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代Color Rush PARO，Mono千空x Probe幻
（取自韓國BL同名網劇Color Rush的設定，其他衍生為腦洞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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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黑白的，石神千空一直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從出生到有記憶以來，他看出去的世界就是這個樣子，育幼院發現他不對勁的時候帶去看過醫生，說是先天性色盲；後來被百夜領養做了更詳細的檢查，宣稱這是「神經性全色盲」，非常罕見，無藥可治，全球病例寥寥可數。
像他這樣的先天神經性色盲患者，被稱為Mono。在視神經權威專家的相關論文中，有極少數的案例表示他們在看見特定對象的時會受到極大的刺激，然後恢復短暫的色覺。
這些特定對象，稱之為Probe。
由於有過相關經歷的Mono實在太少了，從質性訪談內容中只能得到一些看似共通點的研究結論，有關當Mono遇見Probe時的感受，以及之後的輔助治療等等——但這些的前提，是要先遇上那個SSR等級稀有的傢伙。
在千空成長到可以看懂論文的年紀後，他就徹讀了所有的研究報告和實驗，結論是：想要恢復色覺，憑他的運氣，下輩子吧。
其實真的沒有很糟，不曾擁有過要如何感到糟糕呢？青梅竹馬常常說他看得很開，倒也不是不想看看所謂的色彩，可這詭異的先天疾病治癒的原因那麼奇葩，機率那麼小，又不是努力就可以辦到的事，除了順其自然還能幹嘛？
不過就只是在做實驗時很多液體材料看不出差別會有點困擾罷了，剩下的就交給世界色彩通用設計，百分之九十的日常生活完全沒問題，畢竟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個色盲，紅綠色盲、黃藍色盲、其他疾病併發的色覺障礙……真的不是什麼需要自怨自艾的事。
況且，視障都有隻導盲犬，他也有。想起那個任勞任怨的傢伙，千空面上勾起淺淺的愉悅；抬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實驗室的門便被輕輕地推開了。
說人人到。
「下午好呀，小千空。」
「幻，你遲到了三十五秒。」
「在還沒四點零一分以前都算是四點，你可不許扣我工資啊。」
淺霧幻一邊吐嘈，一邊脫下駝色大衣，面上掛著紫色的口罩沒有一併拿下，千空瞥了一眼，朝來人招了招手道：「來得正好，這些PH值分別是多少幫我標上去。」
「欸~我看看哦……」幻走到千空身邊，自然地坐下，拿起桌上的酸鹼指示量表對照眼前排排站的量瓶，依著紅藍顯色程度在標籤寫下相對應的數字後，工整地貼到細長的玻璃瓶上。很簡單的分類工作，淺霧幻完成後並沒有去打擾已經專注於其他事情的千空，而是安靜地待在一旁含笑等待下一個指令。
會到石神千空的實驗室打工，也是挺誤打誤撞的。
當初在徵人網站上看到這份工作，因為時薪很高卻無人應徵讓淺霧幻感到奇怪，好奇心驅使之下點開了詳閱——
工作職稱，實驗室助理。他不是相關科系背景耶，不過也沒硬性規定要就是了。
工作地點，離他還蠻近的。
工作時間，每週三天，一次三小時，嗯，感覺很彈性，正好適合他的需求。
工作內容……
嗯？辨識顏色？協助實驗紀錄？就這樣？
他前看看，後看看，真沒寫其他內容了。難怪沒人敢應徵啊。時薪這麼高，工作內容卻寫得這麼簡單，誰看都會覺得是詐騙吧。
但淺霧幻缺錢，所以他去應徵了。包裡還帶著防身武器防狼噴霧之類的玩意兒。
誰想到剛按照地址前往，打開實驗室的門，一身白大褂頂著奇異髮型的青年就直接指揮他看這看那，記錄這紀錄那，幻才發現……原來他未來老闆是個色盲啊。
石神千空也不避諱，忙一會兒後就正經八百地跟他說明詳細的工作內容，表明自己是色盲，無法辨別顏色，請他幫忙這部分；確認好薪資以及來打工的時間後便簽了合約，一切快速且合法並有條不紊，淺霧幻感覺自己似乎賺了個爽缺。
後來經過幾個月一周三天的長時間相處，兩人對彼此也有了更深的認識，甚至個性方面可以算是一拍即合；一邊做實驗一邊聊天，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石神千空知道幻到處打工是為了存錢去國外留學，淺霧幻也了解到千空的眼疾，跟著他看了許多研究資料——
「小千空，你就沒有想像過眼睛好了的話會怎麼樣嗎？」
「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沒經歷過的事情，沒法想像。你能想像被車撞骨頭碎裂時會多痛嗎？」
「咿！小千空不要舉這種讓人聽了就很痛的例子！我是說假設嘛，你都沒有想像力的嗎？」
千空被迫停下手上的實驗，半瞇著眼看向幻，壞笑道：「我眼睛好了，你就準備失業吧。」
「你總是窩在實驗室裡，也不出去多接觸人群，說不定哪天在路上走著走著，就遇到你命中注定的Probe了啊，誰知道呢？」
「呵呵，是啊，誰知道呢？你的方法還真是百分之一百億沒有效率。」
「機率肯定是比你每天盯著燒瓶大的，哼哼，你想想，你每天、不，你一個月裡都會見到誰？我、小百夜、我、小大樹、小杠、我、小鉻，偶爾跟你遠在美國的老師小傑諾視訊、我、偶爾從小傑諾視訊畫面裡走過去的小斯坦，沒了。七十億分之一欸，你長到這麼大，才排除多少錯誤選項？」
「你，混進來太多了。」千空啞笑，不否認他的確在這幾個月裡見面次數最多的人是對方，看著幻被口罩遮住的半張臉，他問：「話說回來，我們認識這麼久，要不要幫你介紹胸腔內科的醫生？百夜大概認識一些。」
幻有些驚訝，他可從沒有在千空面前提起自己的小毛病，但轉念一想，沉迷科學的青年也是觀察細微的個性，從他沒把口罩摘下來這點多少也能猜到。
「小千空真是溫柔呢～沒事啦，我就是支氣管比較弱、鼻子敏感，天生的。而且你這裡老是有詭異的難聞氣體……」
「那還真是委屈你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老在千空面前提眼睛的事情，鬼使神差的，他接著開口：「要不給我看看你的臉，看你是不是我命中注定的Probe，幫我排除七十億分之ㄧ啊。」
幻眨了眨露在口罩外頭的眼睛，幾秒後狐狸似地彎起。在千空的眼中，那雙眼瞳是灰色的。百夜說過他有一雙熱烈的紅色瞳孔，那幻呢？那比自己還要淺的灰，原本是什麼顏色的？
對千空來說，淺霧幻是個奇特的人。
從小到大，只要周圍的人知道他是色盲後，都會露出惋惜或驚訝的表情，有的無聊份子也會以此嘲笑他——但那些人都被大樹的無腦武力值逼退了——什麼情緒都沒表現出來，幻是第一個；不避諱跟他聊眼疾的，幻也是第一個。
他會主動去看那些千空自己早已翻到爛掉的研究報告，在略顯不足的實驗結果上提出跟自己一樣的疑問，然後以此延伸出許多話題。
明明很習慣自己一個人沉默在純白的實驗室和色調一致的世界裡，突然有個傢伙的聲音進來了，那種感覺就像等滲透溶液，而自己是被補充的那方；不僅要能夠和自己的組成比例相近，內含元素也要相同，才具有調節人體的功能……
——唉，石神千空，你又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淺霧幻又不是什麼營養補充液。
只有這種時候，很稀少，很安靜，不被科學塞滿的時刻，千空才會不受控制地去思考一些難以體會的事情。最近這種恍置雲端的瞬間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他合理懷疑是淺霧幻的錯；幻那天馬行空又難以捉摸的思考模式影響了他一向理性至上的大腦。
「算了，沒事，當我沒——」
「可以唷，小千空想看的話。」
想看的話，想看，的話……
幻修長白皙的手指緩慢揭開臉上的口罩，千空發誓，他的動作絕對是故意放慢的，但這種莫名其妙的暈眩感是怎麼回事？
千空想像過幻的長相，只看他的眉眼就是個典型的東方美人，他沒形容過哪個男性是美的，或許斯坦可以算是俊美，淺霧幻的美則是柔和了周身氣質的一種感覺……邪魅？肯定是狡猾的狐狸，會用美人計的那種。
他又在想什麼？什麼狐狸……感覺眼前的視線好亮又好模糊，頭好痛，感覺腦血管腦神經都在脹痛——
然後、然後……
「——小千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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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空，我說，我可是一直擔心地坐在你床邊呢，結果你一醒來就只盯著自己的手看。」
淺霧幻的聲音從耳邊飄進來，千空的頭還是很痛，都能摸到自己額頭青筋突起，但眼前的陌生景象幾乎讓他忽略了強烈的暈眩感，慣於思考的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然那麼多研究論文都白看了。
當Mono看見特定對象的臉孔時，會短暫恢復色覺；但同時也會因為大腦受到強烈的刺激，而導致暈厥，這現象在病徵裡被稱作Color Rush。
「Color Rush原來是這種感覺，真是比文字敘述上的還要不舒服一百倍。」
他的運氣，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他那該死的七十億分之一機率的Probe大人就在自己身邊，愣是處了好幾個月才發現！
荒謬，但是著實令人愉悅的荒謬。
千空扯開嘴角，張揚地笑著，雖然天殺的頭痛欲裂，但他現在非常興奮；醫護室的天花板還是白色的，自己的手卻不是灰色的了，這叫膚色是嗎？
「來，小千空。看這裡～」千空聞言，轉過頭去，便看見幻舉著一面鏡子在面前：「跟這個五彩繽紛的小千空打聲招呼吧。」
鏡子裡，雖然臉色很差，但一雙眼瞳赤誠灼人，這就是百夜說的、所謂的紅色嗎？
還有幻這傢伙可以不要貼心到這種程度嗎？那個鏡子又是哪來的。
一樣是鏡子，一樣的石神千空，卻也不一樣了。看見自己的嘴角上揚，露出孩子般求知的表情，他將鏡子移開，來回掃視了好幾遍眼前的淺霧幻後，直勾勾把目光釘在對方臉上，「幻，你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嗯？醒來第一個問題居然是問這個嗎？」幻笑了，慢慢貼近還躺在病床上的千空，微微張大自己的雙眼，千空目不轉睛地直視，那雙眼底似乎充滿了無垠的神秘與柔軟：「我覺得是藍灰色的唷，是藍色，但不那麼飽和的藍色，至於像大海一樣的藍，小千空，我們以後一起去看吧。」
一起去看海。
多麼平凡的邀約啊。
卻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
一瞬間，石神千空覺得心裡頭脹得不得了，像海水一樣巨量的情緒以洶湧的速度填滿胸口——哈，真是複雜又令人判別不能的心情……暖暖的、酸酸的，除了參雜些許疼痛的感覺，為什麼還會覺得，有一點點委屈呢。
人類真麻煩，世界好陌生，這情感也是。
陌生，可是又溫暖璀璨得要命，讓人只要感受過一次後，就眷戀不已。
見過世界之繽紛，如何再甘於黑白？
未知的一切，在徬徨過後，總是令人躍躍欲試，不是嗎？
幻傾身向他，留長的耳髮微微遮住側顏，千空抬手輕撥，順著目光往上，突然輕笑：「你的髮色，倒是如出一轍。」
在他以前和以後的世界，也是有不曾改變的人啊。
沒有制止千空的舉動，幻笑嘻嘻得意道：「我這可是時尚頂流的造型！小千空，我發現你之前說錯了，你眼睛如果要好，還得靠我呢，而且還要學習色彩的是吧，這可是另外的價錢唷，要加薪！」
「呵呵呵，不如連白老鼠也一併當了吧？讓你多兩份打工機會，其他打工可以辭了。早上八小時做實驗，下午八小時當助理，晚上八小時家教……」
「等等等、等一下！白老鼠是什麼？！還有我不用睡覺的嗎？」
「啊啊，珍貴的Probe大人就在眼前，你以為我會放過這麼稀有的研究樣本嗎？況且，你不是要教我嗎？幻、老、師。」
幻亦真亦假的錯愕和裝出來的驚恐，以及白皙的臉頰上騰起的淡淡紅暈——原來臉紅是真的臉會紅啊——都讓千空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
「你知道的吧，Mono對Probe可是非常執著的。淺霧幻，這輩子，你想跑也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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