瀼瀼 發表於 2024-4-1 21:03:17

交換的生日願望
※電影私設有,還沒有交往

生日是一種很寶貴的日子。聰實聽過狂兒提過他的出生,也聽過他稱讚自己的名字,說他是「聰明的果實」,所以是被家人祝福著降生的孩子。所以理所應當地不該牽扯進那些混亂的大人世界,不該因為年幼無知的悸動付出自己的一生。
在卡拉OK大賽之後,狂兒就消失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像他從來都沒有被一個黑道大哥帶著去唱卡拉OK一樣。
畢業典禮他等了一整天,那個總能撩撥心神的傢伙卻沒有出現。狂兒不只一次提過畢業典禮,煩人地一直探聽他的第二顆鈕釦要給誰,也玩笑地說過「啊,真好啊青春」。
「這是什麼昭和的無聊傳統啊……」雖然自己好像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但真的到了那天,聰實還是時不時摸上胸前的那顆鈕釦,時不時向外張望,都沒有看到那台熟悉的黑車。喔不對,那台車應該也報廢了。
不只狂兒心心念念的畢業典禮,還有整個春假,狂兒就像死了一樣,一點影子都沒有。沒有狂兒的邀約,他很少去卡拉OK,合唱團的團練也結束了,作為國中的合唱社社長,他自然也收到高中合唱社的邀約,不過他拒絕了。
除了在家準備高中的事務,聰實也沒有其他的樂趣,偶爾會拿起手機,盯著沒有動靜的聊天室很久。
等待的時間體感很長,卻又感覺很短。
他偶爾會離開家。走過那個已經被施工圍籬圍起的地方,好像能聽見久遠的溫柔聲音,可是又清楚地知道,除了LINE,他們的相遇都來源自狂兒的主動,和有求必應。
當和子酒吧和南銀座消失之後,他們之間的現實聯繫,似乎就那麼斷了,他也不再見過那些「大哥」們。
短短五十天的相遇,在他屬於青春的日子中,留下一整片渲染的紅。

櫻花紛飛的早晨,聰實是有點迷糊的,他坐在自己的床上,看向桌上的月曆。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他又要踏入一個新的階段,一個全新開始的學習時間,他艱難地從床裡坐起來,看著窗外鋪了一地的粉紅地毯,聰實換上那套新的立領制服。
「早……」拉開房間的門,父母一如往常地在餐桌上等著他出現。
「生日快樂啊聰實。」父母的祝福在餐桌上送達,聰實乖巧地坐好,收下父母的禮物,一如往常地特別,也沒有太多花樣。
「謝謝爸爸媽媽。」又看了一眼手機,同學們發來的生日祝賀他早已回覆完,除了幾個生日的推送廣告之外就沒有其他新的留言。
聰實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手在那個已經五個月沒有動靜的聊天室停滯很久,最終什麼都沒做。
高中的第一天沒什麼特別的,或許因為聰實本身帶著的冷淡氣質,熟識的同學們打了招呼就四散了,而新同學也只是簡單兩句話交流,很快聰實身邊就安靜下來。
只有狂兒那個大笨蛋一見面就邀請國中生去卡拉OK吧!聰實陷入自己的思考,一身的冷氣更加冰涼,他坐在窗邊,一手撐著下巴,幾乎要融入那一片冷然的天空之中。
一片淡色之中,忽然突兀地撐起一片黑,又因為太過隱蔽,好像沒有多少人發現。聰實盯著自己的手機許久,沒有任何消息佐證那是他認識的人,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地,在一群人的隱蔽觀察中溜出教室。
他總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指要面對跟狂兒有關的事情,他就會奮不顧身地前往,即使感覺很危險,他仍然──
聰實停下腳步,他站在教學樓的門口躊躇一會兒,還是換上室外鞋奔向校舍外面的角落,那支傘還在那裡,他眼睛亮了起來,剛要說些什麼,他就看見一地的──專櫃精品?
聰實滿臉迷惑地退了兩步,先不說這些黑道小弟的反偵查能力真的很弱,再來就是他們給他帶了這麼多東西……要怎麼合理地拿回家也是一個大問題,看著各種名牌的大盒小包,聰實聰實拿起在其中一個紙盒上的卡片,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終於辨認出來到底寫著什麼。
他抬頭看向假裝自己躲得很好的小弟們,十分認真地拒絕被塞上來的禮物,只拿了卡晃晃。
「謝謝,但這些真的不用。」雖然他並不了解這些的價值,但既然是這些成年人送的禮物,不用想都能猜到他們的價格肯定不會低。
躲在旁邊的小弟面面相覷,開始用一個並不很小的聲音竊竊私語。
「……不是說現在小男生都喜歡這些嗎?」
「難不成我們的情報有誤?」
「大哥不是說送什麼禮物他都會收下的嗎?」
「要不是成田哥……可惡怎麼不來呢?」
他們的聊天屬實有點大聲了,聰實本來想丟下這一地的東西就跑,但聽到狂兒的消息還是讓他停下腳步。
「你們說,狂兒哥怎麼了?」那雙乖巧的眼睛染上一股怒意,看起來跟他們的少主輔佐高度相似,兩個小弟甚至站好,遏止住自己想逃的渴望,就像他們平常跟狂兒彙報時的模樣。
「那個──」

成田狂兒待在新買的車子上,悠悠地吐出一口菸,隨著裊裊煙霧慢慢飄散,他的思緒也飄離現場。
啊,那兩個傢伙應該把東西交給聰實了吧,聰實老師的十五歲生日禮物,當然不能隨便給,上次有幾個也說要一起給,不知道聰實會不會喜──
正沾沾自喜地想著的狂兒忽然被一聲重響嚇得睜開眼,就看見就算臭著臉也很好看的壽星大人踩著他新買的車,一臉殺氣騰騰地盯著他。
啊,他剛買的新車啊……一下都還沒跟樹刮蹭過,就被高中生一腳踹了嗎?提提自己的墨鏡,狂兒從車上下來,正要說些什麼,手裡就被塞滿東西。
「好了,東西我還給你,笨蛋狂兒。」聰實把東西塞到他手上之後轉頭就走,但很快被反應過來的黑道大哥拉住,手上的那堆東西隨意地被丟在車的座椅上。
「聰、實──你是生氣了嗎?」狂兒抓著聰實的肩膀,歪著頭,像是在觀察他一樣。碰觸的掌心是熱的、滾燙的,沒有他所猜測的冰涼,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傷疤,是真實存在的狂兒。
聰實避開狂兒的視線,張張嘴,卻發不出什麼聲音,就像有什麼東西十分難受地卡在喉嚨,幾次使力都全部散開來,聰實無力地垮下肩膀,拉扯著鼻子的肌肉,好讓自己不要丟臉。
「喔?哭了。」
「才沒哭!」討人厭的大人總是喜歡逗著小孩玩,他無理地用他在成年人橫走的力量,踏破屬於青少年脆弱的倔強,聰實用力甩開狂兒的碰觸,他背對著狡猾地大人,飛速抹掉眼角溢出的水珠,回頭瞪向滿臉「我在逗小孩」的狂兒,就要離開,但是那隻手抓住他。
「好啦,我錯了,聰實老師,原諒我。」明明是一個成年那麼久的人,他到底是怎麼不要臉地做出這樣類似於撒嬌的動作的?是因為……總是跟著姊姊嗎?
聰實亂七八糟的思考已經破壞他的防備,他直勾勾地看著狂兒,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抖了一下肩膀,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慌亂地找著自己的口袋,終於在狂兒要動手幫他找之前,聰實終於找到他要拿出的東西。
他攥緊自己的手心,抬起頭看向似乎跟過往沒有什麼兩樣的人,顫抖著把曾經被他說是老人家記憶的釦子放進狂兒的手心。
「……希望你以後可以平安。」聰實把東西拿給狂兒之後,就羞恥得整個人想直接消失,直接往學校裡面走,但果然那傢伙就是會跟上來。
「吶,聰實,這是什麼啊?」
「聰實老師,這個──不會是你的第二顆鈕扣吧?聰實同學。」
「聰實──」
「你好煩。」在走進學校範圍內之前,聰實終於停下來,他紅著耳朵,倔強地抬起頭,把狂兒推出去:「還有明明是我生日,怎麼是你在收禮物啊?」
「那聰實猜猜我要送你什麼?」他們兩個站在校舍的陰影下,聰實看著狂兒將他的鈕扣收進自己的襯衫口袋,就看著那隻手摸上自己的立領外套,聽他笑了一聲。
「──只要狂兒哥平安就好。」是什麼並不重要,只是希望……你不要消失在我的生活裡。聰實低聲說著,抓住那隻摸上自己胸口的手。
「這是我的生日願望。」請你平安,繼續待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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