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魂│沖銀] 當年小事 [G]
曾經在lofter上發過,然而發生了巴拉巴拉的事情後一氣之下就刪了@@現在重看一次突然回想起來劇場版中小總嘴裡咬的好像是竹籤啊……果然憑印象寫都會出紕漏呢XD
那一天的午後天高氣爽,正屬夏秋交替之際。沖田手插褲兜一如往常地聽著耳機撥放的落語,以散步的心情巡視自己的轄區,在經過公園的途中意外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啊啦,這不是老闆嗎?」
沖田拔下耳機走向對方,「真少見哪,不在萬事屋躺著,而是攤在公園的長椅。」他問道:「是失業了嗎?」
「才沒失業,阿銀可是自己開業的成功人士。」銀時懶洋洋地睜著死魚眼,「只是出來買本Jump,順便看看雲啦。」
沖田在銀時旁邊坐了下來,「真是悠閒的大人哪,不像我得每天辛勤地巡邏、偷懶、打擊犯罪、還要暗殺土方先生呢。」
「裡面參雜不少不是警察的職務吧喂,把我們交的稅金還來啊渾蛋。」
「別這麼說嘛,老闆。大部分時候我還是有好好工作的――」
沖田往後椅背一靠,看向飄著一絲雲彩的湛藍天空,「真是個適合翹班的好天氣呢。」
「才剛說完好好工作馬上接一句翹班,看到你這麼毫無長進鄉下的媽媽會哭的呦。」銀時翻開漫畫雜誌漫不經心地吐槽。
「鄉下的媽媽只會自豪兒子領著高薪回家啦,毫無長進的是已經頻臨中年還坐在公園長椅看漫畫雜誌的人吧。」
銀時轉頭大喊:「喂――有誰有屯署的舉報電話嗎?這裡有個翹班的公務員哪――」
沖田若無其事地「啊」一聲指向前方,「老闆,那個走過來的不是你家的中國女孩嗎?」
銀時聽聞立刻帶著Jump跳到長椅後面去。
待他發現公園根本沒其他人時,正好看到沖田露出一臉計謀得逞的可惡笑容。
「果然啊。」
他用不出所料又帶點狡黠的口吻說道:「老闆雖然是自由業,但還是要工作的吧?」
無視對方瞪著他的腥紅眼睛,沖田舉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我在翹班,你在偷懶,所以這件事,我們就互相保密吧。」
銀時瞪了他幾秒,慢慢從後面起身回到長椅上。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難對付了啊……
他在心中嘆氣。
算了算了,按照這抖S小鬼的手段,就算現在弄他以後還是會被陰回來,還是看Jump吧。
接著他們沉默一段時間。
沖田仰望雲邊不知在沉思什麼,銀時翻著Jump不時吐槽幾句,誰都沒有搭理誰。
一隻沒有耳朵的灰貓在經過長椅時瞥了他們一眼,而後慢吞吞地離開。
一群正在玩遊戲的小孩歡笑著從公園一頭跑去另一頭,不小心落下一塊硬幣。
一架渾身散發廢柴氣息的墨鏡從紙箱默默地鑽出來,把硬幣撿走,又默默縮回去。
銀時手中的漫畫雜誌終於只剩下幾頁了,他思索著等下回家要如何塘塞新八與神樂對於他這段時間在外面閒晃的質疑。這時沖田突然開口:「老闆,你對立碑是怎麼看的?」
「……啊?」銀時掏著耳朵,「年紀輕輕就想為自己立碑,要樂觀一點啊總司君。」
「是總悟。」沖田平淡地糾正,「以健康和年齡來說老闆你才是要擔心的那個吶。就當作是開導迷茫少年的心理,你是怎麼想的?」
「銀八老師要等到ED播完才出場,萬事屋阿銀為人輔導要錢的。」銀時停下動作,瞥了他一眼,「不尋常的問題啊沖田君,發生什麼事了?」
沖田淡淡地闡述:「上個月,我們和過激攘夷派的浪人發生一起大規模衝突,我隊上的隊士死了。」
聽不出情緒,他仰靠在長椅上繼續說道:「這種事每年大概會發生個三四次吧,雖然不常見,但的確是會發生。不管為他們獻上多少祭文,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連唯一能代表那個人的軀體也是會腐爛的。」
「每當我去參加隊士的弔喪,都在想:只是一塊刻著名字的石頭,那真的有意義嗎?」
「傻瓜。」銀時毫不留情罵了沖田一句,「墓碑那東西,不是立給死人,是立給活人看的。」
沖田微愣,銀時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那是告訴他們『我已經睡了,所以別給我哭哭啼啼吵死人了』――讓活著的笨蛋不再悼念的儀式。」
沖田注視著銀時的側臉:「所以是讓我忘記他們嗎?」
「不是,是讓你好好藏在心中啊。」銀時不耐煩地撓著腦袋指指自己的胸口,「那個人不在了,不代表他消逝了。確實隨著髮根越來越少,人會漸漸淡忘他們的回憶:那傢伙眼睛是什麼顏色啦,做過什麼蠢事,是甜派鹹派還是辣派――但那最重要的一塊會被保存下來,然後慢慢地成為你這個人的一部份。到了那時,就算你想把他們拎出來說『快走別再煩我了』,也拎不走了啊。」
沖田停頓良久,「……是這樣嗎?」
銀時從略微的側身重新換回他最舒適的仰姿,「就是這樣。」他瞇起不太晶亮的眼睛,托長了聲音道:「將他們所帶給你的謹記於心――那是最重要的事了。」
他抬首望向天空,「人哪,只有被遺忘時,才算真正死去吧。」
那眼神似是凝視什麼,深究其中卻又是一片模糊,說不清是在感慨或著緬懷,更有可能兩者都是。
沖田靜靜盯著銀時半晌,「……老闆會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真是出乎我意料呢。」
銀時不爽地回神,「喂,你什麼意思,阿銀可是為了你兼職銀八老師十分鐘喲?不該有好一點的表示嗎?」
「謝謝了,老闆。」沖田站起身,「現在手頭沒什麼錢,下次再請你吃飯吧。」
「通常這麼說就不會有下次了吧。」
「那『我有點急事,先走了』這樣?」
「那根本是和別人吃飯卻沒帶錢的台詞吧喂。」
「沒辦法啊。」沖田走到公園口,朝坐在長椅上的銀時遠遠地回頭微笑,「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勤勞忙碌的警察哪。」
他轉身,招了招手,「那,下次見了,老闆。」
銀時將Jump蓋在臉上,伸出單手回應,「啊啊,不要有下次了。」
……似乎是有這麼一件往事。
沖田總悟緩緩張開眼睛。
風輕柔地吹拂,樹葉摩娑不時的沙沙聲,木頭與榻榻米的氣味。是適合小憩的環境。
原本只打算瞇一會兒,不知不覺睡著了。他直起身,並沒有用過去他最喜愛的眼罩,那東西早就在這五年間不知弄丟到哪去。取代而之的是他時常叼在嘴邊的草根,那點略帶苦澀的甜成為他所習慣的味道。
他從懷裡拿出新的細草,含進嘴裡,開始細細地回想著。
天空的雲彩,適宜的溫度,提不起精神的語調,對方看似無所事事卻又似乎在回想什麼的模樣,一切歷歷在目得恍如昨日。
原本早以為忘掉的小事。
――真是久遠的夢啊。他心想。
大概是殘留的夢境讓他的心情奇異地澎拜,他突然想去拜訪那位故人。說起來除了五年前的那一次葬禮,他就再也沒去過了。連土方那渾蛋都上過兩次香,同男人關係更為友好的他卻一點興致也沒有。
與他相同的還有萬事屋那兩個執拗的人,不過這不太一樣。作為最親密的成員卻不去祭拜的原因所有人心知肚明,多半是拒絕承認那男人已經死亡這件事。而沖田,他就只是不想去而已,這股莫名的排斥和現下莫名的衝動一樣毫無理由。
他站起來,別上腰間的長短刀走出寢間。
今天不是個適合弔祭的日子,不過也無所謂吧。
他沒帶酒,也沒帶花束或線香,就這麼出門了。沖田不快不慢地走著,幾乎可以說是悠閒地晃步到墓區,在一排一排的石碑中找到那個耳熟能詳的名字。上面已經長了不少青苔了,前頭有個小碟子,顯然先前早有人祭祀過。
他摸了摸身上,只掏出一塊糖。他也不在意,就將糖放在墓前充當祭品,接著坐下來,什麼招呼也沒打,開始平淡地嘮嘮叨叨地匯報。
「近年的世道不太平,江戶多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混混。歌舞伎町沒什麼生意也沒以前熱鬧,不過總歸還能生活下去。」
「你家的眼鏡架和中國女孩依然生龍活虎的,各開一家萬事屋。樓下的老太婆雖然長了不少白髮,但吼起人來的音量和以前沒兩樣。」
「土方先生還沒死,髮線倒是越來越高了。桂留了一個單眼造型,從穩健攘夷派變成過激派。幕府差不多已經倒台,現在真選組和攘夷份子正在合作中。」
沖田懶洋洋地撐著下巴繼續道,「我的話你也看到了。除去胯下那一把,我多別了脇差,也算是個三刀流劍客吧。順便一提,我長高了一點。」
「你關心的人都還在,不用擔心。」
頓了頓,他看著刻著『坂田銀時』四字的石碑緩緩說道:「雖然變了很多,但也沒變多少。看來離被淡忘還很遙遠哪,老闆。」
他站起身,風輕雲淡地朝墓碑笑了笑。
「那,再見了。」
「下次若是想到你時,我會捎上多一點的糖來看你的。」
Fin. 本文最後由 單眼皮 於 2019-1-8 12: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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