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m_ 發表於 2024-4-25 23:3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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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母兄弟現趴,距離感有點怪的勇作
  調整了勇作對尾形的稱呼



  尾形百之助躺在地上,襯衫和打底背心浸了汗水,一半黏在後背,一半隨著翻身的動作被扯離地板,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他側身躺臥,公寓內的聲響自上而下、泉澗般注入沒有被手腕堵住的耳朵:呼息、冷氣、冰箱,隔一道門,浴室的換氣扇運作聲,客廳牆角的筆電剛進入休眠模式,還有些許鬼鬼祟祟的響動躲藏在無法定位的角落。
  他笨重地爬起身,衣服一半黏在後背,一半以奇怪的角度垂墜。公寓的客廳貫通廚房,越過隔間牆鑿空的狹窄吧檯,是空蕩蕩的廚房牆面,入住至今,他仍然不曉得該拿寬敞過頭的廚房怎麼辦。小小的餐桌擠著牆角,其中一張配套的餐椅被拖進臥室充當衣帽架,書桌的人體工學椅填補了另一面空位,椅腳的滾輪將地毯抬起空洞。他翻撿便利商店塑膠袋,挑出微微發皺的冰淇淋紙盒,抽幾張面紙擦拭杯身流淌的水滴,繞過隔間牆,上半身探入廚房,輕手輕腳把冰淇淋送進冷凍庫。這麼一點時間,汗濕的布料就被冷氣吹得冰涼,尾形放下袖管,解開腕錶擱在吧檯,踩掉襪子踢去牆根,在方才的位置躺下,雙手交握腹部試圖汲取睡意,濕黏的襯衫和背心墊著後背,肘彎的布料還留著體溫,像火燒的鐐銬。
  花澤勇作隔著流理檯睡在他身旁。

  異母弟弟問到自己的新號碼,遇到麻煩想起找自己幫忙,尾形不大確定哪件事令他更為驚訝。他還記得父親節深夜陌生號碼來電,他摁了靜音,五分鐘後同一組號碼再次打來,他以為是主管派發急事嘆氣接通,通話對象卻更加棘手。勇作先是叨念一串詞不達意的問候,然後解釋他如何透過學弟的哥哥的上司(兩家人是世交)輾轉聯繫尾形的同學,這才知道異母哥哥換門號了。尾形不得不出聲打斷,問勇作來意,他才如夢初醒、顛三倒四地請求尾形讓他借宿一陣子。勇作說打工的餐酒館老闆家裡出了點事,必須回北海道處理,他受託暫時照顧老闆的女兒。女孩活潑又聰慧,和室友相處愉快,令他鬆一口氣,但前幾天室友說他朋友的公寓被隔壁工地的鋼筋砸毀,房東失聯,問勇作能否收留那位朋友一段時間,勇作答應了。租屋的臥室讓給女孩,三個大男人腳抵著腳睡在四疊半的客廳,鼾聲比鬧鈴還響,不過這並非主要問題所在。勇作不好意思地說四人生活很熱鬧,早晨需要跨過別人盥洗或催廁所的經驗也很新奇,不巧期末就要到了,他需要安靜一些的環境準備考試和報告,又不希望成天泡在圖書館讓朋友們(對,勇作說朋友們)認為他覺得煩。所以,他深深吸氣,想借宿在哥哥家一個月,當然,是睡沙發。
  我沒有沙發,尾形靜默許久以後捏著眉心回答。
  噢,這顯然是勇作預想外的反應,打地舖也很好。
  也沒有多餘的被子,尾形苛刻地說。
  猜到了,勇作好像笑了,我帶著露營用的睡袋和枕頭。
  帶著。尾形瞇起眼睛,隔著手機對弟弟說,我要睡了,睡了就沒人替你開門了。
  十分鐘後尾形應門,勇作揹著毛毛蟲一般的橙色登山包,手上拎著電腦包,另一隻手將一袋冰淇淋塞進尾形懷裡。
  勇作臉上還殘留些許酣紅,尾形側身讓他進屋,裝作不經意地問,「搬回家住不是更方便嗎?」
  勇作沒有立即回答。兩人前後走進客廳,正對電視和空調出風口的位置鋪著綿軟的地毯,尾形指了指角落,說勇作可以先試試那兒,公寓裡除了臥室和書桌都隨意使用。勇作的毛毛蟲背包無聲落地,他腰背挺直,跪坐著整理行囊,含糊地說,「吃飯的時候我說實習錄取了,父親很不滿意。」
  「⋯⋯你老闆沒意見嗎?女兒和兩個可疑男子同居。」
  「不是同居,而且老闆認識杉元君,他的朋友人也很好。」
  尾形抱著手臂不置可否,「那怎麼會是你搬出來?」
  「因為白石先生真的沒有地方去了!」
  勇作轉過身,指尖搭著膝蓋仰頭為一個陌生人疾聲辯護,眼眶甚至有點紅。尾形壓抑揉捏眉心的衝動趕他去洗澡,結束笨蛋一樣的對話。

  母親剛去世那陣子尾形住在花澤家,往後他與勇作幾無交匯,但勇作似乎忙得忽略社交常規,將小不點兄長的愛好喜惡獨斷地加諸到更加冷淡的哥哥身上。他殷勤確認尾形的下班時間,等在車站出口和哥哥一道走回公寓,不忘繞去便利商店挑選零食和冰淇淋,說是多少付點租金。這段路不到十分鐘,勇作總是興致盎然,甩著塑膠提袋暢談那些朦朧的記憶,好像他有另一個既親密又溫柔的同胞兄長,兩人共同擁有的寶盒裡鎖著揮霍不完的秘密。他蓬鬆整齊的棕色髮際會在最後一個轉角滲出精緻的汗珠,滑過顴骨和下巴,滲進規矩地只開一顆釦的馬球衫或短袖襯衫裡頭,像水族箱裡靚麗的熱帶魚,而尾形挽著西裝外衣,輪流捲高兩手的袖筒,絕望地思念冰箱裡的啤酒。向勇作澄清他不喜歡夾心派也不喜歡香草口味的冰淇淋,都太過麻煩。

  勇作酒量不好,這件事毋需留心也會知道。他喝了酒異常多話,語序混亂,清醒後記不得任何細節,這才是理想的談話對象。
  尾形盤腿窩在轉椅裡,拆開另一包鱈魚起司條,「聽說白石下星期會搬走。」
  「哥哥怎麼知道?」
  「你打工那間居酒屋的另一個老闆在我常去的酒吧工作。碰巧聽到他打電話,好像認識的人有空著的公寓可以借住。」
  「但是說好一個月就是一個月喔。」
  「難不成還要貼公告規定搬家日期嗎?」
  「我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有什麼好準備的?」
  「⋯⋯因為太突然了,」勇作把鋁罐剩餘的啤酒全數倒入玻璃杯,閒置過久的啤酒消了泡,色澤也變得黯淡。「哥哥搬去爺爺奶奶家就像被綁架一樣,東西都還在人就不見了。」
  「我有收拾行李。留下的原本就不是我的。」
  「那我也留幾件衣服在這裡,是不是就可以再過來了?」
  「破爛邏輯。」尾形哼哼地笑。
  「以後⋯⋯以後我能再來嗎?」勇作安靜地說,提出邀請的眼神和十一歲毫無分別,「考試結束的時候,網飛上架新電影的時候,還有過節的時候。」
  「過節你不回家到這裡幹什麼?」
  「反正父親還在氣頭上,今年盂蘭盆節應該不用回去,鹿兒島好遠。」
  尾形輕推桌板讓自己轉向螢幕,主角站在浴室衝鏡子尖叫,這幀畫面似乎重複很多遍了。
  「再說吧。過段時間我想養貓,如果你能和貓一塊睡的話。」
  「怎麼突然想養貓呢?」
  「家裡有老鼠。」
  「老鼠?真的嗎?我睡廚房的時候都沒有遇過,哥哥會不會看錯了?」
  「我說有就是有。」
  「買藥或黏鼠板就可以了吧,而且現在的貓會抓老鼠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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