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OLiSH7│天陸] 玩笑而已 [G]
「－－那，以上就是今天拍攝的內容，沒問題嗎？」
小鳥遊紡抬頭，對上七瀨陸清澈的紅色眼睛。平時這種時候都是一次面對七個人，現在卻只有他們兩人四目相交，無可避免地顯得有些冷清。幸好紅髮少年是天生的偶像，只是一句充滿元氣的「我知道了！」都能讓整個休息室的氣氛歡快起來。
少女擠出笑容，卻無法消滅心中的擔憂。今天的通告將由七瀨陸與九条天兩人一同出演，製作組希望看看兩位風格迥異的主唱間能產生什麼火花。節目製作方的想法或許很單純，但對兩間經紀公司來說可是傷透腦筋，畢竟七瀨陸與九条天是親兄弟這件事，是尚未對粉絲們公開的秘密。讓兩人單獨出外景且沒有經紀人陪同，要是露餡了絕對會變成大事故。
「經紀人，我今天一定會好好表現的！不讓天哥搶了我的鋒頭！好好幫IDOLiSH7宣傳！」
光是看著七瀨陸眼睛閃閃發亮地喊著天哥的模樣，小鳥遊紡心底就有種不妙的感覺不停繚繞，鑒於女孩子的直覺，她甚至感覺自家主唱與完美偶像天之間，似乎不只是兄弟那麼單純。然而這個揣測也僅僅是停留在直覺階段。在沒有影響到工作的情況下，她並不打算打探偶像的隱私或是感情－－只是今天這個狀況讓她無比擔心，光是七瀨不小心親暱地喊出一聲「天哥」，都有可能使製作組的人起疑。
至今與TRIGGER共演的節目都有團員相互照應，今天是第一次單打獨鬥地上場。原本還希望爭取到Re:vale的成員陪同，不巧的是千跟百目前都忙於其他節目的拍攝，實在空不出時間幫忙。
「七瀨桑！請別太緊張！記得要好好的改口稱呼九条前輩唷……！一定沒問題的！」「為什麼經紀人好像在對自己喊話一樣？哈哈哈！我沒問題的－！」
看著紅髮少年明顯雀躍過頭的笑容，小鳥遊紡再度扯起苦笑，心底那片無法揮散的烏雲，簡直就要下起驟雨。
「TRIGGER與－－」「IDOLiSH7一起的－－」「只屬於妳的星期五！」
兩位偶像一左一右，順利地對著鏡頭拍攝完片頭部分。
本日的行程先在棚內拍攝完片頭，之後才出外景。在導演與工作人員撤換機器準備移動的這段時間，九条天僅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腳本，不發一語。TRIGGER團體的形象原本就比較帥氣，銀髮少年專注的側臉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天…九条前輩！今天請多多指教！」
然而七瀨陸卻全然感覺不到這氛圍似地，拿著腳本蹦蹦跳跳地湊近招呼。九条天抬起給人貓科動物印象的粉紅色視線，先是冷冷地睨了他團的主唱一眼，接著一下就換上營業用的、距離感適宜的微笑，說道「也請七瀨桑多多指教」。
剛剛那個視線怎麼回事－－紅髮少年一下子尷尬地抿著嘴唇，才剛開始就差點喊錯稱呼，也難怪天哥會不高興吧。心理的自責一下便寫在臉上，九条天讀到後瞬間閃過個無奈的小表情，打開腳本，隨意指著某頁。
「這部分有些想確認的，七瀨桑，我們去旁邊討論下吧？」「啊，好的…！」
對於工作的話題不疑有他，七瀨陸隨哥哥的腳步來到攝影棚角落。一確定沒有任何人在注意這邊，九条天的臉馬上便垮了下來，虛假的乖巧微笑瞬間消失。
「陸，今天一定要時時繃緊神經，剛剛你過來的時候很多人在看著呢。」「是、是這樣嗎？我完全沒發現……」「身為偶像卻對視線那麼不敏感，可是不行的喔。」「我一定會多多學習的…！」「嗯，乖孩子。」
站在眼前，正壓低聲音的是真實的九条天。斥責人時會微微皺眉，稱讚人時會微微彎起眼睛淺笑。七瀨陸看得有些入迷，又趕緊靠意志力將自己的思緒拉扯回來，今天的拍攝才剛開始，如果整天都這樣走神的話絕對會出大事。
而九条天放在背後的左手其實也握緊拳頭，好險，剛剛差點就要摸上陸的頭了。當有團員在旁邊時還沒那麼強烈的感覺，但今天的通告只有兩人單獨進行，私下的習慣好像會不自覺的跑出來。
「九条桑、七瀨桑，差不多可以出發了－！」
拍攝才剛開始就如此不順，兩人懷抱著戰戰兢兢的心緒對視著，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在腦內篩選許久。工作人員的叫喊十分適切地切入雙胞胎的中間，突破了這僵局。兩人在招呼下準備搭車，前往外景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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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節目的收看族群主要是女性，所以希望兩位多多對鏡頭互動，最好營造出與女友約會的情境！」
節目導演滿面笑容，指示說得輕巧。先不說從表情看不出情緒變化的九条天，七瀨陸的神情明顯就是一臉茫然－－戀愛？女友？約會？偏偏是這種主題，與天哥一起拍攝也太容易露出馬腳了吧，先不說兩人是雙胞胎兄弟，戀人的身分才是他最擔心的部分。
戀人－－這個甜美的詞彙能夠形容他們的關係嗎？
不管是九条天還是他，都沒有真正說出口確認過。
這不該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想起兩人幾次私下見面時耳鬢斯磨的模樣，總覺得臉頰又熱了起來。然而當視線偷偷瞄向一旁的天，卻只見他掛著淺淺的餘裕微笑點頭，甚至客套的轉向紅髮少年，說道「七瀨桑今天一起加油吧」諸如此類。雖然明白這一切都只是給劇組人員看的演技，七瀨陸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難受。為了跟上天的劇本，他趕緊扯起微笑回應，卻發現自己連一句自然的回覆都答不出，只好想是要吹散這些雜念般地猛點頭。
九条天掃過自己的目光流露出一絲擔憂，除了自己以外誰都沒讀懂地一閃而過。沒問題的，沒問題的－－陸還來不及以眼神回應，粉髮少年便已經循著工作人員的叫喊轉身離去。紅髮少年只得輕拍臉頰幾下重新打起精神，跟在特意錯開距離的兄長身後，往燈光直射著的拍攝地點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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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卡！拍到很多不錯的鏡頭喔！」
「謝謝您！」「謝謝導演！」
錄影的時間過得很快，也比想像中更輕鬆，預想中的意外都沒有發生，兩人同時在心中舒了一口氣。因為節目片段都會經過剪接，所以他們只要自然的對話即可，九条天對粉絲服務非常擅長，更會引導身為後進的七瀨陸接過話題，兩人一來一往搭配頗有默契，由演藝圈前輩領著後輩的氛圍也顯得融洽不突兀，整體來說非常順遂。
在劇組人員們聚集確認畫面的空擋，化妝師與髮型師抓緊時間上前替兩人調整妝容與髮型。與難以接近的TRIGGER的天不同，IDOLiSH7既是新人，偶像們也都走親和路線，曾在其他節目上見過幾次的年輕化妝師一下子便與七瀨陸聊開，說話聲引得九条天視線不時飄向那歡快的中心。
「－－剛剛那個關於溫泉的話題真的好好笑唷，感覺七瀨桑愈來愈熟悉鏡頭了呢。」「啊！謝謝！是因為九条…前輩有好好的幫助我…！」「是呢是呢！你們兩位感覺很不錯耶！」「呃！是說節目的效果還是……」
明顯是被對方的話嚇了一跳，七瀨陸瞪大眼睛，回應出口才發現那麼慌張反而容易引起懷疑。一旁的天哥正給髮型師噴著髮膠無法救場，紅髮少年的鈍重心跳幾乎要彈出胸口。
「對啊！有種你們認識很久的感覺耶？」「不不…！應該是湊巧吧！」「咦－－我以為你們私下感情一定不錯的！」「我們只是普通的前輩跟後輩啦！我還有很多要向他學習…」
害怕被拆穿的緊張感，與在言語中不斷把九条天推開的愧疚感混雜在一起，七瀨陸的大腦高速的運轉著，感覺隨時都會熱當機。為什麼自己會洋洋得意地認為今天可以很順利呢？實在不想連這種地方都要依賴天哥出面解決啊。
「劇組有些人在傳IDOLiSH7跟TRIGGER其實關係特別好呢！雖然表面上是競爭對手……」「關係特別好嗎……？！嗯……大家本來就都是朋友！」「八乙女經紀公司的規範好像比較嚴格嘛！還以為TRIGGER很難親近呢！」
化妝師笑著向偶像講述著業界的各種傳言，手上的工作已經差不多完成。但轉頭一看導演似乎還在與其他工作人員確認其他事項，便慢吞吞地邊聊邊收拾桌上的用具。七瀨陸對著鏡子稍微確認了下妝容，視線卻難以控制的往旁邊飄去，想確認九条天那一方的狀況。這小小的舉動被收拾刷具的女子盡收眼底，她想也沒多想地脫口而出自己的感想。
「七瀨桑感覺很崇拜九条桑！眼神總是追著他不放啊。」「啊？咦？不，沒有這種……」「呵呵，不用害羞喔，我與憧憬的大前輩一起工作時也是這樣的！」
年紀看來沒比偶像大多少的女子掩嘴輕笑，惹得陸更不知道該不該過度解釋自己對於天的想法與感受。而看著七瀨陸少有的驚慌失措模樣，化妝師露出略帶歉意的神情，雙手合十說著她並沒有想讓七瀨桑感到困擾，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
「玩笑……嗎？」
七瀨陸小聲地重複女子的用語，揮著手說「請別放在心上」。就在這時導演宣告要召集下所有劇組人員，化妝師與髮型師們紛紛迅速拿起隨身小包，俐落迅速地前去集合。陸低著頭不敢再看向九条天的方向，他不想再讓人有更多臆測，也不想給他們倆帶來更多麻煩。
「七瀨桑，不好意思。」
然而熟悉的聲音在頭上響起，還是讓他抬起了臉，九条天站在眼前親切地微笑。
「剛剛回車上拿東西時忘了拿腳本，可以陪我走回去一趟嗎？順便討論一下後半場的內容。」
有了前面幾次經驗，七瀨陸也差不多能判斷九条天說的是真話還是偽裝，但經歷方才與化妝師的言語攻防戰，他已經力竭到不想在節目外多說任何一句話－－更何況他非常有可能是多說多錯。天發現了弟弟的委屈，於心中嘆一口氣，領著紅髮少年往保母車的方向走去。
距離拍攝開始應該還有段時間，保母車停靠的停車場離現場稍微有段距離，兩人一前一後的在路邊走著，陸始終不發一語。粉髮少年有些焦躁地將頭髮塞往耳後，他可以明白陸的心情，雙子中的弟弟並不像自己那麼會壓抑自身的感情，光是要他別露出那閃閃發亮的眼神就已經極度困難，更何況還得接受其他人來自四面八方的刺激，七瀨陸肯定累壞了。
幾分鐘後黑色的保母車出現於視界之內，天按下向司機大叔借用的鑰匙打開門鎖，車燈明亮地閃了兩下。七瀨陸才在想著難道天哥真的把腳本忘在車裡了嗎？真不像他的風格，重心便突然不穩，被天一把拉進車裡，身後的車門也被帶上。
「天、天哥？」
太過驚嚇以至忘記更換稱呼，陸自責地摀住那下意識喊出兄長暱稱的嘴，卻一下子被對方將手掌拉開，一個略為急躁的吻就這樣落在唇上。七瀨陸詫異但沒有反抗，幾秒之後九条天才離開那令他戀戀不捨的嘴唇，形狀優美的眉毛略顯糾結的皺成一團。
「再忍耐一下吧，陸，下半場拍完就結束了。」
扶著下巴並將頭撇向一邊，九条天有點後悔自己竟沒有抑制到最後。他無法注視著弟弟現在那明顯想要更多的表情－－畢竟從早上開始，一直忍耐著的不只是七瀨陸，雖然表面上很難讀出，但其實他也耗費了不少心力，才讓自己維持好偶像的專業。
光是看著陸吃東西的模樣就忍不住要露出微笑、兩人信步走在路肩時不小心相碰的手也讓心底一陣騷亂、無法接住陸投過來的每一個求救或寫滿愛戀的眼神，就怕兩人視線一交會，那過高的熱度就使得旁人察覺端倪。
為了不讓工作人員們有過多揣測，即使保母車停靠的地方頗為隱密，黑色的隔熱紙也會使外邊的人幾乎無法窺見車窗內，但他們也無法再多做什麼，而是該盡快趕回現場－－雖然心裡是這樣盤算，七瀨陸卻主動握住他想打開車門的手，來自弟弟的相較之下顯得笨拙的親吻，又印在九条天因緊張而略顯乾燥的嘴唇之上。
才剛相碰就又分開，鮮少在兩人間採取主動的七瀨陸看似非常不好意思地微笑。
「天哥也要好好努力喔。」「你這個人啊……」
好不容易壓抑下去的心跳又在胸中放肆高鳴，就連九条天也忍不住吐出細碎的抱怨，粉髮少年無奈地將臉埋在手掌之間數秒，為了防止自己再一次失控而決定迅速地打開車門，一下子又把七瀨陸也從車裡拉出來，按下按鈕再次上鎖。
「回去了，陸。」
機警地確認過周遭沒有其他人後，九条天停在空中猶豫半拍的手掌最後還是撫上弟弟的頭頂，七瀨陸對這樣的小獎賞非常滿意似地瞇起眼睛微笑，方才的所有憋屈瞬間灰飛煙滅。望著轉身又走在前頭的九条天，陸在心中感慨自己怎麼那麼容易被哄得服服貼貼呢，真神奇。但換個角度想，要是能擁有九条天那麼完美的戀人，無論是誰都會變得容易滿足吧？
「天哥－－收工以後能不能一起去吃蕎麥麵啊？」「陸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喔。」「欸！？」
兩人恢復了私下對彼此的稱呼。走起路來一蹦一跳的七瀨陸，面對兄長突然嚴厲的話語瞪大澄紅的眼睛。而天只是邊走著邊回頭，說著「只是開玩笑而已，晚點收工以後一起去吧」，言詞與神情都滿是寵溺。
「開玩笑而已……嗎？」
七瀨陸本日第二次喃喃重複這個單詞，明明是差不多的話語，由他人或是由天哥說出來感覺卻截然不同。這之間的差異是什麼呢？就連他自己也有些被搞混。前方的粉髮少年看七瀨陸腳步慢了下來，便停在原地等待。陸著急地跟上兄長，因為離現場還有些距離，於是大膽地跟九条天並肩而行。
「天哥，可以牽手嗎？」
七瀨陸笑嘻嘻地繼續得寸進尺，預計已經給予很大寬待的九条天會冷著臉要他別任性。沒想到粉髮少年思考了一會兒，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囁嚅道「離拍攝現場還有一點距離，應該無所謂吧」－－接著便伸手牽住陸。七瀨陸近乎是不敢置信地回握緊那隻白皙的手，這才突然地覺得害羞起來。
手心蔓延上來的溫度攀上脖子與臉頰，紅髮少年難以想像自己的臉現在該有多紅。原本準備在唇邊的「只是開玩笑的啦」再也沒機會說出口，畢竟他最喜歡的天哥總是能完成他大部分的心願，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七瀨陸又一次看著天牽著自己的背影，甜甜地笑了。
最喜歡天哥了喔。
會讓臉上熱度更攀升的話語就放在心底，而這份心情－－
可絕不是隨口而出的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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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Mozu歿子 於 2018-12-2 03: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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