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TTung 發表於 2024-4-25 13: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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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手學寫字,流水帳注意。
原作背景,含有大量個人對兩個人關係的解讀。
關於眼鏡和接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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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幸一也很少拿下眼鏡。

對從小就配戴著鏡片的捕手而言,反而無法習慣鼻樑和耳後少了眼鏡的重量的感覺。兩眼裸視視力0.2,平時在日常生活和學校課堂上是戴著眼鏡,在訓練中或球場上則是以隱形眼鏡搭配護目鏡。

除了入浴和入眠,球隊隊員幾乎沒有機會直接看到那隱藏在鏡片遮擋後的俊俏臉龐。當然,降谷曉也不例外。

不過,他比其他人多出一個獨特的機會能窺探御幸乾淨的正臉,那是在他們兩人遠離人群,吸進對方吐出的溫熱空氣,唇瓣相貼之時。最近他的捕手越來越常向他展露自己拿下眼鏡的樣貌了——換句話說,他們接吻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一年級的投手從來只會蜻蜓點水般的吻。或許是來自雪國的男孩不懂得表達熱情;或許是青澀懵懂的後輩對棒球以外的事都不曾深入探索過,又或者兩者皆是。若不是御幸首先引導後輩張開口,透過唇與舌的交纏交換溫度,堪稱是御幸「本體」的眼鏡肯定不至於淪為投捕兩人間礙事的第三者。

隨著親密次數增加,降谷逐漸掌握接吻的技巧。動物般的本能和出色的學習能力使得投手的熟練逐漸取代捕手原有的餘裕。來到青道之後,除了球技日漸提升外,後輩的吻技也在每次唇與唇分開之際不斷進步。

說實話,降谷曉從沒想過自己會和尊敬的捕手前輩發展成這種關係。

即使御幸一也是他從北海道就朝朝暮暮,遠赴東京只為見上一面的對象。

他不禁感嘆世事難料,正如在苫小牧中學的自己從沒料想有人能接到他的高速投球一般。就算已經進行過數十次了,此刻的他依然對自己正吻著御幸的事實感到虛幻飄渺。

御幸的吻總是能將他拉進理性無法觸及的世界。他的前輩放任他在那裡失重、沉淪。

降谷摩挲著御幸後頸微微外翹的髮絲,逐漸升高的氣溫讓他再也難以保持平靜。平時清冷而白皙的雙頰染上一抹潮紅,靛藍雙瞳中燃起的火焰遠遠不足以表達他心頭的躁動。

秋夜是安靜而神秘的。青心寮宿舍樓梯後一隅的寂靜反而成為兩人越發激烈的情慾之催化劑,點燃了降谷的面頰和御幸的耳根。除了糾纏曖昧的水聲、衣物摩擦的沙沙聲和吵雜紊亂的心跳聲,他們只感受得到彼此。降谷早已不是那個吻技不純熟的新生,他順著御幸撬開自己的牙關,用口腔包裹住對方送來的舌尖,同時將自己的情意隨著體溫回傳給對面的前輩。一來一往,正如球場上的投、接、傳。他知道不論是在豔陽高照的投手丘上,還是在校園內、休息室、宿舍中無人的角落,他的女房永遠會接住他。

微涼的鏡片貼上降谷的臉,熱度的傳導讓他稍稍分了心。御幸的視野是由黑色的矩形框架而成,而此刻這個範圍被降谷一人佔據。降谷向來好奇這個可靠、聰慧,有時卻又壞心眼的前輩所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然而此刻的他並沒有餘裕去關心鏡片中映著的自己。

兩人的呼吸逐漸粗重了起來。降谷貪求著向御幸索取更多氧氣,對面的捕手同樣不甘示弱。隨著他們吻得越加深沉,唾液由御幸的嘴角流溢而出,已經無人知曉那究竟是屬於誰的。降谷不願放過御幸的任何一寸吐息,即使接收到來自延腦缺乏氧氣的求救訊息,他依然選擇任由自己的意識空白,墜入深淵。

是御幸首先結束了這個纏綿而深長的吻。他好不容易將摟住後輩頸部和腰間的雙手移動至肩膀,以不輕不重的施力拉開與降谷的距離。他一手粗魯地擦拭嘴角的津液和汗水,另一手則由下而上將早已易位的眼鏡摘下。降谷這才看清在朦朧的月光下髮絲凌亂,衣衫不整的女房役前輩,以及那少了鏡框作為阻礙,英氣挺拔的臉孔。

真嚇人啊,降谷。他說。

御幸前輩的個性真的很差勁,他想。他再清楚不過了。明明給予了救贖般的鼓勵,卻總是在後頭加上一句調侃揶揄的話。明明點燃了雙方眼眸中的烈火,卻總是在關鍵的時刻踩下煞車。

御幸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狡猾的笑,不急不徐地換上一口足夠深長的氣。他試圖透過這幾秒的暫停掩飾自己的慌亂和即將爆發的情慾,但降谷知道那只會讓他失去餘裕的模樣更加欲蓋彌彰。

將鏡片握在手裡,御幸再度吻了過去。

啊啊,完了。他們兩人都知道自己即將沉醉在這漫長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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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安排練習賽的日子球隊則在校內進行訓練。十月上旬的午後依然艷陽高掛,東京市區的溫度可不是能隨意挑戰的對象。

尚缺實戰經驗的一年級生在球場加強守備訓練,片岡教練親自上陣扮演進攻的一方。金屬球棒與硬式棒球碰撞的聲音、倉促的腳步聲和球衝進手套厚實的聲響此起彼落,他們對棒球的野心絕對不亞於刺眼的烈日。二年級的先發球員則是在一旁的打擊網前練習揮棒,強而有力的中心打線是球隊的當務之急。

降谷看見御幸以俐落乾淨的標準動作揮了一棒又一棒。就算並非站在投手丘上面對著本壘板,御幸總有辦法出現在他餘光的一隅,隨之奪去他的視線。或許是受灼熱的視線刺激,或許是被太過熱情的氣溫干擾,他看見一顆晶瑩的汗珠從御幸的側顏滴落。

棒球是棒球,其他是其他。御幸從來不將多餘的個人情感帶到球場上,即使他作為正捕手需時刻關注著不同投手的狀態;作為隊長又需細察隊員情緒引導球隊前進。他不擅長展現熱情或與人深交,因此理性和堅韌正是他最有利的武器。

然而,本應隨著太陽的升起被留在夜裡的深吻,似乎沒能確實地藏匿起來。他感覺他的理智與原則正被一點一點地侵蝕。他試圖與之抗衡,卻徒勞無功。那個作為侵略者的強烈視線貪得無厭地蠶食著捕手,彷彿即將將他吃抹殆盡。

那只是短暫幾秒間的一幕,但降谷用他犀利的雙眸捕捉到了。

御幸停下打擊的動作,仰首將護目鏡摘下,提起領口的布料潦草地擦了擦自面部不斷浮出的汗水。比起藍月更加稀奇少見的是平日與鏡片形影不離的捕手,此刻在球場上揭露自己乾淨的臉龐。

喂,降谷,球來了。成功傳入耳蝸的呼喊聲卻沒能抵達大腦,他任由這聲若有似無的提醒漂浮在意識之外,碰到手套的棒球徑直地落下。

以他的角度看不到御幸的正臉,但他熟知拿下鏡片後的前輩是什麼樣的姿態。丟失理性的前輩,流洩著情慾的前輩,故作鎮定的前輩,有點惡趣味的前輩——只屬於他的前輩。高強度的守備訓練早已讓他氣喘吁吁,但降谷總感覺那剎那間感受到的口乾舌燥和來自心臟的躁動並非由運動引起。

降谷、降谷。

直到越發清晰的叫喊聲硬是將降谷的注意力拉回球場,他才不捨地將黏膩的視線收回。金棕色的雙瞳並沒有和淡藍色的交會,但御幸拿下護目鏡的理由連一個眼神都不需要,答案便已呼之欲出。

因為他知道,只有御幸前輩紅得滴血的耳根是不會說謊的。

降谷漏接了第二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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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本文最後由 yiTTung 於 2024-4-25 19: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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