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吧吧吧 發表於 2024-4-27 12:40:42

私設影日,大大大ooc致歉


<1
「……那就先上到這裡。下次上課的時候把今天錯的題目全部抄二十遍交上來,下課!」國語老師推推鼻頭上的眼鏡,踩著「噠、噠、噠」的高跟鞋回辦公室了,留下一股老氣的香水味道,在室內散不掉。
「起來了,影山,小林老師走了。」
睜開眼,日向敲了我的桌子,橘色的頭髮在眼前晃悠。
「快下課的時候我就醒了啦,笨蛋。
「對了,剛剛小考我錯幾題啊?」
「八題。你昨天肯定又沒讀書了吧,怎麼題目這麼簡單還考這麼差?影山才是笨蛋。」
「我有讀,」我把自動鉛筆扔回筆袋「讀了兩頁就睡著了而已。幹嘛,你讀了你厲害啊?也就高我十幾分而已吧。」
拍去桌面上的黑屑,他大笑著應道:「你看,影山你還不承認我比你聰明!哼哼,算了,今天我就一起幫你訂正完,罰寫你自己回家寫吧!」這個傻子怎麼可能比我聰明。
……好吧,頂多比我聰明一點點而已吧。
「謝、謝謝啦。練完球再請你喝飲料。」
我往後走了兩格座位,放下東西坐下。旋開杯蓋,喝著水,我看著左前方位子上正在整理抽屜的日向。
打理過的頭髮,折線俐落齊整的制服領子,明晰的後頸線。
除了笨了點,他還是蠻乖的吧。


說起來吧,我也不確定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個傢伙的。
反正,大概是在這學期就是了。
我們囉哩八嗦的語文老師說她的課要另外抽一組座位,我就這樣和日向坐到了隔壁。
也沒有併著桌子坐,隔著一條走道的距離,他永遠認真上課抄筆記,雖然常常寫著寫著就睡著了。看起來小了我一個指節的手勤快地抄寫著,那雙明亮的眼睛連看向黑板時都閃閃發光。
不要總是露出那麽讓人心動的眼神啊,笨蛋!
可惡,真的很好看。
比其他女生、其他任何的人都要好看一百倍。


<2
可能高中的日子就是這樣:映有樹影的髒黑板,總被下課喧鬧聲蓋過的上課鈴聲;每週例行的朝會上,訓話的訓話,檢查服儀的檢查服儀……。
好像日子只要這樣一點一點磨下去,我們就永遠都走不到十八歲畢業的那年。
直到你發現自己莫名奇妙的開始喜歡上一個人。
雖然我還是不想承認我真的很喜歡他。
但光是看著他就覺得時間好像會錯亂。
從後面看著他上課的背影,就發現以前覺得冗長煩悶的英文課一瞬間就下課了;但一下子又覺得只有五十分鐘的時間可以這樣光明正大不被發
現地看著他,時間真是不夠。
「影山,我去幫忙交作業。今天排球部不練習,你先回家吧。」
日向抱了一大疊英寫本,經過我的座位,出去教室了。估計那是要調閱的簿子吧?
原本的學藝股長在學期中突然轉走了,說是代表學校去當交換學生了。
都怪日向這傢伙太善良了,現在這些交作業的工作都落在他的身上。


這些都是在我喜歡上他之後發生的事,否則我不會注意到的。
站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巷子口,我並沒有先回家。
那裡有一盞很舊很舊的路燈,燈柱的漆已經掉了一大片,燈罩上還有一條很粗的裂痕。
天色黑得比想像中還慢。
日向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天已經全暗了。
雖然看起來很疲憊,但臉上那雙眼睛還是很有精神的樣子。
可愛的臉,漂亮有神的眼睛。
不行,不要再看了。
「影山你怎麼還沒回家?」他看了我一下,往前走。
「我、我只是在等我的作業訂正而已。」
踢開腳邊的石子,我幾步追上他。
他又笑了。
每次看見日向笑起來,我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溫熱的光包裹起來一樣。
「嘛,在這裡。」
他抬起手揚了揚那張錯了八題的考卷。
我伸出手去拿:「謝了。」
「欸?」他縮手:「我的飲料呢?你該不會想耍賴吧?」
啊啊啊啊,日向你嘟什麼嘴啊,為什麼連跟我要飲料的表情都這麼可愛…..
「下、下次吧。下次再請你啦,笨蛋。」
「哼,好吧。」
他把卷子交到我手裡,指尖擦過我的手掌。
「晚上家裡有親戚來吃飯,我先走了。
「明天見,影山。」
「明天見。」
揮了揮手,他抓著書包的背帶往前跑去。
我站在那,看著他拐進下一個路口才慢慢走回家。

<3
秋轉冬了,飲料店裡的冷氣依然沒有調弱,還是二十四度。
所以我只好外帶了兩杯飲料,就這樣和日向坐在公園裡喝著。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約會。
可能不算?還是其實這已經可以算是約會了?
「你的。」
到現在我都還是無法理解汽水加冰淇淋是什麼口味。
「謝啦,影山。沒想到星期日你還會找我出門,請客平常請也可以啊。」
「我只是剛好沒什麼事要做而已。」
反正我不介意週末還出來見你。
他兩手拿著他的透明塑膠杯,一邊喝著一邊問:「你喝什麼?」
他的聲音有點糊,嘴角沾著一點點白色的香草冰淇淋。
「茶。」他笑了起來:「影山你會喝茶?你居然會喝茶嗎?聽來好老喔。」
「不要歧視茶,笨蛋。」
我又喝了一大口。
「你怎麼知道我是在說茶很老?好厲害……
我們就這樣無厘頭地聊著,偶爾間雜幾句幼稚的鬥嘴。
我們從某次他在做完試卷後,順手在舊課桌上刻下我的名字縮寫這件事,一路講到上次他的接發球失誤,差點打到來學校視察的督學。
日向,關於你的事,我好像總是可以記得很清楚。
「……你什麼時候回家?現在已經六點了。」
「嗯…..應該差不多了。再晚的話,回家後小夏又要纏著我唸半天。」
「那走吧。」
我牽著今年暑假新買的腳踏車,走在日向的左邊。
「今年的秋天好像比去年冷。」
他遠遠地把飲料空杯投進公園出口的木製回收桶。杯子應聲入桶。
「冷嗎?」我問。
「不冷,很涼。」他笑著應道。
我把原本掛在車把上的外套遞過去:「你不介意的話就穿吧,這是學校的外套。我還沒繡學號上去,他們不會發現這是我的。」
果然,親口說出借外套給他這件事還是太彆扭了。
他看了看,伸手接過去披上。
「影山的外套這麼大件,他們怎麼可能沒發現是你的?」
明明說著好像是埋怨或吐槽的話,他卻笑得很開心。
是因為我給你的外套,所以才變得這麼快樂的樣子嗎?
他今天穿的是未及膝的短褲,我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幾乎要蓋過他整件褲子。
好像確實有點大。
我拍了拍後座:「喂,你坐上來。」
他愣神看著我,好像有點不知所措。
「影山你要載我嗎?你不會故意把我摔下去吧?」
「你是傻子嗎,怎麼可能!我載你只是為了試新買的車好不好騎而已。
「你不要自己想太多!」
他接受了這個理由略顯生硬的提議,輕巧地坐到我的後坐上。


一路上他只是安安靜靜地吹著風。
他好像,有靠在我的背上那麼幾分鐘吧。

<4
已經連續好幾個禮拜,即使練完球了日向都還留在學校。
但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聽說有人在幫老師跑腿時,在輔導室裡的小房間裡看到他。
他已經找到未來的方向了嗎?
「未來」這個抽象的詞彙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十七歲的我們的嘴裡。
而我只能想著我喜歡的那個男孩可能會有怎麼樣的未來,繼續站在同一盞路燈下,等他等到天黑。
我想,我們會一起繼續打排球。
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而現在,等日向的這段時間裡,我就拿著一本單字本,把一串一個詞就十幾個字母的單詞往腦子裡塞。
明明知道這是我根本就背不起來的東西,為什麼還要逼自己強記呢…..
「影山!」
從小冊子裡抬頭,路燈不太有力的偶爾閃爍。
燈下,日向的臉龐顯得青澀而疲憊,但笑起來還是那麼好看。
你是在夜裡依舊會發光發熱的太陽。
「慢死了。日向你是笨蛋!」
我踢起自行車的腳撐。
「快點上來。」
他像是在跨跳箱一樣跨坐上來,一手握著背包肩帶,一手抓著坐墊。
自從他開始晚回家,我也就開始騎車上下學。
反正載這個傢伙一段路也不算什麼。


我騎車不算很穩,但是至少沒讓他摔過;我總是看著他走後,才一個人騎回家。
一路上,他會嘰嘰喳喳地說著今天發生的事,關於班上的事、關於球隊的事、關於他的事。
這個笨蛋到底記不記得我們同班啊。
我懷疑他不記得,但是算了,他愛說就說吧。反正聽也不費力。
後座上的他消停五分鐘後又開口了。
「影山。」
他的聲音很清楚地傳到我耳裡。
「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太陽下山了。你記得傍晚天空的顏色順序嗎?」
我踩踏板的速度放慢了些,聞到附近人家的晚餐飯菜香 : 「這是什麼笨問題。天藍、橘黃、又橘又黃偶爾還有點紅、淺紫、深紫、深藍,黑。」
「這段時間之前,影山你應該沒注意過天空的顏色吧。」
「嗯。幹嘛說這個?」
路口到了。我停下踩踏板的腳,日向從後座上下來,看著我。
「你都已經知道天空變換顏色的規律了,但是我還是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
「什麼以後?你是說打排球嗎?還是去哪裡上大學?」
以後?以後不是還要一起打排球嗎?
我們都已經從高一一起走到現在了啊,我們的以後不是很清楚了嗎?


為什麼你總是發著光的眼睛裡會帶著一絲好像是抱歉的情緒?


他頓了頓,開口 : 「影山,你覺得我去巴西學沙排怎麼樣?」
日向,離開這裡去巴西嗎?認真的嗎?
他的嘴還一開一闔地說著,但是我好像聽不清楚。
「…..影山?你覺得呢?」


你要自己去,沒有我嗎?


<5
高二就這樣過去了。
一年前,日向在那天傍晚問我的問題,我還是給不出一個答案。
我已經反覆經歷了幾百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卻還是想不出一個結論。
是因為時間的問題嗎?是因為我們真的已經走到要面對「未來」的年紀了嗎?
可是我除了想打排球之外,什麼都還不確定,他卻已有了所謂遠大而美好的「夢想」了。


除了打排球,我還想貪心的一直和你在一起。
是不是我真的太貪得無饜,所以願望才會太難以實現?


今天早上的例行朝會,太陽一樣毒辣,學校領導一樣訓話、抓服儀,唯一的不同是日向。
他也被訓導主任叫上台罰站,但不是因為品行不端那類的理由,而是因為 —— 「為什麼外套這麼大件 ! 是想當睡衣嗎 ! 還有,為什麼沒繡學號 ! 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啊 ! 你都是快要畢業的人!」
看他走上台,我腦子都還沒想清楚就伸手解開制服的上面幾顆扣子,使勁扯下扔開,裝作沒有扣子的樣子。
很快地,我也被趕上台去,就站在日向的斜前面。
過了幾分鐘,我側頭往後看,他脫下了那件外套,露著一對又細又白、總是能完美扣下我給出的球的手臂。
他把手背在身後,讓它被一月刺骨的寒風鞭打著。
那張低向地面的臉,表情複雜到我不敢開口去問。
可是此刻朝我這兒走來的他,那張被路燈照亮的臉龐,看起來是那麼若無其事。
「回家吧,影山。」一如往常,他坐上車,而我踩動踏板。
我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提起那個問題,他卻又搶先我開口了 : 「影山,你會支持我去巴西嗎?我想去那裡好好學沙排。」
「會、會啊笨蛋,你不在的話我還輕鬆一點。」
我試圖鎮定情緒。
沒想到他會現在就提起,可能他是真的很想去吧。


可惡,你就這麼想去那個你根本就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地方嗎?
那個我不在的地方。


「真的嗎!」
「對啦!」
「那….影山。」
「幹嘛,又有什麼問題?」
「影山你有喜歡的人嗎?」
腳邊突然踩空,右小腿生生撞上空轉著的踏板。
好痛,真的好痛。
「......有啊。」
「那….如果那個人想去一個離你很遠的地方,你會放心讓他去嗎?」
「......不知道啦,我再想想吧。」


如果是你的話,我很想說不可以。


不只是因為我喜歡你。


因為你在下雨天會忘記帶傘,只有我會替你帶傘、撐傘;不過不知道巴西那邊天氣怎麼樣,說不定很少下雨,也不需要人送傘了吧。


也因為你到講台前要解題時,會緊張到忘記公式,只有我知道要怎麼打Pass你才會懂;只不過你是去學沙排的,也用不上這些專門編給你的暗號了。


還因為你去學生餐廳吃午餐,只是去洗個便當盒就會把錢包忘在位子上直接走掉,只有我會幫你帶回去;也不知道國外吃飯都用什麼付錢,不知道你會不會記得每天好好吃飯。


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專橫獨裁的國王了,我明明已經學會讀懂大家的狀態和情緒了。
我是你在那個夏天親手加冕的國王啊,這樣子,你還要離開我嗎?
還是、還是….是我沒有讀懂你嗎,日向?


「影山,你制服上的扣子,有機會的話我幫你縫好吧。」
「…..好。」


<6
「影山。」
坐在木長椅上的,日向抬眼望向我,笑容一如既往。
「你來啦。」
他遞出一杯飲料。
「謝啦。」
我接過,看看標籤貼紙,是冰淇淋汽水。
「這杯是你的吧?笨蛋,你拿錯了。」
他搖頭,喝了一口他那杯,說:「才不是呢。我的是這杯,那杯是你的。」
可能是還不習慣茶偏澀的後韻,他喝了一口,皺了皺眉。
「哦。」
我們在夜晚的公園裡,一來一往地聊著。
他把長椅坐到最底,穿著球鞋的腿盤在椅子上;我靠在腳踏車上,右手拿杯,左手搭著車把,聽他說話時偶爾會忍不住去按響鈴鐺。
「影山,你想好畢業以後要做什麼了嗎?」
「嗯......還在想吧,反正一定會繼續打排球。」
這個關於與未來的問題不意外地出現了。
「......明天就是這學期最後一天了。」
「嗯。」
「我要準備出國了,家裡和老師那邊幫我辦好手續了。」
我驀地站起身。「你真的要去巴西?」
他也跟著站起來,拍拍褲腿。
「走吧。我們應該要回家了,再不回家就要十點了。」
「日向,你真的要去嗎?」
「去啊,而且還是明天傍晚的班機,很快吧。
「我會在飛機上看明天傍晚的夕陽喔。
「影山,你是真的支持我吧?」
思緒紛雜,一語難發。我跨上腳踏車:「支持你啊,除了我,還有誰會這麼支持你這個排球笨蛋。」
他再次把空杯子扔向垃圾桶,但這次卻投空了。
把杯子撿起丟好,日向坐上我的後座。
車子向前騎動。
路上,我們之間靜的連呼吸都能聽見,也許是距離的關係吧,明明都靠得那麼近了。
在每天目送他的路口,我緩緩煞住車。
「喂,到了。」
「喂,影山。」他下了後座:「為什麼你要每天載我?」
他的目光中好像藏了些什麼,在裡頭流淌而過,閃爍不止。
「這算什麼問題,一起打了三年的球了還在問這種問題。」


到頭來,我還是什麼都說不出口,因為實話是只能躲在角落裡的影子。


他再度笑了起來,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耀眼。
「影山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圓。」
他抬頭看向天上,而我光是看著他就移不開目光。
他又繼續說著:「不是說國外的月亮比較圓嗎?等我去巴西看過之後,我再跟你說到底是不是國外的月亮真的比較圓。」
「我才不需要知道這種事。」
「喂,影山,再問你一個問題。」
「幹嘛?」
「你......」他發出一個很像「喜」的音,又打住。
「影山你、你會想我嗎?」
「會。」我瞬間脫口。
剛才果然是我多想了。
他移開原本注視著月亮的目光,視線與我交會。
「我、我是說會想念你這個隊友啦。」
「那我也會想你們!」
他揚起一個彷彿能照亮我的燦笑。


我們,而不是我。


「再見,影山。」
「再見。」
他像往常那樣揮手轉身。
我看著他往更暗的街走去,而下一盞路燈有一點遠。
他忽然停下腳步。
「影山。」
他的聲音從幾公尺外不甚清晰地傳到我耳中。
「如果你真的喜歡什麼人的話,那你要早點告訴他你喜歡他。」
三秒的沉默凝滯在我們之間,而我除了靜靜聽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夢想和感情太難選了。「如果坦承一點說出來,可能對方就會知道怎麼選才是最好的。
「我想我已經做了我能選的最好的選擇。」


他笑了。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灑脫的笑容。
最後,他背過身,往反方向一步步走遠。

<7
隔天,一到校就是結業式。
去禮堂前,我看了一眼日向的座位,抽屜裡的東西都還在,但他的書包不在座位上。
在擁擠的人潮中,我往禮堂邁步。
也許他昨天收行李收得太晚了,所以早上起不來吧;或者是出門的太慢才遲到了,他以前也有好幾次這樣;又可能他東西忘在家,半路折回去拿。
我不知道要編多少個理由搪塞自己才夠。


結業式的內容總是那些,我們這群年輕人的學業、青春、前途、未來、夢想、人生。
聽了無數次,我仍然是一個只知道追逐排球的高中生。


冗長而窒息的典禮結束,我回到教室。
在我的椅背上,是一件整齊折好的制服外套,繡了我的學號。
我看向日向的位置,東西全都收空了,只剩桌上放著一件折好的白色制服襯衫。
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將它抖開,湊近鼻尖。
太陽照過的、暖烘烘的氣息在鼻腔裡溢開,和我每次靠近他時嗅到的味道一樣,明明單純又溫暖,卻好像能醉人。
「影山,你的東西掉了。」
副班長把一張折著的紙塞進我手裡,我想也沒想就打開它。


「 影山:
你的外套借給我好久了,謝啦!
不要忘記我跟你說的,如果遇到下一個喜歡的人,要早點跟他說清楚你的心意,不要像個笨蛋一樣,什麼都不講。
然後其實嘛,我昨天還有一點話沒說完。
我想說的是,雖然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也曾經是我的夢想之一,但是我可能要暫時放下他了。
希望他以後可以更勇敢一點,因為我也還沒有勇氣當那個先開口的人。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啦!
熱愛排球的笨蛋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日向 12:22 」


有誰寫信壓的不是日期而是壓時間的啊,笨蛋。
等等、等等,這不對、等等……
和我喜歡的人是我的夢想之一、希望他可以更勇敢先開口、早點說清楚心意……
讀過信裡的每一句話,我都能看見他的笑臉出現在我面前。
那個彷彿能用陽光包圍我的笑臉。


所以日向其實喜歡我。
他喜歡我。
他也喜歡我。


「喂,影山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在我反應過來以前,手裡的紙張就被什麼東西打濕了。
捏著信紙的手在背後的角落摸到了什麼,把它從紙上撕下來,是一顆鈕扣。

「喂,日向留了紙條說他的制服留給我們簽名!」
「真的嗎!快來簽!」
「我要簽學號下面!那邊留給我!」
「喂,他的第二顆扣子呢?誰拿走了?」
「啊?不見了?誰拿的?」


下課後,我牽著腳踏車走在回家的路上。
就只是一個人走著,沒有騎,也沒有載著什麼人。


前方的天空像一塊布,那輪低垂的夕陽像一滴落在布上的血,隨它一道暈開的是腥紅的天色。


結局是:國王還是一個人;制服還是少了幾顆鈕扣;排球笨蛋還是沒有機會開口。


我們兩個都不夠勇敢,不夠有勇氣把自己的感情在對方面前攤開,讓他看個清楚。
我錯過擁抱太陽的笑容的機會了。


說什麼第二顆鈕扣是最靠近心臟的位置,沒有心臟的話,把鈕扣留給我還有什麼用。


好像有什麼在燃燒著無法被撲滅,或許是天空,也可能是我腦海中的他的笑容吧
。一架飛機逆著光掠過我開始失焦的視線。
我想,我的淚水的溫度,和太陽應該差不了多少吧。


-end-











本文最後由 吧啦吧吧吧 於 2024-4-27 18:21 編輯

頁: [1]
查看完整版本: [排球少年│影日] All About the Sun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