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之國│醫患組] 泡沫幻想 [普]
◎CWT50新刊
◎人魚PARO。時間設定在第六次隕石襲來之前，很用力地腦補醫患組上一輩子的故事。
◎基本上都是南洋海島約會(？)之旅啦。
◎同人誌中心
◎印調開放到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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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波濤上搖曳的船艦，在黑暗中迎來暴風雨。
昏黃的吊燈弧形擺盪著，好似隨時都會掉下來，加上遠方不時傳來的人物喧嘩與貨物傾倒聲，突顯了這個空間受到不小的衝擊。在一片混亂與難堪當中，獨有那聲溫柔的呼喚，喚醒了帕帕拉恰的意識。
「這裡環境比較糟糕，你忍耐點。」
他吃力地睜開了眼，正巧對上一雙燦金的目光，無比認真地盯著他瞧，關注著他每分每秒的變化。他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乾燥的空氣卻惹得他嗆咳了陣。然後他才驚訝地發現，他這是被人類所救了。
但這真是奇怪啊……他可不是人類，而是名符其實的人魚、是深海的妖怪、是傳說中帶來災難的凶兆。但眼前的白袍醫師似乎完全不把他腰部以下的魚尾巴當成一回事，只把他當作普通的病人進行搶救。
「醒了嗎？放心，你會沒事的。」看見人魚恢復意識，醫師露出安心地微笑，就像個小孩子般，天真而純粹地為了他著想。「你等著，我去盛點水，很快就回來。」
眼睜睜地看著人類匆忙離去，帕帕拉恰才敢坐正了身子，低低竊笑出聲。一邊用幻術將魚尾變為人類的雙腳、一邊將手帶往自己赤裸的上半身──身上的珍稀珠寶沒少半分半毫，倒是受傷的地方被用止血帶好好地包紮起來了。儘管對人魚來說，這一切的搶救都是沒有必要的。
真是個傻小子。帕帕拉恰心想：明明這些珠寶隨便撿一串去賣，都比拯救他的生命來得有價值多……
白袍醫生的熱血與無私，卻也著實感動了他。
只不過，這裡對他來說，似乎不宜久留。
「啊……」
他模擬著人類的呻吟聲，試圖引起醫師的注意。果不其然，醫師在查覺到他清醒的時候，旋即加快腳步到他身邊，意圖查看狀況。而帕帕拉恰就這麼趁隙抓住了他的手臂，近距離地施展幻術，消除了他腦海裡有關人魚的記憶。
然後，拋下處於恍神狀態的醫師，用著不怎麼習慣的雙腳，攀著欄杆離開船艙，噗通一聲跳下了海。
那被高階掠食者咬出的傷口早已經不痛了。做為人魚，自癒能力出奇地迅速。不管是被大型魚類攻擊、或是被無人潛艇給撞傷，只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都可以很快地恢復如初。只是帕帕拉恰還是好奇，當那名醫師發現自己受傷的時候，究竟是保持著怎麼樣的心態給予救助呢？
眼看船隻依然故我地往風雨中心行駛，離危險越來越近。帕帕拉恰噘起了嘴，游動尾巴跟了上去。
這下子換成他有點擔心了──大海對於人類來說太過於神秘且危險，要是就這麼航行下去，難保船隻不會遭遇危險。帕帕拉恰知道的，就算人魚理當不能參與人類的事務，他還是想守護醫師的安危。這是他所給予的回報、也是他唯一所能做的感謝。
豈知道，當他追上船艦的時候，卻發現那名醫生就站在船尾，昂起頸子眺望著無際汪洋，尋找著誰的蹤跡，任憑大雨侵蝕著他深紅金交錯的頭髮，惹得渾身狼狽。帕帕拉恰感到驚訝：明明已經確實消除掉他的記憶，為什麼他看起來卻還是放不下心的模樣？
「笨蛋，快回船艙躲雨啊。這場風暴還會持續很久呢……」
為了防止醫師發現他，帕帕拉恰很快地潛入海中，哼著海族以古老語言編織而成的歌謠。
很快地，風暴驟然止歇，就像一切蕭瑟都不曾存在，孤獨的船隻迎向魚肚色白的天明。
那是帕帕拉恰遇見露琪爾的開始。
後來，當他對自己催眠，試圖忘掉關於醫師的一切時，卻也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那來自露琪爾身上草本植物的香氣。
許久過後，他才發現他是真的溺水了。
──沉溺在名為愛的海洋裡，無法自拔。
０１
西元二零二八年的某一天，上午十一點三十四分。
距離世界末日倒數五天。
當躺在沙灘椅上的露琪爾看到一架飛機挾帶黑煙，劃破南洋群島的明媚蒼穹，砰地一聲化為煙火粉碎時，他便知道這好不容易排得的休假提早結束了。
「難道我是死神嗎？去到哪裡都會出事……」他冷冷地自嘲著，同時摘下太陽眼鏡。藏在變色鏡片之下的，是一雙精明的琥珀目光，以肉眼目測失事點與海島的距離，粗略估算客機墜海範圍。
對於一名無國界醫師來說，空難、飢荒、戰爭……諸如此類的大災難，他看得非常多，也早已是見怪不怪了，自然地知道該做些什麼，撥起無線電尋求支援。
「喂？露琪爾你怎……」
「翡翠，三分鐘後港口見。」
「唉！為什……」嘟──
不等收話端詢問原因，露琪爾直接掛斷通訊，草草披上醫師袍，旋即前往港口待命，與早一步到場的搜救人員交換資訊。
從新加坡出發的民航客機「９Ｖ－５３０３」由於不明原因而失去聯繫，偏離了原本的軌道，並且在短短數分鐘內，墜毀在太平洋南洋。機上預估人數三百五十人生死未卜。
做為無國界醫師一員的露琪爾，雖然現在正休假中，一知道意外發生，便義無反顧地拉著多年好友投入搜救行動。
備好當地醫院提供的救難裝備，露琪爾搭上偵巡艦。一看到翡翠還蹲在搜救快艇內檢修引擎，他毫不客氣地踢了他的臀部。
「你幹嘛踢我屁股！噢！」受驚的翡翠嚇得抬起頭來，卻又好死不死地撞到頭頂上的硬橡皮。「痛痛痛！都怪你啦！」
「撞一下看會不會清醒些。快點準備好走了。」露琪爾完全不把翡翠的抱怨當回事，把行囊向下一放，便催促著他趕快啟航。
「那種事情你去跟船長說啊！喂！」
人在落水後，若是灌進了太多的海水與泥沙，導致呼吸道阻塞、痙攣、缺氧、窒息，預期五分鐘內就會失去意識、導致死亡。
更何況，客機是以爆炸的形式墜海。想當然爾，那些乘客對災難的發生肯定是始料未及，在一片慌亂尋求生路。沒能夠做好逃生準備，過程中所引發的骨折、外傷、出血，更讓他們生還機率微乎其微。
狀況分秒必爭。
「我說，露琪爾，」迎來的海風中並不是記憶中的味道，除了鹽味還挾帶著煙硝味，讓翡翠忍不住皺起了眉梢。「你覺得這是恐怖攻擊嗎？」
對於翡翠的提問，露琪爾絲毫不以為意。「那不是我們該想的事情。」
現在各地都陷落於大戰當中，災難越發頻繁，各地亦有陰謀論群起，說人類的末日就要到來，也有小行星等等未經考究的謠言四處流傳，搞得群眾人心惶惶。但只有他──露琪爾，一直以來都把這些談論拋諸耳後，只管他的工作與使命。
認識至今已過十年，他都是如此，不改其志。
「這世界越來越危險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撒手不幹了。翡翠心底暗忖著，呆呆望著露琪爾堅定的眼神，就像是不改其志，他不禁出言詢問：「露琪爾，你打算做到什麼時候？」
「做到我做不下去為止。」這一路上，露琪爾未曾正眼看過翡翠一眼，而是環視著波光粼粼的海洋，不放棄一絲可能的生還者。「有時間說那麼多鬼話，不如趕快戴好你的潛水裝備。等等接近現場，我定會第一個把你踹進海裡。」
聽得這一席威脅的話，翡翠深知這不會只是玩笑話，面容猙獰地牽動嘴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唉，我知道我知道了。先把人打撈上岸，之後的事情就有勞你了──」
明明作為救人性命的醫生啊，說起話來也太殘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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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６
飯店，凌晨四點五十八分。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晚睡、還是因為有條人魚蜷在自己身邊的關係，露琪爾睡得特別不安穩。
「……」
想起夜間打撈作業可能還在進行，露琪爾無懼於手機藍光對視力的傷害，逕自打開手機，查看與翡翠的通訊紀錄。只見睡前傳給他的訊息，經過了約莫一個睡眠周期過後，終於有了回應。
「很順利。」隨後傳來一張註解著「安心啦」的貼圖，便再也沒有下文。
顯然就是忙到沒空理他啊。
他負氣地翻過身，在破曉前夕持續著無意義的思考。看著人魚適應得非常好，早已進入甜美夢鄉，他現在也只能期待在他安穩的調息裡獲得同樣的寧靜。
「睡得可真熟啊……」是把他的瞌睡蟲全都吸走了嗎？
為了不要讓這人魚水分蒸發得太快，露琪爾特別在睡前把冷氣給關掉。原本以為自己會因為沒有冷氣而燥熱難眠，不過他發現，帕帕拉恰躺在他身邊時，其實是冰冰涼涼的，就像是人造水床一樣，非常舒服。
或許是睡不著實在太無聊、又或許是職業病發作，看著這樣毫無防備的帕帕拉恰，露琪爾不禁開始好奇人魚的身體，趁著他熟睡之時，默默研究起他的構造。
他最好奇的，莫過於那頭絢爛的緋紅頭髮了。就算沒有光線照耀，卻還是淡淡地發出螢光色彩。仔細摸摸看，露琪爾才發現他的頭髮並不像人類是一絲一絲地長，而是接近針狀、還包裹著某種有機體……可能有什麼微生物共生在裡頭吧？露琪爾心想，如果就這樣偷偷拔一根帶回去給檢驗科研究看看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麼驚人的發現呢。
「睫毛也好長……」而且也是針狀構造。難道不會刺痛下眼瞼嗎？
露琪爾注意到他淺淺的呼吸頻率，伴隨著胸膛起伏。真是不可思議……他真的是用鼻子在換氣的。而那名為鰓的器官，似乎就跟他的腳一樣，從上岸開始就不知道藏到哪兒去。要不是會吵醒他，露琪爾很想就這麼塞住他的鼻孔，實際測試瞧瞧。
懸在半空中的兩隻手指就此打住。
然後他鬆開了手掌，小心翼翼地搭載他的肩膀上。
他預期他會在皮膚上摸到鱗片或是魚鰭之類的東西，但找遍了他全身上下，卻遍也尋不著就算了，露琪爾驚訝地發現自己甚至找不到毛孔或是痣、絲毫沒有一點瑕疵。
「要命，也太光滑了吧。」他可是花了多少錢、擦了多少保養品，才勉強維持現在這個水準。可現在面前的這條人魚，是真的跟水做的一樣！白皙柔軟且光滑，就像嬰兒般軟綿綿的。也因為實在是太舒服了，讓露琪爾不自覺地摸了上癮。
「唔……」
於是帕帕拉恰總算受不了，不禁嗤嗤地笑出聲，睡茫的眼神透出曖昧目光，向睡伴輕聲討饒。「露琪爾，這樣很癢……」
「──！」
做壞事被發現的露琪爾瞪大了眼，下一秒，直接把枕頭壓在他臉上。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你給我好好睡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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