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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繪心甚八拒絕聖誕假期的請求，於是潔世一與糸師凜聯手替藍色監獄帶來了一場盛大的逃亡。
看著父母親替自己寄來的聖誕賀卡，潔世一恍然發現這週末便是聖誕前夕，他閱讀著賀卡的內容，直到看見最後一行的備註：假期記得和小世你喜歡的人一起過節喔。
喜歡的人－－潔不免覺得自己的父母有時真是太過關心自己的戀愛現況了。
老實說，他從來沒有特別喜歡過哪一位女孩子，無論是同學，或者是在賽場邊替自己打氣的觀眾，潔的眼裡永遠只有足球，這似乎是所有認識他的人們，彼此間心照不宣的共識。
但這畢竟是他首個沒有父母親相伴的聖誕夜，潔世一正在思考那晚究竟是要加練體能，還是如應景般地簡單過個節日。
「冰織，你週末的聖誕夜要做什麼？」潔在他們房裡一群人準備入睡時開口，雪宮卻搶先回答自己那晚準備要增加訓練的強度，隨後便問潔要不要加入。
「我會跟著雪宮訓練，潔，你不來嗎？我們還想說你絕對會來呢。」
「來吧、來吧，難道潔那天有約了嗎？」
面對三人一致的疑問，潔支吾著吐不出任何一句回覆，他要怎麼告訴信任著自己的隊友，他們眼裡的利己主義者決定在聖誕夜這天外出遊樂，且就這麼丟下練習和比賽期限不管。
更何況被找來要一同過節的，是他喜歡的人。
是啊，我那天已經有打算了。見到其餘三人稍些失落的神情，潔世一也不好在此刻就告訴他們實情，除了這似乎會讓自身的利己設定顯得脫序，其次，他大抵也招架不住其他人八卦的詢問。
你喜歡的人是誰啊？你那天要與誰過節？他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
收到賀卡的那晚，潔將卡片仔細地放進行李箱深處，不讓其他人有機會察覺那封信件的存在，或許得等到他本人率先找到答案的時候，那份祝福才能被開誠布公地任人閱覽。
隔日，繪心甚八宣布了他無意再審核任何聖誕假期的請願書。
在聽到的瞬間，潔的神情便凝重了起來。
雖然繪心甚八的這番話會使他失去外出的機會，但潔知道，在聖誕節這天出門過節的事情，並非百分之百地不可能。因為在他平時看向那些不見天日的密閉空間時，無論是訓練室、餐廳又或是他們的寢室，本就不受約束的他總有渴望逃離的念頭。
潔世一喜歡這裡的生活，但他當然也想像個平凡的高中生，跟熟悉的人在聖誕節同遊。不過若要實現他今年的聖誕願望，必然需要一個由他承認喜歡，並願意與自己聯手破壞監獄的同夥。
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糸師凜。
「凜，或許你這週末想出去走走嗎？」
「什麼？」凜露出不解的表情。
糸師凜當然會覺得震驚，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在整個藍色監獄中被自己視為首要對手的潔世一，會在銜接兩場練習賽的休息時間裡，千里迢迢地跑來法國隊的體育館，猶豫再三後只為了開口說出這番無俚頭的對話。
「我是指，我打算聖誕夜那天去街上走走，如果你想的話－－」潔垂下雙眸，看上去有些尷尬地開口，並沒有向坐在對面的凜投去目光。
凜忽地想起繪心甚八那天的公告，「不是禁止聖誕假期的申請了？」
潔可以感覺到凜注視著自己的視線，帶有與這場寒冬不符的溫度。那人深綠色的瞳仁在光線照射下，有機會顯現出如寶石般翠綠色的光澤，而這總是讓潔世一在望進糸師凜雙眼裡的時候，不自覺地屏息。
有時更會讓他忘記時間的流動，彷彿一切都在糸師凜的眼裡靜止不動。
潔終究還是回過神來，「我沒有要跟繪心說，我......」
「你不會真的要硬闖出去吧，潔世一？」凜看透了潔的心思，兩人的想法在此刻心照不宣地形成交點，他早已猜測到潔的計畫，卻說不清自己為何會搶在對方之前回覆，不會是連自己也想這麼幹吧？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就是這樣。」
就那樣，凜接受了潔這樣突兀的邀約，他們謀畫著在聖誕前夕離開藍色監獄，去到一個沒有行程表，沒有任何輸贏的地方，回到他們最原始的少年模樣。
聖誕夜當晚的這個創項驚擾了整座藍色監獄，所有人都在夜半時分被嗡嗡作響的警消聲喚起，整個走廊上鬧哄哄地，紛亂的情況下無人會去在意是否有人趁亂逃跑，且未被忙著處理消防問題的繪心甚八逮住。
「這裡的維安系統真是爛得徹底，那個眼鏡小子到底有沒有在認真做事？」
凜的一句抱怨逗笑了潔，他們一前一後地奔跑在顛簸的山路小徑上，而兩人身上都各自套著厚重的羽絨服，裡面則是為了不被起疑而勉強穿上的同款睡衣，仲冬的寒風刺骨，穿透外衣的瞬間也使他們兩人意識清醒。
「我們真是做了一件大事啊，是吧，凜。」
「也只有潔世一你這瘋子做得出來。」
雖然口頭上這麼回嘴，但凜知道，這下自己也成了潔的共犯，會需要承擔起一部份責任的那種。但他實在對潔世一太過好奇了，太過想了解對方不畏需要花費極大精力而計畫這一切的原因，聖誕夜對潔來說是勝過練習的東西嗎，站在競爭者的立場上，他實在太想知道了。
入夜後，街道邊暖黃的燈光映在河畔上，形成了無數個微弱光點，不少街頭藝人正在高唱聖誕歌曲，替夜晚染上專屬於此刻的聖誕氣氛。哪怕今年的聖誕夜尚未飄雪，但光是這般人潮鼎沸、歡騰熱鬧的街景，就足夠將潔世一的目光吸引住。
「去年的聖誕節，我好像還在練球吧，因為資格賽就快到了。」潔站在市集的入口處，抬頭便能看見一望無際的狹長街道，因為被光芒圍繞著，所以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模樣。
「......嗯，我也差不多。」凜短促地回覆了聲，低頭望進潔的雙眼。
光點在他的瞳仁裡舞動，看似搖搖欲墜，又堅韌不拔地閃著亮光，潔的眼裡就像一場正度著聖誕假期的世界。沒有白皚皚的雪花碎片、沒有暖和溫熱的熱可可、沒有高聳佇立的聖誕樹，所有聖誕夜該有的他都沒有，卻在此刻倒映出凜的身影。
「凜？凜你在發呆嗎？」潔揮著手，這才讓凜回過神來，略顯倉皇地要潔抓緊時間逛街。
他跟在潔世一後頭兩步的距離，腳尖踢著地面的石子，雙手插進口袋裡看似要保暖的模樣，但只有凜自己知道，他的目光流連過這座城市的所有角落，卻終會回到眼前的潔世一身上。他還是抱持著很多疑惑，潔現在正想些什麼，會不會覺得很無趣，這場逃亡的終點在哪裡，諸如此類的疑問在他心頭繚繞。
他們逛了許久，但在離開藍色監獄時，兩人都因為著急而沒帶上任何一點錢，導致他們最終也沒能買些伴手禮或紀念品，連熱可可都沒喝上。
「抱歉啊，凜，本來想請你喝熱可可的。」
「......為什麼？」
「欸？就想感謝你願意跟我出來啊。」
「喂，潔世一，我是指為什麼找我？」
攤販在午夜過後逐漸減少，嘈雜的聲響終是趨於寧靜，只有潺潺流水不停歇地滑落高低不平的河岸，時不時激起的浪花替靜謐的夜保留著一絲生氣。雖然人潮散去，但街邊被點亮的火光依舊不熄，讓潔和凜能夠稍微看清對方的神色。
糸師凜的這句問話，對於潔世一來說太過直白了，若是要他如實回答，那麼這樣的回覆也就會太赤裸－－因為他不想承認自己對於凜的欣賞，不是喜歡，只是對那人的欣賞就足以讓潔說不出口，這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太過陌生的情緒。
「因、因為就想說你比較可能會同意......」
兩人在藍色監獄裡同為爭奪第一前鋒名號的明星選手，潔世一想，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太過相像了，所以他最能夠確定的一點，即是凜肯定會同意與自己外出。他們的默契近乎是與生俱來，相仿的兩人所創造出來的眾多共同點，不必明說，他知道球會落在何處，而下秒便能在那裡與對方會面。
這些在藍色監獄中樸實又平凡的日子，讓他們足以看透彼此。
「也沒人像你這麼蠢了，居然為了聖誕節搞出這一套。」所以凜僅是嘆了口氣，呼出的白霧順著冷空氣消散而去，他微微歛下眼眸，「還挺像你會做的，潔世一。」
潔笑了出聲，惹來凜疑惑的眼神，他們在寒冬裡對視，如在溫暖街燈下流淌的湛藍河水，以及高聳稀疏的青綠樹林。今年的聖誕夜，並非所有水流都會枯竭，也絕非所有綠葉皆會凋謝，這是難得一見的，尚未落雪的聖誕前夕，也是他們僅有的一晚秘密。
「喂，我也不是所有邀請會答應的，別把我想得太過膚淺，」凜站直身子，低頭看向正等待著他開口的潔，仍然是一如既往的眼神，「以後也不會有了。」
可是潔確確實實地聽見了凜語調中的柔和，那樣陌生，卻又在今晚意外熟悉的語氣。此時的他們，僅僅是仍保留著青春期裡稚嫩與傲骨的高中生，會忤逆他人的命令、會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是會願意相信對方的，彼此賽場下的夥伴。
「要回去了，你找好理由了嗎？」凜走在潔的身側，隨口一問。
「還沒，交給你了，凜。」潔露出笑容，與凜並肩朝藍色監獄的方向走去，與那些閃爍著炙熱光點的街道巷口背道而馳，「要講到會讓繪心相信喔。」
只屬於糸師凜和潔世一的聖誕夜逃亡，在彼此的嬉鬧聲和互相追逐的身影中落幕，他們終究還是得回到夢想耕耘的那處監牢，不過這場僅有一次的年少瘋狂，絕對不輸給綠茵場上激烈盛大的足球比賽。
這場秘密的邀約也被潔世一獨自藏匿於記憶當中，他還是沒能向糸師凜坦白理由。但某天在賽場上遇見對方的時候，他也看見了對方與那晚相同的眼神。
無奈，卻又無法拒絕，只能拗口地說著以後不會再有了的神情。
所以潔的笑顏被投放在場邊的大螢幕上，這時，那場冬季被他們安穩地收進了心口，也只有糸師凜才能讀懂他笑意裡的沉重份量，那樣深沉，那樣真摯的像在詢問自己。
如果他們不是在藍色監獄裡相遇，會不會他們真的能夠，只用一個對視便得以相愛。
（很短的一篇但希望大家可以因此感受到聖誕節的感覺XD）
本文最後由 阿怪只想睡覺 於 2024-3-22 20: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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