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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大師兄！！！” “趙傑！！！！” 兩聲嘶喊幾乎同時響起。 趙傑猛地向另一道聲音那邊看去。 尹宗站在不遠處，喘著粗氣，擦著汗。 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我很生氣這幾個大字仿佛寫在臉上。 趙傑剛剛坦白鼓起的勇氣頓時泄的一乾二淨。 臉從紅轉白，白的像身上的練功服。 仿佛被當頭一棒，腦子裡面嗡嗡直響。 本應該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 但是身體硬的像石頭，血流都像冰一般凝固住了。 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青明那邊幸災樂禍轉向震驚的表情也變成尷尬，僵硬在臉上。 眼睛在凝固的趙傑和氣勢洶洶的尹宗身上掃了兩圈。很識相的沒有說話，默默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尹宗微微喘勻了氣，快步走了過來。 給了趙傑一記重拳，結結實實地敲在了趙傑腦門上。 “你怎麼回事？你要曠掉晨練麼？” “青明這個混小子可以不參加晨練，你是什麼水準？” “你最近狀態都不對勁，渾渾噩噩的，練劍也走神。你身上的肌肉都掉了你知不知道？” “你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意見，你就跟我說，再不然你就找師叔。” “下不為例！” 趙傑從來沒看過尹宗發這麼大的脾氣。 在印象裡面他永遠都是眯眯眼像是笑著。對長輩們恭敬有禮，對師弟們體貼和善。 竟然為了他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尹宗絮絮叨叨的說完之後就回身離開。 走了幾步發現趙傑還楞坐在原地。 “愣著幹嘛！快跟上來，晨練要來不及了！” 趙傑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跟上了尹宗。 看著尹宗微微出汗沾濕了碎發的耳鬢。因為奔波被汗浸濕了的練功服後背。 趙傑有一點奇怪的暖意從心裡湧起來。 青明在一邊笑得像個狐狸。 只有他看到了低著頭，有點委屈又有點興奮地跟在尹宗後面的趙傑，耳朵尖紅得像血。 也許這以後的日子，不會太無聊。 青明篤定地想著。 —————————— 那天訓斥了趙傑後，尹宗覺得趙傑的狀態恢復了幾分。但是又多了更多奇怪的地方。 作為青字輩的大師兄，和較為年長又是較青明之外相對有天賦的弟子。 尹宗和趙傑始終在長輩們嘴裡是一起提及的。 青明到來之前，他們就像是青字輩的主心骨。 所以他們也習慣了一起出現，一起行動。 但是趙傑最近躲他躲得異常明顯。 晨練的時候，會發狠一般把自己和師弟們都甩到後面。 然後獨自回到白梅館洗漱，用餐。 只有青字輩日常訓練的時候會出現。但也不似往日的站位，遠遠的換到了邊上的位置。 訓練結束了之後，趙傑總會快速離開。 攔住過他幾次，但是都說自己有私事匆忙離開。 這太不對勁了。 這一天，尹宗在訓練之後攔住了趙傑。 “我有話對你說。”尹宗示意趙傑去到沒人的地方。 “不會耽誤你很久。”尹宗看到趙傑面露難色，急忙補充道。 雖然是尹宗叫住的趙傑，但是尹宗其實沒有想好說些什麼。 只是看著趙傑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的背影，感覺到一種危機感——一種再不叫住他，他就會徹底的離開，如此的危機感。 還沒想好說什麼，嘴比腦子先行一步。 趙傑面露難色，垂下眼看著腳尖。 尹宗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 最後還是聽到了趙傑從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回應。 趙傑一路跟著尹宗來到尹宗的房間裡。 這間房間曾幾何時還是輕車熟路的進入。 這才幾天，就變得陌生了起來。 一開門就能聞到淡淡的梅花香氣。 這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華山的弟子統一領取的洗皂就是這般味道。 這會兒隨著開門呼地撲了趙傑一臉，還有一點尹宗的味道。 趙傑拎起自己被汗津濕的練功服，湊近了聞，只能聞到自己的汗臭。 嫌棄的撇了撇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湧上了心頭。就仿佛那扇門他不該邁進去。像是什麼陰暗汙穢的東西不該踏足玷污純淨潔白的地域。 鼻尖是梅花香氣夾雜著尹宗的味道，似有若無地撩動他的鼻翼。 有什麼東西隱隱的蘇醒了。 趙傑握緊了拳頭，平復這股悸動。 “傻站著幹嘛啊？進屋說。” 尹宗走進了屋裡，一回頭趙傑杵在門口，不進不出，天光從他背後射過來，他的臉在陰影裡面，看不清表情。 趙傑聽到尹宗在喚他，咬了咬牙齦進了屋。 這一路上尹宗都在想怎麼開口。事發突然他自己都沒有整理好究竟要說些什麼。 一時間腦子裡面亂七八糟。 有一百個問題，但是又覺得過於直白和生硬。 以什麼立場問？這種被疏遠的不爽究竟是什麼心情，他自己也搞不懂。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 “咳，趙傑，最近你好像很忙的樣子。每次練劍結束之後都走的很早。”尹宗緊了緊眉頭，自己找的人，那還是要自己先開口。 “嗯……”趙傑的發出意味不明的回應。 “你是在自己加練麼？但是師叔說你最近練劍心不在焉，而且下盤虛浮，身體也瘦削了幾分，這是為何？”尹宗擺起一副大師兄的樣子，直了直脊背，讓自己看上去更威嚴一些。 “你究竟平日在忙些什麼？”趙傑沒有回應，只是低著頭，看著腳尖。尹宗補充問道。 “嗯……沒有幹什麼……”又是這樣模棱兩可避重就輕的回答。 尹宗突然有了什麼底氣，像是給自己奇怪的情緒找到了合理的靠山和憑證。 “趙傑。你如果有困難，你說出來，我們大家幫你解決。華山之前面臨那麼大的困難都挺過來了，你有什麼不能渡過的難關？” “是你自己的事情還是你家族的事情？還是……” 趙傑咬住了下唇，喉結上下的滾動。像是有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尹宗見趙傑半晌都不回答。輕輕歎了口氣。 “趙傑你這樣子，我們都很擔心你。”大師兄的身份不頂用，那只能試著打打友情牌。 “我……”趙傑吐出一些細微的聲音。很難想像平時嗓門能讓全華山都聽到的他能發出如此小的聲音。 “我只是暫時不想看到……” 尹宗湊近了一些，把住了趙傑的胳膊。表示自己在聽。 話沒說完的趙傑卻在被接觸到的一瞬間，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那反應就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 尹宗看著自己舉起的雙手，空空如也。 還有那句，暫時不想看到。 有什麼東西迅速的在腦海裡面串起來了。 那天在山上，趙傑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些日，趙傑避著自己的模樣。 …… 尹宗不可思議睜大眼睛抬頭望向趙傑驚慌失措的臉。 “你暫時不想看到我？”尹宗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會讓昔日親密無間的好友如此對他。 趙傑遲疑了一下，但是緩慢的點了頭。 趙傑看到了，從認識尹宗開始尹宗眼睛睜得最大的時刻。 即使知道青明把師叔打了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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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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