間，那條又粗又滑的海帶一個反折，再次攻擊趴在地上的兩人，狗卷扯開領口：「不准動，咳……」，沙啞的嗓音變得更加破碎乾裂。


　　乙骨逮到空隙，拔刀斬下那條海帶，「哇啊——」帥氣的動作，眼神到位，本應該是滿分的畫面，因為一個小碎石，直接糖分超標。


　　「恩……」狗卷驚訝到說不出話，漂亮的紫色眸子一眨一眨的，與乙骨對視了一個世紀之久，兩人才恍然領悟，趕緊分開貼在一起的雙唇。


　　「你們沒事吧！」我咬緊牙關，努力裝出擔心的表情，只見乙骨雙頰薄紅，眼神飄移，機械似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另一邊的狗卷，看似與往常無異，仔細一瞧，會發現他的耳尖染上了淡淡的紅霞。


　　「走吧！」我輕淺的笑了下，愉快的說道。


　　回程的路上，一切順利，殘餘的幾隻咒靈，揮揮手便清掉了。


　　「你們都還好嗎？」監督小姐關心的詢問著，我笑著點點頭，另外兩位則是慢半拍的附和道。


　　「等回校後，我再把過程整理給監督小姐，我們先去找家入前輩吧。」我繼續道，監督小姐會意，立刻開車回高專。


　　車窗外的景色像殘影一樣，飛快掠過，時間悄悄溜走，一天就要結束了，但三人驚濤駭浪的內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乙骨：我我剛剛……吻了吻了……棘……


　　狗卷：好軟，憂太的唇好軟，和厚蛋燒一樣……


　　我：今天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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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分歧

　　「唉～一早就被念，真慘。」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慢吞吞地離開校長室。



　　「不就是小小懲罰一下那些智障村民嘛……」我皺著眉，忿忿的碎念著，還以為那麼多天過去，校長早忘了，沒想到竟然在這等著我。



　　「呦！早安啊！」溫和沉穩的聲線，讓人寒毛直豎，想要原地消失。



　　「夏油老師……早。」我生硬的說了句早安。



　　「怎麼了？被校長念了？」夏油老師望向我身後的校長室門牌，調侃道。



　　「就稍微交代一下，出任務的時候，要小心安全之類的……」我打哈哈模糊帶過。



　　「確實，今天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出任務。」夏油老師溫柔的提醒著。



　　我乖巧點頭，禮貌的謝過，轉身加快腳步離開現場，夏油傑看著學生逃跑般的速度，無奈的笑了。



　　回到寢室，我才鬆了口氣，每次只要和夏油狐狸交談，都覺得性命堪憂，話裡話外，總是充滿陷阱，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是個好老師！」，比起人送外號「最強的五條悟」，夏油老師更符合世人口中的英雄，因為他會為那些沒有咒力的人類擔心。



　　可……值得嗎？我在心中冷冷地自問著。



　　躺上柔軟的床墊，身體放鬆，闔上雙眼，屏除雜念，慢慢的沉入黑暗裡，再無意識。



　　「叮鈴————」刺耳的鈴聲響徹整個房間，呼吸間，被人快狠準的按掉了。



　　「恩……再睡會兒……」迷迷糊糊，嘟噥著什麼，又睡過去了。



　　「叮鈴鈴鈴——————」下一秒，鈴聲再次響起，越響越大聲，勢必要把人弄醒才罷休。



　　「SHIT！」我怒吼道，順勢接起電話。



　　「喂！誰？」我口氣極差。



　　「○○，立刻趕往■■縣■■市■■■村，攔住夏油傑。」電話那頭傳來校長的急切的命令，還夾雜著不解和沉重。



　　「發生什麼事了？」我冷靜詢問著。



　　「這次任務主要是找出居民失蹤和咒靈離奇死亡的原因，但任務途中傑……突然暴走，殺了全村的居民，此刻正在逃亡。」校長沉重的敘述著案發經過。



　　「……我明白了，找到夏油老師，然後呢？」意外的，我很平靜，似乎並不驚訝夏油老師屠村的舉動。



　　「……可以的話，讓他回趟學校……」校長艱難的給出答案。



　　「我知道了。」不等校長說完，我便掛斷電話，只有這個答案，再無其他。



　　迅速換裝，奔向校門，坐上監督的車，窗外景色糊成一團亂七八糟的色塊，瞬間，目的地就到了。



　　不等監督說明，我飛也似的竄出車子，朝著某個方向前進，奇怪的是……這地方我明明是第一次來，卻對這裡瞭如指掌，來不及深思，濃烈的鐵銹味衝進鼻腔，霎那，視線所及之處全是艷麗的鮮紅色，地上殘存著不規則的肉塊、半邊內臟、一顆眼球……眼前的景象殘忍至極，我卻不自覺的勾起唇畔，情緒異常亢奮，就像是看見期待已久的樂園。



　　「是○○啊！」



　　倏地，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回首，正是夏油老師，他掛著溫柔的笑，輕鬆的語氣，就和以往一樣。



　　「夏油老師好。」我禮貌問候。


　　「哈哈哈……我以為妳會直接殺過來。」夏油老師大笑出聲。


　　「殺不了，不想殺。」我直白的給出理由。


　　「……○○以這樣的心態出任務，很危險，如果不是我，妳會死。」夏油老師瞬間換上嚴肅的表情，認真的給我上課。


　　「謝謝您的指導，但我已經死過了。」我平靜的回道。


　　「唉……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夏油老師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師，我們先回學校吧！」我也沒想解釋，直奔主題。


　　「○○，妳乾脆叫我自殺算了。」夏油老師抽抽嘴角，涼涼的吐槽道。


　　「老師你變膽小了。」


　　「……不，我只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所以不能死。」夏油老師斂去臉上的笑容，愁眉不展的說道。


　　「什麼事？」我追問道。


　　「大義。」夏油老師鄭重的答道。


　　「蛤？」我挑眉表示不解，「老師你中二病突然犯了？」極度不給面子的揶揄道。


　　「我要創造一個只有咒術師的世界，這樣就不會有咒靈，也不會再有同伴死去了。」夏油老師繼續說著他的大義，神情認真，態度虔誠，我卻笑不出來了。


　　「所以妳要好好活著喔！○○……」夏油老師笑著結尾，那盼著學生前程似錦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慄。


　　「老師……我說過了，我已經死了……」我幽幽的望著夏油傑，冷冰冰的提醒著。


　　「那我們下次見囉！」夏油傑瀟灑轉身離開，而我無法動彈。


　　又過了幾天，五條老師在新宿碰見了夏油傑，兩人小聊了會兒，結果是分道揚鑣，五條老師短暫陷入自我厭惡和懷疑的漩渦中，而夏油傑忽然間成為某個宗教團體的領袖，也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世界就變了。


　　五條老師拼命教導學生，甚至為虎杖單獨補習，還要扛住上頭那堆爛橘子的施壓，一改之前那副沒心沒肺囂張至極的態度，雖然變得有那麼一點成熟，但骨子裡依舊瘋的很，他和校長說：「我很強，但是……光只有我一個人很強好像也不行。」


　　「我能救的只有那些準備好接受救助的人。」五條平靜地闡述事實，而我卻覺得他想說的是「再強也救不了他的摯友」。


　　再後來，夏油傑闖進高專宣戰，他大義凜然的說：「12月24日，我們將隨日落後開啟百鬼夜行！！！」


　　「讓我們盡情地互相詛咒吧！」夏油傑瘋狂的說道。


　　那一刻，我沒來由地覺得夏油老師很孤單，那個他所期盼的世界，沒有摯友，沒有夥伴，沒有溫暖的歸宿，真的是他所期望的嗎？


　　不管是對或錯，可以肯定的是夏油老師再也不會露出最真實的笑容，因為只剩他一人擁有回憶，是最悲慘的。


　　最後夏油傑被殺了，撐著最後一口氣見到了五條老師，他們久違的心平氣和的聊了會天，一人在安詳中沉沉睡去，另一人，陪在一旁與寂靜共存，直至一切塵埃落定。


　　忽然間，我感到冰冷刺骨，全身寒顫，有什麼東西在我背後，一直注視著我，像是在看盤中餐一樣，僵硬的身軀，無法動彈，只等後方的野獸張口，將我咬碎吞入腹中。


　　「妳覺得那人口中的未來有妳的存在嗎？」甜美的嗓音，像是甘甜的美酒，使人沉醉。


　　「別傻了……」霎那，疼痛襲來，那人凶狠的扯住我的頭髮，貼近我的耳畔，嘲諷著：「妳是個怪物。」

　　「哈哈哈哈——————」癲狂刺耳的笑聲，一遍又一遍，迴盪在我的腦海裡，我出聲叫喚著閉嘴，卻徒勞無功，最後乾脆捅穿耳膜，血流滿地，聲音依舊存在。

　　「既不是咒術師，也不是人類的怪物！」那人像是看不見我痛苦的神情，自顧自的述說著。


　　「殺了自己母親的怪物。」

　　「沾滿鮮血的怪物。」

　　「以人類為食的怪、物……」

　　「怪物……」

　　無數的咒罵聲，環繞在我的耳邊，我痛苦地跪在地上，慌亂無措的抱頭怒吼著：「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我不是……」，蒼白無力的否認，宛如笑話一樣，反而讓周圍的人變本加厲。

　　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被綁上高聳的平台，地下圍著一群人，他們雙手合十虔誠的喃喃著，明明是如此莊重的場面，我卻渾身發冷，「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發瘋似的吼叫著，臉上一片溼黏，早就分不清是鼻涕還是眼淚，也許是口水，下一瞬，一位面色溫婉，體態婀娜多姿的女人來到我面前，她輕撫我的臉頰，憐愛的說道：「乖，馬上就好。」



　　話音剛落，我的胸口傳來刺痛，「兹揦——」，那女人奮力往下一劃，將我開膛剖肚，她卻笑得心滿意足，疼痛占據我的腦袋，痛得無法思考更多，那乾脆……殺了吧！


　　清醒後，張揚肆意的紅花開滿整個村莊，血肉橫飛，宛如地域浮世繪，美不勝收。


　　低頭一看，我的雙手沾滿鮮血，腳邊還有一顆人頭，是那個女人，她臉色煞白，雙眼瞪大，活像是被嚇死的，倏地，她張口尖叫：「怪物啊——————」


　　「叮鈴————」


　　霎那，我彈坐起身，急促的呼吸，慌張的摸著胸口，確認著是否一切完好，「呼呵……呼呵……是夢……」我抓緊胸口，咬緊牙關，不敢出聲，被單上出現幾點水珠，然後快速浸濕織物，形成深色的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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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有疑問，那就打一架吧！


　　「早啊！」夏油老師親切的打了聲招呼。



　　「早。」我簡單回應。



　　「○○……昨天哭了？」夏油老師湊近我的臉龐，關切地問道。



　　「太近了！」我毫不猶豫地推開那張笑咪咪的臉。



　　「怎麼啦？是不是遇上愛情的煩惱啦？需要老師給妳建議嗎？」夏油老師掩嘴偷樂。



　　「……好吵。」我冷冷地回道，不再理會夏油老師，直接坐上車。



　　夏油老師挑了挑眉，勾起唇角，若有所思地跟著上車。



　　「由於路程偏遠，請兩位先在車上看完任務內容，到達目的後，直接進行提問和解答。」監督先生將平板和紙本文件遞給我們。



　　翻開第一頁，任務地點：■■■縣■■■市■■■村，霎那，我捏緊紙張，因為過於用力半邊紙本已經皺的看不清原貌，我強壓下心中的怪異感，快速掃過任務概要……



　　「一模一樣……」我低聲喃喃著，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段文字「找出居民失蹤和咒靈離奇死亡的原因」，我嚥了口唾沫，悄悄瞥了眼身旁的夏油老師，他正在閱讀任務內容，神色並無異常。



　　為了驗證這不是夢，我狠狠的搧了自己一巴掌，臉頰火辣辣的疼，可見這是現實。



　　「○○，妳還好嗎？」夏油老師拍拍我的肩，擔憂的問道，就連開車的監督，都被嚇得六神無主，趕緊路邊停車。



　　「……還好……」我扯了個難看的笑容安撫著兩人。



　　「要不要先回學校，找其他人代替，我擔心妳的狀況……」夏油老師拿出手機，準備打給五條老師。



　　「夏油先生……」監督顫聲打斷，夏油老師擰起眉頭，些微不悅的看向監督。



　　「目前在職的咒術師全都出勤了，至於學生們因為等級不夠，所以不採用，因此……目目目前無人可支援。」監督邊抖邊盡責的說明情況，尤其是還得頂著夏油老師冰冷的目光，真是難為他了。



　　「我沒事，只是昨晚做惡夢而已。」平復情緒後，我輕聲開口。



　　「……身體比較重要，回去找硝子看一下……」夏油老師思索過後，決定返回。



　　「夏油老師對自己沒自信啊！」我挑釁的說道。



　　「什麼？」夏油老師挑了挑眉。



　　「明明是特級，還要找人幫忙。」我勾起唇角，隨口說道。



　　「恩——」夏油老師彎起眉眼，尾音拉長，似乎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因為我相信夏油老師的實力嘛！」我也學著夏油狐狸瞇眼微笑。



　　「走吧！」夏油老師深吸一口氣，選擇繼續任務。



　　雖然很感激老師的關心，但是對於上面那群爛橘子來說，我是生是死無所謂，死了最好，就是連累了夏油老師。



　　我偷偷瞟了眼夏油狐狸，他平靜的看著平板，認真閱讀任務內容，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也就是說真正造成老師叛變的原因，是村子裡發生了什麼……



　　「○○，再看下去，老師會害羞的。」夏油老師抬眸，臉不紅氣不喘的說瞎話。



　　「喔。」我敷衍了應了聲，將目光轉回紙張上，絲毫沒有察覺剛剛粉色的氛圍，夏油老師抽抽嘴角，無奈嘆息。



　　「老師怎麼會想當咒術師？」我隨意的問著。



　　「……○○是想了解老師嗎？」夏油老師向後靠著椅背，輕鬆的反問著。


　　「算了，當我沒問。」我淡淡的看了眼夏油老師，不再糾結，心想：早知道就不問了。


　　「也許在堅持一下，我就回答妳了呢？」夏油老師循循善誘著。


　　「監督先生，麻煩前面休息站停一下。」我略過夏油老師的話，向監督說道。


　　「好好的。」監督先生趕忙應下。


　　隨後到了休息站，我去了趟洗手間，又傳了訊息給監督先生，因為有些事想問夏油老師，所以請他先隨便晃晃。


　　回到車上，我遞了一瓶冰水給夏油老師，「謝謝。」他接過抿了幾口。


　　「老師，你覺得咒術師是什麼樣的存在？」我看著窗外的景色，有一家三口快樂的出遊、出差中的上班族、成群的學生……


　　「咒術是為了保護非術師而存在。」夏油老師斂下眼簾，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這是課本上的答案，而我問的是老師你自己的答案。」我轉過頭與夏油對視。


　　突然間，夏油老師笑了：「哈哈哈……」，笑到眼角掛著幾滴生理性淚珠，勉強止住的笑意，卻沒有下文，他的神情變的沉重，眉間籠罩著灰霧般的鬱氣，整個人了無生機。


　　「我……也不知道……」夏油老師抹了抹臉，很是迷茫。


　　「是不知道呢？還是對既定的答案產生動搖，而有了疑問呢？」我宛如尋求的答案的學生，沒有多餘的情緒或是批判。


　　「……也許是動搖吧。」夏油老師苦澀的笑了。


　　「悟曾經說過：『往咒術上強加一堆理由和責任是弱者才會幹的事。』，當時的我義正嚴詞的反駁了他，但是當身邊的同伴一個個死去，我產生了懷疑……」


　　「幫助弱者，保護弱者，維持弱者生存的社會，真的值得嗎？」夏油老師閉上雙目，自言自語般地問著。


　　「那你想怎麼做？」


　　「把非術師都殺了，迫使人類為了生存而適應成為咒術師，也就是進化。」夏油老師半睜開眼眸，悄悄打量我。


　　「恩，那是可行的。」我坦然給予回應。


　　「恩！？」夏油老師愕然的望著，「我說了殺光全部非術師喔！」他像是要確認什麼，而又說了一遍。


　　「我有聽到，我沒耳聾。」我平靜地回道，「只不過那樣的願景，會很辛苦吧！」我雙手交握，抵住下巴，悠悠的說道。


　　「……或許吧！」夏油老師愣愣地回應著，「○○，妳知道剛剛說的那些話是會被懲罰的嗎？」他撫額無奈地說道。


　　「那五條老師可能早就死了無數次。」我冷冷地調侃著。


　　「噗哈哈哈……確實。」夏油老師不留情面的笑出聲。


　　「所以您也不用壓抑自己的想法。」我平和的說道。


　　夏油老師瞠大雙目，不敢置信的望著我，他從沒想過會有第二個人肯定他的想法，當時與九十九交流的時候，單純只是心情壓抑需要一個宣洩口，那麼現在的談話，基本上可以算是半雛形的理念，可眼前的學生卻毫無恐懼，還反過來支持他，真不知道誰比較瘋狂。


　　「如果老師您最後選擇那個瘋狂的願景，我想五條老師會哭鼻子吧！」我沒來由的說道。


　　「恩？」夏油老師不解，一方面是無法想像悟淚流滿面的樣子，一方面是懷疑那傢伙有這樣的情感嗎？因為伙伴離去而傷心什麼的。


　　「因為五條老師說過：『我和傑是最強的，當然我比傑還要強一點。』，這種幼稚的發言。」


　　「所以啊……要是夏油老師突然離開那個問題兒童，他絕對會哭的。」我笑著揶揄道。


　　「哈哈哈哈……說的也是。」霎那，夏油老師眉頭間的陰鬱散去大半，重拾以往那副年少猖狂，不懼任何事物的模樣。


　　「如果您還有疑問，那就和五條老師打一架吧！」至少讓身邊的伙伴們知曉您心中的徬徨，或許最終還是分道揚鑣，但不會留下遺憾。


　　夏油老師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發言，愣了半晌，心領神會的輕聲應下，「恩，我會的。」


　　「話說回來，○○為什麼會想當咒術師呢？」夏油老師拖著下巴，心血來潮的問道。


　　「說來您可能不信，我可是全村的希望。」我揚起笑容，驕傲地抬起胸膛，臭美的說道。


　　「唉——！？我不信。」夏油老師眨眨眼，張嘴吐槽道。


　　「喔。」我冷冷回道，愛信不信隨你。


　　之後車子駛上國道，我和夏油老師繼續翻看文件，正當我準備偷偷小憩一下，狐狸露出狡黠的笑容，毫無預警的開口：「原來○○一直默默的關心老師，讓老師相當感動。」


　　「咳咳……蛤！！！」不帶這樣恩將仇報的吧！虧我剛剛還替您心理疏導，真是白操心了。


　　「老師都懂，就是不知道○○怎麼發現的呢？」夏油狐狸言詞模糊，硬是把平凡不過的事說成曖昧不清的味道。


　　「當然是因為學生們擔心您啊！尤其是虎杖小朋友，出門前，還擔心您工作過於操勞，臉色疲憊，食慾不振，怕您病倒了。」我笑容可掬，態度誠懇，乖巧有禮的回應著，順帶把虎杖的關心如實已告。


　　原以為還要跟狐狸鬥個幾十回，沒想到他竟然沉默了。


　　夏油老師愣了許久，不知為何有點茫然，甚至不敢相信，啊！對齁，夏油老師是不喜歡虎杖的，因為虎杖基本上算是咒物，還是極其危險的咒物，雖然夏油老師隱藏得很好，但是感覺敏銳的虎杖還是察覺到了，就連剛剛那些擔心的話語，他都是私底下和我們幾個一二年級說的。


　　「其實偶爾……也會有弱者奮不顧身保護我們的……」我難得真情流漏的說道，「但是及其稀少啦！哈哈哈……」接著打趣地自嘲著。


　　「恩……虎杖是個好孩子。」夏油老師望著窗外，眼神幽幽的說道。


　　我識時務的閉上嘴，靜靜地當個背景板，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可以另闢一條全新的ＣＰ路線，果然開朗樂天的虎寶是大家的最愛，好香，就是抱歉了五條老師，您暫且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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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希望與災厄

　　放眼望去，綠色環繞，風景優美，空氣清新，「真他媽窮鄉僻壤……」我感嘆道。


　　「恩？怎麼了？」夏油老師回頭詢問。



　　「這裡沒訊號。」我指了指手機，無辜的說道。



　　「深山都是這樣的。」夏油老師笑著解釋。



　　我簡單應了聲，倏地，看向前方的樹叢，有種不祥的預感。



　　「呀啊————救命啊————」



　　遠方傳來呼救聲，以及凌亂的腳步聲，幾個身形狼狽的村民慌張無措的向我們奔來，臉色驚恐，拼命往前跑，見到我們也沒提醒啥，不管不顧的掠過我們，經過我們身邊時，那幾個村民面露喜色，帶著算計和幸災樂禍的那種愉悅，使人反胃。



　　「小心。」夏油老師沉聲提醒道。



　　我點點頭，警惕四周，「唦唦……唦唦……」樹叢裡，傳來摩擦聲。



　　「唰！」某物極速射出，刺穿我正後方的樹幹，「砰！」大樹硬生生斷開。



　　「好險。」我站在不遠處，拍拍胸口，漫不禁心的說道。



　　夏油眼角餘光瞥向我，心理詫異著：真沒想到，平常最愛摸魚的學生，身手如此敏捷，看來可以安心投入戰場了。



　　「自己小心。」夏油老師簡短吩咐道，便果斷迎向咒靈。



　　我挑了挑眉，在一旁觀望，真不愧是特級啊！我在心中讚嘆著。



　　老師不只會操縱咒靈，還會使用咒具，幾乎沒有破綻，那根三節棍在他手上宛如一條栩栩如生的龍，纏住咒靈的雙腳，將它拽向地面，再抽出棍子狠狠甩它一臉，握緊棍子一端繼續重擊，每一擊都是拳拳到肉，不過眨眼，咒靈的腦袋已經凹陷成泥，爛肉橫飛。



　　霎那，可能是死前的爆發，咒靈猛地往前靠近老師，趁他楞神之際，緊抓他一隻手臂，咒靈勾起帶有尖刺的尾巴，直直刺向老師的後背，我沒來的及揮動手腕，一聲沉悶巨響迴盪在山中，巨獸擋在了老師和尖刺之間，爪子一壓，咒靈被拔除了。



　　「那隻是老師的咒靈嗎？」我奔向那隻巨獸，盯著它瞧，它有著類似龍的頭，身軀則是雪白的毛皮，背脊上長了三顆眼睛，尾巴像蛇尾，怎麼說呢？像神話裡的妖物。



　　「恩，它叫白，毛皮相當堅硬，性格算是乖巧。」夏油老師揉揉白的腦袋，白也蹭了回去，感情真好。



　　「好了，去問問那些村民怎麼回事吧！」夏油老師收回白，勾起帶有深意的笑容，大步向那幾人走去。



　　「嗚呼……」我悄悄的歡呼，有好戲可看了。



　　那幾人見我們完好無損走近他們，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臉上帶著畏懼和罪惡的慶幸。



　　夏油老師無聲的打量幾人，彎起禮貌地微笑，淡淡的開口道：「請問你們是■■■村的人嗎？我們是過來處理有人突然消失的事情。」



　　那幾人聽完，先是驚訝地互相看了一眼，接著換上諂媚的笑容，「是、是、是，我們是那個村的，剛剛真的太感謝您了，要不是有你們，我們早就死了。」其中一位外貌粗獷的大叔誇張說道。



　　「非常感謝！」其餘幾人跟著附和。



　　夏油老師面帶微笑，眸中卻是冰冷淡漠，要是可以，我想他會扭頭走人，放任他們自生自滅。



　　「來，我帶你們去我們村子。」粗獷大叔熱情的招呼著。



　　「那順便說說村子裡發生的事吧！」為了不讓夏油老師厭惡感加深，我主動打聽情報。



　　「喔……就是最近幾個月，我們的獵戶進山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一開始只是少了幾個人，大家都以為那些人可能是遇到野獸，後面變成進去幾個就消失幾個，搞得大家不敢進山，但是我們需要山裡的獵物和野菜，不然伙食會短缺……」



　　「最近幾週更可怕，有人在森林周圍發現半腐敗的手臂，還有腳，我們原本以為那些人是遭遇野獸襲擊，也就不太在意，後面才發現那些是我們村的獵人，還是最厲害的那個。」



　　「直到前天，有顆被咬掉一半的頭……那是太郎的妻子，但她根本沒進過山裡……怎麼會怎麼會……」



　　幾位村民老實交代事情經過，說著說著他們各個臉色難看，有的直接跑到一旁嘔吐，可他們好像沒有想像中害怕，反而有點憤怒，感覺他們少說了些什麼。



　　「那些屍塊都是哪邊發現的呢？」我繼續提問。



　　「村子快到了，我等等待你們去看。」粗獷大叔沉穩的說道。




　　「都是因為……災星……」似有若無的低喃，帶著怨恨和嫌惡。




　　「剛剛有人說話嗎？」我靠向村民們，笑著問道。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搖頭，都說沒聽到。




　　「喔，是嗎？」我聳聳肩，也不在意那些人說的是真是假，反正……出事的是他們。




　　還未進到村子，便看見一群人圍在村口，各個臉色擔憂，眼神直直盯著村外的方向，見到我們幾人歸來，大家才鬆了口氣，還有人哭了。




　　「我們有救了！」粗獷大叔高聲宣布，臉上全是喜悅。




　　但周圍的人滿臉疑惑，「可我們不是已經抓到了嗎？」其中一個婦人皺緊眉頭，不信任地看著我和夏油老師。




　　「對啊……」其餘的人跟著附和。




　　「大家先冷靜一下，到時候請兩位幫我們看一下，確認還有沒有同夥。」粗獷大叔握住夏油老師的手，誠懇的拜託著，老師依舊禮貌微笑，但我肯定他已經快受不了，基於想早點下班，我決定幫助老師脫離苦海。




　　輕巧的拍了下大叔的肩膀，「時間寶貴，趕緊出發吧！」我輕聲說道。




　　「嘶……喔喔，好……」大叔瞬間收回手，面部微微扭曲，覺得肩膀抽痛，可是明明那女的只是輕輕拍了一下，大叔抱著傷痛，帶著我們前往發現屍骸的地方。




　　一路上，除了腳步聲和些許低聲交談，就是……雜碎咒靈的嚶嚶聲，「好煩……」我無聲哀怨著。




　　正當我無聊之際，眼角餘光瞟到某個身影，鬼鬼祟祟，左顧右盼，神情陰霾，一看就是要去做壞事，於是我悄悄躲進人群中，減少存在感，慢慢的被擠到人群末端，接著彎身脫離隊伍，跟著那個身影一探究竟。




　　那個身影是個面色憔悴，臉上長滿鬍渣的大叔，他的嘴裡念念有詞：「都是你們……災星……魔鬼……妖怪……」，步伐越走越急躁，雙手握拳，青筋暴起，憤怒至極，「都怪你們，都是你們……去死去死去死……」魔愣般的咒罵著。




　　此時，前方出現一間破舊的木屋，周圍長滿雜草，看似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大叔奔到大門，抓狂的拉動門把，「咚！吭啷……」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金屬物的碰撞聲。




　　「啊……啊……」大叔瘋狂的搖晃大鎖，卻是徒勞無功。




　　「需要幫忙嗎？」




　　「好……哇啊————」大叔跌坐在地，慌張害怕的向後挪，驚恐地望著我。




　　「妳妳妳……妳是誰？在這裡做什麼？」大叔佯裝凶狠，大聲的喝道。




　　「我是來處理村民失蹤的人，你需要幫忙嗎？」我平靜的說道，也不在乎他無禮的大呼小叫。




　　「真真的嗎？」




　　「那那……那妳快進去殺了那兩個怪物，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殺了我的妻子，求求妳了……」呼吸間，大叔立刻跪在地上卑微乞求，與剛剛歇斯底里的模樣截然相反。




　　「喔～裡面是什麼？」我不疾不徐地問著，有趣地盯著地上可憐拜託的大叔。




　　「妖怪的小孩。」大叔厭惡的說道，表情猙獰醜陋，我輕抽嘴角，語氣冰冷：「我看你才是妖怪。」




　　「什麼？」




　　「走吧！」我不再看大叔，輕輕一扯，鎖頭就斷了，我直接拉開木門……




　　胸口一窒，屏住呼吸，瞠大雙目，一股無名之火竄上心頭，我努力深呼吸，才勉強止住怒氣，「你再說一遍『她們』是什麼？」我緊緊的盯著大叔。




　　「是……是是妖怪，人是她們殺的，也是她們把人弄不見的，快點殺了她們！」大叔牙關打顫，冷汗浸濕了前襟，不知為何眼前的女子更可怕。




　　「閉嘴。」我輕吐二字，揮動拳頭，直擊下顎，再補一腳踹斷他的右手，「吭啷……」一把短刀掉落地面，「啊……呃……恩……」大叔以已經怕到叫不出聲，我又補了一腳，踩上他的左手背，不斷施加力道，「喀！」清脆的聲音，斷了。




　　「呀啊————」大叔倒在地上，蜷縮身體，不斷顫抖，全身都被恐懼包圍，只能無能的趴在地上，想動卻動不了。




　　看著男子腳邊的短刀，再看著他眼裡的厭惡和恐懼，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夏油老師為何會屠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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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希望與災厄


　　收拾完礙眼的東西，再次回到屋內。


　　正中央放著一個木製的牢籠，四個角用鐵片加固，裡面有兩個滿身傷痕和髒汙的小女孩，她們緊緊護住彼此，其中一個髮色較淡的女孩，眼神較為凶狠，深處卻藏著恐懼，儘管她很害怕，可依舊執著地將黑髮女孩往懷裡藏，黑髮女孩努力縮小身體，憋住眼淚，盡力隱藏害怕，可是顫抖的身體還是暴露了一切。



　　我緩緩走近她們，每往前一步，她們就往後縮一點，眼看就快要撞到後面的欄杆，我停下了，「喝點水嗎？」我從隨身包裡拿出一瓶儣泉水，打開自己先喝一口，再滾過去。



　　小女孩們互相看了一眼，一動不動，「吃點東西嗎？」我打開小餅乾，自顧自地吃了起來，沒多久，地上已經躺了兩個空包裝袋。



　　我偷偷瞟了眼她們，發現兩人聚精會神地盯著我，還不約而同地嚥了口唾沫，我又掏出兩包慢慢地推過去，放好後，又回到原位。



　　她們默默地盯著餅乾和水，不敢輕舉妄動，但眼裡的渴望顯而易見。



　　「吃吧！不夠還有。」我溫和的誘惑著。



　　她們小心翼翼的瞄了我一眼，便快速拿走水和餅乾，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了。」我一邊提醒，一邊靠近她們……



　　等她們抬頭一看，我已經貼在欄杆邊，靜靜地看著她們，霎那，兩人愣在原地，想退卻沒地方可躲，正當她們為難之際，我輕聲開口：「想報仇嗎？」



　　震耳欲聾的沉默填滿整個空間，女孩們明顯不信，可眼神裡濃稠的恨意卻是真實的，我繼續道：「我是咒術師，以前也被人討厭，後來我殺了他們，才活了下來，這是我的武器，它叫『嗔』。」



　　「當然妳們也可以選擇原諒，不管哪種選擇，我都尊重妳們。」我輕鬆的說道，就像在討論今天要吃牛排還是壽司，相當隨意。



　　「……我們想活下去，我們想……報仇……」淺色頭髮的女孩鼓起勇氣說出心裡的想法，一旁的黑髮女孩也跟著一起點頭，兩人堅定的神情很是動人。



　　「恩！會的，所以……妳們要趕快長大喔！」我彎起眉眼，勾起嘴角，淺淺一笑。



　　「我們要怎麼做？」怕生的黑髮女孩探出頭，主動詢問。



　　「首先，妳們要記住並且發誓絕對會遵守這個約定，可以嗎？」我輕聲說道。



　　「什麼約定？」兩人問。



　　「報仇絕對要自己動手。」我淡淡的看著她們，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荒唐。



　　「可……我們……只是小孩……」淺色頭髮的女孩愕然，黑髮女孩錯愕地望著我，我想她們肯定把我當成騙子，「所以妳們要好好長大，努力充實自己，了解自身的能力，成年後，回到這裡做個了斷。」我冷靜地說道。



　　「……妳這個騙子，等我們長大，早就來不及了，妳根本就不想幫我們，妳和那群人都一樣噁心！」淺色頭髮的女孩怒吼著，眼裡充斥著厭惡和悲傷。



　　「騙子。」黑髮女孩冷冷地罵道。



　　「孩子們，如果我幫妳們殺光那些村民，我能得到什麼呢？」我輕聲的問道，不在意她們的謾罵。



　　霎那，兩人頓住了，她們開口後又閉上，只能緊緊的咬住下唇，忍著不讓眼淚掉落，幾不可聞的啜泣聲，卻清晰的傳進我的耳裡，那是不甘和憤恨。



　　「妳們想要報仇卻又不付出代價，那是不、可、能的。」我一字一頓的挑明，既冷血又無情。



　　「那……我們……該怎麼辦……嗚嗚……」淺色頭髮的女孩崩潰的哭喊道。



　　「難道我們就該被這樣對待嗎？」黑髮女孩用力抓緊手中的娃娃，邊說邊掉眼淚。



　　我用指腹輕輕拭去兩人的淚水，柔聲道：「在妳們還未完全了解自己的能力之前，先讓那些垃圾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話語落下的那一刻，女孩們像是看見黎明的曙光，而那道光的背後，充斥著張牙無爪的怪物，一個個張開血盆大口，飢餓難耐，似乎還聞得到那腥臭味，使她們寒毛直豎，心臟蹦蹦跳，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



　　「那妳們要不要答應呢？」話題再次回到前面，我撐著下巴，耐心等待回復。



　　「「好，我們答應妳。」」兩人同時答道，我笑著點頭。



　　正當我要繼續下個話題時，女孩們同時伸出小指，期待地看著我，我愣愣地跟著伸出小指，與她們拉勾，恍惚間。我好像看見「老頭」……



　　「這妳都不知道！」

　　「來，我教妳，與人約定的時候，要拉勾，像這樣……」


　　「好幼稚……人類才不會遵守這東西……」我小聲嫌棄著。



　　「孩子，約定這種東西就像束縛一樣，它會在某個時機啟動，而通常這時候有兩種狀況。」


　　「一種是皆大歡喜，另一種是……生生世世的折磨。」



　　「所以要好好遵守約定喔！」



　　短暫的回憶，一閃而過，像是一陣風，吹過便散了。



　　「接下來，妳們照著我說的做……」



　　說完計畫後，我將地上垃圾收拾乾淨，準備離開，此時，「姐姐！」她們叫住了我。



　　回頭看著她們，兩人眼神緊張，互相牽住彼此的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須臾，「我會回來的。」我舉起小指，淺淺的笑了，她們也跟著揚起笑容。



　　▲▲▲
　　快速穿過密林，跟著咒力殘碎來到森林深處，倏地，天搖地動，晃的我差點撲街，穩住身形，跳上樹枝，再跳到下一棵樹，隨著慣性，速度逐漸加快，當我躍至半空中，變故橫生，前方那棵樹轟然倒下，而我也跟著直直下墜，「嘖！」我煩躁的咋舌。




　　甩出鐮刀，扭動腰身，奮力一揮，颳起一陣旋風，緩衝了下降速度，順勢斬斷咒靈的腦袋，再狠狠砸向地面，身心舒爽。




　　「這數量也太多了吧！」我抽抽嘴角，無奈嘆息。




　　「咒術師果然是狗屎。」我冷冷的嫌棄著，手上動作卻毫不遲疑，快速俐落，下手乾脆，不知不覺間，周圍的咒靈早已消失大半，而我的臉上不見疲態，反倒是樂在其中。




　　要是這時有人看見的話，絕對會嚇到，因為眼前之人，快樂的像個得到玩具的孩子，而玩具卻是大鐮刀和醜陋不堪的咒靈，每斬斷一個部位，那人就更加歡愉，唇邊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興奮、激動、瘋狂，彷彿還想要更多更多更多……的殺戮。




　　「○○！蹲下！」夏油老師大喊。




　　同時，忽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蓋一白色巨爪也。




　　「轟轟——嘣——」風沙塵土，碎石斷枝，撲面而來，場面堪稱壯烈。




　　震耳欲聾的聲音過後，一片寂靜，「……噗咳咳……嘔……」我狼狽地爬出土堆，趴在一旁，用力咳嗽，還想吐，感覺剛剛吃到蟲了，「嘔——」再次乾嘔。




　　「○○！還好嗎？」夏油老師蹲在一旁，輕拍我的背，等我緩過氣來，他遞了一瓶水給我。




　　「謝謝……」我有氣無力地道謝。




　　「話說妳剛剛去哪了？」夏油老師席地而坐，開始秋後算帳。




　　「……老師，我有重大的發現。」我嚥下口中的水，嚴肅的報告著。




　　「說。」夏油老師沉聲道。




　　「我發現兩個女孩被關在偏遠的木屋裡，貌似有被毆打痕跡……」我緩緩道出我所看到一切，「我懷疑可能是奇怪的迷信。」最後，我補上自己的看法。




　　「……恩。」夏油老師神情陰鬱，感覺下一秒就會滅了整個村子。




　　「我明白了，妳回去找監督，然後報警，我去問問村民……」夏油老師有條不紊的分配任務。




　　「老師！」我舉手打斷老師，「怎麼了？」他問。




　　「我不記得路了。」我說的理直氣壯，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責備。




　　「老師，我們交換任務吧！」我繼續說道，也不看夏油老師的臉色，更不等他開口，「我並不弱。」我直視夏油，簡單直白。




　　「但妳是學生。」夏油老師同樣不退讓。




　　「我會活著，絕不讓您自責。」我深知自己已經踩到了夏油的底線，可是……我不想讓夢裡事情發生。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平復情緒，最後，他才鬆口：「絕對要遵守約定。」




　　說完，轉身，用比平時更快的速度離開，「唉……我果然是個自私的爛人……」我卸去臉上所有表情，像個人偶一樣，自言自語著。




　　其實，我大可和夢裡的夏油老師一樣，放肆的大開殺戒，說什麼『報仇絕對要自己動手。』，說白了就是不想承擔責任，而且比起第一次見面的孩子，我的心更偏向夏油老師這邊，與其讓老師背負那些亂七八糟的大意，不如讓這些垃圾村民體驗一把人言可畏，順便吃一下免錢飯。




　　我勾起唇角，彎起眉眼，笑的真情意切，活像個頑劣的咒靈。




　　「已經沒事了，我們處理好了，夏油老師去解放一下，我們先回村子裡吧！」走到那些村民面前，我大聲的宣布著，大家聽完後，全都喜極而泣，想快點回到村子裡分享這份喜悅。



　　「謝謝，真的太感謝你們了。」



　　「謝謝……」




　　此起彼落的感謝聲，圍繞在我身旁，聽起來挺像那麼一回事，但我知道還有後續……




　　「那個……請妳幫我們除掉最後的怪物，拜託了。」粗獷大叔誠懇的拜託著。




　　其他人聽見後，也跟著一起彎下腰，真心誠意地請求幫忙。




　　「……我先看過後再說。」我淡淡的回道，明明沒有答應，但那些人卻已經歡天喜地的感謝我，真是可笑。



　　回村子的路上，我瞄到一條早已長滿雜草的小徑，大概只容得下一人通過，我下意識地停下腳步，著魔般地盯著它看，好像有點熟悉……




　　「小姑娘，別看了，那條路邪門的很。」一名老婆婆走到我身邊，神情凝重的叮囑我。


　　「那條路怎麼了嗎？」我挑了挑眉，好奇的問道。


　　「唉……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老婆婆似是不願提起。



　　「喔。」我點點頭，便繼續前進。



　　老婆婆被我這番操作給弄矇了，她趕忙跟上，自顧自地開口：「大概是二十年前，隔壁山頭，有個村落，那裡的人看的見妖物，但是本身卻沒有神力，所以都要靠特別的武器才能殺死妖怪，但是武器有限，也因此常常有人喪命，後來，他們決定創造擁有神力的人。



　　而這也是悲劇的開始，那個被創造出來的人，根本不是神，而是索命的惡鬼，『祂』誕生的那一晚，血色浸染大地，整個村鬼哭狼嚎，一夜之間，全村消失殆盡，而那個惡鬼不知所蹤，而這條路連通那個村，也就沒人敢走了。」



　　「恩……」我神色淡淡，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剛好目的地到了，「她們就在裡面，我帶您進去。」大叔自告奮勇的領著我前進，來到門前，他熟練地開了大鎖，正要推開門，我用力一頂，又將門關上了。




　　「我有些問題想問各位，請大家配合一下。」我揚起笑容，親切的說道。




　　「你們真的認為那兩個孩子是妖怪嗎？」我平靜的問著。




　　而那些村民，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不明所以，但也有人偷偷低下腦袋，不敢面對我的提問。




　　「難道不是嗎？我們親眼看見，她們把人弄不見，還想把人殺掉……」有人出頭後面便有一窩蜂的人跟著，「都是她們的錯，快點殺死她們……」、「我家孫子也差點死掉，都是那兩個怪物做的」……




　　「哈哈哈……」在我眼裡，他們就像一群神經病，我放肆的大笑著，嘲笑他們，也嘲笑自己，「真蠢。」天真的以為這些人當中，會有那麼一兩個稍微有點良心的人，看來……是沒有呢！




　　「也是，畢竟悠仁是獨一無二的嘛！」我自言自語著，而粗獷大叔還想說些什麼，我笑著看向他，抬手一揮，四把大鐮刀憑空出現，快狠準的插進所有人的腦袋，往外一抽，一條又一條黑糊糊的東西躥出，村民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而一旁的大叔早已嚇的魂飛魄散，我輕輕抬手晃過他的腦袋，一條黑色的膠卷躍至我的眼前，我快速掃過幾個重要片段，淺淺一劃，一小小段黑色帶子飄落，瞬間，無數張血盆大口紛紛躍起搶食，連屑屑都不剩，重複這些動作無數次，直到剩下那位老婆婆。




　　「妳妳妳……妳是那……那那個……」老婆婆顫抖的聲音，蒼白的面孔，恐懼的神情，一覽無遺。




　　「是的。」我談然承認。




　　「明明只有一山之隔，有人把咒術師當神，也有人把咒術師是做災厄，真是……可笑。」我喃喃自語，撫額苦笑。




　　「妳也討厭那兩個孩子嗎？」我隨口問道，也沒想著得到答案。




　　「不……我想謝謝她們，真的，要不是因為她們我可能早就死了……」老婆婆跪在地上，淚流滿面，一個人獨自懺悔。




　　「給妳一個彌補的機會。」我說，「好好好，我我……我要怎麼做？」老婆婆急切地詢問。




　　「說實話。」我笑著給出答覆，畢竟旁觀者和加害者一樣，都是幫凶。




　　「什麼意思？」老婆婆繼續追問。




　　恰好，夏油老師趕到了，「○○！」他焦急地喊了我的名字，「我在這裡。」我大聲回應，不再理會地上的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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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而後的故事

　　哇阿……糟、透、了……我在心裡哀嚎著。


　　車裡，低氣壓籠罩，令人如坐針氈，想趕緊逃離此處，可是這台車就著麼點空間，躲也躲不了，你說下車用走的！呵呵，走到天荒地老也走不回東京，實慘。



　　「○○，妳來說明一下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夏油老師心平氣和（怒火中燒）的說道。



　　「是的。」我立馬擺正態度，挺直腰桿，快速回應。



　　「我用了點小手段讓村民們睡著，就在此時您回來了……」



　　「我說的是那兩個女孩。」夏油老師沉聲打斷。



　　「……」沉默以對，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如您所見她們是咒術師，只是她們還不懂自己的能力，便被無知的村民當作異類，關在那裡。」



　　儘管省去部分形容詞，但依舊改變不了那個噁心的事實——孩子們遭受虐待，甚至要被殺死。



　　「妳是故意支開我的。」這是肯定句。



　　「沒錯。」我坦然。



　　「原因？」他問。



　　「那老師會怎麼做呢？」我轉過身，與夏油老師面對面，這個問題像是質問，又像是在問自己。



　　此時的氣氛可以說是糟糕至極，稍有不慎，可能連同監督先生都會遭殃，真是抱歉了。



　　兩人皆是沉默不語，狐狸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而我看向窗外，獨自發呆，或許是我多管閒事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東西，唉……我在心中嘆了口氣。



　　「對不起，我不應該私自做決定，我會負起責任接受一切懲處。」下車後，我向夏油老師深深一鞠躬，這是我為數不多發自內心的道歉，以後……不，沒有下次了。



　　「○○，我也要向妳道歉，換作是我……狀況可能會更糟。」夏油老師彎下腰，平靜的道了歉，情緒已經緩和許多。
　　「我會向上面說明，妳做得很好，不需要接受懲罰。」他露出溫和的笑容，拍拍我的肩，要我別擔心。



　　「謝謝妳。」最後，他誠摯的向我道謝，貌似下了什麼決定，還未想明白，急切的呼喊聲突然竄出：「傑！」



　　「悟，你怎麼在這裡？」夏油老師瞠大雙眸，訝異的看著五條老師。



　　「聽說你受傷了，還好嗎？嚴重嗎？先去找硝子吧！」五條老師略過夏油老師的問題，逕自拖著摯友往醫務室前進。



　　「等等！○○！」夏油老師奮力拖住五條，朝我看了過來。



　　我假裝沒看見，順勢拿出手機講電話，忽然間，「鈴鈴鈴——」應該要是通話中的手機響了，尷尬。



　　「媽的……」我暗罵了句，緊急接起電話，逃命般的離開現場，一秒都不敢停留。



　　「……真是敗給她了……」夏油老師撫額，無奈嘆氣。



　　「我們好久沒聊天了。」五條老師勾著摯友的肩，隨意的說道。



　　「要不就今天吧！」夏油老師瞥了眼悟，接續說道。



　　「走吧！」悟愉快的拉著好友離開，兩人就像回到高專時期，肆意玩鬧，自信滿滿，信任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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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奔至熟悉的地下……幾樓來著？



　　算了，反正是個令人不快的地方，一輩子都不想再來，可是最近來的有些頻繁……



　　正當我要轉動門把時，「給我等等！」可惡，還是被逮到了。



　　「我自首。」態度誠懇，認錯乾脆，讓夜蛾校長愣了半晌。



　　「為什麼這麼做？」夜蛾校長平靜的詢問著，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



　　「……下意識地就動手了……」



　　「我進去了。」我才剛抬手，就止不住顫抖，深吸一口氣，握緊又放開，卻不見好轉，我咬緊牙關，再次嘗試，越是想要冷靜，手越是不聽使喚。



　　「該死。」我狠狠的咒罵了句，想著乾脆用踹的。



　　「我陪妳進去。」校長輕撫我的背，給我一絲溫暖。



　　「但是您等等還要應付那群爛橘子，真的……非常抱歉……」我垂下腦袋，悶聲說道。



　　「雖然妳的做法有點激進，但至少沒造成傷亡，不過該有的懲罰還是不會少。」夜蛾校長條理分明的安慰，讓人頓時安心許多。



　　「要不給我一隻娃娃吧！」心情已經平復了，我笑著打趣道。



　　「開玩……」見校長沒有反應，我便自己找台階下。



　　「給。」校長遞來一隻縮小版的河童玩偶。



　　霎那，滾燙的水珠卻不爭氣的墜落了，我緊緊要住下唇，死命憋住聲音，深吸一口氣，飛快地說道：「謝啦!等我出來再拿，我怕弄壞了。」



　　一說完，我立刻轉開門奔進房間內，門外的校長，像個老父親，眉頭深鎖，眼裡滿是擔憂，最後只能緩緩離去。



　　「別哭。」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棺材，自言自語著。



　　「已經沒有人會幫妳擦眼淚了……」我用力抹了抹臉，沉悶的低喃著。


　　看著眼前的棺材，我閉上眼，不再猶豫，快速打開躺好蓋上，霎那，一團黑霧襲來，捲走了我的意識和五感，再次睜眼，又是那個村子，那個美麗如蛇蠍的女人，那個令人害怕的祭台……過往重演，劇痛加倍，折磨永無止境。


　　換了場景，是高專的操場，而我站在正中央，被所有人戒備著，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著一隻怪物，我張口想辯解，卻說不出口，因為我注意到……手上沾滿溫熱的鮮血，腳邊還躺著幾具屍體，頰邊濕黏的液體順著下巴滴落地面，啊！原來我殺人了……


　　「妳是個怪物！」




　　「既不是咒術師，也不是人類……沒有人會接納妳……」


　　「妳是個失敗品，只知道殺戮的怪物……」


　　一字一句，宛如淬了毒的利刺，狠狠的扎進胸口，不斷的腐蝕著傷口，摧毀著我的理智，要我快點動手殺了眼前這些人，校長、真希、胖達……


　　「怪物……拔除……咒殺……詛咒……」我跟著求生本能殺了曾經的同窗和師長，希望與絕望不斷交替，而我只有我自己。

　　「砰！砰！砰！」猛烈的敲擊聲。

　　「……嗚呃……」我發出哀嚎，聲音沙啞難聽。


　　「啪！」蓋子被掀開了，毛茸茸的耳朵，肥嫩的臉蛋，圓滾滾的眼睛，是Panda。

　　「好久不見，○○。」Panda熱情的說道。


　　「……恩……」我呆滯地看著Panda，簡短的應了聲。


　　「起得來嗎？」Panda歪著頭問道，隨後直接將我抱出棺材，給了我一杯水，邊叮囑著：「慢慢喝，不然會嗆到。」


　　「媽媽。」我說。


　　「才不是。」Panda回。


　　「就是。」


　　「不是。」……


　　直到我水喝完，Panda才起身，我也跟著站起來，霎那，整個人向前撲，幸好Panda手急眼快，拉住了我，我暗自抽了口冷氣，驚呆了。


　　「我要死了嗎？」這句話不是擔憂或害怕，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不，只是太久沒動，肌肉沒力而已。」Panda平靜的解釋著。


　　「嘖！我睡多久了？」我被Panda攙扶著。


　　「15天。」


　　「恩……有發生什麼事嗎？」我懶散的問道。


　　「可多了。」Panda像是打了藥，異常亢奮，只等我問。


　　「我忽然不想知道了……」我抽抽嘴角，覺得胃有點痛。


　　「那我就說啦！」Panda深知我的尿性，自顧自的開始說起來。


　　「那群村民被起訴了，而且那群人裡面還有殺人犯，因為家暴自己的小孩或是妻子，最後失手殺了人的。」


　　「這麼順利的嗎？」我挑了挑眉，不是很相信，畢竟在深山老林裡，那些證據或許早就消失了，而且我一開始的打算是以虐童案引起社會關注，造成輿論，然後讓那群傢伙進去蹲個五六年，之後再讓孩子們去復仇之類的。


　　「好像是悟做的……」Panda戳著下巴，不確定道。


　　「另外，這件事在社群媒體上造成轟動，所以政府機關一定會積極處理。」Panda繼續道。


　　「哇……真沒想到……」我發出驚嘆。


　　「那兩個孩子呢？」我問。


　　「被傑收養了。」Panda答。


　　「喔……蝦！！！」我瞪大雙眸看著Panda，「恩，被收養了。」Panda認真的再次說道。


　　「對了，她們目前在高專接受教育。」Panda突然想起來。

　　「……呃……」我覺得頭痛。


　　「○○，妳還好嗎？要不要去硝子小姐那裡？」Panda關心的問著。


　　「恩，我去拿個止痛藥。」


　　「啊！那天妳結束任務後，傑不是和悟一起嗎？」

　　「是啊！怎麼了嗎？」一想到那兩人靠在一起的畫面，我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後來他們打了一架，把東邊的森林炸得亂七八糟，被校長罵了，然後他們正在整理中。」Panda仔細的向我說明著，而我當場石化。


　　「我覺得還是直接回宿舍吧！」我揉著額角，慘淡的說道。


　　「喔。」Panda回。


　　「今天早上，悟在問有沒有人看到他的毛豆奶油喜久福。」Panda沒來由地提道。


　　「喔。」我平靜的應了聲。


　　「是那天那盒嗎？」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直白回應著。


　　「這樣啊……」Panda喃喃自語。


　　就這樣兩人慢吞吞地回了宿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