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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人們總是深信著所謂“靈魂伴侶”一說。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背上還有對方初見時所說的話什麼的，簡直不能更浪漫。但千萬別忘記，世界上除了心意相投的有情人，還有另一種俗稱孽緣的關係──命中注定的死對頭，這可就和浪漫沾不上半點關係了。 反正火神大我認定青峰大輝絕對和他是後一種關係了，Exactly，嗯。 01.剛開始，只是從友人身上聽聞過彼此的事蹟罷了。 同樣來自日本、同樣身材高大而五官立體、同樣擅長打籃球、同樣的萬眾矚目blablabla──過於相似的評語讓他們成為學校裡最熟悉的陌生人，卻遲遲沒有機會碰上彼此。 球隊的人數眾多，加上學期初的訓練採取了分批制度，這兩人竟然在開學一個月後都沒能在隊裡真正見上一面。然而最糟糕的相信不只如此。 當火神大我在迎新舞會的某個角落，因為視線不佳不小心撞到在長桌後方親熱的一對愛情鳥，回頭正打算道歉時發現女方是倒追自己成功，剛上任不到一星期的女朋友，而男方是曾經數度出現在朋友口中或手機照片裡，那位“很相似的人”時，這場面真的可以名列火神大我人生最尷尬前三名了。 留著一頭白金色長捲髮的女孩從喉嚨發出一聲極其怪異的叫聲，她刷長的睫毛撲楞了幾下，張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來回地掃過火神大我和青髮男孩的臉──可以理解，畢竟被對象撞見自己和另一個對象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任何一個人都會自亂陣腳的。 火神也說不出話，處理這種棘手場面不是他擅長的範圍，他握著手裡的飲料杯，瞪著一雙艷紅色的眼睛，看著放開女孩隨手拉好被扯亂衣領的男孩，憋了老半天後才終於憋出了一句── 「What the FUCK?!」「Holy SHIT!」與此同時，青髮男孩也拉下臉撇著嘴嘀咕了一句。 這就是他們的初次見面了。 02.「結果呢？你們打架了嗎？」金髮男孩興致勃勃地追問著，對於身旁藍髮男孩輕瞥過來的視線置若罔聞。「沒有。」火神把腦袋搭在桌上，語調有些沮喪，「但我和Jennie分手了。」Jennie就是出軌事件的女主角，也是火神任期短短一星期的前女友。 「啊真可惜。」金髮男孩感嘆著，也不知道感嘆的是什麼，這次他被藍髮男孩用一個沉默的拐子捅得彎下腰抱住肚子。 「不要難過火神君，會腳踏兩條船的女孩，趁早分了也好，」黑子哲也頓了頓，捧起奶昔吸了一口後問，「你們第一次見面她對你說了什麼？」「就是普通的打招呼啊，」火神稍稍抬起頭看向他的同學，“Hi Nice to meet you.”之類的…」 「那真是太好了。」黑子平淡地道：「跟你背上的字完全無關呢。」「要第一次見面就講出“Holy shit”這種話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啦！」黃瀨涼太摀著肚子，伸出另一隻手去拿黑子盤子裡的薯條，「小火神還是別太過期待才好──」「初次見面說出“你太矮了我沒看見”這種失禮的話的黃瀨君，也不是什麼好伴侶呢。」黑子冷冷地說道，探到他盤子裡的那隻手瞬間僵硬，而後慢慢縮了回去。 「唉唷小黑子別這樣嘛！你也知道我對陌生人一向都這種態度嘛──」金髮男孩陪笑著湊在靈魂伴侶身旁，莫名符合形象的撒嬌卻讓另外兩人看不下去。 火神覺得嘴角在抽搐，轉過頭不再搭理眼前這對情侶檔。 黃瀨和黑子是高中才來美國做交換學生的，對愛情觀以及靈魂伴侶的看法與出生在美國的火神不同。該說是有點執著了嗎？果然是能說出「今夜月色真美」的日本呢。 火神目光放空地抬起頭看了看時鐘，驀地驚醒般彈了起來，他顧不上對面嚇了一跳的兩人，手忙腳亂收拾著餐盤和背包，拎上外套丟下一句：「練球要遲到先走了。」便撒腿跑得不見蹤影。 黃瀨半舉起手對已經變成一個豆子大小的背影揮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小黑子，」金髮男孩愣愣地轉過頭注視面不改色的伴侶，「說起來，小火神和小青峰都是籃球隊的對吧？」「是啊。」黑子簌簌地吸著奶昔，「還真是巧呢。」 而體育館裡，火神大我正和他的前情敵青峰大輝，在更衣室裡狹路相逢，面面相覷著。 其他人早就換好衣服出去熱身了，更衣室裡只剩下遲到的兩人。火神尷尬地向前一步，把身後的門關上，然後默默走到另外一排鐵櫃面前，背對著青峰打開屬於自己的櫃子。 氣氛異常的凝重。 火神一邊解開身上穿著的灰色休閒襯衫，一邊努力思索著該不該主動跟對方搭話。當時自己雖然氣憤，卻沒有動手打人，而是直接向女友提出了分手，以一個被出軌的男人來說似乎是過於冷靜了？現在想起來，也許是自己還沒開始投入感情的緣故吧，畢竟也才剛交往而已。 這麼一想，火神便覺得輕鬆多了。他套上吸汗的棉質字母T恤，正轉頭要打破凝固的空氣，便和那雙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藍眼睛對上了。 火神心裡一跳，動作停頓了一下，才慢慢拉好T恤下擺，遲疑地轉身面對已經避開視線了的青峰。 ──剛剛他是在看我？火神納悶地猜想著，稍稍打量了一下對方。男孩背過身後露出無袖背心下線條流暢優美的手臂和二頭肌，貼身的背心邊緣接近蝴蝶骨下方的位置，一個黑色的小小字跡若隱若現地隱沒在布料下。那是屬於靈魂伴侶的字句。W？火神皺了皺眉。W開頭的句子太多了一下子猜不出來啊…不對！對方靈魂伴侶說啥干我屁事啊！ 火神猛力搖了搖頭，嘿的一聲喊了青峰。 「呃…Jennie還好嗎？」話剛出口火神就想掌自己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青峰扭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個不知為何的淺笑，闔上了鐵門。 「誰知道？」青峰聳聳肩，將毛巾一甩搭上肩膀，「我和她又不熟。」「哈？可是──」火神一愣，下意識要追問，卻被對方打斷。「只是玩玩罷了。」青峰昂起頭，狹長的眼眸隨意地瞥向火神，「本來想要多少跟你解釋一下的，不過看你的樣子陷得也不深嘛，那麼我就不道歉了？」「哈啊？！什麼啊！」火神不爽地看著他，啪的一下用力甩上櫃子門往前幾步，「你真是個──」「別說那個了，聽說你能跳很高？」青峰往後一步，對他勾了勾手指，露出肆意的笑。 「來讓我瞧瞧？」 火神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展開了笑容。「看我扣爆你！」 雖然最後被扣爆的是火神，這依舊是個不錯的和好，儘管過程不怎麼樣。 03.火神和青峰異常快速地混熟了，現在天天像連體嬰一樣在校園裡晃。可能是笨蛋的腦電波頻率相符吧。黑子毫不留情地評價道。 「黑子…看起來很無害，其實意外地很毒舌啊。」美式足球場邊盡是熱情歡呼的學生，火神卻覺得身旁人的話語更讓自己耳根發癢。藍髮男孩沒否認，安靜地搖晃著手中的可樂杯，縮起雙腳讓面前一對情侶通過。火神努力往後擠，企圖讓自己減少一半的體積，不過效果不大，那男的褲腿幾乎是貼著火神的膝蓋擦過去的。 「Sorry!」男孩扶著女孩的肩將她輕輕往前推，回頭卻對火神眨了眨右眼，火神錯愕地瞪大眼睛，呆然目送那對情侶擠到走道另一邊去。 「火神君倒是看起來是個笨蛋，其實意外很受歡迎呢。」黑子在一旁淡淡地補上一句。「Shut up.」火神沒好氣地將手肘搭在腿上，瞪著草地上開始進場的美式足球隊員們，「黃瀨怎麼買那麼久啊？！」「嗨──我聽見有人在喊我囉！」金髮男孩及時帶著一袋子食物出現，擠到黑子另一邊坐下，「還不是小火神點太多東西啦！熱狗攤的老闆忙得不可開交，但排在我後面的人卻都恨不得把我踢走呢！」 「畢竟黃瀨君總是自帶讓人討厭的氣質呢。」黑子夾在兩個大個子中間波瀾不驚地說。「啊！小黑子太令人傷心了──」「你們兩個，今天周圍的閃光已經夠了，不要再來了拜託。」火神打開熱狗堡的包裝紙，開始覺得自己答應這對情侶來看和鄰校的友誼賽是件蠢事。 他一口咬下熱狗堡，突然覺得眼前一暗，從背後覆上來的熱度及眼前猛地放大的某張臉孔讓他嚇了一跳，往後退的同時撞上了一堵肉牆。 「嗷！」青峰大輝倒著上身咬住熱狗堡的另一端，同時發出了悶哼，他按住懷裡亂動的那顆紅色腦袋，趁亂扯走一半的食物，這才直起身子。「青峰！幹嘛搶我的！」火神鼓著腮幫子抗議：「要吃就自己拿啊！」「你的比較好吃。」青峰歪了歪嘴角，俐落地從上一層階梯跳到火神身旁，擠著他坐下，又低頭就著火神手上的那半塊麵包咬了一口。 「嘿！」火神推開他，「警告你別再搶了！不然我踹飛你！」「啊──真可怕。」青峰毫無靈魂地說著。 黑子與黃瀨探出腦袋看了看他們，默默對視了一眼。就在他們打算出言介入那兩人的世界裡時，場上的主持人拿著麥克風大聲呼喊了起來。 「各位！在比賽開始前，我們必須來一個暖場遊戲！」一頭捲毛的主持人高舉右手指向空中，「現在由啦啦隊的Jennie來隨機指定一個在場觀眾，被選中的觀眾必須公開自己的靈魂伴侶之語！」「Woo──」「Boo──」場外發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聲浪，火神眉毛一抽，遙遙望向慢慢走到草地中央向全場揮手，穿著紅白色啦啦隊服的白金髮女孩。 「還真的是她啊…」火神看著自己的前女友，意識到青峰在自己身邊，便側過臉去瞧他。青峰大輝則垂著眼簾，癟著嘴一副沒啥興趣的模樣。 Jennie背對著觀眾，對著主持人說：「嗯──那就左半區第5排第10號位子的人吧！」眾人歡呼的同時，紛紛伸長脖子尋找那位幸運兒──或倒楣鬼是誰。 就在火神感覺目光漸漸集中到他們這邊的同時，一股不祥的預感擊中了他。 不會吧。 「Oh my God!那是青峰大輝嗎？！」主持人抱著頭驚呼的聲音像一道雷劈中他們幾個，「籃球隊最強新人青峰！嗨！就是你了！」 黃瀨和黑子尷尬地沉默著，視線在青峰、火神及場上的Jennie身上來回打量，女孩倒是挺有氣量地直接朝兩人揮了揮手，一點也看不出不自在。 「那麼青峰！請接過我們吉祥物遞出的麥克風，大聲說出你背上的句子吧！」 青峰瞥了旁邊湊過來穿著笨重娃娃裝的吉祥物一眼，不做聲。吉祥物推了推他的手臂，誇張地扭了扭身體，再次把麥克風捅到青峰面前。 火神握著手裡的汽水杯，嘗試著解圍：「呃，青峰──」「我拒絕。」青峰撈過背包站了起來，左手順帶拖起火神，「走吧，打球去。」「呃？」火神毫無頭緒地被拉起來，慌亂地往後瞧了眼黃瀨和黑子後，半推半就地被帶走了。青峰一邊在座位中強硬而艱難地穿梭，一邊劈手奪過火神喝了一半的飲料據為己有。 「啊！渾蛋！你又來了！」被再度搶食的火神氣得伸出另一隻手揍他，頓時把方才的插曲全忘了：「你要賠給我！」 兩人拉拉扯扯罵罵咧咧走了之後，主持人很識趣地轉移焦點，觀眾很快便將注意力全投回場上。黃瀨拆開一個漢堡，若有所思地盯著麵包片上的芝麻。 「小青峰總是喜歡跟小火神分一半的食物呢？」「是啊。」黑子淡定地戳著吸管，「畢竟──」「畢竟？」黃瀨歪了歪頭。「沒什麼。」黑子睜著水藍色的雙眼，咬住塑膠吸管。 04.「喂──」火神保持著兩步的距離緊緊跟著青峰，扯著嗓門喊：「青峰！」走在前面的男孩頓了一下。「幹嘛？再不走漢堡要賣完了。」「才不會賣完！」火神加快腳步追上與青峰並肩，「你──很介意背上的字被別人知道？」「為什麼這麼問？」青峰依舊半睜著眼眸，一副不冷不熱的口吻。「因為從美式足球場出來開始你就一臉不爽啊？」火神若有所指地看了看青峰背後，「不過這也算是隱私的部分──」 青峰停下了腳步。「What the fuck.」「Pardon?」火神跟著停了下來，一臉茫然。「那是我背上的句子。」青峰瞟向他，目光直接而灼熱。「哇…」火神笑了一下，隨手捶了捶他的臂膀，「你的靈魂伴侶可真夠嗆。」 青峰瞪著他幾秒，扯了下嘴角，「是啊。」 兩人又相顧無言地走了一段路。 「下星期的聖誕舞會，你找伴了嗎？」青峰冷不防打破了沉默。「沒有。」火神抓抓腦袋，「沒人約我，我也不知道約誰──」青峰看了他一眼，斜斜勾起嘴角將手臂搭到火神身上，「或者你可以來約我？」「噁──」火神發出像青蛙被踩到的奇怪聲音，一臉嫌棄地看著青峰，「我可以說不嗎？」「去死吧！」青峰胡亂撓了火神一把，笑著用手臂扣緊他脖子，「偉大的青峰選手主動邀你，竟然敢拒絕？」「誒誒──要死了！停！我說停！」 結果直到聖誕舞會當天，都沒有任何人來約火神。 火神開著向老爸借的車去了會場，順道載了青峰、黑子及黃瀨，最後一個上車的青峰打開了副駕駛座車門，先是往車內探了一眼，才淺淺勾起揶揄的笑容將手裡的外套丟到火神頭上。 「啊！」火神一把扯掉那件厚重的大衣，用力甩回青峰懷裡，「很危險啊！」「你還真的沒人約啊，Loser。」「你不也是啊！」 兩人互相朝彼此腦袋進行揉亂髮型的幼稚攻擊，後座的黑子與黃瀨則無奈地阻止了他們。 「不過有一點我得替火神君澄清呢。」黑子抱著外套，水藍色的大眼睛像要穿透前面人的腦袋般目不轉睛地盯著。 「和我一起上過英國文學的一個男同學，曾經向我試探過火神君有沒有舞伴這件事。」「誒？！」其他三人都發出了驚訝的聲音。黃瀨側頭看了看他，金黃色的眼瞳一轉，揚起笑容往前傾身說：「啊我也是喔！前幾天在圖書館突然被班上不太熟的女孩問話，也是在問小火神有沒有約了呢！」「啊──」火神神色複雜地瞧了後視鏡一眼，轉了圈方向盤，「我這邊倒是非常安靜就是了──」 「這種事也是需要勇氣的。」黑子輕輕地說，「對吧？青峰君。」 古銅色皮膚的男孩沒有答話，只是極為細小地咂了下舌。 到了目的地時，現場已經很熱鬧了，籃球隊的幾個人從露天陽台上對著下車的他們高舉酒瓶歡呼，擴音喇叭裡早已播放著歡快的聖誕舞曲。 黑子和黃瀨表示約了其他同學一起玩，火神便與他們暫別。 「你們遲到啦！」籃球隊的男孩們笑著，「記得我們的賭注嗎？一瓶啤酒！」「我們還不到可以喝酒的年齡啦。」火神上前和其中幾個擊掌撞肩，「用可樂ok嗎？」他們聳聳肩。「隨你高興了！但是作為代替，」其中一個隊員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和青峰，「你們兩個必須組成一對去跳支舞！」「啊哈哈哈哈！」大男孩們笑成了一團，完全是看好戲的心態。 「嘿，非得這麼整我們就是了？」火神開了一瓶可樂，塞給身後不發一語的青峰，自己又開了另一瓶，「如果我說不呢？」「那就公布你們背上的句子！」另一個人喊道。「聽起來棒極了，喂別跳舞了，讓我們仔細看看你們背上的字吧！」眾人起鬨了起來。 雖然運動員們通常不避諱在彼此面前換衣服，但基於個人隱私，就算裸著上身也不會特別注意別人背上的刻字，況且，那行字其實很小，不近一點看是看不清楚的。 火神猶豫了下，轉頭望向青峰。後者倒是乾脆俐落地仰頭灌完可樂，扯住火神的手臂將他往舞池的方向拉。 青髮男孩朝他的隊友們露出一個狡猾的微笑，偏了偏頭。「我們跳舞去了。」「呃──」火神來不及說什麼，已經被青峰拉著走了。 大男孩們看著混進人群裡的兩人，不甘心想搞事的壞男孩基因正開始作祟。「也許酒精會讓青峰那渾蛋鬆口？」他們彼此交換了數個眼神。 05.說是要跳舞，其實也不過是在空地裡隨興地跟著音樂擺動而已，更多人是乾脆誇大動作搞笑給同伴看的。 突然之間DJ切換了曲目，R&B的抒情調子取代輕快的節奏，在場內引起一片譁然。 「開始了呢。」火神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的騷動，「情侶們的專屬時間。」「是沒錯。」青峰看著他，靛青色的眼睛彷彿能說話似的，火神不經意回頭看了他一眼，就此愣住了，張了張口沒說出半句話。 好像有什麼不太對？ 火神覺得嘴唇和喉嚨有些乾燥，輕咳了一聲後再度張口：「呃，青峰──」「Tiger！你在這啊！」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打斷他們。 火神回身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Jennie穿著抹胸的紅色小禮裙，帶著活潑的笑容靠近他們。「噢你也在啊！嗨！」她走到火神面前後，對身旁的青峰也打了招呼。青峰沒回應她，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和火神。 「嗯…嗨，Jennie，好久不見…」火神乾笑著，分手後他們再也沒真正碰上面講過話，上次見面還是隔著球場和觀眾席以及一大票人呢。 Jennie毫無芥蒂地和火神搭話，甚至邀請他去另一邊吃東西。火神手足無措地快速瞥了默不作聲的青峰一眼，搖了搖頭。 「謝了，不過我還得看著這傢伙。」「誰需要你看著啊。」青峰低低地道。 Jennie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交替了幾回，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好吧，那麼我就不當拆散愛情鳥的壞人了？」「啊？」火神迷茫地看著她。Jennie噙著微妙的笑，上前一步將手搭在火神肩上，踮起腳尖在他臉上留下一吻。 火神嚇了一跳，下意識想往後退，又想到這行為很不禮貌，於是便捂著臉頰呆愣在原地。「Merry Christmas.」女孩特意往後瞧了眼青峰的表情，「And good luck.」 火神摸不著頭緒地目送她鑽過一對對黏在一起的情侶間的縫隙，回過頭發現青峰的表情冷得嚇人，與周遭歡樂甜美的氣氛格格不入到了極點。 「青、青峰？」火神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男孩刀鋒般銳利的目光掃過他一秒，轉身離開了舞池。 火神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又驀地望向Jennie離去的方向，像是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同時心裡有些酸。 紅髮男孩孤單地站在舞池裡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避開人們，穿越到供應飲料的區域。長桌拼成的臨時吧台前面，籃球隊的傢伙們已經玩脫了，三四年級的一些人喝嗨了，甚至不顧形象唱歌跳舞逗眾人開心。 青峰倚在長桌邊，手裡拿著一杯雞尾酒，正看著隊友們的耍寶似是而非地笑。火神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 「你還不能喝酒吧？」他無奈地看著他。「一兩杯而已。」青峰搖晃著杯子，「或者你幫我喝一半？」火神躲開推到自己嘴邊的酒杯，拉住他往旁邊角落走。 「青峰。」火神背對著青髮男孩，慢悠悠地開口：「你喜歡Jennie，是嗎？」 後面沒有聲音，但火神知道對方正在聽，於是續道：「剛剛Jennie親我，只是友好的一吻，你知道吧？我們只是朋友。」他呼了口氣，將手插在褲兜裡轉了身，「你想約她的話，不用在意我──」 從青峰身上散發出來無形的壓力逼得火神噤了聲。被那雙深海藍的眸子直直注視著，幾近渾身赤裸的錯覺讓火神面紅耳赤，彷彿毫無防備被咬住咽喉的獵物般動彈不得。 青峰往前一步，將火神籠罩在自己形成的陰影裡，從咬緊的牙縫間冒出低沉的嘶聲。 「你簡直是個大渾蛋，火神。」「Huh?」火神蹙起眉，莫名被罵也有了點火氣，「你想打架嗎？」「我不想打架，」青峰抬起手，狠狠砸在火神腦袋邊上的牆，衝著他的鼻尖低吼道：「我想幹你，白痴！」 帶有雞尾酒甜而刺激香氣的吻落下時，火神的腦袋裡先是一片空白，而後被一連串的問號與驚嘆號給塞滿了。 他又想喊What the fuck了。 06.一覺醒來後，火神大我覺得自己的腦容量大概只能裝下What the fuck這句話了。 他猛地從床上鯉魚打挺般挺起上身，動作過猛甚至肘擊了身旁的人。 「嗷！」青峰捂著被重擊的胸口，惱火地撐起半邊身體，「Holy shit!」他大罵道，睡眼惺忪的眼睛和回頭的火神相望。 火神懵懵地看著他，忽然如夢初醒般撲過去扳他的背，近距離研究他背上的那行小字。 「What the fuck?! Huh?!」他大叫著，像在念背上的句子又像在單純發洩。「想再來一次的話我很樂意。」青峰慵懶地抬起手，探向半伏在自己身上的火神後腰。「滾蛋！」火神揍了他一拳，用雙手摁住他的臉頰質問：「你早就知道了？！」「啊──該說是，你怎麼現在才知道？」青峰被捏得變形的臉上帶著笑意，他揉亂了火神的頭髮，用日語說：「笨──蛋。」 火神俯視著他剛找到的靈魂伴侶，從喉間發出小動物般的哽咽，慢慢垂下腦袋。「你才是笨蛋啊！」 「我真的沒想到連粗口都可以配成一對。」黃瀨嘖嘖稱奇地捧著可樂，「不愧是靈魂伴侶。」「我很高興你們終於相認，」黑子頂著面無表情發火的樣子，扯下腦袋上的厚重大衣，對前座的兩人抗議：「但能別一上車就忽視別人的存在，直接進行伴侶間的交流嗎？青峰君。」 「哈？」一不注意被火神掙脫的青峰舔著唇，挑釁地往後瞥，「你們想的話也可以啊，我們不會介意的。」「誰都不准！包括你！」火神一拳砸在青峰頭上，「給我坐好！不然我踹你下車！」「哎──」 黃瀨聽了青峰的話，躍躍欲試地轉向黑子，後者則果斷朝伴侶秀出右手手掌。「想嘗嘗我新招的力道嗎？黃瀨君。」「No.」金髮男孩縮了縮腦袋，「Thank you.」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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