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五伏] 伏黑惠還款計畫 [G]（2022五伏日賀文）

Summary：伏黑惠要想辦法還錢。

　　白髮的可疑男人第一次來到伏黑家時，替他們繳清了積欠的水電費。
　　他口中說著「去看看惠君住的地方長什麼樣子」，嘻嘻哈哈地牽著臭臉的伏黑惠走回公寓，老舊的公寓牆壁和踩上去會發出嘎吱嘎吱聲響的樓梯讓五條悟有點不安，而他把原因歸咎於這地方的破舊程度讓他震驚，但當他進了伏黑家的門，他才知道那會發出不詳聲響的樓梯只是開始而已。
　　簡陋的室內、破破爛爛的榻榻米、彷彿快要斷氣一樣的小電扇和大約是回收處撿回來的冰箱，伏黑家唯一稱得上完好的家具是一張矮桌，讓兩個孩子至少有個地方寫作業，家裡僅存的食物是醃菜和剩下的營養午餐，還有麵包店的好心大叔給他們的麵包邊。
　　「冰箱太耗電了，所以我把插頭拔掉了。」惠的姐姐津美紀說。
　　五條悟震撼不已，御三家財大業大，他自出生起就是錦衣玉食，從未真正見識過這種人間疾苦，就算出任務時看到一點窮苦人家的縮影，注意力也會馬上被任務抓走，以致於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敏銳地注意到雖然這個小小的房間很破，但是卻打掃得很乾淨，窗台上種著豆苗，為房間添了一點綠意，雖然生活條件不好，但這兩個孩子還是向著美好的一面努力生長。
　　那張矮桌上放著一些像是信件的東西，五條悟擅自拿起來一看，那是水電費的催繳通知。
　　五條悟的動作提醒了津美紀，她就是要跟惠講這件事，那張清秀的小臉皺了起來，露出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滿面愁容，「下個禮拜就要斷水斷電了……」
　　惠的臉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眼裡卻跟著湧出懊惱的情緒，他忽然心有所感，抬起頭，正好對上五條悟那雙湛藍的眼睛。
　　可疑的白髮男人爽朗一笑，保證道：「放心，都交給我吧。」

　　從相遇那天開始，伏黑家的生活開支就正式由五條悟接手負責。
　　水費、電費、伙食費、買日用品的錢、手機費用、零用錢……最強的男人當起監護人也是最強的，各種方面一應周全，終於可以過上不用擔心哪天就被斷水斷電的好日子，就算臉上不顯，但其實惠和津美紀心裡都非常感激。
　　現在他們有了新的煩惱。
　　五條悟不缺錢，養小孩也是花錢大手大腳，所有東西都要買最好最貴的，不認識什麼名牌的兩個孩子一開始不知道五條悟給他們買的衣服有多貴，直到老師把惠拉過去關心後他才得知身上這塊布料要價多少，連帶著津美紀也知道了。
　　惠直白地向他說：「沒有小學生會穿二十萬的衣服去上學。」
　　「我小時候也穿這個牌子的啊。」五條悟對於惠不要再買這麼貴的衣服的要求非常不滿，他覺得既然要買就要買最好的。
　　津美紀拉拉他的衣袖，小聲提醒：「五條先生，小朋友衣服太好可能會被綁架的。」
　　都是惠太弱了。五條悟悶悶地想，拿起手機吩咐手下的人去買平價童裝。
　　他在打電話的時候注意到伏黑惠在背後盯著他，男孩拿出了一本簿子，往上面寫了什麼，是日記嗎？五條悟不經意地想，並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監護人給自家小朋友花錢天經地義，五條悟是這麼覺得的。
　　但是伏黑惠似乎不這麼想。
　　伏黑惠有一本筆記本，從他小學一年級開始記錄，上面記載著積欠五條悟的大大小小各種款項，少至一瓶水，多至從禪院家將他贖出來所付的代價，全部都記錄在筆記裡。
　　事實上，這已經是「欠款筆記（債主：五條悟）」第六代了，整整九年，五條悟為他花的錢數不勝數，光靠一本可記不來。
　　伏黑惠從不認為花五條悟的錢是不用還的，他對於把自己和津美紀的生活拉回正軌的白髮男人當然感激，但也是因為如此，他更不能把對方的好視為理所當然，他默默把五條悟為他所付的每一筆支出都記在心上，打算以後有能力了再把這些款項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可能還要再加點利息。
　　讓伏黑惠煩惱的是，當自己慢慢步入青春期後，本子上所記下的數目就快速飆升，這說來跟五條悟奢侈的消費習慣有點關係。
　　「惠，我們晚上去銀座吃壽司吧！」
　　伏黑惠不會拒絕五條悟的提議，但是對方只會帶自己去高級餐廳，一頓晚餐下來，帳單上又是五位數起跳。
　　他默默嘆了口氣，用手機把帳單拍下來，回房間時再拿出筆記本紀錄上去。
　　食衣住行是日常所需，「吃」更是一天當中的頭等大事，進入高專後，和五條悟一起外出吃飯的機會明顯增多，僅僅兩個月，伏黑惠的筆記中所記下的數字成指數型上升。
　　但餐費其實並不是那本欠款筆記中最大的支出數目，除了禪院家那檔子陳年爛事以外，還有一項完全無法避免、伏黑惠想省也省不下的支出。
　　——特級術師差遣費用千萬起跳。
　　雖然伏黑惠是從小就被五條悟培育成長、有著天才之稱的術師，但不管他再怎麼優秀，咒術師還是以命拚搏的職業，任務中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有時也會遇到他無法自行解決的情況。
　　別的術師碰到解決不來的問題往往是將任務分配給更強且有空閒的術師，然而伏黑惠解決不了的任務往往是五條悟親自出馬解決，完事後還要順便笑一下弱到連這種詛咒也解決不了的可愛學生。
　　「惠還是不夠強。」
　　「……我知道。」傷痕累累的伏黑惠低聲咕噥著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實，每每認知到自己的實力遠遠不及五條悟總是令他十分煩躁，而刻在骨子裡的善根還是讓他免不了加上一句該有的道謝：「謝謝。」
　　五條悟勾起唇，隨口道：「晚上我們去吃牛排？」
　　「好。」
　　被五條老師救X1
　　晚餐的牛排X1

　　某天休息日，伏黑惠忽然心血來潮，想要好好一下算他到底欠五條悟多少錢，他把手邊記錄著積欠款項的七本筆記本全部拿出來，一頁頁翻開加總計算。
　　最舊的那本是從他小學一年級開始使用的，第一頁第一行上稚嫩的筆跡明確記錄著「水電費：XXXX元」。
　　那是五條悟看到他們家的狀況後，為他出的第一筆錢。
　　想到當時的情景，伏黑惠臉上忍不住浮現一個淡淡的笑容，彼時五條悟也才十九歲，和年幼的他們一樣還稱不上已經邁入大人階段，卻自顧自地把自己當作他和津美紀的大樹，為他們撐起一片綠蔭。
　　不管再怎麼貌似頑劣不堪，在伏黑惠從未表露過的內心中，五條悟這個人永遠和「可以依靠」這個詞劃上等號。
　　密密麻麻又細瑣的支出項目綿延不絕地填滿了整個本子，那一個個小小的字詞代表的是五條悟伴他走過的點點滴滴，這筆長達九年的帳伏黑惠花了整整三個休息日才算完，而算出來的結果也和他預料的差不多。
　　他欠他的多到還不清。
　　得到欠款總額的正確數字後，伏黑惠又算了一下自己的所得支配，很確定就算從現在起沒有新的債務增加，光靠他當咒術師的薪水就算過個五十年也還不完欠五條悟的錢。

　　「所以，我做了一張表格。」
　　「嗯哼？」
　　聽完來龍去脈的五條悟饒有興趣地回了個鼻音，整個人舒適癱在躺椅上的他懶洋洋抬起頭望向站在門口的伏黑惠，黑髮的少年看似冷靜，緊抓著衣袖的手指卻出賣了他的緊張。
　　五條悟期待著事情接下來的發展，惠一旦失去了冷靜，那就代表有什麼有趣的事情要發生了。
　　伏黑惠繼續說下去：「這些年零零總總加減下來，我一共欠五條老師XXXXXXXXXX元……」
　　不會是打算還錢吧？五條悟好笑地想，給可愛的學生花錢還需要回報嗎？那他就不是五條悟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伏黑惠，得到對方一個不予置評的噘嘴。
　　「我沒打算一直欠著你。」
　　「但你剛剛不是說還不了嗎？」他促狹地追問。
　　「一般情況下當然不可能還得完，但是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伏黑惠擺出一個很嚴肅的表情，藉此表示自己是認真的，他上前幾步，從攜帶的資料夾裡抽出一份紙質文件，「這個還款方案你看一下，如果覺得可以接受的話就直接在頁尾簽名。」
　　五條悟興致勃勃地翻開來，看到最上面三個字的文件名稱時差點直接笑出來，文件內容不多，他大概花了一分鐘就看完了。
　　啊啊，這可真是。他悶笑著問：「惠確定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喔。」
　　「確定。」伏黑惠眼神很堅定，沉靜的湖水綠雙眼直勾勾地望向他的老師兼監護人，強調：「我從來沒後悔過。」
　　「那就這樣吧。」
　　那份伏黑惠用來償還債務的契約書一式兩份，簽完名後他道了聲再見就離開了，留下一個人盯著文件傻樂的五條悟。
　　合約用語明顯鑽研過，內容大致上是說，伏黑惠作為咒術師所獲得的報酬、他個人的潛力和才華所能帶來的利益、以及他未來的全部人生都屬於五條悟，等於他這個人從此就賣給他了。
　　整整九年的養育換來一個潛力無窮的咒術師為你終生賣命，按照伏黑惠的想法，這應該足夠還債了吧？
　　他想得很簡單，五條悟卻不這麼想。
　　惠是很固執的，所以他選擇從善如流，再說要怎麼履行契約，還不是他這個甲方說了算？
　　就是文件最上方那大大的「賣身契」三個字讓五條悟看著有些不順眼。
　　等惠成年後就讓他重新簽一份終身賣身契吧，最上面寫著「結婚證書」的那種。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