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主柱斑] 訪客 [普]（2018宇智波斑生日賀文）
─ 1.7w一發完，OOC、無邏輯預警。文中兩個世界觀，一個用了之前寫的「妄想」，一個是原作。─ 主柱斑，副帶卡，微扉泉。01. 此刻，宇智波斑格外想掐死千手扉間。 他才剛拉開客廳門，危險的警鐘大肆作響，他向旁一跨，巧妙避開往他砸來的卷軸。正想撩起袖子進客廳找人算帳，下一秒地板的卷軸就炸出一道光糊了他的視野，再次清晰時便已換了位。 毫無心理準備被傳送到一個塵土飛揚的環境，他不得不抬手摀住嘴調整呼吸，霎時一愣。 這不是他本來的身體。 雙手被黑手套包裹，身上還套著朱紅鎧甲，是他上戰場時一貫的行頭。他非常確定自己本來穿著的是浴衣，且活動起來有股彆扭感。 斑的反應被一旁的人誤解了，自動自發解釋，「我叫兜，是穢土轉生的術者。」 穢土轉生？ 早該被千手柱間寫入封印卷軸的千手扉間所創之禁術，為何會在此被提及？ 斑的臉色有點古怪，萬幸他平時就不苟言笑才沒叫兜發現端倪。 「現在是幾年？」 他調整臉部表情，雙手抱胸擺出平時的姿態，總算叫兜相信自己只是一時間沒緩過來。 斑往下一瞧，這支大軍護額上書『忍』字，卻是五大國各自的裝束。若說視線有殺傷力，宇智波斑相信自己已千瘡百孔，「是新的聯軍嗎？」 「今天是木葉65年10月9日，第四次忍界大戰中。」 「木葉65年10月9日？」斑語調上揚，「第四次忍界大戰？」 這下他更覺得自己被耍了。 他昨晚睡前別說有半點第四次忍界大戰的苗頭了，下一次的五影會談由木葉作莊，帶土今天才正打算找柱間商談呢。 說的難聽些，第三次忍界大戰是怎麼結束的相信各忍村心有餘悸，他和柱間沒死之前誰膽敢再開忍界大戰？ 「是的。」兜說，「斑大人。」 雖然這小夥子自始自終對他使用敬語，但話裡話外的驕傲自滿卻未掩藏得當，好似將他形容為自己得意之作的感覺叫斑打從心底感到不悅。 不過此時此刻他仍需要有人來告訴他情況，才好設想下一步他該怎麼行動。 他撿了不易出錯的話語試探，「計畫進行到哪了？」 「就差捕捉八尾和九尾了。」兜回應，「您的穢土轉生是我特意準備的，實力能超過您的全盛期。」 一提到捕捉尾獸，斑就想到已經在千手扉間的實驗室被人道毀滅的黑絕，還有月之眼計畫，不由自主回憶柱間描述的夢境。夢裡千手扉間殺了他的弟弟，加之此後錯綜複雜的情況導致他投身月之眼──想來第四次忍界大戰與月之眼應非毫無關聯。 千手扉間曾提過假說主張有平行世界的存在，於現階段發展步入穩定後便著手開始實驗，據說近期有了新的進展。 他怕不是成為頭一個被千手扉間傳送到別的世界的實驗品了，但結果差強人意，竟是只傳送他的靈魂。 現狀如此，他也無法找人算帳，倒是斑沒料到柱間的夢境居然會是別的世界真實發生過的事。 眼角餘光掃向兜，這個術者透過穢土轉生和他說話可夠謹慎的，以如今對立的姿態來看，應該知道不少情報。 他刻意壓低聲線，保持不友好的態度，「你見過我的全盛期？」 「不。」兜回應，「所以請讓我見識見識宇智波傳說中的力量吧。」 要說宇智波能稱為傳說的力量……他嘗試變化右眼型態，斜下的髮絲遮掩，沒讓兜看見一瞬變換的輪迴眼。 果然，這個世界的他也得到了同樣的眼睛。 兜明顯就是個實驗狂，和千手扉間有些相似，他不認為這樣的人會自己掀起戰爭，想必還有同夥在，而那個同夥才是關鍵。 和聯軍的這點距離不影響斑的聽力，他還能聽見有人在質疑某位用著他的名字但戴著面具的人。 無論是哪個世界的自己，就算是要搞事也應該會堂堂正正用真面目為之。依此推斷，這個世界的他恐怕死得挺早，並因為某些原因成為忍界歷史上不能提起的人，致使後人難以辨識真假。而那個戴面具的人應該和自己有一定程度的認識才能裝扮至今不被人發現，並藉他的名頭引發恐懼。 要說後輩中誰和他最有接觸，腦中立刻飄過某個小輩的名字。 「斑大人？」 他瞥了兜一眼，不善的視線讓兜退卻。 如果他在此拒絕兜的要求，就沒人幫他證實他的推論了。 可他和聯軍無冤無仇，更沒有濫殺無辜的愛好，束手就擒的話聯軍肯定用封印術把他五花大綁，也不曉得喪失這副軀體以後會不會讓他再也回不去他的世界。 但凡有半點回不去的可能性，斑就不可能坐以待斃，「好吧。」 縱身一躍，巧妙避開偷襲的沙子，落在聯軍面前，此番行動驚得聯軍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下手會盡量輕一些的。 沒死就好。
02. 然而斑沒想到的是，這次實驗失誤不是只讓他傳送靈魂過去，而是將兩個世界的斑靈魂給對調了。 說來這也是個美麗的意外，泉奈不小心碰開了卷軸觸發術式，情急之下扉間只能把卷軸往門一拋。縱然被斑避開沒砸個正著，但他仍舊沒有完全脫離施術範圍。 他們先是看著斑被光壟罩，接著身體一晃，快要倒地之時又馬上立正站好，如同方睡醒般活動自己全身關節，「長門那小子終於成長了。」 什麼情況？ 扉間和泉奈交換了眼神，同樣在對方眼底看到錯愕。 斑抬起頭，瞧見扉間時殺氣外漏，激得扉間一蹦又離斑更遠了些，但視線移往泉奈時一愣，「泉奈？」 闖禍了的泉奈只能賣乖，「斑哥。」 「你、還活著？」許久未見寶貝弟弟容顏的斑恍了神，旋即又板起臉，「是幻術？不，誰有能耐讓我陷入這種幻術……我非得宰了那個利用泉奈的人──」 接獲扉間的示意，泉奈上前親暱抱住斑的手臂，「哥哥，你還好嗎？」 斑反射性想甩開人，但他好久沒這麼近和弟弟接觸了，怎麼也下不了手。 「現在是什麼時候？」 「木葉60年12月24日。」 「……這果然是幻術。」 他的泉奈，早就已經死了。 斑的嘴角扯出一道扭曲的弧度，他瞬身到千手扉間面前出拳，被泉奈擋了下來。 只是挑個眉，泉奈都能猜出斑的想法。而斑這次可是下了狠手，出手角度之刁鑽讓泉奈被迫以一個不太舒服的姿勢迎擊。 「請冷靜點。」 斑沉默，收回攻勢，「是幻術我也唯獨不想對你動手。」 泉奈鬆了口氣，他也不願和斑動手，「請聽我們解釋，這並不是幻術。」 這必然是幻術，斑心忖，否則他弟弟怎麼可能還活著，甚至還和千手交好？ 更何況，他此刻穿著浴衣──他不曉得有多久沒穿這種不方便活動的衣服了，不作聲色將因劇烈動作敞開的領口聚攏。 斑還搞不清狀況時，扉間莫名聯想到大哥當年和他提過的夢境。 夢境中那個飛雷神斬真的害死泉奈以後的世界，興許這個斑就是來自那裡也說不定。 一方面對假說成立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一方面他又頭疼，他從來都拿宇智波斑毫無辦法。本來兩人相性就不合，至多也就是各過各的，尤其現在這一位肯定恨他，更難溝通了。 他硬著頭皮開口，「我大概搞清楚狀況了。」 「真的？」泉奈仍在防備斑再度出手，「什麼情況？」 「身體是斑的沒錯，但靈魂應該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斑。」扉間解釋道，「換句話說，這個世界的斑的靈魂，現在正在另一個世界。」 「你在胡說什麼。」 另一個世界？ 斑蹙眉，不理解千手扉間的意思，卻隱隱約約感覺到扉間並不是在說謊。 「我的意思是，歡迎你來到另一個世界。」 「別開玩笑了！」 如果這不是幻術，這裡也不是他的世界，那月之眼計畫該怎麼辦？ 「你是怎麼確定的？」泉奈問，他清楚扉間不是會胡言亂語的人。 「大哥曾和我說過他所作的夢。」扉間說，「夢裡的你算是因我的飛雷神斬而死，儘管千手和宇智波還是結盟了，但斑要不了多久就離開了木葉。」 「沒錯。」斑附和，「我和柱間在終結之谷打了一場，最後死在柱間手上。」 「那是你那個世界的歷史。」在斑的瞪視下，扉間面不改色回應，「在我們的世界，飛雷神斬被阻止了。」 「被阻止了？」斑一愣，「被誰？」 「千手柱間。」 聽見泉奈的回應，斑顯然更迷惘了，「柱間？」 泉奈偏頭發問，「斑哥又是為了什麼離開木葉？」 這個世界的木葉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美好，政治鬥爭是永遠少不了的劇情，也是經過他們的努力才奠定木葉身為忍界龍頭的基礎。 按他的性子，肯定會要斑別相信千手，並把眼睛貢獻給哥哥後拖著重傷而死。 他一死，斑會做什麼、會面臨什麼樣處境，他也能猜出一二。但斑不是嬌慣的性子，多半不在乎流言蜚語，必然是有別的原因促使斑離開木葉。 斑瞥了泉奈一眼，坦率承認，「為了月之眼計畫。」 「……斑哥是指神社密室石板上的計畫？」 「你知道？」 斑挺訝異，當初他也是在泉奈死後才意外發現石板上的計畫。 泉奈和扉間四目相對，扉間先行離開打算去找唯一能和斑抗衡的柱間，斑發現了卻沒制止。 泉奈則深吸一口氣，轉身按著斑的肩膀，「斑哥，冷靜點聽我說。」 「怎麼了？」 「月之眼計畫是場騙局。」 看著斑茫然的神色，他於心不忍。
03. 只能讓人喪失戰意或是行動能力，並不比直接殺掉來得容易。 斑不確定聯軍的實力如何，深怕一動用忍術沒人能攔下，只敢以體術拚搏。萬幸戰國出身的人個個都是兵家大師，空手或是操作任何武器，斑都是得心應手，優雅華美的姿態跳出一場驚心動魄的戰舞，可嘆懂得欣賞的人卻不在此處。 幾番來回後，斑已經摸清聯軍的關鍵人物是哪幾位、能使用的忍術等級以及作戰計畫，多年未征戰不僅沒有降低斑的戰鬥思維，歲月反倒讓他更加內斂沉穩。 他劈手奪了迎面而來的刀，刀背專砍脂肪最厚的腹部。過於迅捷的行動讓聯軍措手不及，一個一個倒下的人更讓他們恐慌，但他們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旦退卻就等同先輸了一半，以致於沒人注意到斑的手下留情，只如敢死隊一般以更猛烈的攻勢朝他撲來。 環境因眾人的騷動沙塵漫天，此刻已不能全然仰賴視力，多半是靠戰鬥經驗支撐，這種戰鬥環境對斑而言又更有利了。 果不其然，忍者們的身形不如剛才靈敏，幾次突進後又倒了一片。他持刀揮向背後的偷襲者，刀刃有砍中的實感，卻不是砍中軀體的手感。旋身欲將人踢開，又一次碰了壁。 他眼一瞇，果斷向後幾個翻滾避開襲來的沙。 聯軍顯然也清楚沙的速度過慢，欲藉此捕捉他難如登天，是以沙只是第一波攻勢。第二波是藉漂浮的沙躍起從天而降的金髮男孩，手中凝聚驚人的查克拉，在寫輪眼看來就是一團亂流，被打中不死也重傷。 這波配合打得相當不錯，但在斑眼中還是不足。他本打算直接避開，腳下驟然升起的岩地卻妨礙了他──原來不只是雙方配合，而是三方。 漂亮。 他一哂，三勾玉首尾相連變化為萬花筒寫輪眼，以藍色骨架護住自己，將金髮男孩給震開。 聯軍彷彿聽見沖天而起的巨人對著他們咆嘯，魄力十足的外貌和宇智波纖細俊秀的長相是完全相反的類型，兩隻手再度分裂為四隻，四手皆持奇特的兵刃，同時揮擊生生將地面劈裂了。 這該怎麼對付才好？ 宛如創世紀的場景在跟前上演，晚輩只聽說過當年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的榮光，但耳聞不如親見。實力相距過遠時興不起忌妒，此刻除了敬佩，唯有恐懼殘存。 無論施展何種忍術、扔出何種起爆符，都無法傷害巨人一絲一毫。絕望在胸腔中恣意流竄，進而擠壓到氣管，堂堂忍者，竟是連呼吸都難以自制。 聯軍的表情就和當初自己親上火線結束三戰時有異曲同工之妙，那時他們只出戰一次，要不了多久就收到各忍村談和會議的邀請。 就在斑以為自己演不下去的時候，方才對他使出攻擊的三人又聯合出手，再度應證世界上總是會出現那麼幾個永遠都不懂得認輸的人。 即便減輕沙的重量讓其速度更快，外部攻擊依然不起作用。於是使沙者喚醒他腳邊的沙，捲著他的手臂將他帶出須佐能乎之外，拋到金髮男孩面前，饒是斑也不得不佩服這年輕人能想出這種戰術。 他看著正面襲來的螺旋丸不避不退，只是將手臂伸直。 圈圈波紋於眼中漫開，眸色由猩紅轉為淡紫色，愣是將所有人得手的喜悅吸收得煙消雲散。 目的達成的斑一躍回到岩壁上，不意外瞧見兜欣喜若狂的神色。 「果然，寫輪眼的極致就是輪迴眼。」 兜瘋狂的神情叫他想到做起實驗來沒日沒夜的扉間，差點沒控制住表情流露嫌棄。 卷軸上雖無記載，但他們其實都曉得穢土轉生的破解方式。世界上本就不存在毫無風險的忍術，哪怕他的火遁再怎麼強力，碰上水遁也得削弱大半。 再說以千手扉間的陰險，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要不哪天這個忍術落到敵人手上，可不就是給木葉增加危機。因此，若敵人為了好控制而降低忍術精度，那麼被召喚出來的亡者實力自然不足；想還原亡者的實力調高精度，術者就有被反噬的風險。 若說幕後boss是那位小輩，要說他沒和這個科學家警告過別召喚全盛期的他或是刻意降低忍術精度，斑一點也不信。那個賢二某方面是挺蠢，但在大事上肯定不會馬虎。如果有，那必然就是戰爭局面不如兜的預期，被迫得打出一張更強力的牌來穩住局面。 看來他家小輩和這位瘋狂科學家，並不完全是一路人啊。 「你是叫兜吧？」借用別人──岩隱村前任小鬼身軀的術者點頭，斑問道，「我的事，你了解多少？」 「我推測，你和初代火影在終結之谷一戰後並沒有死。」在原來的世界，斑也經常和柱間在終結谷切磋，不過這個世界的他們就不單是交流，直接躋升死鬥了。兜觀察著他的表情，但斑把惆悵藏得極好，愣是讓兜瞧不出半點破綻，「那個時候你雖然敗給柱間，但你也獲得一部份柱間的力量──我猜得沒錯吧？」 我哪知道？ 斑挺想這麼回應，可他還不能終結話題，「那麼你也清楚我們的計畫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兜的回答讓斑霎時覺得自己剛才都在白費力氣，真想循著查克拉去掐死這個術者，「但我和你是同一戰線的，斑大人。」 不清楚計畫前因後果和續行方案就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站在他這一方，逗他呢？ 「您接著打算怎麼做？」 假使他這時候反水，兜會不會回頭就把這件事告訴那個賢二？ 想起那人面具下扭曲的面孔，斑覺得心情好上那麼一點了。 「繼續。」斑嗤笑，「不過這裡不需要你了，你只要顧好自己避免被聯軍偷襲就行。」 兜還想留下來繼續追蹤實驗後續，但他不離開，斑就不願行動。眼看聯軍都要爬上岩壁再度出擊了，兜只能摸摸鼻子解除附身，留下懵然的無。 那個面具斑就這點可真沒騙他──這原裝貨真不是普通的難搞。
04. 斑坐在長廊上，對著庭院發愣。 方才泉奈和他說，宇智波祖傳石碑被動過手腳，上頭的文字前半部分確實是由六道仙人留下，但後頭關於月之眼的記載全是謊言。 為了取信於他，泉奈甚至用寫輪眼回播當時捕捉黑絕的畫面，並帶他到神社下方去看石碑的文字──月之眼真正的功用竟是解除封印於月亮上的大筒木輝夜的封印。 他想告訴自己，這些人都在欺騙他，但心裡卻有個聲音不斷訴說讓他相信這就是事實，月之眼計畫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六道仙人留給宇智波的啟示，而是給予全世界的警告。 因為月之眼計畫進行的必要，斑也曾考證忍界的歷史。查克拉原本都屬於神樹，外來的大筒木輝夜求勝心切，於是吃下神樹之果獲得力量，隨後產下二子，分別是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以及其弟大筒木羽村。 後來大筒木輝夜因神樹意志而瘋狂，欲將查克拉全數收回，是羽衣和羽村兩兄弟聯手將他們的母親封印，並連同十尾的外殼一併送上天。而羽村為陪伴母親也隨同去了月亮，羽衣則留在地球教育人民，他創造忍宗，並將十尾分為九隻尾獸。 為停止戰爭染指禁果，之後一切卻毫無變化。不僅如此，獲得力量的忍者反倒使戰爭變的更加激烈。人類在向果實出手的瞬間就受到詛咒，註定會更加憎恨彼此──正因如此，斑才理解到柱間的夢想是不可能實現的，真正的和平永遠不會到來。 所以他才想到利用月之眼，在夢裡達成真正的和平。 結果現在他們卻告訴他月之眼計畫壓根就不可能實行，他連想在夢裡達成真正的和平都不可能。 「斑。」 他沒回頭，光聽聲音也知道來人是千手柱間。 本來今天帶土找柱間有事相談，結果他們剛在會議桌前坐下，柱間就被自己的弟弟緊急從火影樓一個飛雷神帶了回來。 弟弟告訴他，實驗出了點小差錯，總之現在這個斑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訪客，也就是他夢裡那些悲劇的親身經歷者。 斑看著柱間在他身旁坐下，和他保持一個身位以上的距離。 看來不管哪個世界的千手柱間都不改其本色，禮貌卻不疏遠，溫和親切的笑容一點也不像在戰場上打滾長大的人。 雖說他們已經很久沒能好好說一次話了，但面對熟悉的人，斑還是放鬆了些，「柱間。」 「事情扉間都告訴我了。」柱間說，「別擔心，他會找到方法讓你回去的。」 斑沒接柱間的話，自顧自感慨，「這裡真是和平。」 方才和泉奈去神社的路上，沒有刻意挑選小路的他們碰見了許多人，是忍者的多半停下腳步和他恭敬打招呼，平民則以崇敬的眼神看著他，有些攤販還塞甜點給他們。而小孩子甚至敢撲到他的身上，反倒是他嚇的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宛如夢境一般沒有戰爭，所有人都能安穩生存的世界，可不就是他的理想嗎？ 「一開始也很辛苦，但這是我們的夢想。」對於那段和各忍村勾心鬥角的過往，柱間輕描淡寫地帶過，「我相信不管哪個世界的斑都嚮往和平。」 斑撐著頰，微微偏頭看向柱間，「你不阻止嗎？」 「你已經曉得月之眼計畫不可能成功，就不會再繼續走這條路了。」 正確答案。 這個世界的人沒有欺瞞他的必要，他們也差點成為黑絕下手的對象。只不過這裡的宇智波斑想要的一切都實踐了，沒有實現月之眼計畫的理由。 他會寄身月之眼計畫，最初也只是他們創造的木葉容不下他，而他想守護的宇智波捨棄了他，他一無所有。 「你只是操之過急了。」柱間看出斑的沮喪，安慰道，「你的時代沒辦法達成也沒關係，沒必要把一切都攬在身上。」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樂觀。」斑嘆息，「……這個世界的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朋友，是家人，更是好對手。」柱間一笑，「你是我的伴侶。」 果然。 從千手扉間和泉奈的相處模式來看，斑心裡有了底，恐怕這個世界的弟弟和對面千手好上了，而從「斑」一出事就去找柱間的反應來看，他和柱間或許也是如此。 「沒想到我和柱間能變成這種關係。」 他們都是族長，自然有傳宗接代的壓力，他那個世界的柱間最後不也娶了漩渦水戶嗎？ 「很多事都不是我們能預料的。」柱間說，「一切都按著藍圖進行的人生不也挺無趣？」 注意到斑只穿著浴衣就跑到廊上，斑雖然不在乎外人觀感，但儀態卻從來沒少過，可見當下他的思緒有多混亂。 柱間嘆息著，脫下披肩一甩給斑圍上。 「我沒事，你不必管我。」斑低垂著頭，髮絲的遮掩叫柱間看不清斑的表情，「我不是你的斑。」 「你不是我的斑。」柱間說，「但你仍舊是宇智波斑。」 是千手柱間怎麼樣都無法坐視不管的宇智波斑。 「蠢貨。」斑噗哧一笑，他躊躇片刻，低啞道：「我能抱抱你嗎？」 「當然。」 正因不想看見斑如他夢中義無反顧投入月之眼的慘況，他當時才選擇改變命運的軌跡，插足扉間和泉奈的戰鬥。 柱間傾身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嗅聞著柱間身上的草木清香，眼睫輕顫，流露出罕見的脆弱。 他輕拍斑的後背，仰頭不去看斑的表情，「要不要試著和你那個世界的柱間聊聊？」 「他已經死了。」 終結谷戰後沒多久，斑就聽說了柱間的死訊，他有多認同柱間的實力，對於柱間的死就有多震驚。 他一直以為他們之中先死的會是他，怎麼會是千手柱間呢？ 「……抱歉。」 「不過，等回到黃泉我會去找他的。」 如今他已得知月之眼的真相，雖然難過，但逃避不是他的作風。 他閉起眼，沒流下半滴淚。
05. 確認兜離開後，斑無視衝上前的聯軍和仍在雲裡物裡的無，逕自坐下閉目養神，悠然自得的模樣一點也不像面對萬軍包圍。 斑在思考下一步該做什麼。 他已逼退了術者，並從術者口中得知部分計畫，再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家小輩似乎也沒讓兜知情，他問不出半點結果。 可以確定的是，若已經滿足擁有輪迴眼召喚十尾空殼的先決條件，接著勢必得蒐集九隻尾獸喚醒十尾。方才和鳴人──在聲聲叫喊中，斑終於得知幾位高層的名字──對峙的時候，他感受到熟悉的查克拉，他猜測這個男孩應該就是現任的九尾人柱力，也就是本次戰爭的目標。 看來帶土執行計畫時陰錯陽差下促成五大忍村聯合保護人柱力，於是不得不採取激進手法逼迫人柱力現身。某方面而言，帶土也算是完成讓忍界和平的宗旨了，讓斑有些哭笑不得。 領軍在前的鳴人也覺得莫名其妙，方才還打得奔放的男人，現在居然擺出一副旁觀者的姿態。 鳴人跳上岩壁，我愛羅和大野木緊追在後，深怕鳴人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現在還不能失去這個分身，三人制止聯軍的進攻，都在離斑有些距離的位置停下腳步。 鳴人問身旁的我愛羅，「搞什麼啊我說？」 「你是九喇嘛的人柱力？」 「九喇嘛是誰啊？」鳴人確定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沒看見心靈空間裡的九尾聽見這個名字時炸了毛，「我是人柱力沒錯。」 「九喇嘛是九尾的名字。」斑解釋，「你們不會真以為它就叫九尾吧？」 鳴人不敢說自己真這麼認為，他一甩頭，將話題拉回原點，「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沒想做什麼。」 除了回去自己的世界以外，斑真的什麼也不想做。 「你騙人的說。」 他想了想，坦白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宇智波斑。」 「不是這個世界的？」 「以千手扉間的理論來說，我是平行世界的宇智波斑。」 大野木狐疑地打量斑，他非常確定這個人和當年他碰上的那位是同一個人，可現在這個人一臉無奈，更沒對他們動手。他和鳴人、我愛羅可不一樣，戰鬥經驗豐富的他很早就發現斑動手時的手下留情，「你有其他證據能證明嗎？」 所以他才不喜歡和這些政治人物打交道，每回都讓他有自己是被秤斤論兩的豬肉的感覺。斑毫不客氣回應，「信不信隨便你們。」 他沒有必要和誰證明什麼。 斑的回覆叫氣氛重新緊張起來，正當斑無意再與他們周旋之際，鳴人突然開口，「我覺得你不是在說謊，我決定相信你我說。」 方才聽見名字時他就認出這個少年正是波風水門的兒子，長相和水門並不相似，但溫暖陽光的笑顏、寬闊的胸襟倒是頗有乃父之風。 「剛才對你們出手是因為我想知道術者的目的。」鳴人毫不掩飾的信任，倒是讓斑有開口解釋的意願了，「放心吧，我出手有分寸。」 附應斑說詞的是剛才還躺在地面的忍者們如今一個一個醒了過來，這下子眾人總算勉強信了斑的話。 「既然斑大叔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鳴人說，「那麼現在打算做什麼啊我說？」 斑對小輩向來寬容，除了過去時常刻意逗弄帶土，其實他不介意小輩對他的態度如何，更不在乎稱呼是什麼，「我會去接觸你們口中的面具斑。」 這下子鳴人總算想起還有一個危機尚未解決，「大叔知道他是誰嗎？」 「我只能猜測。」斑保守回答，他深知沒親眼見識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揣測。要是他真不小心猜錯了，可不就是給自家小輩添麻煩，「他現在在哪個位置？」 我愛羅給了一個現在座標和面具斑所在座標，斑以自己世界的地圖計算出位置後，遂沒再理會想繼續追問的鳴人自個兒離開，留下一幫一頭霧水的聯軍。 斑避開其他聯軍部隊，飛快地趕往面具斑所在之處。遠遠便瞧見四處飛揚的石塊激起漫天沙塵，他在碎石間穿梭，距離夠近時正巧聽見卡卡西在講解面具斑的忍術原理，卡卡西最後還得到結論：他和面具斑擁有同樣的眼。 斑一聽便知，這說的可不就是神威嗎？ 「你在哪裡得到那隻眼睛的！」 「神無毗橋之戰，也就是你獲得寫輪眼英雄稱號的那場戰役──我說過了吧，別隨便開口，你已經淪落為只會耍嘴皮子的人了！」面具斑指著三人，「願望這類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實現的，所以我才將世界導向無限月讀的夢中世界……我要創造一個英雄無須在墓前可悲辯解的世界。」 果然是那個賢二。 居然用他的名號、他的聲音搞出這麼多事……皮癢了吧？ 斑在帶土身邊落下，「你這裡好像玩得挺開心嘛。」 這老頭又發什麼瘋？ 聽出斑話語中的咬牙切齒，一心向著月之眼的帶土覺得自己很無辜。
06. 千手扉間正在觀察施術後卷軸的變化，邊在腦中計算邊提筆疾書，從卷軸上幾處改變推斷斑到底去了哪個平行世界。 成功得到數據後，他又複製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卷軸和一個稍作修改的版本，把三個捆綁妥當，「我去把斑換回來。」 泉奈連忙開口，「我也去。」 「不，你留下。」瞥見泉奈不悅的嘟嘴，扉間無奈勸說，「去了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所以我才要跟著去。」 「不可以。」 「我要去。」 「不行。」 「千手扉間！」 「宇智波泉奈，你冷靜點。」 兩人幼稚的爭吵最後演變成大打出手，幾番攻勢中又不慎將卷軸撞開，來不及避開的兩人反射性護住要害。 結果幾秒鐘過去了，什麼事也沒發生。 兩人面面相覷，泉奈低喃，「該不是壞了吧？」 「怎麼可能？」扉間撿起卷軸重新驗算，兩遍下來他確定自己沒寫錯什麼，再度嘗試輸入查克拉，情況依舊，「該不會是……」 「是？」 「恐怕是那個世界的我們已經死了才會過不去。」 沒有肉體，靈魂要寄託在哪？ 這下好了，他們還得找可能在那個世界還活著的人去，並且得有相對應的實力能應付一切突發狀況。 「你們在吵什麼？」帶土抓著腦袋，和卡卡西一前一後進門，「在門口就聽見你們動手的聲音。」 剛才他們在會議桌前坐下準備談話，千手扉間突然闖入會議室，對著柱間說一句「斑出事了」就把人帶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帶土和卡卡西。 聽聞長輩出了事，帶土只得回頭結束手邊的工作趕回來，作為隨扈的卡卡西當然得跟著帶土。 泉奈看向驟然介入的小輩，和扉間達成共識，「就讓帶土去吧。」 被點名的帶土莫名其妙，「又怎麼了？」 他們和兩人解釋了一通，確定兩人都了解狀況後，扉間又說，「恐怕現在只有你能去了。」 帶土正打算應下邀請來場愉快的異世界一日遊時，就聽卡卡西開口，「不行。」卡卡西瞪著帶土，堅定道，「你身為火影怎麼能冒險？」 「可是現在只有我能去了。」帶土說，「你總不能讓斑一直待在那吧？」 「還是不行。」卡卡西再次拒絕，並提議道，「要不讓我去吧？」 「不行！」帶土怪叫，「會發生什麼事都不曉得，我怎麼能讓你去冒險。」 「帶土！」 「總之就是不行。」 這下換成帶土和卡卡西僵持，他們已經從誰去把斑換回來吵到雞毛蒜皮的晚餐誰料理了，這回旁觀戰局的泉奈總算明白剛才自己和千手扉間的爭執在外人看來多麼不堪入目。 連續的爭吵驚動了廊上的柱間和斑，他們只聽見幼稚的吵架，不得不開口詢問知情人，「發生什麼事了？」 「扉間找到方法去把斑哥帶回來了。」泉奈說，「但是我和扉間過不去，想找別人幫忙，卡卡西不讓帶土去，帶土也不讓卡卡西去。」 「就為了這點事？」 曾狠狠算計過自己世界的帶土一把，斑當然知道帶土和他隊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可那時他們中間還隔著一個野原琳，卻沒想到這個世界直接搞在一起了。 「他們關係還是一樣好。」柱間撿起卷軸，測試了一下，自己果然也過不去，「我也不行。」 「那個世界的你們都死了。」斑說，「帶土還活著，不過……」 聽見熟悉的名字，卡卡西擺手制止帶土繼續吵，「不過？」 斑瞅著卡卡西，直接用寫輪眼給帶土和卡卡西放了一場小電影，結束後在兩人一言難盡的神色中才說出結論，「不過他和我一樣投身月之眼計畫。」 那個世界的他居然被斑忽悠去報社了？ 帶土的心情複雜，臉色一下青一下白。 他當然聽這個世界的斑提過月之眼計畫，並看過他們捕捉黑絕的精彩回放，當時他還想著這個槽點滿滿的計畫究竟有誰會真的去執行，沒想到另一個世界的他就這樣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帶土嚥不下這口悶氣，他轉頭對卡卡西說，「不行，這我一定得去一趟，你真擔心就和我一起去。」 卡卡西窺見帶土眼中的堅定，他妥協了，「一起去吧。」 「沒時間改良，保守起見就用一樣的術式。」兩人總算達成協議，扉間便將經過修改的卷軸塞給帶土，又一人分了一個普通的卷軸，「等會把卷軸打開就會和那個世界的自己互換，另一個卷軸是我結合飛雷神的作品，它會自動追著你們去，我會從這個世界定位。到時你們三個一起將查克拉灌入，我再建立通道就能回來了。」 泉奈存疑道，「相隔一個世界，能行嗎？」 「查克拉是能溝通世界的力量。」 聽完扉間的解說後帶土點頭，臨行前他轉頭對眾人說，「記得把真相告訴他……我離開後就封了我的查克拉吧，以免他亂來。」 其他人可不是他能動手的主，他當然只需要擔心卡卡西一個，他對自己可不會手下留情。 帶土牽住卡卡西的手，有點期待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看見時會有什麼反應。 兩人同時打開卷軸，一道光罩住他們，視野逐漸模糊。 待再度清晰時，周圍的環境已徹底改變。
07. 「你這裡好像玩得挺開心嘛。」 斑嘲諷帶土的同時，來回掃視著兩邊人馬的狀態，本是在煩惱插手戰局的方式，視線卻不經意停留在帶土身上。 這什麼審美品味？ 衣服就罷了，紫色雖不是什麼常穿的顏色，但帶土穿著倒也不算太差，問題是這個全罩式面具簡直就是災難。 毫無節制用著萬花筒他都沒感覺眼睛疼，此刻他卻以為自己要瞎，摀著臉不忍直視。 「來得可真快。」帶土當然不會知道這個世界的斑已經被掉包了，現在只是個想痛扁他的老祖宗。充其量也就是感覺斑的態度有點奇怪，但他將其歸之於被穢土轉生召喚的不悅，「那邊怎麼樣了？」 「沒事了。」斑含糊其辭，他確實搞定了聯軍，倒也不算在說謊，「你這些年都在做什麼？居然將我以這種形式召喚出來。」 這句話讓帶土更堅信斑只是討厭被穢土轉生召喚而已，「長門背叛了我們，他用輪迴天生復活木葉的人。」 這番話挺有意思。 其一是一個名為長門的帶土的同夥曾去襲擊木葉村，而帶土使用「木葉的人」這個詞彙，可知帶土把自己和木葉切割得徹底，不認為自己是木葉的忍者。其二是這個世界的帶土確實和這個世界的他早就認識了，還是月之眼計畫的共同正犯。其三則是，這個世界的他原本計畫以輪迴天生的方式復活，但結果不如預期。 輪迴天生是輪迴眼的特殊技能，必然要有輪迴眼才能使用。長門為何能擁有輪迴眼？他推測是這個世界的他在長門不知情時給人安上去的，並設計讓帶土同流合汙，從而在自己死後能繼續月之眼計畫。 他不是悲劇的親身經歷者，他沒有資格評斷這個世界的他所作所為。只能說這個世界的他到底還是宇智波斑，如果換作是他面臨同樣的情況恐怕也是不擇手段要實現月之眼。 那麼，現在他該怎麼做呢？ 是要當場揭穿帶土並反水，還是順著帶土的戲碼繼續往下演，再找適當時機處理掉十尾和黑絕？ 遠處的三人沒給帶土喘息的機會，獲得妖狐外衣的鳴人將牛鬼身上的咒印鎖拔出，反手朝他們扔來。 帶土拆下鎖鍊，將團扇拋給他，「還你，這是你的東西。」 斑接過團扇輸入查克拉，在他們面前豎立一道屏障。 他還需要帶土為他引出黑絕，不能讓他死。 方才已經從回歸的分身得知斑的異常，鳴人正開心斑不會出手，沒料到斑居然為帶土擋下攻擊。 凱問道：「鳴人，你不是說這個宇智波斑不是原來那個嗎？」 「他是這麼說的啊我說。」 「我們還不能確定他的態度。」卡卡西蹙眉，斑的攪局使情況變得更加棘手了，他不得不先採取緊急措施，「先暫時把他當作敵──」 那個「人」字還沒出口，鳴人和凱就見卡卡西一個踉蹌，以為是查克拉消耗過度，連忙伸手要攙扶，結果卡卡西又立刻站穩了。 「你沒事吧，卡卡西？」 成功交換的卡卡西拍拍臉頰，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他成為三尾人柱力以來，基本沒再陷入查克拉不足的狀態。這個世界的他依然用著帶土的眼卻沒有當上人柱力，戰爭當前也無暇節省，連續施展神威和雷切的結果就是不死也難受。 卡卡西心裡苦，但他不能說，「我沒事。」 同樣的狀況也發生在帶土身上，不過斑沒認為是帶土的查克拉消耗過度，自打獲得柱間的細胞後，他鮮少見這小子為查克拉不足煩惱。 這個世界的帶土既然也碰上神無毗橋之戰，自然和他們世界的帶土一樣換上柱間細胞才能繼續把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帶土？」 「斑。」還以為要勞心勞力才能找到斑，結果一來就發現近在眼前，帶土還沒摸清狀況，沒敢大聲說話，「是你嗎，斑？」 「賢二。」 聽見這個令人煩躁的稱呼，帶土就信了這是他家祖宗。 他看向另一方的卡卡西，萬幸他來之前接收過斑的記憶，大致了解這個世界的他和卡卡西是錯綜複雜的關係，總之絕對不是同伴，「現在什麼情況？」 「卡卡西和你一起來的？還有你知道這個世界的你想做什麼了？」帶土連連點頭，間接證實斑的推測，這個世界的他的靈魂果然換去了他們的世界，興許已經知道月之眼的真相，並讓過來接他的人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斑看向後頭聳立的外道魔像，「我還沒問出你的下一步，不過應該是捕捉八尾和九尾人柱力，抽出尾獸塞進魔像裡。」 「我知道了。」在場都是自己人，他沒有繼續掩飾身分的必要，帶土摘下面具，深吸一口氣，「現在我先找卡卡西用神威扭斷魔像的頭，我就不信斷了頭還能用，你找機會把黑絕挖出來。」 換作自己世界的帶土就能百分百確定是同夥，直接省下他算計小輩的工夫。 斑緊握團扇，微笑應了帶土的要求。
08. 再睜眼就換了個環境，面前站了一排的人，自己還被五花大綁，感覺不到查克拉的流動，帶土整個人都懵了。 尤其低頭順著熱源瞧去又看到自己和卡卡西十指緊扣，他簡直嚇死了，想掙扎又逃不開。 同時清醒的卡卡西雖然也很茫然，但自己對於面具男的猜測此刻被證實，他呼吸都要停了，萬不可能給帶土逃離的機會。 「你還活著……」許久未感覺到無力的帶土瑟縮了，偏頭避開卡卡西的手，「帶土。」 搞什麼？ 眼看月之眼就要成功了，自己卻出現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還和卡卡西碰在一塊兒，帶土焦躁不已。 斑沒給兩人上演重逢後狗血戲碼的機會，「帶土。」 「斑，是你幹的？」帶土質問，「為什麼？」 「這事是意外。」泉奈接著斑的話給兩人解釋了一下目前的狀況，斑才又開口，這次開門見山道，「帶土，月之眼是騙局。」 剛接受這裡是另一個世界的消息，還沒完全消化又來一個重磅炸彈。帶土一愣，怒極反笑，藉以掩飾竄升的心慌，「你在開什麼玩笑？」 斑沒多話，直接用寫輪眼給帶土放了一遍泉奈的講解和石碑上真正的文字。現下失去查克拉的帶土根本無力反抗斑的幻術，被動接收完一切後，在卡卡西看來他的表情好似要哭出來了。 「騙人。」 「雖說眼見不一定能為憑，但這次我真沒騙你。」斑說，「野原琳的死也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是我在她心臟上設了符咒阻止她自殺。」 「你胡說！」 「你也曾經被我以同樣手法設置符咒。」 這回，帶土也提不起勁再說斑胡言亂語了。 他研究過自己心臟上的符咒，不知道斑是怎麼設計的術，愣是讓他無法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為了後續能脫離斑的控制成為十尾人柱力，他本打算找機會讓卡卡西替他除去。 斑沒有說謊。 低沉的笑聲在客廳內迴盪，帶土將臉埋進掌心，笑著笑著染上一抹哭腔，最後轉為哽咽。 「換過去的人會解決月之眼的問題。」泉奈最後說，「你們就留在這裡等事情結束吧。」 他們給帶土解開繩索，但沒解除查克拉封印。隨後各自離開客廳，只留下卡卡西和帶土兩個人。 「帶土……」 「我這些年到底是為了什麼？」 驟然得知真相的卡卡西也很錯愕，琳的死一直是他的惡夢，抽絲剝繭到了最後，中心竟是滿滿的刀片，銳利的叫他不知該從何下手，又該如何從心上去除。 他不曉得該用什麼話語來安慰帶土，卻又覺得帶土心知肚明，不需要他無謂的安慰。 帶土確實做錯了許多，明知是帶土的存活造就忍界幾樁悲劇，但他卻為帶土依然活著由衷喜悅。 「我陪你。」他按著帶土的手，輕輕握了握，帶土抬起頭才讓他看見發紅的眼眶，卻沒有半滴淚水，「等回到我們的世界以後，我陪你一起贖罪。」 帶土低啞道，「你大可直接殺了我，我不會反抗。」 為了月之眼，他確實在忍界幹了許多事，包括促成他老師和師母的死亡。 他不後悔這麼做，也不打算他的罪行辯解。 「你想讓我用什麼臉去面對琳？」 卡卡西厲聲嚇阻，鮮少聽卡卡西這麼大聲說話的帶土唇線緊抿。 「那你也不需要這麼做。」無論回去後會面對什麼樣的懲罰，帶土都不在乎，他唯獨不能再把人拖下水了，「你還被我害得不夠慘嗎？」 他打量著帶土，右半臉傷痕覆蓋，斜下的護額遮住空洞的左眼，代表兩個世界的宇智波帶土都經歷過神無毗橋之戰，卻走向不同的結局。 一個掛上面具身披紫袍成為曉的幕後主使者，不再有人知道那個被刻在慰靈碑上的名字，所有人都喊他宇智波斑。另一個則穿著木葉上忍的裝束以及背後寫有「第五代火影」的御神袍，正是他想像中沒死在神無毗橋的帶土應該有的未來。 但無論是哪一個帶土，哪一種模樣，卡卡西都不改其態度。 「你始終是我的英雄。」 那聲英雄中飽含太多情緒，堅毅的語調飽含驕傲，綿長的嘆息中有無奈，無聲接受事實沉重，更對此感到悲愴，但佔據最大部分的，是理所當然。 他，擔不起。
09. 帶土在卡卡西身旁出現的時候，果斷虛化躲開尾巴和雙節棍的攻擊，「等等，聽我解釋！」 凱轉了圈，從另一個方向再度踢擊，「廢話少說！」 所以說他最討厭跟這頭野獸說話了。 卡卡西擋在帶土面前，以手背接下凱的踢擊，痠麻自中心點擴散至整條手臂，「等等。」 沒料到會踢中同伴的凱可是用足了力，錯愕全表現在臉上，「卡卡西！」 「你別亂來！」帶土氣急敗壞地把人往後拉，「聽我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宇智波帶土。」 「又來了我說？」 有前一回斑的經驗，態度驟變的帶土一解釋，鳴人也不信都不行，只能說這第四次忍界大戰真是多災多難。 「我也不是這個世界的旗木卡卡西，別擔心，他們都不會有事，要不了多久就會換回來了。」卡卡西拖著沉重的身體，連說話都有點喘，他不得不向帶土求助，「帶土，給我點查克拉。」 帶土也不廢話，直接按著卡卡西的肩膀傳送查克拉，邊解釋，「我和斑說好了，我們用神威扭斷魔像的頭，他負責處理黑絕。」 卡卡西沒好氣道，「是『我』負責用神威扭斷魔像的頭吧？」 「我會幫忙加速嘛。」帶土讓八尾把他們帶到高處，並持續給卡卡西傳送查克拉，狗腿道，「你隨便用。」 他也沒跟帶土客氣，當真就把剛補充的查克拉全部用上，凝聚足夠的力量後，銳利的目光射向外道魔像，聚焦在魔像的頭部，兩人同時喊出：「神威！」 目標過於龐大，他還得仰賴帶土又繼續輸送的查克拉才勉強把頭給扭斷，失去頭部的魔像晃了晃，筆直向後倒下，碰地瞬間震碎了周遭的岩地，激起一陣沙塵。 「成功了！」儘管隔著面罩，帶土還是用力親了卡卡西一口，「做得好。」 頂著凱和鳴人的目光，卡卡西不禁慶幸這個世界的他好歹還沒把面罩也打沒了，否則他這張燙紅的老臉得往哪擺？ 始終潛伏在帶土周遭的黑絕發現帶土跑到敵軍旁，並出手幫助的行為時，還以為帶土是中了幻術。他正想和斑商量後續對策，才發現斑不知何時已消失在戰場上。 搞什麼？ 還沒等黑絕找到斑問情況，外道魔像就被帶土和卡卡西聯手扭掉頭，黑絕立刻出現在魔像身旁。 帶土都幹了什麼！ 他繞著魔像轉了一圈，十尾空殼應該不至於這麼脆弱，他得嘗試修復魔像，但短時間內恐怕沒有辦法──簡言之，這第四次忍界大戰是白打了，他不可能在今天為母親解除封印。 他等了上千年，不曉得分裂了多少阿修羅和因陀羅轉世，才等來一個有機會開啟輪迴眼的宇智波斑。但這次的因陀羅轉世和阿修羅轉世走得特別近，對彼此格外信任，他差點以為自己這次會失敗。 宇智波泉奈將雙眼託付給宇智波斑後死去，他的死和飛雷神斬拖不了關係，也讓宇智波斑第一次和千手柱間產生分歧。黑絕才想著自己總算等到機會了，結果一戰打完千手和宇智波居然聯手建立了木葉忍者村。 他不得不採取輿論戰，使木葉眾人不信任宇智波斑，更改石板上的文字並促成斑發現月之眼計畫，使對世界失去信心的斑決定離開木葉完成月之眼。 結果現在一朝回到解放前，黑絕當然懊惱。 就在此時，斑出現在黑絕身旁。 驚人的殺氣激起一陣雞皮疙瘩，黑絕當即就想縮回地面，但斑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想逃？」 方才他花一段時間用木遁將魔像四周地板封住，又設下封印結界，此次出手將所有機制一次喚醒，叫黑絕無法液化脫逃，並幾次揮舞團扇將黑絕披成好幾段。 將結界壓縮再壓縮，最終縮成了正方形將黑絕困在裏頭。無處可躲的黑絕不懂自己的計劃是哪裡出了問題，眼看著月之眼計畫就要成功了，宇智波斑卻在此刻背叛了他，「為什麼！」 斑笑得讓黑絕渾身發涼，「因為我看不慣躲躲藏藏的鼠輩。」 黑絕要真堂堂正正讓他投入月之眼也就罷了，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誰不會一肚子火？ 把倒楣的一尾至七尾從魔像內抽出，一個逆向通靈讓魔像再度回歸月球和大筒木輝夜作伴。他捧著結界去找了帶土，將黑絕遞給帶土，「改良一下輪迴天生，把這傢伙當成能量。」 這招可真夠狠。 不僅讓黑絕付出了折騰忍界代價，又能徹底了結黑絕捲土重來的可能性──命都沒了，還要怎麼重來？ 帶土和卡卡西討論了一陣才決定如何改良，萬幸有千手扉間的研究奠定在前，他們照著扉間的模式變更了結印和查克拉輸送方式，總算能達到效果。 負責實施的帶土結完印後，咧開嘴笑得極其嘲諷，對結界內的黑絕開口，「輪迴天生之術。」 不愧是在忍界打滾上千年的禍害，能量異常龐大，光是復活死於此次忍界大戰的忍者們竟不能完全解決，只是尖叫著縮小了。 他向鳴人招招手，鳴人基於對卡卡西的信任，也就真的走到這個剛才還是敵人的人面前，「拿去玩吧，先用穢土轉生再使用復活術，也能達到完全復活的效果。」 帶土將結界拋給鳴人，後者手忙腳亂地接下，如同捧著某種易碎品般小心翼翼。 他理解帶土的意思，鳴人想說些話卻不曉得該對異世界的訪客說些什麼才好。 「謝謝。」 最終他只能濃縮成這兩個字。 帶土微笑揉亂了鳴人的髮絲，「不客氣。」 他早已認出這個人便是他老師的兒子，那個喊他帶土哥，和他格外親近又討喜的男孩，長大後竟成為了木葉的英雄。 「我無法要求你們原諒這個世界的帶土。」 帶土能對自己狠，但卡卡西怎麼也無法如帶土一般。他和這個世界的旗木卡卡西有過同樣的經歷，但幸運的是，他沒有失去帶土。 當年他也曾夢見過這個世界的事，那也是促使他和帶土變成今天這種關係的一大原因。他知道，無論是哪個他對帶土的看法都相去不遠，因此他選擇為這個世界的帶土說說話，「我只希望給他贖罪的機會。」 「會的。」鳴人說，「反正戰爭也圓滿解決了嘛我說。」 「行了？」一旁的斑不耐煩道，「我們得在術者被處理掉之前回去。」 要不這術一解除，沒了軀殼的他不就完蛋了？ 帶土存疑地在懷中摸索，當真摸出了千手扉間的卷軸。他攤開卷軸，號召另外兩個一起往裡頭輸送查克拉，飛雷神的印記亮起，隨後又是一道光壟罩他們。 再睜眼，就到家了。
10. 回歸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場，帶土覺得心情平復許多。 他們回到這個世界沒多久穢土轉生就被解除了。望著身體剝落的塵土，斑最後為帶土解除心臟上的符咒，隨後不再反抗，欣然回到黃泉。 靈魂完全消散前，他們似乎瞧見斑微微上揚的嘴角。 卡卡西咬破手指，以血在空白卷軸寫上術式，並對帶土說，「抱歉。」 他坦然接受卡卡西給他掛上查克拉封印，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臨時性的簡陋術式，帶土如果有心絕對一掙就能破除，但在場沒人反對卡卡西的行動。 「你不用和我道歉。」 木葉對戰犯已經足夠友善，不過是使用查克拉封印，連封印寫輪眼的眼罩都沒給他戴上，他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他們席地而坐，平靜等待後方統帥的命令。 更何況……「你從來都沒有錯。」帶土低喚，「卡卡西。」 「嗯？」 他凝視著已經將護額重新拉下蓋住那隻寫輪眼的卡卡西，鬆懈後便難掩過度消耗的倦怠。 去了一趟平行世界才知道和平是真能實現的，那裡的宇智波帶土成為第五代火影，備受眾人愛戴，猶如幼時他刻劃的夢想藍圖在面前完整重現。相比之下，投身月之眼的宇智波帶土不過是個逃避現實的廢物──可是那個人說，他是他的英雄。 他擔不起那聲英雄。 「謝謝你。」 但他想試著回應。 第四次忍界大戰開始的突然，也結束的匆促，引戰人宇智波帶土在戰場上心生悔念，和木葉的忍者聯手阻止十尾復活，並任由忍者聯軍捉捕帶回審判。 宇智波帶土雖罪不可赦，但念在犯後態度甚佳，木葉第六代火影旗木卡卡西以性命為其擔保，木葉英雄漩渦鳴人附和，令宇智波帶土免予一死，終生被放逐在外，遊走於世界各地為木葉處理不能許多搬上檯面的事。
11. 「歡迎回來。」 他離開時還是大清早，回來已是夕陽西下，昏黃日光披散肩頭，驅散了下降的溫度。 斑攢住披肩，眼神投向和他並肩坐在廊上的柱間，放柔緊繃的神經，「我回來了。」 觀察斑的狀態好一會兒，確認對方只是有些疲倦後，柱間鬆了口氣，「看來斑玩得挺開心。」 「那個世界還挺有趣。」儘管戰鬥方面沒能獲得滿足，但偶爾來一趟不一樣的旅行也饒富趣味。再說上一回他沒能親手料理黑絕總有些遺憾，這次意外竟讓他完成了長年來的心願。基於此，他不打算找扉間算帳了，「等扉間的實驗穩定了，下次我們一起去。」 「說好了。」 柱間豎起小指，對斑晃了晃。斑沒拒絕對方孩子氣的行動，伸手和對方拉了個勾，「嗯，說好了。」 此時屋內傳來喊開飯的聲音，依稀還能聽見帶土讓卡卡西給他解除查克拉封印，以及被拒絕後的哀號。柱間一躍而起，拍去衣服上的塵埃，對斑伸出手，「走吧。」 斑搭住借力起身，反握柱間的手。 他沒告訴柱間，另一個他離開前給他用查克拉留下一句彆扭卻衷心的話語，希望他幫個忙轉告柱間。 「對了，我今天還沒機會說呢。」柱間偏頭投以笑容，狡猾地眨眨眼，「我想當第一個和你說這句話的人。」 「嗯？」 「生日快樂，斑。」 極其罕見的，斑嶄露了溫暖陽光的笑靨。 「謝謝。」
於2018年12月24日正午12點24分，祝宇智波斑生日快樂。
本文最後由 SIMA 於 2018-12-24 21:09 編輯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