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reen 發表於 2024-2-18 02:45:55

2018年喜歡上了春牧,等了五年多,沒想到迎來了續集。
春牧穩定發糖的同時,我漸漸的開始被最後一分鐘拿來當炮灰的菊樣吸引。
第七集的點滴之吻實在太讓人痛心了,於是我久違的敲起了鍵盤,這篇的劇情便是點滴之吻後的延伸。
我查過日本的公安警察其實好像跟我們的刑事警察(業務範圍很廣)業務部分重疊(不過確切來說,好像應該跟國安局更接近?),因為是中文小說,我就不打“公安”了。
初次投稿,請多指教...有我沒注意到的地方請告訴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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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泉桑,你可以自由地繼續生活了。」「但今後我該怎麼生活下去呢...」一直以來以復仇作為生活重心活到現在的男人,突然失去了目標,他在夕陽下的側臉是這麼的徬徨,但菊能理解他現在的茫然。選擇代替他解決了殺了秋斗的人,不只是為了解放他。也許,是為了自己而這麼努力。
菊的沈默讓他扭過頭來看向了他。和泉桑難得眼裡這麼單純的只有他。
執行任務前菊告訴自己,如果活著回來,我一定要表達我的心意,無論他接受與否,在我放棄他之前,不想留有遺憾。想必就是現在了吧。可以解放我自己,從這段感情中畢業的時刻。
鼓起勇氣踏出了一步,抓住他衣袖的那瞬間還有點猶豫,但菊終究選擇抬起了頭,給了和泉一個輕輕的、顫抖的吻。
「對不起...」
他看著和泉滿眼的不可置信。
「其實我、一直喜歡你。」
對不起,我喜歡上了你。對不起,一直帶著私心待在你的身邊。對不起,無能為力改變你。對不起,我想我該離開了。
「我沒有辦法、再當你的弟弟了...」
和泉呆愣了許久,似乎是一直沒有消化菊的話。菊後退了幾步,轉過身去,給了他空間,讓他可以默默的離開。
獨自在屋頂待到天黑,菊仰頭,望著浩瀚的夜空。
幹得好,六道菊之助。這十幾年來,你終於,為自己做了一件事。不是為了逝去的親友,也不是為了多年的單戀對象,終於真真切切的,為自己努力了一回。好好的了結,才能重新開始。
再見了,和泉桑。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

那天帶著複雜的情緒,離開了醫院的屋頂,從那之後,菊就消失了。和泉反覆地咀嚼著那天菊說的話,他的神情,他的氛圍,和泉從未如此真切的直視他,感受他言語中的無奈與決然。因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曾好好的注意身邊的他,以至於看見菊在夕陽下帶著愁倀的苦澀笑容,他感到好陌生。
菊不是一直,都帶著溫暖的笑容待在他身邊的嗎?菊不是一直,都用著像小狗的眼神一樣看著他嗎。菊...怎麼會有這麼傷心的神情呢...菊卑微到,就連告白,都要先謝罪,這讓和泉感到非常難受。但,讓他傷心的人...不就是自己嗎?
菊留在嘴角的吻,有著不似活人般的冰冷,感觸卻久久無法消退。和泉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菊的嘴唇觸碰過的地方,回想起當菊靠上前來時,蒼白的嘴唇、顫抖的睫毛以及微皺的眉頭。菊的吻輕的連呼吸都沒落在他的皮膚上,退開後的他像是放棄了一切,帶著苦笑,卻又倔強的沒有讓眼裡的淚水流出來。褐色的眼球裡,有著無奈及那時他才終於看清楚的、愛戀。

和泉突然覺得好冷。當他知道菊搬出去時,他覺得有點冷。菊表現出不願回來的態度時,他覺得寒冷。接到足利先生的通知電話時,他全身瞬間冰冷。但遠不及此刻,知道菊感情的同時,也知道菊放棄了他,那樣的酷寒。
和泉當下只能茫然的轉身離開。他不知道那時的他可以給菊什麼反應。他甚至搞不清楚菊對他而言到底是什麼存在。
菊就像空氣一樣,因為存在的太過自然,所以沒有太大的實感,反正回頭他就會在,永遠也不曾擔心消失。但是,當空氣沒有了,人如何活得下去。肺被掏空的感覺,大概就跟此刻和泉的感受一樣,空虛、痛苦,是不亞於失去秋斗的折磨。
但這是愛嗎。和泉握住了胸前的鍊墜。他愛秋斗,很愛很愛,但他對菊也會有一樣的感情嗎?秋斗像煙火一樣,一發便璀璨了他的夜空,他曾以為那就是最美的夜景。但當煙火落下後,他的夜空就失去了璀璨的顏色,對他來說,夜空從此就只是黑夜。
他習慣菊的陪伴,習慣菊的存在,他不想要菊從他身邊離開。但這到底是不是愛,他不知道。
他想弄清楚。為何菊沒有任何前兆的搬離家裡,讓他如此心神不寧。知道菊暫住在黑澤先生家,也不想回來時,為何內心如此動搖。在ICU外被人擋著進不去時,對於自己不是菊的家屬這件事情,為何讓他如此焦躁憤怒。他潛意識早把菊當成家人一般,每天出門/回家,菊總在門口接送,照顧他的三餐,包紮他的傷口,處理一切他不會的家事。他就像任性的青春期少年,每天只想著自己的事情,想著秋斗,想著報仇,卻沒有想過家裡的這一切,其實並不是理所當然的存在。是因為有菊在他身邊支持他,他才能固執己見的一直任性。是因為有菊的包容,他才沒有後顧之憂的計畫尋仇。是因為那個房子裡有菊,他才有了可以安身的”家“。菊從來不會阻止他,從頭到尾,都只為了陪伴與支持他。
他發現自己其實一點都不了解菊。因為菊從沒有為自己說過什麼話。這十幾年來,菊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有沒有愛看的電影或書籍...他全都不清楚。他的眼裡只看得見跟秋斗相關的事物,而菊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他跟秋斗,早已超越一個弟弟該做的。而他,理所當然地享受著菊的溫柔,卻沒有深思過菊為什麼給予這麼多。
他的無能,終究澆熄了菊想繼續愛他的心了吧。那天菊的告白,用的是過去式。像是要從此刻斬斷跟他的一切一樣,帶著苦澀的笑容緩緩後退,最後轉過了身。
菊不想再愛他了。
和泉覺得自己此刻的心疼的要發瘋。

***

在那之後,專心於本職的菊也在大大小小任務中負傷,但他已先向足利先生懇求,不要再把他的消息告訴和泉。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現況了。這次,再度負傷,相較於上次胸口的槍傷,這次是刀傷,劃在了差不多的位子,失血過多的他昏迷了兩天才清醒,以致於飯糰餐車因此又停擺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出院,在家休養了幾天就閒得發慌,雖然傷口未瘉,還是久違的出去開了店。餐車通常女性客人居多,即使他手腳慢了點,只要營業用笑容一擺,跟客人聊個幾句,說自己生病剛痊癒,動作會慢點,客人通常都不太苛責。然而忙到一半,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剛送走上一個客人,轉過來就看見了排隊伍第一個的男人,帶著淡淡笑容緩緩地靠了過來。菊呆愣了兩秒。明明他的餐車營業點早已遠離了天空不動產第二營業所的負責範圍,和泉怎麼會在這裡?足利先生應該不可能背叛我吧?即使如此,身為現役刑警,處變不驚是日常課題。菊還是立刻反應過來,熟練的堆起營業用笑容,「您好,要點什麼呢?」
「一個大的柴魚飯糰。」「...一份大的柴魚飯糰!」
把他當一般的客人就好了。菊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用完全的待客模式復誦點餐,快速備好餐點,遞上,收錢,「感謝您的光臨!」隨即轉向下一位客人繼續招呼。中午客人很多,絡繹不絕,忙活期間,和泉也沒有再出現,讓菊鬆了一口氣。終於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放上閉店的木牌,拉下遮光罩,菊忍不住雙手撐在工作檯面上,深深吐了一口氣。他刀傷尚未完全痊癒,體力也未完全恢復,讓雙手活動一整個餐期其實對他受傷的部位有些負擔。他打起精神,打算下餐車收拾一下,卻看見和泉站在餐車旁正對出入口的地方看著他。再怎麼樣,身為刑警,身為男人,菊並不想隨便被人看見自己虛弱的一面。他挺起背脊,盡量讓自己腳步輕盈的下餐車,收拾看板。「菊。」裝作沒聽到。「菊。」聲音靠近了點,「怎麼不多休息幾天呢?別逞強。」
你從哪知道我近況的?...足利先生明明有答應我不說的!而且我都那麼真誠地跟你做了道別(雖然是在我心裡)你為何還是要來動搖我呢?
停下手上的動作,菊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過去擺出營業笑容,「謝謝關心。」繼續收拾外面的擺設。「菊...」「這位客人,很抱歉,因為敝店已經沒有材料,必須關店回去備料,請您諒解。竭誠歡迎您在重新開店時蒞臨,謝謝!」關上餐車後門,頭也不回地上了駕駛座發動離去。
「菊...」
看著餐車加速駛離,和泉嘆了一口氣。
分開了半年,好不容易坳到足利先生稍微透露菊的近況,知道他又受了不小的傷而停職休養,耐心的等待,再透過人脈得知今天菊在這裡開店,便請了半天假趕了過來。
遠遠的看著他,其實有點難認,因為和泉從沒看過菊這麼纖細的模樣。菊原本是精壯的體態,健康色的皮膚,好看的肌肉線條與身體比例,再加上立體的俊美五官,笑起來像溫暖的陽光,在女性中一直是很有人氣的存在。如今,因為負傷,原本健康的皮膚顯得有點慘白,而身形及臉頰如今也清減許多,即使休養了一陣子還是有著些許憔悴,反而散發了一種微微病態美的書生味。
『見到面了嗎?』「是的,感謝您了,足利先生。但是...菊不願意跟我多說話。」『我看他之後應該也不想跟我說話了,他一定猜出來是我告訴你的。』「既然這次都說了,就繼續說吧,足利先生。」『再說吧。』
掛上電話,和泉思考著,下次再見面時,要怎麼才能留住菊呢。
『叮鈴』
和泉解開螢幕保護程式,看見足利先生傳了一條LINE過來。
是一個地址。
真的感謝您了,足利先生。

***

回到住宿之後,因為疲倦,菊靠在沙發上便睡著了。醒來時已接近傍晚,夕陽灑在窗簾上,他想起來自己中午忙得連飯都沒有吃,現在肚子餓得呱呱叫。現在也沒力氣自己煮來吃了,就出去便利商店隨便買什麼東西吃吃吧,這半年多來都是這樣過的。隨意把手機、鑰匙跟錢包塞進口袋,暈暈的出了門,還忘記穿外套,冷風吹來馬上縮了脖子。外頭夕陽對於剛睡醒又餓肚子的人來說還是很刺眼,菊皺了皺眉頭,暫時適應不了這個光線。等到他看清時,眼前站著的男人讓他差點忘記呼吸。
菊轉身就要跑。
「菊!」身後的男人沒兩步就追上了血糖低的他,牢牢抓住了他傷口另一邊的手臂,「我有話想要跟你說!」男人有點激動,力道沒有控制好,晃的菊一陣暈眩,一個腳軟突然往旁邊倒去。「菊!!!」身體被牢牢接住,散發涼意的傍晚,男人的體溫圍繞著他,溫暖了單薄的身體。「你有沒有怎麼樣??是我不好,忘記你現在還很虛弱,對不起...」
菊從暈眩感中回神,站穩後,抬眼望向抱著自己的男人。
「和泉桑,您為何在這裡呢?」
我都那麼努力讓你身心都自由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看見我,不就又想起過去的日子?菊輕輕掙扎要離開和泉的懷抱,但和泉沒有鬆開,反而抱得更緊。菊現在,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瘦多了...連平時看慣了的帽T都顯得空蕩蕩的。
「你穿太少了,先回屋內吧,我給你買了食物,你肚子的叫聲我都聽到了,你不會中午忙完到現在都沒有吃飯吧?!」
你兇什麼啊?到底干你什麼事情?心裡雖然在叫囂,但對於肚子叫聲被聽到這件事情還是讓一個38歲男人感到害臊,而且還被緊緊抱著,菊忍不住紅了臉跟脖子,鬧彆扭似的轉開了頭不想再多說什麼。
和泉默默看著懷中的菊。他好像從沒看過菊害羞的模樣,連耳朵都紅透。菊的膚色健康,和泉並沒有記憶看過菊臉紅的樣子,即使當初訓練時很刻苦,也只是微微泛著紅潮,且身為優等生的菊一向坦坦蕩蕩,好似一身正氣般,跟秋斗那屌兒啷噹的跩樣完全兩碼子事。現在想想他們兩個是好友真的是神奇的一件事情。
和泉突然覺得這樣的菊有點可愛。認識十幾年,第一次看見菊這樣的一面,他感到非常的新鮮,甚至偷偷用鼻息笑了。重新抱緊後,強制把人帶回室內,「帶路,回家,開門。」用著像教官一樣的口氣。
菊覺得自己真的是天生抖M,聽見這個教官口氣,身體裡那個學生本能就會甦醒,等他發覺時他已經帶著圍住他身體的男人往自己家門口走。
搞什麼鬼!我才是我家主人!但還是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了門。
這是一間小套房,廚房看得出來早上備料的痕跡,除了鍋碗瓢盆,電鍋等等,米袋/柴魚/調味料等等的紙箱佔了一大塊區域。剩下的空間只剩下床跟客廳,東西少的可憐,像剛搬來住一樣,沒有太多生活痕跡。環伺四周,衣架上衣服也沒幾套,旁邊就是一個背包跟旅行袋,再沒有其他東西。
和泉一陣心酸。
懷裡的人在開了家門後馬上鑽出他的懷抱,逕自脫了鞋進屋,沒有出聲招呼他。印象中,菊從來沒有對他不禮貌過,下對上的禮節都做得很好,因此現在這難得又遲來的叛逆也讓和泉感到新鮮。跟著進屋後在客廳的茶几上放下手中的餐盒,「快來吃飯。」但他說話的對象自顧自的在廚房開始瞎忙。
「菊之助。」
菊突然像被凍結了一下失去一切動作。和泉從沒有這樣叫過他完整的名字。從一開始,只叫他六道,後來秋斗去世後,他們成了搭擋,某一天,話不多的和泉突然自己開了口。
『吶,六道。我也叫你菊吧。』
那時,只有秋斗會這樣叫他。因為不想接受戀人的離去,所以捕捉各種戀人留下的蛛絲馬跡,菊想,也許這個稱呼,對和泉來說也是一點點療傷。
但和泉從沒有叫過他菊之助,他甚至一度以為和泉根本不知道他全名。菊僵硬地轉過頭,望向站在客廳茶几旁的和泉,突然感到生疏。
你真的是和泉桑嗎?為什麼要來找我,做一些你不曾做過的事情,攪亂我好不容易平復的心?
「菊之助。」
和泉又叫了一下,又用了像教官的語氣,然後滿意的看著菊放下手邊的事情乖乖走來。嘴角微微上鉤,彷彿掌握了什麼密碼一樣。
和泉把筷子塞到菊的手中,「吃吧。」摸了摸菊的頭。「......」菊愣了一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抬起頭直視和泉。
「和泉桑。我想那天,我說的夠明白了。我沒有辦法再當你弟弟。」
和泉望著他雙眼,似乎又讀到了那天在屋頂上時決然的味道。
「我不是...」「那就別這樣摸我的頭。我好歹也是一個38歲的男人,還是刑警。」「可是我想摸。」
菊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和泉講這麼不要臉的話。他覺得自己那天在屋頂上豁出去做的一切像一場笑話,眼前的人是不是不了解他已經不可能再回到那個家,做那個幫他設想一切且包容他所有的弟弟?突然這十六年的委屈跟不甘都湧了上來,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引爆點這麼的膚淺又奇怪。
「和泉桑你...你到底為什麼麼要來?」菊握緊拳頭,「我抱著多大的覺悟,把一切都攤開,換來我跟你的自由,你為什麼還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印象中菊對他說話時很少聲量變得大聲,說到底,菊根本不曾對他發過脾氣。以前在警察學校,因為是教官與學生的關係,階級森嚴,他不可能有機會這樣說話。之後成為搭擋且同居,更因為愛所以包容,就算飯糰握不出三角,他也就是用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口氣碎念兩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衝動地質問他。
和泉看著菊受傷的眼神,感到愧疚。
他又讓他...傷心了啊...即便他不覺得自己講了什麼不好的話,卻還是讓菊傷心了。那在這十幾年中,他到底,不自覺的傷了他多少回呢?
「菊...」和泉伸手握著菊變得單薄的肩膀,「是我不好,你冷靜一點...」「要我怎麼冷靜?!你已經不是我的同事了,也不是我的同居人了,我也沒有要把你當哥哥,充其量,你只是我曾經的老師,我們現在是互相認識,在路上遇見,打招呼之後就可以錯身而過的關係了,你大可以去追著你的春田桑跑,為什麼一定要來打擾我!!」
菊講著講著,語尾帶上了哭腔。和泉幸你這個混蛋。
愛而不得,退亦不得,到底要他怎麼做,才能從痛苦的單戀中好好畢業?
「有些話我一定要跟你講清楚!」和泉重新握緊菊的肩膀,「你擅自決定從我人生中消失,我為什麼不能來找你把話說清楚?!」
菊突然啞口無言。
是,他是擅自做了決定了。擅自喜歡上他,擅自單戀十幾年,擅自要自己當一個在背後支撐他的好弟弟,又擅自決定從這段關係畢業。從頭到尾這些痛苦其實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一開始就沒喜歡上和泉,又或者,公平地與秋斗競爭---
但這個世上沒有如果。發生的都已經發生,都是他無法否認的事實。
菊挫敗的垂下了頭,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
「菊...」和泉從正面抱緊了他。他知道菊低下頭是為了不讓自己看見他哭泣的樣子,為了保守他最後的自尊,讓他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也想讓菊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菊...你聽我說。我過去太依賴你了,把你為我做的一切視為理所當然,我非常的抱歉。我今天來,不是只為了跟你道歉,我是想告訴你,你在我心裡有多重要。」
懷裡的人突然僵了一下。
「菊,我可以看看你嗎?」
菊沒有回應,和泉輕輕地拉開他跟菊的距離,菊的視線茫然,落在一個虛幻的點上。
「你搬離之後,我其實很慌張。你不接我的電話,也不告訴我你住在哪裡。我之前那麼習慣有你的生活,就像是鑲在我生命中那樣,無法缺乏的部分,你突然消失,我難道就不會難過嗎?」「...那是因為已經沒有人幫你做家事或處理雜事了吧,這些請家政人員就可以幫忙。」重新找回聲音跟理智,菊冷靜地回道。「若你只是覺得寂寞,需要陪伴,需要愛情,大可去隔壁找春田桑,或者其他的人。需要親情,我已說了我無法做你的弟弟。所以就結論來說,你並不需要我。」「菊...我沒有把你當家政夫,我也沒有要繼續把你當弟弟,春田桑也不一定是我愛情的正解,你為什麼要擅自幫我下結論?」
本來冷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沸騰。但和泉的話他無法反駁,他確實又擅自下了結論。菊望著眼前眉眼焦急的男人,已然顧不上自尊,眼淚又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打濕了胸口的衣料。和泉用手掌捧住菊淚濕的臉頰,大拇指在他微微帶著黑眼圈的眼下滑動著,想撫去菊的淚痕,但不管怎麼抹都抹不乾淨。
「菊...我還不知道,我對你是不是“愛”。我聽見你受傷時,非常的害怕。我已經失去了秋斗,如果再用一樣的方式失去你,我該怎麼辦。我在ICU外被護理人員們擋住,說我不是你的家屬,我不能進去見你。我開始想著,你到底是我的什麼。我那時自認我們就像家人般親密,所以我才在乎你。但如果只是弟弟,怎麼會像失去空氣般一樣痛苦。菊,現在我知道了,我是把你當做一個“人”來喜歡的,不是一個弟弟。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想要沒有你,我希望你待在我身邊,我想要好好珍惜你。」
撐不住了...強裝平靜的臉再也無法偽裝,菊像個小孩一樣,皺緊眉頭,緊閉眼睛的大哭了起來。
他從沒想過能從和泉口中聽到這些話。這麼多年來的單戀,永遠贏不過秋斗的自卑,都在這瞬間爆發了。也許和泉只是愧疚,或者只是想要回到過去不用多煩惱的生活,又或者他是真的看重自己,但無論如何,現在在這當下,無論是真是假,他都想去相信,和泉是真的重視自己。
「菊...別哭...別哭...」和泉抱緊菊,隨著菊的崩潰大哭一起緩緩坐下。他心疼地撫摸著菊的背,撫摸他後腦勺上蓬鬆的頭髮,像是對待珍貴的寶物一樣,溫柔地用嘴唇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吻著,嘴唇嚐到的鹹味,讓他一時也分不出來,哭的人究竟是菊,還是他自己了。
等到懷裡的人稍微冷靜一點,他重新拉開彼此的距離,看著菊哭得眼睛都腫了,整張臉紅的嚇人,他失笑,從旁邊抽了衛生紙幫38歲的大孩子擦了擦臉。大孩子還抽噎著,垂著眼不願看他。
「菊。」他重新捧住菊的臉。「我四十幾歲了,是個開始有加齡臭的老男人了。生活能力不足,還老惦記著死去多年的愛人。但我現在找到了我生活中重要的事情了,那就是跟你在一起度過平凡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這樣的我,如果你還願意接受,就請你回到我身邊好嗎?」



和泉曾認為,絢爛的煙火,在夜空中激情四射,才是最美的風景。但是,當菊睜開滿是淚水的雙眼,輕輕點了頭時,他彷彿在菊的眼中,看見了閃爍的星光---

原來不只是有著煙火的夜空才是美麗的風景,在煙火過後,恢復平靜,夜空中的繁星點點,一樣也美得驚人。而他,將要在這片星空下,守護接下來要陪伴他一生的人。
「菊,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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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菊樣的愛情可以有好的結果 就算和菊沒成 希望也有另一個男人好好愛你(一定要男人嗎...)
其實我也滿想寫R-18的,但目前好像...還沒有FU寫到那裡,畢竟這對根本,現在八字都沒一撇T_T
本文最後由 Noreen 於 2024-2-24 19: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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