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橋的彼端[G] (9/28更新第四篇)

01-  夢

    從小，智書就喜歡跳舞，並不是為了得到大家的關注還有讚揚，而是因為這麼做可以讓周遭的人感到氣氛高昂並且露出笑容，所以智書總是會賣力地跳著舞，希望能夠讓大家可以得到來自於自己所給予的能量與鼓舞。

  『智書跳舞的時候總是笑得很開心，就好像太陽一樣！』從周遭的人口中得到了這樣的評論，智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總覺得這麼說的話好像有點太誇張了。智書從未想過自己可以成為別人的太陽，但要是一直擺著陰鬱的表情的話，好像連天空都要開始崩塌下來了一樣。

  「……所以我想要跳舞，一直到太陽出來了為止。」

    偶然從智書那裏聽到這一番話，金陽的第一個想法是：要是智書說想要去當偶像的話，尹仁豪一定會氣炸的吧。

     近期從新聞報導上得知不少青少年偶像團體為了出道拼命的練習，不是一點成果都沒有就是無疾而終，要不然就是遭受到製作人施暴的消息，在智書還沒真正的下定決心之前，尹仁豪就已經對智書表明過了「要是你想去當練習生的話就打斷你的腿！」的心意，上述的對話可是一字不漏地全部都被金陽記了下來，絲毫不差。

     但同時金陽也冒出一個疑惑，假設智書真的想要去當偶像，兩人的戰爭到最後，妥協的那一方一定是尹仁豪不會錯，畢竟這孩子可是他拚了命收養來的。為了讓智書擁有健全的家庭，尹仁豪努力的扮演著一個父親的角色，為了達成智書的夢想，尹仁豪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晚餐後金陽按照慣例的收拾著餐桌，經過智書身旁的時候看到智書慌張的遮掩著身上的瘀青，心想是不是在練習特技時又撞傷了，一直到將人按在沙發上接受抹藥及舒緩拉傷的按摩時智書才娓娓道出實情。

     「最近在赫俊阿爸那裡開始在做增強體能的特訓，還有肺活量的練習……然後也有跟勇春一起研究RAP的唱法跟高音技巧，想說在暑假到來以前去報名選秀節目的比賽……。」

     智書有些難為情地垂下眼眸，同時又有點不安的偷瞄著金陽，他以為這件事在前陣子應該就已經被金陽發現了。

     「……還沒跟你阿爸商量過吧？如果你再不好好說明，可不是把腿打斷這麼簡單的事了喔。」

     金陽抬手輕敲智書的大腦袋，問他是甚麼時候開始進行特訓的，還好是尹仁豪到國外出差的這段時間內才露出馬腳，否則就要引發戰爭了。

     「大概……3個月前就在準備了。赫俊阿爸說他也會幫忙說服仁豪阿爸，要我不要太擔心。」

     聽到這句話金陽挑了挑眉，同時也在思考智書這段期間內到底有沒有好好休息跟唸書，要是成績下滑的話肯定會讓人起疑的。

    揉揉智書的頭頂，金陽問智書打算什麼時候要跟仁豪提出想要去參加選秀的事情。畢竟這種事情還是得經過尹家大家長的許可才行，而且未成年也需要監護人簽下同意書才能參加比賽。

    「我打算再過一陣子……再跟阿爸說。我不想讓阿爸擔心……」

    兩人沉默了一會，最後是由金陽打破寧靜，他抬起手溫柔的拍拍智書的背，讓智書趕快去洗澡然後睡覺。剩下的事情只能等尹仁豪回來再說了。

－ － － － －

    事隔好幾天，尹仁豪也從日本回來了將近半個月，金陽看智書沒怎麼在仁豪面前說關於比賽的事，也就什麼都沒提了。只有仁豪稍微好奇為何最近智書去舞蹈教室的時間拉長了以外，其他時間都沒有察覺到有甚麼異樣的地方。

    老實說，智書也不曉得該怎麼跟仁豪說這件事，搞得智書有一陣子注意力一直無法集中，常常看著遠處發呆，實際上是在思考要怎麼跟仁豪請求同意。

    他心裡明白，仁豪是害怕自己受傷，從電視媒體還有舞台上所看到那些偶像們光鮮亮麗的一面，或許都是為了取得粉絲的支持而演出來的。但是智書不想要就這樣放棄，儘管可能沒辦法這麼快就改變娛樂圈的風氣，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智書也希望可以把歡樂的氛圍帶進圈子裡，跟大家一起快樂的享受夢想中的舞台。

    「哎呀，你怎麼老是在那邊發呆，再不趕快的話就沒得吃了喔！因為我會全部都吃光光！」一邊說著威嚇性的話語，勇春直接伸手想要拿智書手中的麵包來吃，反而被正薰拍掉那不安分的手，塞了果汁並且用掌心抵住額頭讓人乖乖的跌坐回原位，三兩下就讓勇春扁著嘴一句話也不敢吭。平時遇到這種情況智書一定會加入勇春挑起的食物爭奪戰，而正薰會坐著看兩人鬥爭當配菜。只是這一次智書跟正薰的角色卻顛倒過來，變成智書默默的看著兩人打鬧，偶爾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隨後又低下頭繼續放空。

    正薰看智書魂不守舍的模樣，想也知道他現在在煩惱什麼。拍拍智書的肩膀讓人放鬆下來，等智書先把中餐吃完再說。

    「你還沒跟你爸說要參加選秀的事情吧？雖然還沒釋出確切的報名日期，也還不確定現在的狀況算不算穩定，但你差不多也該向你阿爸坦白說出正在當練習生的事情了吧？」

    被好友一語道破心事，智書難得露出了苦笑。顯然就算得到了阿爸的同意，他也沒辦法感到安心，在那之前又要先去思考阿爸聽到這件事的反應，無論結果好或不好都讓人感到擔憂。

    「金陽哥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要我自己去跟阿爸說明清楚……我還是很擔心阿爸會不高興，會不會被打斷腿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等等，被打斷腿的話不是連平常的跳舞都做不到了嗎？別說這麼恐怖的話！」

    聽到智書的一番話，勇春忍不住用力的吐槽出來，誇張的嘆了大大一口氣，感覺稍微能明白自家阿爸為什麼有時會受不了智書的死腦筋。

    三人在經過一番討論以後，決定一起去向仁豪說明這件事，並且請求智書的阿爸可以同意智書去參加選秀節目，希望智書的阿爸不要太過擔心。

    只能說仁豪的反應無論是誰都無法預測。三人才剛從巷子口進來，還來不及進到屋子裡面，仁豪就拿著平板指著上頭的選秀節目報名頁面衝過來問三人有沒有興趣，看三人想不想一起去參加，當作一次人生的經驗。

    智書首先是愣了一下，偏著頭越過興致勃勃的仁豪看向金陽，眼神透漏出滿滿的問號，金陽雖然面無表情，但很顯然的連金陽都不知道尹仁豪到底是吃到了什麼還是哪裡撞到，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轉變。

    「阿爸……我今天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事已至此，智書也只能把三個月前就開始在籌劃參加選秀的事情全部向仁豪坦承，正好小伙伴也在身邊，可以確切的說出這段時間三人一起練習的狀況，訓練的情形跟後續規劃。

    仁豪聽了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好好的把智書說的話消化一下，成功的理解智書已經把這次的比賽作為一個開始，想要開始朝著娛樂圈慢慢前進。

    「智書，聽著：如果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就算沒有成功也沒有關係。你現在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去嘗試，阿爸跟你金陽哥會在背後支持你的！」

    仁豪攬著自己好不容易拉拔到上高中的寶貝兒子的肩膀，他從不後悔在15年前那個下著雨的晚上救起那個年幼且脆弱的嬰孩。即便接下來的路不曉得會有多少磨難，他都決定要成為智書的後盾。

    事情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開始往前推進，智書也稍微感到放鬆了下來。看到自己阿爸興高采烈的邊哼著歌邊準備晚餐，總覺得阿爸好像比自己還要更期待夢想實現的那一天。

    從那天之後，智書才覺得自己好像真正的準備好要往目標前進，這個夢不僅僅是嘴上說說而已，也承載著家人和朋友最重要的信念。為了實現夢想，必須要更加堅定地往前走才行。

-To be continued

02-實踐

    那一晚，智書帶著一身的疲憊跟貼布的藥味癱倒在床上，明明應該是累到一沾到枕頭就會睡著的狀態，腦子卻不聽使喚地不停打轉。

    智書已經不太記得育幼院裡的情景了，一直到他有記憶為止，仁豪阿爸跟金陽就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而智書也不曾去懷疑過為什麼家裡沒有『媽媽』這件事。

    在朦朧的意識當中，智書想起剛上小學的時候，曾經因為這件事情跟同學起了爭執，只因為對方不相信自己有一個『外國人』的爸爸還有『外國人』的哥哥。但是那時候的智書又對自己身為韓國人深信不疑。說起來確實有趣，但是三個不同國籍的人組成的家庭卻是如此的自然，就好像三個人本來就應該在一起一樣。而智書也很早以前就發誓，絕對不會離開爸爸跟哥哥，不管以後會變得怎麼樣，三個人永遠都是家人，而且要永遠在一起。

    在智書八歲的時候，仁豪帶了一位工作上認識的夥伴回來，智書第一眼見到對方便黏上去巴著不放。那時候的千草對於智書來說就像親生哥哥一樣，即便語言不通卻也還是能夠好好的交流。也正是因為千草的到來才撫平了智書對於初次轉換環境而感到不安的情緒。

    後來因為跟同學有了摩擦，仁豪帶著智書離開當時的居所，搬到不同地區定居。這時智書才剛升上小學三年級，一直到轉進新學校時才認識了勇春跟正薰。

    勇春一開始還以為智書是外國人，帶著智書四處奔走玩耍，後面知道了智書是被外國人收養的小孩以後，也不覺得哪裡奇怪，放學後會帶著智書到家裡的舞蹈教室玩，也會跟正薰一起到智書家吃飯。

    「智書的爸爸跟哥哥是外國人啊！可是他們韓文講的很流利耶！上次有聽到他們講了甚麼來著……是……中文？感覺好厲害！」
    勇春一邊咀嚼著外送的飯菜跟智書聊著天，因為太開心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廚房的一片狼藉跟燒焦的煙霧不停地瀰漫，只知道正薰好像吃到一半就丟下筷子衝到廚房裡去幫忙清洗差點變成焦炭的廚具跟碗盤。

    智書看著家裡熱熱鬧鬧的模樣，有些靦腆的笑了。他在心裡偷偷許下這樣的願望，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可以永遠帶著快樂的笑容，不論是家人還是朋友，甚至是周遭的人都可以一直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升上高中以後，三人依舊天天黏在一起。偶爾正薰會因為升學班需要支援的關係會被叫去幫忙輔導其他同學，其餘時間三人也幾乎都是同時進出學校。勇春曾經問過正薰怎麼不去上附近C鎮的升學學校，那裡對正薰的成績分布來說比較合適，也比較符合正薰父母的期望，但正薰只是淡淡的搖搖頭，說他覺得保持現狀就很好了。

    本來還在整理書包背帶的智書抬起頭，查覺到正薰不小心流露出的一絲寂寞，面對遲鈍的勇春，他也不好將事情說破，大手大腳的攬著兩位好兄弟的肩膀，跟兩人討論晚餐要吃甚麼才好。

    長假結束以後，三人一起迎接了高二，智書也開始思考將來畢業以後要去哪一所大學的事情。雖然對自己來說好像有一點太早，阿爸跟金陽好像也沒有特別要求自己一定得上頂尖的學校，但智書想要趕快決定好目標，在二十歲以前希望可以一邊讀書一邊工作，幫忙分擔家裡的生計。

    這麼說起來，阿爸好像從來也沒有說過他自己到底是在哪裡上班，只知道他定時會出國去工作，沒有工作的空檔期會回來陪陪智書以外，大部分時間都是金陽在顧著智書。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除了煮飯）都是金陽在張羅，好像也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更何況金陽也有工作，偶爾也會在附近的餐廳跟雜貨店看到金陽送貨的身影。

    所以當智書說大學想要半工半讀的時候，仁豪跟金陽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這才發現原來他們一直都沒有跟智書提起自家經濟來源的事。

    原來仁豪每次出國去出差都是去處理經紀公司的事情，千草就是仁豪所屬公司所簽約的藝人之一。另外還有幾位特定的藝人跟歌手是由仁豪負責帶領的。有一陣子常看到仁豪在家工作是因為行程檔期交付給另外幾位新的經紀人，因此額外得到了休假，大部分時間都是得貼身跟著旗下藝人一起行動。

    身處在這個行業多少知道演藝圈的內幕及背後所必須付出的努力，當時在智書對這一塊還不是很有興趣時，仁豪很快地就下了重口，要智書不准去當偶像，否則就要把他的腿打斷。

    事到如今，智書想起來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原來自家阿爸就是演藝公司的經紀人，而且好像是在收養自己以前就已經在業界內工作了。也不難理解為何仁豪會對自己說那些話，畢竟各國演藝圈的背後隱藏著甚麼樣的內幕，幾乎都是生活當中公開的秘密了。

    經過那一晚餐桌上的對談之後，智書反覆的思考，雖然阿爸對於自己沒有太多的要求，只希望智書可以順順利利的畢業並且去找工作，相對於其他家庭的孩子來說已經幸福很多了，但智書希望自己可以給身邊的人帶來一點能量，讓大家能夠擁有繼續往前走的動力。

    「所以……你已經決定了嗎？你阿爸不是挺反對你去當偶像的嗎？」正薰一邊用筷子百無聊賴的撥動著便當盒裡有些過熟的菜葉，抬眼瞄了一下勇春手上的便當盒，趁對方還在打瞌睡的時候將那酸得有些過頭的醃菜扔進勇春的便當裡頭，再假裝甚麼事也沒有的埋頭吃著已經沒有任何阻礙自己食慾的中餐。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還在想，要在甚麼時機跟阿爸說明會比較好。」

    智書低下頭，揉揉自己有些運轉過度的腦袋，覺得好像有點天旋地轉的讓人感到不安。一回頭不小心肘擊到身旁的勇春，連帶將人從白日夢中吵醒。

    「……唉唷我的天！我還以為我從舞台上摔下來了……」勇春有些委屈地摸摸自己被智書攻擊到的頭頂，沒有發現到自己的便當盒中被某人加了菜。

    「勇春也想一起來實現我們的夢想嗎？如果我們三個人可以一起站上舞台，那一定很棒！」智書抓著勇春的肩膀，差點就要把兩人手中的食物給弄翻了，還好經過兩人的一番努力之下，很快地就將食物整理好安置在地上。

    「就算你這麼說，我阿爸也不一定會讓我去參加選秀……在他眼中，智書比我優秀，還要更適合當他的兒子。」想起自家老爸偶爾對自己跟智書那顯而易見的差別待遇，連平常對甚麼事情都很遲鈍的勇春都能感受的到了，更別說其他同樣是舞蹈班的小朋友。

    「中國的俗語說『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就是在指你這種情況吧。李叔叔確實是對智書很好，但這不代表他不承認你是他兒子啊，不如趁這時候拼一把？」
    吃完便當以後，正薰小心的闔上便當盒，心滿意足地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兩個遲鈍出名的竹馬，難得說出讓兩人一下子冷靜下來的話語。

    「我也會陪著你們兩個一起實現夢想，與其在這裡想這麼多，不如先想想接下來怎麼實踐你們的夢想比較好。」

    尾音剛落，三人默契的相視一笑，很快的心裡就有了答案。放學後由勇春率領著智書跟正薰一起來到舞蹈教室，首先尋求了赫俊的協助，讓赫俊先給三人做基礎訓練的安排，再來就是增強歌唱還有RAP的實力。約莫三個月過去了，智書的心中也逐漸變得踏實，本來還一直擔心著仁豪聽到自己想去參加選秀會不高興，正在煩惱該如何撐過報名茜這五個月的同時，居然是自家那個讓人摸不透情緒的阿爸先打破了僵局，一下子就答應要讓三人一起去參加選秀。

    事情的發展總是在難以預料的情況下風暴式的將三人捲入事件中心，一刻都不得卸下心防。對於智書來說，適應這種變化還有學習應變能力也正好是自己在舞台上最需要的技能，無論如何都得克服它才行……

─ ── ──

    一推開門，金陽看著趴在床上已經沉沉睡去的智書，有些無奈的抓抓頭，稍微花了點力氣將人翻正並且蓋好被子，確認智書的拉傷不會受到壓迫以後，將房內的電燈關閉，悄聲的把門帶上。

     辛苦的訓練至今，再過兩天就要準備去參加選秀開場的初次錄影了，人數也從本來的三人變成剩下智書一人單獨前往參加節目。在經歷過這段時間的催化及鍛鍊之下，背負在智書身上的責任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沉重，對於他本人來說這次參加比賽也不再是單純增加經驗這麼簡單而已。最後會變成甚麼樣子，金陽也摸不透那個人的想法，也許只有智書才能決定最後他想要成為的模樣。

    看智書累癱的模樣，金陽也沒有再多說甚麼，只希望智書這個備受大家疼愛的孩子可以順利的在台上展現自己的光芒，順利的觸碰到自己心中的那道光。

-To be continued

03-準備

        從阿爸那裡得到參加選秀節目的同意之後，智書面對訓練還有課業變得更加認真了起來。沒想到因為錯估了自己的睡眠時間，體力超過負荷，時常會在晚餐時間一邊吃一邊打瞌睡，甚至在上課時不小心睡著整張臉撞擊到桌面。然而當下因為額頭腫得太厲害，第一時間不是被老師叫去外頭罰站，而是被嚇得跳起來的班長跟衛生股長給抓著衝進了保健室。

        一邊用冰袋敷著額上的患處，智書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班上幹部們還有老師道歉，慎重地彎下腰九十度鞠躬請求老師的原諒，並且向老師發誓以後不會再犯了。而老師也只是摸摸智書的頭頂，讓智書好好把額上的傷養好，並且多注意睡眠還有時間管理，不要再把自己搞得這麼累了。

        午休時間，三人不約而同的都透露出有些低壓的氛圍，各自帶著不同的複雜情緒，過了很久才由智書打破了沉默。

        「今天放學後要來我家吃飯嗎？最近我們老忙著練習，好像很久沒有坐下來好好聊聊天了……」努力撐起微笑，智書下意識地摸摸額頭的腫包，隨後痛得立即收回了手，緊揪著眉頭久久無法回復。

        「你受傷了？什麼時候撞到的？」勇春皺著眉頭，撥開智書的瀏海檢查了一下傷勢，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今天早上你們班突然有一陣騷動，而且還有超大聲好像撞到甚麼的聲音……該不會就是你撞到吧？」智書無言的點點頭，小聲地說了抱歉。正薰也湊過來檢視一下智書的狀況，確認沒事以後安心地嘆了一口氣。

        勇春看著智書滿是抱歉地垂著頭，無奈的搖搖頭，拍了拍自家好兄弟的背，讓智書好好打起精神。

        「……」又過了好一會，三人再次陷入沉默，這一次是由正薰先開口。

        「……抱歉了，各位，這陣子我可能沒辦法去舞蹈教室了。」只見勇春有些賭氣似的別過頭，智書猛地抬頭震驚的看著正薰，問正薰是不是家裡發生了甚麼事。

        「……我這次期中考考得不理想，被我媽禁止去舞蹈教室兩個月。」

        「可是、距離報名只剩一個半月的時間了……」智書有些懊惱地抓著頭髮，這樣子又要緊急更改舞蹈，從三人變成雙人舞，不曉得時間上來不來得及。更重要的是，智書不想讓正薰脫隊，畢竟平時三人一直以來都是形影不離。只要三個人一起去參加團體競賽，無論是舞蹈還是歌唱，一直都是榜上有名的隊伍。智書在這段期間惡補了不少選秀節目的規則還有過程片段，也明白三人在節目演出期間也不會一直都是同一組，然而就算只是私心也好，智書也想跟正薰一起去參加這次的選秀節目。

        「……抱歉，這次是我的疏忽。本來已經跟我爸媽談好了，沒想到卻在考試上犯了失誤……」早在國小時正薰就為了去舞蹈教室的事情跟父母約法三章，只要成績可以保持前段的話，就可以讓正薰去舞蹈教室練舞。這一次參加選秀的事情也是很早就取得父親的同意，但是沒想到卻會因為這一次的期中考稍微掉出原本的落點範圍，直接被媽媽禁足。除了午休的空閒時能跟兩人碰面，其餘時間都得回家念書才可以。

        而勇春則是比智書還要早知道這件事，他會生氣並不是對於正薰課業上的疏忽而感到憤怒，主要是對於正薰母親的不講理感到難以理解，現在都幾世紀了還有這麼死腦筋的家長存在。

        面對正薰的暫時離隊，智書也只能讓正薰先將成績拉回平常的標準，後續再回來看看該如何繼續三個人的正規訓練該如何繼續推進。

        放學後，智書與勇春兩人回到了舞蹈教室，赫俊了解情況以後，先讓兩人好好想想是否要改換其他曲目，一邊安撫兩人的情緒，並且向兩人保證自己會再去找正薰的父母好好談談。

        坐在舞蹈教室的地板上，智書也無心去看平板上的影片有哪些適合做雙人舞蹈的練習，勇春也只是坐在門旁的板凳上發呆，兩人就像斷了線的人偶一樣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原地。

        忽然勇春猛地站起身，盛怒的表情讓人一眼就能讀出勇春現在的思緒，越過智書的頭頂拉開門就準備要往外衝。智書見勇春的樣子不對勁，反射性地衝上前拉住勇春的手，要勇春先冷靜下來，不要做傻事。

        「我要去找正薰的媽媽講清楚！成績什麼的能夠當作衡量一個人的參考嗎？難道她想要正薰就這樣一輩子當個機器人讓她隨心所欲的擺布……然後、然後……依照她那死板的想法去考公家機關當個公務員嗎？她根本一點都不瞭解正薰！她根本就不知道正薰到底有多痛苦！」

        「別說了！正薰自己也知道現階段他根本無法違抗他媽媽的命令……否則他也不需要這麼辛苦地維持成績來達成伯母的期望……這也是為了讓正薰保有除了進入演藝圈以外的後路，為了不要讓他在理想失敗之後變得一無所有……──」智書咬著牙，奮力地將勇春拉過來正對著自己，發現兩人臉上不知何時都沾染上混合著悔恨與不甘而湧出的淚水。

        明明兩人心裡都是明白的，卻都還是因為現下的困境讓人不得不讓人往後退一步，就只是為了能夠取得再次往前的機會。

        即使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勇春也還是不想認輸，卻又不得不同意智書所說的話確實有道理，只能強壓著怒氣關上門，一個人默默縮回門邊的板凳上不說話。

        看著勇春依然臭著一張臉無法冷靜下來，智書收緊了拳頭，要比兩人的脾氣誰比較差，智書自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輸他。

        他獨自抱來了音響還有麥克風，連接好音源線以後刻意的調大了聲響，利用麥克風尖銳的迴授音成功得到了勇春不耐煩的視線，逕自將麥克風扔給了勇春。

        擺好架式以後，智書深吸一口氣，找到了自己專屬的節奏以後，開始表演自己非常臨時想出來的即興饒舌。

『

你說你說你說 那伸手無法觸及的夢想 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抵達的終點

誰能保證我們的未來 能將所有美夢全實現

如果能夠重來 我也不願當膽小鬼 一步一步向前 卻又一步一步倒退

』

        聽到智書有如挑釁一般向自己下著戰帖，抓起麥克風也不甘示弱地擺出專業的手勢，僅花了1分鐘的時間就組織好腦內的文字對智書做出反擊。

『

別像個王子一樣整天龜縮在塔裡 想像著大家對你敬禮

若不自己出發踏上征途 誰都不會理你

整天只會在那裡嚶嚶哭泣 動不動就說要放棄

要是再不爭氣 很快就會被時代拋棄

                                                                    』

        聽完勇春像是在指責自己的怯懦的詞語以後，智書的歌詞也開始變得強硬，兩人一來一往的互相diss著彼此。一邊唱著饒舌的同時，雙方也開始做出像貓科動物張牙舞爪威嚇對手的姿態，融合了舞蹈跟節奏互相較勁著，到最後果然還是演變成用舞蹈battle的衝突場面。

─

        剛從外頭回來的赫俊脫下了外套，金陽跟在後頭拿著勇春跟智書喜歡吃的拌飯還有冷麵，想讓兩個發育期的小傢伙吃點好吃的恢復精神。一打開舞蹈教室的門，本來已經轉換好心情並且換上溫和笑臉的赫俊看到兩人非但沒有好好的討論選曲，甚至開始自顧自的battle了起來，原先慈眉善目如佛陀的面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變成兇殘面目的地獄惡鬼拎起兩人就是一頓痛揍。

        「讓你們給我選擇雙人舞蹈的曲目，你們現在在給我幹什麼！給我去外面面壁著拱橋！沒說結束不准吃飯！」

        金陽則是扶著額頭看著兩個屁孩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處罰，一邊還在打鬧般的推擠，感覺起來似乎已經是達成了雙方的共識。看來兩人將怒氣互相在彼此身上發洩完之後，帶著淺薄淚痕的稚嫩臉龐又恢復了以往清亮的神色，已經不再為了正薰無法參加選秀的事情感到難過。

        剛才赫俊跟金陽到正薰家拜訪時，也順利的徵得正薰媽媽的同意，平時正薰還是可以到舞蹈教室跟兩人聚在一起，但是不能參與訓練，晚餐時間前一定得回到家裡吃飯並且準備明日課堂的作業。假日的話則是可以在舞蹈教室待上一個下午，同樣的，回家時間不許超過晚間9點。

        一邊準備著晚餐的金陽看著兩人邊哀號著腦子快要充血了、手好痠等等的話語，還有力氣可以用手互相用手肘碰撞著阻礙彼此的支撐點的畫面感到十分有趣，心想如果赫俊看到兩人一點也沒有悔意的接受懲罰一定會氣得追著兩人打到叫不敢。

        金陽看著還不夠成熟的兩人，看來要讓兩隻小毛頭明白人生道路上，偶爾必須用以退為進的手段來確保自己是否能夠得到繼續向前進的機會……或許還要好一陣子才能對這件事有所體會吧。

-To be continued

04-向前

   「所以……你們就在練舞室裡面Battle……然後被李叔叔狠狠教訓了一頓對嗎？哈、哈哈哈哈哈！天啊，我居然錯過這麼精彩的場面！」正薰笑的開懷，最後幾乎是笑到翻倒在地上打滾。由於這畫面太過震撼，導致正薰的同班同學幾乎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平常這個美男子同學除了一號表情跟偶爾在竹馬面前會展露出笑顏之外，能夠出現這兩種表情以外的情緒反應，會不會是天要出現異狀的徵象呢？

    「不要笑！還不都是因為你……我們可是難過的要命欸，結果你又突然說可以來練舞室，只是不能訓練……搞什麼！既然來了就給我幫忙搬音響啊！」勇春忿忿不平的掄拳捶著地板，本來已經將內心的大石頭放下了，隨後又皺起眉頭，微側著臉將表情藏起來。  而智書沒有注意到勇春的不對勁，抓著正薰的肩膀猛搖說還好正薰還有時間可以過來，不然他都不曉得作業該怎麼寫才好。

    「接下來我的作用就只剩下幫你們輔導作業跟給予Vocal的建議了……你們一定得給我進入出道位，知道嗎？」自然的忽略勇春說的搬音響跟設備的事情，正薰趕在打鐘以前趕緊把飯扒進嘴裡，胡亂的把飯盒收進袋子裡，趁兩人不注意的時候偷跑，一邊喊著最後一名放學後要請贏的人喝飲料。

    「啊、喂！這臭小子居然學會偷跑了啊！」「我先走了！勇春你最後！」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智書搶先勇春一步起身用著誇張的打排球救球的姿勢撲向通往教學樓大樓的門口，接著再翻滾一圈後站起，憑著過人的運動神經很快的就追上了正薰的腳步，在推開玻璃門之前兩人回頭對勇春露出賊賊的笑，原來兩人一開始就串通好了嗎！

    「可惡、……都是我把你們寵壞的……請就請嘛！」一邊自暴自棄的把便當盒放進袋子裡，勇春正準備起身，一個腳步不穩差點將手裡的東西灑落一地，還好兩人已經離開好一段距離，沒有看到勇春身上發生的異狀，而勇春則是趕緊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恢復精神，拎著袋子在鐘聲響起的時候趕回自己班上。

–

    連續兩周的訓練，勇春的狀態看起來不盡理想，在走位變換跟現場演唱的部分都出現不該有的失誤，明明在那之前都不會產生的問題在這段時間內頻頻發生，赫俊強壓著怒氣，好幾次忍著不要在大家的面前責罵勇春，最後幾次終於受不了，拉著勇春到練舞室外頭，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剛才那個地方的節拍點明明不是那樣，你也練了很久……再加上剛才副歌那邊，明明是你最自豪的killing part，結果卻直接忘詞是在幹嘛？」

    隔著玻璃窗，智書聽不清兩人具體的對話內容，他只知道勇春看起來好累，偶爾半夜起來上廁所時還會接到勇春發來的訊息，大多是關於報名相關資料還有舞蹈參考相關的網站連結。智書並沒有想到為什麼勇春會在這個時間點發訊息過來，因為實在是太累了，僅是回了一個“知道了！”或者是“OK”的表符代表自己已經看過了。現在勇春看起來狀態不好，感覺大多跟睡眠不足有關，如果不趕快把狀態調整回來的話，一定會影響到初期評價的評級的。

    「……我會試著在評選前調整回來的，現在除了一開始的曲目，還得多試試看其他的曲子，另外還得準備一些Rap跟Vocal的歌，這些對於評審要求追加的額外表演是有加分作用的……」

    「你現在連一首歌都練不好了，你還有餘力想其他的表演嗎？」

    勇春對於赫俊的反向意見毫無情緒，眼下明顯的黑眼圈讓勇春看起來更加的憔悴。勇春似乎也懶得反駁，直接閉上嘴不再對赫俊的話做出應答，而這個舉動也徹底的惹毛了赫俊。

    「你自己說，連基本要求都達不到的人有什麼資格去要求要多練習其他的曲目？當初明明就已經說好初次評價要以穩定為主，先拿下確切評級以後再來去慢慢調整自己的能力去做提升，這樣名次也會上升……我不是反對你另外準備加分的項目，但你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適合……－－」

    「現在說要穩定根本就來不及，如果不從一開始就拿下好成績根本就沒有人會關注你！這個世界很現實，而我們本身也還沒有在經營相關的網路社群，如果不靠初次印象拿下最好的評級那我們幾乎跟完蛋了沒什麼兩樣！」

    勇春忍不住提高聲量，他從一開始就不認為慢慢往上爬可以順利達到兩人的目標，但是因為考慮到兩人練習的時間真的不長，配合度雖然已經到達相對的程度以上，以兩人的能力也絕對可以完成更好的表演。而現在的問題在於不止兩人的初次評價舞臺，要是在分組之後兩人的程度落差展現出差距，勢必會有一個人落到出道線外。

    勇春知道自己的體能還有舞蹈能力沒有智書那麼好，如果在比賽內落後名次，可能會得到周遭的人給予的憐憫，甚至也有可能根本還沒得到注目就被淘汰了。勇春光是想像就感到不安，所以才會因此壓力大到失眠，到最後甚至連睡眠都捨棄了，乾脆直接爬起來練舞。

    明知道這樣是不行的，勇春覺得自己變得不像以前那個只知道昂首向前，他察覺到自己在鑽牛角尖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有如壞掉的鏡子一般開始歪曲崩裂。

    金陽剛從外頭進來，看著父子倆之間氣氛不太好，放好外套以後便來到赫俊身邊試著了解情況。

    「李勇春，我知道你也有你自己的壓力，但是以現況來說，表現相對穩定對你們是有幫助的。我現在要你跟智書好好配合，對你們兩個都不會吃虧，社群網站的事情我會處理，另外電視臺那邊也會釋放你們的資料，這個到時候我們再來經營也不遲……」赫俊解下緊皺的眉頭，食指按著眉心，拇指按著太陽穴稍微施力的按壓，試著緩下血壓快速升起的不適。

    「我不要。我不想按照你們的方式去進行初次評價。如果你們不讓我用我自己的方式訓練的話，那我就不要參加練習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緊閉的雙唇奮力的吐出了抵抗的話語，勇春緊握著雙拳，眼球上佈滿血絲，乾澀的眼角不住泛著酸意，勇春依舊堅持自己的意見，憑著熊熊燃起的氣勢與怒火大勢的與赫俊對槓，打從一開始就不想退讓。

    「那你乾脆就不要參加節目了！你這樣堅持己見只會扯隊友後腿，無論到哪一組都不會成功，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赫俊終於在這種時候下了重話，即便理智一直告訴自己勇春就算不成熟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但此時此刻情緒被勇春強硬的態度給挑起，再說下去也沒有結果。

    「不參加就不參加，反正你打從一開始就覺得我會扯智書後腿對吧？一直以來你對於我努力之後的結果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其實你根本就不想要我這個小孩對吧！」
    不是的。但是話已經說出口，破碎的鏡像在勇春面前應聲破裂，他眼角瞥見站在練舞室裡帶著擔憂眼神的智書，勇春知道這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李勇春……！你搞清楚……、我會這麼做是因為……！」「不用解釋了！你大可去收智書當乾兒子，反正像我這樣只有運氣好又沒有實力的人到哪裡都不會成功，家裡有哥哥就足夠了。你就當作沒有生過我這樣沒有用的兒子！」
    在勇春的媽媽提著掃把過來準備揍人的同時，勇春已經頭也不回的衝出去，金陽見狀趕緊跟在後面追了出去，留下赫俊站在原地。

    凝結的氣氛將赫俊凍的渾身發寒。他想說出心裡的話，才發現他一直以來都沒有坦率的面對過勇春。

    要說運氣好，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但若是因為這樣讓勇春留在原地踏步的話他會無法原諒自己，結果當自己意識到的時候，赫俊已經將勇春推的離自己越來越遠。

    匡噹的開門聲強制將赫俊拉回現實，智書已經拉開玄關的門衝了出去，赫俊此時才恢復神智，正準備跟上去的同時，居然在此時下了傾盆大雨。

    入夏的天氣一直都不好掌握，赫俊沒有心思去管天氣預報的失靈，他只知道他必須要趕快動身去找勇春，在這個家被自己搞砸之前。

    附近幾戶的鄰居們紛紛投入協尋勇春的行列，午後雷陣雨絲毫沒有減緩的態勢，也沒有動搖他們想找到勇春的決心。赫俊頻頻向大家道謝著，鄭婆婆的兒子則是拍拍赫俊的肩膀，告訴他等找到人再來好好答謝一番吧，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

    一直到接近深夜的時段，金陽領著智書前往隔壁鎮的警察局查詢失蹤人口登錄案件時，正好有巡邏的員警從外頭回來，說是接到通知有未成年的孩子在外頭遊蕩，見到人就逃跑，最後目擊點在幾千公尺外的橋墩下。

–

    事情結果沒有像預想的那樣被責備。但如果可以的話勇春還是希望自己能夠逃到更遠的地方重新生活過，他沒有臉去面對智書跟正薰，對爸媽還有哥哥們也抱著歉疚。

    勇春被發現時身上的衣服髒汙不堪，手臂跟腿也佈滿擦傷跟瘀青，精神狀況十分不穩定，似乎是狠下心拚了命的想逃離生活圈的周圍，幾乎是接近自毀傾向的行為讓勇春的母親忍不住淚如雨下。赫俊緊緊抱著勇春，道歉的話語埂在喉心，等到回過神時身上的衣服已經分不清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勇春只覺得這個世界好像快要融化一般一點一點的失去色彩。

    再一次清醒的時候，勇春發現自己人在醫院，智書就趴在旁邊，似乎是哭到累了，即便是熟睡的狀態也還是抽抽搭搭的吸著鼻子。

    『明明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自己會搞成這樣？』勇春撥弄著智書的頭髮，思考著自己怎麼會把事情搞成現在這副慘況，是為了自己重視的夥伴、為了自己的家人，還是為了自己？答案或許是都有，但他更沒辦法接受的是原來自己是這麼的渺小且脆弱，甚至最後還是傷了爸爸的心，也讓智書為了自己哭泣。

    「抱歉了，這次沒辦法跟你一起去參加比賽了……智書。」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