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OOC屬於作者
「穹，要一起吃飯嗎？」同學招呼著人，灰髮男孩邊抱歉邊笑著拒絕了自己同學的邀約。
畢竟他晚上還有打工要忙。
下了公車彎進一條不起眼的小巷，穹從一扇非工作人員勿入的門刷卡後，進到隱密於某棟大樓地下樓層的空間。
進入更衣室，穹換上服務生的白襯衫及馬甲，帶上遮掩身分的半面面具。
經過幽暗的走廊，他打開通往工作地方的門。
「再來再來！」
「很可惜──請您再接再勵喔，想要兌換籌碼直接跟工作人員確認即可。」
「All in！賈哈先生選擇繼續跟！」
精緻的水晶燈、歡快的背景樂及各式各樣的吆喝聲，與平庸的大樓表象不同，地下室暗藏著一個酒醉金迷的大型賭場，各種玩樂在這裡都找得到，只要你有錢。
穹嘆了口氣，走到位於另一區的酒吧櫃台準備交班。
賭場內的工作採輪流制。
偶爾會負責擔任賭局的莊家，偶爾會負責倒酒跟推銷。
然而他會來到這裡工作，一切都是因為他那賭徒父親。
被遺棄的他與姊姊星在某日被告知父親在生前欠下了鉅額賭債，但因為是非法欠債，無法拋棄繼承，被賭場逼著要他們協助償還這筆欠債。
當時星已經取得保送國外頂尖大學的資格。
於是穹瞞著星嘗試跟前來討債的人交涉，最後被帶到了據說是這個賭場的老闆──代號「孔雀」面前。
「哦？想要犧牲自己保全家人嗎？」
穹跪在地上仰頭看向面前衣著華麗的人。
與預想中熊腰虎背的大哥不同，眼前的男子身材修長，閃亮的金色髮絲更襯托出人艷麗俊美的臉龐。
耳垂上掛著的羽毛耳飾隨著動作搖晃。
只能說「孔雀」這個稱呼十分貼切面前這位賭場老闆。
「眼神很兇狠啊。」金髮男子單手捏住男孩的雙頰，左右瞧著，只見男孩琥珀色的眼睛內充滿堅定的覺悟。
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
男子稍微拉下自己半透的墨鏡，紫色的眼瞳與男孩對視，那瞬間穹像是被那雙眼吸走魂魄般，呆愣住了幾秒。
直到「孔雀」鬆開手，穹才回過神甩了甩腦袋，試圖清空腦袋中的異樣感。
剛才產生對方能從自己身上讀取到內心的想法或是腦袋裡的記憶之類的錯覺。
「我同意你的請求。」似乎對於穹感到滿意，金髮男子同意了穹的要求，但同時也提出了交換條件，「可以讓你們分期還款並且不再增加利息，但，你必須來我的賭場工作。」
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決心般地點頭回應：「好，我答應來這裡工作。」
在地下賭場工作將近一年，穹也逐漸習慣每晚來賭場打工還債的生活。
至少他跟星還有餘力可以繼續念書，已經是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這也讓他對於老闆又是憎惡又是感激。
憎惡他造就許多人為了還債而走投無路的結局，卻又感激他對於不是直接債務人的他們網開一面的舉動。
直至現在，穹還是無法理解老闆的真實想法與立場。
「喔？小浣熊今天負責吧臺啊。」在穹邊擦著杯子邊陷入回憶的時間，剛才提到的人赫然出現在面前。
穹差點直接把杯子砸向對方。
「你......老闆怎麼會在這？」穹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將杯子按在桌子上，當作無事發生。
浣熊是穹在賭場裡的代號。
就如同進入賭場需要帶面具隱藏身份一樣，工作人員都會擁有專屬代號用來稱呼。
說是為了保密性所制定的規則。
但看著服務生臉上每個猶如參加西方舞會般華麗的面具，穹覺得肯定還是有老闆的惡趣味在裏頭。
「噓──」老闆閉起一隻眼，伸出食指豎在嘴唇前，「在外要叫我砂金先生。」
是的，這家地下賭場的老闆「孔雀」，對外的身份是全球百大企業之首的和平公司投資部門的總監──砂金。
當時他利用自己的資金及身份將星穹兩姊弟父親欠下的私債轉為公司名面上的投資債務。
也是因為有公司黑紙白字的契約，確保穹在國內仍可以繼續就讀大學及人身安全等條件。
星才同意了穹跟賭場的交換條件，願意把握出國進修，甚至出國後積極爭取優秀獎學金讓債務可以早點還清。
「好好好，請問忙碌的砂金先生怎麼出現在這？」穹配合的改口，但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刻意壓低聲音。
「當然是來看看賭場經營得如何啊。」砂金攤攤手，儼然一副來賭場觀光的客人模樣。
穹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果然不該認為老闆會認真回答自己的問題。
「浣熊，C桌需要幫忙。」在酒桌服務的人員過來呼喚道，在見到倚在吧檯的身影明顯僵了一下。
他原本是想說剛好過來確認客人點單就沒有用耳機直接喊人，沒想到會見到老闆出現在這。
「好、好的。」穹趕忙走過去跟人確認狀況。
「砂金先生今天有事交代？」服務生同事小聲詢問，似乎也頗意外老闆的出現。
「不知道他說他來看看賭場經營狀況的。」穹聳聳肩，對於他們老闆所說的話，穹已經習慣抱持懷疑態度，這人十句話有八成是假話。
加上他如果要觀察賭場其實在工作人員區域就可以遠端監控，沒有需要實際到場的必要。
所以果然是有其他事情促使他必須本人親自到賭場來。
「哇你居然敢直接跟他詢問......」同事感嘆著，「我們其他人都挺怕砂金先生的。」
「呃、不就是問問題......？」
「不不不，我們提問的話，砂金先生從來不會回答的。」同事搖搖頭，再次肯定浣熊的特殊性，難怪他之前同班的同事都跟他說不要對浣熊不好。
不會......回答嗎？
穹冒出許多問號，因為他詢問老闆的問題都能得到回答，所以他一直認為是很正常的事。
雖然給予的答案是否為真有待查證就是了。
穹原本還想多說什麼，但又覺得這類話題就此打住比較好，選擇將話題轉移帶過。
「我先去C桌忙了。」
「喔、好，那邊再麻煩你。」外場同事也想起客人的要求，急忙去吧檯確認其他桌客人的點單。
見到C桌很明顯已經喝嗨的客人，穹太陽穴有些抽痛。
會來這點單的客人分為兩種，一種是真的有錢富家子弟，一種是運氣好在賭場賺錢的享樂賭徒。
這桌看起來應該是前者。
不然也不會選擇隱蔽性如此高的包廂開喝了。
穹深呼吸了幾口，耐著性子禮貌性的詢問。
「您好，客人們還有想要繼續點單的嗎？」
「喔？ 換了個服務生？」富家子弟A睜開眼試圖聚焦看清新進來的服務生。
「身材不錯。來推薦下你們的酒類？」另一位富家子弟B更是直接口無遮攔的發話。
賭場注意事項可是已經寫明禁止騷擾服務生。
穹拉過一旁的推車開始整理雜亂的桌面，內心吐槽這桌客人是喝了多少，醉得如此糊塗，連禁止事項都忘了。
「看起來客人已經品嘗過本店的烈酒，如果想要新鮮感我會推薦酒吧的每日特別調酒，如果喜歡經典味道，我推薦menu上右邊所列的紅酒類。」
當然你們更需要的是醒酒湯。
穹按壓著耳朵上的通話耳機。
「C桌注意，這邊可能會鬧場。」
「如果你的表現讓我們滿意，我們可以再點一單大的，如何？」富家子弟C已經伸手摸向穹的腰，但視線已經往下瞧。「雖然是男的但屁股挺翹啊？」
穹皺了皺眉，他怎麼就沒把球棒帶過來呢，雖然賭場服務生可以正當防衛，但打傷富家子弟還是挺容易惹上麻煩的。
就在穹猶豫不決之際，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因為背著門口燈光的關係，影子在包廂內拉長著，無形中展現來者的氣場。
「哎呀，這不是桑伊家、德索家跟曼頓家的少爺們嗎？」帶著翡翠色羽毛鋪成的半面面具，賭場老闆──「孔雀」站在了包廂門口。
透過變聲器傳出的聲音既低沉又沙啞，連服裝都換成張揚的宮廷華麗式西服。
「是、是孔雀老闆！」比較沒那麼醉的富家子弟A喊道，使得另外兩位富家子弟也轉頭看向門口的人。
「貴客們大駕光臨啊，只是剛接獲幾位家裡的管家詢問少爺們是否在這，想提醒一下，幾位是否該離場了呢？」「孔雀」側過身朝外做出請的手勢，明指暗示著幾位少爺是時候離開。
「啊、我爸找到這來了嗎！」
「完了完了可不能被他們發現我又賭輸了幾百萬。」
被老闆氣場震懾住的三人互相扶持，急忙且跌跌撞撞地跑出包廂。
縮在旁邊的穹呼出口氣，還好沒有鬧到砸場。
「謝謝老闆。」穹彎腰道謝著，想想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被對方救場，好像幾次有富家子弟來場喝嗨的時候，老闆都會即時出現。
「哼......我倒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得到實質的道謝呢。」
「什麼？」穹直起身子歪了歪頭，完全沒聽懂老闆表達的實質感謝是指什麼。
「算了。」見人完全聽不懂自己的暗示，砂金手掌擦過穹剛才被人摸過的腰側，湊到人耳邊輕聲說道：「記住，不要讓人碰到你的身子。」
穹摀著耳朵向後退了半步，耳根已經泛紅，內心則吐槽著最喜歡碰自己身子的人分明就是他。
雖然大部分是欺負性質的捏臉或捏腰就是了。
「喔對了，今天收到太多甜食，剛好給你一顆。」砂金伸手從口袋拿出巧克力，手指靈巧的拆掉包裝，說著話的同時直接塞到穹微張的嘴裡。
「......？！」
「另外，要感謝我的話，可以考慮送我盒巧克力。」見到小浣熊錯愕到聳肩縮起的模樣，達成逗弄人目的的砂金揮揮手，瀟灑又華麗地步出了包廂。
被塞了一大顆巧克力的穹見著人逐漸走遠的背影，再次深刻感受到他老闆真的很奇怪。
<完>
本文最後由 爻世之聲 於 2024-4-26 16: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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