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onesomest
初寫於2009年，約莫是該動畫第二季尾聲
雖然CP是提耶利亞與剎那，不過主要敘述還是以提耶利亞為中心。
The lonesomest thing in all the world is asoul when it is making ready to go on its mysterious, far journey.
那是從一部將近要350年前的文學作品出現的一句話。
書是從提耶利那邊接過來的，而剎那人現在正在提耶利亞的房間的床上坐著。這是剎那歸隊以後不知不覺養成的習慣，在無所事事的時候就會晃到提耶利亞的房間來。剛開始他們還會聊聊天說說話，但是漸漸的他們開始沉默了起來。不是無話可說的沉默，而是因為已經知曉彼此的想法的靜謐。提耶利亞幾乎都在看書，有時候剎那也會跟提耶利亞借書來看，或者討論書本的內容。也有些時候是一起躺在床上，雖然都閉上了眼睛，但是卻沒有睡著，藉著呼吸聲與心跳聲感受著對方的存在。
有時候提耶利亞會躺在他的胸口上，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雖然有一些壓迫感，但是剎那可以很順勢的把臉湊近提耶利亞的髮頂，或者是伸手撫摸提耶利亞的頭髮。那些都是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很想做的事情。
今天也跟平常一樣，剎那一進提耶利亞的房間就看到提耶利亞坐在床沿看書。只是簡單的眼神相觸了一下，剎那便像是已經取得提耶利亞的同意一樣的脫下短外套和上衣，爬上提耶利亞的床鋪在他身旁躺下。提耶利亞稍微分神了一下，伸出了一隻手輕梳著剎那微捲的黑髮，而剎那伸手環過了提耶利亞的腰，挪動了自己的頭有些放肆的枕在提耶利亞的腿上。剎那聽見提耶利亞似乎發出了一聲輕笑，他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行為在提耶利亞看來或許是幼稚的像個孩子，提耶利亞微涼的手指輕觸著自己的感覺很舒服。
突然，提耶利亞放下了手上的書。摘掉了眼鏡沒有多說什麼的就躺了下來。剎那不解的從提耶利亞的腿上爬起來，看見了提耶利亞閉上眼睛，面向著牆壁，像是在拒絕那本被放在一旁的書一樣。這算是相當罕見的情況了，在剎那印象中提耶利亞不曾對書抱持著這樣的反應。
基於好奇，剎那拿起那本書開始閱讀。然後他看到了那句話。
他想，他知道了提耶利亞因為這句話而想到了誰。那個總是給予所有人溫柔的男人。剎那知道那個人在提耶利亞的心中有一個無可動搖的地位，這點自己也是一樣。那個人軟化了自己和提耶利亞尖銳的地方，也給了他們遺失或者是不曾擁有的，像是家人一般的溫暖。
剎那輕輕的把提耶利亞抱了起來，讓提耶利亞靠在自己的身上。提耶利亞抱緊了剎那，沒有哭泣，但是身體還是發顫著。剎那雙手摟著提耶利亞，學著提耶利亞曾經對自己做過的，親吻著他的髮際。過去他們總是習慣自己獨自咬牙撐過每一次的痛苦，但是也終於學懂了要如何依靠。
即使教導他們如何依靠的人已經不在。
他們靦腆的吻了對方的嘴唇，笨拙、不熟練，但是堅定的互相依靠下去。
The lonesomest thing in all the world is a soul when it is making ready to go on its mysterious, far journey.
這是菲爾特從一本書上看到的一句話，托勒密上有一間小小的房間擺了不少實體書籍。那是她偶然發現的，提耶利亞其實比較喜歡看實體書而不是電子書，而且提耶利亞什麼書都看。菲爾特不是很確定這跟提耶利亞什麼時候開始設立了那個房間，但是她喜歡這樣的提耶利亞，也喜歡那個擺著書籍的房間。她有時候會在那裡遇到提耶利亞，也會跟提耶利亞問起書的事情。
提耶利亞變得溫柔，而菲爾特覺得這樣的溫柔彷彿似曾相識，有時候想到會覺得心中一陣酸楚，但是看到提耶利亞堅強的表現又覺得自己要好好加把勁才行。
那本書是菲爾特某天看到剎那擺回了櫃子上，她問剎那書的內容如何，但是剎那說他沒有看完，所以菲爾特好奇的抽出來放到自己預備要看的書裡面。當她讀到那句話的時候，她想起了克莉絲汀，那個如同她的姊姊一般的人。菲爾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克莉絲汀在最後對自己說話時的語調，那時候克莉絲汀一定知道了自己已經撐不了多久，但是還是如此的溫柔。里希典的最後說的自白也是讓她印象深刻，那時候她才知道一直嘻嘻哈哈的里希典也像自己一樣背負著痛苦的過去。
然後，她想到了那個沒有回來的駕駛員，那個對每個人都好都溫柔的人。她曾經以為那樣的溫柔是自己獨享的，但是後來才發現就算那樣的溫柔不是每個人都一視同仁好了，她也不會是擁有最多的。那個男人只是把自己當作妹妹一般的對待。
隨著眼淚模糊視線，菲爾特發現自己也懂了為什麼剎那沒有把這本書看完，在一邊苦笑著一邊抹去自己的眼淚的同時，菲爾特不著邊際的想著或許提耶利亞也沒有把這本書看完。
他們都想到了同一個人。
The lonesomest thing in all the world is a soul when it is making ready to go on its mysterious, far journey.
阿雷路亞對於提耶利亞變得溫柔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違和感，雖然的確有一點點意外，因為他從過去的相處他一直都覺得提耶利亞雖然兇了一點、嚴肅了一點，但是其實是個溫柔體貼的人。而且雖然過去哈雷路亞喜歡說提耶利亞的不是，但是也從來沒有真正討厭過提耶利亞。在過去搭檔過的時間裡，提耶利亞總是會聽自己說話，也會對自己說的話有所回應，也是第一個知道哈雷路亞的存在並且態度依然自若的人。甚至在重新遇到瑪莉之前，提耶利亞也是唯一一個認同哈雷路亞的存在的人。
阿雷路亞記得有些時候哈雷路亞會跑出來說一些話想惹提耶利亞生氣，而提耶利亞總是繃著一張臉說冷冷的回覆，最後覺得沒趣的哈雷路亞會故意的把明顯已經發火的提耶利亞丟給自己面對，然後自己只好戰戰兢兢的硬著頭皮跟提耶利亞繼續說一些轉移話題用的小事。
歸隊之後阿雷路亞在四處閒逛的時候遇到了提耶利亞正從一個房間出來，手上拿了幾本書。提耶利亞告訴他，如果想看書的話可以自己到那個房間拿，要看多久都沒關係，不過要記得放回去。阿雷路亞笑著說提耶利亞這點還是一點都沒有變，提耶利亞反問他，那我又是哪裡有改變了呢，讓阿雷路亞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那是阿雷路亞第一次看到提耶利亞笑開。阿雷路亞猛然覺得過去提耶利亞應該多笑一點的，至少能讓哈雷路亞看到。哈雷路亞跟提耶利亞很像的，至少在阿雷路亞心中他們都一樣的願意替自己想，即便手段不是那麼溫柔。不過現在的提耶利亞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阿雷路亞想讓哈雷路亞也看看這樣的提耶利亞。
讀到那句話的時候，阿雷路亞想到了哈雷路亞最後對自己說的話。阿雷路亞曾經覺得自己很寂寞，因為他失去了哈雷路亞，長久以來都是兩個人如今卻只剩下自己。但是他卻沒有想過其實哈雷路亞所要面對的。
太過在乎自己而忘記了哈雷路亞也和自己一樣，他們都失去了彼此。
The lonesomest thing in all the world is a soul when it is making ready to go on its mysterious, far journey.
萊爾記得這個故事，小時候母親的床邊故事有說過。講的是一個畫家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為一個少女在風雨中在牆上作畫的故事。過去他不懂怎麼可以為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做到那麼多，但是自從遇到艾鈕之後，他發現若是為了艾鈕他也願意這樣，義無反顧的奉獻出生命。他覺得自己過去彷彿殘缺空白的靈魂得到了填補，艾鈕是真的在看著自己的人，而不會把自己的身影跟自己的兄長重疊。
對於艾鈕的死去，萊爾恨過，但是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剎那有恨，或許他恨的是變革者，或許他恨的是自己，或許他恨的是這個如此殘忍的世界。毆打剎那不過是個卑劣的發洩方式，過去年幼的時候他是用眼淚來發洩，長大之後他學會用菸用酒或用暴力。
可是還是一樣很痛苦。
那時候萊爾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拒絕飲水以及進食。幼稚的像是個小孩，他也懂即使是這樣也無法讓艾鈕回來，但是那時候的他根本不想要面對那個殘酷的世界，只想把自己封閉起來。強制把他的房門打開的是提耶利亞，一時之間萊爾很想把怨氣也發洩到提耶利亞身上。因為提耶利亞對誰都好，就是對自己冷冷淡淡的，所以他私自的認為提耶利亞不懂他的痛苦也不會為自己的痛苦分心。但是他不覺得對提耶利亞動粗會是多好的選擇。
所以他決定不予理會，當作提耶利亞根本沒有出現在房間裡，他闔上了自己的眼睛假裝自己是在熟睡。他聽見了盤子放下的聲音，感覺到了提耶利亞走到自己的床邊。提耶利亞輕聲說，我知道你沒有睡著，食物不想吃沒有關係但是水多少要喝。右手的話如果會痛記得要到醫療室去上藥。
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哀鳴，因為去了醫療室也沒有用，因為艾鈕不在那裡了。
原本打算離開的提耶利亞皺了皺眉頭，再次走回萊爾的床邊。他突然意識到萊爾或許在那場戰鬥中有受了傷，也許外表看不出來，但是或許身上可能會有挫傷或瘀血。萊爾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覆到了自己的額頭上，他才模模糊糊的意識到或許自己的體溫過高了一點。提耶利亞有些失控的對他提高了音量，要他現在馬上去醫療室。萊爾從床上坐起，語氣輕蔑的要提耶利亞不用多管，但是在看到提耶利亞微蹙的眉頭表現出來的關心他不禁有些愣住了。隔著鏡片，提耶利亞暗紅色的瞳孔跟艾鈕的十分相似。他拉過提耶利亞，挨在提耶利亞的身上開始痛哭。
他都懂的，提耶利亞對自己的溫柔不過是包裹了一層嚴厲，他本能的猜想這或許和他的兄長有關，而這樣的猜想讓他感到不快，無論基於什麼理由，他有自己被比較而且還比輸了的感覺，所以他才這樣想否定提耶利亞的溫柔。在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提耶利亞和艾鈕的溫柔其實是很像的。
萊爾想起了那本書裡面出現過的那句話，他想到了艾鈕最後的微笑。雖然那是幸福的笑容，雖然那樣的笑容很美，雖然艾鈕說了很多很多，可是艾鈕她還是...
提耶利亞有些手足無措的讓萊爾抱著自己哭泣，他想他高估了萊爾的堅強，但是他又想到，在失去了重視的人之後每個人其實都一樣的脆弱。所以他像個母親一樣，輕輕的摟住萊爾。
The lonesomest thing in all the world is a soul when it is making ready to go on its mysterious, far journey.
剎那看見提耶利亞的身體飄浮著，滿是血痕的模樣讓他一時之間大腦無法思考，只是本能的想要報仇，明明知道那樣做誰也回不來。但是他又聽到了提耶利亞的聲音，一時之間他迷惑了。提耶利亞說他在VEDA裡面了，提耶利亞說他很高興自己是變革種，提耶利亞聲音溫柔和煦的說了很多。因為眼淚似乎已經在四年前流乾，所以剎那發現自己連哭泣都不能。
提耶利亞說他沒有死去，只是換了一個形式陪伴在大家的身邊，他會一直陪在大家身邊。剎那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書上那句話，是真的嗎，提耶利亞？」
剎那這樣問他，雖然是沒頭沒腦的突然問起，但是剎那相信提耶利亞知道他在問的是什麼。那本他們兩個人都沒能看完的書的一句話。
「我不知道。」
提耶利亞這樣回答。對他而言，或者是說對他和剎那而言，那句話是真是假都沒有意義。是真的又如何？把彼此都弄得難受好嗎？現在的他無法流淚也無法抹去剎那的眼淚，現在的他會痛苦但是卻無法以過去的方式分擔剎那的痛苦。但是他沒能說謊，無法欺騙對方說那句話是假的。
答案他們其實心知肚明。
最後提耶利亞開玩笑的說著不要為了知道答案而做傻事。剎那簡單的回應了一個單音。
The lonesomest thing in all the world is a soul when it is making ready to go on its mysterious, far journey.
在進入VEDA之前提耶利亞和里捷涅的意識曾經是共享的，他們像是交換了彼此所有的記億一樣。提耶利亞知道里捷涅的意識過不了多久之後就會消失，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句話。里捷涅告訴提耶利亞別傻了，只有人類才會寂寞。他不是人類所以不會，不要把人類文學作品裡面奇奇怪怪的字句隨隨便便套用到他的身上。
意識潰散之前，里捷涅語意不明的說著，最寂寞的人是你吧？
The lonesomest thing in all the world is a soul when it is making ready to go on its mysterious, far journey.
「把那本書看完吧，我想知道結局。」
事情過後的不久，提耶利亞對剎那這樣說，因為最後一場戰鬥受傷的關係剎那還躺在醫療艙裡面。米蕾娜替剎那把書拿來，而剎那也依言把書看完，他告訴提耶利亞，最後少女活了下來，曾經要面對那樣的寂寞的少女活了下來，因為一個老畫家給他的一幅在牆上栩栩如生的畫。剎那問提耶利亞可以說自己的想法給他聽嗎，提耶利亞語調溫柔的說可以。
剎那說，他覺得那個少女即使活了下來還是面對著龐大的寂寞。
就像他一樣。
FIN.
那句版面佔很大的句子出自O Henry 的 The last leaf.
中文翻譯為最後一片葉子，就是那個畫家給生病的少女畫上葉子的故事。這個故事當初我當初是讀到英文版的，完完全全的被那句佔版面的話給重傷不起。覺得自己很沒有用的又想到某個人，所以就這篇文寫出來了。
然後因為這部最近又有新消息了，所以就把這篇文找出來，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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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棒
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