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綠體騎士 發表於 2024-4-27 16:37:24

簡介:

十全十美溫良恭儉攻x暴躁吐槽役受(年下)

文案一、「既為修仙者,該當以天下為本心。」翟風聆是山水門長老之一,亦是修真界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生醫修體質。秉持著山水門「匡扶天下、救濟蒼生」的宗旨,翟風聆與師兄弟、徒弟攜手踏上旅途。他們走過遼闊的大陸,渡過無垠的大海,看過璀璨的繁星。路上,他們見過許多人世間七情六慾,亦找尋到屬於自己的命定情緣。
文案二、翟風聆:老子就是個領薪俸的倒楣社畜,時常帶隊出差還要被迫圍觀狗同事談戀愛!






本文最後由 葉綠體騎士 於 2024-5-14 10:29 編輯

葉綠體騎士 發表於 2024-4-27 16:39:46

第一章 加班的怨念==

「山水門,創立於千年前天邪殞落之時。彼時我們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可由於我們的開宗祖師法力高強,在面對天邪時竟以一劍削落其一臂,從此山水門的狀況可說是萬人朝宗……」
我抽了抽嘴角,實在很想把手中的書卷丟在底下正呼呼大睡的弟子頭上。開什麼玩笑,他們只需要用耳朵聽聽,我卻是要站在講台上一刻也不能坐下的講解這毫無意義且長篇大論的《山水門創建史》。

到底誰比較辛苦啊?!

我按了按額角,努力在心裡安慰自己他們說不定是因為昨日的入宗大典累倒,所以不要對這批新進弟子太過苛責,要讓他們感受到門派的溫暖……

個屁啦!

在聽到猛然加大的打呼聲後,我終於忍不住將手裡的《山水門創建史》朝那個弟子身上丟去。

那名弟子被厚厚一卷書砸到後,先是抖了一下身子,而後抬起還流著口水的臉,睜著大大的眼,帶著有些驚恐的表情看著我。

很好,知道怕就好。

我向他瞪了一眼,故意用尖酸苛薄的語氣開口:「看來我講的歷史很枯燥乏味呢,真是難為諸位弟子在此受罪了。」

「不敢,風聆長老。」

底下的弟子們個個頓時如坐針氈,連方才昏昏欲睡的也都清醒了,低著頭吶吶跟著說道。

要不是他們,我哪裡需要犧牲得來不易的休沐,在這邊上課。

所以最好都給我端正態度,小崽子們。

輕哼了聲,我讓那個被我用書砸的弟子把書給我撿回來,接著繼續講課。

這次再也沒有人睡下,真是可喜可賀。

大約過了三炷香時間,我看內容講得差不多,主要是我也不想講了,所幸讓他們提早去擁抱自由的風。

「哇~~謝謝長老~~」一個喊得比一個大聲,溜走的速度也是一個賽過一個。

這批新進弟子,真的沒問題嗎?

作為山水門長老之一,我不禁有些無語,懷疑這屆選拔標準。

獨自在空曠的教習室收好經書後,我理了理衣袖,準備回去自己的山峰繼續逍遙似神仙的耍廢……噢不、是休息。

腳下輕輕一蹬,眨眼功夫,身後的風景從假山變成藍天,最後落在蒼鬱的銀杏樹下。

菩楊峰,山水門唯一提供治療的地方,也是我當家做主的地盤。

作為山水門唯一提供治療的地方,我和弟子們每天睜眼就是傷患、閉眼也還是傷患。畢竟不論是出任務受傷的、被同門誤傷的抑或自己耍蠢自傷的,統統都會被送來不回峰。

傷者無限,可我們人員相當有限。

因此,我熟練地繞過錯落在銀杏樹間的『屍體』,不意外聽到陣陣暴斥。

「金創藥在這裡!既然手沒斷就自己拿去擦!」

「欸那邊那個不要亂動!你的肚子還沒縫好!」

「我這邊需要增援!他看起來快昏過去了!」

我挑了挑眉,快步走向那個喊著要增援的弟子。

然而,有一抹身影比我更快出現。

那人身著不回峰弟子服,一襲白衣,領口處繡有一片金黃銀杏。烏黑的髮用一根樸素的木釵綰在腦後,手中拿著幾瓶丹藥,溫潤的眼眸浸著擔憂的水光。

是我門下的大弟子,菩楊峰的大師兄,虞芝樹。

「大師兄你來了!」小弟子雙眼放光,活像看見菩薩。

「嗯,這位同門傷勢如何?」

「報告大師兄,他左半邊身子有嚴重撕裂傷,懷疑是遭猛獸撕咬,目前血流不止……」

虞芝樹一邊聽著小弟子的檢查報告,一邊熟練地挑選出適合的丹藥塞進傷者嘴裡,末了再替他把把脈。

溫和又從容的模樣讓他彷彿散發著聖潔的白光,套用一句不回峰弟子們常說的話,「光是看著大師兄,就讓人心安。」

真是,到底是誰教出這麼完美的弟子呢。

我不禁笑了笑,心中因休沐日被剝奪的鬱氣消了大半,決定就這麼站在一旁看看我的大弟子是怎麼治療的。

大概過了一柱香時間,虞芝樹再起身時,一襲白衣已經染上了大片的黑與紅,原先白衣謫仙般的畫面頓時恐怖起來。他邊用潔淨的絲巾擦著血淋淋的雙手,邊吩咐一旁的師弟們做接下來的處理。

接著,他看到了我,整個人頓時愣在原地。

「師父。」回過神後,他先整理了一下衣襬,意識到自己沾染的是血跡,沒辦法去除後,才帶著有些羞赧的笑容不好意思開口道:「給師父見笑了,弟子馬上去換身衣服。」

「無妨。一旦忙起來,誰的衣服能是乾淨的。」就連我,也難逃衣服被弄髒的情形。

不過虞芝樹是個正經的乖寶寶,相當重視「在師長面前應裝容整潔」的門規。即使我說沒關係,他還是一臉「冒犯到您很抱歉」的樣子,看得人於心不忍。
反正菩楊峰的診治時間也快結束,乾脆大家就一起提前收工,回去吃飯好了。
「時間差不多了,大家準備下班。」此話一出,弟子們歡聲一片,紛紛將手中的傷患直接丟在地上、喂!不可以亂丟傷患啊!

「走走走!下班啦!」

「今天晚餐是哪位掌杓?」

我帶著弟子們收了收遍地散落的藥材和紗布,無視哀號打滾的傷患,準時下班。

從醫多年,早時那種為了傷患不眠不休的熱情早就被排山倒海的疲憊壓力消磨殆盡。畢竟我們再怎麼努力,不吃三餐、不闔眼休息,仍是會有源源不絕的傷患送來。到時候,別說傷患,我們都會倒下。

然後山水門可能就覆滅了。

為避免這個不幸的結局,自從我當上菩楊峰主後,就跟掌門及眾長老約法三章,敲定菩楊峰固定的休息時間和休沐日,請各位盡量不要在這些時候找上門來,除非快駕鶴西歸。

確定沒有藥材落下,我吩咐幾個弟子把病患排排安置好,並給他們一人一條棉被後。

就下班啦!

橘黃的餘暉灑落在銀杏枝椏間,把身後的影子拉的很長。我與芝樹討論著今晚菜色,身後是弟子們嘻嘻哈哈的笑鬧聲。一行人走回藏在林中深處的屋舍,結束平凡又忙碌的一天。




作者有話說~~~
虛假的山水門宗旨:匡扶天下、救濟蒼生
真實的山水門宗旨:裝瘋賣傻、混吃等死



本文最後由 葉綠體騎士 於 2024-4-27 17:01 編輯

葉綠體騎士 發表於 2024-4-27 16:54:18

第二章 還我休沐!

清晨時分,萬物漸甦。鵝黃的晨曦溫柔地越過樹梢,為橘紅的瓦片鍍上一層光澤。銀杏那橢圓的葉緣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水珠,圓滾滾,將墜的模樣煞是有趣。枝頭處,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啁啾著自己的語言。
我打了個哈欠,頗帶怨念的準備去吃早飯。
雖說昨天是我的休沐日,可因為掌門師兄臨時託我去給新來的崽子們教課,導致難得的神仙日子算是泡湯。然後還沒有彌補,今天仍是要上崗工作。
想到此處,我不禁面容扭曲了下。
「啊!是師父!」一道嬌嫩的嗓音打破我的怨念。我趕緊揉了揉臉頰,整理好表情,轉頭一看,果然是菩楊峰上最有朝氣的弟子,遲愛玉。

「師父早安安~」遲愛玉像隻傻傻吐著舌頭的小狗般,笑著向我打招呼。
「早啊愛玉。」我微微一笑,頓時覺得今天也不算太糟。
「師父早安。」後頭又傳來一道女孩子的嗓音,不同於愛玉的嬌俏,是種端莊的聲線,讓人一聽就會聯想到名門世家的大小姐。
「早安,允雨。」師允雨,菩楊峰女弟子們中的大師姐,與虞芝樹能力不分伯仲。
話說回來,芝樹和允雨都是性格穩重,令人放心的好孩子。每當兩人並肩討論事情時,總有弟子在後頭起鬨嘻笑。說不定─
我在腦子裡胡亂想著,不知不覺已經跟允雨、愛玉走到食堂。
才剛走進,一股清淡的香氣便掠過鼻尖。雖然幾不可聞,仍逃不過我被同門戲稱為「比狗鼻子還靈」的嗅覺,那絕對是我最喜愛的桂花香!
旖旎的想法一揮而散,我滿懷期待往桌上看去,果然擺放著幾碟小巧精緻的桂花糕。
桂、花、糕!是新鮮出爐熱騰騰的桂花糕!!
嗚嗚嗚,不管今天的掌杓弟子是誰,他都是我今日的寶貝弟子第一名!
就在我打算出聲詢問時,虞芝樹掀開通往後廚的布簾,走了出來。

「早安,師父。」沉熟穩重、出類拔萃,還宜室宜家,這到底是什麼絕世好男人啊!
我認認真真的考慮跟芝樹結為道侶的可能性。
「大師兄早安。」允雨和愛玉齊齊向芝樹打招呼,而他也微微一笑,點點頭作回應。
接著那雙溫潤似水的眼眸看向我,彷彿洞察我那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瞬間,臉頰像是被火烤一般,隱隱發熱。
啊啊啊丟臉死了!!!
我匆匆忙忙近乎落荒而逃的丟下一句「芝樹早安」後就逃跑了。
至於身後傳來的輕笑,是錯覺吧?肯定是錯覺吧!
吃過早飯後,我打著飽嗝與弟子們繼續昨天未完的修復作業。在一陣反覆的縫縫補補後,有一名主峰的弟子來請我過去,說是掌門有找。
我讓那名主峰弟子稍等,回去臥房內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衣後才跟他離開。路上,我在心裡揣測掌門師兄又要找我做什麼事,畢竟他昨天也是這樣突然派人來找我。
正想著總不可能同一隻羊薅兩次毛,就到主峰了。
與終日飄著各種難以言喻的藥味,還有不絕於耳的淒厲慘叫哀號的菩楊峰不同。主峰上可謂是鳥語花香,不會走一走就踢到不明人體,整座山峰籠罩在一片祥和之下,不愧是山水門的門面。
將我帶到一間彷彿人間帝王上朝的宮殿前,那名弟子便恭敬退下,獨留我一人站在偌大殿前玉階上。少頃,緊閉的琉璃門扉緩緩向內開啟。
走進殿內,鑲嵌壁上的夜明珠熠熠散發著光輝,烏黑的木架從地面連結至頂端,架上擺放著無數古老典籍。殿內中央擺著一張大桌,是用千年金楠木雕刻而成,桌腳處還盤旋著幾隻細緻精巧的龍。桌後坐著一名年紀略大我幾歲的男子。男子身形纖細,罩著灰樸的寬大衣袍,幾乎要垂地的長髮並未豎起,而是靜靜垂落在男子臉龐,襯的那張略帶陰鬱的臉更加幽暗。
此刻,男子像是遇到什麼天大般難題似的,眉毛緊蹙,咬著手指甲盯著桌上紙張。
「掌門師兄,又有什麼事?」
「風聆師弟……」樓月湖似乎才發現我的到來,放下被咬的坑坑窪窪的指甲,無神的眼眸深處微微亮起一絲光芒。
招呼我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後,樓月湖不知從哪摸出一套紫砂茶具,開始煮水、溫壺。
看著掌門師兄行雲流水的動作,我忍不住感慨。這就是獨處的快樂,想必師兄平日批閱完各峰送來的文件後,便是一個人躲在殿內泡茶享受怡然自得的趣味吧。
不像我,從睜眼到閉眼都要醫治傷患,百忙之中還得抽出時間處理峰上的文件,有時甚至要跑去別峰跟人討論。
思及此,我眼珠一轉,打算爭取我那被剝奪的休沐日。
「師兄,我……」
「沒問題。」
話都還沒說完,樓月湖便直接答應,彷彿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
「師兄知道我要說什麼?」
樓月湖搖了搖頭,末了又點頭,「我並非知曉師弟心中所想,只是因為師弟最喜休沐。」
無語。
樓月湖眨了眨眼,「而且,師弟平時只會因休沐之事主動來找我。」
這有些委屈的語氣還真是冤枉。我瞇了瞇眼睛,道出事實真相,「從以前到現在,師兄也只有要交代我去辦事時才會把我叫來這裡。」
聽到我的反駁,樓月湖心虛地抖了抖,閉起嘴巴繼續煮茶。我冷冷一笑,果然又要被薅毛。
片刻後,沏好的雨後龍井被端正地放在我面前。我拿起來悠悠地啜了一口,才道:「說吧師兄,這次我要去哪裡?」
難怪敢一口答應我的休沐,這是先給甜棗再給棒子啊。
「鳶城。」樓月湖再次皺眉,拿起桌上的紙張遞給我,「鳶城似乎爆發了特別嚴重的毒疫,尋常醫修解決不了,短短幾日已死去不少人。」
我看了看手上的紙張,上頭詳細記錄這幾日鳶城的狀況。
最初的源頭是一個賣豬肉的老漢,那老漢虎背熊腰,平日力大如牛,身強體壯。可某天突然止不住的咳嗽。起初他當沒什麼,但兩天後卻咳出血,再隔一天,咳血停了,卻開始流鼻血,止也止不住,再後來是雙耳、雙眼……最後雙眼流血的隔天整個人便像是自焚般,從腳趾生出焰火把整個人燒掉,只剩一捧灰。
由於老漢的狀況太邪門,鳶城人以為是他惹到哪個修士後被降下的邪術。卻沒想到,老漢死去的隔天,附近鄰居也出現這種狀況。接著,整座鳶城陸陸續續燃起不祥的毒焰,連居住在城內的醫修都不能幸免於難。
我越看越覺得詭異,七竅流血是很常見的中毒徵象沒錯,但流完血後的自體燃燒明顯就超出中毒範圍了,比較像是某種邪術之類的。
我將內心推測告訴樓月湖,「鳶城的情況恐怕不是我一個醫修過去就能解決,除了用毒,應該還有邪術作祟。」我頓了頓,講出最糟糕的可能,「如果有邪術,那就意味著鳶城裡有邪修。」
而我這個天生醫修對上邪修的話,估計一條命都不夠給人家玩。
樓月湖不假思索道:「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危,此事就拜託你了,師弟。」
「好,掌門師兄也別忘了我的休沐。」回來後絕對要好好休息,我認真地想。

作者有話說:第一名葉綠體:請問師父心中的寶貝弟子第一名是誰?翟風聆:不、不好說……(視線飄移)虞芝樹: (微笑)
本文最後由 葉綠體騎士 於 2024-4-27 17:00 編輯

葉綠體騎士 發表於 2024-4-29 18:56:16

第三章 我那麼大一個休沐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怒瞪左手邊蜷縮成一團的掌門師兄,又回瞪對面的兩個人。要是眼裡的怒火能燒死人,我定要讓面前兩個禍害灰都不剩! 「二師弟,反正你要出門去鳶城,就……順便吧。」在我緊迫的盯視下,樓月湖怯怯的聲音越發微弱下去。 呵呵,順便? 簡直是順便他媽給順便開門,順便到家了好嗎! 「我不去,結束鳶城的事情後我就要直接回山水門。」 「二師兄~難道你捨得如花似玉的人家被這個不知風情的棒槌打死嗎?」嬌嗲嗲到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響起,一隻纖纖玉手橫過桌子就要拉住我。 我立刻拉著椅子往後退,「任花傾!你造的孽自己處理,不要牽拖山水門!」 對面的紅衣男子旋即擺出一副被拋棄的楚楚可憐模樣,紫琉璃般的眼眸蒙上層層水霧,兩瓣紅唇微微嘟起。 「掌門師兄,二師兄不愛我了。」 「從來沒愛過。」我雲淡風輕地反駁,並不想跟這個倒楣玩意兒牽扯上關係。按照他的秉性,要不是他是我們師門的老三,我鐵定把他揍到屁股開花。 再玩弄別人感情嘛?踢到鐵板了齁? 「藺宗主,師門不幸,您直接把任花傾這小子帶回去處理吧。」 「我不要!二師兄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好狠的心啊嗚嗚嗚~」不愧是山水門第一美人,哭起來確實如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我就靜靜看著任花傾假哭,樓月湖則根本兩眼無神不知神遊到哪去。 唯獨我們的客人,萬凜宗宗主藺北辰,被他的架式唬住,波瀾不驚的表情出現了裂痕,似乎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能說哭就哭。 「任長老,我只是想請你去萬凜宗跟舍弟道歉,並沒有……」藺北辰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棵黃蓮,「並沒有想打你的意思。」 嘖嘖。 我不禁可憐起正經八百的藺宗主,從小在萬凜宗成長的他,想來二十幾年人生裡還未接觸過像任花傾這樣的人精吧。 這件事本質來說也確實是我們山水門的人對不起他們萬凜宗的人。簡單來說,就是我那恃顏行兇的好師弟在招惹了藺北辰的弟弟後又與人分手,結果現在被前大舅子找上門來,請山水門交出任花傾讓他帶回萬凜宗向傷心欲絕的弟弟道歉。 而我,就是代表山水門去和解的陪同人士。名義上是去見證道歉過程,實際上一方面是要看牢任花傾,避免他逃跑。另一方面是要顧好他,不讓他被萬凜宗下絆子。 道理我都懂,但情感上就是不想出門啊。我嘆了口氣,自己養的師弟就該自己負責。 「算了,前面說的都是些玩笑話。藺宗主放心,我會同你們去萬凜宗。」 話音方落,未等藺北辰有所反應,旁邊的任花傾倒是立刻收住哭聲,像是變臉般對我眉開眼笑,「我就知道二師兄疼我~」語畢,還拈著衣袖遮住半張臉,痴痴地笑。 「啊、太好了,那就麻煩二師弟了。」 「感謝翟長老。」 毀滅吧,世界。 約定好出發時間後,我便回去菩楊峰整理行囊。 剛到山腳,帶著劍的虞芝樹便迎面走來,「師父,您回來了。」 「嗯。」我慢下腳步,上下打量他一番,「你這是剛從靖節峰回來?」 「是的,我去找江師叔練習新學的劍式。」說著,還挽了一個俐落的劍花給我看。 「哇喔~」拍拍手。我家大弟子果然很厲害。 跟我這種靈力只能用作醫治的天生醫修不同,不回峰的弟子們都是一般醫修。他們的靈力除了可以治療,還可以修行其他道法。比如虞芝樹,便是劍修。 不過虞芝樹的狀況與其他人相反。其他人是先拜在我門下才去其他峰求學,可他卻是從原本的靖節峰轉過來菩楊峰。也就是說,他本就是個劍修,醫修反倒像是他的第二選擇。 我偏頭看了看身旁高我一顆頭的白衣少年郎,至今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選擇轉來我門下。要知道,當初在靖節峰時,他是被公認為最有機會繼承靖節峰峰主之位的優秀苗子。結果某天就突然轉入菩楊峰了。 害我那段時間見到小師弟就轉頭跑走,總有種挖了人家牆角的感覺。不過小師弟倒是不以為意,只是希望虞芝樹不要放棄在劍道上的天賦,每月定時去不語峰報到。 如此一來,我才撿到一個乖巧貼心的大徒弟。 說到貼心……我拍了下手,猛然意識到要跟芝樹說什麼。 「我要和你們任師叔以及萬凜宗宗主去鳶城和萬凜宗,歸期應該是兩個月後。你身為大弟子,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就麻煩你好好照看菩楊峰。」 要出門了,得找個有能力的幫忙顧家。 「弟子必不負師父所託。」虞芝樹認真向我抱拳微躬。「不過師父,為何會有萬凜宗宗主?」 「喔。」我想了想,事情的來龍去脈著實有點長。於是簡化成:「那是你們師叔惹的桃花債。」 「這樣嗎……」虞芝樹雙眼微微張大,像是得知了什麼天大的秘辛,「我絕對不會往外說的。」 「嗯嗯。」雖然對我沒差,但還是維護一下山水門的名聲好了。 奇怪的是,走回去的路上,虞芝樹一直不停地偷瞄我。若是剛好跟我對到視線,還會像是被捉住尾巴的貓兒般抖了一下趕緊把視線撇開。 然後又重複盯著我看。 怎樣?這是什麼新鮮的整人把戲嗎?為師真的不是很能理解現在小年輕到底在想什麼。 好不容易捱到峰頂,看著熟悉的杏林,我悄悄鬆了口氣。恰好到了午膳時間點,我便趁著大家都聚在食堂時交代一番要出門的事情。接著意料之內聽到陣陣「師父你不要走。」、「師父你又要拋下我們了嗎?」的鬼哭狼嚎。 說真的,第一次聽的時候還會很感動。但是當你聽過無數次並且了解你的徒弟們不是真心捨不得你,只是心痛少了一個大幫手後就心如止水了。 呵,乖乖修補屍體、喔不、傷患們吧。 下午,正當我在屋舍內收拾行囊時,一陣敲門聲伴隨一聲詢問響起,「師父,我是芝樹。能跟您討論一件事情嗎?」 終於! 我開心地握拳揮舞,隨即切換為不動聲色模式,「進。」 讓我聽聽到底什麼事能讓我向來穩重的大弟子如此詭異!

葉綠體騎士 發表於 昨天 10:30

第四章 你給我閉嘴!

我把嘴裡的糕點嚼了嚼,窗外的藍天隨著馬車一晃一晃,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有人端著剛煮好的白桃烏龍靠近我,「師父,請喝茶。」碧玉的小茶杯裡盛著琥珀色液體,杯底飄著一小瓣桃花,香氣四溢。 我伸手接過,恰好解了糕點吃太多的乾澀感。「謝謝芝樹。」 「師父喜歡就好。」 為什麼本該在菩楊峰顧家的芝樹會出現在這裡呢?這就要從兩天前的下午說起。 當時,我還在好奇乖巧的徒弟為何總是偷偷瞄我,得到答案後卻有些哭笑不得。 芝樹有些委屈的說著「弟子想跟師父一起出門,想照顧師父。」時,我承認我有那麼一瞬間是開心的。 但後來想到,不對呀,如此一來,那偌大的菩楊峰該交給誰照顧呢? 正當我想開口拒絕時,芝樹快了一步,「弟子認為,允雨師妹也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對耶!我握拳敲了下手心,差點忘記還有個體貼懂事的師允雨。 於是我把允雨找來,仔細吩咐一番。允雨鄭重答應肩負重責大任,還寫了不少關於菩楊峰事務的處理方法。看得讓人很是放心。 只是不知道為何她離開時,對芝樹翻了個白眼。 有了允雨的幫忙,芝樹便陪同我一同出門。 出門沒過多久,我便能體會芝樹的用心良苦。好吧,我承認自己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小廢物,要不是有芝樹照看著,我可能在出發一天後就會打到回山水門。 感謝芝樹的請求,感謝我當時明智的選擇。 我邊嚼著糕點,邊感慨著。 「嘖嘖。」 噪音出現。任花傾看著我們,紫色的大眼珠子在我和芝樹間不停轉動,似有千言萬語。 這倒楣師弟從剛剛開始就不知道在發什麼神經,對著我和芝樹,一會兒嘻嘻、一會兒嘖嘖的。 難道真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懷疑心起,我正打算動手檢查他腦子時,他卻張口就來:「虞師侄,有考慮再轉一次峰門嗎?」 我立刻就把手中的杯子往他腦門丟去。 既然壞掉,就壞個徹底吧。 「痛!!師兄你幹嘛那麼緊張?師侄這不是還沒個準話嗎?」捂著紅腫的腦門,任花傾淚眼汪汪的大聲喊屈,「師侄你看!你師父脾氣真是一天比一天差,以前我們師兄弟在訓練時就老愛拿我出氣……」 任花傾不停抱怨,虞芝樹也不停點頭。看師侄聽得如此專注,任花傾眼睛一亮,繼續如滔滔江水般細數「那些年與二師兄的恩怨史」。 我兩眼一閉,決定出去找目前唯一的正常人。 「翟長老,您怎麼出來了?」 「裡頭悶,出來透透氣。」 說出來可能很難相信,但現在替我們駕車的,是萬凜宗冷心冷面的宗主,藺北辰。 要是讓萬凜宗的人知道他們高貴的宗主居然在替我們幾個山水門廢物小點心駕車,估計會氣得吹鬍子瞪眼。 但沒辦法,我們幾個真不會,於是只好勞煩藺宗主。 為避免尷尬的氛圍繼續在我倆之間蔓延,我率先開口:「我這師弟的性格我清楚,說好聽點是一見鍾情,說難聽點就是見色起意。」 藺北辰嘴角一抽。 但我不管,繼續輸出:「但他本性還是不壞的,就是頑皮了些。」這麼大個人了,還用「頑皮」兩字形容,我自己都想呸呸兩聲。 「此番是他不對,我翟風聆謹代表山水門向凜宗主賠個不是。」說罷,我就要彎腰鞠個躬。 「師兄且慢!」任花傾卻突然從車廂裡竄出頭來,雙手還死死抱住我的腰。 「放手。」不要逼我在外人面前清理門戶。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我又沒錯!師兄為什麼要替我道歉!」直到此刻,任花傾仍死鴨子嘴硬,對自己的風流堅持不懈。 我瞄了一眼藺北辰的臉色,媽耶,黑如鍋底。 嚇得我突發奇力,推開緊纏著我的任花傾。「藺宗主抱歉,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還望宗主不要介意。」 「才不是!我說的明明是實話!師兄怎麼可以顛倒黑白!」 見任花傾還在火上澆油,為了避免他被臉色越來越黑的藺北辰幹掉,我只能請求救援。「虞芝樹!打暈你師叔!」 「咚」的一聲,虞芝樹手起手落,收穫一個暈過去的任瘋子。 我輕呼口氣,早該如此,我就應該在他出言挑撥離間我和芝樹時讓他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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