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ka_ß 發表於 2024-4-23 10:04:53

閱讀須知

※閱讀須知
1. 銜接前文的OC,建議閱讀後食用這篇魔幻IF線2. 魔幻《愛麗絲夢遊仙境》AU3. 有點刀,但是HE4. 第二人稱書寫注意,偶爾第三人稱5. 因為作者喜歡嚕貓所以有大量嚕貓的畫面流出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5-6 10:16 編輯

Ika_ß 發表於 2024-4-23 10:09:01

第一章 | 「愛麗絲」本來不想要故事

正值陽光和煦、微風宜人的午後,你在庭院的大樹下捧著一本厚實的書閱讀。
不愛讀書的悠仁早已經不知道跑去哪裡探險,遠得連腳步聲都聽不到,只有偶爾樹葉摩娑的風聲,紅白野餐墊上的光影微微晃動,然後你已經不知道地幾次聽見了某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人說道:
「天哪、天哪!我會遲到的!」
你習以為常地抬起頭,毫不意外地看到弟弟穿著華麗的小西裝、吊帶褲、白色的膝上襪與小皮鞋,頭頂上還有粉色兔耳朵搖搖晃晃,他看也不看你直接往樹林中某個地方奔去。
一個金色的懷錶又落在地上,閃閃發亮地朝你眨眼。但是不用擔心,你知道它等等就會回到主人手中。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那樣,你繼續翻閱著書。
如此的場景又重複了好幾次,幾次中悠仁被大怪物兔子追趕、幾次中弟弟穿起了長裙、幾次裡他喊你愛麗絲,多到你後來都不再抬頭了,最後某道聲音打破了虛偽的假象:
「喔好吧,愛麗絲,你可是我見過最難纏的『愛麗絲』了。」
一隻墨鏡白貓從你身後的樹上跳下來,輕巧地落在你面前端坐好。
你還是沒有闔上書,只是抬頭一點也不驚訝地對會說話的白貓說道:「我叫優子,不是什麼愛麗絲。」
那隻渾身雪白、有著豐沛長毛的白貓露出大大的人性化笑容,小小圓圓的墨鏡還是遮不住那對清澄如碧的藍寶石眼,你看出來他不以為然:
「喔,你們本來叫什麼很重要嗎?對我們來說你們只是『愛麗絲』罷了。愛麗絲,你如果不喜歡這種開場,大可以想出一個更有趣的吧?比方說讓你弟把你扔下去怎麼樣,這樣故事就可以開始了。」
「故事有沒有開始很重要嗎?」你反問,這只是你在作夢而已,做著一本《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夢。「只要等下去我就會醒來。」
白貓甩甩尾巴。「哦?要是你根本不會醒來呢?」
你困惑地問。「為什麼我不會醒來?」
「因為故事沒有開始阿。」白貓似乎是真心疑惑你怎麼不知道,繼續道:「難道有什麼故事會因為總有一天會結束而永遠留在開頭嗎?」
「可是我終究會回到這裡,不能跳過嗎?」
「喔,纏人又麻煩的愛麗絲。」白貓嘆息後,向前一趴開始伸懶腰,墨鏡後的藍眼睛閃爍著光芒。「既然如此,你要怎麼開始呢?」
「人類本來就不能控制夢境,如果我做清醒夢,我已經清醒過來了。」
「人類天性就是作夢,愛麗絲,這才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沒有誰能抗拒故事。」白貓伸完懶腰,開始在你身邊漫步,長尾巴一搖一擺地晃著。「就算是清醒夢,你也會選擇留在夢裡,不為什麼的。」
你終於選擇闔上書,開始與白貓大眼瞪小眼。「你為什麼說得像是『我想要』故事一樣?」
白貓猛然停下步伐,墨鏡終於滑下來讓你看清楚那對滿載星辰的藍天。「你才是『愛麗絲』!不是你想要故事,難道是我想要故事嗎?」
不,我才沒有。
你大可以宣稱內心之言,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我不想要故事」這種話來,因為你的確喜歡《愛麗絲夢遊仙境》,你怎麼會不喜歡它呢?它是有瑕疵,但也絕對不到斬釘截鐵地說出厭惡,而白貓的問法卻像是要你說出「我不喜歡《愛麗絲夢遊仙境》」一樣。
你確實不想要「開始」,然而一切又必然有個「結局」--因為你在作夢,必須醒來。
「好吧,那我們走吧。」你嘆口氣,終於站起來拍拍裙襬上的落葉,然後拾起快在草地上透明消失的金色懷錶,上面的時間顯示快到三點。
白貓在你腳邊繞了一圈,隨你走幾步後才問:「『我們』?你知道『柴郡貓』只負責幫『愛麗絲』指路和搗蛋嗎?」
「聽起來你不反對。」你走入樹林間的小徑,走向粉兔弟弟消失的地方。
「當然,在你的想像中『我』根本不會拒絕你。我們見過許許多多的『愛麗絲』,親愛的,你也不會是最瘋狂的或是要求最奇葩的那幾個。」
洞窟就像是為你們準備的一樣,深不見底,連陽光也照不出底下藏有什麼奇妙世界。你在洞窟邊緣繞了一圈,感覺就像是真實世界破了一個洞,而它在邀請你、邀請你進入,它想要與你狂歡一場,就像是一場夢,而這就是夢。
「愛麗絲,我們走吧。」
白貓跳上你的肩膀,明明他看起來這麼重你卻感覺不到任何重量,只有些微的存在感圈上你的脖子。
貓的存在令你意外地感到十分安心,於是你一鼓作氣跳進了那個你一無所知卻又無所不知的世界裡。
故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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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如果我在一篇同人裡探討同人與原著之間的關係怎麼樣?A:不會有人get到海布的快樂、少量閱讀數、沒有討論和留言Q:但是我想寫啊QWQA:那你問屁阿
事實證明,一篇沒有CP、沒有激情碰撞(?)、想要挖掘文學議題的一篇同人......是很難有未來的。不過海布幫各位跳進去了,所以大家盡量嘗試??

所以,優子姊的魔幻IF線正式開通~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4-25 12:31 編輯

Ika_ß 發表於 2024-4-24 10:05:30

第二章 | 「愛麗絲」不想看見白色的柴郡貓

同人是你的想像,但又必須遵從原著。

在尚可忍受的速度下,你們悠然下墜。
白貓從原本圈在你脖子上爬到你懷裡,這樣你們才不會可笑地分開,你宛如在空氣上端正做好,姿勢優雅;四周滿是浮空的桃花心木家具、青花瓷器、吃完的食物、銀製餐具,你瞥見像是愛麗絲在書中拿起的空桔子果醬罐,下墜的過程十分枯燥,你可以明白為何愛麗絲大聲地自言自語在學校學習的知識,或是說自己的貓--現在你手上就有一隻借來的貓。
「你會抓蝙蝠嗎?」你問這隻不是戴娜的貓,純粹是好奇。
「你原來是這麼熱衷於扮演原著的『愛麗絲』嗎?」白貓在你懷中挑起眉毛(貓有眉毛?柴郡貓有),半睜開一隻眼道。「不,我不捉蝙蝠,但我熱愛甜點。」
「所以你會捉糖果蝙蝠囉。」你當然知道貓不可能吃糖,但這畢竟是夢,你也是愛麗絲,你在不可思議的王國。
白貓也沒被你的奇思妙想嚇到,還是好聲好氣地回應。「愛麗絲,你想像的糖果蝙蝠挺可愛的,也許我會去嘗試。」
你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為什麼不知道?『我』也是你想像出來的阿。」白貓窩在你懷裡蹭了蹭,他打呼嚕的樣子好像一隻暖呼呼、在你臂彎裡融化的冰淇淋。
「所以你只是在回應我嗎?因為我想要你是這個樣子?」你頓時有點自責,眼前的白貓和書上插圖、動畫電影的柴郡貓截然不同,他沒有咧嘴笑到耳際、身上也沒有斑紋、頂著一副小圓墨鏡,他不和你打迷語、也不隨便消失,但是卻說自己是『柴郡貓』。
「天哪,我看起來有這麼不樂意嗎?我的美貌不是只有加成作用嗎?」假裝吃驚的白貓坐在你腿上用手掌的肉球揉搓臉頰,渾身散發出金閃閃無敵可愛的光芒。「愛麗絲,我難道不是超級無敵可愛、天下第一、超級自在嗎?」
你被白貓無恥地利用自身可愛攻擊給一箭穿心,但是......你撇開頭努力集中思緒:「如果連這些也是我想像的怎麼辦!要是這些都是假的呢?」
白貓可愛地揉搓停下來,一臉我都這樣了你怎麼不抱抱我地嘆息:「喔,我要把你分類在『超級無敵難搞的愛麗絲』裡。」
你還沒回應,你們的下墜恰好到了盡頭,碰地一聲掉進軟綿綿地布料堆裡,你艱難地想要爬起來推開頭頂上的布料,卻怎麼也爬不起來,你好像變得有點小?黑漆漆之下你也看不清手掌,等等這種觸感好像不太對--
「愛麗絲?愛麗絲!」你聽見白貓在叫你。
「我在這裡!我被埋起來了!」你大聲回應,然後僅過了幾秒鐘你頭頂上的布料就被掀開,你終於重見光明了。
你抬頭,白貓在你眼中突然變得好大,他俯身靠近你,粉嫩的鼻子上那副墨鏡照出你的身影--你變成一隻貓了!是那種魔女的黑貓!
「我、我?我怎麼變成一隻貓了!我沒有亂吃也沒有亂喝東西啊!」你不禁驚慌失措起來,想要抬起手卻因為不平衡摔得四腳朝天,然後怎麼也站不起來。
白貓在你身邊看好戲地轉圈圈,直到你生氣地咪咪叫(?)才在白貓不情願的協助之下站起來,你還沒問白貓應該怎麼變回去,你就被白貓叼起後頸,他說:「好吧,我要領養你了,我可是第一次領養『愛麗絲』。」
「我不是貓!」
「但你現在是我的小貓了。」
「我不是白色的!」
「斑紋、灰色、藍色、黑色都不重要,你已經是我的小貓了。」
「你還記得我是愛麗絲嗎!」
出乎你意料地,白貓把你放下了,你蹣跚地用四腳站起來,而白貓趴著低頭看你:「『愛麗絲』?你是愛麗絲嗎?你剛剛不是說『這些都是假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著急地想解釋,但又被步步逼近的白貓打斷。
「你不相信了、質疑了、覺得不對勁了,是你自己放棄了『愛麗絲』就不能說自己是愛麗絲。故事可以讓你自由想像,但是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故事』,它又要怎麼存在?」白貓的墨鏡照印出你的新身體,你不是人,只是一隻瑟瑟發抖的小貓。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成為這樣!你願不願意成為這樣!你的開心對我來說很重要阿!」只有你恣意妄為的世界是沒有意義的!
「你沒聽見我說的嗎?我同意變成這樣,我一點都不介意。」抬頭挺胸的白貓目光炯炯有神地俯視你,「我們會回應你們的想像,『愛麗絲』。難道我們真的要進行你的猜疑鍊:這是你的夢,你怎麼知道你很快樂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快樂才很快樂,而不是你覺得很快樂所以很快樂?」
「是的,愛麗絲,你想像了我,但是你是依據什麼想像我的吧?說說看阿,我叫什麼名字?」白貓俯下身,笑得咧開嘴,他終於有點像是柴郡貓了。「為什麼『我』被你認為是柴郡貓?這難道不是因為你覺得這應該就是我嗎?」
你不發一語,不是因為你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而是因為他可以叫這個名字嗎?《愛麗絲夢遊仙境》和你的夢結合誕生出新的故事,但是『柴郡貓』是原本的柴郡貓嗎?連『愛麗絲』都不是原本的愛麗絲了--但說真的,沒有任何人能成為愛麗絲或柴郡貓,因為你不是路易斯.卡羅。
然而你做了夢,這是你的故事,『柴郡貓』無一不是向你暗示道,你可以是『愛麗絲』,只要你願意。
白貓巨大的身體圍住你,尾巴擋住了你能逃跑的路線,湛藍的貓眼睛盯住你,他就在你旁邊說:「好了,這次的『我』叫做什麼名字呢?」
我被叫太多次柴郡貓了,偶爾換點口味也很好,反正玫瑰也可以換名字,她們也時常換顏色,香氣聞起來一樣甜美。他補充說,事實上我們都不介意,我們因為你們而存在,你們也因我們而存在(喔那有點太甜蜜了)。大多數『愛麗絲』只會做一次夢,從來沒有夢是一樣的,每一次的我們對你們而言是獨一無二,你們也對我們是絕無僅有的『愛麗絲』,因此--愛麗絲,你想到了誰呢?
「那會改變什麼嗎?」你小心翼翼地問。
「那取決於你想改變什麼。」
「你會改變嗎?」
「就我感覺而言,我一直沒變。」
「你可以不是這樣子的。」
「可是我想要這樣子,你不也這麼認為嗎?」白貓趴在你身邊,期待地看著你。
你無話可說,因為他說得是真的,是你想要『他』是一隻貓、『他』很適合成為一隻貓,如果是在《愛麗絲夢遊仙境》他也肯定是柴郡貓,他是如此張揚跋扈、隨心所欲,像一隻貓巡視一切屬於他的土地,連紅心女王拿他無可奈何也砍不了他的頭,是因為貓有九條命,還是因為他本來就會飛(頭會飛,算是會飛吧)?誰知道呢,可是現在的『他』只是屬於你的故事罷了。
你悄悄地踏出一步,更靠近白貓的耳朵,在無人的空房間裡沒必要地輕聲細語:「悟先生。」
貓耳朵抖了一下,你沒敢看白貓的眼睛選擇繼續說:「悟先生,所以你也能站在自己頭上*(so could you stand on your head)嗎?像動畫裡的柴郡貓一樣?」
白貓歪頭看著你,什麼也沒有變,頓時精神抖擻地站起來表演:「喔,愛麗絲,這可是易如反掌*(That's just like standing on my head)~」
正當白貓興致勃勃地給你表演,如何踩自己的頭邊保持平衡時--神奇的是,你一點也不覺得可怕或是嘔心--直到熟悉的嗓音從遠處傳來:
「五條老師?」
在白貓準備在自己頭上來個踢踏舞時,你弟弟的聲音突然冒出來,而還是一隻貓的你被嚇了好大一跳、喵了好大一聲。
「天哪,女王的兔子你在做什麼?你嚇到我家孩子了。」白貓的頭飄起來往兔子弟弟的方向飛去,身體則是向前一躍護住小貓的你,柴郡貓的頭緩緩在精心打扮的兔子身旁繞一圈。
「對不起--你有孩子?」悠仁連忙道歉,但又醒悟過來抖抖粉粉嫩嫩的兔耳朵。「你怎麼突然有孩子了?」
「我怎麼不能有孩子了?」白貓頭倒轉一圈,一臉假傷心地問。
白貓的身體把你圈起來,連長尾巴都落在頭上想把你藏起來,你使勁兩腳站立,一邊揮舞著喵喵拳打擊妨礙視線的可惡尾巴、一邊大聲說:悠仁!我在這裡!
然而你說出來的話卻是:「喵喵喵喵喵喵!」
「你看,悠仁,你把我的小貓都嚇壞了。」白貓裝作憂心忡忡地皺眉,對你弟弟數落道:「我剛剛還把她哄得很開心呢。」
「對不起啦,五條老師。」好心的粉色兔子退了幾步,不想再刺激可憐又正在尖叫的小貓。「我遇上一點麻煩想問老師一點問題。」
「好吧,看在你叫我老師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給你一點時間。」白貓隨著兔子的步伐飄遠,全然不顧使勁咪咪叫的你,還跟悠仁說你是有分離恐懼症的小貓。「說吧,是什麼事?」
悠仁搔搔有點不精神的兔耳朵,坦白道:「我把懷錶弄丟了,這下子我趕不上了......也去不了女王陛下的審判儀式,陛下對服裝儀容很講究的。」
「所以你想找到懷錶?」白貓的頭慢慢轉圈問。而這時的你仔細檢查身上的黑色皮毛,怎麼也找不到原本在口袋裡的懷錶。
「沒錯,畢竟那是姊姊給我的。」
「你什麼時候有姊姊?」白貓質疑地問,那對墨鏡下洞悉人性的六眼閃閃發光。「這裡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這下換兔子不明白了。「我當然有姊姊阿。」
「那麼她在哪裡?」
「欸--」
「她長什麼模樣?」
「好像是--」
「她叫什麼名字?」
悠仁被突如其來的三連問弄得不知所措,居然也疑惑地搔搔耳朵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懷錶的確是姊姊給我的阿。」
「喔,可憐的兔子,你其實並沒有--喵!」白貓猛然大叫一聲,把兔子悠仁給嚇壞了,原地跳高三公尺。
你咬著白貓的尾巴不肯鬆口,誰也別想說你沒弟弟、或誘騙弟弟說自己沒姊姊。
「喔親愛的,你真是個小搗蛋,你就這麼離不開我嗎。」白貓的頭終於又裝回身體上,叼起自己無辜遭殃的尾巴,而你打死都不鬆口--如果這隻柴郡貓再不換個話題的話。
「老師,大概是因為你的小貓太小了,很害怕也是很正常。」悠仁見你終於不大聲咪咪叫而靠近幾步,端詳一身夜色皮毛的你,似乎有點想抱抱你。
你本來來個姊弟相認,但是白貓眼疾手快地把你叼進他腹部下的長毛堆裡藏好,你雖然不至於窒息,但是快氣死了!
「養孩子真是困難阿。」白貓假裝自己腹部下感覺到小奶貓拚死抵抗的貓貓拳只是幻覺,唉聲嘆氣地說:「不過你還在找懷錶嗎?」
「當然阿。」悠仁被轉移注意力地點點頭。
「如果你在找時間,不代表你還有時間嗎?」白貓露出恍若是柴郡貓地咧嘴笑,一點也不在乎對方的難題。
「老師!不是我不欣賞你的冷笑話,但是我真的需要懷錶。」兔子弟弟習以為常地嘆氣。
「我身上沒有懷錶。」
「那我可以在哪裡找到我的懷錶呢?」
「在某一處吧。」白貓被年輕兔子無奈的模樣逗樂了,頭欣喜地轉了一圈。「悠仁,也許你應該找得不是懷錶,而是某種......更重要的東西呢。」
「是什麼?」委靡不振的兔耳朵又重新豎起。
「什麼是什麼?」
「什麼是更重要的東西?」
「什麼更重要的東西?」
「你剛才--喔!老師!你不要又來了!」
白貓哈哈大笑,快樂地打呼嚕,震得肚子下的你幾乎快被壓扁了。「我什麼都沒說,女王的兔子。」
悠仁又嘆一口氣放棄詢問不正經的老師,轉而勸道:「算了,我自己想辦法。五條老師,你還是不要去愛麗絲的審判儀式來得好,陛下砍不下你的頭一定又會生氣。」
「喔,我是這麼惹人憐愛,像是我的小貓一樣。」白貓的頭飄下來慈愛地凝視腹部下的小貓,終於鑽出一顆頭的你沒忍住地向他哈氣,可他被你逗樂了,頭轉向弟弟道:「愛麗絲已經抓到了嗎?」
「還沒,陛下是急性子,總喜歡早作準備......」悠仁抖動兔耳朵,本來想從西裝暗袋中掏出懷錶,但是摸了空,只能摸摸鼻子道:「我先走了,老師保重。」
「咪咪咪!」不要走!悠仁!
「哎呀,小貓真乖,學會說再見了。」白貓頂著悠仁不信任的視線愉快地解釋,又對漸漸走遠的弟弟喊道:「下次見,悠仁。」
「老師不要欺負小貓啦!」
最後悠仁的腳步聲消失在空間盡頭,白貓才心滿意足地起身還作勢想幫你舔毛,你嚇得魂飛魄散,剛站不穩的身體滾遠好幾步,又惹來白貓的哈哈笑聲。
「夠了!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和悠仁相認!他是我弟弟阿!」你大聲斥責,根本沒想明白白貓再三阻止的舉動。「為什麼他聽不懂我說的話!」
白貓惡劣地露出笑容,甩甩尾巴。「他是你弟弟嗎?」
「他是阿!」
「你要怎麼證明?你只是一隻貓阿,又不是兔子。」白貓再次哈哈大笑。「貓聽不懂兔子的語言、兔子也聽不懂貓的語言,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你也不是貓嗎!」
「至少我是一隻『夠瘋狂』的貓。」
你氣急敗壞,每次憤怒的貓貓拳都被尾巴輕鬆地擋開,最後被尾巴「嚕」了一圈使你跌地在地。
「喔,愛麗絲,你真是可愛。我有點明白人類想逗貓的心情從何而來了......」白貓趴在地上慈愛地看著你,如果你是人類肯定會雞皮疙瘩掉滿地。「愛麗絲,你要不要當我的小貓?」
「我才不要!我是愛麗絲阿!」你大聲駁斥,卻突然發覺你的視野正在抖動變化,宛如龐然大物的白貓逐漸縮小,僅是一瞬間變回人類的你又撲通地坐在地上,一臉茫然。
見又恢復成人類的你,白貓皺眉地望著你,有點嫌棄。「忘了我方才的提議吧,收養『愛麗絲』還是太瘋狂了--我可沒有瘋,大概?」
你站起來,拍拍依然在裙擺裡的懷錶,方才過度激動的情緒剎那間平靜下來,你突然感覺到比作為一隻貓時更多層次的思維與情感,畢竟貓可不會進行那麼複雜的思考,他們只會依從內心的慾望,他們有九條命,所以活在當下,及時享樂,但是你已經不是貓了。
冷靜下來的你問:「就因為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因為我暗示我自己『我不是愛麗絲』?」
白貓也伸懶腰站起來,在這堆滿布料的偌大空間往某一方向走,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布料推起的丘陵後面,於是你也跟上去、聽見他的回應:「『愛麗絲』是故事的核心,你怎麼想當然會影響這個世界,不是嗎?」
「就只是因為我覺得『貓和兔子語言不通』?」你快走幾步想伸手撈貓,貓卻在撈起的瞬間隱去身形,不管你怎麼撈都一樣。
「喔,你甚至也覺得你可以結束做夢不是嗎?你做到了嗎?」白貓的尾巴像是諷刺一樣高傲地搖擺,他毫不諱言:「『愛麗絲』,你在做一個相當微妙的夢,介於你的想像與真實之間,所有一切基於你的記憶與想像而誕生,但有些時候想像又必然屈服現實、現實也會向想像妥協......比方說,你覺得『我』不會離你而去,可是柴郡貓本就不在愛麗絲身邊;以你家人為形象的白兔變成了粉兔,他從來沒有姊姊,但他又搞不清楚。」
「你想要故事、想要做夢,讓夢去完成你想要的際遇,但你又覺得必須合乎現實,可現實恰恰是你無法做夢的原因,不是嗎?」白貓輕盈地跳上丘陵的頂端對你毛骨悚然地發笑。「愛麗絲,這已經不單純是『你』的故事了,你想像的『我們』擁有解釋的權力。」
「難纏的『愛麗絲』、可笑的『愛麗絲』、荒謬的『愛麗絲』,歡迎來到夢的國度(Welcometo the Wonderland)。」
柴郡貓的身體從尾巴到頭漸漸消失,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一樣浮在空中的那張笑臉好久之後才消失,笑聲卻依然迴盪在寂寥的空間內。
你有點難過,但也無法阻止對方離開。
不論是柴郡貓還是原本的『他』都不是會在同一個地方久留的人,身為貓的『他』只是更凸顯這種性格罷了--你也只能徒勞地安慰自己,自我說服,說到底這場夢不過也只是另一場自我說服的過程。但是......
「我以為,你會跟我一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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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子姊想像的糖果蝙蝠是紙包裝的糖果,兩邊有可愛小翅膀的那種
為什麼五條老師不留下來呢,欸,我本來也是想寫他留下來陪優子姊一起闖蕩世界的但是寫到最後他說要出去吃草莓布丁蛋糕了,所以......優子:嗚QAQ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4-24 10:09 編輯

Ika_ß 發表於 2024-4-25 10:01:57

第三章 | 「愛麗絲」無可避免的原罪

同人是犯罪嗎?



你還是要繼續進行故事。
於是你離開推滿布料的房間,來到了一條沒有盡頭的長廊上,吊燈你在頭頂上搖晃著昏暗的燈光,兩側充滿奇形怪狀、大小不一的門扉,這時你出來的那道門已經變成牆上的一幅掛畫,再變成壁畫,最後輪廓逐漸淡去直到什麼也不剩。你試圖找出原著中的小檯燈與黃金色的小鑰匙,但是什麼也沒有。
你漫無目的地走著,長廊永無止盡,光線總會虛弱到陰暗處時再出現眼前的路,然後你發現一扇門縫冒出陣陣白煙。
「你好?失火了嗎?」你沒有鑰匙,只能選擇敲門(如果真的是失火敲門詢問也很奇怪,但這是你的故事)。「你好?有人嗎?」
你很確定裡面有人,因為有人正在低聲交談,於是你思考一會兒後再度敲門:「這裡是女王的信使,我有必要將女王的親筆信函傳達給所有居民,請問有人在嗎?」
果然傳來漸近的腳步聲,門被打開了。
藍色頭髮的小孩皺眉道:「你才不是信使。」
語畢便要關門,但是早有準備的你早一步卡住門縫不讓關門。
「不要這樣嘛,我只是想問個路--」你面帶微笑、語氣溫軟,但是腳下使勁頂住關門力道。
「你現在根本不應該在這裡啊--」小孩頭頂上的觸角豎直,力氣出奇地大。
「也不一定要照愛麗絲的路線走嘛。」
「算了進來吧,愛麗絲。」這時另一個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小孩聽見叫喚立刻收起關門的力道,而你不幸地慢了一拍,猛然大力地推開門在地上摔得四腳朝天。小孩在一旁事不關己,只冷眼瞟自己一眼。
「你好啊,愛麗絲。」等你從地上爬起來(幸好房間內的地板上有一層厚厚的紅絨毛地毯),頭頂上的聲音滿是剛睡醒地慵懶與愜意說:「你要去哪裡呢?」
「冥小姐。」你面對與現實世界中幾乎如初一轍的冥小姐不禁有些失神,如果她背後沒有那對艷麗多彩的蝴蝶翅膀,你肯定會以為這是真的。
女人對你嫵媚一笑,她抬起手指向對面被憂憂準備好的椅子,邀請你一起加入下午茶的行列。蜜香與茶香填滿了空茶杯,一塊奶油餡餅與一片紅絲絨巧克力蛋糕放在你的白花瓷盤上,冥小姐享受著憂憂無微不至的照顧,一邊抽起了水煙,使得狹小陰暗的房間內煙霧瀰漫。
「我花了一點時間羽化,否則身為蟲子真的太令人不快了。」冥小姐放下水煙嘴,向正在用叉子戳著餡餅的你搭話。「我滿感謝你的,所以不論你問什麼,我都會回答。」
你本來有點心不在焉,聽到冥小姐的話後試探性地問。「你怎麼會覺得是我讓你可以羽化?」
冥小姐勾起笑容,優雅地端起茶杯。「『柴郡貓』應該告訴你了,你想像的『邊界』使我們同樣具有『解釋的權力』。因此,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愛麗絲』,每一個人都知道你的夢,任何人都知曉你要去哪裡。」
「但是我不知道我應該去哪裡。」你終於用叉子切開奶油餡餅,焦糖色的外皮蓬鬆酥脆,奶油還熱騰騰地流淌出來,現在就只差淋上蜂蜜,但是哪裡是你可以安歇的土地呢?
「你不知道《愛麗絲夢遊仙境》結束在哪裡嗎?」兩塊方糖被放入茶杯裡,冥小姐滿意地看向憂憂,後者則是羞紅了臉。
「它還是我所認識的《愛麗絲夢遊仙境》嗎?」你反問。
冥小姐啜一口熱紅茶,滿足地嘆息。「所以『邊界』才如此動搖、如此徬徨,一旦愛麗絲這麼想,故事就不會在那裡結束了。」
「我是為了想讓故事結束才開始的。」
出乎意料地,冥小姐笑了,她在嘲弄你、可憐你,又想安慰你,於是道:「愛麗絲,謊言只是讓故事更加出彩添色......但是那不會延遲故事的結局,就算你希望那是真的。」
你沉默下來,凝視手邊茶杯中琥珀色的液體,茶水平靜無波,只在你拿起時輕微晃動--而你的心也隨著冥小姐接近真相的發言而動搖。
「所以,我才不想『開始』的。」你眉目低垂,細品茶香,說話時擾動了熱茶的水蒸氣。「如果一開始不曾擁有,那麼也不必因為失去而悔恨。冥小姐,終將歸零的旅途有意義嗎?」
冥小姐依舊是那麼溫婉地微笑,但是眼神絲毫沒有變化,彷彿沒有事物能令她動容。「愛麗絲,那就要看你醒來後是否還記得你的夢、你的故事了,不是嗎?」
你大可全然遺忘,這還不簡單嗎?昏昏沉沉地醒來,做點別的事轉移注意力,大腦自然就會把這場夢作為垃圾般拋棄,就算你記得什麼、好像失去什麼,再過幾天你又會恢復原狀地過你的生活。有沒有夢很快便不再重要,有一天你會忘記夢的意義、故事的力量,你也不會再心痛,因為不再做夢了。
「不過,愛麗絲,你仍然懷抱渴望、無法放下,謊言因此而誕生。」冥小姐又開始抽起水煙,身後翅膀鼓動著、拍打著,她好像在笑。「如同有些『愛麗絲』會希望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他們希望獲得快樂......但你不同--」
「我不是來聽你自言自語的。」你打斷她。
「就算你是愛麗絲--」憂憂立刻對你齜牙咧嘴,但是冥小姐阻止了他。
冥小姐吐出一團團白霧,每一團都形成小煙圈。「行吧,我的確說得太多了。回歸正題,你想要去哪裡呢?」
「我想要去紅心女王的城堡。」你說,畢竟書中《愛麗絲夢遊仙境》還是在那裡結束的。
「你知道女王正在大肆搜捕愛麗絲吧?還要舉辦審判大會呢。」冥小姐讓憂憂再倒了一杯茶,開始享用起被冷落已久的紅絲絨巧克力蛋糕。
「為什麼要審判愛麗絲?」你疑惑地問,方才沒有來得及問白貓,雖然原著有審判也非審判愛麗絲本人,但是電影就是審判愛麗絲了。
冥小姐叉起一小塊鮮豔色彩的蛋糕塊,笑著咧出白牙,笑你不諳世事又一無所知。「也不是針對你,愛麗絲,是所有『愛麗絲』都有罪--你們擅自大量使用別人的作品設定,還套用變成你們的故事,不是嗎?」
雖然我們因想像而誕生,但我們也『一直』在誕生,因為總有新的愛麗絲懷抱的夢想來到夢的國度,不過犯罪就是犯罪不是嗎?總不會因為你是我們的「母親」就免於一切的責難吧。
「又不是我想做夢的,」你頓時有點忿忿不平和委屈地說:「我不能控制我的夢境阿。」
「誰知道你的夢不會是別人筆下的作品呢?愛麗絲一開始也不知道她會是一本書中的小女孩阿。」冥小姐無所謂地聳聳肩,對你的處境不感興趣。「反正真正被定罪的『愛麗絲』也沒有幾個。」
「那聽起來沒什麼危險。」你略帶遲疑地道。
冥小姐挑起眉毛,反駁你道:「因為大多數『愛麗絲』還沒等審判結束就被女王下令砍頭了,至於砍頭是不是結束故事的另一種方法......我就不知道了。」
聽起來很符合《愛麗絲夢遊仙境》,但是由誰來當紅心女王呢?你沉思許久,始終沒有想到誰會成為你故事中暴躁盲目的紅心女王,你認識的人中沒有一個會因為別人一點小過失而大肆殺伐。
「紅心女王會是誰呢?」你轉而向冥小姐尋求解答。
「愛麗絲,這不是你的故事嗎?連你都沒能想像的事情,是還不會存在的。」冥小姐用銀湯匙響亮地敲敲茶杯,憂憂隨之遞上紅絨軟墊,上面盛著一碗蘑菇形狀的巧克力,她隨手拈一個給你。「吃一個。」
「我需要長高還是縮小嗎?」你想起原著中毛毛蟲給愛麗絲關於蘑菇的提示,將蘑菇一分而二,一半會使人變高、一半使人變矮。
「不管你要不要去女王的城堡,我都建議你現在就吃掉。」冥小姐頗有耐心地回答:「被紅心女王的士兵找到也許會有一條生路,但是有些在森林裡的傢伙可就不一定了。」
你拿起對方掌心中的巧克力,正要吃掉時,冥小姐又開口了:
「我很期待你的結局,愛麗絲。」
女人的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紅唇勾出完美的弧度,她應該是在笑的,但是你感受不到祝福,只有深沉的好奇。
如果說《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愛麗絲是主角,應該是世界上最荒誕不羈的笑話之一,因為那個小女孩無時無刻處於無法控制周遭環境的狀態中,愛麗絲始終和這個世界的居民有所隔閡,大部分的居民都不在意她,與交流也漫不經心、隨意對待,而愛麗絲也隨波逐流,走一步算一步。
世界本沒有必要以你為中心,但是你不可避免地感到孤獨。
你吃下蘑菇巧克力,讓它在嘴裡融化,味道只是很普通的黑巧克力和白巧克力的結合,然而隨著巧克力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你的視線也隨之模糊......
你的意識沉入黑水中,與一切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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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的優子姊: 幸好冥小姐沒有因為回答問題而要錢,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在這裡賺錢 海布:可以叫你弟來贖你啊(X

Ika_ß 發表於 2024-4-26 10:57:46

第四章 | 「愛麗絲」不想看見黑色的三月兔

同人可以將原著不想發生的事給埋沒?



泥土與露水的味道使你逐漸轉醒。
「她死掉了嗎?」
「死掉了應該就不用管了吧,三月兔大人會傷心的。」
「好像也是,那我們要等她死掉嗎?」
鳥鳴聲與風聲流淌入耳,而有人正在你身邊獨自低語,你的眼皮顫了顫後睜開,發現有兩道影子籠罩在你身上。
「醒來了。」
「好可惜。」
他們的聲音毫無情緒起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為你的醒來而惋惜。你努力掙扎坐起,瞇起眼睛環視四周,昏厥前昏暗幽閉的長廊、冥小姐煽動翅膀時落下的閃亮鱗粉、巧克力蛋糕還在你的嘴裡融化......全然消失無蹤,你身處在森林深處,頭頂落下的日光被樹木遮掩大半,只有你和身旁兩個孩子。
你轉頭看向兩個孩子,他們是雙胞胎,頭頂上有大大的老鼠耳朵,腳邊放著兩個裝滿彩色蘑菇的竹籃子。蹲在你身邊的他們也一語不發地和你大眼瞪小眼。
「你頭髮裡有葉子。」髮色比較淺的女孩子說。
你理了理已經亂掉的頭髮,然後摸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你繼續摸,發現它長在你的頭上、連結著你的頭皮,輕微拉扯還會造成疼痛感。那是一對兔耳朵。
兔耳朵。
「耳朵......我、我有耳朵了?」你想到冥小姐給你吃下的蘑菇巧克力,原來是這種作用嗎?等等所以你已經沒有人類耳朵了嗎,你頓時收回手不敢摸下去真的沒有的話你恐怕會十分驚恐。
在你還處於震驚狀態的同時,雙胞胎已經自說自話起來。
「她已經瘋了吧?」
「對阿。」
「好可憐。可是三月兔大人又太溫柔了。」
「但是我們又不需要瘋子。」
「黑兔子,你是瘋子嗎?」深色短髮的女孩子問你。
「我?」你從混亂的思緒中脫離出來,反射性地問了。「我要怎麼證明我不是瘋子?」
雙胞胎同時歪頭,他們做了個完美的對稱,異口同聲道:「有道理。」
「瘋子可以從外表上檢查出來嗎?」
「瘋子會承認自己是瘋子嗎?」
「承認自己是瘋子的瘋子是瘋子嗎?」
雙胞胎你一言我一句地唱歌像是在舞台上的表演,他們手提竹籃子為著你轉圈圈,最後他們停下來勾住你的手臂,大聲地宣布道:「不知道!我們應該回去問三月兔大人!」
「欸?欸欸欸?」
你被雙胞胎拽著在森林小徑中狂奔,你們飛快地越過有著各種岔路的路牌指標地(那似乎就是愛麗絲最初遇見柴郡貓的地方),絲毫不停接地直奔一個方向而去,而方才明明正值晴朗的午後突然變成了火紅色的晚霞。直到雙胞胎終於放開你時,你累得癱在地上猛喘氣。
「三月兔大人!」
「我們帶回來一個好像是瘋子的兔子!」
你抬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一道淺淡的影子遮住了你,你有點虛脫地道:「抱、抱歉,我現在有點、也不知道為什麼--」
「沒關係的,菜菜子和美美子給你添麻煩了吧,正好是下午茶,要不要進來休息一下?」
那道聲音令你不敢置信,縱使多年不聞,也一瞬間勾起你的記憶--你反射性地抬頭,虛弱之下你的視線有點模糊,但在你拼命眨開汗水還是淚水後,眼前黑色長髮青年的模樣清晰地倒映在你的眼底,而他溫柔的微笑一如既往,也如同第一次見面一樣向你伸出手。
「來吧,你肯定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夏油先生朝你露出微笑,像是第一次一樣,他又不等你回應就把你從地上拉起來,然後仔細地替你拍掉塵土。
「三月兔大人好心軟。」淺色頭髮的雙胞胎老早已經坐在庭院長桌的一端,有些不滿說道。
「三月兔大人不應該最喜歡我們了嗎?」另一位雙胞胎也有點鬧脾氣地附和。
「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不喜歡菜菜子和美美子呢?」被稱為三月兔的夏油傑身穿著一襲黑色貼身的燕尾服,手握著黑拐杖充滿慈愛地分別敲了敲雙胞胎的頭,「過來吧,下午茶正要開始了,你喜歡伯爵茶嗎?」
你像是被蠱惑一樣推開低矮的木柵欄朝庭院長桌走去,桌上滿擺滿各式各樣的茶具正在自動泡茶、被茶杯自己喝掉(就像是茶杯底有個洞一樣)、重複倒茶的過程,有些茶杯正在與湯匙跳舞、有些茶壺正在比誰的蒸氣噴得比較高,長桌首端的夏油先生正在為雙胞胎和你泡茶,甜點自行走到你盤子--是紅莓果醬派和粉紅色鮮奶油的杯子蛋糕。
你發現長桌末端的位子是空的,椅子上擺著一頂帽冠有些凹陷的紳士帽,帽沿上似乎有張名片。
菜菜子和美美子坐得離夏油很近,但你不知道該不該坐夏油先生旁邊,所以選了一個稍遠的位子坐下。
「不用擔心,這只是下午茶。」夏油先生見你如坐針氈,安撫地道。「我還在想孩子們怎麼還沒回家,幸好被你帶回來了。」
「我其實是--」你正想解釋。
「三月兔大人,我們說了黑兔子是瘋子!」
「可能是瘋子!不要心軟!」
你還不知道哪一個是菜菜子、哪一個是美美子,總之雙胞胎齊聲打斷你,一個叉起果醬派、另一個叉起杯子蛋糕氣勢洶洶地指向你。
「真的嗎,黑兔子小姐?你是瘋子嗎?」夏油先生遞給你一杯剛泡好的伯爵茶,笑瞇瞇地問你。
你不知道夏油傑是信還是不信,他的笑容宛如銅牆鐵壁令你不僅十分陌生也無所適從,於是你放下茶盞說出方才的遭遇:「我是昏倒在森林裡醒過來發現雙胞胎的,他們問我是不是瘋子,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瘋子,所以他們拉著我來問你了。三月兔先生,瘋子是什麼樣子呢?」
夏油先生的兔耳朵抖了抖,他漫不經心地坐回主位上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嗎?」
你對他迴避問題的方式有點警覺,小心翼翼地道:「我知道你,但是傳聞與真人之間總是隔一層面紗。」
「那我有如傳聞所言嗎?」夏油先生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側身面對你,他的笑容帶著試探與魅力,笑意卻從未深到眼底。
見故人如此,本因多年再會而沸騰的心也逐漸澆熄。『他』不是你認識的那位夏油傑,不再是五歲的你遇見的那位溫柔的大哥哥,因為現實中的你已經從五條老師那裡得到了真相與悲劇,如今在你眼前的『他』是你的幻想拼湊而成的殘影,又是被真相狠狠刺傷心臟而流淌一地的鮮血。
你在做夢呢,現在你才真正地感覺到夢的本質:是希冀與慾望的產物,你卻無從控制,只能任由其飛翔。
然而,成為三月兔的他還認識你嗎?他恨你嗎?他想要殺死你嗎?
你不知道,所以如此回答:「你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只是那份溫柔已經不會用在你身上了。
那對兔耳朵完全豎直,夏油先生瞠大了眼睛十分驚訝,爾後失笑道:「黑兔子小姐,你是真的聽過我的傳聞嗎?我可從來不知道『溫柔』是外面人口中的評價之一。」
然後,夏油先生站起來,朝你深深一鞠躬,拐杖優美地在他手中轉了一圈,正式地向你自我介紹:「美麗的黑兔子小姐,歡迎你來到逢魔之刻的茶會,我是三月兔也是夏油傑。敢問小姐芳名?」
雙胞胎隨即發出不滿的抱怨聲,不理解他們的三月兔大人為何對一名外來者如此溫柔有禮。他們嚷嚷著說,她很可疑欸,拉著兔耳朵的樣子相是從來沒有耳朵似的、總不能因為跟三月兔大人一樣是黑兔子就有特別優待吧、為什麼你不關心我們啦!夏油先生朝他們好脾氣地笑笑,然後轉向你說,喔,孩子們只是有點忌妒,別跟他們計較。
「我是虎杖優子。」
面對夏油先生真實起來的微笑,你說不出你是『愛麗絲』,就讓他的微笑宛如是曾經見面的弧度吧。
「虎杖......?粉兔子虎杖悠仁,女王的侍從?」夏油先生重新坐上椅子,挑起眉毛問。「我不記得還有其他人。」
「大概是因為我不是故事的一環吧,悠仁也不記得我。」你垂頭看著果醬派被盤子偷偷地吃掉一半,杯子蛋糕不翼而飛,而盤子發覺你看到後一口吞掉剩下的果醬派。
「是被愛麗絲突然想出來的那種?」深色頭髮的雙胞胎說。
「但是應該有劇情吧,至少還有名字。」另一個淺色頭髮的雙胞胎回答。
夏油先生露出嫌惡的神情,聲音低沉:「又是這樣嗎......愛麗絲果然不該存在。」
「咦?」你詫異地見證夏油先生變臉的瞬間,然後他察覺你的視線,回過神來對你露出營業專用的笑容。
「自言自語罷了。」夏油先生瞥見你的空盤子,馬上替你換上新鮮出爐、熱騰騰的水果派(從哪裡拿出來的?),你沒有錯過那個空盤子被某人拿走後一腳踩碎的聲音與細微的哀鳴聲。「你喜歡綜合水果千層派嗎?很好吃喔。」
雙胞胎又吵著吸引三月兔的注意,而你有點別無選擇地開始享用起甜食,不想思考你的下場會不會如同那個盤子一樣。你是愛麗絲,而三月兔的夏油先生討厭愛麗絲,你應該快點離開這裡--你咬了一口千層派,嘴裡華麗的滋味令你頓時失去思考能力,薄度適中的餅皮與綿密滑順的鮮奶油,加上糖漬草莓、柑橘和奇異果的甜蜜滋味......
好好吃!綜合水果千層派真的很好吃!
「優子小姐,你還要一片嗎?」夏油先生笑咪咪地問著你。
「請、請再來一片,拜託了。」
對不起了,但是再讓我吃一片......
雙胞胎們也加入續盤的行列,他們毫不在意地大肆搜刮長桌上各式各樣、目不暇給的點心,而三月兔的夏油傑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地為你們添茶水、問你們要不要蛋糕,他鮮少坐下來,總是溫和地、滿足地注視你們享用下午茶的模樣。
「夏油先生,你不吃嗎?」在你說了吃不下任何一塊蛋糕後,夏油先生還是遞給你一盤奶油餅乾,雙胞胎們在自己的位子上昏昏欲睡,但是他依然沒有想要休息的樣子。
「不用擔心,我喜歡看你們享受茶會的樣子。」夏油先生又為你倒了一杯茶,在你們恣意享用下午茶的同時,他只喝茶,完全不進食。
「夏油先生是不喜歡甜點嗎?總覺得只有我們在吃很奇怪......」溫暖的茶捧在手心,你的精神也稍稍放鬆下來。「還是我打擾了你們的茶會?」
「沒有這回事,我很歡迎同類的陪伴。」夏油先生幾乎是四兩撥千斤地回答你,話鋒一轉又說:「優子小姐,你終於不緊張了呢,耳朵安分下來了。阿又開始了,我是不是不該提的?」
你拉扯耳朵,幾乎想把不安分的他們塞進帽子裡藏好,他們太容易洩露你的情緒了。
「因為甜點很好吃嘛......」你像是坦承錯誤的孩子有點撒嬌地回答。
「優子小姐,給孩子點心的人不一定是好人,請不要那麼容易被收買。」夏油先生搖搖頭好氣又好笑地教訓你,語氣溫柔。「雖然曾經我的朋友也說過甜點不會使人變壞......」
三月兔瞥向長桌末端的視線帶有留戀,空椅子上的那頂帽子只是回以沉默。
你趁夏油先生還沒回過神來問:「瘋帽客先生不在這裡嗎?」
夏油先生的枴杖用力地戳在泥土上,好一陣子才抬頭回答你:「畢竟我們想要的不一樣,只剩下我留在下午六點的茶會裡了。」
「那樣......是可以的嗎?」畢竟在原著中的章節,瘋帽客、三月兔和睡鼠是一起開瘋瘋癲癲的茶會。
剎那間,夏油先生的神色變成陰沉可怖答道︰「愛麗絲認為可以。」
你被嚇得不知如何應對時,夏油先生已經收斂好可怖的神情,脫下西裝外套為呼呼大睡的睡鼠雙胞胎們蓋上,拐杖在手掌心中劃出一圈圈玩美的圓弧線,他開始在長桌對面來回踱步。
「優子,你不認為這個世界很可悲嗎?」夏油先生循循善誘地問。「無數個『愛麗絲』入侵我們的世界、擾亂我們的生活、製造我們的痛苦、操縱我們的故事,使我們不再是我們、故事也不再是故事,每一個『愛麗絲』的來臨象徵著另一次的苦難,不斷重複,永無止盡。」
「像是你,優子,他們對你不管不顧、隨心所欲把你創造出來,卻要你承受無知的災厄,走向既定的結局,你不噁心、不憤慨嗎?」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你,眼中滿是激進的光彩,卻又是如此鮮活與振奮。
陡然對你灌輸觀念的夏油先生令你手足無措,你眨眨眼睛嘗試回答:「但是、但是,『愛麗絲』總會誕生--」
「殺死愛麗絲沒有用!但我們可以留住愛麗絲!只要有一個愛麗絲走不到結局,就不會有新的愛麗絲誕生,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不是嗎?」夏油先生朝你咧嘴一笑,他看起來十分瘋狂又喜悅,像是與你分享一個世界秘密的奧妙之處。
留住愛麗絲。
『夏油傑』想要永遠留住愛麗絲,讓世界的鐘擺終止運轉,讓所有人得以從莫比烏斯環的命運中解脫。
永遠留在這裡。
這個念頭令你不禁顫抖,並非因為畏懼,而是--
「看來優子不這麼想呢。」夏油先生結束慷慨激昂的演說,冷靜地發覺你在顫抖。
你垂下臉反射性地答:「對不起......」
「別在意,我能理解不是所有人都會認同我的理念。」夏油先生又恢復成溫柔的模樣,事到如今你再也不認為他有真正綻放笑容過了,溫柔已經成為他固定的面具。「真遺憾,我在優子眼中肯定不是溫柔的人吧。」
不是的,你張嘴想說,不是的,你是為了所有人才這麼做的,說到底你還是為大家著想,那樣的人又怎麼不溫柔呢。但是,不論是哪一個夏油傑,他們想做的事情確實溫柔不起來。你好混亂,思緒紛雜,無話可說。
「好了,優子,你的故事在哪裡呢?我可以送你到門口,順便為你指路。」
你恍惚地站起來,隨夏油先生走過長桌、走過那張空椅子與紳士帽、走過庭院與噴水池,你們沉默不語,各懷心思。
「城堡?我記得前面那條路直走會有岔路口,那裡插滿了標示牌,如果沒有誰搗蛋的話應該找得到路。」聽到你要去紅心女王的城堡後,夏油先生沉思片刻道。
「謝謝你的熱情招待,夏油先生。」你推開木柵欄前對夏油先生提起裙擺一鞠躬道謝,不論他想做什麼,至少還不知道你是愛麗絲時,他好心地招待你。「雖然我......不認同你想做的事,但我可以理解。」
夏油先生的兔耳朵又豎起來了,他面不改色,但你知道他是有些高興與欣慰的。
「唉,行吧。」夏油先生半是苦惱半是好笑地嘆息,他抬手摸一把你的頭髮和兔耳朵。「給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叫我。」
他遞給你一張名片,上面除了三月兔的花體字英文之外,什麼也沒有。
「如果你在途中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事,就用吧。」夏油先生的指尖敲敲拐杖頂端,又想到什麼似地笑道:「或者,你可以大喊『貓咪老師』。」
「『貓咪老師』?」
「對阿,雖然脾氣有點壞,但是只要聽得見他都會回應你的--沒事不要亂叫,不過優子是個好孩子,肯定不會被刁難吧。」
夏油先生笑起來,終於有一次他笑得如此真實而暢快。
他兀自笑了一會,溫柔地向你道別前說:
「別擔心,幸運的話,這次我一定會結束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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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來看看穿燕尾服、高帽子、黑拐杖、半手套的夏油傑!!!想想口水都要留下來了,畫面太美好只可惜作者不會畫畫阿阿阿阿終於讓蠱王.邪教教祖.夏油傑積極地傳教一次,希望有傳達出瘋狂又有魅力的感覺W 本來一開始夏油傑還很有戒心地給優子姊會吃點心的盤子(?),結果發覺優子姊只是一隻無辜的小白兔(?)之後馬上開啟關愛同類模式W三月兔.夏油:你多吃點啊,你怎麼不吃了假兔子.優子:不,我真的吃不下了三月兔.夏油:沒關係,這裡還有奶油餅乾假兔子.優子:QAQ有一種餓,叫做夏油傑覺得你餓(X

Ika_ß 發表於 2024-4-29 10:06:09

第五章 | 你也是「愛麗絲」嗎?

就算是同人也不能沒有「主角」

你依夏油先生所指示的走回岔路小徑上,面對森林中樹幹上滿是眼花撩亂的招牌與箭頭,你虛晃一圈,就是沒看見柴郡貓的影子。
「柴郡貓先生?」你嘗試對感覺近似《愛麗絲夢遊仙境》電影中柴郡貓登場時趴臥的樹幹喊道,「你在哪裡?」
沒有回應。你嘗試也對其他樹幹喊喊看,但毫無收穫。
難道要喊「貓咪老師」嗎?這會不會牽扯到另一部作品啊......話說回來,這會不會夏油先生捉弄五條老師的方式之一?畢竟他們的感情很不錯--
驀然,偌大的黑影從頭頂上掠過。
你頓時感受到身為獵物的警覺性,連忙從小徑上躲進茂密的樹林裡,頭頂上的樹枝因為掠食者低飛俯衝而發生簌簌聲響,你躲在樹下,仔細聆聽天空中細微的翅膀拍動聲,是老鷹嗎?還是什麼肉食性鳥類?《愛麗絲夢遊仙境》有什麼動物會吃愛麗絲嗎!你好像看起根本不是愛麗絲了--
巨大的黑影還在天空中盤旋,你小心翼翼地躲在樹影下,正想藉由樹影慢慢離開此地時,風切的聲音陡然迫近,你顧不得什麼計畫轉身就跑,下一秒你就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好久不見,三月--」少年的嗓音陰鬱又黑暗。
你戰戰兢兢地回頭,眼睛因為進了砂土而淚眼汪汪的,但這不妨礙你認出對方是誰--來人背後有一對巨大且正在收攏的翅膀,腳下的利爪戳進你的腰腹,乙骨憂太錯愕地看著被制伏的你,臉頰邊的武士刀刃面映出你的灰頭土臉的模樣。
「我不能吃......」你低聲求饒。肚子好痛,那些利爪刺進身體裡,希望乙骨跟現實一樣比較喜歡吃高麗菜而不是肉類(目前你應該被歸為兔肉嗎?)、一樣和善好說話,而不是下一秒開始解剖放血你。
「欸你不是--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乙骨驚慌地擺擺手,架在脖子上的武士刀被移走了,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鬆利爪從你身上離開,這時你感覺到血從體內湧出,灼熱又刺骨的感覺令你毛骨悚然,你在乙骨的協助下將身體翻到正面,而腹部傳來的陣陣痛覺使你沒有力氣好好坐起來。
「抱歉我現在就幫你治療。」乙骨似乎掏出什麼東西替你止血,但除了流血與痛覺之外你很難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而他一邊包紮邊和你說話:「對不起!我把你認錯成三月兔了。」
「......是因為都是黑兔子嗎?」你用力眨開眼裡的淚水,你沒有哭,這只是生理作用罷了。
「對,對不起,我沒有想過有其他黑兔子的可能性--等等,請你忍耐一下。」
乙骨做好簡單的止血之後,從覆蓋在你傷口上的雙手發出奇異藍光,你的傷口深處生出一種詭異難耐的發癢感:血肉重塑、神經蔓延,直到你再也感覺不到血液汩汩流出,只剩下難以忍受的發麻與痛癢。
移開雙手的乙骨鬆了一口氣問:「你感覺還好嗎?」
你意識到治療結束之後,慢慢坐起來、雙手按在腹部兩側原本有好幾個血洞的傷口上,痛癢感鑽入你的神經裡咆哮著,而你努力忍耐著、等待著傷口處的痛癢感平息,約莫幾十秒後才抬頭,發覺乙骨擔憂的眼神。他肯定叫你很多次了。
「大概沒事了,傷口有點癢。」你有點虛浮地微笑說。
「太好了......」乙骨見你已經不再流血,終於放心下來,隨之湧上的是愧疚與自責。「你沒事就好,是我太魯莽了。你是從哪裡來的?這裡附近有三月兔,很危險的。」
你短暫思考一下:你不意外夏油先生很危險,出於乙骨在現實中是五條老師的學生,所以他們肯定也是敵對關係;如果實話實說必須得好好解釋才行。
「我......是從三月兔先生那裡來的,」你注意到乙骨睜大眼睛看你,手上武士刀些微出鞘。「但是我是被拉進去的。」
你說在森林暈倒,醒來後遇上採蘑菇的睡鼠雙胞胎,結果被拉去三月兔家裡開茶會,也提到夏油先生試圖說服你的事情,最後你只是吃了一頓下午茶後被送出來。不過,你對於你為什麼在森林裡隻字未提。
「你應該在看見睡鼠時就跑走的。」乙骨聽完你的經歷後憂心忡忡地看著你,「三月兔有一對睡鼠雙胞胎,大家應該都知道才對......對了,我是乙骨憂太,你叫什麼名字?」
「虎杖優子。」
「虎杖?你跟虎杖是什麼關係,你們認識嗎?」
看到乙骨疑惑的模樣,你有種想承認自己是愛麗絲的衝動,但是頭頂上的兔耳朵又要怎麼解決?在說出自己見過夏油先生之後,他會相信你嗎?他會不會認為你被洗腦了?
「我是他姊姊,」你選擇掏出口袋的金色懷錶,遞給乙骨。「他去了紅心女王的城堡前落下了這個。」
「城堡?等等,優子小姐。」乙骨神色更為嚴肅了。「你是說真的嗎?虎杖去了城堡?」
「對阿。」你點點頭,希望他不要問你怎麼知道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現在情勢改變了,虎杖去城堡毫無意義,『女王』說不定已經偏離軌道。」乙骨沉下臉道,更像是自言自語。「有人在操縱『愛麗絲』。」
「難道不是愛麗絲在操縱我們嗎?為什麼要說是愛麗絲被操縱?」
一瞬間,乙骨看向你的神色變得複雜與探究,你不明所以地望回去,而好一陣子後他開口了:「你感覺不到原本的『愛麗絲』已經消失了嗎?」
你就在這裡啊......?還是因為冥小姐給的巧克力?
你搖搖頭問:「愛麗絲會消失嗎?」
「不,『愛麗絲』永遠不會消失--這就是問題所在。」
乙骨移開對你深究的目光,轉移話題問:「我不建議你前往城堡,而且你身上的傷口需要檢查,因為我不是專精治療的術士,我能送你去見家入小姐嗎?」
「......好。」連你都聽出這些話是乙骨想要深入追查你的託辭,但同時他的懇切託辭有一半是真心的,他是真的對傷害你感到抱歉,所以你無法拒絕。
乙骨叮囑你跟上他,在走回岔路小徑、滿是路標牌的路上時,他回頭對你說:
「優子小姐,三月兔是真的很危險,我知道在你們相處的期間他表現得很紳士,但是他並非善類。」
「如果你是擔憂我會支持三月兔先生的理念,那你可以不必擔憂,因為我明確拒絕過他了。」
乙骨背後的翅膀不安地拍動著,他有點掙扎地問道:「好吧。優子小姐,我只有一個問題:他知道你要去城堡的時候是指哪一條路的?或是哪一個方向?」
你側身指向某處。
「那裡並非前往紅心女王城堡的路。雖然一直沿著一條路走總會走到,但是往『那裡』不會到任何地方。」
所謂的『那裡』的路標字逐漸黯淡,直到成為一塊空白的牌子。
「你可能也無法相信我,優子小姐,但是你不妨思考一下:為什麼三月兔給你指了一條通往故事邊緣地帶,也是指向虛無的道路。」
***
你覺得果然還是說實話比較好。
但是已經太遲了。
「感覺怎麼樣?會痛嗎?」硝子小姐的臉出現你的旁邊,她頭上的紅狐狸耳朵輕輕顫了顫,眼眶下有熟悉的烏青眼袋。「到這裡之前,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你搖搖頭,腹部兩側只有發癢的酥麻感,乙骨送你到硝子小姐的小木屋途中你的身體沒有異狀。房樑上垂下曬乾的植物與藥草,空氣中瀰漫著菸草與薄荷香,月光穿過玻璃折射入屋卻沒有帶來什麼可見度,除了你身邊正在仔細檢查的硝子小姐,你隱約注意到陰影中還有一個人正在觀察你、警戒你。
正在接受硝子小姐檢查的你感受到遠處伏黑惠緊盯的目光。
即使是夜晚清涼如水的月光也沒能使伏黑凌厲的警惕的目光緩和幾分,你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伏黑平時待人冷淡疏遠一點,但是用這種審視的目光絕對是因為臨走前的乙骨跟他提了幾句吧。
真的要解釋自己是愛麗絲,恐怕還是要先想兔耳朵怎麼辦比較好,在沒有人為你作證的情況下,也許你可以問問硝子小姐關於巧克力的作用--如果巧克力是藥的一種,硝子小姐會沒檢查出來嗎?
......你恐怕得當『不是愛麗絲的愛麗絲』了。
「沒事了,如果不舒服再來找我就好。」硝子小姐輕輕摸了一下你的頭頂,而你因為兔耳朵被突如其來的碰觸嚇得豎直,硝子小姐似乎流露出探究的神色,還是說道:「抱歉嚇到你了,我去倒一杯水給你。」
燭台的火光在你側邊的矮桌上搖曳舞動,硝子小姐離開後,陰影中的人終於出聲了:「為什麼你在禁忌棘林附近?」
他稍微走近幾步,讓光源足以照到他一半的面孔,伏黑惠冷著臉問你,頭頂上的尖耳朵完全豎直。
「你為什麼知道三月兔卻不知道睡鼠?就算是再怎麼遲頓的居民都知道三月兔有一對睡鼠雙胞胎吧,而且昨天除了虎杖去城堡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出入紀錄,你是怎麼躲過邊境攔查的?靠術式嗎?你的術式什麼?為什麼根本沒有紀錄?」
硝子小姐給你一杯水便離開了,事不關己地在隔一層布簾後搗藥草。
你面對伏黑種種提問在心底無聲地流淚,說謊真的好像滾雪球阿,術式......就算讓你現掰一個你都不會用阿,曾經悠仁和你解釋咒力的時候比喻成打火機,但是到底要怎麼做阿。
「首先,我是真的不知道有睡鼠。」你無奈地對伏黑聳聳肩,而他的臉色更陰沉了,但你確實不是在說謊。「第二,我也想知道我是怎麼越過邊境,我本來只是想給弟弟落下的懷錶而已,可是一回神過來我已經在森林裡了;第三,我也不知道我的術式是什麼。」
伏黑聽完你的解釋之後神色更加複雜,但好在他沒有立即袍根究底的意圖,而是選擇召喚出玉犬看住你,臨走前他向你說道:「在虎杖回來確認之前,你必須待在這裡。聽好,獨自一人穿越森林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門關上了,但你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
前瘋帽客、現任柴郡貓的悟先生和冥小姐會不會感覺到原本的愛麗絲已經消失了?他們還會認識你嗎?如果你不是『愛麗絲』的話,你會是誰呢?如果這個故事裡沒有愛麗絲,故事會發生什麼事情?「沒有愛麗絲的故事」會令所有人得到解脫嗎?還是那只能達成夏油先生的願景而已?
你仔細凝視手上玻璃杯的倒影,你的黑兔耳朵消沉地下垂,隨著你的意識不禁抖了抖,你看起來如同夢境之國的居民一般--話說回來,冥小姐到底給你吃了什麼?這兔耳朵會不會有一天自動消失?也許旁敲側擊地問一下硝子小姐好了--
「優子,藥做好了喔。」
你抬起頭,布簾被掀開來露出硝子小姐的身影,她遞給你一瓶螢光小藥水。
「謝謝你,有什麼特別的注意事項嗎?」你向硝子小姐道謝,不知道這是飯前還是飯後用。而硝子小姐看起來好累阿,明明你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卻還是給你藥水。
「恩?沒什麼特別的,想喝再喝就好。」硝子小姐似乎有點意外你會這麼問,於是多加上一句:「想變回去的時候再喝就好,『愛麗絲』。」
你:?
你????
「欸!!」
你發覺你太大聲了,連忙收住音量,地上的玉犬都被你嚇到盯著你,硝子小姐到是面不改色連嘴裡叼著的菸都沒掉。
「為什麼硝子小姐會知道......?」
「因為『讓愛麗絲變得和大家一樣』的藥水是我做得阿。」硝子小姐表示她把藥水高價賣給冥小姐了,繼續道:「而且五條也有跟我稍微提一下。」
「為什麼--」
「這樣沒什麼不好,『愛麗絲』。」硝子小姐不等你說完,就回答你的疑問。「這個世界對你而言很危險,對『愛麗絲』不懷好意的人很多,更別提夏油對你另有計畫。我不在意你隱瞞,只是你要知道:你的選擇會對他人造成影響。」
白色的霧氣從硝子小姐口中吐出,她百無聊賴地看向你,她的目光令你想起冥小姐宛如觀棋不語的態度,但是少了那份興致盎然與殘酷,硝子小姐只是選擇尊重你的意向。
當你正要詢問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時,小屋的木門被敲響了,有個人推開門鑽進來。
「硝子小姐,你知道惠去了哪裡嗎?我到處都找不他......」
那名少女這麼說,她的臉好熟悉就像是你曾經看過她一樣,但你又確信你從來沒見過她,最令你在意的是她沒有任何動物的特徵。
「欸?喔,我不知道你這裡有病人,抱歉--」她走近被布簾隔開的病床才發覺你的存在,驚訝地道:「我打擾你們了嗎?」
硝子小姐在你不知道說什麼之前開口了,語氣稀鬆平常:「沒事,只是說一點注意事項。伏黑的話應該去找秤和星綺了--」
「可是......」不知為何,少女一臉憂心忡忡地望著你又看向硝子小姐。
你也看向硝子小姐,目前的情況令你摸不著頭緒,可是你的內心卻發得慌,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硝子小姐只是對你們兩個安撫地笑了:「不用擔心,『愛麗絲』,她不是敵人,不會傷害你的。」
「欸?」等等你以為硝子小姐應該會保密的,怎麼會--
「真的嗎?太好了!」
只見那名少女露出放心的笑容,鬆了一口氣。在你反應過來之前,她朝你走來並握緊你的雙手。
「既然硝子小姐說沒問題......我一直想找人聊聊天!畢竟最近惠有點保護過度--」
你震驚之餘沒有仔細聽她說話,眼神瞥向硝子小姐也只得到頷首回應--
乙骨說『愛麗絲』是不會消失的。
「你是『愛麗絲』?」你還是問了。
少女露出溫婉恬靜的微笑,撥開臉頰旁的髮絲,直視你疑問的目光回答:
「對,我是愛麗絲,也是伏黑津美紀。你是誰,叫做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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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出現啦,雖然在文中沒有詳細描述,但乙骨是獅鷲喔(神話動物超酷的結果老師只是一隻貓

除了少部分人和愛麗絲,其實大家都可以做到:動物-人形之間的切換至於衣服什麼的不要在意了,海布沒有想寫大家變身的時候都在爆衣(喂

伏黑是什麼動物呢XD應該超級好猜終於讓津美紀出現啦!下一章我想要兩對姊弟貼貼!
快速通關的IF對話:
津美紀:我是『愛麗絲』,你好~優子姊:欸我也是『愛麗絲』?
都自爆了,大家就愉快地去女王的城堡踢館惹XD



Ika_ß 發表於 3 天前

第六章 | 「愛麗絲」不願意面對的愛麗絲

同人不是原著,原著也不是同人

在硝子小姐那裡休息一晚後,隔天一早你和伏黑來到虎杖家。
「就是這裡。」
伏黑走在前面為你打開大門,眼前這棟兩層樓的木屋據說是虎杖家,它看起來莫名眼熟、無端熟悉,直到進屋點起燈之後你才看清楚四周:樓下有客廳、廚房和衛浴,上樓則是有三個房間,中央餐桌上還有沒收拾完的餐盤、散亂的報紙與便籤條,你撿起滾落到地上的鉛筆將它放回筆筒裡插好,又隨手整理起報紙、把餐盤拿去廚房的水槽放好......
你抬眼才發現伏黑正一臉嚴肅地審視你的一舉一動。
「我整理一下?」你無奈笑著,畢竟現實中住在一起姊弟,收拾已經是刻在DNA裡的神經反應了。
「你隨意。」伏黑只是稍微退開,不打擾你收拾的行為。
一邊收拾的過程中,你知道伏黑正在觀察你。就算拿出屬於虎杖的金色懷錶也打消不了他的疑慮,但是出於對懷錶的印象,他還是讓你「暫住」虎杖家,想觀察你是否熟悉屋內的布局與擺放位置,藉以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是虎杖家人。
「你真的要跟上來?」上二樓的時候,你回頭問跟在身後的伏黑。
伏黑露出難為的表情,但是最後只停在樓梯轉角口看你會進去哪一間房。
你一步步踏上階梯的同時,內心祈禱自己的選擇不會有錯:應該不會選擇靠樓梯口的,後面的房間在浴室正上方應該不是......中間,希望是中間的房間!
打開中間的房門,幾乎和現實中相去無幾的房間擺設與家具差點令你流露出驚嘆的表情,你鎮定地走進去,突然覺得你的夢越發真實起來,右手撫摸過書桌桌面發現一塵不染,小書架上的書整齊地以作者姓氏排好、外文書則是另外一層架子,床上的棉被疊得很整齊,有一件薄米色外套在床上,像是出門前不滿意搭配而隨手扔在床上又從衣櫥內拿了另一件。
你好像只是剛出門而已,有種回家的心情。
就好像你真的住在這裡一樣。
你從衣櫥裡拿出新一套衣服換過後,正要下樓發現伏黑不在樓梯口等你,而樓下有聲音傳上來。
「津美紀趕快回去。」
「沒有關係吧,硝子小姐說沒問題啊。」
「不行,要等虎杖回來才能確定。」
「可是你自己也說--」
「不可以,快回去。」
「津美紀小姐?怎麼了嗎?」你走下樓梯,喊住了差點被伏黑推出門的津美紀。
津美紀眼睛一亮正想和你打招呼時,一不留神就被伏黑推出去了,門猛然關上,伏黑轉過身裝作什麼事也沒有地拉開餐桌椅,但是他頭上的狼耳朵已經出賣他了。
「惠!你怎麼這樣!快開門阿!這樣對優子小姐很失禮!」
門外傳來敲門聲與津美紀小姐的聲音,而裝作聽不見的伏黑神色變得有些懊惱和煩悶。
「你有在聽嗎?惠!」
「熊貓前輩有空。」
「惠也可以在阿!」
「......」
「你也好久沒有跟我聊天了!都不理我了!」
終於在津美紀小姐鍥而不捨的喊話之下,伏黑念了一句笨蛋姊姊之後,還是打開了門,經過一番折騰之後你們坐在餐桌開始交談。
「抱歉呢,惠是個好孩子,就是有點太擔心我了。」
你端出冰箱裡的檸檬紅茶(大概是悠仁做得)回餐桌時,一邊撫摸懷裡脫兔的津美紀小姐對你道歉地笑笑,搬張椅子坐在角落的伏黑像是賭氣一樣撇開視線,玉犬在你們腳邊到處嗅聞、數不清的兔子佔據了一樓大部分的平面空間,幸好餐桌上還留下足夠的空間給你擺放茶具。
「我可以理解那種心情......」你倒給津美紀小姐一杯冰茶,心裡想要是有檸檬蛋糕就好了。「突然是『愛麗絲』真的很令人驚訝呢。」
「其實也不是,因為『非動物的人類都有可能是愛麗絲』阿。」津美紀小姐垂下視線逗弄脫兔的耳朵,「只是真正的『愛麗絲』不想要成為愛麗絲才令人詫異,但故事又必須有『愛麗絲』才行。」
故事必須要有主角,她會在哪裡呢?畢竟所有愛麗絲都是想要故事而來,她不可能毫無作為地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愛麗絲離開了,所有人都會知道故事被終止了。
「那個『愛麗絲』必須負起責任,盡給人添麻煩。」伏黑嗤了一聲,不以為然。
「沒事的,只是每天需要『宣告』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津美紀小姐莞爾一笑,「能見到優子小姐真是太好了,對初次見面的人『宣告』比較有幫助,就像是推動故事的劇情那樣......」
主角會遇見各式各樣、來自四面八方的陌生人展開冒險,使故事得以生存與延續。成為『愛麗絲』的津美紀說,她每天必須向一個人『宣告』自己是愛麗絲,讓世界維持最低底線的運作程度,但是她不能堅持太久,因為她最終不是真正的愛麗絲,只是被選中的替代品。
就算是《愛麗絲夢遊仙境》的主角愛麗絲如何隨波逐流、走一步算一步,但是那終究是故事,她依然是被眾人認定的主角,無人可以替代。
「成為『愛麗絲』是一瞬間知道的嗎?」
你抹去茶杯外凝結的水珠,看向被兔子們環繞的津美紀小姐正開心地和兔子們玩耍,這副景像好像是童話裡的白雪公主,只差缺少鮮花、青鳥與鹿作伴。
「就像是知曉杯子裡是空的還是滿的一樣,一看就會明白。」津美紀小姐搖晃她的茶杯,然後又加了一塊方糖。「我想,見到愛麗絲都會一瞬間意識到對方是『愛麗絲』,就像是區別橘色與紫色一樣,是無法隱藏的真理,因為對方不屬於我們的國度。」
「有點抽象。」你聽完津美紀小姐的說法之後,開始疑惑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所看到的世界是否和自己所見的不盡相同,否則你不覺得你們之間所區別。
可是,如果『愛麗絲』與其他居民的區別是咒術或是咒力的話......你似乎又能理解了。
「沒有辦法找到愛麗絲嗎?」你問伏黑。
伏黑看你一眼,放下空茶杯後回答:「......有人去找了。」
看來你不能知道。
「可能是因為愛麗絲還很不知所措吧,也不是沒有人--」
「我討厭『他』。」伏黑突然打斷津美紀小姐的話,神色漠然,有一瞬間你只聽見茶杯放在茶盤上的清脆聲響。「我不想同情一個沒有盡到責任就落跑的傢伙。」
「惠......」
「外面有詛咒師虎視眈眈,是『他』讓你不能出門的,走到哪裡都需要有人跟著。」伏黑低聲說道,「你本來就不是『愛麗絲』,你沒有理由同情那傢伙。」
「......」
「惠,『愛麗絲』並不是痛苦的存在。」
津美紀小姐溫和又堅定看著自己的弟弟,有著難以想像的溫柔。「也許對於我們之於愛麗絲不過是玩具箱裡的玩具,但是我們至少也玩得很愉快阿。每一次的『愛麗絲』都會使我們相聚,你難道不想見到我嗎?」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伏黑抱著一隻兔子垂下視線道。
「我不介意我成為『愛麗絲』,因為有你們,所以我待在這裡很安全,但是外面截然不同。那個人大概遇上什麼事情吧,畢竟你說過世界很危險阿。」
津美紀小姐的茶杯空了,但她卻在微笑。當你為她倒茶時,外頭的陽光越過琥珀色的茶水在津美紀的面容上盪漾出波紋的光澤,她為什麼能夠如此無憂無慮、平常以待呢?
「被蒙蔽也罷、被欺騙也好,『愛麗絲』一直孤身一人,讓『愛麗絲』走向故事的終點是我們應該做好的責任,即使走偏了,我們也必須帶『他』回來。」
此刻,津美紀小姐的模樣是平靜也是堅定的,她毫無怨言,縱使事發突然卻也無怨無悔,又說:
「有一天,『愛麗絲』會醒悟的,畢竟故事還是需要真正的愛麗絲。」
語畢,恰好你倒完茶,茶壺中的冰塊碰撞出清脆如玉珠般的聲響,而你看著津美紀小姐品茶的模樣,卻突然覺得對方好陌生,因為他們十分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不像你還在搖擺不定,猶豫自己是否應該成為『愛麗絲』。
你是在做夢,人類是思想的奴隸,這場夢既是你想要的又不是你想要的,在夢尋求真實的你連腳下的地板的地板踏不踏實都不知道。
以你的記憶重塑《愛麗絲夢遊仙境》,讓所有人成為你熟悉的模樣、說著陌生的言語、懷著你從未知曉的抱負,這個世界是走向「命定論」還是「自由意志」呢?夏油傑想要所有人從「命定論」解放出來,給予所有人自由意志;柴郡貓卻否定身為『愛麗絲』的你正在操控所有人的「命定論」,堅持是他們想要的變成這樣子的,是「自由意志」。
如果這時候有一隻白貓可以問就好了--但是只有你,只有你能做決定。


「津美紀小姐,」你想要「自由意志」,但是津美紀小姐不該成為『愛麗絲』的替代品。「我是愛麗絲。」


即使這會令你的處境艱難,但是那是你應該承受的--
然而,伏黑津美紀只是愣住幾秒,對你安慰地微笑:「謝謝你,優子小姐。但是這沒有用的。」
她的茶杯空了,但是茶壺已經空了--你方才已經倒完最後一杯,最後一杯是你的茶杯。
「惠也做過一樣的事,不論如何目前我就是『愛麗絲』。」津美紀小姐向你致謝道:「我沒事的。給愛麗絲一點空間吧。」
為什麼?為什麼話語無法傳達--你在桌底下的手緊捏住膝蓋,然後你想起硝子小姐給的螢光小藥水,但是你的手無論在口袋裡如何翻找都找不到那瓶藥水,你很確定你換衣服的時候絕對好好放進自己口袋了,現在、現在--
時機已經過去,眼前兩人已經在談別的話題了。
「如果五--找到『愛麗絲』的話,我會『他』揍到醒悟的。」伏黑冷不防宣布,從腳邊影子裡竄出來的玉犬興奮地嗚嗚叫。
「惠,不可以。」津美紀小姐斥責一句,但是似乎對伏黑的態度見怪不怪。「不要使用暴力。優子小姐,還在這裡呢。你總是這樣子讓我操心。」
「喂我沒有。」伏黑抗議了。
「那上次森林外面堆的蘑菇山是怎麼回事?」
「......清理垃圾。」
「那是破壞的生態平衡吧,你也會受傷的。」
津美紀小姐擔心地看向弟弟,而自知已經無法再提起關於愛麗絲話題的你,只能暫時先放下方才的異狀問道:「蘑菇山是怎麼回事?」
「森林外圍有些欺善怕惡的蘑菇,總是一團團的欺負過路客......惠把他們全部打了一頓。」津美紀小姐嘆了一口氣,「森林還是需要蘑菇阿,隨便破壞生態鏈是很可怕的,惠,不是所有事都得以暴力解決。」
「......囉嗦。」伏黑又賭氣地撇開臉。
津美紀小姐對伏黑不聽話的模樣苦惱起來,然後視線求助似地看向你。
於是,你打圓場地說道:「那樣和悠仁有點像呢,他也是路見不平、到處打架。不過看出來伏黑是為人著想的好孩子。」
似乎有點意外你會這麼回答,津美紀小姐一瞬間也愣住了,伏黑也是,面前的姊弟一個詫異、一個害羞,你對津美紀小姐眨眨眼繼續說:「如果不是為了其他人,伏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吧。雖然過程有爭議,可是伏黑一直佔在別人的立場著想呢。」
你看出來津美紀小姐還是不贊同自己的弟弟暴力相向,但是她接受到你的暗示看向伏黑,發覺伏黑抱著兔子想要遮住脹紅的臉,弱弱地反駁:
「才不是,我只是為了自己而已。」
津美紀小姐也呵呵笑著,惹得伏黑房間裡的兔子都快堆在他身上,好遮住你們兩位調侃的視線。
你和津美紀小姐相視而笑,然後你像是講悄悄話一樣對津美紀小姐說:「臉紅了呢。」
津美紀小姐綻開笑容道:「沒錯沒錯。」
「你們兩個......」
伏黑抬起頭像是準備向你們發難,但是你和津美紀小姐很快地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稱讚大會。
「伏黑是個溫柔的好孩子。」
「惠臉紅的樣子很可愛喔。」
「很有責任感。」
「貫徹自己的信念,有點太執著了,要是聽一點姊姊的話會更好。」
「還有、還有......」
你們倆將伏黑的優點全部誇了一遍,像是冷靜、沉著、學習能力很好、堅定、保護弱小、打架很厲害、可愛、帥氣......裡裡外外的優點全部誇了一遍,而被迫聽完全程的伏黑紅透了臉,只能埋桌上的兔子堆裡冷靜冷靜,可是耳朵還是隱藏不了他被誇到害羞的模樣。
可愛。津美紀無聲地對你說,而你贊同地點點頭,要是悠仁也會有這麼可愛的反應就好了,可惜弟弟大概會有點臉紅然後照單全收吧,接者他也會絞盡腦汁開始各種讚美,摁,還是自己弟弟可愛一點。
「優子小姐,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冰檸檬紅茶已經喝完了,時間還早,你聽出津美紀想要留下的渴望,於是提議道:「我想要做檸檬蛋糕,要不要一起來?」
「好哇好哇,我記得家裡還有幾顆檸檬......惠可以嗎?」
「欸,這樣好嗎?我本來想順便做檸檬冰茶,畢竟我們把悠仁做得喝完了。」
「這樣就更應該要啦~」
你們把兀自冷靜的伏黑留在餐桌上,你和津美紀已經開始熟稔地直呼對方的名字來了。
玉犬叼來一袋新鮮的檸檬,削檸檬皮時酸酸的味道飄散開來,但是加上細砂糖後轉為香甜,烤箱裡的蛋糕體逐漸膨脹,陽光只在廚房內流淌一會似乎是不喜歡檸檬酸甜的滋味,伏黑好像離開過一兩次,玉犬對流理台上的工作很感興趣地搖搖尾巴,廚房裡充滿你和津美紀的笑語聲。
當蛋糕體淋上檸檬糖霜時,悠仁回來了。
「欸......」
悠仁對你露出驚訝的神情,你看不出是是驚訝你在這裡,還是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的意思--因為你從未想過被悠仁拒絕的可能性。
「......姊姊?」
然後,他的視線越過你。
「還有『愛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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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我要當愛麗絲!海布:給過給過!記得穿上藍白洋裝和絲襪阿阿阿阿 (被玉犬追的海布jpg.)
伏黑的萌點>冷靜、認真、傲嬌(?)、帥哥 然後就被兩位姊姊吃乾抹淨誇到不知所措、一敗塗地、原地爆炸XD虎杖:我也來我也來,伏黑超級有責任感的 伏黑:不要過來阿! 五條:(拍照拍照) 伏黑:你們夠了!!被誇到不知所措的伏黑埋在兔子堆裡冷靜超級可愛的啦WWW
還有如果悠仁認不出優子姊會變得怎麼樣呢,大概就會變成地獄的愛麗絲AU吧,優子姊會直接被噩夢嚇醒(脫離夢境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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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咒術迴戰│無CP] 說不想要故事的愛麗絲 [G](原創OC,愛麗絲夢遊仙境AU)0506更新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