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雨之星 發表於 2024-4-20 18:07:41

關於家養小廢物和他的全能老公的小故事。
以此文祝一直在蛻變從來沒停下的小勝生日快樂!
警告:前段部分上耳、切蘆提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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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一切始於酒桌上的池魚之殃。本著為戀情不順的上鳴加油打氣的名號,爆豪在赴約的同時帶上了綠谷,畢竟也是同班同學,讓嘴皮子比自己俐落的書呆子來開導上鳴,總比聽自己過於理性且冷硬的說詞來得好一些。 爆豪勝己對自己這張嘴究竟能吐出什麼鬼話自知甚明,對於自己為數不多的哥兒們(候補,待確認名單),在出門的時候順帶捎上有著國民兒子美稱的家屬,已然是他最大的貢獻。而聚會現場眾人黃湯下肚,綠谷出久也不負眾望拾起此次前來的重要任務,幾句關心的問候成功令上鳴電氣破防,像隻八爪章魚似的黏住綠谷出久不放,罔顧居酒屋裡其他客人的側目,大聲號哭起來。 「嗚嗚嗚不就是談個戀愛!為什麼要思考這麼多?!」上鳴一邊痛訴,一邊把鼻涕眼淚往綠谷袖子上抹。爆豪坐在另一邊,百般嫌棄要伸手過來撥開他。這白痴臉噁心死了,難道不知道老子和出久衣服一塊洗,這樣連老子的衣服都會沾上白痴鼻涕嗎? 綠谷出久拍拍上鳴電氣時不時聳動的肩膀,緩頰道:「可能女孩子要考慮的事情比較多,耳郎的性格又比較理性……就我的觀察來看,你們兩位的相處模式是偏向互補的,一定程度上存在著價值觀的差異,感性的你有些時候也許會覺得耳郎太過冷靜,所以無法諒解──」 「就是太理性了,我才會這麼痛苦嘛!」上鳴打斷綠谷的分析,爬起來又喝了口清酒,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幾乎要枯萎了:「談戀愛是這麼痛苦的事嗎?我看爆豪和綠谷你們挺輕鬆的啊……」 爆豪立刻往他頭上扔筷子:「別扯到我們這來,我們又不是和女人談。」「嗚哇……爆豪你這話中有話啊。」瀨呂握著酒杯,即使身處隱密性高的包廂也忍不住瞧了瞧門後,「小心被別人聽到了,回頭說你歧視女性。」「又沒說什麼。」爆豪理直氣壯地瞪他,回頭見綠谷還在滔滔不絕地試圖開導上鳴,遂扯住他的後領制止他:「你不用再浪費口舌了,我們的經驗對他而言派不上用場,別管他。」「爆豪好過分!」上鳴電氣大聲地抗議,「明明是你自己先破壞兄弟聚會的規則,帶家屬過來!」 「別扯那些,又不是不認識出久,你在耍什麼白痴。」爆豪趕在綠谷尷尬前回嗆,隨手給他夾了兩塊肉:「快點吃。」 「那、那照你這麼說,切島也沒帶蘆戶過來啊!」上鳴馬上將壓力給到從方才開始便沉默吃瓜的硬漢這邊。 切島一抬頭面對四雙眼睛灼熱的注視,嘴裡的下酒菜差點噴出來,臉色紅得比他染的那顆刺蝟頭要更加誇張。 「我、我,我和蘆戶還不算──」一向有話直說的男子漢難得吞吞吐吐,開始往碟子裡抹筷子,腦門上的汗清晰可見。 眾人深知他這進度條可能連一半都不到,也不為難他。上鳴感嘆看吧果然女孩子好難懂的,趴下去唉聲嘆氣,仗著酒意再度將靶子畫到爆豪與綠谷身上。 「只有男人不會為難男人啊,不會問什麼誰更喜歡誰的致命問題……」「問這有什麼意義。」爆豪勝己嗤笑一聲,「這種顯而易見的答案。」綠谷出久應和他,頻頻點頭:「就是啊,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酒桌上漸漸趨於安靜,挨著彼此坐的唯一一對情侶慢慢放下手上的筷子及酒杯,側首對視,受到影響的其他人也紛紛停下動作看著他們。 爆豪勝己瞇起了眼睛,二十多年訓練出來針對綠谷出久的第六感警鈴大響,他沉吟了一會,謹慎地開口:「是我吧。」 綠谷出久眨了眨眼睛,還沒開口,透過彼此的眼神交流爆豪勝己就知道了。對答案失敗。他們就沒對正確過──幾乎沒正確過。 不過這次問題不大。爆豪勝己撓了撓頭,轉而看向他三個好兄弟,「喂,這很明顯吧。」 「我覺得是我。」綠谷出久不等三人表態,他據理力爭:「按照我們平常的相處模式,怎麼看都是我比較喜歡小勝。」「哈啊?你瞎了嗎?」爆豪勝己可不同意了,忍不住上手捏他臉頰,捏到幾乎變形:「看看你這八百頭牛拉不回來的豬樣子,長眼睛的都明白是我比較喜歡。」「到底是牛還是豬……」上鳴小聲吐槽。「沒你的事!」耳尖的NO.1和NO.2同時回首,將閒雜人等杜絕在戰場之外,開始了激烈的爭論。 無端捱罵的上鳴默默遠離這對剛剛才被誇過的情侶,悻悻然用筷子沾醬油玩。「爆豪小勝現在可坦率多了啊……吵這種話題都不嘴硬了。」切島大開眼界地愣在原地,「我還以為男人之間不會在意這種事。」瀨呂搖搖頭,「我倒覺得純粹是這對幼馴染太幼稚。」 幼稚的幼馴染情侶檔越吵越大聲,眼見就要被其他人發現公告牌上赫赫有名的職英們聚在一起只為討論情情愛愛,本該是話題主角的上鳴電氣犧牲小我完成大我,跳出來解散了這次聚會。至於還在吵的那對情侶──反正派不上任何用場,愛怎麼爭就隨便爭去吧。 上鳴電氣站在居酒屋門口,向左看切島和瀨呂結伴離開去搭電車,向右看爆豪和綠谷拉拉扯扯向巷子口的燈火闌珊處走,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直接打給了耳郎響香,甫一接通就說:「我好想你喔響香。」末了甚至吸了吸鼻子,營造出淒涼落魄的慘狀。 『什、什麼啊突然這樣……』耳郎的聲音莫名羞澀,通過電磁波的傳遞少了分冷漠,多了分輕柔:『你是不是喝酒了啊……在哪裡?站著別動,我去接你吧。』 02.情侶的戰火延燒到回家之後。爆豪勝己先是為怒氣沖沖踢了鞋子就往內走的綠谷出久擺好鞋,自己站在玄關口,用勝利的口吻叫住頭也不回的綠色腦袋:「你自己看看,老子成天跟在你後頭像個老媽子一樣收拾,這不是愛是什麼!」 綠谷出久噘著嘴,從客廳門裡回頭探出半張臉,眼睛直溜溜瞪著他:「是誰每次在你回家時出來擁抱迎接你的?是我!小勝從來就沒這麼做過,是我比較愛!」「少偷換概念,你每天亂扔鞋子,我頂多一週比你晚回家一次!」爆豪勝己一向錙銖必較,這種時候也不遑多讓地朝他比中指,「算起來還是老子贏!」 綠谷鼓著臉頰,圓圓的眼睛裡寫滿大大的不服,雙手一扯把身上的長袖T恤扒下來,扔在木地板上。爆豪立刻炸了,三步併兩步衝過去撿起來,扔進髒衣籃,再衝進房間裡把家居服拿出來爆扣在綠谷腦袋上,「說了多少遍衣服不要丟地板上!你存心跟老子作對!」 綠谷慢吞吞地把家居服穿好,兩隻手抓著衣服下襬,低著頭走到爆豪面前,猛地埋頭扎進他懷裡,抱緊他後左右蹭了蹭臉頰。 「?」爆豪摸不著頭緒,他被綠谷這奇怪的態度遛得彷彿在赤道與南北極折返跑,忽冷忽熱好不刺激,但身體還是要誠實地回摟住懷裡溫熱的身軀。 只是綠谷在他回抱前一秒,泥鰍似的從臂彎裡溜走,轉瞬間便閃進了浴室門。「你自己想一想吧,剛剛你對我說的話,如果換成上鳴或切島他們也同樣成立,可是我的歡迎回家擁抱只會對小勝一個人。」 說話間,綠谷出久漸漸將自己隱藏在門扉後方,獨獨露出一雙略帶怨懟的湖水綠雙眼,竟還帶了一絲落寞。「果然還是我對小勝的愛要大得多……」 「哈啊?」理智線崩斷的聲音久違的在腦海裡響起,爆豪勝己氣得都笑了,火速開始脫衣服,邊走邊扔,全然忘了自己方才的準則。 他趕在綠谷出久拿黑鞭牢牢捆住浴室門把之前破門而入,「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到底誰比較大!」 *** 在口頭及身體上佔盡了便宜的爆豪勝己並沒有贏得完全的勝利,綠谷出久事後仍然以一副好像自己只是炮友,而爆豪勝己是始亂終棄只愛他身體的渣男的表情,躲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張圓滾滾的臉。爆豪勝己是不常在床笫之間說些膩人的情話──葷話倒是說了不少──見他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伸手鑽進被窩逮住他的腳踝,一把拖了出來,照著光溜溜的皮膚張嘴就啃。 綠谷哇哇大叫,邊躲邊求饒,爆豪聽出了他聲音裡的笑意,猜到他是故意裝的,嘴裡啃得更加起勁,像隻磨牙的小狼崽似的到處咬。 鬧了好一會,爆豪勝己終於鬆開嘴,拍了拍笑得渾身紅通通的綠谷出久,起身穿褲子去做飯,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綠谷出久坐在床上目送著他寬闊赤裸的背肌消失在門後,覺得自己好像個家養小廢物。 他其實明白,一直都明白。爆豪勝己對於他的愛護一向是行動大於言表,年少時期的不成熟與過錯使他將感情加倍傾注在對綠谷出久的照料上,說是彌補又太過矯情。他曾經讓過去的廢久痛苦難過,現在只是在拚盡全力讓出久感受到最大份量的愛。 綠谷出久雖然遲鈍,卻並不笨,他確確實實地收到了龐大到難以目測的愛,因此反倒有些懷疑自己。 懷疑自己被爆豪勝己這麼強烈地愛著,而自己似乎並沒有表現出相等程度的回饋。 NO.1的忙碌程度凡人難以想像,綠谷出久得以毫無後顧之憂地投注心力在英雄工作裡,而沒有荒廢日常生活與身體健康,百分之九十九都得歸功於爆豪勝己。可是NO.2的重擔並沒有比NO.1輕,私生活方面爆豪勝己甚至還比綠谷出久忙碌得多,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時間從未停下腳步。小勝真的是超人吧。 綠谷出久驚覺自己對於爆豪勝己的付出,與爆豪勝己付出的比起來未免也少得可憐。這樣的日子換作他人早就受不了而放生對方,一走了之,而爆豪勝己卻沒有,養另一半當成養孩子一樣的事必躬親,連一個碗都沒捨得讓綠谷出久洗,屬實有些過頭了。 這樣下去不行!我得振作起來!小勝這麼愛我,我也得把我愛小勝的心情表現出來! 優秀的第一英雄對自己信心喊話,隨即化作實際行動,按住合法伴侶收拾碗筷的手,帶著堅毅的眼神把碗盤疊起來捧著就往廚房跑,彷彿他稍慢一步手上的活就會被爆豪搶回來全都幹了。 「你在幹嘛?」爆豪勝己先是愣在原地,醒神後尾隨他到廚房門口,一手搭在門框上,審視著正興致勃勃捋袖子準備刷碗的綠谷出久,表情像在看世界百大驚奇節目放送。 「洗碗!」綠谷出久打開水龍頭,擠了洗碗精開始刷泡沫,「小勝放心交給我吧!你可以去看歐爾麥特三十週年戰鬥精選集打發時間!」「我又不是你。」爆豪勝己嗤笑,「那種東西早八百年前就看完了。」「只看一遍怎麼夠,我都是十刷起跳的!」綠谷出久拿起一個盤子賣力地搓盤緣。「老子二十刷。」說話間,爆豪勝己聽見一聲清脆的破響。綠谷出久啊了一聲,手裡的盤子有它自己的想法,跳樓自殺碎屍在洗碗槽底,死狀悽慘。 爆豪勝己假裝沒看見綠谷出久心虛偷覷他的動作,絳紅色的眸珠往旁邊飄,轉身出去:「哈,難得今天特別輕鬆,剛好有時間來調整一下裝備。」 綠谷出久握著第二個盤子,有些懊惱又有點欣喜,回頭繼續努力刷啊刷。 剛走到客廳,第二聲碎響又傳來,爆豪勝己額角青筋抽搐,終究還是按捺下直直往上飆升的怒氣值,橫空爆破打斷讀條。再怎樣廢也是自己選的,忍著。他告誡自己。 03.我好廢。果然是廢久。一個晚上打破了兩個盤子及一個湯碗的綠谷出久,膽顫心驚捧著剩下來的兩個飯碗及一個湯碗,瞧都不敢瞧爆豪勝己一眼。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一般的家事雖說不上擅長,多少還是會幹一點的。怎會如此呢? 綠谷出久沮喪地看著爆豪勝己一聲不吭地打包碗盤碎片,細緻地先包上一層厚厚的報紙及氣泡紙,裝進透明塑膠袋內,最後再用簽字筆在外頭註明清楚。明天恰巧是不可燃垃圾回收日,他擋在準備把碎片提到門口暫放的爆豪勝己面前,默默拿走他手裡的垃圾袋,走到玄關處把袋子放到垃圾桶裡蓋上,才低垂著頭走回來。 爆豪隨手薅了把他那頭了無生氣的小草似的捲髮,無聲笑了一下,轉頭朝廚房裡去了,冰箱一開一關的聲音響起,接著是削皮刀的聲音和水果刀切開果肉的脆響。 綠谷出久站在走廊裡,覺得自己好沒用,連給他的小勝洗個碗都能搞成這樣。失落的心情延續到睡覺時間,直接造成了失眠,爆豪勝己早已睡到發出輕鼾,翻身過來時手臂剛好壓在綠谷出久胸口下方,沉重且溫熱。他扭頭看著睡夢中眉眼舒展開來的幼馴染,這張臉睡著的樣子真是從小到大沒變過。綠谷出久決定再加把勁試試。 *** 他開始嘗試給爆豪勝己操持各種家務。 當爆豪勝己在最新一次大型聯合對敵行動的檢討會議上遲到五分鐘,並且頂著一個奇醜無比的寬大短領帶出現時,所有人通通嘴角失守,就連他的助手都沒忍住噗哧笑出來。雖然緊接著他便在老闆殺氣騰騰的眼神中立刻噤了聲。 爆豪勝己黑著臉坐下,好死不死還坐在老同學對面。轟焦凍那雙異色瞳平淡地盯著他的領帶看了幾秒鐘,隨後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說:「這是綠谷替你打的領帶吧?形狀一模一樣呢。」眾人譁然,原本驚奇的神情全部轉為類似看見街上有人求婚般的欣慰。「知道就不用講了。」爆豪勝己感到火大,翻資料的動靜大得很,碎唸道:「廢久那傢伙非要打,死扯著領帶不讓我走,煩人得很,遲到都得算那傢伙頭上。」「你很喜歡吧,否則等出了門自己再重打就好了。」轟保持著波瀾不驚的表情,捧著熱茶優雅喝了一口,「一陣子沒見,你們還是這麼恩愛。」「你閉上嘴沒人會當你啞巴!」爆豪勝己啪的一下拍在桌上,扯開嗓子嚎:「報告的人呢!還不開始是等老子親自請你上台嗎?!」 除卻報告者著急忙慌地奔上台,其他人在台下都趁著爆豪勝己沒時間顧及而偷咬耳朵。 其中爆豪的助手講得最起勁,一副前排嗑CP的優越感再明顯不過,揚著眉毛津津樂道:「老闆就是這樣啦,口是心非,男人都是這樣,愛妻愛到某種程度就會開始雙標……」 眾人有所不知,綠谷出久搞砸的可不僅僅只是領帶。 等爆豪勝己結束會議,返回事務所確認了今天沒有特別的要事必須留下處理,便馬不停蹄地趕回家。打開家門前,一種隱隱不好的預感突如其來地襲向心頭,與此同時他耳尖地聽見某種類似流水的聲音正從家門內傳來,連忙開門確認。 預感成真,出門前已經很慘的家現在不只是經歷了早上被轟炸的慘況,甚至還淹了水。房東太太頂著惱火又不敢發飆的複雜表情,站在玄關處,而她面前則是一臉抱歉而且眼角掛著淚珠可憐兮兮的綠谷出久。 他們兩人原本似乎正在談話,看見有人進屋了便一同望向外頭,恰恰與爆豪勝己面面相覷。 爆豪勝己沒有馬上發火,他只是冷靜地問:「這次是水管炸了?」 房東太太生氣地看了縮著背低著頭的綠谷一眼,說:「浴室的水龍頭本來只是一點點漏水,Deku想要自己修理,結果把水龍頭整個扭下來了!跟扭敵人腦袋似的!太嚇人了!」 雖然但是,「他不會去扭敵人腦袋。」爆豪勝己绷著嘴角為NO.1英雄辯解。 「水電工呢?叫來了沒?」「叫了!在路上了……」這回說話的是綠谷出久,他雖然回了爆豪勝己的問話,眼神卻不太敢與之相交。 爆豪看了看蔓延到木地板上的水,嘆了口氣,直接踩著鞋子走進去。房東太太乘勢追問他:「我看你們廚房流理台那裡有片燒焦痕跡很大呀!新聞不是說你廚藝很好嘛?搞成那樣是怎麼弄的!那台子都是料子很好的,要復原可要花不少錢……」 廚藝很好的爆豪勝己不動聲色瞅了瞅廚藝不好的綠谷出久,揚聲道:「不管是水管、地板還是廚房,重新裝潢跟整理的費用我來負責。」 「那就好,那就好。」這下房東太太總算緩和了臉色。 爆豪勝己拍拍從方才開始便像闖禍小狗般縮在旁邊的綠谷出久,摸他的後腦勺:「去收拾行李,重新整理的這段時間我們住旅館。」 綠谷點點頭,像個聽話的小孩慢慢走進去房間裡。爆豪盯著他的背影,想起那日和上鳴等人在居酒屋包廂裡的對話,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 04.等到水電工將水龍頭修好,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房東太太叮囑他們要盡早聯絡裝潢事宜,便回到自己的樓層。爆豪勝己拖著行李箱,先是找了餐廳解決兩人的晚餐,而後找了個隱密性及舒適性兼具的旅館,放好行李後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呆站在吸音地毯上的綠谷出久。 「對不起。」綠谷出久用快要哭出來卻沒真的流淚的臉,對著地毯講話:「小勝要是想炸我,我也不會躲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不知不覺就變得這麼廢了,成為名符其實的廢久……除了英雄活動以外什麼也不會,什麼都做不好。」他頓了一下,雙手手指絞纏在一起,「我像個蠢蛋一樣……小勝為了我付出了這麼多,我沒辦法回報就算了,連維持基本的生活自理都沒辦法……還給小勝添了麻煩──」 「你從小一直追在我背後跑,有想過我必須用相同態度對你嗎?」爆豪打斷他,「看著我,出久,跟我說話的時候不准看別的地方。」 綠谷猶豫地抬起頭,眼眶是紅的,眼淚倒是沒有掉。 「……不是。」綠谷出久回答了他的問題,「我不求你用同等的感情對待我,但那是小時候,我們還沒有在一起,跟現在不一樣。」「怎麼就不一樣?」爆豪勝己抱著手臂,「我不想幹的誰也別想逼我,同理,我想做的沒人能攔著我,就算是你也一樣不能阻擋我照顧你。」 綠谷出久思來想去,隱約從這番話裡聽出一絲情意,臉有點紅,他垂眸盯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掌,心裡想小勝真好,真是長成了個不得了的好男人啊。 這樣的好男人,究竟為什麼喜歡自己這種一點也沒有魅力的工作狂呢?只是因為是幼馴染嗎?只是因為幼年時伸出的那隻手嗎?還是自己始終緊緊跟隨的視線? 綠谷出久突然發現,有一個非常基本的問題,自己從來也沒問過小勝。 「小勝你,到底是為什麼會喜歡我啊?」綠谷出久對結婚五年有餘的伴侶,發出了遲來的靈魂質問。 爆豪勝己迅速地給出答案:「不知道,沒為什麼,理由太多了懶得想。」綠谷出久蹙了蹙眉,覺得這答案好像不怎麼樣,又好像有哪裡很不得了,還沒琢磨出箇中意味來,爆豪勝己便緊接著說:「雖然想不出來,但是討厭的理由倒可以立刻說。」 綠谷出久倍感吃驚,錯愕地望著爆豪勝己,眼神有些受傷:「原來小勝還是討厭著我嗎……」「對。」爆豪勝己斬釘截鐵的回應像一把箭刺中了綠谷出久,讓他不支倒地,男人開始細數伴侶的種種缺點:「當英雄當到瘋了、太過理想主義、喜歡自我奉獻、髒衣服永遠不分類、周邊買太多了、都幾歲了還渾身一股書呆子臭──」 渾身插滿箭的綠谷承受不住地跪在地上,委屈地嘟嚷:「書呆子臭……我每天都有好好洗澡的。」爆豪才不管他,兀自繼續數著:「眼睛看人的時候很吵、老是碎唸個不停也很吵、對每個人都笑得像個蠢蛋、英雄狂熱的瘋子、臭書呆、不懂得照顧自己──」 「等一下,瘋子跟書呆是不是說了兩次……」 「但是,」爆豪勝己打住一連串的抱怨,低下頭望進綠谷出久清澈的碧綠色眼睛裡,「既然我已經決定要護你一輩子,以上這些我都可以無所謂。」 綠谷出久看著他,眼眶又開始了蓄水作業,他抓緊了褲腿,僵直地虔誠地跪在此生對他付出最多的人面前,姿態處於下風,可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高高捧起,輕輕握在掌心的人。 「小勝為什麼,現在都不怎麼吼我、對我生氣了?」他強忍著鼻酸問道。 爆豪勝己挑眉,看著他吁嘆:「真和以前一樣,老子早就高血壓中風提早翹辮子了,我要活得比你久,看好你這傢伙,這是我答應過你媽媽的。」 聞言,綠谷出久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一種二十多年來從沒變過的熱切閃光充盈著他的雙眸,直直照射著爆豪勝己。糟了,爆豪勝己心想,最難以招架的目光來了。 「小勝──」還有最難應付的音調。 「滾去洗澡,你渾身都燒焦味和汗味,臭氣沖天的。」爆豪猛地起身去翻他的裝備箱,「籠手都他媽泡水了,不修理可不行。」 綠谷出久沒戳穿真正整天掛著燒焦味和汗味的人,也沒提醒他裝備箱被他帶出門了,根本滴水未沾,他只是微笑著按照丈夫的話去做。 洗完澡後出來,不生氣但嘴硬的男人坐在地毯上,周圍散落著籠手部分拆解後的零件和工具,室內明明有空調,但一向耐熱的爆豪勝己卻光著膀子,渾身佈滿薄汗,正皺著眉拿扳手擰著一顆螺絲。 看樣子是真的在維修。綠谷出久信步走到他身後,席地而坐,一邊擦著未乾的頭髮,一邊看著他的動作。 「小勝,謝謝你。」綠谷出久在笑,他們兩人中間僅隔著一隻手掌的距離,心卻密不可分,這是爆豪勝己給予他的底氣。「現在想想執著於誰更愛誰的我好傻,這種事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勝會在我身邊一輩子,這就足夠了。」半晌,前方才傳來一聲低低的:「哦。」 綠谷接著說:「說老實話,我也還厭惡著小勝國中時候對我做的那些。」「……哦。」「但既然我已經決定要和小勝共度一生,這些對我來說也可以無所謂。」現學現賣的模範書呆子君吐著舌頭笑,「畢竟喜歡和討厭本來就沒有規則可言,在同一個人身上也可以同時共存。」「哦。」「所以──」「哦。」 綠谷出久收斂起笑容,慢慢噘起嘴,探著身子想瞧瞧爆豪勝己的臉,他刻意用與前幾句相同的語調問:「小勝是不是沒在聽?」「哦。」 抓到了。綠谷出久又好氣又好笑,兩手抓著毛巾兩端,整個人趴在爆豪勝己背後,對著他的耳朵講話:「今天都射裡面也可以。」「哦……啊?」爆豪勝己倏地回神,他扔下扳手要回頭確認,可身手矯健的NO.1早就俐落地跳開,悠哉游哉地飄浮進房門。 「喂,你剛剛說的再給我說一遍。」爆豪勝己不甘心地追過去,一到就寢時間總愛拖拖拉拉的伴侶卻早已躺平,準備關燈。 「小勝都沒在聽我說話,我說我超討厭小勝。」「你明明說了喜歡跟討厭可以共存。」爆豪勝己難得打破自己沒洗澡不能上床的鐵則,撩開汗津津的工字背心就往綠谷出久身上壓。「所以我也沒說錯呀。」綠谷出久鬆開平放在胸前的手,環住爆豪勝己的後頸,「超討厭小勝──唔。」 當我說討厭的時候,代表我已經喜歡到無論你的好或壞都能接受的程度。我何其幸運,能在三歲就遇見這樣一個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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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我的英雄學院│勝出] I hate you i love you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